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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牛肉辣椒

[分享] 《藏地密码》--作者:藏地何马--(最新第10部神圣大结局实体书连载)西藏隐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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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0: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图片转文字进行中,等会一次性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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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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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1]

  岳阳则关心道:“兽战是什么?我们的天珠呢?”

  亚拉法师坐下,见众人已经围坐在身边,便道:“哦,天珠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日后我还会回去的,这次我特意去询问了兽战的事。现在,如果不怕影响你们翻译进程的话,我可以向你们说一说兽战和传说中的战獒史。”

  卓木强巴当然没有意见,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亚拉法师喝了口水,缓缓道:“问个问题,战獒为什么被称作战獒?”

  “因为战争!它们是能参加战争、进行战斗的獒。”卓木强巴答道。

  亚拉法师道:“不错。所以,要谈起战獒的历史,就不得不说到兽战。兽战,是一种战争模式,远古就已经出现,但在近千年来,却渐渐被人们所遗忘了。强巴少爷和我,在倒悬空寺的壁画上曾见到有关它们的壁画!兽战究竟是从何时发展起来的,历史已不可考证,但凡古文明萌发之初,都有过兽战记载,有些保留下来了,诸如泰国战象,印度神牛,还有些则消失在历史之中,比如中国。其实在最早的三皇五帝传说之中,就已经出现了兽战。黄帝战蚩尤时,就有过蚩尤召唤十万大山中的凶恶野兽作战的事例;夏朝时水族出现在战争之中,商周驯化出空禽;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兽战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出现在了空禽对空禽,地兽对地兽,水族对水族的海陆空联合作战;其后兽战渐渐退隐,只汉与匈奴作战时偶有出现;到了三国重新活跃,张角能在乱世成其一时,就是因为他能指挥野兽无数,而后期三国的蒙冲火牛阵,火鸦烧连营,都被视作兽战的典范;至元以后,兽战才渐渐没落,但并未绝迹;到明清时期,还有老鼠战大象的经典战例出现过。”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是思索,然后是不解,尤其是岳阳和张立,二人俱是部队出身,如果有兽战这个兵种,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有所耳闻,而非全然不知。在旁人听来,亚拉法师所说,大多是神怪异志、通俗小说里面才记载有的吧。但是泰国战象和孔雀王朝的神牛天兵,却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二国的古代,那两种动物的确是被作为一个兵种来编制的,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立下过赫赫战功,人们对这两种动物的崇拜一直延续至今。

  岳阳问道:“我……我不是很明白,法师,既然兽战作为一种威力强大的战斗力,为什么没有进入军队正规编制,并加以发扬光大,反而会渐渐被遗忘掉了呢?”

  亚拉法师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要想明白它,我想简单地告诉你们两点原因。第一点,一种特殊的职业、也曾是藏地三大密传师之一的——操兽师!”

  光军的诞生

  “操兽师!”卓木强巴心中一震,隐约感觉抓住点什么。

  亚拉法师道:“不错。兽战作为一个战斗兵种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要有专门的人员对它们进行指挥操纵,让它们按照既定方案进行潜伏、夜袭、偷袭、摆阵,并不会反过来伤害己方力量,这都需要由操兽师来完成。说简单点,他们的作用,就好像马戏团那些让老虎跳圈、海豚顶皮球的驯兽师一样,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操作难度要大得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要想让一群动物做到有进有退、前进而后退、两翼合围、分路出击、各个击破、潜伏而骤出,除了需要对这些动物的习性和优势完全掌握外,还需要特殊的操控手段,这些操控手段,便是不示外人的操兽师密技。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兽战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那正是因为,操兽师密技,一向是一脉单传,口耳相传,当一名操兽师死去之后,一旦他没有传人,那么就意味着一种操兽密技失传了。我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清朝入关以前,他们的海东青操纵技艺、历经辽、金、元、明、清五代,已经达到驯养极致,从诱雏、到熬鹰、过拳、翦羽、跑绳、勒膘、放鹰,整个过程系统而科学,可以说是历代先民的经验总结,但入关后,不到一百年,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正统的训鹰人了,更别说能训练出战场上的侦察先锋——战鹰。你不能说是清朝当权者不重视、不喜爱,但它就是失传了。就这么简单,也没有特别原因。”

  卓木强巴等人听到这里,总算有些明白了。方新教授问:“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亚拉法师道:“第二个原因更好理解。兽战,需要的是凶猛之兽,往往只有关野兽才有尖爪利齿,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发展,那些拥有最犀利武器,有可怕武力的猛兽,它们同时也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不可能人人都是操兽师,普通人对待它们的态度往往是……格杀勿论!人的领地是越来越大,凶禽猛兽是越来越少,那还打什么兽战?还是拿海东青为例吧,最初的几代驯鹰人还能将驯鹰密技传给儿孙,可他们的后人连鹰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一只海东青都抓不到,还谈什么驯鹰练鹰?自然密技也就失传了,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要想在清朝重演春秋战国时期那种铺天盖地的空禽袭敌、野兽狂奔、水族塞河,那是不可能的。我记得曾有位操兽师留下了这样的遗憾之言,他说:上古时期,人为兽欺,中古时期,人兽同栖,后古时期,人壮兽稀,而到了我们今天,那所谓的兽,大多已经成为灭绝物种了,就算剩下来的,也叫作濒危物种。人类的社会将越来越文明,而文明的社会里是容不下野兽的。”

  说到这里,亚拉法师停下来喝了口水。岳阳奇怪道:“照法师的说法,这操兽师应该是自古便有,为什么会成为西藏三大……三大密传师?”

  亚拉点头道:“唔,牵涉到我们后面的话题,我还得必须向你们解释一下。至少你们已经清楚了,历史上出现过兽战和操兽师这种职业,但他们逐一消亡掉了,但是在高原上,兽战却找到了适宜它们发展的土壤。同样不知道是从何时兴起,总之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在高原上的兽战,就好像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原一样,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而操兽师那个职业,也在那一时期有了史无前例的突破,那便是,从操作单一物种,变成了对多个物种同时操控。”见众人不解,亚拉法师解释道,“或许你们还不清楚,在那之前,大多数的操兽师只对某一种动物熟悉了解,并能驯养操控。比如泰国的开国祖先秦非,他就是一名标准的操兽师,他的识马驯马技艺,远非伯乐能比,因驯马受周天子赏识而获得封地,这才有了泰国。而在青藏高原争战最残酷的时期,只能操纵一种动物的操兽师,已经地法满足战争的需要了,能操纵多种动物,并熟知敌人的战斗兽弱点的新一代操兽师应运而生。而后来,知道这一职业的人都只把这种熟知各种动物习性,并在战斗中不仅可以操控己方战斗兽,还可以根据对方战斗兽的弱点而进行反击的人,才称做真正的操兽师。所以西藏也被称为操兽师的发源地。而那些参加兽战的战斗兽,在青藏高原也有它们特殊的称谓……”

  “它们就是守护四方的瑞兽!”卓木强巴道。

  亚拉法师微笑道:“不错,经过历史的沉淀,随着兽战的消亡,那些战斗兽渐渐演化为守护四方的瑞兽,又称为守护灵。在人们心中,它们是保护家园的神兽祥瑞,大多数人却不知道,这些祥瑞曾经的确是保护家园不可或缺的战斗力量。强巴少爷你明白了这一层,我就可以向你讲一讲战獒的历史了。记得我曾在美洲告诉过你,吐蕃历史上,曾有这样一支军队,每一名士兵配一头战獒,他们成就了战争史上不败的神话!”

  此时亚拉法师提出来,几乎每一个人都轻轻低呼了一声:“光军!”每一个人都恍然大悟,这就是他们一直想知道的,光军不败的原因。而卓木强巴更是猛拍一下脑门,他竟然没将光军和亚拉法师在美洲丛林提起过的战獒联系起来,自己真是太愚钝了。

  亚拉法师道:“不错,正是光军。为了让你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光军和战獒的关系,我必须先说说兽战的发展情况和当时青藏高原的历史环境。其实兽战在西藏的许多故事中都有记载,只不过人们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兽战是什么时候传入西藏还是自古就有,这一点无法考证,我也没法解释。最早出现在吐蕃历史记录中的兽战,应该是追溯到七赤天王时期。”

  方新教授取下眼镜,用布擦了擦。他知道,七赤天王就是传说中吐蕃王朝开国的七代君主,据说都是神人下凡,各具神通,死后化作彩虹或是攀登天梯重回天界,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有关兽战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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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2]

  只听亚拉法师道:“或许你们都知道,传说中吐蕃开国后的七代君主不同常人,他们头上有一尺的光柱,是由六神赐予藏人当王的,死后没有遗体,都归于头顶的光中。但从第八代藏王止贡赞普开始,他们就不能再回天上了,因为止贡赞普是被他手下的一个大臣罗昂用箭射死的,止贡赞普的意思就是‘被杀死的赞普’。据《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记载:‘此王(指止贡赞普)乃天神之子,虽赋具常人体形,但与常人迥乎殊异,具有飞通天界之极大神通。狂躁傲慢,常令属下与之比武试能。’最后一次他找上了一个叫罗昂达孜的大臣比武,罗昂自称不是对手,不愿与止贡比武,但止贡苦苦相逼,于是罗昂对止贡说:‘我是臣您是君,我和您决战是大逆,所以希望您决战时带个护心镜,在肩上用死狐狸做装饰,开始后用刀在头上挥舞。’其实这是为了给止贡设个圈套,因为止贡有祖先留下的福报和保护神,罗昂杀不了他,止贡上当了。罗昂又说:‘开战前我将供养您音乐,而且请允许我带200头牛。’止贡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只想着决斗。罗昂在100头牛身上驮着灰,另100头牛身上绑着毛。开战时罗昂用供养音乐的名义敲锣打鼓,牛群被惊得横冲直撞,毛和灰互相擦,灰尘蒙住了天空,所有的士兵都看不到,只看到止贡胸前的镜子在发光,罗昂射箭把止贡杀了,千军万马没有用上。止贡也没能像祖先一样在光中化去。”

  听完这个故事,张立大失所望,轻轻道:“这就是兽战?”仅有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听出一些兽战雏形的味道。

  方新教授道:“这个故事我也知道,但它还没有完,还有后面半截呢。”

  亚拉法师道:“根据我们的考证,后半截故事有从外借鉴之嫌,因为当时獒这个物种,尚未出现在历史舞台。”

  “哦。”方新教授有些失望,因为这是他们知道的,西藏有关獒的历史传说中,最有名的一个。

  亚拉法师道:“这个,就是最早有记载的兽战故事,也是较有名的一个。其他较有名的还有鼠王和国王的故事、白牦牛、卵生英雄等等,在后来的史诗《班马瓜唐》、《格萨尔王》等里面,更是蕴藏了大量的兽战信息,我就不一一例举了。那么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兽战已经发展成熟,而且高原上的各部族都发现,在战斗兽的面前,人的军事力量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大多努力发展自己国家的兽战规模,每个国家都有一两种属于自己的守护灵。而高原上最常见的守护灵当数牦牛,这种体型巨大,冲撞力强而又易于驯养的战斗兽是当时兽战的主力部队。如你们刚才听到的那个故事,吐蕃的守护灵原本也是牦牛。而当时的吐蕃所处的青藏高原,就好比中原的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在吐蕃的东面有多弥、党项、白兰,北有苏毗、吐谷浑、霍尔,西有象雄,小邦更是不计其数。吐蕃居中,群雄环嗣,当时吐蕃也不是最强大的,其国力仅胜于苏毗、白兰等邦,与党项、吐谷浑可谓不相上下。而最强的,当数西方的象雄,象雄地广人众,兵力雄厚,守护灵更是强中最强。我们在倒悬空寺里所见的壁画足以充分说明这一点,他们的守护灵是狼与金鹏,用狼阵对战牦牛阵,占据了先天优势,足以威慑高原的其余小邦。只不过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象雄王不思进取,其国力日渐衰退,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吐蕃其实啃不下象雄这块硬骨头的。”

  亚拉法师顿了顿又道,“藏王松赞干布,传说自幼便有雄才大略,是个千年罕见的军事奇才。他的父亲是被奸臣所杀,据说他年仅十三岁就凭借过人的聪慧,抓住了杀害父亲的凶手,为父亲报仇;十五岁已能力拔山兮气盖世,并且雄心不已,要一统高原。同时,年幼的藏王知道,西方的象雄是高原第一强国,而且就在自己后方,自己要打象雄那是打不过的,如果出兵攻打其余诸国,则有可能被象雄乘虚而入,因此,吐蕃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征服象雄。就在这位年幼的君主一筹莫展之际,可以说是天作之和,象雄王亲手将两名人才送到了松赞干布手中,那便是光军的创始人,后来成为吐蕃国君的左右臂,并一直得宠到吐蕃灭亡的两大家族,韦氏和娘氏家族。娘氏和韦氏原是象雄贵族,他们在象雄的遭遇,那是另一部史书,总之,他们不再满意于象雄王的统治,投奔到了吐蕃旗下,而见藏王松赞干布时进言的第一件事,便是愿意为藏王打造一支无敌的光军。这个建议与年轻藏王的想法不谋而合,便将这头等大事完全交由二人完成,所谓知人善任,莫过于此。此后,这位吐蕃雄主一改雄睨天下的气概,开始韬光养晦,内富国民,改法规,促生产,抓经济;外御强敌,通婚姻,连同宗。远交近攻,他在隐忍,在等待,等待他那支无敌的大军能够征战的那一天!如果说秦之强大,在于商鞅变法,那么吐蕃的强大,变法者则是统治者本身,他既有楚霸王的霸者之气,亦有诸葛亮的惊世之才。整个高原在紧张却平静的氛围下暗流涌动,正孕育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故,这场变故,注定要由高原史上最伟大的藏王松赞干布来完成。”

  亚拉法师说得平静,巴桑、岳阳和张立等人却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只知道松赞干布被喻为青藏高原的一代天骄,他所创立的丰功伟业令所有藏族同胞为之骄傲,在他之前,从未有王做到过,在他之后,从未有王超越过。如今,这位天之骄子所做的一切在亚拉法师的描述下具象化了。

  亚拉法师继续道:“光军创建伊始,便设定了不同于其余任何一个兵种的目标。娘氏和韦氏认为,兽战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很难再有突破,但士兵却不同,他们还能更强、更快。如果无法撼动战斗兽那千军万马、地动山摇的气势,那么就改走灵活策略,只有人才能与人进行更好的沟通和协调,对战场的瞬息万变作出反应,不可能说人还不及战斗兽。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他们完全打破了常规兵种编制,将最低作战单位分为五人一个小队,有一名小队长;五个小队为一个中队,有一名中队长和副中队长;五个中队编为一个大队,有一名大队长和副大队长以及正副四名参谋。阵地战时以大队为基本单位,进行统一调度,大队长战死由副大队长指挥,副大队长战死由参谋指挥,如果一个大队的最高指挥官都战死了,整个大队还可以就地化整为零,分为各个中队由中队长带领作战。如果是进行偷袭、阻击、暗杀等任务,则以每个小队为作战单位,由于只有五人的编制,使他们拥有极大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娘氏和韦氏殚精竭虑,务求让这支部队哪怕只剩一个士兵,也要拥有可怕的战斗力。这些士兵除了有过人的身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些常规军人的特点外,还有更多极为特殊的能力,他们能日夜行军两百里,拥有绝好的野外生存技能,可以潜伏在积雪之下,也能伪装成移动的草堆。在五人小队中至少有一名利苯,可以识别草药看病治人,并精通解剖,可以在当时进行简易的行军中的手术;一名巫蛊之师,精通各种杀人和刑讯伎俩,并擅长下毒;一名熟知各种地形,能通过辨别马蹄和牛羊的痕迹而知道敌人数目和方位的侦察兵;一名能开硬弓,射两百步远的神箭手;一名懂得伪装之术,能利用各种环境制造捕捉野兽和人的陷阱的……”

  亚拉法师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而巴桑、岳阳和张立三位来自部队的人心中早已经惊呼开来:“特种兵编制!特种兵编制!”他们毫不怀疑,此刻听到的,绝对是一支在一千余年前就被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他们有理由相信,凭借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在当时已经无愧于无敌这个称号。而岳阳更是和倒悬空寺联系起来,如果这支特种兵是从倒悬空寺被训练出来的,那么仅以身手论,今天的特种兵,还不及这些一千年前的古特种兵啊!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倒悬空寺在当时,还处于象雄的境内,那么最早的一批光军,就不可能是在倒悬空寺里训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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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5: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3]

  亚拉法师最后道:“当然还不包括后来的操兽师、幻术师、机械师、天气咒师等特殊职业,这些士兵通常是一人精通多项技能。大军始成,却不敢妄动,因为当时象雄拥有号称高原上最强的守护灵,而光军曾与牦牛军阵做过战斗演练,藏王发现,光军除了避开牦牛阵的锋头,将其引散再逐一击破外,很难在阵地战中占到什么便宜。他们能不能战胜拥有最强守护灵的象雄军队,很让人担心。于是,藏王决定,务必弄清象雄守护灵的特征和弱点,同时,吐蕃需要新的守护灵,一种可以克制象雄守护灵的更加强大的守护灵。他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了象雄王以示友好,并签订了一系列和平条约,得到了象雄王的好感。藏王之妹赛玛噶则担负起探察象雄国守护灵的重任,她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写在装满绿松石的头巾里,送返松赞干布。世人只知赛玛噶被冷落,用绿松石和头巾象征着男人的勇武和女人的怯懦激励松赞干布出战象雄,却不知道那头巾里还藏有象雄守护灵的秘密,而赛玛噶使用的就是当时还属于一级机密的、刚刚被创出来的藏文。同时,在娘氏和韦氏的努力下,他们也发现了党项的一种动物——獒的强大。藏獒在部落的护栏内,在族长的后院里济济无名若干年后,终于遇到了伯乐。为了掌握这个全新守护灵的驯养方法和破解象雄守护灵,藏王下令,需要光军每个小队中要有精于驯养之道并不限于某一单一物种的士兵,就这样,一个全新的职业诞生了。”

  “那战獒,不是党项的守护灵吗?”趁亚拉法师休息片刻之际,岳阳赶紧问道。

  “当时还不是。”亚拉法师道,“那时党项的獒还只是普通獒,算不上战獒,因为生性猛烈,倨傲不羁,一开始那是一种极难驯养的猛兽。古代操兽师曾有这样的说法,驯虎难,难于狼十倍;而驯獒难于虎,宁饲三虎,不求一獒;若得战獒出,手扶花鬓哭。就是说,驯出一头合格的獒来,三头虎都已经驯好了,而要将合格的獒训练成战獒,那驯獒人头发都会熬白。而且此兽力大无穷,常常自行其是,就算上了战场,也往往因力有不殆而无法控制,寻常士兵反而会被獒拖着跑。光军因其战斗力非比普通军士,所以能控獒,当时得獒三百头,应该是每个小分队有一头獒。那时的獒也不算战獒,勉强称得上侦察獒,它的视觉、听觉、嗅觉成为这支无敌军队一大助力,并使他们成为了昼夜能战的恐怖军团。此后光军开始在战场上磨炼,他们先助吐蕃重新收复苏毗、达波等部,北破吐谷浑,东征党项,更是远涉中原,与大唐雄军几度交手。而战獒经过战争的磨炼,渐渐与光军磨合,配合越发默契,从初时的三百头,到与象雄最终决战前,光军已有合格战獒五千余头,而光军也在战场上磨砺成一支真正的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人人以一敌百。到最终决战时,又从党项调集了普通獒五千头,做到真正的一人一獒,这支奇怪的队伍就是后世所称的无敌光军了,他们保留这种模式直到最后全军消失。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时光军已经知道象雄的守护灵,是金鹏与战狼的组合,狼性凶狠,爪牙锋利,又天生擅长团队作战,战时约十至十五狼为一群体,各战一方,总数约五万上下;当时金鹏王国约有精鹰千余只,为数虽少,但大金鹏双目录炬,搏击于空,从那高空俯冲,力大势沉,锐不可当,防不胜防,且极擅长啄瞎对手双眼,那狼鹰组合,确实是很难破解。”

  说到这里,亚拉法师长吐一气,双目微闭,大家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想听听一千年前那支光军与象雄的最后决战,一时安静异常。

  千年一战

  亚拉法师语调低沉而有力,徐徐说道:“不过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娘氏和韦氏认为,狼性贪婪,嗜血暴力,与犬不同,不能完全驯化,象雄每战,定是放任狼那天生野性,犹如猛虎出闸,任其撕咬,可利用其嗜血残暴这一特性破之。他们为此准备了两万牦牛,让象雄人误以为吐蕃的守护灵依然只是牦牛,他们给牦牛背上装满草灰的皮囊,毛发上涂满致命的毒液,四头牦牛为一组,背后拖上巨大的檑木,这两万牦牛,就是为战狼准备的致命大餐。而光军和战獒,则隐匿在牦牛身后,为了防止金鹏那锐利的尖爪,士兵们都穿着青铜甲胄,战獒则套上了金丝软甲,当时的战场……”

  随着亚拉法师娓娓说来,卓木强巴仿佛已亲临那远古的战场。当时战场就在神山冈仁波齐脚下,两湖之间,两军列阵,各驱其兽。在象雄军阵一方,空中,一千金鹏展翅翱翔,锐鸣不断,地上,五万战狼长嚎不已,尖爪撅地,蠢蠢欲动,操兽师在其操控的狼群身后以草药驱之;吐蕃军中,两万牦牛仰天悲鸣,身后檑木就像死神武器,不仅将杀死敌人,也将碾碎它们自己;一万光军齐列方阵,身着青铜甲胄,手执长型兵戈,背负硬弓铁箭,每名士兵的身畔各有一头战獒,皆穿金丝软甲,不怒不愠,不坐不卧,既不敌视狼群,也不警惕空中,神光内敛,呆若木鸡。两湖湖水淼淼,清寒肃杀,仿佛死神正注视着这片土地,为自己即将收获丰餐盛宴展颜而笑。战鼓擂响,号角齐鸣,那青天黄土,为之共和哀鸣,牦牛阵在操兽师的鞭笞下极不情愿地徐徐开动,由于神湖比鬼湖地势稍高,檑木一旦启动,将沿着坡度自行前进,那些牦牛必须越跑越快,否则将被自己拖拽的檑木倾轧致死。而草灰也随着牦牛身体的跃动弥散开来,似雾霭,似青烟,阻挡了空中大金鹏的视力;身处迷雾之中的牦牛更是目不能视,而被直辕固定在一起的四头牦牛,它们注定无法左右逃散,只能朝着前方狂奔!

  那是生命的奔跑啊,万牛奔蹄,地动山摇,湖水也为此掀起滔天巨浪,它们就以那样的方式冲进了目露凶光的狼阵之中,以血肉之躯去抵御锋利的狼牙。

  或许出征之前它们已知,自己的命运就如同自己所背负的那些草灰,轻无缥缈,它们的鲜血将染红这片土地,在它们足迹踏过的地方,千年之后,能被记住并颂扬的,却不是它们。当第一缕血腥的气息飘散进狼群,群狼沸腾了,那自古以来就吸引着它们为之拼搏的味道,激发出它们最原始的野性。操兽师努力束缚狼群,却无甚效果,当第一头狼脱离队伍冲出去时,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狼群就像决堤的洪流,冲向了那早已为它们准备好的坟场。受过训练的狼知道如何对付敌人,十几头狼同时冲向一头牦牛,将其按翻在地,咬断咽喉,接着再扑向另一头,它们清楚,当清扫战场之时,就是盛宴开席一刻。收割,它们欢快地收割着,却不知,死神也在微笑着向它们张开了双臂。

  待战场硝烟散尽,空中焦急的雄鹰只能看见一地的尸体和抽搐的狼群,而战场的另一方,那青黑色和金黄色交加的整齐方阵,无疑是空中最明显的目标,它们怀着怎样的心情,朝着敌人猛扑过去!而光军阵营,一半高举长枪,一半蹲下,搭箭弯弓,箭指长空,战獒依然稳如磐石,不急不躁,它们知道,属于它们的时刻还未到来。雄鹰急坠,时速超过二百公里,善攻者,攻于九天之上,这是高原上速度最迅捷的攻击,光军目如铁,不眨眼,他们在等待……等待……

  战獒们目测着鹰与人的距离,两千米,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当战獒从喉里发出长啸之声,“铮——”箭离弦,声声凄厉,迎接雄鹰们的不是一支箭,两支箭,而是一面墙,一面由尖锐箭镞组成的死亡之墙。金鹏的坠势已达极致,想要重新振翅高飞已是不能,箭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至,雄鹰们就像陨石坠落,投入死亡的湖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雄鹰折翼,狼尸横陈,藏在战斗兽身后的十万象雄大军已不战自惊,仿佛他们所面对的不是一万敌人,而是不知休止的杀戮机器,而是深不见底的死亡之渊。就在象雄大军惊魂未定之时,号角再响,战獒始动,满山遍野的黄金狮子啊,那一刻,它们从天上降临人间,一颗颗流星投入象雄大军,带来死神的亲吻。湖面倒映下一道道金色闪电,随即被红色遮掩,光军紧随其后,他们拔出那新月弯刀,刀锋所向,无人可挡。象雄的士兵眼中,被一片血红渲染,他们的心里斗志全无,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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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4]

  亚拉法师最后道:“与象雄一战,人与獒的组合打败了狼与大金鹏的组合,跟着再横扫象雄十万大军,光照之下,再无敌手。那一战惊天动地,终于为藏王松赞干布一统高原扫清了最后的障碍。兽战的模式被彻底改写了,操兽师以士兵的身份直接参战那是兽战史上闻所未闻的事情,而战獒这种全新的守护灵也终于为世人所知,它们以那气吞天下的霸气向高原其余守护灵宣称,它们才是最强的战斗兽。而那象雄战败之地,也就被誉为了战獒的诞生之所。为了纪念不败的光军,神湖被命名玛旁雍错,意为不败的湖,而象雄一端的拉昂错湖,十万士兵阴魂所聚,久久不离,怨气凝为阴风,行人路过,四野哀号,成为了鬼湖。这才是神湖和鬼湖的名字真正来源,但是今天,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后来的情况就是你们曾听说过的了,象雄的戈巴族被编入了光军,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与狼同居的特性,而当这个特性运用到战獒身上的时候,据说战獒发生了本质性的转变,原本难以驯服的战獒和戈巴族人几乎像天作之合,配合得完美无间。而光军是韦氏和娘氏所创,便由他们两个家族的人轮流出任光军的最高统帅,这两个家族也一直是足以左右吐蕃的两大家族,直到光军消失,这两大家族也翻脸决裂,各自扶持了一个赞普,最后导致吐蕃王朝土崩瓦解。光军和四方庙圣物珍宝的失踪,也就成为了吐蕃历史上最大的悬疑。”

  听完亚拉法师所说的最后一战,人人都是长出一口大气,不觉间,全身已是细汗涔涔。

  亚拉法师喝完最后一口水,按了按键盘,将守护灵的藏文改作红色,对卓木强巴道:“现在,你可知道守护灵的真正含义了,强巴少爷?”

  卓木强巴点头道:“守护灵不仅仅是宗教意义上的神兽,而是古代真实的战斗兽,每个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战斗兽,所以在当时,不同的大国拥有的守护四方的瑞兽是不一样的。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高原雪狼会是东北方的瑞兽,现在明白了,因为它们指的是战獒,而提供獒的党项处于吐蕃的东北方,明白了,明白了……”

  岳阳惊呼道:“还有,古格金书里提到的韦氏告诉她的子孙,让他们退回西边,因为她的家族是从象雄出来的,她的家族又掌控着光军,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让她的子孙退到象雄去。那里有他们复国的希望,她是让她的子孙去寻找光军的训练方法吗?亚拉法师,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那个倒悬空寺,是不是和光军有关?我觉得那些进行修炼的倒塔,说不定就是吐蕃战胜象雄后,改建了用来训练光军用的!”

  亚拉法师手指一动,轻咳一声道:“这个——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只能证明那里是一个隐秘宗教用来修行的场所,是否与光军有直接的关系,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你有什么见解?”

  岳阳道:“我在想,如果古格王从他们的祖辈那里知道了什么,那么,我们从倒悬空寺逃离的那个通道就可以解释了。因为他们知道倒悬空寺的存在,只是找不到正确的入口。所以古格王国的都城选址一定有所目的,他们一直在向下挖,希望能找到倒悬空寺,而那里,就是他们复国的希望所在之地!强巴少爷和亚拉法师你们在石室中看见的修炼图、兽战图、演武图,在当时对于一个渴望强大的国家来说,那就是至宝啊!他们只差不到一米就挖通了!多吉不是说过,古格王发现了倒悬空寺,惊为至宝,建宫殿在其上吗?我想他的意思,也是指古格王知道了倒悬空寺的地址,或者看到过千米巨佛,却没能找到正确的入口。”

  亚拉法师心中一惊,暗自惊呼道:“岳阳,你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些,连教里的长老也不曾想到啊!”但他依旧保持平静道:“唔,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但是这只能停留在假想层面,而且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恐怕不会有结果。”说完,亚拉法师朝吕竞男方向看了一眼,用眼色暗示她道:“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方新教授道:“我还有个问题。虽然法师解释得很清楚,但是,我们却没有在资料中查到战獒与高原雪狼的联系啊?我询问过一些专家,他们对这个事情也不是很肯定,而且,支持高原雪狼是牦牛化身的专家占多数。”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其实,我说的这个故事,并不是我们宗教里什么秘密典籍记载的,而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见众人一愣,亚拉法师道,“这一场大战,你们在一些史诗里可以找到更翔实更为精彩的版本。我记得,史诗里有一段是这样唱的……”法师开口唱道:“雄狮大王一声令下,红色的狮子和持弓的士兵占据了高地;黑色的狮子子和手持盾牌的士兵向前冲去;蓝色的狮子和手持长枪的士兵紧随在后;白色的狮子和大王的重甲兵一齐冲锋;金色的狮子和拿着大刀的士兵合扰双翼……”法师停下来,反问道,“说高原雪狼是牦牛,你们什么时候看过五六色的牦牛?”

  在卓木强巴脑海中,则先出现了红獒、铁包鑫、海蓝兽、雪獒、金狮,每一头都曾令他心情激动至今也不曾衰减。只听亚拉法师又道:“犬类在古代很早就被藏民驯化,是放牧必备的助手,在诸多史前岩画里已有猎犬的身影。但在人文传承上,竟然没有几个有关犬的神话传说,而同样与藏民息息相关的鹰、马、牦牛等动物却频频出现在神话传说中,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那是因为,人们将象征战獒的高原雪狼,全都加在了牦牛身上啊。”

  方新教授虚心道:“谢谢法师提供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会仔细查证的。”

  亚拉法师突然发觉自己动了无妄之心,双手合十,很快平息下来,又坐下道:“对了,我还得向你们特别提一下操兽师这种职业,在兽战中他们举足轻重。经过藏王松赞干布改良的操兽师,更是具备了操控多种动物的能力,发展到后来,他们对动物的本性越来越了解,甚至不需要专门驯养某种动物,而是利用那些动物的生理特性就能够加以操纵利用。比如说狼吧,狼的嗅觉很灵敏,而且有很好的记忆力,它们会记住仇敌的气息,而操兽师就利用狼的嗅觉灵敏这一特点,用某种特殊的气息去激怒狼群,然后将这种气息施放到敌人身上,这样,狼群就会自动去进攻那些沾染了这种气息的人,同样的方法,也适用于马蜂、狗熊等多种动物。而操兽师还能通过别的方法让自己想操控的动物攻击他想攻击的目标,所以,有一条戒律从古流传至今,那便是,永远不要在住满野兽的原始丛林中与操兽师对决。”

  亚拉法师说得极为严肃,敏敏不禁奇怪道:“为……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个,法师?”

  亚拉法师道:“因为,在我们的敌人中,极有可能就有一名操兽师!”

  “什么!”岳阳就像被马蜂蜇得跳起来,惊呼道,“不、不是说已经消亡了吗?怎么,怎么可能在我们的敌人中……”

  亚拉法师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释道:“这件事情,我还只是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我说的操兽师渐渐消亡,但并未绝迹,虽然今天的西藏你们看不到操兽师了,但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还记得你们在美洲丛林里的经历吗?你们的木船一夜之间被可能是白蚁的东西啃光了,其后又很倒霉地碰到了杀人蜂、美洲豹、海蟾蜍、劫蚁等各种猛兽的围追,按理说我们是先后出发的,没理由你们就如此倒霉,什么野兽都让你们给碰上了。我后来才注意到,强巴少爷曾提到,你们在出发之前就在普图马约的大街上遭到过一名耍蛇人的袭击,而在行程中,一只雨隼竟然叼走巴巴-兔送给你们的信物。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说在丛林里,有一名操兽师始终跟着你们,那么,你们的经历就不奇怪了。”

  张立紧张道:“他,他想干什么?难道想用那些动物来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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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5]

  亚拉法师道:“不,如果他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在丛林里了,丛林绝对是操兽师的天下。他的意图令人费解,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没联想到操兽师的身上去,直到这次,从倒悬空寺回来,在教授拍摄的画面中, 我看到遥控鸽子,这才与操兽师联想在一起。”

  岳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亚拉法师道:“操兽师这个职业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也在与时俱进,他们始终活跃在战场上,二战中就出现过狼犬特种连、信鸽轰炸班等非常规武装力量。这次在倒悬空寺,我们的敌人不仅能成功操纵信鸽,还成功操纵了老鼠,这样的能力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后来我询问了吕竞男教官,她给我的一些信息,印证了我的想法。”

  大家又将目光转向吕竞男。吕竞男虽然一直在埋头写方案,但一直都听着他们的讨论,她放下文件,告诉大家道:“还记得方新教授提到的那个索瑞斯?卡恩吗?虽然当时我们没有注意,但是事后我们还是不放过任何线索,对这个索瑞斯进行过调查。事实证明,当你们在美洲丛林遇难时,他不在他的国内;这次我们去倒悬空寺,他又一次离开了法国,行程安排得很紧密,从非洲到北美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行踪不明。虽然不能证明他与这次事件有直接关联,但是很可疑。”

  “索瑞斯?卡恩。”方新教授打量着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仿佛不敢相信。

  亚拉法师道:“要知道,每一个操兽师,那必定是动物学领域的专家,专家里的专家!还有,这次在倒悬空寺里,我和莫金打斗时,曾注意到一个背影,当时就觉得很熟悉,事后回想起来,那人就是出现在阿赫地宫里的那个人,也就是教授你看起来很像索瑞斯的那人!”

  方新教授扶住了额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而卓木强巴则突然受到亚拉法师的启发,想起了另一件事。房间一下安静下来,气氛顿时紧张。岳阳和张立在一旁讨论起来:“有没有搞错,一个莫金我们就已经无可奈何了,现在又来了个操兽师索瑞斯。”

  “是啊,你摸摸,我的心都已经跳到这里来了。”

  “摸你个大头鬼,对了,西藏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让他操纵啊?”

  “嗯,我想想,好像雪豹很少了,不知道老虎还有没有,哇!听说好像还有狼!呀!还有高原仓鼠!啊!就算他弄一群野牦牛来我们也吃不消啊,这东西可就多了!”

  亚拉法师安慰他们二人道:“不要那么紧张,草木皆兵。从我们目前对那个疑似操兽师的人的了解看,他似乎还只能操纵一些较小的动物或者昆虫,不一定就能控制大型动物,只要小心点,我们还是可以对付的。”但法师不知道,他唯一的一次判断失误,为他们今后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卓木强巴则反复琢磨着:“背影,倒悬空寺的背影!背影,那个人的背影,他是谁呢?啊,莫金!”卓木强巴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曾见过莫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紫麒麟和帕巴拉呢。”

  卓木强巴话一出口,又是四座皆惊!卓木强巴将他想起的经历说了出来。

  “把钱就花在这些地方了吗,简直是……”站在那富丽堂皇的人工建筑面前,卓木强巴心中生出对那些富豪奢侈表现的鄙夷。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站在费城的郊外,他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罗德岛的听涛山庄。

  这栋别墅的正面采用了古希腊神庙建筑的结构,数十根约二十米高、直径一米五的巨大柱子撑起高高的屋顶,极尽奢华的文艺复兴风格雕塑出现在柱子上、门上、墙上和屋顶上。据开门的佣人介绍,那些金光闪闪的部分全是用24K金水直接涂抹上去的;那些水晶和各色宝石,都是从原产地优选出来的;那些雕塑全是大师的手笔,因为它们不是现代雕刻的,而是从别的古庄园直接整体搬迁过来的。

  走进大厅,地面上全是三十公分见方的青色瓷砖。那名佣人又炫耀似的告诉卓木强巴,这些大块的瓷砖是正宗的元青花,知道这种大瓷砖的人很少,在市面上的卖价一块就需要几万美金。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水晶吊灯是多少世纪的什么风格,那盏壁灯又是某某某的得意之作,那些壁画意味着什么什么,卓木强巴根本就没听进去,心中对这里的主人已经有些反感了。

  在接到电话时朋友告诉他,一名叫莫金的先生看中了他们基地驯养的獒,想买来看家护宅,并告诉他这个莫金如何了得,是美国特种兵名誉教官,一身军装超酷云云。卓木强巴没当回事儿,如今他所见,这个莫金倒像一个暴发户,急不可耐地要将自己的财富展示给踏入这座宫殿的每一个人。对卓木强巴而言,这栋别墅太大了,大到不像人住的,如今灯光没有全开,则更像阴森恐怖的吸血鬼城堡了。在大厅的深处,传来野兽的低嗥,还有不安的拖着铁链的走动声,那一双双发出橘黄色光亮的眼晴,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名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那里藏着三头圣伯那犬,另一处锁着两只黑豹,在东角的末端走廊,还有两只高加索犬……卓木强巴已经有些恼怒了,既然这里已经有了这么多猛兽,还买什么獒?而且看他这样子,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养狗,完全是奴役,这种人卓木强巴打心底鄙视。

  再推开一道门,房间里的光线更暗了,卓木强巴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个地方是一个错误,看来这栋别墅的主人就和这栋别墅一样,有着富丽堂皇的外表,但是内心却非常的阴暗。从他圈养的那些猛兽来看,这个人习惯生活在阴影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绝对警惕,他谁都不信任。恐怕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握着枪吧,卓木强巴暗想。

  而当他们真正见面的时候,卓木强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那家伙竟然背对着他坐在一道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前,只留给卓木强巴一个人影的轮廓。卓木强巴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像这样高傲并如此轻视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扭头就想离开。那人影道:“卓木强巴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并缓缓转过身来,黑暗中唯有那双眼睛发出了一丝冷光。房间内的空气温度顿时降低了,被那双眼睛盯着,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一般,而那黑暗中彰显着彪悍的人形轮廓,则像从坟地里爬出的尸体,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听说你是养狗的,我想弄几条来看门,只是不知道你的狗强不强?所以,我希望,你的狗能比我养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卓木强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想我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基地的狗连根毛都不会卖给你。像你这样的人,不如去买几只土拨鼠吧,后会无期了!”卓木强巴摔门而去,在这个地方被那个家伙用那种目光看着,卓木强巴连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莫金喃喃道:“无知的中国小贩,连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他以为他是谁?”

  马索马上从黑暗中现出身来,询问道:“要不要干掉他,老板?”莫金反问:“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卓木强巴道:“就这样,我只见过那家伙的背影,而没见过他本人,所以我看到他名字的时候,觉得很眼熟。”

  “不可能吧!”岳阳叫道:“哪有这么巧的事,都可以写成书拿去卖钱了。”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暗中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疑惑。卓木强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但是的确,在这之前,我就和他接触过一次了。”

  大家各抒己见,却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张立突然“啊”的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岳阳都对他另眼相看,赶紧问道:“想到什么了?”

  半晌,张立对亚拉法师道:“法师,你不是说西藏有三大密传师吗?你只给我们说了操兽师一种啊,还有两种都给我们说说吧。要是我们的敌人那边又出现一个什么密传师,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这和卓木强巴刚才说的完全牛唇不对马嘴,岳阳责怪道:“我们都在想强巴少爷和莫金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在想些什么?”

  张立喃喃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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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76]

  “无妨。”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的事我们一时也理不出头绪。虽然说敌人中同时出现三大密传师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们不能保证那些光军是否已经绝迹。”

  张立惊呼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我们继续调查帕巴拉,岂不是迟早要和光军面对面?一言不合的话,岂不是死得不能再死?”

  拉法师道:“也不用这样担心,我们的训练也并非白费,就算身体上稍有不足也可以用装备上的优势来弥补。而且你怎么能断定我们就会和他们一言不合呢?光军是否还存在,也都还是个谜,那个戈巴族人不是说,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吗?总之,不用太过紧张,但是呢,多掌握些讯息对你们也没坏处。这三大密传师分别就是操兽师、防雹师和识藏师。其实,在古代西藏,还有许多神秘的职业,诸如幻术师、天葬师、蛊师、傀儡师等等,但之所以只有这三种职业成为了密传师,因为在古代它们就属于密不外传,而且不可能偷学得到的。前两者,操兽师和防雹师都诞生于光军之中,操兽师就不用说了,防雹师又称作天气咒师,是因为行军打仗,往往要走罕无人迹的大雪山,道路艰险不说,而且天气变化极快,如果不能在天气有所变化前让军队做出反应,那么损失是巨大的。而且,那些远道而来的行脚商人,以及各国贵宾,要出入高原,都需要经过那些天气变化莫测,而又临山靠崖的艰险小路,如果他们常常在半路上出现意外的话,那么高原与外界的通商往来将受到极大的阻碍。因此,在藏王的命令下,从光军中选出一些善于观察且记忆力强的士兵,专门研究不同的云层、风向、空气湿度等诸多因素带来的天气变化,因而诞生出防雹师。早期的防雹师,作用就好像今天的气象预报员,只不过现在是利用卫星对气象云图做出分析而预测未来二十四小时的状况,而当时的防雹师则是观察云层和星象来得出同样的结论。到了后期,光军发展成熟之后,防雹师又有了新的职能,他们直接参加战争,在敌人认为不可能出现大风、暴雨、冰雹等天气的地方,人为地制造大风、暴雨、冰雹等恶劣气候,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岳阳忍不住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法师莫不是从那些民间故事里……”

  亚拉法师道:“不,一点也没夸张。虽然防雹师的诞生距离我们很久远了,但是这一职业却一直延续到解放前,我小时候曾亲眼见过防雹师驱散云层,阻止冰雹。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科学,但这是一个事实,这与我们亚洲人的哲学思想有关,我们的古人注重结果,而那些西方人他们注重原因,在他们看来,如果无法说明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那就是不科学的。好比中医,直到今天,很多西方人也不承认那是科学的医学,因为很多治疗方法和手段,无法从科技层面说出原因来,但是不能因为无法说出原因,就否认中医的治疗效果。防雹师也是一样,在我们中国古代有一门学问叫风水,同样它也无法从科学的层面说明原因,至于它是否真的有作用……也很难说清,不过我认为,防雹师的一些做法显然与风水师有异曲同工之处。我记得小时候看防雹师做法,他会在一些山坳风口插上经幡,将一些牛马大车挡在路中央,或是移动山顶的某些巨石或树木,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宗教上的仪式和祈神的舞蹈,随后很快,原本聚拢的云层就散掉了。西方有一种理论,我想你们应该听过,说是太平洋上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到了美洲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飓风,这叫蝴蝶效应,用来说明一些事情的不确定性和无法预知性。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一定要对防雹师的行为做出一个科学的解释的话,那么,我们的古人,或许正是掌握了从蝴蝶扇动翅膀,到演变成飓风之间的某种规律!”

  卓木强巴等人已经全听傻了,只听亚拉法师继续解释道:“他们所用的方法和今天的科学研究方法有很大的不同,或许是从一个很偶然的事件开始。比如第一次见到黑色的云掩盖了天空,随后就下起了雨,当古人第二次见到黑色的云掩盖天空,又下起了雨时,在他们的记忆中,就会渐渐形成一种联系,那便是有黑色的云掩盖天空,就会下雨。随着下雨的次数增多,这种联系反复被强化,自然就形成了一种规律,此后古人就知道了,当黑色的云遮盖天空,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这就是最朴实、最原始的哲学思维,他们不需要去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够了。防雹师也是同样,他们的那些行为产生于偶然之间,随后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最后达到了他们理想的效果,并且经过时间的检验证明这是切实可行的,他们就将这种方法记录下来,供后人参考,随着时间推移,方法也会越累积越多,越来越具体。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乌云就散去了,或者大雨倾盆,他们不知道,也无法给你答案。好了,防雹师你们已经理解了,那么识藏师你们或许会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亚拉法师声音一沙,他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道:“识藏师,可以说是历史最悠久、传承最神秘的职业。在三大密传师里面,操兽师已在西藏本土灭绝了,防雹师可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是识藏师,他们或许还将传承下去。因为,没有人知道谁是识藏师、谁有可能成为识藏师,他们往往是在突然之间就顿悟了。咳咳……“亚拉法师声音又有些沙哑了。

  看着大家迷茫的脸色,方新教授接着道:“识藏师我也略知一二,让我先给大家说说,如果法师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再告诉我。”

  亚拉法师端起水杯,点了点头。

  方新教授道:“我就用我的方式给你们说一说,识藏与伏藏是相辅相成的。什么叫伏藏?我们这次要寻找的帕巴拉,就堪称高原上最大的伏藏。它是指,在宗教的僧侣遭到迫害前,那些僧侣提前得到了讯息或有所察觉,他们将他们所拥有的经文、宝物和其他一切贵重物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这就叫伏藏。你们要知道,吐蕃早期的王信仰的是苯教,中后期直到吐蕃王朝灭亡则是佛苯相争的漫长时代,在整个吐蕃王朝历史上,他们的王有着不同的信仰,在不同的王和不同的信仰更替时,往往出现一种宗教打压另一种宗教的局面,后来虽然佛教渐渐占了上风,但佛教又出现了很多派系,每一派是各领风骚数十年,所以从古到今,西藏历史上出现了很多伏藏,历朝历代都有。那些埋藏宝物的僧侣或苯教徒,他们大多被迫远离,或者被害,终其一生也不会透露宝物的埋藏地点,那些深埋在地底的宝物,就成了永久的谜团。但是当某一宗教被打压之后,政权更替,他们突然又受到了尊崇,那些宗教的后人自然就想将前辈们埋下的宝物和各自的宗教经典找到,于是掘藏派应运而生。他们是科学的,他们的行为就和我们今天所做的极为相似,通过一些笔记、典籍留下的线索,或者是一些民间传说,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在一个大体的范围内进行挖掘,这称为掘藏派,但他们的成功率很低。”

  说到这里,方新教授不由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在众多掘藏派里,出现了一种极为不科学的职业,他们就是识藏师。他们可以是普通人,或许是僧侣,也有得道高僧,往往是偶然到了某个地方,或者突然一次顿悟,就与神灵建立了某种联系,然后他们就会告诉身边的人或者自己带着工具,到某一处,向下挖掘,他们突然就知道了,这下面埋藏着几百乃至上千年前留下的宝藏。呃,你们信吗?”

  亚拉法师看见大家都在微笑,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有卓木强巴在苦苦冥思,显然他是知道识藏师的。只听方新教授叹息道:“我知道,这听上去是一件毫不科学的事情,但确实存在。而且这种识藏师的成功率很高,几乎没听说过有他们挖不到伏藏的时候,凡是被识藏师指出来的伏藏,都被证实发现了。”见大家不太相信,方新教授也就停下了。

  岳阳追问道:“教授见过识藏师吗?”

  “没有。”方新教授道:“很多识藏师终其一生只能发现某一处伏藏,也有发现过两三处的,极为罕见。在他们突然与神灵建立联系之前,他们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很多人对伏藏都毫不知情。他们全都是在突然之间得到了奇异的力量,获得了某种……神谕或感召吧,而且他们中很多人在发现伏藏的地点之后,又变回了普通人,要不怎么称作是传承最为神秘的密传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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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6: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西藏密教[277]

  唐敏道:“这不可能,一定是民间传说。”

  方新教授告诉大家道:“是,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但我虽然没见过识藏师,不过我曾经见过好几位神授说唱艺人,我知道他们的住址,就是现在我也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们。强巴也知道的,对吧?”

  卓木强巴点点头,唐敏道:“神授说唱艺人,那又是什么?”

  张立道:“唱《格萨尔王》的。”

  方新教授道:“《格萨尔王》是西藏,不,是全世界最长、最宏伟的一部史诗。那些神授说唱艺人的经历和识藏师很相似,他们大多是普通牧民,往往是经过一场疾病高烧,或者是在某一处草地睡觉醒来之后,突然就会说唱《格萨尔王》了,而且,有的还不限于说唱《格萨尔王》,还会说唱别的史诗。我们曾经也是不信,才专门去拜访他们,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唱得很好,比亚拉法师唱得好多了。”

  唐敏狐疑地看着卓木强巴,询问道:“是这样吗,强巴拉?”

  卓木强巴拉着她的手,点头。唐敏摇头道:“我不信,他们一定早就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

  卓木强巴苦笑,一个十七八岁,甚至只有十三四岁的放牛娃,轻松地唱出四五个小时、几十万行史诗,并且声情并茂,生动传神,就算请老师来教也教不了这么好的。他在听史诗时,感觉那些说唱艺人根本不是在背诵,他们完全进入了格萨尔王与妖魔作战的异时空,只是将他们所看到的真实描述出来,所以才如此吸引人。

  岳阳和张立也都听说过神授说唱艺人,知道他们的神奇,但却未亲耳听过那些艺人的表演,对这件事将信将疑。突然,岳阳发现亚拉法师气定神闲地喝着水,他断定法师一定知道些什么,就像关于防雹师一样,对此有某种解释。而这时,唐敏也找到了亚拉法师求证:“亚拉法师……”

  她刚开口,亚拉法师就打断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教授说的是真的,而且一点都没有夸大。”

  唐敏急道:“那……”

  亚拉法师道,“这件事听上去好像毫无科学根据,但是有一种观点可以解释,这种观点最初是由西方的科学家提出来的,他们称之为‘遗传记忆’。”

  “遗传记忆!”众人轻呼,连方新教授也侧耳倾听。

  “是的。”亚拉法师道:“自从这个观点被提出来之后就饱受争议,到今天,已经争论快一百年了。其中的观点和争议,有时间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资料,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我们古人,或许掌握了某种让基因携带记忆讯息的方法,将这种记忆基因通过遗传的方式一代代传下去。这部分记忆潜伏在意识深处,直到他们的后人有了某种特殊的际遇,这段记忆才被激活。诸如教授所说的生病、在草地上睡了一觉,或者到了某个特殊的地方,这些都有可能是激活记忆的方法。”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解释。过了半晌,才听唐敏道:“那记忆,可以遗传吗?”

  “当然。”亚拉法师道,“小羊羔生下来就会奔跑,鱼儿出世就会浮水,小狗崽闭着眼睛也会去抢妈妈的奶头,遗传记忆论认为,一些低等的生物从来不学习,它们就依靠遗传记忆生存。比如蝴蝶,蝴蝶的一生要经过卵、虫、蛹、蝶四个阶段,这导致上一代与下一代永远无法见面,但是它们化蝶后却能精确重复上代行为,甚至记住几千里的迁徒路线,据说美洲王蝶还能在上一代栖息过的同一颗树上栖息,是谁教它们的?又该如何解释这种行为?所以才会有人提出遗传记忆这种观点来解释这种现象。我们人也不例外,一些被称为本能的东西同样是生下来就会,有的本能在生长到一定阶段就会消失,但是有的本能却能保持终生。只是知识记忆通过遗传来传播,今天的人们还没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岳阳道:“那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亚拉法师含笑摇头道:“东方的哲学思想决定了,他们只要结果,不需要原因,当时的人们就不知道原因,今天我们就更无法猜测了。但是识藏师和神授艺人的真实存在,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他们确实做到了。”

  卓木强巴道:“法师的意思是,那些识藏师的祖先,就有可能是埋葬宝藏的人,而神授艺人的祖先,原本就是古代说唱艺人,他们间隔了几代乃至几十代,在特定的环境下,突然获得了祖先的记忆,所以他们知道埋宝藏的地方在哪里,也能背诵几十万行的史诗!”

  岳阳道:“这种解释倒能说得过去,只是太过玄奥了,古人能掌握这么神奇的技艺吗?”

  亚拉法师道:“这只是众多对识藏师的解释中较为合理的一种,我们没有办法去证明,只能姑且去相信。通常,识藏师会在接近或抵达伏藏的地方后,突然拥有一段记忆,这和遗传记忆的说法是吻合的,近似的环境会勾起潜伏的记忆,有点像巴桑目前的状态。我们把识藏师这种突然拥有自身经历之外的记忆的过程,称之为觉醒。”

  卓木强巴浑身一震,如遭雷殛,当工布村长老向他说起觉醒时,他顶多只会笑笑,可是现在听亚拉法师这么一说,倒像真有其事。“我真的……会觉醒吗?”他不由在心中自问。

  敏敏又给亚拉法师倒来一杯水,亚拉法师笑道:“好了,一回来就跟你们说了这么多,让我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亚拉法师独自在床上打坐,没多久吕竞男便也出来了,问道:“怎么样?”

  亚拉法师叹息道:“恐怕,你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吕竞男蹙眉,然后道:“这件事还算在意料之中,但是,强巴少爷说到的那件事……”

  亚拉法师道:“这的确是一桩怪事。”

  吕竞男道:“亚拉大人你看,这会不会是莫金故意……”

  亚拉法师摇头道:“说不过去,那时强巴少爷连紫麒麟在何方都不知道,帕巴拉这三个字更是听都未听说过,而且关键是他见强巴少爷的目的何在?难道说未卜先知?提前看看未来的对手长什么样?还有,从他事后的表现来看,他对强巴少爷突然从一个饲养藏獒的商人转变为寻找帕巴拉的竞争对手感到蹊跷。强巴少爷曾在家里和酒店两次见到莫金身影,说明他是从那时起才开始调查强巴少爷的身份,而且跟踪强巴少爷,掳走戈巴族的疯子,这一系列事件都是他策划的。也就是说,当他第一次见强巴少爷时,对强巴少爷根本就不了解,也毫不在意。说不通啊!”亚拉法师对着天花板道:“说不通……”

  吕竞男也思索道:“那么,莫金与强巴少爷第一次见面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亚拉法师道:“目前,我们只能假设是这样了。”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其余人的恢复情况都很好,只是方新教授的股骨恢复较慢。在这期间,大家也没闲着,稍有好转,便开始适应性训练,就连暂时无法进行恢复性训练的方新教授,也一直在研究着所搜集到的图像资料。

  每个小组成员陪同方新教授的时间几乎都已形成规律,早上卓木强巴会推着教授在医院花园散步,这是属于他们师徒俩的时间,连唐敏也不会去打扰他们;上午则有亚拉法师和教授一起在网络上研究这次遇到的宗教问题,法师对教授他们在那三重宫殿似的建筑里所拍摄到的画面非常在意,还有最后的千佛殿和周边三座大殿,每次亚拉法师看到都激动不已;而别的伤病员也都分析整理着他们在倒悬空寺收集到的资料;中午大家聚在病房用餐,吕竞男通报最新的进展和对手的情况;下午同样是工作时间,教授和卓木强巴主要是翻译和与专家联系、查资料、看藏史,唐敏还要抽空替教授做做保健按摩。其余人也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张立负责研究倒悬空寺里的机关,为下一次出发做准备;岳阳和巴桑则一直在分析本那组人所拥有的武器和作战模式,希望能利用电脑做出一套假想敌对模拟训练场景;唐敏除了照顾教授外,还负责和院方医生沟通,了解队员的恢复情况,并在医院裴教授的指点下对所携带的医疗救急器械作了适当的调整,多增加了一套合金手术器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间,亚拉法师似乎对在石室内看见的古人修行壁画多有感触,一有空便进行冥想,心得笔记记了几大本,有时卓木强巴惊异地发现,亚拉法师的姿势和他们看见的壁画上僧侣的姿势完全相同。

  这日,卓木强巴照往常一般,推着方新教授在花园漫步,教授突然道:“对了,强巴拉,海外的专家们对那座玛雅遗址又有了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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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1:4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西藏密教[278]

  “噢,是吗。”卓木强巴淡淡应了一声。在他心里,玛雅再怎么说,距离西藏毕竟有十万八千里,就算有关联,也只是微乎其微的。

  方新教授仿佛看透了卓木强巴的内心一般,微笑道:“你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玛雅遗址里的发现啊。”

  卓木强巴道:“嗯,导师,我认为我们目前应该专攻地图,只有破译了地图上的信息,我们的行动才有重大突破,关于南美洲那边,我想……”

  方新教授严肃道:“强巴拉,你这样想可就错了。玛雅的确和我们相距甚远,但是你别忘了有关使者前往南美洲的事。历史上有关前往美洲的记载,来往只需两年时间,可按照资料上的记载,那名使者往返大洋却花了足足十年,这中间他究竟在美洲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卓木强巴道:“可是导师,这和我们寻长帕巴拉神庙有关系吗?”

  方新教授道:“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那么我问你,根据我们目前所了解的情况,那张地图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取走,如今我们拿到的估计是复制图,那些人研究了一百年,为什么还不能发现帕巴拉神庙的准确位置呢?难道你不认为,那就是因为他们专注于对地图的理解,而忽略了其他很多东西吗?我们要想在前人的基础上,发现更多没有被发现的秘密,就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你不认为仅仅凭距离的远近来判断那些古遗迹对我们的行动有无价值,太过武断了吗?”

  卓木强巴还待说些什么:“可是……”

  教授打断道:“暂且不说‘可是’,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了之后,你再做判断。”教授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说道:“这是那些专家破解的巨石阵上的碑文。上次破解了一半,如今已经破译了百分之八十,其余地方可以猜测出部分意思,我将它整理在笔记上面,你看看吧。”

  卓木强巴拿起笔记,看了几行,前面部分的内容和上次见到的一致,是说库库尔族如何经过辛苦跋涉,建立家园,而后面则是从一场诅咒开始:“一旦让血亵渎了圣庙的阶梯,无数的灾难将像可怕的冰雹一样接踵而来降临在所有的地方,城市将成为一座死亡之城,荒无人迹。豺狼在圣坛下安家,毒蛇在台阶上晒太阳,蜘蛛网封住了门窗,死亡之花开遍大地……”看到这里,卓木强巴不由一怔,随后心中大惊。他想起来了,难怪在第一次听到多吉吟唱这段诅咒时感觉那么熟悉,原来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诅咒,竟然是在那个月圆之夜巴巴-兔所唱的史歌之中,只是当时自己喝高了,所以一直没想起来。他惊骇之情溢于言表,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新教授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惊讶?相同的诅咒,一样的内容,让你联想起什么?”

  卓木强巴嘴角一动,方新教授又道:“暂时别忙着回答我,看完再说。”

  碑文的后半部分,写的是灾难发生之后的情形。所有的王国都面临着灭亡的危机,绝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城堡,远遁入荒山,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因为某个原因留了下来。那个原因含有大量生僻符号因而未能被解读,中间是一段缩略符号,这批留下来的人在他们祖先的陵寝前盟誓,誓死守护着先辈们用血汗修葺的白城,他们将在祖先陵墓的周边定居,并重新翻修了陵墓,在陵墓上用巨大的石碑刻下他们的誓言,表示永不违背,后面是专家注解,有七个类似签名的符号。这段译文与巴巴-兔曾吟唱过的圣歌完全吻合,唯一那个原因,似乎当时的玛雅人十分忌讳提及那令他们灭亡的原因,就连刻在祖先陵墓上的誓言也要闪烁其词。

  野兽、雷暴、巨石阵、食人族、莽林、白城、阿赫地宫,那一幕幕如电影回放般出现在脑海中,那段经历卓木强巴还记忆犹新。“所有的王国都面临着灭亡的危机……所有的王国……”可怕的灾难强烈地冲击着卓木强巴的神经。从玛雅遗址回来之后,卓木强巴也曾专门重温过玛雅历史,有关玛雅文明的覆灭,有如他们诞生一般神秘,好像是一种凭空出现的文明,然后又凭空消失了。考古学家曾经说过:“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彻底、全面的一次文化失落。”

  权威的专家提出了各种假设,但是都空泛无力,没有人说得清为什么玛雅人放弃了城堡,又如何遗失了文明。只知道发生的时间大致在公元800年前后,在那段时间,那些被誉为从外星人手里获得知识的玛雅人,如同受到神的召唤一般,纷纷离开庞大雄伟的城堡,前往荆棘丛生、野兽遍布的丛林之中,彻底地隐藏了起来,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变成了一群穿着兽皮、拿着石器的原始人,他们遗忘了自己的文明,对曾经的辉煌一无所知。以至于当西方人发现玛雅遗址并为之震惊后的几百年,依然不肯相信那如神迹般存在的建筑,会是由一群还处在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建造的。

  方新教授看了一眼卓木强巴,只见他翻完笔记最后一页之后一言不发地呆立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沉思。教授淡淡道:“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其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能让教官、法师他们如此重视的阿赫地宫,又怎么能说和寻找帕巴拉神庙关系不大呢?”

  卓木强巴正在思索着,在他脑海里,阿赫地宫最底层的阴阵、倒悬空寺里的尸山、古格干尸洞,还有血池,这些中间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他知道,要找到这条线的关键,恐怕就在那神秘的帕巴拉神庙之内。这时,他才明白方新教授让他正视玛雅古迹的用意,教授是在告诉自己,这是被别的探险小组忽视的一条极重要线索啊,如果不能把握住它,说不定自己这个小组也只能步以前那些寻找帕巴拉神庙小组的后尘了。卓木强巴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诚挚道:“我明白了,导师。”

  方新教授道:“这样就最好了,虽然说帕巴拉神庙不是你寻找的最终目的,但是离神庙更近一步,也就离战獒更近一步。对了,你还记得在阿赫地宫中看见的那牛头马面像吗?”

  卓木强巴怎么会忘记,那是在地宫的各层都出现过,乃至在最核心处与库库尔坎羽蛇神平分秋色的神像,但是他也知道,资料中似乎没有查阅到那种神像,听到教授提起,不由脱口而出:“那是什么神?”

  方新教授露出神秘的微笑,道:“与你的关系可是很密切的哦。”见卓木强巴一脸凝重,就是想不起来,又开导他道,“与你的工作息息相关……”卓木强巴皱起了眉头,还是想不起来,教授微笑道:“是犬神。”

  “犬……犬神?”卓木强巴大吃一惊,那副模样能叫犬?

  方新教授正色道:“经过专家们的反复辩证,确信那就是玛雅人心目中的犬神。犬神‘霍洛特尔’,与玛雅人至高神羽蛇神为同胞兄弟,它每天负责将太阳从地狱托至空中,夜晚又将太阳送回地狱,在某些玛雅人的信仰中,它确实是与羽蛇神有着同等地位的至高神。这个神灵只在某些地区流传,关于它的塑像极少,而且目前发掘的大部分都是四足托杯像,我们所拍摄到的,估计是唯一的犬神立地画像。不过,就算是这样,其他地方的犬神和羽蛇神都是分开放置,还是有一定的等级区别,只有白城的玛雅人才将犬神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对此,恐怕其中也是有所联系的吧。”

  卓木强巴想了想道:“导师,你是说和那信使有关吗?”他知道,在藏地,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起源神话,大多数藏族人认为他们的先祖是猴子,也有人认为是犬,还有鱼。如果那位信使在玛雅人心目中有着极高地位的话,极有可能信使的信仰也被玛雅人同等放大提高了。

  方新教授道:“不错,我是这么猜测的。那位信使究竟在美洲做过些什么?玛雅人所熟知的那个诅咒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相信,如果能把这些联系解开,对我们寻找帕巴拉神庙会有不小的帮助。目前我找到的那些国外专家朋友们,有部分人在破译深涩难懂的墓志铭文,还有部分专攻那些神秘的壁画。还记得那位玛雅王陵寝内的图案吗?国外的专家们似乎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还不知道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还有,其余的线索同样重要,这次去倒悬空寺取得的资料自然贵重,而那个工布村里肯定还有不少隐藏的信息。强巴拉,你身体似乎已经康复了,不用天天陪着我,你应该去调查那些被忽略的线索。告诉我,你目前有什么打算?”

  卓木强巴道:“我是打算先回家一趟,问问阿爸有关圣使的事,看看我们家族与这个帕巴拉神庙究竟有没有关系。然后,然后我会去工布村告诉他们多吉的事。”

  教授点头道:“唔,这样就最好,你要抓紧时间,如果开始封闭式恢复训练就没时间了。”

  卓木强巴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和吕竞男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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