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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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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8:47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到帐篷入口,梁sir交代我:“他们手上应该没枪了,但是站在手术台旁边的人,可能会拿着手术刀威胁我们。你用枪指着他们,别说话,都交给我。”

  我紧张地点了点头。

  梁sir伸出手指,三、二、一,然后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帐篷里的情况,展现在我们眼前。

  如果说之前我对他所说的还半信半疑,那么现在,我是完全服了。

  帐篷里的人们,无论是施害者还是受害者,都穿着红色的制服,一切医疗设备也是红色的,那种诡异的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帐篷的三个角落,躺着三个男人,血从他们的手臂或肩膀流出,分别有人正在给他们包扎。这时候,都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小希跟水哥躺在并排的两张手术创伤,水哥的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双手双脚被带子固定在手术台上,抬起头喊了一句:“卧槽,你们真的来了!”

  小希却似乎在昏迷状态,双眼闭着,脸上竟然还挂着淡淡的笑,像是正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水哥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虽然戴着口罩,但我感觉他就是之前各种装死的小野君。女人正在把水哥肩膀按下去,她声音颤抖地说:“水哥,别动,求你了。”

  这个穿着红色手术服的女人,正是作为内奸打入我们内部,为了完成任务,还不惜陪了水哥几晚的小明。

  小野用一把红色的手术刀,架在水哥脖子上,对着小明低声说了句什么。

  小明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继续她的翻译工作:“小野君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让外面的人也一样,不然的话……他的速度足够把水哥……”

  我心里一阵怒火,之前装神弄鬼地骗我也就不说了,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虎作伥,毕竟水哥跟她一夜夫妻,现在却完全不讲情分,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么想着,我抬起手中的枪,指着小明:“你闭嘴!”

  小明吓得后退了两步,差点踉跄摔倒:“鬼叔,求求你别开枪。”

  虽然叔的原则是永远不会动手打女人,更别提杀女人了,但看小明害怕的样子,还是挺想吓唬一下她的,于是枪口一直随着小明而移动,眉头紧皱,装出下一秒就要扣下扳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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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梁sir用手肘碰了碰我,低声指挥道:“枪口对着小野,还有,别说话。”

  我刚想要说什么,梁sir又补充了一句:“想救水哥,就照我说的做。”

  听他这么说,我深呼吸了一下,确实,现在保护水哥跟小希的安全才是正事,其它什么都要先放一边。

  于是,我调转方向,把枪口指着小野,他比小明要镇定多了,不动声色,手上力气还加重了几分,估计把水哥割疼了,水哥低吼了一声:“孙子,你下手啊!”

  水哥果然是条汉子,还对我嚷嚷:“鬼,开枪啊,别管我,弄死他们!”

  我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心里默念,水哥,吵个鸡巴,我特么一定不会让你死这的。

  梁sir自己的手枪,一直指着站在小希手术台旁的两个人,同样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男的像苍鹭一样又高又瘦的,明显就是慎吾,女的看那边平的胸,无疑就是美子。

  看来,这两个人是队伍里的核心成员,不但演戏的时候担纲主演,现在要取小希身体里最重要的那颗卵,也是由他们来主刀。

  回想起这两天里,他们俩的一些亲密动作,我感觉这还应该是一对夫妻档。

  一对疯狂的科学家情侣。

  梁sir开始用日语跟他们谈判,声音平缓而冷静。我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他说的是那一类经典台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我已经掌握了你们部分犯罪证据,但目前还说都是小事,现在投降,我会替你们向法官求情的。

  好吧,有可能他说的是别的什么,但我确实不懂日语,现在也只好瞎猜一通了。虽然叔的求知欲很旺盛,现在的气氛下,也不好再让小明给我翻译。

  然而——不论梁sir到底说了什么,起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一对疯狂的科学家夫妇,朝我们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四目相对,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然后,美子举起了一支针筒,里面装满了红色液体,即使在这红色饱满得快要溢出的帐篷里,那一支针筒,仍然闪耀着如同红宝石般夺目、恶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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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由觉得脖子上的针眼一阵生痛,看来刚才的那阵麻药,正是美子下的毒手。

  当时她的手法果断而利落,现在也依然如此。

  梁sir把枪口指着她,又喊了句日语。

  美子却不为所动,用手指弹了下针头,把多余的空气弹出,然后又把针对着小希的脖子,微微移动,像是在找下针的血管。

  我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如果不是梁sir让我别乱动乱嚷,现在估计就喊着冲上去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连梁sir也有点不淡定了,语气严厉地制止美子,应该是再动就开枪之类。

  美子却依然置若罔闻,不断移动的针头,像是找准了位置,突然停了下来,瞬间插入了小希脖子上的皮肤。

  小希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为止一变,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的痛苦。

  美子的拇指推动着针管,把那如红宝石般闪耀的神秘液体,慢慢推入小希的血管里。

  我一下子就急了起来,完全忘了梁sir的交代,也忘了自己没有练习过射击,用枪对着美子,食指用力扣下扳机!

  比起打CS时按鼠标的轻松,扳机沉重得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叔毕竟CS里是沙漠之鹰爆头王,现实里就算不能射中美子,起码不会误伤到躺着的小希,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吧。

  至于打伤打死日本公民,要负什么法律责任,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来不及考虑。

  扳机被我扣下,声音干燥而空洞,嗒。

  枪并没有响。

  然后我才想起,另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就是我的弹匣里并没有子弹。

  在这个过程里,美子完全不为所动,双手连震都没震一下,还是持续再往小希身体里注入那红色液体。而站在她对面,手术台另一边的慎吾,也举起里手中的红色手术刀。

  “砰!”

  一声枪响,却是由梁sir手上发出的。

  这一下,美子终于肯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洞。不过,就算到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喊痛,似乎被射中的手,并不是她自己的。

  梁sir是想让美子停止加害小希,并不是要美子的性命,所以挑了个特别的角度;子弹穿过了她的手臂之后,并没有射入身体,而是在帐篷上留下了个洞,然后飞了出去。

  过了几秒钟,鲜血才从那个洞里慢慢流出,跟她鲜红的手术服相比,从她身体里刚流出的血,却是颜色暗红,像是用了很久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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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就算意志力再怎么强悍,人始终还是血肉之躯,血流得太多,意识再硬,身体也会软下去。

  美子扶着手术床的栏杆,一点一点瘫坐到了地上;插在小希脖子的上的针,也从半空掉到了地上,插进被踩得有点脏的雪地里。

  慎吾看来跟美子果然是一对,这时候也扔掉了手术刀,跑到手术床的那一边,扶着美子。毕竟他自己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在医学上面也有造诣,所以马上帮美子进行包扎止血。

  他一边给美子急救,一边还对我们破口大骂。估计是为了让我也懂得他的伟大,慎吾用的还是汉语:“禽兽,野蛮!你们知不知道,实验,这个实验,对全人类的意义!实验成功了,人类就可以不用害怕死亡,最终极的恐惧!可以摆脱!”

  虽然他说得颠三倒四,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总之,在科学家井上慎吾看来,为了他所进行的崇高事业——让全人类不再畏惧死亡——牺牲掉几个小白鼠,完全不是什么代价。

  而我们这些组织他进行实验的人,才是站在了全人类的对立面,是人类文明史上的罪人。

  但是,“全人类”这么崇高的字眼,对现在的我来说,又算是个鸟毛?

  我所关心的,只是我的好基友,跟我喜欢的女孩子——虽然她不让我推倒——不能死在我面前。

  这或许就是一个崇高的科学家,跟一个庸俗的普通人之间,世界观的巨大差异。吊诡的是,无论在当时,还是以后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哪一种世界观,才是更正确的。

  慎吾还在那边大喊大叫,美子却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看来,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反而是女人比男人更加成熟、镇定。

  慎吾也就不再喊叫,专心地帮美子包扎。慎吾应该感谢美子,制止了他失败后可悲的表现,保全了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尊严。

  看到眼前的情况,梁sir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们这么没用,我一进来开两枪就好。鬼叔,行了,现在你的朋友都安……”

  “巴嘎!”

  我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边的手术床上,没注意到那一边。小野挥舞着红色手术刀,疯狗一样扑了上来,那刀子眼看就要捅到梁sir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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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就算意志力再怎么强悍,人始终还是血肉之躯,血流得太多,意识再硬,身体也会软下去。

  美子扶着手术床的栏杆,一点一点瘫坐到了地上;插在小希脖子的上的针,也从半空掉到了地上,插进被踩得有点脏的雪地里。

  慎吾看来跟美子果然是一对,这时候也扔掉了手术刀,跑到手术床的那一边,扶着美子。毕竟他自己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在医学上面也有造诣,所以马上帮美子进行包扎止血。

  他一边给美子急救,一边还对我们破口大骂。估计是为了让我也懂得他的伟大,慎吾用的还是汉语:“禽兽,野蛮!你们知不知道,实验,这个实验,对全人类的意义!实验成功了,人类就可以不用害怕死亡,最终极的恐惧!可以摆脱!”

  虽然他说得颠三倒四,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总之,在科学家井上慎吾看来,为了他所进行的崇高事业——让全人类不再畏惧死亡——牺牲掉几个小白鼠,完全不是什么代价。

  而我们这些组织他进行实验的人,才是站在了全人类的对立面,是人类文明史上的罪人。

  但是,“全人类”这么崇高的字眼,对现在的我来说,又算是个鸟毛?

  我所关心的,只是我的好基友,跟我喜欢的女孩子——虽然她不让我推倒——不能死在我面前。

  这或许就是一个崇高的科学家,跟一个庸俗的普通人之间,世界观的巨大差异。吊诡的是,无论在当时,还是以后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哪一种世界观,才是更正确的。

  慎吾还在那边大喊大叫,美子却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看来,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反而是女人比男人更加成熟、镇定。

  慎吾也就不再喊叫,专心地帮美子包扎。慎吾应该感谢美子,制止了他失败后可悲的表现,保全了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尊严。

  看到眼前的情况,梁sir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们这么没用,我一进来开两枪就好。鬼叔,行了,现在你的朋友都安……”

  “巴嘎!”

  我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边的手术床上,没注意到那一边。小野挥舞着红色手术刀,疯狗一样扑了上来,那刀子眼看就要捅到梁sir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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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操!”

  我来不及想那么多,飞起右脚想要踢掉小野手中的刀子,却没有计算好时间跟力度。

  小野的刀子用力挥下。

  我的小腿一阵酥麻的感觉,但被惯性带着踩回了地上,于是那刀子在我腿肚子的肌肉里,滑行了一段距离。

  痛得尿都要出来了。

  小野的手没有松开那把手术刀,所以连人带刀一起摔倒了地上。

  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回头再看梁sir,他已经跳出了两步之外,正吃惊地看着我。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卧槽你在干嘛,这刀根本刺不中我,你是自己找死吗?”

  我很感谢他,没有把这一句话说出来,也保全了我为了朋友不惜小腿插刀的光辉形象。

  小野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尝试把刀拔出来,但是我那时候肌肉紧紧绷住,所以他没能成功拔刀,只是成功让我疼得哭爹喊娘。

  我感觉骨头跟神经都被这把刀从中间割断,心想这下惨了,下半辈子要变成瘸逼了。

  同时我又犯贱得有点期待,小希醒来之后,如果告诉她我的英勇表现,不知道她会不会推着我的轮椅,在夕阳下的公园里逛逛?这个画面,想想也是蛮美的。

  现实里的节奏并没有那么诗情画意,梁sir跳了过来,一脚踩在小野的脖子上,又对着他大腿砰地射了一枪。

  小野这才缩回他的手,在雪地上抱着大腿,蜷曲着边哭边骂。

  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全世界没人能比他更惨——除了我。

  我同样在雪地上痛成了一个球状,看着小腿上插着的那把刀,还有顺着刀滴到了地上的鲜血。我想把刀拔出来,又怕这样做以后,鲜血会飙得满地都是。

  “医生呢,快救我啊医生!”

  这个帐篷里,身兼医生的科学家那么多,梁sir又成功控制了局面,肯定会有人来给我急救的。总之,小命是不会丢在这山上的。就算瘸了,这辈子算是有了吹嘘的资本,也不算太亏。

  因为失血、剧烈运动,再加上强烈的高原反应,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马上要昏睡过去了,但我仍然记得交代一句:“梁sir,一定要保护我安全下山啊!”

  梁sir的表情还是这么无奈:“这个你放……”

  突然之间,他的身躯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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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躺在雪地上的身体,也在抖动。

  我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

  再想一下,难道是刚才这场动作戏,加上大家的喊叫,引发了雪崩?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我插着一条手术刀的小腿,那一滩渗透到雪地里的鲜红血液——又从雪里钻了出来。

  血液慢慢爬到了雪地表面,然后又从原本一滩的状态,逐渐凝聚成一粒粒的球状。

  血球。

  再接着,血球像是一股奇妙的力量所吸引,向上被拉成了椭圆形,再然后,一滴、一滴、又一滴地——慢慢飘向了空中。

  我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十几颗花生粒大小的血球,在半空中漂浮,忽上忽下,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变成在洁白雪地上跳舞的血精灵。

  然后,我感觉到小腿肌肉一阵钻心的痛,再一看,那把手术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也慢慢向上被拔走,噗哧一声离开了我的小腿,慢慢漂浮在半空中。

  从我的刀口里,新鲜的血液喷薄而出,像是一道凝结成一股的泉水,向着半空飘去。

  我顾不了痛,赶紧用食指戳进了刀口里,那种奇妙、热辣的痛,驱散了我刚才昏睡的感觉,也让我真心盼望自己此刻能够昏过去。

  “重力反转!”

  我痛得咬牙咧齿的,再回头看看梁sir,他身穿着红色冲锋裤的双腿,此刻也被带着离开了雪地。他手忙脚乱地要去脱裤子,全身动作却非常滑稽,就像掉进海里的不会游泳的人,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

  我上半身的冲锋衣是红色的,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一股向上的拉力,但是光凭着半身的红色衣服,无法把我整个带离地面,而只是好像有人扯着我的衣服,要扶我站起来。

  相比之下,全身都穿着红色手术服的小野,整个人基本保持跟地面水平的姿势,向上漂浮了起来。

  尽管我用手指堵住刀口,但一些踊跃的鲜血,还是从缝隙里喷了出来,继续向半空飞去。我想起梁sir在直升机上说的,关于“小事件”发生时,没穿红色衣服的人会爆血管而亡的警告。现在我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扯着右边小腿,争先恐后地要往外流,再放任下去的话,我的手指很快会被决堤的鲜血冲开,我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

  这时候,小野整个人飘起,立地快要半米,我来不及再多想,左手一把抱住他的肩,右脚也忍痛搭到了他的脚上。效果立竿见影,随着我整个身体被带着往上漂浮,刀口里感受到的喷涌,也明显变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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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11:4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野被我缠绕住,不能愉快地向上飘了,他一边用日语大骂,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我。

  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紧紧缠住小野,再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周围。

  所有红色的物体,都飘到了半空中,包括帐篷本身,还有那些柜子、医疗器械、躺着小希跟水哥的手术台,无一幸免,都在向上漂浮。而且,所有物体之间,相对位置基本不变,维持着原来在地面上的样子。

  我欣喜地看到,小明良心未泯,正在尝试解开帮助水哥的绳子。

  慎吾抱着美子,一起漂浮在半空中,场面温馨感人。

  小希仍然躺在手术台上,睡得像个甜美的公主。

  他们这些全红的人跟物体,都已经离开地面一米半的高度,而且继续在向上飘。

  而我跟小野这一对双打瘸逼,小野仰面躺着在上,我像秤砣一样挂在他身下,也飞离地面快要一米。

  梁sir设法爬到了一个红色柜子上,黑色的手枪啪一声掉到了雪地里,他也不敢跳下去拿。

  我对着他嚷嚷:“你不是说,重力反转,一百年内,都不会发生吗!”

  梁sir无可奈何地解释:“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日本人说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日本人,可能是错的!”

  我骂骂咧咧道:“日本人不是很牛逼吗,这么重要的问题,也搞错!”

  梁sir眼神其妙地看着我:“日本人的预测没有错,只是他们预测漏了你!”

  我一阵莫名其妙:“这关我鸟事!”

  梁sir还要解释:“鬼叔,不是关你鸟事,是关你的……”

  突然之间,原本笼罩着我们的红色帐篷,像是被巨人的手捏着顶端一般,一下子提了起来。像房子那么大的帐篷,被向上的巨力牵引成一条长长的鱿鱼,还卷入了原本在帐篷下面的两对倒霉蛋。

  然后,这一条巨型的红色鱿鱼,极速地向天空飞升,朝着半空中的那一个……

  小野惊呆了,喃喃自语:“八卡纳,八卡纳……”

  我越过上面的小野的肩膀,也向天上看去。

  天空已经是血染的红色。

  在原本应该是白云的位置,现在,是一座倒挂的雪山。

  卡瓦格博雪山。

  不对,是卡瓦格博——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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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9 11: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注意到,那条巨型的红色鱿鱼,夹着几个倒霉蛋的哀嚎,并不是垂着朝上飞去,而是从我们身处的半山腰开阔地,斜着向上,飞往卡瓦格博顶峰的方向。

  而我们所在的卡瓦格博雪山,跟倒挂的卡瓦格博血山,两个顶峰是相对着连在一起的。

  不,我定睛细看,并不是连在一起。

  在两者之间,还有一个红色的血球,正在缓缓地不停旋转。按我肉眼分辨,直径足有三百米,相当于三个标准足球场。

  这个巨大的红色物体,就像是一颗液态行星,行星上没有陆地,都是鲜血组成的海洋。在那血海之上,似乎还翻腾着鲜血的海浪。

  在红色的血球旁边,围绕着像是土星环那样的一圈,却像是固态的。我想起水哥望远镜还挂在自己脖子上,于是放到眼前,朝那个红色血球看去……只见,那个“土星环”的构成,是红色的石头、经幡、睡袋,还有……套着红色衣物的残缺肢体。

  多少千年来,在这座卡瓦格博上,被重力发转所吸附到天上的人跟物,原来都依附在这颗红色血球旁,逆着红色血球自转的方向,永不停歇地转动着,几千年都不能停下来。

  那一个帐篷做成的巨型红色鱿鱼,笔直地飞向红色血球,咚一声撞到了土星环上的一块红色巨石,然后,也成为了土星环的一部分。

  那几个倒霉蛋的哀嚎,再也听不见了。

  我们这些还在慢慢向上飘的人,此刻不分敌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的想法恐怕都是一样——巨型鱿鱼的死法,也就是等一下我们的死法。

  一切红色物体,都在向上漂浮,天地之间一片诡异的红色,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之间,身下的雪地里,传来哗啦啦的异响。

  十几具被掩埋在地下的遗体,穿着鲜艳的红色衣物,又或者是套着红色的睡袋,都被那红色血球所吸引,向着它笔直地飞去。

  一具遗体从我旁边快速飞过,红色的衣服在空中猎猎作响,颜色如新,像昨天刚从商场里买来。

  再一看那张脸,面无表情,颜色蜡黄,正是被我一泡尿揭露出来的那具尸体。

  这些遗体像是逆向的流星一般,从地面出发,在我们身边擦过,全都飞向了那不断旋转着的红色血球。他们比不上那巨型鱿鱼,连咚一声都没有,就这样归于寂静。

  “啊!”

  一个之前没见过的日本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疯一样撕扯着自己的红色手术服。手术服被撕烂之后,快速地向上飘去,而那个日本人则往雪地上掉。

  我紧张地看着他,如果他能够成功逃生,那我们也可以效法。

  那人掉到地上之后,却好像马上死了一般,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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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9 11: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当我们都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之间,那人开始爬动起来。

  我骂了一句:“卧槽,掉下去不会死啊,我们也照做吧!”

  这时候,水哥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而内奸小明,这时候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双手捉着手术台的栏杆,也在向上漂浮着。

  水哥躺在手术床上,同样探头向下看:“鬼,你这次说的靠谱!”

  我们正跃跃欲试,梁sir朝我们用力挥手:“千万别!你们看他的样子,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梁sir话还没说完,果然那人匍匐着爬没两下,就翻过来仰躺着不动了。我用望远镜朝下看,那人的表情痛苦得无法形容,脸上的七窍都流出鲜血,一滴一滴地向半空漂浮。

  我绝望地看了水哥一眼:“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看来我们的身份证要报销在这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之间,雪地上传来轰隆隆的的巨响。

  我们往下一看,却是另外一个日本人,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脱了衣服也跳到雪地上。不知道是他的体质比较好,还是运气比较好,他坚持爬到了不远的那辆直升机上,并且把它开动了起来。

  那轰隆隆的巨响,就是机翼开始旋转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狂喜,这次的重力反转绝对到了“大事件”的级别,目力所及的范围,都受到了影响,所以就算我们脱了红色衣服往下跳,没跑出“大事件”的范围,就会因为血管爆裂而亡。

  但是,有直升机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在血管爆裂之前,快速离开“大事件”的范围内。

  直升机的噪音太大,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再用语言交流。

  我从水哥的眼神里,也看到了同样的喜悦。水哥不愧是有情有意的好男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小明耳边说着什么,估计是劝她一起往下跳,保全小命。一夜夫妻百日恩,小明虽然不认,看来水哥是认的。

  就这么干。

  我扭头朝下,判断着自己离雪地的距离。

  八米,不超过十米。

  这个高度往下掉,在松软的雪地上,不至于摔得太惨。我虽然是一个瘸逼,但梁sir看我往下跳,总不能看着我死在这里吧,也会跳下来把我弄到直升机上的。

  好吧,其实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这么做,但这个时候,也只能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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