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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第三只眼 ----by 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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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31 16: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里面所说的故事是由第三只眼引起的,它贯穿着从地下洞窟到石人,到神农架,到天坑,还有韩山童与刘福通,红巾军的由来,张角与曹操,曹操墓与铜雀台,野人之迷,《山海经》中的化蛇,时间之门与往生世界……一个又一个的悬疑悬念,一件又一件看似不可连接的事,它们最后都由第三只眼连接了起来,揭示一个最终的秘密与一个人的命运。在你的想象中这是不可让人相信的,但你看了以后又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真实的。(邮箱:dyzhj@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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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我想还是死了算了,什么命贵命不贵,现在在我看来都是些狗屁蒙人的东西。

说我命贵的是一个算命的老瞎子。

算命本就是骗人的东西,但我妈相信。

我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额上就带有一块红印,医院的人都抢着要抱我,说我长得象观音娘娘。

是不是观音娘娘的额头上就有一块红印呢?我不知道。就算她有,可她是女儿身,我却是男儿身,这都扯到哪里去了。

我妈又和我说:“你别不信,出院那天,我抱着你才出医院大门就有一个老瞎子非要给你算个命,他还说分文不取。我就让他算了,他说你的命贵不可测。”

我说:“那贵不可测总有个下限吧,是为将为侯还是为王为帝,这测出来总不算是过分吧。”

我妈给了我一巴掌:“就你个小犊子嘴厉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什么将相王侯。”我妈打我并不重,还让人觉得亲切。

我摸着脸退后三步,涎笑着说:“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没有那些了啊。那你说,当时你给他钱了没有?”

我妈怪我打破了她心中的美好愿望,我猜她也许还有想做皇太后的梦也说不定。她恨恨地看着我说:“不管怎样,只要他说得你妈高兴,你妈就愿意给。现在还没到你来养我的时候你就开始和我算计了啊,那以后你不是还要反了天了。”

我龇了龇牙,作了个气愤的样子:“天哪,这你都看不出来啊,这就是利用了你们的这种心理来骗人的啊。妈,这种人骗的就是你们这些大爷大妈啊。”

我妈又是一个巴掌追了过来,“你作的什么死像样子,你妈年纪大了么?以后你再叫什么大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我却是早有准备,又退后三步避出了门,不再理会我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妈了。

可这样的话说一遍我虽不信,也难得我妈有好唠叨的嗜好,她说多了我竟然有了几分相信。后来我又听老人们说,十七年前的二月十六日那天傍晚,有两条大龙在天边撕咬不休,一条红色,一条黄色。我就更有了几分相信,因为我恰恰是那一年的二月十六日傍晚时分生下来的。

要不说迷信的力量大的很呢,我这样一个学过科学的无神论者就这样被我妈的零敲碎打给乱了心窍。虽然我知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观音娘娘,什么命。那两条大龙也许只是天边两片奇异的云彩而已。但我还是偷偷将我妈的话放在了心里。

这样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间,在我身上不但没有显出什么命贵的征兆,我的命反倒是愈走愈衰的样子了。我先是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然后我就进了工厂。进了工厂我又因为总和领导搞不好关系,然后我就被打发着做些杂事。后来,工厂改制了,我又下岗了。至于我的相貌,除了额上的那一块红印还在之外,我对着镜子看去,自己已是和观音娘娘的仙人风骨差得太远了,我纯粹就象是一个未老先衰的苍黄之人。

下岗之后我做过许多事。一则,我想人总不能活活被饿死吧。二则,我想这也许是命运对我的考验吧。我给人卖衣服,跑过江湖,给别的厂打过短工、做过苦力。

这些在后来我都不做了,我倒不是怕生活的苦,只是我已三十岁了。

三十岁是个什么样的年纪呢?应该有老婆吧,应该有孩子吧,应该有房子吧,应该有事业吧,应该有许多我也说不上来的什么吧,可我什么都没有。照这个年纪往下看去,我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一个人若觉得没有希望了,那就会觉得很累,一个人若觉得很累,那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人说,一个人冲动的时候容易做傻事。

对于死,我想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我会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我妈,因为在这个世上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可如果我不死我也会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我妈,因为我一直是她的希望。

可我想来想去还是那么冲动地想死。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了,也许我走入了死胡同,但他妈的我又走不出来,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听说西藏那里有一种死法很好,那就是天葬。

所谓的天葬就是人死了之后被用刀割了喂鹰,人的什么都不会留下,人的一切都会被鹰带到天上。那不错。不是有一句话说:天葬是风,天葬是彩虹么?那种死法听起来很诗意。而且,在西藏那么远的地方,既使我死了也不会有谁知道是我死了,在所有认识我的人中大家都还会以为我活着。那样不是很好么。

我决定了,上西藏,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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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于是,我骗我妈说:“我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但在很远的地方……。”

我妈拉着我的手说:“小慨,妈不拦你,好男儿志在四方。可妈不能再在你的身边了,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另外,到那里看看有什么好姑娘就找一个回来。你也这么大了,再不找的话就找不到老婆了,这是妈最担心的。”

我说:“妈,你别担心了。也许我不是观音娘娘转世,而是观音娘娘的老公转世也说不定,所以观音娘娘总在暗中阻着我,不让我找老婆呢。”

我妈伸手要打我:“你可别乱说。”但她又收回了手。也许她也觉得什么观音娘娘,什么命贵之类的都是狗屁了吧。

看着我妈的样子,我心里挺难受。她苍白的头发曾经那么乌黑,她折皱的脸曾那么光洁红润,她蹒跚的步子曾那么轻盈……,为什么时间会这样无情地改变着我的记忆呢。

我想哭,但想还是算了。如果我活着我也会老,也会象我妈一样的。其实,我没有必要做忧伤的神情。在时间的面前,我们谁能留得住自己呢。这样一想,我就觉得一切只是空空,什么也不剩了。

在我离开这城市的这一天傍晚,我将我的失业金留了些做路费,其它的全部留给了我妈。我妈说不要,让我留着。

我笑着说:“你儿子是去挣大钱呢,哪里还在乎这几个小钱呢。”但我的眼里湿湿的。

我妈却已是哭了,鼻涕眼泪一大把地漫在了她的脸上。

我伸手搂过她,我妈在我的怀里那么矮小,那么瘦弱。

我哄着她说:“你看你,怎么和个小孩差不多。你可是俺妈,得给俺作个表率啊。好了,好了,别哭了。”

我妈伸出衣袖擦拭着眼泪,装笑着对我说:“你有出息了可别抛下你妈不管啊。”

我也不知说什么了,只紧紧地搂住了她。

我妈从我怀中脱出身子说:“你的东西全带齐了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忙着给我检点这个收拾那个,没有半点的停息。

我呆在一旁抽着烟看着她。唉,想想做妈的替儿子做的事真是让儿子有说不出的痛。

我妈收拾满意了又坚持着要送我去车站。

我说:“妈,你若是不想你儿子在别人面前掉泪就不要去。”说真的,我心里难受得受不了。一刻之间我都想把自己的打算倾盘告诉她,然后和她抱头痛哭一气,重新过从前的生活。但我若是把我想死的念头说出来不把我妈吓个半死才怪。

还是别说了。我背着行囊逃似地出了家门。也不敢回头看,只匆匆地赶到车站,坐上火车,离开了这城市。

在火车上,我翻来覆去地想,我这样平白无故地去死值得么?在家的时候我总以为是值得的。人总会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但是,在车上我反倒清醒了许多。人来到这个世间虽说会死,但人总不能是奔着死来的吧。

我暗暗对自己说,我死对得起谁,谁又会把我的死当回事,那样可不值得。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可不能让她化成望子石了。但我没有再打算回去的意思。既然出来了也不能说就是一件坏事,也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吧。

我这样想着就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车上开始查票了。我一掏口袋,完了,我的钱包呢?我的车票可是夹在钱包里的啊。我周身地找,什么也没有找到。

邻座的一个女人问我在找什么,我说我的钱包不见了。

她“啊”叫了一声,象广播一样地说:“我昨天晚上看到有一个人坐在你的身边和你挨得很近。他还问你要吃什么?你没有做声。他就摇摇头,伏在你的身旁睡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起身走了。我见他一直没回来还觉得奇怪呢,一定就是那个人偷了你的钱包。”

天,这可怎么办好?查票的列车员可不管这些,他板着脸望着我,要我要么补票,要么在下一站下车。

我暗暗苦笑,我真是衰到底了。但我也不想再争辩什么,说那么多费话做什么。如果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不但是多费了自己的口舌,还让人看笑话。

我说:“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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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列车员愣愣地看着我,也许他还没有碰到过我这样不作任何辩解的人吧。

我拎着行囊走到车门口等着下车。在车门口,我点起了一支烟。我该往哪里去?忽然间我又茫然了。人一旦走出自己熟悉的地方真的会觉得自己很渺小,也会觉得自己很虚弱。但我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这样想着,我的脸色又开朗了许多。

火车急行了一些时候,它的速度慢了下来。快到站了。

这时,一个女孩拖着一个行理包走到了车门口。她看见我愣了一下,又盯着我看着。

这女孩怎么这么大胆,也不顾个羞?我朝她笑了笑。

她也朝我笑了笑:“你在这里下车么?”我点点头。她说:“我也是啊。”我又笑了笑,对着窗外看着缓缓后退的风景。

车到站了。我下了车,自顾自地一个人走着。

她从后面追上来问:“喂,你是不是那个丢了钱包的人?”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又说:“你现在是不是没钱了?你知道么,你现在根本出不了站,因为你到出站口他们还是要你补票。”

我说:“是么,那就把我扣下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她笑着说:“你不会是那种挂得下脸来任人侮辱的人吧,要不然你在火车上就不会那么不做任何解释地要下车了。”

我说:“你可真会看人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说:“我帮你补票。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我心想,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哪怕你是骗子也骗不了我什么。我说:“什么事?”

她说:“你帮我把行理包送回家,这不算是太难的事吧?”

我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透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她想帮我又不想让我难为情吧。看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点点头。

她高兴地说:“好,我们就这样定了。我叫石香,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张慨。”她低低地念了一声:“张慨。”又笑着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

我只能笑笑。外面的女孩怎么是这样的啊,既不认生,又那么地健谈。

出了站,石香叫住了一辆的士。

我对她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要我帮你的,有车可以送你到家啊。”石香问我:“你去过我家了么?”我摇了摇头。

她的笑容里有些狡黠:“这就是了。车到了我们那里以后,我们还得下车走一段路呢。那路可不好走,要不然我要你帮忙做什么?”

我们上了的士。这辆车一路穿过城市,穿过零落的小镇,穿过僻落的村庄,仿佛在向一个极偏僻的地方行去。

我在车上颠簸着,渐渐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到了一处地方。那里是不是天堂我不知道,但我的脚下云雾漫绕,而且,我还闻到了香香的味道。我向香味飘来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我走到桌前大口地吃了起来。可是,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并把我从云雾上推了下去。

我吓得一睁眼,只见石香正用纸巾在擦着她的肩膀。

她见我睁开了眼,嗔怒着说:“你倚在我肩上睡也就算了,怎么你还流了这么多口水啊。”

我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流口水,这下我可是羞死了。我结结巴巴地说:“要……要不,我……我回头帮你……洗……洗干净了。”

石香忽然一笑:“你也会洗衣服啊,这可真是少见了。”她的这一笑让我的心怦然一动起来,我赶紧收回了心。

这时,司机回头说:“到了。”他又对我笑着说:“兄弟,这年头娶个漂亮老婆不容易啊。”

我正想解释什么,石香已付完钱对我说:“还愣着做什么,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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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我们下车后沿着一条小泥道直走了下去。走过两三座小村后,泥路开始变窄了,但是,我下车时看到的零星的枫树却多了起来。

我们又走了很久,最后,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村子了。到了这里,枫树已是密密地漫布开来。枫叶在风中“哗哗”地响着,显出了无限的静僻。我只觉得我们仿佛已到了天地的边际。

都到天地的边际了,石香的家怎么还没到啊!我向远处望去,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山。石香对我说,她的家就在那座山后。我没想到一个穿着如此入时的女孩居然住在这里。但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现在有哪一个少女能看出她的过去呢?

这个时候,我背着我的行囊,提着石香的行理包,早已累得不行了。我看了看石香,想叫她歇会。但她走得很快,也没有顾我。她大概是想早些回家吧。我心想,看来这世上只剩下聪明的女人而没有好心的女人了。

我咬着牙坚持着,终于撑到了她家。

她家是一座老式的木屋,木屋孤零零地处在山后,四周再无有人家了。石香要我在院外等着她,她说她要先进去给她哥哥一个惊喜。

我站在院外无聊地看着这木屋。这木屋也不知是什么年代造的,它的样子怪怪的。此时的阳光正斜照在木屋顶上,按道理它应该给人暖暖的感觉,但这感觉却正好相反,它是阴阴的。

我觉得很奇怪,又细看起了这木屋。我才细看了一会儿,我的头就开始发昏了,而且,我的额上也涨涨的。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上,很烫。我心里想,可别这样啊,不要一出门就得病,那真是死了都没人知道了。

我背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怪,一不对着这木屋细看,我感觉自己好受多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正想着。石香在我身后喊着:“张慨,来见见我大哥。”

我转过身。一个手里拿着本书的、戴着眼镜的、瘦弱的中年男子正和石香一起向我走来。

那男子走近我,盯看了我一会儿,他的脸色显得很激动。接着,他摘下眼镜狠命地擦了擦,重新戴上后又不发一语地盯看着我,好象我是他的亲人似的。其实,他看我的目光根本就不象是看见了亲人,那只是我宽慰自己的话。他的目光倒象是恶狼看见猎物时才有的目光。那怎么形容呢,就是贪婪地掉口水那种吧。虽然我知道这个形容根本不对,哪有用那个来形目光的呢,但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我不明白石香的大哥这是怎么了,反正这地方和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好。我扭头对石香说:“啊,那个,我送你到这里也算是完成工作了。我该走了。”

那男子这时回过神来,他忙拉住我的手说:“你这么远送我妹妹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你怎么能走呢?来,先进屋休息会。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哦,我叫石起义,你叫张慨是吧。来,来,先进屋再说。”

石起义一说到吃饭,我的肚子开始起鼓了,两腿也抬不动了。我真是饿了。但我还是好个面子,我勉强说:“不……不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石香在一旁笑着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啊。来吧,别客气了,看你在车上掉口水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饿坏了。”

我瞪了她一眼,这女孩怎么这样子来损人呢。可是,再推辞下去也许就没有饭吃了。我说:“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我随着他们走进木屋内的时候,我不禁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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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从外面看起来这个木屋很沉旧,但木屋里面却很是现代化。当然,我也没见过什么真正的现代化,我想我没有见过的、或者比我见过的更好的东西就是现代化吧。我原先还以为这里是处在穷困线以下,到现在都点着油灯过日子呢。

而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住的这木屋里居然还有一个专门伺候他们的保姆。他们这小日子过得可是让我羡慕个半死。

保姆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太太。她听着石起义的吩咐给我端来了饭菜,然后又走了出去。她的步子走得很轻,轻得让人几乎没什么感觉。就象……。我也说不上来象什么。象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地把自己给填饱了。

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真的开始掉口水了。这时,虽然在进屋后我已不再有那种头昏的感觉了,但我的额上还是有些涨。我总觉得这屋里仿佛有什么让我不安的东西存在着。这些我也不管了,不管这里有什么样的奇怪,我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在我吃饭的时候石起义总时不时地盯着我看一下,我也没管他,先自顾着吃了个半饱。这里的路这么偏,我还有路要赶呢,如果连半饱都吃不上的话我肯定会饿昏在路上了。

可我吃了半饱之后石起义还在时不时地盯看我。妈的,看那么长时间都不够么。我实在忍不住了,他这样看着我和看猴有什么区别啊。别以为给我吃了顿饭我就会把他的目光和着饭菜一起憋进肚子里去。

我放下筷子,略伸了伸腰,感觉自己的气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我面色发冷地问石起义:“你看什么呢?”

石起义“哦哦”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额头上的红印是怎么来的?”

原来他一直盯着我看为的就是这个啊。我面色有些缓和地说:“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呗。”

石起义似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难道……。”

我听他说的奇怪,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不可能,人的胎记有生背上的,有生胸口的,有生屁股上的,难道生在额上就不可能了么?”

我这样轻松地说着,转眼看到石香的面色也有些怪。我问她:“到底怎么了?”

石香从包里取出面镜子递给我:“你看看,这是胎记么?”

我拿过镜子照着自己。可不是,我额头上的红印原是淡肉红色的,现在却是鲜红的和血一样了。

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我额上的红印怎么会变成这样?

石起义递给我一本书说:“你看看这书里是什么?”

我接过了那本他一直拿在手中的书。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一本书,只是不知是用几张什么皮被合成了书的样子。这书中的皮好象经过了很久、很久的年代,每一皮面上不但有许多裂皱之处,也有许多的小黑斑,仿佛是虫腐或者霉变的痕迹。这皮也好象并不是同一年代的,因为我愈往后翻就感觉皮面愈新一些,而且还光滑了许多。但不管如何,这书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

我一张一张地翻着。前面八张什么也没有,全是空白。我正想问石起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手已翻到了第九张。在这第九张皮上有一张不知是被画上去的还是被刻上去的人脸像。这张人脸像很简节,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在这张人脸像的额上有一块印记,印记是红红的色彩,这色彩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的手一哆嗦,书从我的手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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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石起义身手敏捷的让我吃惊,他的身子往旁一侧,一个抄手就抓住了那本快掉到地上的书。

我“腾”地站起身来:“你们想做什么?”

石香望着我说:“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我这时有些害怕了。我能不害怕么,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们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让我看那本书?但我还是坐了下来,我也想知道这张人脸像的额上为什么会有一块和我额上一样的红印。

石香望了望石起义,石起义点了点头。

石香说:“我不知道今天遇上你是不是天意,我在车门口一看见你额上的红印时就想起了我们手中的这一本书。你额上的红印与书里人脸像额上的红印那么的象,所以我就想带你来到这里让我哥哥看看你与这本书里的人脸像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与黑教又有什么关系?原先我以为这或者只是一个巧合,我在想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多余,但考古学界有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要因任何一点疏忽而放过一个看似不可能其实正是可能的线索。自你来到这里后,你额上的红印居然变得和血一样的红了,这是为什么?我想,你或者真的和书中的人脸像有着什么关系吧。”

考古学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书中的人脸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黑教?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简直是纳了闷了。我皱着眉问:“你们是什么人?书中的人脸像又是谁的?黑教又是什么东西?”

石起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实的。我们的祖先原属于一个叫黑教的宗教,他们的职务是黑巫。听我父亲说黑巫自古以来就守着这一座小山,据说是为了守住这座小山里藏着的秘密。可这种守护在一九四九年却中断了,因为我爷爷在一九四九年远离这里到了国外,这里只留下了我奶奶。我爷爷到国外后没多久就死了,他在死前传下了你看到的这一本书。”

石起义顿了顿,戴上眼镜又说:“因为我爷爷根本就不多谈黑教的事,所以我父亲对于黑教也不是很清楚。至于我们对黑教是什么,它产生于什么时候就更不太清楚了。其实,这世上本就有许多少有人知的宗教,宗教里的人守护着的是那些少有人知的神。也许,这书中现出的人脸像之人就是黑教所要守护的神吧。我父亲在死前将这一本书交给了我,那时,这书中还没有显出这人脸像。我在国外是研究灵异的,所以我想回来看看这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当我带着我妹妹到了这里后,有一次,我偶然间打开这书,我突然发现这书的第九张中突然出现了一张额上有红印的人脸像。我妹妹是学考古的,这一次我让她带着书到社科院考古所去找她的老师查查这到底是什么神的脸,但她到北京后却发现书中的人脸像居然又没有了。现在这人脸像又出现在了书上。真是奇怪。而张先生你额上的红印到了这里后忽然之间变得这么鲜红,看来这里确实是有灵异。而且,这灵异真的可能与张先生你有关。张先生你也不要见怪,我妹妹将你带回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一切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或者只是天意吧。”

我愣愣地坐了半天,然后说:“你把书再让我看看。”

石起义将书递给了我。我翻开到第九张,这一次我的心定了许多。我细细地看着,这一张人脸像额上的红印红得让我忍不住伸手向它摸去。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将人脸像额上的红印给抹去了。人脸像的额上顿时显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字。

我惊叫一声:“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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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4: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石起义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书,他也惊叫了一声:“奇怪。”

石香依在他的身边看着书上的字,并缓缓地念了出来:“未死有生,天目所依。”

石香怎么会认识这些字?然而,这念头在我的脑中一闪即逝了。因为奇怪的并不是她能念出这些字,而是这人脸像的额上怎么会有这些字。

石起义看着我说:“我摸这红印摸了这么多遍都没有将红印抹去,你居然一抹就抹去了。”他又皱着眉头说:“你和这人脸像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看着他们疑问的神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问石起义:“你不是说你爷爷早在一九四九年就远离这里到了国外,这里只留下了你奶奶。要说你奶奶也该在十几年前就没有了吧,可这木屋为什么还保存的这么完好呢,到底是谁在这里住呢?”

石起义说:“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我来的时候她说她是我们的亲戚,自从我爷爷走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替我们看守着这木屋。”

我说:“那她也一定是黑教中人了,你们问问她不就知道黑教是怎么回事了么?”

石起义说:“听我父亲说在这里守着这山的黑巫必须是男人,因为在黑教中不能有女人参与其中。当然,只有一种女人可以参与其中,那就是圣侍女。圣侍女首先必须是处女,其次,圣侍女必须和黑巫有直系的血缘。而且,并不是具备了这两个条件的少女就能当圣侍女,在黑教中每隔六百年才会有这样的一个少女当选为圣侍女,当了圣侍女后也不准再行婚配了。我问过老太太了,她说她已经结过婚了。她既然已结过婚就不会是圣侍女,也就根本不会知道什么黑教的事了……。”

原来那老太太并不是他们家的保姆。一想起那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样子与她轻得让我没什么感觉的脚步,我心里就有些发冷。

石起义的话还没有说完,石香忽然叫了起来:“哥,你看。”我顺着石香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一本书在石起义手中正慢慢地变黑着。而在这时,这木屋也缓缓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整个木屋开始摇晃起来,好象要倒塌的样子。

石起义大惊起来,他对着我们喝叫着:“走,我们快出去。”

当我们三人跑出屋子的时候,木屋有些地方已经塌落了下去。

石起义忽然又叫了起来:“老太太还在里面。”他又想往里冲。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冲进去,木屋又是一声响,竟整个的塌落了。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烂木头,木头堆里还有阵阵的黑烟向外散去。

我们一时都愣在了那里。这木屋怎么会在片刻间就塌倒了?而且,原先好好的木头也腐烂得不成了样子,且都成了焦黑色。

石起义这时慢慢伸出了手,在他手中的那一本书这时也全部变成了黑色。风吹过来,黑色的书被风吹成了粉齑,并随着风飘散开去。

石起义一动不动地凝住目光望着飘散的粉齑,他好象看到了什么似的。我也朝着飘远的粉齑望去,在粉齑中果然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向小山的某一处地方游移而去。石起义的脸色愈来愈沉,忽然,他随着那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追了过去。

石香喊了一声:“哥,老太太还在里面呢。”

石起义象是没有听见一样。一转眼,他就跑到了山的另一面,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望着石香,不知该怎么办。石香对着我焦急地喊了一声:“看什么,还不快救人?”

我们俩走进烂木堆中,石香一边拨着木头一边喊着:“老太太,你在哪里?”可四周静静的,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阴阴的。

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老太太,也不知这老太太到底被压在了哪里,现在是死是活。

我他妈的现在也烦透了,整个的事情都好象是做梦一样,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我难道真的在做梦?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妈的,还真痛。忽然间我想笑,如果这真是做梦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只是希望我醒过来的时候要么是小时候,要么就是已快死了,活在这当中可真没劲。

石香这时走到我的身边说:“别找了,我们去找我哥吧。”

我见她的脸色怪怪的,好象藏着什么不便说出。也许是老太太被压死了吧。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提什么问题了,那不是自找没趣,让她更烦么。

我们才爬上小山的山顶,一阵大风迎面吹来。石香“啊”地叫了一声,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我忙扶住她,只见石香的脸刹时之间已红得象傍晚时的云彩一样了。

傍晚时的云彩是什么样?我想就是那种并不是真正的能让人感到真实的红,而是奇异的红,红得很特别的那种。好象只有神异世界中才有的那种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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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这是怎么回事?

我慌乱无措起来。当我抬头四看,想找人帮忙时,石起义已经奔回到了我的身边。他扶过石香,看了看她的脸,微微地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我们真不该回来。”他的脸色也是怪怪的。

我慌乱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石起义没有说话,他仿佛在想着什么。

我也不知该再问什么了。我只觉得一切好象在突然之间都变了,我也好象在突然之间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静默,静默,我与石起义,我们象石头一样地静默着。风却不管这些,它依旧在山顶吹着我们。

我们的四周都是微红的枫叶,它们就如泛动着的、异样的、无边的血海。我又感到世界仿佛已经消失了,只有这血海存在着,而我们就如同这血海中仅有的幸存者一样。

在我的这感觉中,我以为过了有一个世纪,或者更久,而其实也只过了一会儿吧。石香慢慢睁开了眼,她看见石起义后,低低地对石起义说了一句:“圣侍女?还有她,她没有了。”

圣侍女?还有她,她没有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不解。

石起义听了石香的话后点了点头,扶着石香对我说:“你随我来。”

我们扶着石香走下了山,在山下有一处地方已裂开了一道一人多宽的缝隙。

我们走进缝隙。

这里从光线透进处可以看得出是一个人工凿出的山洞。洞里面很黑,但感觉上很宽敞。在这洞里还有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微微地吹过,让人阴阴的发冷。

石起义问我:“你有打火机么?”我掏出打火机递给了他。

石起义让我扶着石香,他点起打火机四处查看着,然后将打火机对着前方的什么点了起来。

洞中微亮了起来,我这才微微看清,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个油灯。我的脑中一下子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这是黑巫做祭祀的地方?那这黑教离我们这个时代也并不是很远啊,要不然这油灯怎么还能点燃呢?

我扶着石香走近油灯。

“啊”,我被这油灯吓了一跳,这油灯居然是一条大蟒做的。大蟒盘身在一根粗粗的黑石上,油嘴就是大蟒的口,而灯星就是大蟒的信子。

随着灯星的渐渐明亮,大蟒的两目也开始发出了幽绿的光,这绿光一闪一闪的,使大蟒看起来仿佛活的一样。

石香脱开我的扶持,她走到油灯前,摸着黑石说:“长明灯。这黑石想来就是上古传说中的长明石了,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石头。”

我疑问:“什么叫长明石?”

石香说:“我想,这其实就是一种油性石,与过去传说中的海中鲛人灯一样。据说海中鲛人的油膏燃点很低,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了。”

我这时的心神已稳定了许多,我笑着说:“什么长明灯,我们进来的时候它不是也灭在这里了么?”

石香转头看了看我:“你看这蟒信,它其实是靠长明石的油性渗透而燃的,当油的渗透不足以支持蟒信明亮的燃烧时,这洞中的风就会将火吹灭,以待蟒信重新吸收油性。这正是前人的巧思之处吧。否则,任是什么长明灯、鲛人灯,也都有耗尽的时候。”

我抽出支烟对着长明灯点上,并狠狠地抽了一口:“这里怎么象一个祭祀的地方?”

石起义在洞中转了一围后回到我们中间说:“不错,这里的确就是黑教祭祀的地方,这石壁上绘着的是各式的祭祀形式。”

我朝石壁看去,石壁上绘着各式的人物与鸟兽,其形象简陋而用彩多为血红。与书中人脸像额上的红印一样,这色彩中仿佛也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石香凑近石壁,她缓缓地看着,嘴里还轻轻念着:“这是征战前的祭祀,这是杀捕中的祭祀,这是祭天……。”

我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只觉得这里很是恐怖。若不是有石香与石起义在这里,我早就逃了出去。

我转过身望向缝隙口,希望着他们快些看完后一起出去。可这忽然间,我想起了那老太太,他们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她的生死了?看来学考古与灵异的人最是无情了。我曾在电视里看到考古学者一边拨弄着棺材、干尸之类的东西,一边还能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好象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既将享用的大餐一样。这不是无情是什么呢。

他们虽是无情,我却不能不关心一下那老太太了,我问他们:“你们不担心那老太太么?”

石起义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她是我奶奶。”

我吃了一惊:“你奶奶?你奶奶还活着?不可能,她看样子也就六十多岁,怎么会是你奶奶呢?”

石起义说:“我奶奶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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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6: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我更是吓了一跳:“你奶奶已经死了,那她怎么还活着?”我只觉得身上冷汗往外直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起义说:“你知道那木屋为什么会倒么?因为你来了。那书中红印之下覆着的其实就是一个封印,它封住了这里的精气魂。所以我奶奶虽然死了,她的魂气魂却没有散去。而那木屋也本该倒了,可是它的精气魂也被封住了。所以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地改变。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和人脸像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是你却可以抹去人脸像额上的红印。可是,红印一旦被抹去,就等于封印被打开,所有困在封印中的一切就都会散去了。就象是时间忽然停止,在这瞬间保留下来的东西都会是原来的面貌。而这瞬间凝结的东西若是在一瞬间要经过半个多世纪或者更长的时间,你想会发生什么呢?”

我虽然听懂了石起义所说的话,我还是不能相信,他说的意思不就是那给我端饭菜的老太太是鬼么。可从我受到的教育而言,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呢?但我一想到那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样子与她轻得让我几乎没什么感觉的脚步声我就心悸。原先在我脑中有一个念头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石起义这样说出来后我才想到,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那老太太象鬼一样。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我有些不知所措。

石起义说:“在现代科学看来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一切鬼的形象都是人们假设出来的,是为了人自身的恐惧而制造的。也有就是为了统治阶级统治的需要而设造的,比如佛教里的十八层地狱。在西方世界中也有鬼的设造,比如我们从但丁《神曲》里的地狱篇就可以看出。但就灵异学的角度看,鬼是存在的,但这鬼与世间所说中的鬼不同,它只是人的精气魂在死后由于一些原因依然凝结不能散去……。”

石起义这样一说,我只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我连忙止住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们今天见到的不就是么。”是啊,那老太太如果是活人,在木屋快塌的时候她惊喊叫一声总是正常的吧,我们却没有听到她的喊叫声。而且,我们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她。这是不是说她的确是没有了?也就是说,她的确就是鬼了?

现在,我一想起那老太太端来的饭菜就直恶心。

可我忽然间又有了一个疑问,我问:“先不管那老太太是你亲戚还是你奶奶了,那书存在的年代总该比她存在的时间更长吧,那就是说封印早就存在了。既然封印早就存在了,她的精气魂怎么会被封在封印里面呢?”

石起义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认为她是我奶奶的原因了。因为我爷爷是黑巫吧。既然是黑巫,必定有特有的巫术可以做到这一点吧。而当时留在这里的只有我奶奶。现在那老太太又神奇的不存在了,你说她不是我奶奶又能是谁呢?”

这是什么鬼道道的黑教,人死后还不得安生,还要被封在什么封印里活着。我暗怕着。

石起义又说:“你知道那书是什么皮做的么?”

我摇摇头。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出去。

石起义幽幽地说:“人皮。”

人皮?我惊得差一点叫出声来。

石起义说:“那人皮书也是被封印了,所以它才会在封印被打开的时候化成了粉齑。”

我颤颤地问:“那你看到的从人皮书中飘出的若有若无的红线是什么呢?”

石起义又叹了口气:“那就是封印了。”

我惊魂起来:“封印到底是什么,它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封住这些?”

石起义缓缓地说:“在灵异学中所谓的封印便是以超强的精神意念力控制人的魂气或某物的精气,将其魂灵或是精神力禁锢于某种物器中。那一本人皮书就是封印所倚的物器。”

那这裂开了一道缝隙的山洞……?我问:“人皮书已经毁了,封印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这山洞的某个地方?”

石香这时已转到了石壁的另一侧,她停下来苦笑着说:“封印就在我的体内。”

石香的这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在山顶的时候,石香被一阵大风吹过后软软地倒下去的情景。难道那若有若无的封印又冲了回来,刚好冲到了石香的体内?

对了,那时,石香曾对石起义说了一句,圣侍女?还有她,她没有了。

那个她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她就是那个老太太,也就是石起义所说的他奶奶,也就是什么精气魂聚成的鬼了。

那么,圣侍女呢?石香为什么要说起圣侍女,封印和圣侍女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我把这问题说出来的时候石起义默默地说:“现在,石香就是圣侍女了。想来时间也正好又过了六百年了。”

六百年,和黑巫有直系的血缘,石香。圣侍女?

洞中这时静得让人害怕。

静寂之中,石起义缓缓地说:“你知道那人皮书为什么有九张么?因为,那是九个圣侍女的人皮。黑教中每六百年会出一个圣侍女,这封印就是借助这些圣侍女的人皮存在的。”

这简直已经到了让人绝不敢相信的地步了。我问:“照你这么说,封印既然是借助这些圣侍女的人皮存在的,圣侍女又是每隔六百年才会出一个,那本书中应该是每张圣侍女的人皮上都有一张额上带有红印的人脸像啊。如果不是这样,前面八张没有人脸像的人皮又是靠什么来封印的呢?”

石起义说:“我想,从第一张人皮开始,每张人皮上应该都有额上带有红印的人脸像,这显示的其实是对神的最大敬服。在我对一些神密宗教的研究中如涉及到这一方面几乎无不如此。但是,封印却可能只有第一张人皮上的红印内才有。不,不是可能,而应该是肯定只有第一张人皮上的红印内才有。”

石起义停了一下,又说:“应该是这样的。每隔六百年,封印就会从六百年前的人皮上渗透到下一张人皮上。在这渗透中,上一张人皮上的人脸像会随着封印一起渗叠到下一张人皮上的人脸像上。一张人皮、一张人皮,每隔六百年便以同样的方式渗叠。这样,前面八张人皮上虽然没有人脸像,但是,它们却都通过这种方式被封印了。”

石起义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九张人皮。到现在为止黑教最起码已存在了五千四百多年了。”

五千四百多年?有那么远么?那要到什么年代了,那不就是人类才会说人话的时候么?到底是谁的精神念力这么的强,竟然在五千四百年后还能够控制人?还有,在这个时代,既使石香中了封印,她又会从哪里被或刻、或画上人脸像呢?她又会被谁割去人皮呢?

我根本不信石起义所说的话。

我说:“可是,那九张人皮已经毁了,也就是封印所倚据的物器已不在了。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妹妹也应该是第十个才是,前面的人皮也都不会被毁掉啊。”

石起义缓缓地说:“也许,因为你来了,你抹去了人皮书中人脸像额上的红印吧。”

“我?”怎么把这一切都归到了我的身上?

石起义继续说:“因为你抹去那红印,所以,从这一刻起,也许,从我妹妹开始,这又是一个新的轮回了……。”

这时,石香忽然惊叫了一声。

我和石起义都没有注意石香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做了什么,待我们听到她的喊声回头看时,石香已经不见了。

在这洞内的一块褐色大石前却现出了一个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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