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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灵异协会档案』作者:轻舟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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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01:0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同一作者之前的作品《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下载,是本作的前篇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14159&extra=page%3D1&page=7
                  

内容简介:              

          受命运捉弄的心上人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可始终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她去当尼姑,他就去当和尚;她去当道姑,他就去当道爷;最后心上人以死相逼,轮到他心灰意冷,只好自己成立了一个“中国灵异协会”去当会长,伺机接触------谁叫他有的是钱!可在灵异界混也要有头衔才行,于是他花钱买了一堆头衔成为大师,建了世界灵异第一楼,为协会竖碑立传。但这些举止反被灵异界的正道人士所不齿,混得十分艰难!  但最后他这个“职业情痴,业余会长”反因为一个“情”字修炼成了灵异界的救星------



第一章 科学vs灵异

  “迷信与科学是人们对客观世界认知的两个对立面。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虽然对立,但又相互统一。例如古代有许多被神话传说或是被称之为迷信的事件,在现代通过科学技术的小心求证,已经找到合理的科学解释,从而发展成为一门新的科学,我姑且称之为‘灵异科学’。”
一个20出头不到30岁的年轻人长着不相称的络腮胡子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一看就是属于那种超级自信,人越多越兴奋型的“人来疯型”演讲者。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干将、莫邪二剑。干将莫邪本是一对夫妻,干将是丈夫,莫邪是妻子。相传干将久铸剑而不得成,其妻跳入剑炉中,与剑融为一体,铁水熔化,剑顺利铸成。一雄一雌,取名干将莫邪,干将只将‘干将’献给吴王。干将私藏‘莫邪’的消息很快被吴王知晓,武士将干将团团围住,干将束手就擒,他打开剑匣绝望地向里面问道:莫邪,我们怎样才能在一起?剑忽从匣中跃出,化为一条清丽的白龙,飞腾而去,同时,干将也突然消失无踪。在干将消失的时候,吴王身边的‘干将剑’也不知去向。
同样的故事还有‘老北京铸钟娘娘’事件,相传皇上在盖了鼓楼后,下了圣旨责成工部在三个月内铸1万3千斤大钟一座。工部就找到了北京最好的铸钟师傅。大家齐心合力很早就铸成了大钟,心想这下可以请功领赏了。可谁知皇上看了大钟,极不满意,说这么大的一口钟怎么是铁铸的,黑漆漆的真难看。下令工部务必在三个月之内铸成一万三千斤铜钟一口,如若不成,拿工部大人是问。工部大人接旨谢恩,迅速找到铸钟师傅。说要是完不了工,你们的脑袋就都没了!铸钟师傅赶紧都回去工作。可是到了最后一夜了大钟还是铸不成,因为这铜亚,不好凝结。等凝结了,这钟早就变形了,于是大家只能坐在化钟炉旁边,等天亮就是大家的死期!说这铸钟师傅里有个年纪最大最受人尊重的,家里有个小女儿。这天小女儿来到铸钟厂给爸爸送饭,知道了大家的事情。没想到一头冲进了化钟炉。大家一看不好都上去拦,可都晚了一步,只有爸爸抓住了一只绣花鞋。可谁知大家一看化钟炉,铜水变成了另一种颜色。大家齐努力,竟连夜铸成了大钟。但这口钟发出的钟声很是奇怪,是鞋~鞋~鞋~的声音。于是有人传说是铸钟娘娘在找她的绣花鞋来了。
干将莫邪故事歌颂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铸钟娘娘故事歌颂的是舍已为人的高尚情操,但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为什么人跳入炉中能提高冶炼效果?”
演讲者打开幻灯片,是一幅古代炼铁厂复原图:
“我们知道:铁的熔点是1537℃,而古代的冶炼技术相对落后,熔炉内的温度总会与这个熔点有一定的差距,这也就是古代炼铁总是难于成功的一个原因,而古代铸剑大师欧冶子善用松碳来炼铁,这是因为松碳内常常含有松脂,作为一种催化剂,它使得铁的熔点降低,促进了铁矿的熔化。欧冶子这一招在当时应该是领先技术,而跃入炉中的铸剑师,他们其实用自己身体中的磷等元素促进燃烧提高炉温使铁熔化。”
演讲者惋惜地总结道:“为了自己一生所忠于的事业牺牲自己固然伟大,但假如他们能早知道这个道理,用含磷高的物质混合冶炼不用如此壮烈,也能得到同样很好的效果。”
点开第二张幻灯片,是一个外国古代染料作坊厂复原图:
“在德国一家染料作坊有一口神奇的大锅,只要工人在出厂染料的同时敲打铁锅,这锅染料的质量就会很好,所以称之为神锅,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他们敲打铁锅请来了神灵相助才会有如此效果。而一位化学家进行深入调查后发现:这种染料的质量好坏与铁元素有关,因此生产这种染料的过程中不存在敲打铁锅就能提高质量的规律,因为只要加入适量的铁元素后,即使不敲铁锅,该染料的质量也会很好。所谓的敲打铁锅请出神灵------不过是通过敲打,使铁锅自身的铁元素脱落熔入染料当中罢了。”
点开第三张幻灯片,是一家寺院的观音佛像:
“相传洱海中有一金牛妖。好色好食,常化作男子食人妇。又在海中兴风作浪,吞食渔船,渔民苦不堪言。一日观音路过,见海边渔民受苦,化作一渔女形象来到海边。妖起,贪观音美色,欲私之。观音做食物侍妖,妖贪食食之。观音作法妖腹痛,现原型。观音将妖锁于海心崖,镇妖。后渔民修观音阁供之。(此文由书友氘刀提供,感谢)”
“观音阁一修好,洱海上的翻船事故就少了许多,人们纷纷认为是观音大士显了灵才会如此。而现代的解释就是以前渔民打渔之船均为小船,洱海上大风一起小船很容易被吹翻,而观音阁所在的石螺子崖附近正好礁石乱起,晚上小船很容易触礁翻覆。观音阁修起后因为供奉观音晚上亮灯,实际上起了灯塔的作用。”
演讲者正要点开第四张幻灯片,下面听演讲的学生开始骚动,一个女大学生举手站了起来:
“我家世代信奉天主教,天主永恒、无限、全知、全能、全善,他创造世界和人类,并赏善罚恶。而这位老师所说的用科学解释灵异只是一些个别现象吧?例如天主叫人不要给他造像,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自由的、不受控制的、是天地的主宰;天主是超越自然的,自己所创造的世界没有一样东西能完全代表他。那科学又怎么能解释万能的天主呢?要知道,科学都是他创造的。”
一个男学生没有举手就站了起来:“我部分观点跟这位女同学相同:科学与灵异是对立的,怎么可能存在相互转化?能被科学解释的灵异就不再是灵异,而是对事实的以讹传讹罢了。另一方面我的观点与这位女同学完全不同:假如科学能证明灵异,那为什么到现在人们都没有证明鬼魂的存的?为什么没有鬼跳出来站在我们面前说这天底下真的有鬼存在?请您解释一下------嗯-------邵-------老师。”
第二章 舌辩

  演讲人正要解释,下面主持人跳了出来,维护秩序:“这位是中国灵异协会会长邵易宇先生,发生在中国境内的灵异事件都由他的协会负责收集,整理,解释,归纳,最后封存到中国灵异协会档案内。据说中央电视台《走近科学》里面许多看似灵异,其实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事件都是由这个协会提供的。他今天演讲的题目《灵异,一种尚未解释的科学》正是缘自他多年来从灵异事件中,从档案中,从事实中得出来的结论。希望大家多听听,多想想再发言。”
邵易宇点点头笑着对主持人表示谢意,然后摊开双手:“我演讲时最恨整个会堂就我一个人在说话,在藏传佛教中有辨经大会,对一件事物只有越辨才能越理解。在座的各位当中有的有宗教信仰,听说科学要解释灵异了,科学要大于宗教了,心中十分不满,这可以理解;有的是无神论者,听说灵异要披上科学的外衣走近我们大学生了,心中十分气愤,这也属于正常。”
一个将演讲稿背得很熟练的人只能算是初级演讲者,一个知道配合语气语调和身体语言的人也只能算是个中级演讲者,而一个高级的演讲者……应该是没有稿子的。
如同高手对战,心中应该是没有任何招式相绊,视对手和环境出招。所以真正的演讲者应该是说话语气语调都充满了超级自信,仿佛稿子早就了然于胸,而实际眼睛却盯着下面听众的神色来分析决定自己下一步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调动大家的情绪,又或者说控制大家的情绪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现场演讲出现反对者,对一个初级演讲者来说是一个“打击”,对一个中级演讲者是一种“挑战”,但对邵易宇来说:仿佛这些反对者是他自己的一种“安排”!
似乎没有他们,他的发言反而进行不下去了,他首先对有宗教信仰的女生说道:“圣经上曾经曰过:主在出埃及记第二十章4-5节颁布十诫时,的确叫人不要拜偶像,也不要造像,但天主在出埃及记第二十章的第10-22节时却叫梅瑟在约柜上造两个革鲁宾天使的像,列王记上第六章亦有同样的说法且精确到了翅膀长多少、多少等等,在民数记第二十一章第8-9节又命梅瑟造一铜蛇像,悬在木竿上供人瞻仰。可见,天主根本不是禁止人造像,而是禁止人把那像当成朝拜的对象:天主。
我们把这个‘像’推而广之:木头雕的是‘像’,金子做的也是‘像’;记录在案的文字是‘像’,说出来的语言也是‘像’。你刚才说了,主是永恒、无限、全知、全能、全善的。你这五个形容词也是一种像,语言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科学。
请注意:你自己已经在用天主创造的一门科学------语言,来诠译天主!
所以,用科学来解释宗教,解释灵异并非对心中真神的亵渎。而是为了加深理解。”
邵易宇辩才极佳,不知不觉间在偷换概念,可怜的女生只是一腔忠心热情,何时何地能达到邵易宇这种引经据典,精确到圣经哪一章哪一节的地步?当场被说得心悦臣服。
邵易宇又转身对那位无神论者说道:“的确不错,灵异事件很多都可能是以讹传讹。但去掉这些虚假成份,我们很难剥夺其中所反应的事实。过去的灵异事件在今天看来不过是一种科学现象,那今天的灵异事件在明天的科学,也就是我们还未知的科学眼中又会是什么呢?”
邵易宇打开第四张幻灯片,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了他的演讲:“图片上的这个小胖子有一种特异功能:谁在他身上写过字,不到一分钟皮肤上就会鼓出小丘,组成刚才所写的字。这成了特异功能事件被当地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可到了医院一查,不过是皮肤划痕征的加强版而已。早就详详细细被医学这门科学所记载。
这个小胖子本来通过这事出了名,被媒体捧上了天,结果医生一句话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一气之下急了:我有时候被针扎一下,全身都会起这种丘疹。这条是普通人所没有的,可惜他不能在电视上重现这种功能。
我们灵异协会知道这件事情了过后,我找了一位精通中医的向医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果然出现了他所说的全身起会起丘疹。小胖子十分奇怪:为什么我自己想扎出来都扎不出,而你每一针都能让我起这种丘疹,而且还知道扎在什么地方后在哪儿会出?”
刚才还吵成一团的学生全安静了下来,还有不少人在拿手指甲偷偷在自己身上划了几下,看自己可有这种皮肤划痕征。
邵易宇笑道:“向医师告诉这位小胖子:你就是中医所说的经络敏感人,我扎的是你的相关穴位,这鼓起来的丘疹走向就是你的经络走向。”
邵易宇再次摊开双手:“请大家告诉我:这是一起科学事件还是一起灵异事件?”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中医是科学吗?是的。但这种科学可以被解释吗?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邵易宇接着说道:“这是中医。说个西医的,脆骨症大家知道,天生骨头易断,且断了过后不易生长,俗称玻璃人。这种人站在天平的左边,普通人站在中间,那有没有人会站在天平的右边呢?天生骨头坚硬如铁,断了立刻愈合,如同X战警中的金刚狼一样?这也有是有的。
这种人算不算有特异功能?(下面人集体点头)算!当然算!
既然他可以算特异功能,哪天平另一端的玻璃人算不算?(下面人开始轻笑)也应该算!玻璃人的骨头一碰就断,你有没有这种功能?没有。
你没有的他有,他就是特异功能人士。一种可以被解释的特异功能人士。”
邵易宇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这两种人就是灵异与科学的区别。”
静默良久,有人忽然带头鼓掌起来,其余人立刻被感染,成了集体鼓掌,整个会堂的屋顶都差点被掀掉。
讲课结束,还有不少人围着邵易宇打转转:“邵老师,我的耳朵经常能听到嘟嘟的声音,跟收音机里面的无线电电波一样,这算不算特异功能?”邵易宇帮他把了一把脉,做了个鬼脸:“算,正常人没有肾虚耳鸣现象而你有,怎么能不算?”
一个男生拉着邵易宇:“我小时候经常会失神呆立,长大了也常常会丢三拉四,医生从科学的角度说我是有癫痫小发作,而我奶奶说我命弱,真魂看到了鬼了才这样,哪种解释才是对的?”
邵易宇还没来得及开口,又一个女生跳了出来:“邵大师,我现在经常会------”
主持人伸出双臂将大家挡了回去:“我这有邵大师的名片,以后大家有机会可以去他的中国灵异协会拜访他,今天的讲座到此结束。半小时后这儿还有一堂经济系举办的财富论坛讲座,会场还要交给经济系安排。来,邵老师,我们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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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千杯尤少  
  休息室内,还有一个身着名牌西装的年轻人正在看稿子,见邵易宇进来,很热情地站起来跟他握手:“邵大师,您好。久仰您的大名,跟着您听了不少讲座,很受启发。今天得见自是有缘,幸会,幸会。”
此人年龄跟邵易宇相仿,但左一个“您”,右一个“您”,态度客气恭敬到了极点。搞得邵易宇十分不好意思,也跟他握了握手。
主持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经济系请来讲课的饶老师,不要看他年纪轻轻,可在中国富豪榜上排名绝对在一百名之内,属下的振桑集团在国内赫赫有名。”邵易宇也是出生富家,对振桑集团如何不晓,当下也更是客气了一通,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大集团的老总居然这么年轻,这么谦和有礼,跟自己平时所见的富豪大为不同。
“在下饶根旺,这是我的名片。”饶总恭敬地掏出自己的名片送上,邵易宇笑着接过,心中有点嘀咕:“富家子弟自己见得多,名字都个性张扬,什么帝,什么豪的屡见不鲜,怎么这位饶先生的名字这么土------叫根旺?”
饶根旺客气完,转入正题:“我见识过一种电脑象棋软件,可以模仿人的智能下棋,而且可以将它所下的每一盘棋都记录下来进行运算记录,并且在下一次下棋时运用这些记录。可以说这种记忆、消化、运用的过程已经很接近人的学习过程了。世界上还有麻将软件,军棋软件,五子棋软件等等,如果把这些软件统统合并在一组组成一个超级软件,其实它就可以被称为一种人工智能。这种人工智能的开发起源于人的智慧,存储于电脑的硬盘,运算于电脑的CPU中;而刚才听邵大师的讲座,我突发奇想:人的智能可以不可理解为起源于上帝的智慧,存储于人的机体大脑,运算于神经通路中的各种化学反应呢?因为两者有很多相通之处,唯一的区别就是开发的起点不同,开发出的载体不同而已。
人的智慧假如进一步进化,无限地接近上帝水平,那以后开发出的人工智能也无限地接近人类智能--------不知道我这种理解对不对?”
饶根旺一开始说听到邵易宇的演讲受到了“启发”,看来不完全是客气,他真的在按邵易宇的思维发散模式在思考。
邵易宇一句话没有说,但却有一种“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饶总受到了鼓励,接着说道:“人类开发出的电脑之间可以通过互联网的方式交换信息,而上帝开发了的人类智能也可以通过语言和文字等方式进行联网交流,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终极模式。
电脑关机没有电了,并不等于里面的人工智能也跟着死了;同样,人的机体死了,也不等于里面的人类智能就跟着死了。”
说到关键时刻,一个老师跑了进来:“饶总,你的讲课马上要开始,还有一刻钟,请您准备一下。”
饶总点了点头,继续跟邵易宇说道:“很多死后被救活的人都有一种突然摆脱肉体的解脱感,有的人会觉得天边有一束光亮射在自己身上,自己则飘向天空,甚至还能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死在世间。我想问:是不是人机体死亡的那一刻,机体会启动另外一种机能,将人的智能,包括他的记忆,他的情感全部通过这种终极联网的模式去到了另外一地方,等待下一个轮回呢?”
邵易宇点了点头:“这是我所听到最好的一种方式来解释人的轮回,既往的灵异事件只要是基于事实,它就是科学。例如你刚才所说的人在濒死一刻的体会。不是一个人这样说,而是很多被救活过来的人都这样说,它就不再是以讹传讹,不再是宗教徒在散布谣言,不再是人类对死亡的自欺欺人,不是人类对来生充满渴望而产生的幻觉,而我们需要认真面对的现实:人死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国外已经有很多机构在对此进行研究。”饶总叹了一口气:“而我们的宗教界在排斥科学,科学界在排斥宗教,谁都不肯尝试着将两者结合起来。我们在这个领域又将落后于世界。”
邵易宇神秘地笑了笑。饶总和邵易宇年龄相若,也都是思想天开,思维奔逸之辈,从这一笑中竟产生了感应:“莫非-----您的协会就是------佩服,佩服!”
其实,邵易宇的中国灵异协会何止这一方面的研究?
邵易宇道:“我们还在幻想能用现有的科技手段去解释人类智能,就如同在中世纪黑暗时代的科学家们想用当时的科技来解释现在电脑中的人工智能一样,肯定被描述得词不达意,最终又划为灵异事件。但我们不能丧失幻想。幻想是我们无限接近上帝智慧的翅膀,总有一天,一切都基于事实而产生的灵异现象都将成为科学来造福人类!”
这些话都是邵易宇在刚才演讲中想说而不敢说的内容,他启发了饶根旺,反过来饶根旺又启发了他,现在一口气说出来的感觉------真爽!
邵易宇和饶根旺相逢恨晚,千杯嫌少,偏偏这时候那位老师又来催来了:“时间到了,饶总,请!”
饶根旺一百个不情愿地向邵易宇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临出门口折回来:“灵异界相传邵大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于阴阳命理有自己独特的见地,独创了切脉断命的秘门奥妙,今天有缘相见,能不能请邵大师给在下断个八字,看个全相?”
饶根旺这个“弯子”兜得可够大的,不过冲着两个人谈得这么投缘,邵易宇点了点头。
饶根旺见邵易宇答应,“耶”了一声,欢天喜地写下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给邵易宇,然后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第四章 万般皆命
   邵易宇是半仙中的半仙,也就是“1/4仙”,在算卦解命方面只是一知半解,当场解命“立等可取”的事是从来不干。除非用手碰碰对方,靠“他心通”的法术来蒙混过关。
可用电脑软件排出了饶根旺的八字,邵易宇竟眉毛跳了跳,斩钉截铁道:“是乞丐命?竟然是乞丐命!”
作为一个大集团的所有人,一个亿万富豪竟然是乞丐命!
旁边的主持人一听蒙了:“乞丐命?说谁呢?!”挤过来一看:“饶根旺-----乞丐命------怎么可能?人家可是大集团董事长!哈哈,假如乞丐命可以这么有钱,我都希望我是乞丐了------咳、咳。”
主持人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改口道:“是不是软件出了什么错或饶先生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搞错了?”
邵易宇摇了摇头,自己也难圆其说。
~~~~~~
还是刚才邵易宇演讲的教室,从演讲者到学生都换了一批,但这个学校的传统是:“想我服你,请先说赢我”。饶根旺的演讲也只进行了一半,下面学生又开始打岔,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
饶根旺演讲的题目是《论产业结构的出奇守正》。题目够大,但内容很小,“守正”无非是以农业为根本,发展工业;“出奇”是指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和新兴科技产业。这种题目四平八稳,谁来说都不会出错,可饶根旺一句“任何国家都不能脱离农业而存在”,下面竟一片“嘘”声,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反驳起来,什么现在早就社会生产国际化了,农业完全可以依赖进口;什么梵蒂冈、摩纳哥、新加坡没有农业也照样很好------反击力度比刚才邵易宇所承受的还要大。
饶根旺竟很孩子气地笑了起来:“我说的是一般规律,不排除有梵蒂冈、摩纳哥、新加坡这样的国家因为地理位置,历史传承和矿产资源等因素影响,一些主打产业的高额利润可以弥补没有农业的不足。所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但并不是存在的就一定是最好的。而我今天所要说的是一种我自认为最好的产业结构,是一种在三年内让我们集团净赚六个亿的结构。”
“六个亿”三个字一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比邵易宇的舌辩之功还要有效。
“振桑集团中有个桑字,说明我这个集团跟农业有莫大的联系。我们集团在农业上的投资实行庄园化、农场化。把农产品的产经销形成工业流水线一样让其做业,而且坚持农业发展与旅游,休闲相结合,从农业中滋生出新兴的第三产业。注重科技兴农,注重农业缺口产品的生产;以此类推,集团在工业投资时又实行工业农业化------”
把农业工业化,这个思路并不新鲜,但将工业农业化却少有人提,至少书本上没有人提过,学生们不由自主进入了饶根旺的思路:“农业的生产过程包括:耕耘、播种、施肥、护理、杀虫、除害-------最后等待秋天的丰收。而工业生产也是如此,有耕耘的过程,也有施肥的过程,更有杀虫除害的过程,一样都不能少,因为这是大自然成千上万年通过优胜劣汰所制定的法则,用这些法则举一反三,运用到工业生产中------大家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一个学生站起来:“杀虫除害可以比喻成工业生产中的降能减耗,控制成本之类么?”饶根旺点了点头:“是,但不完全是!因为涉及商业秘密我不便多说,但在农业中实现工业化、第三产业化;在工业中落实农业化、第三产业化;在第三产业中注重工业化和农业化------只懂得按常规思路、常规方法一路顺下来,竖着走路就只能竖着赚钱,而改变方法,改变思路,把思维发散出去,横着走路就能横着赚钱,我想这就是中国人所谓人无横财不富的真正含义。
宇宙之间有一个真正的道:这个道理解成农业的道也好,工业的道也好,甚至道德经中的道也可以;把它贯彻落实到产业结构当中,将它们融会贯通,这才是产业结构中的出奇守正!”
饶根旺也在篡改“横财”和“道”的定义,学生们听得如同云里雾里,不但没有反驳,反而个个在一声浩叹后纷纷热烈鼓掌。
站在门口的邵易宇受到感染,也跟着鼓起掌来,实际上整个会场真正能听懂饶根旺话的人,恐怕也就是他邵某人一个而已。
一个三年净赚六亿的大集团老总,一个头脑如此敏捷,思维如此灵活的人,怎么可能是乞丐?
饶根旺看到邵易宇,十分高兴。走下讲坛就拉着邵易宇到了旁边的茶楼。
~
“乞丐命?我真的是乞丐命!”
饶根旺脸上表情虽然很呆傻,但却没有多少惊讶在里面,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呆立半晌:“为什么说我是乞丐命?什么是乞丐命?这种命局有什么特征?”
邵易宇缓缓说道:“古人曾经曰过:叫花子也有三年好运。这就是乞丐命的特点!”饶根旺从失望中恢复了理智,给邵易宇倒了一杯茶,邵易宇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手背:“谢谢------嗯,我还是给你说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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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典型命例

   
  “我有个街邻姓蒋,是县五金厂一个干部,为人老实厚道,家里妻贤子孝,小日子过得挺幸福。可他胞弟弟是国民党军官,解放的时候跟着另一个‘老蒋’跑到台湾去了,全家在文革时期受到了牵连。
老蒋天天被拉去批斗,号召他‘把资本主义尾巴割下来丢到台湾去把自己亲弟弟打死,彻底划清阶级路线’云云;如此一斗来一斗去,老蒋自己没什么事,但他妻子却天天担心受怕,最后竟被活活吓死。
在批斗台上,他知道了妻子的死讯,正好一个红卫兵过来质问他这个老蒋与台湾那个老蒋的裙带关系,他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自己鼻子哈哈大笑:我是老蒋,我就是老蒋!说完,从此疯了。”
“蒋家死的死,疯的疯,人人都怕跟他们扯上关系,都躲得远远的划清路线,从此蒋家一蹶不振,生活的重担过早地落在了小蒋的身上。小蒋为人浑浑噩噩,天天在街上东游西荡,靠捡垃圾换点米为生,不饿的时间爷儿俩一连几天不生火,饿的时候就抓点米用一大锅水煮成稀水粥喝下去填填肚子,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吃菜这个概念。有一次捡铁皮的时候小蒋割破了手灌了脓,发了几天烧没有出门。老爷子饿得倒在床上直哼哼,小蒋只好冒着大雨艰难地爬出去,捡了一天的垃圾只换了两个馒头。等馒头买到手连吃的力气都没有了,老爷子半疯半癫,从他手中一把抢过,自己一个人全部吃掉了,任由小蒋一个人饿昏在雨中淋了一天。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叫花子都有三年的好运。这次生死之劫后,春风来了,第二年正赶上拔乱反正,老爷子恢复了国家干部身份并风光退休,被国家养了起来,并且特招小蒋顶职进了五金厂成了国家工人。老爷子一高兴,这疯病也好了一大半。
更高兴的就是小蒋,以前他东游西荡就是闲不住,现在一上班除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到处给机关部门打水、擦桌子,干干跑跑腿的事。厂长见他人勤快又不争功,十分喜欢他,调他去干仓库采购,这相当于工人身份中最有权势又最轻松的一个位子。于是单位里每个未婚女工人都蒋大哥长、蒋大哥短地有事没事找他,个个争着、抢着、哭着、喊着要嫁他。
因为他老爷子有点疯症,他的退休金都是让小蒋来领。一个每月可以领两份国家工资的‘绝世好男人’让整个县城的媒婆们也都跟着疯了,一个个差点把他家门槛踏破,小蒋这个香饽饽东挑西捡,最后娶了一个大美女回家结了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可是人心苦不足,饱暖就思淫欲。虽然娶了一个大美人儿回家,但以前天天粘着他的那些美女就不跟他来往了。小蒋有点失落,于是乘着职务之便,给以前的二号候选人一点甜头,没事带她出出差、采采购,混到一起,成了家外有家。”
“好运只有三年,否则就不叫乞丐命。三年一过,先是老爷子过世,每月双份的奖金没有了,接着他家外有家的事被人抖了出来,老婆抱着儿子在单位大吵大闹,惹得领导一发火,他小蒋降成了一个专职打水擦桌子跑腿的人。
接着是他老婆本着‘你不仁、我不义’的思想;抱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态度,毫无心理负担地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让他成了单位的大笑柄,小蒋再怎么忍屎忍尿,最后她还是丢下几个孩子跟别人跑了。小蒋本来就屁大一点的形象在单位完全丢失,连新分来的小年轻都毫不客气地称他是蒋孬子。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天天张口要饭吃的小孩,生活水准急转直下。
地支十二年一个轮回,九年一过又到了他的喜用神年。首先是他台湾的叔叔回来寻亲,知道因为自己这层海外关系逼死了嫂嫂,吓疯了哥哥,蒋二在哥哥嫂嫂的灵位面前发了重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留下的这一点血脉。
于是金戒指留了三十多个给他,小蒋连脚趾头戴上都有得富余;金手镯一批,小蒋恨不得自己当场变成蜈蚣好千手百脚,而且临回台湾时叔叔还留了二十万给他。
那个时候台湾一缸豆浆20元,而内地才值5分钱,小蒋成打的票子向银行一存,第二天他就成了全县的风云人物。跟人跑路的老婆当天返回到他身边,抱着小孩大打亲情牌,希望小蒋能既往不咎,连已经嫁做人妇的老相好也来了,两个女人从言语攻击到肢体攻击,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个:不要脸!而更不要脸的是小蒋,拿出两迭大团结一人嘴巴里砸了一团,两个女人终于闭嘴,接着又是两迭把两个女人都砸在了自己床上,同时笑纳。
钱,是小蒋的仇人,躲着他整整九年了,现在终于被他逮住,那还不一个劲往死里用?!
两个老婆要什么他买什么,连牙齿都换成了纯金的。小蒋说这样好,说话费力,自己耳根子也就清静多了,连小蒋的子女们也领略到花钱的快感,天天有饭不吃,餐餐铁定要消费一只老母鸡。
20万在现在不算什么,可当时肉才七毛五一斤,他们一伙了努力花啊,花啊,除了把周围人羡慕得眼珠快爆出来,可这钱却并不见少。不少人背后都咒他,看他这乞丐命的人这次能快活几年。”
“这时县里要把汽车站搬到城郊,但开发的资金不够,于是县领导找上了小蒋,想让他找蒋二想想办法。蒋二在商场上是老江湖了,见县领导到金娃娃捧到自己面前还反过来向一个劲向自己道谢,当场就掏了几十万的现金给政府,把几个国家干部全看傻了,差点被他热爱家乡的热情感动哭了。但蒋二随后提了一个要求:新车站附近的地皮要全交给他来开发。那年头的干部全是干政治的,于经济一窍不通,还开心地以为这样可以加快车站周边发展而欣喜不已,以很便宜的价格就把车站周围的荒地全卖给了蒋二。
从来就没听说过哪儿有开车站,附近的地皮能不火的,见这些国家干部把国家资产恭手相送,蒋二欣喜若狂,调动了近亿的资金来盖地基,盖房子。他人在台湾,这些跑基建的事一股脑全交给了他的好侄儿,为了让他死心踏地干事。蒋二甚至安排他香港、澳门好好玩了一通,赌了一把,爽了一圈。并再给了他几十万当活动经费和辛苦费,并从国外买了一辆原装宝马跑车给侄儿。
杀一个人,你是罪犯;杀一批人,你就是国王;把所有人都杀死,你就成了神。小蒋银行属于自己的产业近百万,手头上可以调用资金近亿,还有汽车、成片的楼房------所有以前咒他的人全部臣服在他的脚下,帮他教他这个爆发户如何成为一个贵族,如何享受生活,再也没有人敢喊小蒋是蒋孬子,而是成为大家口中的蒋老板
这次旅游让蒋老板大开眼界:钱,原来是可以这样花的!他不再满足两女同事一夫的生活,不再满足那两个一心要他钱的女人,他要新鲜,要刺激,要嫖尽大江南北,要用钱去寻找不爱钱的女人;最后搞得公安机关一抓嫖,里面肯定有他,而他手一挥,小弟们替他把罚金一交,继续钻进自己的汽车去找下一个目标。
但嫖一天只能嫖一次,就算天天被抓一天也只能罚走上千,还有一样享受让钱花得更快,那就是赌。他快速地赌光了所有叔叔赠给他的资产,包括那辆宝马。后来又搭上了叔叔名下的产业,一边卖着火车站附近的地皮还赌债,一边向叔叔虚报工程进展又需要多少、多少钱------一来二去,蒋二这个老狐狸嗅到了异常,在他这个老江湖眼里怎么容得下小蒋来揉沙子、耍花枪?很简单的突击检查后,蒋二撤走了所有剩余资金,并宣布从此断绝亲戚关系。”
“他宣布的那天,县里的所有领导苦苦哀求无果,一腔怒火全泄在了昔日的所谓蒋老板身上,指示五金厂领导让他看大门、扫厕所,找芝麻大的小鞋给他穿一辈子。他身边的两个老婆,还有众位兄弟全鸟兽散,留下三个小孩天天喝着爷爷辈的稀水粥找他要老母鸡吃。从此,他又成了所有人嘴里的蒋孬子。
前后一算,正好又是三年------大难不死见后福,富后轻狂又现骨,这就乞丐命。”

第六章 穷极生富

饶根旺听完,沉思半晌:“我是大集团董事长,三年净赚六个亿,你竟然把我的命局跟这种人比,你这么有把握?”假如换在刚才的会议室,邵易宇没有这个把握和自信;但邵易宇刚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手背,用“他心通”大概地“知道了”他的过去,所以才很肯定跟他讲了这个故事。
邵易宇道:“把你的命局跟这个人比,我有把握认为它们有相通之处;但你们的智慧和人生观有天壤之别,所以我很是奇怪。”
饶根旺看着邵易宇坚定的眼神,终于服气,伸出了大拇指:“不错,我是乞丐命!”
“我早期的运程和你所说的这个人一模一样,甚至更苦。我幼时生活不错,但记事后父母双亡,我被送到大伯家寄养,成了婶婶的眼中钉,肉中刺。传说中不给寄养子好菜吃,餐餐吃咸菜馒头的故事全是假的,而事实是,我在伯伯家除了做事,连饭桌都不给我上,天天跟狗在一块吃狗食。
伯伯对我好,看不过眼,在一道下煤矿的时候塞两个馒头给我填填肚子,可我是一种更苦的乞丐命:乞丐高兴必有灾,谁对我好谁就倒霉。在一次瓦斯事故中,伯伯再也没有出来,而我也有自知之明,压根就没想过再回那个家,我在外面流浪了很久,饿晕了好几次。有一次在马戏团外捡马粪,准备晒干了晚上烧了取暖,结果被从笼子里逃出来的老虎咬成重伤,人事不知。
就在这衰到极点的时候,马戏团的班主救了我。一开始他救我只是为了负责任,因为是他马戏团的老虎伤了我,但听到我的不幸遭遇后,在我伤好后仍然没赶我走,使我也成了马戏团的一员,开始了我三年的好运。
班主如同我的父亲一样关心我、照顾我,让我学文、习武,教我杂技、魔术、耍飞刀,闲下来的时候还教我做的人道理,我跟着他们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人和事,从一个懵懂少年一下子开智,精力、智力全方面爆发,学什么精通什么,还独创了大变活人和移形换影等马戏团的招牌魔术,短短三年不到就成了马戏团的台柱子。班主十分喜欢我,还开玩笑说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我,当然,那时我才十五岁。”
邵易宇终于明白他演讲时的气派和局面驾驭能力从何而来------那就是从他与众不同的生活阅历所沉淀炼造出来。
“可惜,三年很快过去。班主在一次表演的时候失手从高空摔下,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临死时他把马戏团遣散,所有师兄弟们都分到了遣散费后离去,唯有我,他一分钱没给。只给了我一个铭牌和一些话给我。”说到伤心事,饶根旺竟跟一个孩子一样啜泣起来,惹得一个茶楼的人都向这边侧目。
饶根旺拿出铭牌递给邵易宇,说道:“他临死时告诉我,我--------是典型的乞丐命,在十二生肖轮回的十二年中只有三年的好运,其他九年都是一个衰佬,他叫我衰的时候敢于沉下去,到社会的最底层去充实自己,这样到了那三年好运的时候才能活得哄哄烈烈;而在三年的好运中要时刻记得抱着一颗怜悯之心,怜悯别人,怜悯自己,怜悯之后那九年的衰运,学会未雨先绸。”
饶根旺深吸了一口气:“我牢记师傅的话,九年来活得跟吃屎狗一样衰,但每时每刻保持一种学习状态,用人生阅历来充实自己,等待着未来的三年。可惜这九年来的打工生活的确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做乞丐还有人来同情,可做一个打工仔反而没有人来同情,到工地做工被老板骗,干了一年多一分钱没拿到,想告状四处无门,最后花了无数时间精力找到老板打赢了官司,可拖欠的工资------还没没到手一分。”
“最后老板找一伙地痞流氓将我爆打了一顿,丢在公园里让我等死,我当时浑身是血,处于一种失血性休克的状态,全身发冷,爬着在地上找了几份报纸塞进了衣服里面御寒,然后滚到喷泉旁边喝了几口凉水补充液体,可没想到水一喝下去就上吐下泻,一直折腾到下半夜才昏睡过去。
在睡梦中我遇到了班主,我问他:我三年的好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我都快死了,是不是师傅你在骗我,在安慰我?师傅叫我别急,说我会有很多很多钱?我问这钱是哪来的?师傅说:你中了五百万彩票不就有钱了?我一高兴就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大笑:我中五百万了,我中五百万了!”
“等我自己清醒了一点,我才想起来:我现在连买彩票的那两块钱都没有,哪来的五百万?我当时差点想哭:连我最敬重的师傅死了都要来梦里骗我。
我只是想哭但没有哭,从小到大的磨练让我对这种小打击早就免疫。可我却真真切切地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哭,我挣扎着拭去眼角的血凝块,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只见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家竟一大清早站在公园的长椅前望着我痛哭不止。”
邵易宇什么灵异事件没听过,当下也疑惑不解:“为什么?”
“我当时也是一个老大的问号在心里面。老太太哭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出来: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但我从来没有穿过照片上那人的名牌西装,没有象照片上那人那样开过高档汽车,更没有照过这张照片!我还没弄个清楚明白,两位老人家竟一把拥上来将我抱了个满怀,两个人都哭得一个劲跺脚,肝肠寸断。儿啊,儿啊地叫个不停!”
“他们认错人了?”邵易宇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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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世事难料
  
  “不是的!他们是早期的归国华侨,在国外赚足了、捞够了,本准备回国清养清养,可当时国内的赚钱意识太弱,他们在房地产上随便投资了一下,又钵满盆满地赚了一大笔。于是潇潇洒洒地送儿子去国外读书,儿子很听话也很懂事,聪明好学,孝敬父母,在读完了博士了之后本准备回国陪父母,可惜校园发生枪杀案,他被流弹击中命丧异国。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这几十年来他们无时不刻不在想念自己死去的儿子,把儿子的照片时时刻刻放在自己身上,期盼着有一天儿子能活着回来叫自己一声爹妈。”
邵易宇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你跟他死去的儿子长得很象,其它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他们儿子?”
饶根旺点了点头:“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世上会有长得这么象的两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套下来的。我如同傻子一样被他们拉着到超市从头到脚换上了名牌,在五星级宾馆洗了桑拿,在城里最高档的酒店吃龙虾、鲍鱼,直到最后他们用跑车带我回家,看到满屋我的------不对,是他们儿子的像片,我终于省悟过来,我把衣服全脱下来还给他们,换上自己的破衣服,并且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儿子,千万别拿我当成替代品,否则终有一天你们会失望的,起码:我只是一个流浪汉,而不是什么博士。你们要是真的想儿子想很了,我可以出自内心的同情叫你们一声爹妈,但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希望越大,只会失望更大,我希望他们冷静一点,说完就走了,继续到公园睡觉,当我的乞丐。”
邵易宇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一直希望好运的来临吗?现在好运自己找上门来了,你为什么拒绝?”
饶根旺皱了皱眉头,然后笑了:“我实话:宁愿我的好运是中了五百万,而不是做别人的寄养子拥有这上亿身家,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别人可以随时拿去。这三年快活了,三年过后呢?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宁愿不要这泡沫一样的风光,以免今后我沉不下去。”
邵易宇笑了:“你这样,他们可不这样想。”
饶根旺点了点头:“两位老人家很冷静地考虑了一个月,这期间也经常来看我,最后一次甚至在长椅上陪我陪了一夜,说他们很传统,想有个儿子送终,但他们老了,抱养小孩也不可能了。他们观察了我一个月,说我------不为金钱所动,勤劳等等打动了他们,即使我长得不像他们儿子,他们也想认我做干儿子。老奶奶说着、说着竟对我跪下了,求我陪他们去儿子坟前上个香。这个香不上也就罢了,上了之后------”
邵易宇问道:“上了之后怎么了?”
饶根旺抓了抓头:“他儿子坟前的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卒年月,我一看吓了一跳,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不出话来。老奶奶一把抢过去,跟墓碑上他儿子死的日子一对,竟------竟-------竟然他儿子的死忌就是我的生日!老奶奶和老爹爹再次在他们儿子坟前将我死死抱住,痛哭流涕,生怕我跟上次一样跑了,老爹爹悲喜交加,竟拿头去撞墓碑。我赶紧拦着他,老奶奶又给我跪下:儿啊,你就这么狠心,不肯叫我们一声爹妈么?
谁一生能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在那一刻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儿子重新投胎转世。在他们一再哀求之下,人心也是肉长的,我就认了他们做爹妈。于是------就这么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风光大集团的年轻总裁。”
饶根旺伸了个懒腰:“我一开始担心我是一个花架子,谁知道这三年下来我投资什么行业,什么行业就火爆,大赚特赚,如有神助,把爹妈交给我的家产翻了两翻。我甚至都开始有点怀疑师傅给我断的命局:因为现在三年快满了,想把这么大一个家业全败掉,使自己再成为一个乞丐,似乎很难?------起码,我跟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一样:我不嫖不赌,把最近的投资全放在低风险的行业中。我自己都想知道,我是怎么快速败到这几个亿,又重新变回乞丐的。”
邵易宇笑道:“是啊,你跟我那个街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希望你能用你刚才演讲时所说的那个道来化解这个宿命。”
饶根旺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人世间千变万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希望归希望,但师傅的话我还是紧记心头:时刻抱着一颗怜悯之心对人,为了未来那衰背的九年未雨先绸。因为------世事难料。”
邵易宇拿起茶杯,如饮醇酒:“我们以茶代酒,就凭你这句一语双关的世事难料干一杯!”
饶根旺摇头道:“何必以茶代酒?服务生,上酒!上最好的酒!”
~
头疼欲裂,宿醉的后遗症,痛得邵易宇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割了,还有一件比宿醉更让男人头痛的事情就女人的唠叨。
帮邵易宇擦身子的是雅姬,她对邵易宇的爱是疯狂而没有任何原则的,哪怕邵易宇说要吸毒,她都会帮他找血管推注射器。所以她是不会说他的,何况在她眼里,她不过是邵易宇看不上眼的小秘书而已。
帮邵易宇倒呕吐物的是黎美儿,假如是她肯唠叨自己,邵易宇倒宁愿头痛,而且天天宿醉来听她唠叨,可惜她就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帮自己做事。
唠叨的人是叉着手站在床边的黎丽儿:“天天就知道喝酒,哪天喝死你!跟小孩子似的,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家照顾。”
邵易宇拍着脑袋笑道:“现在照顾我的人好像是你姐和雅姬吧?唉,头痛!”黎丽儿白了他一眼,从雅姬手中接过毛巾在他脸上狠狠擦了起来,邵易宇告饶道:“大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没有喝多,不是还知道自己开车回来么?”
黎丽儿哈了一声:“你自己开车回来?得了吧!是你那个新朋友打电话叫车送你回来的。可惜他自己却出了车祸-------”
本来醉得“奄奄一息”的邵易宇一听“车祸”二字,一双醉眼立刻睁得通圆,什么酒都吓醒了:“车祸?你说我那个新朋友出了车祸?”
黎丽儿刚刚开口,邵易宇却早已飞奔出门,驾车向医院狂飙而去。

第八章 大魔术师

  
  邵易宇一口气开出别墅才想起自己连饶根旺现在在哪都没有问:是出了小车祸回家休养了,还是出了大车祸住进了医院,甚至是出了大大车祸都进了殡------
邵易宇不敢再想,赶紧从口袋掏出饶根旺的名片拨通了他的手机,还好有人接听,邵易宇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在哪?”
接电话的竟是个女子:“请问你是找我们饶总吗?”
邵易宇心中一惊:“听说他出车祸了是不是?”
女子答道:“是的。”
“他现在在哪?”
“在市立医院。”
果然出的祸事不小,邵易宇小声道:“能让他接电话吗?”
“他现在在监护室------不方便接听。”
都住进了监护室!------邵易宇心中寒到了极点:乞丐命的特点之一就是得意忘形之时就容易出灾,他昨天还过分自信地说自己不会倒霉,现在就住进了医院,如果只是缺胳膊少腿还好一点,假如撞成了植物人,哪还不如去当乞丐--------
到了市立医院,邵易宇直杀ICU,因为他的下属向明曾是这的医生,所以他也算是熟客,把所有床位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竟找不到饶根旺,莫非病情太重进了手术室,甚至--------
~
“邵大师,您好!”背后有人在叫邵易宇。
邵易宇一回头,吓了一跳:竟是完完整整的一个饶根旺站在他的身后。
假如他因重伤被绷带缠成了木乃伊或者被纱布包成了大肉粽邵易宇都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他一个因“车祸住进ICU”的人竟能如此完整地站在自己身后,除非------邵易宇职业病发作,习惯性地向他背后的影子看去。
“不是说你昨天酒后驾车出了车祸么?”
饶根旺笑道:“是啊,把别人的一只猫给撞死了。”
邵易宇差点晕倒:“这也叫车祸?!”
定了定神:“那你来医院干什么?”
饶根旺指着ICU三床的老太太说道:“来接我师傅出院啊。您呢,来医院干什么?”
邵易宇拍拍头,尴尬道:“酒喝多了,来医院清醒、清醒。”
饶根旺的师傅步履瞒跚地上了汽车,回头招手喘道:“阿旺,你不一道来么?”饶根旺笑了笑:“师傅你先去,我跟朋友说句话就赶过去。”师傅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厂子里没有你不行啊。”
邵易宇摆摆手:“你跟你师傅一道去吧,我们有空再聊。”
饶根旺眨眨眼:“啊?师傅一家把我的车坐满了,我还准备坐你的顺风车一道呢。”邵易宇拍了拍头:“可以啊,你来开车,我酒喝多了------不过,你别再撞到猫了,否则会倒霉三年的。”
饶根旺笑道:“我是乞丐命,一霉就是九年。撞到猫后只用霉三年?这么说我昨天是撞对了。”
~
“你对你师傅挺好嘛。”邵易宇想起他扶师傅上车时的小心样。
“我从小父母双亡,童年没能体会到父母之爱。在伯伯和马戏团班主身上多多少少得到了一点父爱,可母爱-------全是我师傅给的。”说到师傅,饶根旺的双目开始柔和湿润:“在我眼里,她是世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不是因为她能凭空变出一缸金鱼,也不是因为她能在空气中突然消失,而是她能让一个从小没有家的孩子懂得什么是家的温暖,什么是家庭的爱以及如何用这种爱去关心别人。”
“大变金鱼,凭空消失?------她是十几年前哄动全国的魔术师凌梅花?”邵易宇
饶根旺十分高兴:“你听过我师傅的大名?”邵易宇偎在副驾上点了点头:“魔术界和灵异界只是一墙之隔,这么著名的人物我当然有所耳闻。当年凌梅花凭着一手过硬的大变金鱼征服了所有观众和同行,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重复她的表演。至于凭空消失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明她的魔术技巧已达化境。她的观众中有不少是魔术界的同行,他们观看她的表演就是想看出其中的破绽,学会她的技巧,可惜她表演了无数次,天下懂得大变金鱼和凭空消失的人还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饶根旺得意地笑了笑:“不对!”
“为什么?”
“因为------起码现在世上已经有两个人懂了。”
“还有谁懂-------莫非是------你?凌梅花把大变金鱼和凭空消失传给了你?”
饶根旺扬了扬头:“我叫她师傅,你说呢?!”
邵易宇坐起身来,厚着脸皮笑道:“她这大变金鱼是怎么变出来的?那么大一个鱼缸,里面装满水和活金鱼,她是藏在哪的?”
“这是行业秘密,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呢?魔术这种东西,不知道底细它价值连城,可以让你在魔术界成名成富;可一旦底细被透露它就一文不值,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你说是不是?”饶根旺调够了邵易宇的耐心和好奇心,看他叹了一口气又软倒在座位上,饶根旺才笑着把秘密说了出来。
“你看到我师傅的腿了么?”
“当然,一瘸一拐的,是不是类风湿关节炎?”
饶根旺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它------压根就没有病。”
邵易宇愣了愣:“没有病?没有病她干嘛要这么走路?”
饶根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充满了怜悯:“这就是这个职业的悲哀。别人不过是在舞台上表演,而我师傅除了在舞台上表演,现实生活她也要表演。她常告诉我:现实------也是人生的大舞台。”
“这个魔术看起来很简单,拿一块大红布平放在桌子上面,红布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桌子也是一块平板,藏不了任何东西。然后用手拎起红布的正中心慢慢将红布拎成一个尖顶帐篷,帐篷搭成,魔术师将红布一抛,里面竟现出一个大金鱼缸来,里面要水有水,要鱼有鱼,可下面看的人愣是不能知道这鱼缸是从哪变出来的。”
饶根顿了顿:“她的鱼缸其实是藏在两腿中间夹着的!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她走路的确是慢了点,可对一个腿中间夹着大鱼缸的人来说,她的速度可以跟刘翔相媲美。从发明这个魔术的那一刻开始,我师傅的两条腿就注定要一辈子装瘸了。
也正是因为她平常的装瘸,所以表演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同行能发现这个秘密。这种牺牲正常人生活换来的掌声,是这个魔术最令人得意的地方,也是这个魔术最令人悲哀的地方。”
饶根旺车子放慢了一点,侧过头看着邵易宇:“可我师傅说,这没什么好悲哀的,因为世上每个人:都是这样,也都不得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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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防穷计划
  

  “到了。”饶根旺抢先下车去扶师傅,关心备致。邵易宇本来想他再透露一下魔术“凭空消失”的秘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可看到凌梅花为了一个魔术活成这样,越想越心酸,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阿旺啊,你有空要常来看看我们,这个厂子没有你不行的。”凌梅花老态龙钟,嘴里唠唠叨叨就会这几句。
以前凌梅花是为了自己的魔术在装瘸,但现在,长年累月地装下去,她可能真的瘸了。凌梅花说得没错:其实世上每个人都是这样。一个面具戴久了,不知不觉中,它就成了你真正的脸,这不光是凌梅花的悲哀,更是世上所有人的悲哀。
~
气氛太过压抑,邵易宇扯开话题:“你们这是个什么厂?”
饶根旺很孩子气地笑了:“我带您到处去看看,参观一下。这就是我的防穷计划之一。”
“防穷计划?”
饶根旺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在干爹干妈给我的振桑集团之外,我还以个人名义开办了一批低风险产业。这就是我的财富底线------也是不成为乞丐的底线。我一共准备办十二家:这样每个企业的年收入就是我个人的月收入------你说,我还会变成乞丐吗?”
迎面走来了几个工厂工人,邵易宇愣了愣。饶根旺笑了:“发现了他们跟常人的不同吧?”
邵易宇点了点头:“他们好像个个都是------”
“没错,他们个个都是残疾人。马戏团班主临死的时候告诉我:要我时时刻刻保持一颗怜悯之心,而像我师傅这样为了自己的事业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变成了残疾人------他们才是最需要尊重,最需要怜悯的。”饶根旺指着一块门匾说道:“我这申请了国家福利事业示范基地的牌子,也等于有了国家级的安全保障,但是-------没有你们灵异界的安全保障,所以我特地想您邵大师来帮我看看。”
邵易宇把他的乞丐命断对了,饶根旺对此佩服不已,开始“得寸进尺”。邵易宇跟他一见如故,觉得金钱就是应该掌握在他这种有理想,有同情心的大好青年手上,实在不想他再沦为乞丐,当下对工厂的环境四下打量了一番:
“住房阳宅看生门,逝人阴宅看死门,衙门动工看开门,休养生息看休门,擒贼拿赃看伤门,餐饮开业看景门,躲灾避难看杜门。这就是奇门遁甲运用九宫八门来看风水的要义。你这个工厂地处北方,位临休门,虽然不得开门和生门这两大利财的吉门,这也得了最后一个大吉门休门之便,利于休养生息,用来安置后路最佳。而且这儿四周环水,妙就妙在一个水好,水也主财,流通有情。光从这风水之说来辩,的确是防穷计划的首选。”
饶根旺欣喜道:“真的,那太好了!误打误撞竟成了一方好风水,看来是我命不该绝------那个,命不该穷。”
“不过------”邵易宇欲言又止。
找人算命最怕听“不过”二字,饶根旺一身冷汗:“不过什么?请邵大师您直言。”
“不过------你这个工厂一厂二门,前后门直进直出,中间过于空阔而无挡。空有财而不聚啊!”
饶根旺愣在当场:“啊?还有这种说法!这种一厂二门的结构是我设计的,几乎在我任上建设的所有工厂都是这样,我以为这样------这样便于工厂原材料和成品货物的运输和管理。那、那、那有什么方法来化解么?”
邵易宇解释道:“古人设计家居及店铺就会尽量避免这种直进直出的前后门结构。其实只要两者稍微错开一点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设计成前门大后门小的漏斗形,也利于聚财------”
饶根旺抢着说道:“那我马上动工,把所有工厂的后门都改小或改变位置。”
邵易宇笑了笑:“你们振桑集团那么大摊子,所有厂全部改门那工程太大了。其实你可以在后门装一对铜制貔貅就行了。
“貔貅?”
“貔貅是一种神兽,以财为食,有口无肛,所以只纳财而不出财,正是这种特性被商家所喜。而且它凶猛威武,百邪莫侵,有护财之效。所以在澳门赌场就很多门口放一对玉貔貅的。开过光的貔貅催财功效很大,但安放的时候不要头冲正门,更不能对着自己的床头,一年之中只能在阴历二月六号、六月二号、七月十四号、九月十二号对它进行打扫,减少搬动,供炉中只能用黑米、姜米、珍珠米,不能用香灰和泥土,供物中不能用梨和草莓,还要防血煞、光煞和胎煞------”
邵易宇正在淘淘不绝传授灵异界的知识给饶根旺听。突然从工厂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断手,一个断脚,一看到邵易宇和饶根旺,纳头就拜,口中叫道:
“恩人!”
邵易宇当然知道这声“恩人”不是叫自己的,当下双颊通红:因为,自己是他们的“仇人”。
饶根旺立刻将他们扶起:“我跟你们说过,我不是你们的恩人,你们每次见面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两个跪倒的人竟不肯起来:“我们兄弟俩罪恶深重,受到天遣,本无所怨言。但累及家中老母,无力安葬,心中有愧。多亏恩公全力相助,替我们安葬生母,又帮我们治好断手断脚,还安排我们的生路,就算磕一万个头也是无力为报的。”
饶根旺苦笑道:“你们安心做事,为工厂劳心出力就是最好的报答。你们这么大年纪向我下跪-------干脆下次我先跪你们得了。”
饶根旺好不容易劝得两人起来,两个人竟又对邵易宇跪了下去,口中同样高叫道:“恩人!”
邵易宇扑通也跪了下去:“我没想到会害得你们这样,我错了!你们有仇报仇,我绝不还手,别再叫我恩人来刺激我了。”

第十章 卧虎藏龙

  三个人相互客气过分,最后还是饶根旺出来打了个圆场:
“怎么,你们认识?”
邵易宇点了点头:“当年有个黑社会老大想要修炼成魔,我们各为其主打了一架,结果------是我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是我害了你们------”
断手的老头正色道:“害我们的是那该死的沙横霸,是他打断了我们的手脚让我们成了废人。而且我们兄弟俩以前倚着会点武功,经常仗势欺人,但我们恩怨分明,还分得清好歹。谁是恩人、谁是仇人我们是不会弄错的。”
断腿的老头也说道:“当年是我们一时财迷心窍,答应出山去做沙横霸的保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想来都心中有愧,要不是恩公废了我们的武功,我们还会一直错下去-------”
“以前他对我们还算客气,武功一废,别说以前谈好的酬劳,连-------”断手的老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声,后面的话也不用多说了。
邵易宇默然,以沙横霸笑里藏刀的性格的确如此。
两个老头又跪了下去:“其它被沙横霸请去的内功高手下场如何,我们也全知道。我们俩个老头还有命来安葬自己八十岁老母,全拜两位恩公所赐,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们两个废人的地方尽管开口,水里来、火里去,义不容辞。”
两个老头相互搀扶着走远,虽然连走路的影子都歪歪斜斜,但邵易宇却知道他们现在走的路才是最正的路,叹了口气,欲言已忘词。
饶根旺说道:“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佛家的当头棒喝。有时候对人小惩也是一种恩德。”
这句话说到邵易宇心里头去了,对饶根旺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
饶根旺话归原题:“我这就去安排人把后门的一对石辟邪拆了,装上貔貅。”邵易宇愣了一下:“什么辟邪?”
饶根旺领着邵易宇来到后门,指着一对石墩子说道:“以前这儿什么都没有,就是刚才那两个老头不知从那弄来两块大石头,一下班就来这刻。厂里负责人本来嫌它们挡事,想要拆除掉,但我师傅看他们手脚残疾,雕这两头辟邪花了不少时间,所以跟我说了一下,我就没同意拆。不过,听邵大师这么一说,还是要拆了------要不,我把它们换个地方摆摆吧。”
邵易宇看着已经快消失在视野的兄弟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用拆也不用换地方-------因为:这就是貔貅!它一个角的叫天禄,两个角的叫辟邪,在南方叫貔貅,在北方就叫辟邪,都是同一种瑞兽。”
邵易宇用手在貔貅上摸了一下:“这两尊貔貅已经被开过光了。要好好供它们。”
饶根旺的脚碰到石墩子下面的一个破碗,问道:“您是不是说这个?”
只见破碗中装满了黑米,别无它物,正是供貔貅的法物,邵易宇越发对那俩兄弟佩服得紧:“的确不错。看来你这个小福利工厂里面可真是卧虎藏龙啊!老天想你当乞丐,看来真的很难。”
~
青云寺,邵易宇将饶根旺的事跟清虚大师说了,兴致勃勃道:“看来人的确可以改变自己命运,跟贝多芬说的一样: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只要日行一善,在不经意间都会有人来报恩帮你。”
清虚大师省视了一下饶根旺的命局,沉默不语。
邵易宇急了:“怎么了?我说得不对么?”
“我没有说你说得不对。只是------说得为时过早-------”
一盆冷水从邵易宇脑袋淋到脚后跟,喃喃自语:“难道------他还是逃脱不掉这个乞丐命局?”
清虚大师又摇了摇头:“我也没这么说-------总之,世事无常!”
清虚大师的功力修为已达佛家六眼神通的境界,他越是不说,邵易宇越是着急,到后来竟缠着清虚大师不放。清虚大师笑了:“痴儿,你难道忘了当年你被小虎子告知要身裂两半的预言?”
邵易宇这才放下心来,当年拥有“童瞳”的小虎子在无意中告知他要身裂两半,把邵易宇吓得半死,最后经过一番历练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详见《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
邵易宇松了口气:“这么说来他有一番磨练,但是到最后却能安然渡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行善得福,有惊无险-------反正不会落到身败名裂,人财两空,鸡犬不宁,魂不守舍-------”
邵易宇的废话有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清虚大师被他吵得无法清修,只好说道:“你的中国灵异协会档案中已经有了一个关于乞丐命的典型例子,你好好研究一下就知道乞丐命在这‘而立劫’中所要注意的问题,让他不要步那个姓蒋的后尘就行了!------阿弥托佛,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不过,也真是我的秽气。我要打坐了,免送,请!”
清虚大师在下逐客令,可邵易宇听到心里却十分舒服:这方外老头,终于通了一回人情,泄了一点天机出来。
虽然说得如同谜语一般,结果要人去猜、去悟,但邵易宇十分高兴,因为每个人的人生本来都是谜,谜底有些人情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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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而立劫

清虚大师要他好好研究这乞丐命的“而立之劫”,一回到中国灵异协会,邵易宇又常规拿出笔和纸来写写划划,一边是“蒋乞丐”,一边是“饶根旺”。
“蒋乞丐”后面写着一大堆致他倒霉散财的原因:什么好吃、好喝、好嫖、好赌,什么滥情性乱,撒谎不诚,违法犯罪写了一大堆。
而饶根旺后面一条也写不上,因为他们俩种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的!
-------可为什么老天要给他们同一种命局、同一种好坏结局?
这是几代僧佛道尊都不能参悟的问题,邵易宇陷入了沉思。
~
“呯”地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本来邵易宇在想问题时谁都不给进来,可来人却大咧咧地闯进来,雅姬都没有阻拦。他十分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啃了起来,大呼小叫道:“来、来、来,下盘棋!天天上班郁闷死了!”
邵易宇只好放下手上的活,坐到他对面:“老范,你不是在休假么?”
来人正是邵易宇的老同学,公安局的范警官:“还休假呢?出了一件大案子,早被单位给取消了。一连忙了几天,刚刚消停一下,来、来、来,杀一盘解解气先!”
邵易宇一边摆棋盘一边问道:“什么大案子还要请您亲自出马?”
范警官正要开口,想想又闭了嘴:“上司下了禁口令。这工作上的事:说不得,说不得!反正尺把长的卷宗厚厚一堆,天天要看、要理,现在只要一有人跟我提到与案子相关人的名字我就头痛。”
“什么人让我们范大警官这么讨厌?”
范警官棋盘摆好,神秘笑道:“你不是会他心通的法术么?你来猜猜看!”
邵易宇正要开口,一阵风吹来,将办公桌上的纸吹到了小茶几上。
范警官看了看纸上的字,眼神呆滞,半天向邵易宇伸出了大拇指:“神了!真的神了!原来你不光会他心通,竟然还有‘前后眼法术’。我还没来你就把这人的名字猜出来了。”
纸上写的正是蒋乞丐和饶根旺,这下轮到邵易宇目光呆滞:“这个蒋乞丐犯事了?”
范警官不屑道:“什么蒋乞丐,我根本不认识。一个乞丐能犯多大的事,我说的是他,振桑集团的年轻大董事!一个寂寂无名的人突然成了一家大公司而大发其财,可怜我们连他的底都摸不透:出生原籍在哪?在哪上大学的?什么时候出国,又什么时候留学归来的,在国外的履历如何?这些事我们甚至联系了国际刑警都查不到!”
邵易宇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说犯大案的人是-------饶------根-------旺??”
范警官点了点头,掩耳盗铃:“可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啊?这么大个大案子!------嗯,对了,反正是你自己法术高强自己算出来的。跟我没关系,对吧?!”
邵易宇哭笑不得,点了点头:“是的。是我算出来的,可到底是什么案子,可以跟我说说么?”
范警官一个劲摇头:“不能说、当然不能说!-------不过,你可以猜猜看!”
既然是大案子,邵易宇只好猜道:“他杀人了?”范警官“切”了一声:“他要是杀了人我们早就将他逮捕归案了,哪用这么麻烦。”
“他的公司经济诈骗?”
“我又不是经警,经济上的事我从来不管。”
“哪是什么事啊?刑警大人!”
范警官因为这个案子取消了休假,郁闷了很久,本来就是找老朋友说说解气的。心中一百二十个想说给邵易宇听,但碍于“禁口令”,继续鼓励道:“我不能说,你再猜!”
又是一阵风吹来,桌上的纸动了动,邵易宇眼睛一亮:“他嫖了还是赌了?”
“不是!------这方面我们没查,就算查到了也算不上大案!”
“桃色案件?”
“有点沾边!”
“滥情性乱?”
“可以这么说!”
“撒谎不诚?”
“也可以这么说!”
“违法犯罪?”
范警官“卟”地一声差点将口中的苹果吐出来:“当然是违法犯罪,我们从来不查守法人士。”
邵易宇脑门开始冒汗:蒋乞丐的几条大罪他竟然全占了!实在忍不住一把握住范警官的大手:“你真的肯让我用法术猜?”
范警官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猜出来的话就不是我告诉你的,跟我无关!”
邵易宇松开范警官的手,颓废地瘫倒在沙发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范警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不可能?你到底猜不猜啊?”
邵易宇继续说道:“------他绝对不可能去------贩毒的!”
------邵易宇只要跟人一握手,“他心通法术”就已经直指人心,早就“猜”过了。
悍马跑到了一百二十多码,邵易宇的头脑开始空灵,本来这事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可他实在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人生理想,千方百计把自己扮演成大好青年的人竟是个大骗子!
害得自己还一心一意给他看风水,请大师给他改运避祸。
自己的“他心通法术”直指人心,范警官绝对不是骗自己,尺把厚的侧面证据就算不能上法庭告倒饶根旺,但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难怪他能在几年的时间能赚到几亿,原来是靠贩毒!
邵易宇好象明白他为什么是乞丐命了。

第十二章 小魔术师

  赶到饶根旺电话里说的公司已经是晚上,饶根旺只派了一个女职员来接待他,自己却不知所踪。
女职员态度热情,但换茶的速度却赶不上邵易宇喝茶的速度。邵易宇一口气喝了几十杯都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这个臭小子,莫非知道我摸了他的底,不敢来见我了?前两天还是大师长、大师短的。这下连面都不肯露一下!”
问了几次女职员,女职员都笑着说饶董“马上就来”。
如此“马上”了几次,邵易宇失了涵养:“莫非他骑的是鞍马?到现在了还没见人影。”说完起身拉开门要出去。
女职员赶紧拦住他:“对不起,饶董说让您在这个房间等他,他马上就来。”
邵易宇什么场面没见过,当下哼了一声:“莫非他还想软禁我不成?”女职员慌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说完用身子堵住了大门,让邵易宇无法“下手”。
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是比对方更“流氓”。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邵易宇粗俗地把自己衣服向上一拉,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我喝了这么多茶,要出门去方便总可以吧?!”
女职员一见邵易宇这手“绝活”,吓得赶紧跳开。
邵易宇得意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外面,竟是一个大舞台。
下面黑鸦鸦地坐了成百上千人,所有人都盯着这个手拎着自己裤腰带的男人得意地站在台上,集体呆傻。
更傻呆的人就是邵易宇,脸上的神情从得意到奇异到尴尬,甚至手放在裤腰带上都忘了拿下来: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场面。
回头看见身穿燕尾服的饶根旺急冲冲跑进了房间,问女职员:“客人呢?”
女职员满脸歉意,指着邵易宇说道:“他等不急要走,可跑错了门-------”
饶根旺终于看见了舞台上的邵易宇,笑了笑安慰女职员:“没事!”
说完,自己冲上了舞台,经过邵易宇旁边,轻声说道:“手放在原位置别动。”
然后对着台下行了个鞠躬礼,下面的观众们立刻疯狂地鼓掌尖叫起来。
饶根旺指着邵易宇向台下问道:“为什么这位先生手捂着自己的口袋,大家知不知道?-------想不想知道?想知道的请举手!”
下面无数白晃晃的手臂立刻伸了出来,气氛热烈异常。邵易宇天生“人来疯”,可今天第一次为这种热闹尴尬。
饶根旺来到邵易宇身边,轻声快语:“我一会喊一、二、三,你的手就可以拿开了。”
转身面对大众:“那是因为这位先生口袋鼓鼓的装满了东西!什么东西呢?当然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东西。哪又是什么东西不想让大家知道呢?大家猜猜看?”
不光台下的观众,连邵易宇都想知道自己瘪瘪的口袋里到底有什么。
饶根旺用手在距邵易宇一尺的地方从上向下摸:“到底是什么呢?我数一--------二-------三!”
邵易宇依言将自己的手放开,而饶根旺手中却凭空多了一大把钞票,花花绿绿的十分抢眼,足有万元之多,下面人眼珠全被吸引,从邵易宇的裤腰带上转了过去。
邵易宇终于松了一口气。
饶根旺叫道:“我把这钱分给大家好不好?”观众集体发疯,高叫:“好!好!”
饶根旺走到台前,用力将钞票向半空飘去,观众们正要上前来抢,可钞票到了半空却变成了一堆彩纸屑,满天飞舞,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了手脚。
钱没有抢到,但大家仍然为饶根旺精彩的魔术高声喝彩。
饶根旺指着邵易宇说道:“让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先生的精彩配合。”在大家的掌声中,邵易宇终于找到了“下台阶”,走下了舞台。
饶根旺的魔术还在继续,不时又请上几位观众上台协助,把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邵易宇推了推邻座:“这是什么地方?”邻座回道:“我们集团的总会议礼堂啊!”
“这么大?”
邻座得意道:“我们集团有上万人,这么个大个礼堂所什么?”
说完眼睛又盯上了舞台,拍手叫好。
邵易宇实在又忍不住问道:“开会的礼堂为什么今天会--------”
邻座有些不耐烦了:“我们公司周年庆你不知道么?难得大老板亲自上台表演节目,公司小领导们个个紧张得不得了。”说完指着四周的摄像头:“我们都是下面部门一层层挑出来的。那个部门喝的彩多,喊的声音大,鼓的掌热烈都与年终奖金挂钩的。求求你,别耽误我时间了。”
邵易宇想到一些过气明星请“职业粉丝”到歌迷会现场去尖叫、昏倒。然后再去找明星分红,顿时无语。
凭良心说,饶根旺的魔术表演的确十分精彩,可懂得欣赏的人并不多。知道这些人疯狂尖叫的背后,邵易宇突然对饶根旺十分同情:他以董事长的身份“曲尊降贵”来与民同乐,结果一切都被人安排。
连快乐都要做假的,做人还有什么意义?-------邵易宇突然觉得“饶根旺贩毒”的事也许并不是跟警方所掌握的那样,背后肯定也有人在为他做“安排”。
会是谁呢?
最后一个表演:幻影无踪。饶根旺照例又变出一大堆彩纸握在手中,口中喊道:“一、二、三!”
数到三,饶根旺将手中的彩纸抛向半空,绚丽的彩纸如团迷雾将他罩住,等彩纸落下,饶根旺的身影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魔术大师凌梅花的绝招:“凭空消失”。饶根旺果然是她的高足,邵易宇更加肯定了饶根旺的话。
“这事的背后,肯定有连饶根旺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邵易宇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好好地跟饶根旺“握一次手”!
在场的所有观众全部静了下来!
也许,这才是对魔术最中肯的态度。
不是尖叫,不是昏倒,不是与经济挂钩的疯狂鼓掌,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异:“这么短的时间,他去哪了?他是如何能办到这一点的?”
这时,二楼的灯光大亮,饶根旺的身影竟在几秒钟后快速移到了那里。全场
集体寂静后,突然掌声暴发,狂如骤雨,经久不息。邻座的那个都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口中惊异道:“这可真是------他奶奶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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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牢狱

  晚会还在继续,邵易宇则被饶根旺请到了刚才的房间。外面还是欢歌笑语,可门一关,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邵易宇奇道:“这房间隔音效果可真不错。”
饶根旺笑道:“每次开职工大会,发言人要先在这开个小会。商讨的内容涉及商业机密,当然隔音效果要好了。”
邵易宇耸了耸肩膀,自嘲道:“所以我刚才就傻乎乎地冲到台上去了,都不知道外面在办晚会。”
饶根旺道歉道:“您来的时候我正在准备魔术道具-----你知道,台上表演十分钟,台下可能要准备一两个小时。师傅有训在先,准备道具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所以我只好让您一个人在这等我一下---------”
“那是,那是!”邵易宇点头表示理解:“是我性子太急了!”
要不是因为心里存着“饶根旺贩毒”这件事,邵易宇也不会这么急躁;要不是饶根旺随机应变能力强,自己差点出了个大洋相;要不是-------唉,做人一定要镇定,做事一定要仔细,
“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么?”饶根旺打断邵易宇的思绪。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谈到正事,邵易宇张了张嘴,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可以跟我握个手么?”邵易宇反复思虑,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
饶根旺点了点头:“可以啊!”
邵易宇屏住了呼吸,向饶根旺伸出了手掌:
瞬间,时间仿佛停顿------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饶根旺起身伸手跟邵易宇握了一下,疑问道:“干嘛?”
邵易宇尴尬笑笑,差点晕倒:“十指连心”是《他心通》法术的根本。也就是说运用这个法术一定要握住对方的手指、手掌。可饶根旺手上还戴着刚才表演用的魔术师金边白色手套,自己竟没有发现,“镇定”和“仔细”两个词自己又忘到了一边。
“能不能把手套脱了再跟我握一次?”邵易宇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提出请求。
这个“请求”有够奇怪:一个大男人这么哭着、喊着要摸另一个男人的手掌,摸了一次不够还要对方“以肉对肉”让自己接连摸两次!
饶根旺满肚狐疑,最后还是脱掉了手套,向邵易宇伸出了手掌。
邵易宇再次屏住了呼吸,两手正要相握,饶根旺突然将手缩了回去,大叫道:“切脉断命?你这是不是切脉断命术?江湖都传邵大师您有此绝技,您是不是要向我施展?”
一点小九九被人识破,邵易宇如泄了气的皮球:没经别人同意窥探别人的内心世界,搜查他人隐私,假如灵异界也有法庭,饶根旺都可以去告他个几百万了!
饶根旺大叫完,突然又向邵易宇伸出了手掌。
邵易宇奇道:“你干嘛?”
饶根旺表情比邵易宇还要奇怪:“您不是要跟我握手么?握啊!能让邵大师您给我切脉断命,是我毕生的荣幸!”
邵易宇苦笑:他可真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这手,也许都不用握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邵易宇还是向饶根旺的手掌握去。
“呯”地一声,房间门大开,邵易宇和饶根旺还没来得及相握的手掌愕然分来。走进来几个警察,一边出示证件一边对饶根旺说道:“饶先生,有一宗杀人案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请!”
“杀人案?!”除了贩毒外,饶根旺竟又多了一项杀人罪!!
幸亏这个房间隔音,否则外面的几千职工听了不知要做何感想?饶根旺刚才帮邵易宇摆脱了困境,可现在邵易宇却只有眼睁睁看着饶根旺被警察们带走。
“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这是两人的最后一句对答。
深更半夜,范警官的手机无法接通,等邵易宇拨了一百几十遍终于打通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范警官在电话里答道:“饶董事长?已经被放回去了啊!又不是对他批捕,只是问问话,协助调查而已。”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邵易宇又在强人所难。他见不得坏人逍遥法外,更见不得好人受屈。
“一个女的自杀,房间里留了几百封遗书。除了饶根旺三个字被写了几千遍,其它什么字都没有。”范警官在电话里小声说道:“而且那些字都不是用墨水写的,全是用血写的,法医鉴定过了,全是这少女自己的血。整个房间全被贴得满满的,血腥扑鼻,去现场的一个女警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你说我们能不找他来问话么?”
邵易宇正要开口,范警官又抢着说道:“这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我是因为场面太过诡异,所以才告诉你这个灵异界人士的,想知道有没有------那个------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
“我可以去现场看看吗?”
“可以-------但一切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因为,我也只能是偷偷带你去一下。为了防止媒体大做文章,现场已经被二级戒严了。”
~
一个破旧的小公寓楼,案发的房间就在三楼,邵易宇的步子却仿佛在爬三十楼:这个女孩临死的时候用自己的血写了几千遍饶根旺的名字,他们之间,绝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饶根旺已经发达,成了大集团的董事长,连自己的师傅都被接去享福,专门办了一家厂为她养老。可为什么“这个朋友”却过得这么惨,住这么破旧的楼,连窗子都没有玻璃,全是靠报纸糊起来的。
值班的民警是范警官以前的下属,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进去,可邵易宇却呆立在窗台上犯傻。
范警官急了:“我们进去吧!”
邵易宇摇了摇头,还是呆立在外面。
范警官脑门开始冒汗: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东西”?所以连邵大师都不敢进去?

第十四章 我为情死

  邵易宇终于直起了腰杆,指着窗户问范警官:“你看这是什么?”范警官把这个现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随口答道:“窗子啊!”
“我是问贴窗子的。”
范警官快念阿弥托佛了:“报纸啊。拜托,我们快点进去吧。”
邵易宇竟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什么报纸呢?”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范警官终于知道邵易宇有所发现,把脸贴到了窗户上:“日报,晚报,什么报纸都有啊。”
邵易宇指着报纸上的大小标题:“你再看仔细一点。”
范警官看了半晌,突然疯了一样到每个窗户上都看了一遍。这下轮到值班民警急了:“你们好了没有?好了就快进去吧。马上要换班了我。”
范警官这才停下脚步,舒了一口气,对邵易宇竖起了大拇指:“我来了这几趟都没有注意到。你牛!”
这些报纸上,无一例外地都标有关于饶根旺或振桑集团的报道。足见这间屋子的主人对饶根旺的思念和情义!
~
阴暗房间的大门终于在“呀”的一声中被范警官推开,里面立刻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俩个人刚一迈进去,值班的民警为了保密,马上把两个人反锁在了里面。
漆冷空洞的房间,顿时被黑暗所主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两个人脚底板直冲脑壳。
范警官心中有些发毛:“我去开灯。”
邵易宇制止了他:“别开!一开灯--------有些东西都不愿意陪我说话了。”
范警官上下牙床开始打架:“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东西在?!你还正在陪她说话?”
邵易宇不言,蹲下了身子在地上写写画画。除了地上沙沙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隔绝开了。
范警官口中唠叨道:“是她么?她在哪?她在跟你说什么?”
可邵易宇除了呆在地上沙沙地划着,其它一句话都不说。范警官快被逼疯了,睁着眼睛但在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脖子上却有一股凉风悠悠吹过,范警官突然想起:这个房间全被报纸贴满,大门也被紧锁,这风,是从哪吹过来的?
想到这,范警官脖子两边的斜方肌开始痉挛。
想扭回头去看看,可脖子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好不容易僵硬着身子转了半个身-------背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而这惊悚的阴风却又从前面向自己吹了过来。
范警官猛过回转身形,依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刚要松口气,又一个问题跳入了自己的脑海:刚才陪自己来的邵易宇呢?!
“老邵,老邵,你在哪?”范警官声音越喊越大,别说同一个房间的邵易宇,连门口看门的民警也该听见了,可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的回声,竟没有一个人回答。
“邪门了!”范警官脑门开始冷热交替着出汗,提着嗓子大吼一声:“老-------”
“嘘------”终于有人肯发出声响示意他禁声。范警官松了口气:“老邵,是你吗?”
在房间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个女子的阴森森的笑声:“你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么?”
除了自己的尿道括约肌,范警官的肌痉挛从斜方肌快速发展到全身,差点大小便失禁:“你------你是谁?”
“你------猜------猜------看呢?”声音带着浪笑,轻挑无礼到了极点,还带着一点点诱惑,可范警官感受到的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她说“你”字的时候声音在左边,说第一个“猜”字的时候声音却跑到了右边;第二个“猜”字明明在自己后脑响起,可后面说“看呢”时却钻进了自己的脑壳,如雷声一般震塌了自己的耳膜。
范警官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可这声音还是源源不绝地在自己脑中响声:“你不是想替我申冤么?我来告诉你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啊!”
范警官痛得大叫起来,从自己震破的耳膜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顺着耳道淌到了自己的手上。范警官伸出双手放到自己面前:竟然结成了一团团乌黑青紫的血凝块。
血凝块在手中慢慢流淌变形,最后竟幻化成一个女子的头颅被范警官捧在手中,高叫道:“我是冤死的,我是冤死的,杀我的人是饶根旺啊!救我!救我!快点救我!”在叫喊声中,女人的头颅竟快速涨大,变得如同真人头颅大小,最后“啪”地一声如吹爆了的气球炸开,乌黑的血液浇得范警官满头满脸。
范警官整个人变成了血人,骇得肝胆欲裂,手捧着这滩血渍想叫却叫不出声来。心中一百二十个想冲出这间诡异的房间,可两条腿如生了锈一般迈动不了分毫。
这时,只听见“啪”地一声,有人捅破了窗户上的报纸,一缕阳光从破洞射向范警官的大沿帽,大沿帽上的国徽立刻反射出耀眼的金黄色中正之光。
房间的某个角落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厉叫,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借着这缕阳光,范警官终于看见了站在窗子旁边的邵易宇。
“老邵,刚才------”范警官依然惊魂未定。
邵易宇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幻象。你再看看自己的双手。”
范警官在阳光下伸出双手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哪里有什么鲜血,什么人头,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到底怎么一回事?”范警官头皮依旧发麻。
“回去再说吧!我们先把这些报纸全扯下来,快点,否则她又要害其它人了。”
邵易宇开始在撕窗户上的报纸。
范警官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来现场就有人晕倒昏迷,原来真的有“东西”在这“作祟”。当下跟邵易宇一道把窗户上、墙上、床上所有贴的报纸全部撕了下来。
两个人正撕得带劲,门突然开了,进来一队警察。
带队的队长吃惊地看着这个“义务劳动者”,不被他的壮举所“感动”,反而喝道:“老范,你在干嘛?!为什么破坏现场?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是谁?!”
老范的尿道括约肌终于失去控制,小便当场失禁:地上躺着的人生死不知,正是陪自己来的邵易宇。
而四周窗户的报纸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人点破。唯有自己手上拿着一叠报纸是自己刚刚从墙上撕下来的,正好做了自己“破坏现场”的第一证据。
自己看见女鬼的人头是幻象,刚才看见邵易宇催他撕报纸------竟也是幻象!
“我、我、我-------”范警官知道自己比窦娥还冤,可要他更知道想要解释清楚整件事情,比解开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
------范警官恨不得晕在地上的人是他自己。
“这个人是生是死?要不要送医院啊?”队伍里有人吼了一嗓子,终于提醒了老范:“对!对!蔡队长,先送他去医院。其它事等会我再跟你解释。”
老范和几个刑警队队员七手八脚来抬邵易宇,可邵易宇全身软如烂泥。一只手臂没人扶就立刻拖到了地上。
到底人命关天,蔡队长也参加了进来,帮忙来扶邵易宇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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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她是谁?

  
两个人的手掌刚刚握上,邵易宇却突然从众人手上蹦了起来:“你们干嘛?!”
其他人还好,可怜老范又被吓了一跳,竟当众尖叫。
蔡队长火不打一处来:“我们干嘛?你还问我们干嘛!我还没问你们是在这干嘛呢?!-------你是谁?为什么要跑来凶杀现场?”
说完转过身,对着范警官吼道:“老范,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蔡队长这下连同事都不给面子,凭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态度把老范搞得面皮紧一阵、松一阵,当着老同学的面尴尬异常。
邵易宇清醒了一点,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缓缓张开,突然语气语调提高了八度,态度比蔡队长还要专横:“我是谁------凭你也有资格问?这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你们是不是吃干饭的?!”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刚才抬邵易宇的警员全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统统捏紧了拳头。老范不知道邵易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替他手心里捏了一把“巨”汗。
说也奇怪,邵易宇态度一硬,蔡队长反而软了下来:“莫非您是------”
邵易宇“哼”了一声:“这儿每张报纸上都有邵易宇和他振桑集团的消息,这点你们有没有查到?”
这一条是邵易宇第一个发现的,蔡队长当然不知道,可他居然厚着脸皮陪着笑脸答道:“当然、当然,我们第一次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邵易宇哦了一声:“哪这些报纸最早一张是什么时候的,最晚的一张又是什么时候的?-------这中间的时间段共有多长?”
蔡队长脸上的表情仿佛自己老婆跟别人跑了。
邵易宇毫不给面子,继续追问道:“这些血书是死者写的还是别人写的?”
蔡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急急回答:“这条我们查过了-------全是死者一个人的笔迹。”
邵易宇后面问的才是重点:“那这些字是死者在临死前写的,还是在生前一天一天慢慢攒的呢?”
蔡队长开始抓头。
邵易宇又问道:“死者跟这个饶根旺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查到?”
蔡队长找到了下台阶,立刻汇报:“我们问过饶根旺了,他说这个死者是他以前老板的女儿,失踪好几年了,自己还曾在公安机关报过案,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这次发现时已经--------”
这点倒是邵易宇不知道的,当下轻轻哦了一声,想到饶根旺曾经说过:“班主十分喜欢我,还开玩笑说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我,当然,那时我才十五岁。”
“莫非这死者是马戏团班主的女儿?”
蔡队长还在滔滔不绝:“但我可以肯定这小子是在撒谎。”
“为什么?”
“这死者的父亲以前是个跑江湖玩杂耍的,他怎么可能是振桑集团大总裁的老板?”
邵易宇翻了个白眼:“万事皆有可能!我们是公安人员,一切要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怎么可能靠自己胡乱猜测?”
蔡队长全身开始淌汗:“是,是!领导教育的对!”
邵易宇咳嗽了一声:“我不是领导。”
蔡队长一拍脑门:“对,对。您不是领导,不是领导。”
~
汽车里,老范解开外套:“我真服了你,这个蔡队仗着自己姐夫是公安局一把手,在公安局横行无忌,人称警界一霸。今天被你训得可真痛快。他怎么会这么怕你?”
邵易宇笑了:“这件所谓的桃色谋杀案已经被泄露到媒体,许多人在到处打听细节,搞得省公安厅焦头烂额,所以相关领导打电话把你们一把手臭骂了一顿。逼着他下了军令状,一定要限期破案。”
“哪你又是怎么知------”老范看着邵易宇开车的手,恍然大悟:“我忘了,蔡队自己跑来扶你的手,而你有特异功能,这些话等于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邵易宇笑而不答。
“我是谁凭你也有资格问?这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你们是不是吃干饭的?!”-------这句话是上级领导在电话里批评公安局一把手的,所以邵易宇一个字不漏地复制过来,当场就把蔡队给震懵了。
范警官继续问道:“这些字真的全是死者一个人写的?”
邵易宇点了点头:“这点蔡队倒是没有说错。”
“哪到底是她临死前慢慢放干了自己血写的,还一天天慢慢攒起来的呢?”
“当然是一天天慢慢攒的。人的体内总共只有5000毫升血液,当失血达2000毫升时就会出现休克症状。这么多字,2000毫升血液绝对不够的;而且写完这么多字要很长时间,除非血中加入了枸橼酸钠等抗凝剂,否则只怕写完三张报纸,就全凝掉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一个人强烈思念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需要扎上自己几针,用肉体的疼痛来代替内心的痛苦。然后用扎出来的血书写心上人的名字,缓解这种思念。”
车厢里一片沉默。
半天,范警官才有心思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明明看到你帮我赶走了女鬼,可为什么------”
邵易宇道:“想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宠坏他;想骗一个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他最开心的时候。这是骗术的两大基本准则。
而这个女鬼显然是精于此道:她先制造幻像让你处于一种恐惧、无助的状态,然后再制造幻像让你以为自己得大解脱,而这也正是诱人上当的最佳时机。”
“她为什么不直接诱惑我、控制我去撕墙上的报纸,反而要搞这么一大套东西来设局?”老范对这灵异界的事务显然不懂。
“她们这么做是为了环保节能。”邵易宇见得老范听得一愕,笑了笑解释道:“鬼是不能直接害人的。强迫控制人的思想去做某件事情,除非是修炼有成的鬼灵。自古阴阳两隔,所以不但人被鬼附身会阳气大伤,而鬼自己也会阴气大伤。而这种用幻象干扰人的脑电波对鬼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
老范一副受教态,频频点头,话锋一转又问道:“哪你为什么会躺在地上?驱鬼么?”
邵易宇咳嗽了一声:“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一进去就用招魂术想把死者的魂魄招来问问,谁知道中了她的套圈,受了一记迷魂大法。”
“哦,所以你就中招晕在地上了?”
邵易宇摇了摇头:“不,我有------一些法宝护身,本能地避开了。犯了一个大错。”
老范见他前言不搭后语,避开别人圈套竟说是犯了一个大错,以为他在撒谎挣面子,自作聪明说道:“对对,我忘了你是灵异协会会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中别人的法术。”
邵易宇苦笑道:“骗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对方最高兴的时候,所以她的第一个圈套我若假装中招,就可以躺在地上好好观察一下她,伺机收服她。可惜我轻松躲过去,后面还要在地上画符,跟她拼了几个回合才能假装晕倒。以至于她在对付你的时候还要留份心对付我。所以--------唉!功亏一篑没能用锁魂罩锁住她啊!”

第十六章 殊途同归

将范警官送回家,邵易宇勉强开了几里路,头痛欲裂,不得不将车停到路边,就地打坐,用双手大拇指按住太阳穴,其余手指向上翻转在头顶百会穴相扣握。良久,一股白色蒸汽从邵易宇头顶百会穴射出,呈螺旋态扶摇直上,中间竟夹杂着一股黑气凝在头顶驱之不散。
邵易宇运功完毕,这股黑烟竟似有灵性一般,又要从百会穴再度侵入。邵易宇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邪灵,手捏大日如来佛法手印,舌卷春雷喝道:“妖孽,饶你一命还不速速离去?!”
这股黑气完不予理会,有如附骨之蛆,一边对抗着邵易宇的结界,一边缓速逼近。
邵易宇摇了摇头,苦笑:“当我真的治不了你吗?”说完连变几个手印,什么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的驱魔咒语全部用上,可这股黑气却越逼越近,邵易宇只得一路后退,最后不得不从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再不离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气中仿佛传来一声冷笑,似乎在嘲笑邵易宇的装腔作势,邵易宇叹了一口气,将钢笔扭开,在上面按了几下,最后收功停形,叹道:“你真的不肯离去?”
防护罡气一除,黑气立刻迎面狂冲而来,丝毫不理会邵易宇的警告。邵易宇用手指在钢笔上轻轻一点,一道细细的紫光从笔头直射而出,紫光中竟打出一道清风观的驱鬼灵符。
灵符与黑气一碰,只听得一声凄历的惨叫,黑气立刻蒸腾败落,逃之夭夭。
邵易宇又叹了一口长气:“早叫你速速离去,偏是不听!”
把秦阳设计的第三代“笔式符咒仪”放在手心掂了掂,收回了口袋-------一个对各大教派驱魔咒语毫不惧怕,而且胆敢变出国徽圣光幻象的“鬼灵”,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与死亡的班主女儿,与饶根旺又有什么关系?
正陷入沉思,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口袋传来,把邵易宇吓了一跳,一看:饶根旺来电。
“邵大师,你在哪?”电话那头饶根旺仿佛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轻声地问道。
“我------在外面。”
“方便见下面吗?我有事要请教您。”
“好的,我这就去找你。”
黑绒地毯吞光了房间的光线,隔音窗帘吸尽了世界的声音,软绵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更软绵绵的男子------再见到饶根旺,邵易宇着实吓了一跳:才几天没见,他竟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什么朝气、什么理想、什么斗志统统不见,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尊躯壳懒懒地问道:
“人们常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请告诉我,如何把开过光的貔貅送走?”
邵易宇愣了一下:自己对这个朋友最大的灵异学贡献就是指点他在所有的商店、工厂门口安装一对貔貅,现在他竟要全部送走-------邵易宇摊开手:“为什么?”
饶根旺嘴唇干裂:“因为我想去当乞丐。”
邵易宇懂了他的意思,双手靠在背后踱步:“你想认命放弃?”
饶根旺沉默,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有人说一个跟头下地,八字就定了规,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命中该得到多少,该付出多少;该受多大的苦,该遭多大的罪,享多少的福全是前世注定的,这是一种能量守恒。想逆天而为强求改变自己的命运全是一种徒劳与枉然------”
邵易宇接口道:“所以你认为自己改变了财局风水得了财就损了------自己的心上人?”
饶根旺点了点头:“官鬼、父母、兄弟、子孙、妻财是六爻学中的六亲,这妻与财本是一体,所以才会得此失彼,我说得对吗?”
邵易宇号称“中国灵异协会会长”,竟不能答。只好低声咕哝了一句:“你跟她好像还没有结婚,她还算不上你的妻吧?”
“的确是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饶根旺的眼泪快下来了:“可在我心目中,她早就是我的妻子。本来我们去年就要结婚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因为你知道今年是你命运的转折点,所以你想过了今年再------”
饶根旺点了点头:“是的。我怕我变成乞丐穷光蛋会让她陪我受苦,所以------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邵易宇心中升起老大一个疑团,愣道:“你在公安局说你和班主的女儿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还特意登过寻人启事,怎么会------”
轮到饶根旺愣住:“班主女儿,你说小竹?”
邵易宇眨巴了两下眼睛------敢情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半天,说的竟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说班主要把自己亲生女儿许配给你么?”
饶根旺摇了摇头:“那时候大家都小,不过是班主喜欢我跟我开的玩笑罢了。小竹虽然心地善良,可个性太强,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有一次她想跟马戏团的一位魔术师学魔术,对方不肯答应,她竟三天三夜不肯吃饭,逼得人家答应。我一直是当她妹妹看待,从来没有非份之想。而且师傅受伤临死的时候要把马戏团分家,人员遣散,可她竟跟病重的父亲吵了起来,说子承父业,她要接父亲的班来当班主,坚决不肯人员遣散,直到最后把父亲活活气死。班主死后,我遵照他老人家的遗愿强行解散了马戏团,结果师妹丢下一句恨我一辈子就------”
“那你现在口中的心上人又是谁?”
“她以前是我干爹干妈的助手,后来又成了我的助手。我从一个乞丐变成企业家,全是靠她的功劳,所有的商业事务,高层社交礼仪等等全是她言传身教,手把手教我的------”
“手把手?我看是嘴对嘴吧!”邵易宇突然不合时宜地开了一句“玩笑”,把饶根旺听得一愣,抬头看了看邵易宇,只见他双目空灵,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邵易宇心中堵得慌:那个典型乞丐命例小蒋,身边有老婆两名,这个非典型命例饶根旺也有两名女子与他关系扯不清,虽然两个都不是他正式老婆,但个个要死要活,爱得天翻地覆,犹胜于小蒋;小蒋是“小姐”们的救星,所有洗头房、桑拿浴、宾馆的“小姐”们只要一见他就快活得如同过年,等他拿大把大把的撒钱,而饶根旺是残疾人的救星,所有福利工厂的工人们一见他就顶礼膜拜,等他发工钱养家,虽然性质完全不一样,可“多情博爱”四个字却全是一样的;小蒋遇到困难就撒谎造谣,对自己叔叔坑蒙拐骗,而饶根旺遇到困难就意志消沉,对着朋友哭哭啼啼;小蒋------
人真的不能胜天?想到清虚大师要他时刻将这两个人的命例相对比,邵易宇不由得有几分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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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哑鬼

小竹爱他之心痛至要用自己的血来铭记,可这位暴富之却把心系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邵易宇有点替小竹不值:“那么------你那位得力助手、事业导师、心上人、红颜知已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消沉呢?”
“她上吊自杀了。”饶根旺垂首,无力地说道。
“也死了?!”邵易宇眼珠差点暴了出来-------终于对饶根旺无限同情:任何一个人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颓废一下总是难免的。
“没有,她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可是目前还在昏迷当中------医生说是脑缺氧成了植物人,可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好。”说到这,饶根旺激动得直扯自己的头发:“都是我乱改风水给她带来了厄运。”
邵易宇拉住他:“别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给我听。”
饶根旺恢复了理智:“那天,我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得知小竹死了,心中十分难过。我最失意的时候是班主救了我,给我了几年的家庭温暖,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在他老人家临死的时候发过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可我、可我没有做到这一点,没有照顾好他这唯一的骨肉至亲!我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这个房子里谁都不见,包括晴儿和我的干爹干妈。”
“这个晴儿见你为别的女人伤心,所以她就想不开,跑去自杀?”邵易宇按常理“很快”得出结论。
“不!她不会的。她十分理解我,甚至干爹干妈要闯进来安慰我都是她拦住了他们,说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噢。”邵易宇点了点头,心道:“难怪饶根旺会这么喜欢她,果然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过了一会,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哭,干妈跑了进来,说晴儿------自杀了。”
“就在这间别墅自杀的?”邵易宇不由得到处打量了一下。
“是的,我们马上把她送到了医院,住进了ICU。我在外面没吃没喝等着她苏醒、等着她出来,直到干爹命人把我架回来,逼我睡觉,可我------实在是睡不着,一合眼就是她站在我面前,吐着舌头要我救她-------我快疯了!”
“等会!你说------你一合眼她就站在你的面前?”
几天没吃没喝,饶根旺有气无力地答道:“是的。”话一出口,饶根旺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师,您的意思是-------”
邵易宇点点头:“我只能说试试。她就是在这里自杀的,也许能感应到一点。”
邵易宇要了晴儿的生辰八字,拿着“笔式符咒仪”调到“招魂咒”打开,然后把它竖在房间的最中央,默默闭上了眼睛。
符咒仪把清风观的招魂咒打到了屋顶,紫色的光芒映着房间的彩漆变成了诡异的冷调蓝光再反射下来,本来就死气沉沉的房间立刻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殷晴儿此时不来,更待何时?!”邵易宇念完咒语后沉默。
“她来了吗?”饶根旺急切地问道。
邵易宇用食指点点他身后,小声道:“喏,她就在你身后。”
饶根旺“忽”地转身-------背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是空气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迎面而来。
饶根旺口唇干涩,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晴儿,是你么?”
邵易宇道:“你听不到的!过来,我在你眼睛上画道符。”
饶根旺依言转身,邵易宇这个半路出家的道士依葫芦画瓢在他眼睛上凌空画了一道天眼通符:“好了。”
饶根旺转过身,呆立当场,眼泪长流:“晴儿,你、你、你怎么这样?”
只见自己的心上人也是泪流满面,披着满头长发低着头泣不成声。饶根旺再也忍不住,伤心地扑了过去,想将心上人拥个满怀,谁知道这一扑却扑了个空。饶根旺急了,连抱了几下,可每一下都抱了个空!
邵易宇拉住他:“别浪费力气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有什么话想问的就快问吧?”
“晴儿,你、你、你还好吧?!”饶根旺终于问出一句,邵易宇在他背后差点一交摔倒:
“她还没死!我从她肉身里面招魂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你有什么话捡要紧的问啊。”
“哪、哪、哪我该问什么?”饶根旺慌了神。
邵易宇嗓子口发甜:“当然问她是怎么死的?”
晴儿勉强抬起头,口中嗬嗬连声,用手比划着,可饶根旺一句也听不懂,哭道:“邵大师,她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邵易宇抓了抓头:“我的个亲娘呐------怎么我也听不懂?”那边晴儿更是急得眼泪水直流,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她在说什么?”有困难找大师,饶根旺理所当然地问邵易宇。
邵易宇这个半吊子大师头上大汗淋漓:“嗯------她想告诉你她是吊死的。”
轮到晴儿差点晕倒,幸亏没有肉体做为输出设备来实现。急急地摆手,一边“啊、啊”直叫,一边指着自己的嗓子。
“她说她上吊自杀把嗓子弄坏了,发不了声音。”
那边晴儿终于点了点头,邵易宇也松了口气:哑巴自己见得多,哑鬼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为什么要自杀?”
晴儿摇了摇头。
“你不是自杀的?”
晴儿点了点头。
饶根旺心跳呼吸同步停止后又集体造反,声嘶力竭道:“你、你、你不是自杀的?是谁?是谁!是谁杀了你!!我要跟他拼了!!!”
这个问题可不好通过点头“YES”摇头“NO”来回答,晴儿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天,最后眼泪汪汪地消失不见。
可邵易宇和饶根旺还是看懂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对晴儿凌空写的两个字大为不解:
“毒品?!”

第十八章 谁是毒源

“毒品?毒品是什么意思?是指一个外号叫毒品的人做的案,还是说毒品害得她自杀的------不、不、不可能,晴儿不会吸毒的。”饶根旺如坠入云里雾里,想不出个所以然,而邵易宇则平静多了。
本来他以为这是个桃色灵异事件:小竹个性极强,对饶根旺由爱生恨最后含怨自杀成了怨鬼,死后阴魂不散害死了心上人的心上人。谁叫自古以来“心上人的平方”不是等于自己就是等于自己的负数------也就是自己的仇人,用桃色事件来解释简直是合“情”合“理”。
现在“听”到“毒品”两个字邵易宇又找到了第二种解释,所以他的惊讶程度远没有饶根旺高,毕竟自己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第一次是老朋友范警官“告诉”自己的。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爱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斗志,而恨则更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斗志,他知道晴儿死于他杀,怒火中烧,跟刚才软绵绵的饶根旺派若两人,又恢复成头脑灵活,机智聪敏的饶根旺,一下子就察言观色,发现了邵易宇的“不正常”。
“还记得我老要跟你握手吗?”
饶根旺点了点头。
“还敢不敢跟我握?”
“当然。”饶根旺坦然伸出了右手。
邵易宇也伸出右手,在将握未握的时候停了一下,四处看了看------还好,这次没有人来干扰。
双手终于相握,邵易宇快速有选择性地“浏览”了一遍饶根旺的近期记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饶根旺心地纯净,洁如流水,把他跟贩毒联系起来自己是相当地罪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饶根旺被“检查”完毕,急着要听“诊断”。
“听消息灵通人士声称:你们振桑集团有贩毒嫌疑,在公安局关于你和你们集团的档案有几尺厚。”
饶根旺呆立当场,拳头都几乎捏碎:“我?贩毒?我没有贩毒!我怎么可能贩毒!!大师,你一定不要------”
邵易宇打断他,点了点头:“我本来就相信你,何况刚才我还用他心通法术读了一下你的记忆,现在我是绝对相信你。但空穴不来风,你也听到了:刚才晴儿也提到了毒品。她不会是指一个外号叫毒品的人杀了她,更不会指自己吸了毒无脸见你才自杀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发现了什么被人灭了口。你仔细回忆一下,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点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饶根旺不寒而栗,颓然坐倒,说不出话来。半天,他低着头缓缓说道:“有!唯一异常的事就是我发财了,而且发得很容易,短短三年时间净赚了六个亿。我负责制定集团发展方向,但具体操作我不用过问,自有晴儿帮我全部弄好,她是总管集团的财务。有几次她向我汇报集团的生意,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的钱简直是太好赚了,只要我一批出新产品,立刻海外就有人疯狂下单子,贸易差额让集团赚翻了天。我当时也有点疑问: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我们的产品即使比国内同类产品贵上2倍3倍甚至10倍都有人买。晴儿跟我说是我们集团信誉好,服务好所致,而且从来海外贸易就有这么大的差额,这就是为什么以前人们千里迢迢开辟丝绸之路的原因。这是很平常的事,特别是茶叶、陶瓷这些特殊商品。”
“你认为这些贸易有问题?”
饶根旺斜靠在座位上,咬着牙关不语------自己最引以为豪的事就是自己在这三年的时间,利用自己的好运赚了这么多钱财,他一直以为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赚来的,可结果却是充当了贩毒和洗钱的工具而已。
“不会的,晴儿不会骗我的,干爹干妈不会骗我的,谁搞的鬼,到底是谁在背后害我们公司?是谁干的这一切?”饶根旺如疯了一般大叫起来。
邵易宇拦住他:“在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不能让其它人知道,控制一点!”
饶根旺再次坐倒,狂喘粗气。
邵易宇问道:“你回忆一下,在你的贸易中哪宗生意最可疑,最有可能是被别人所利用,我们就好好查一下,也许一根藤能牵出一批瓜出来,寻找到事情的根子所在。”
饶根旺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现在就有这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饶根旺又颓然坐倒,摇了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相信对方的人品!”
邵易宇没见过么“厚道”的家伙,气道:“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凭什么相信对方的人品!为个世界做什么都讲究证据。难道因为你们集团开办了这么多福利工厂,你们集团贩毒的嫌疑就可以洗脱?不是这样的!你相信别人,说不定就是这人害了你!”
饶根旺听得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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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1: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我是毒源?

“到底是什么生意,对方是什么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邵易宇热血心肠,替饶根旺的“善良”不值,一定要查出这个利用他的幕后黑手!
饶根旺终于说话了:“是佛像生意。国内有一家工厂做的佛像工艺先进,做工考究,特别是设计独出心裁。”
说到设计,饶根旺还是忍不住替对方说话:“这家工厂厂真是个好人,他是搞设计出生,也只懂搞设计,佛像做得十分有新意,十分精美,可却不会打开销路,还是他们副厂长有些能力,主动找上我联系了几单海外生意,卖到了泰国这些佛教盛行的国家。你知道,这些佛像不过是泥刻木雕,可一到这些国家就被奉为圣物,价格可以翻到好几倍。所以我才认为可疑,但要说到这家工厂厂长的人品------”
“等一下!”邵易宇打断饶根旺:“你还有发现其中的问题吗?第一:是他们主动联系你的,是吗?------我说饶大先生啊,你被人害了还蒙在鼓里替人数钱呢。你认为你们自己公司没问题,那自然是这些主动贴上来送钱给你赚的人有问题啰;第二:佛像啊!佛像有多大,一尊弥勒佛的大肚子够装多少东西你算过吗?第三:他们的产品哪个地方不好销,销去泰国!泰国啊,金三角啊,你还没有想到么?第四:他们这个价格------”
饶根旺不合时宜地打断淘淘不绝、天马行空的邵易宇,小心问道:“是我们卖到泰国去,不是泰国卖到我们这,不可能有人把毒品销到源产地去吧?”
邵易宇愣了愣------这的确是个逻辑错误,咳嗽了一声:“也有可能------在他们眼里,佛像就是运毒的工具,是藏毒的箱子,他们就是通过这个途径运箱子到源产地去,再通过其它途径塞满毒品运回来,通过这种方式洗钱------对,肯定是为了洗钱!”
饶根旺第一次听不进我们邵大师的话,喃喃唠叨道:“真的------那家工厂厂长人真的挺好的,应该不会-----”
邵易宇无语,摇头。
饶根旺越是善良越是对别人不设防,邵易宇觉得他被人骗的可能就是越大,十分气愤:“你说,这是哪家工厂,工厂老板是谁,你不方便查我帮你查。”
饶根旺被逼无奈说道:“这家工厂是邵氏集团底下的一家小厂,工厂厂长叫秦阳。邵氏集团听说过没有,也是本市的一个大集团,邵就是邵大师的邵。秦阳这个人跟小孩似的,只懂设计,跟我十分投缘,我真的相信绝对不是他------对了,有可能他也是被人利用,他一家小厂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贩毒?幕手黑手可能是他们集团的大老板,因为我跟他们做生意这么久,我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邵大师,你怎么了?”
邵易宇在一边差点晕倒,一口鲜血长喷而出------搞半天,一盆屎竟扣到自己脑袋上来了!
“这个秦阳------你不用去查了。”
“哪这家集团从来不肯露面的神秘大老板呢?”
“更不用去了。”
“为什么?”
邵易宇如何能答,唯有看着饶根旺苦笑。
饶根旺是聪明人,恍然大悟:“邵氏集团------邵大师的邵?”话跟刚才完全一样,可语气却截然不同了。
邵易宇指着自己的鼻子:“没错,邵氏集团------就是我邵易宇的邵。”
“你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可为什么又是中国灵异协会-------我明白了,明白了。”饶根旺越发对邵易宇钦佩:“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邵大师果然是高人。”
邵易宇“唉”了一声:“高人低人我不管,反正不是幕后黑手、贩毒人就行了。”
饶根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邵易宇笑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一个劲要去查我自己的人又不是你。秦阳的人品我也信得过。但这事还是要查,何况还牵扯到我的头上。”
(秦阳与邵易宇的关系详见《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对没看过的朋友友情提示一下:这个秦阳是个二十来岁的“天才儿童”,更是邵易宇的得力助手之一,专门为中国灵异协会设计制作灵异武器和灵异装备。
题外话,一带而过。)
“秦阳,你在哪?”邵易宇一边打电话,一边招呼饶根旺准备出门。
“我在协会啊,对了,邵叔叔,我又新发明了一种-----”
“停!打住!”邵易宇知道秦阳的脾气,说到自己的设计就会淘淘不绝地讲半天:“你不在工厂么?”
“工厂?工厂有什么好玩的,反正有我老婆在不就行了。一到工厂就是谈生意,一谈生意就吃饭,一吃饭就喝酒,一喝酒就头痛,所以可以简化成一到工厂我就头痛。”
“我有事要去你工厂,你也来一下吧。”
“能不能不去啊?邵叔叔,我的新发明就快做好了,等我做好了再去啊?”秦阳在电话哪头撒娇。
“你多久能做好?”
“明天做不好后天一定就能做好,我这个发明------”
邵易宇拍拍脑袋:“不行!马上就来,这是命令,有紧急任务,秦阳大侠!”
秦阳一听紧急任务在电话那头来了精神:“是!有紧急任务,肩负拯救宇宙地球和人类使命的秦阳大侠随时候命,将在第一时间内赶到,请坚决等我,呜------”
邵易宇笑了------这种让人永远只会开心快乐的家伙怎么会去贩毒?

第二十章 隐形幻鬼

邵易宇拉开大门,大步流星领着饶根旺走出这个幽闭的房间去勇敢面对人生,去寻找事情的真相------
只听“咚”地一声巨响,邵易宇竟一脑袋碰在大门上,撞得倒飞而去,连退三步,最后还是一跤跌倒在地。
“邵大师,你怎么了?”饶根旺大吃一惊-------他眼睁睁看着邵易宇拉着自己做了个“虚晃”的开门动作后就笔直挺挺地撞向大门,一开始自己还以为他是崂山道士会穿墙,谁知道最后他竟是表演“铁头功”。
邵易宇被撞得七荤八素,捂着额头悻悻道:“什么时候你在外面还装了一道玻璃门?”
饶根旺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没有啊,大门不是关的么,我正奇怪您怎么没开门就向外闯-------”
“门没开?”邵易宇一咕噜爬起,定了定神,运起“天眼神通”看了看,不由得后退了数步,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又是幻象!”
------饶根旺眼睛上被画了符开了天眼,而邵易宇已经收功,居然没有看到这幻象。小虎子在清风观“闭关修炼”,用不了“童瞳”,只好运起清道大师所授的天眼神通四下一“照”,喝道:
“你是谁?有种给我现身!”邵易宇摸着脑门的大包,真是佛都有火。
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阴冷的风不时从裤脚下轻袭而来,仿佛一只只冰冷的爬虫、毒蛇沿着裤管钻了进去,而四周的一切反而变得无色、无味、无嗅、无音。
“我不信找不到你。”邵易宇闭上眼睛,让真气运布全身再如触角一般向外发射而去,用心去感受四周气息的变化,就在这时,一只手臂从背后突然搭上了邵易宇的肩膀。
邵易宇临危不乱,冷静道:“来了!”饶根旺小声道:“在哪?”
“在------”邵易宇睁开眼睛,那个搭他肩膀的人竟是饶根旺。
邵易宇奇怪道:“你干嘛?”
“我------我------我有点------”
“害怕?”
饶根旺红着脸点了点头。
“刚才你女朋友的魂魄出现你怎么不怕?”
饶根旺抓抓头:“我知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不怕,可------人总是容易对未知的事物表示敬畏,所以--------”
邵易宇冷笑一声:“只怕来的这位朋友你也是认识的!”
“他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可能是我们厚此薄彼,有人小心眼不高兴,所以来捉弄我们来了。”
“谁?”
“容易小心眼的一般是女人,特别是爱吃醋的女人。”
邵易宇又祭起秦阳大侠的符咒仪:“还不现身!”
符咒仪再次照亮了整个房间,可惜这次它的符咒之光什么都没有照出来。
有困难找大师,饶根旺条件反射般问道:“邵大师,为什么会这样?”
邵易宇创建“中国灵异协会”的原始目的是为了“泡妞”,之后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批异能人士,再之后机缘巧合破了一些灵异案件,可真要论起灵异界的修为,绝对比不过清虚、清道大师,甚至比不上小虎子,眼看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邵易宇还是找不到“看见”这个隐形鬼的方法,急得团团直转:“莫非她用了玄武灵符?”
饶根旺突然站住了脚步,愕然道:“我看见了!”
“你看到什么了?”邵易宇大窘:这下自己这个灵异协会会长可是当到家了,连饶根旺这个门外汉都不如。
“这有一行发光的字,让我速速离开。”饶根旺指着虚无的地方凌空比划。
邵易宇一把将饶根旺的身子扭过,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为什么看得见,而我反而------”
“是不是因为邵大师给我眼睛上画了天眼通符的原因?”
邵易宇看了看他的眼睛:“可能吧。不过,现在时效已经过了,不是画一道符就可以开一辈子天眼的------对了!”邵易宇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真该死,我简直是头猪。”
这个“文字”也是幻象造出来的,刚才饶根旺看不见假房门的幻象是因为他的天眼通符效力还在,现在符力消失自动,自然就看见了。可怜我们伟大的邵易宇邵大师该看见的时候没有看见,不该看见的时候又偏偏中了招。
“到底我俩谁是活该倒霉的乞丐命?!”
邵易宇这下学了乖,只把天眼神通运到左眼,这下成了“阴阳两全”,任何鬼怪应该都无法遁形了。
果然,房间中间凌空出现一行血红的大字:“速速离开。”
邵易宇苦笑道:“我们刚才不是想要离开么,可你害我撞一脑袋包把我们给留下来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听到了邵易宇所说的话,血红的大字幻化成一团血雾后重新凝集:“离开这座城市,永不回来,否则性命堪忧。”
邵易宇冷笑一声:“这算是威胁么?”
文字再变:“我是求你们,阿旺哥。”
邵易宇刚要开口继续这种“QQ式”灵异聊天,饶根时却抢了“麦”:“小竹妹?真的是你么?你在哪?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们?为什么不肯跟我面对面直接说话?”
邵易宇在一边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幻象害我?”
可能是俩人一口气问的问题太多,良久,血红的大字才开始变形:“我是小竹妹,我也想和你们见面,可我做不到,事情一言难尽。总之,相信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求求你们了!”
小竹一口气变了这么多文字,可就是没有答理“邵大师”。邵易宇只好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上次要害我中招,这次又害我撞墙?”
“害你的人------不是我!”
邵易宇问道:“那是谁?”
所有的幻光凝成一团,字体还没有显现,饶根旺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师姐?”
正在变化的幻影停了停,接着又重新组合成两个大字:“是的!!!!!!!!!”
字只变了两个,但感叹号却变出了九个。
“谁是你们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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