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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边缘》(亡人相术:暗瞳)--北岭鬼盗(无罪无醉、鬼龇牙)(第12页起更新出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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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6 09:2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书简体书名《亡人相术:暗瞳》繁体书名《鬼过门》,已上市,现在恢复更新出版稿(在第12页起)。

《黑暗边缘》--无罪无醉

第一章 骗死人


  第一章骗死人
  从哪说起呢?还是从俗话说起吧。

  有句俗话说:死人为大。

  所以,我从来不认为我的职业有什么高尚的。

  因为我要说的,是一些有关骗死人的事情。

  但是我所说的骗死人,首先,并非是把人骗死的意思,因为把人骗的死去活来,那是很没水平的低素质废柴,走投无路才会去做的事儿;其次,这个骗死人,也并非是象神婆道士那样,只为了弄倆烧纸的零花钱,简而言之,用我的话来说,骗死人是一件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儿,用流行的话来形容,也就是一纯脑力劳动的辛苦活儿。

  话说回来了,这活人好骗,死人怎么骗呢?

  嘿嘿,这就牵涉到一个行业的根本了,我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下个定义,这个行业是三百六十行里,一个十分冷门、非常偏僻的行业,冷到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听说过,当然,在我把这一切说出来之前。

  为了把这个行业的一些事儿大白于天下,我准备从我一出道开始说起,尽量深入浅出的做个说明,为啥呢?

  很简单,我腻了,我做这个地下工作做腻了,我也想给自己的行业争个名分,仅此而已。

  先说这第一件事情,是这些年来碰到的一件比较上规模的事儿,虽然不是第一单,倒确实有点大,把我自己也玩的大了点。

  这事儿发生在广东沿海,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里,时间呢,不是最近,但也不是很远,具体的时间我不能说,您就从字里行间去揣摩吧,因为这个时代的信息比较发达,我一旦说了,您就可能会联想起什么报纸网络传播的蹊跷事儿,那可不好,砸我饭碗儿的事儿我不能干。

  首先说明,我这人不信鬼,更不信邪,所以我要说的事儿,也不会牵涉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很可能,要说的这事儿就发生在你的周围,但是你没去注意,或者没有去联想到一起,这是啥啊,这就是机会啊,要是个个都是我这样的聪明人,那我就只好去喝西北风了。

  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你,我是一个骗子,只是工作范畴比较特殊,很多时候都局限在死人这一块儿。

  这事儿的起因是这样的。

  先说个问题:骗子也有朋友,您说是吧?

  虽然这朋友不一定阳春白雪那么高尚,很可能就一酒肉朋友而已,也就是你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查那个电话簿,找出来可以今晚喝酒的ID,谁也不欠谁那种,你会发现找到这样的ID其实也很不容易。

  林大成就是这样一个ID,请原谅我使用ID这个代称,因为在我和他的心中,都是把对方只看成一个ID而已。

  不过林大成在今天夜里给我发来的邮件有点不同寻常。

  邮件的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带人来,老地方-大成。

  他是属于精英金领的那类人,在本市一家上市公司任职,具体干什么我没问,不过看他的消费水平应该不缺钱,对于我,他知道我经营的是那种给人出出主意的咨询公司,暗中从事的行业有点耳闻,但绝非知根知底,为了慎重起见我一开始告诉过他,有事找我就发邮件,还必须是预付费卡的手机邮件,否则,我会立即换卡,咱俩也就从此拜拜了。

  我用的手机做过专业改装,没那个正规手机的IMEI,也就是少了个机器识别码,谁也别想定住我的位置,真要是被定位,也就会同时定住一大批手机,所以相对普通的权力机关来说,IP地址之类的隐忧并不存在。

  其实,他完全可以发个短信来说明问题,不过很可惜,我一向反感短信联系。

  老地方其实也就一酒吧,很小资的那种,让我觉得不同寻常的原因,是他为何要我带人来?一般我俩见面都是彼此无聊,喝喝酒什么的,他这人很聪明,说话也风趣,是个不错的酒友。

  带谁去呢?

  跟着我一起做事的真正核心成员只有三个人:

  王林:绰号手指,是个电脑水平非常厉害的家伙,网络入侵是家常便饭,最拿手的还是对付各种监控系统、门禁系统,把他网罗在手下,颇费了一番心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郑一桐:绰号大侠,人有点瘦,功夫却不含糊,很能打,玩刀子是把好手。

  还有一个女的叫做舒丽,我们都叫她花瓶,典型一个被‘动漫’害了的女孩,爱幻想,不能打也没专业技能,我看中的是她演戏的水平,拌啥像啥,够份儿!

  其他的人,都不算是核心了,有活干的时候可以聚一起,没活了就各过各的,不过却没哪个主儿,敢跟我惹麻烦,毕竟我的外号就叫老虎,阴起人来很有一套。

  我们这个小型的团伙,每次搞事儿,都是我来总指挥,设计方案、现场布局、收钱分钱,都是我的分内活儿,为啥?因为他们除了服我,看谁都不顺眼。

  想来想去,我叫了大侠陪我,有时候,拳头和刀子都比智慧重要。

  酒吧在水湾头的拐角处,我和大侠开着车赶到的时候,露天的外边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林大成和我约好的老地方是在里头,靠窗一个很好的位置,有着最小资的那种情调。

  我就这毛病,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这小资情调,反而要强迫自己去习惯,只为了磨磨性子别太燥了。

  林大成是个很有风度的中年人,梳着一丝不乱的头发,桌上已经放上了第二桶佳士博啤酒。

  “啥事儿?”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今晚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也没酒兴。

  林大成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擦桌子,然后取下眼镜开始擦镜片,手指头微微发抖,装出的一副可怜样儿让我皱起了眉头。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9-11-27 23: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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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33: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会面


  第二章会面
  酒吧在水湾头的拐角处,我和大侠开着车赶到的时候,露天的外边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林大成和我约好的老地方是在里头,靠窗一个很好的位置,有着最小资的那种情调。

  我就这毛病,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这小资情调,反而要强迫自己去习惯,只为了磨磨性子别太燥了。

  林大成是个很有风度的中年人,梳着一丝不乱的头发,桌上已经放上了第二桶佳士博啤酒。

  “啥事儿?”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今晚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也没酒兴。

  林大成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擦桌子,然后取下眼镜开始擦镜片,手指头微微发抖,装出的一副可怜样儿让我皱起了眉头。

  “我的虎哥噢!这次你可要帮帮我!”

  “帮你?钱我可没有。”我淡淡的说道,跟这个林大成的交情,还不到借钱的份上。

  “不是借钱,我不缺那个。哈哈——恰恰相反,我还要送钱给你呢。”林大成说话的语气有点神经质,还一惊一乍的。

  “有啥就直说,别废话。”我愈发不快。

  “来,给虎哥满上。”林大成起身给我的杯子加满了啤酒:“这事儿很简单,我准备拿出十五万来,只要虎哥能帮得上忙。”

  “十五万?你当我是干啥的?”我淡淡的说道,心里相当吃惊这厮是不是知道了我是干嘛的。

  “是美元,虎哥,香港过账给你,保证很干净没手尾那种。”林大成看我不悦,赶紧赔着笑解释。

  十五万美元,折合人民币有一百二十万了,这个数,也就是一小型活动的标准,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大成,你不是喝多了吧?我是干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来搞这一出?”

  林大成的眼睛有点发亮:“我就是知道啊,还是刚知道的……有个朋友,噢,也就是很好的那种,告诉我你是个很有办法的人物,我这事儿,说不定就你能解决……以前真不好意思,得罪了得罪了。”

  怒!干我这行最怕的就是出名,这下倒好,不相干的人都知道了!

  在此之前,我把手指、大侠和花瓶捏合到一起,也是通过了几个小事儿才成功的,不过那些小事儿都很普通,没啥特别诡异的地方,而林大成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很快意识到,这件事儿,应该算是我出师以来的第一件大CASE,相当的诡异。

  林大成的老婆丢了,准确的说,是他女朋友不见了。

  我有点不耐烦的摊牌:“你女人失踪了,和我有啥关系,我可懒得去管是不是你二奶,再说了,找人也不是我的强项。”

  林大成说道:“其实,这个女人走了也就走了,可要命的是我发现她有点蹊跷,她失踪后我查过,肯定是从我的手提电脑里下载了文件,跟着才消失不见的。”

  “什么文件?很重要?”我怀疑的问:“难道是让我去找回被盗的文件?”

  “噢,真的重要而且还很要命……你知道我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其实,我还是里头一个高管,掌握了不少秘密……那天也是意外,我在家里登上了公司的网,准备加个班,结果忘记了登出密码,过了几天公司的网管提醒我,那晚上我的ID曾经下载了很多的机密级别文件来着,就是……就是我们公司一个新设计的空调三节频技术,研发了三年才成功,可我压根没干这事儿啊,再一联想女朋友恰好失踪了几天,我就基本确定是碰上了骗子,闹不好就是专门诈骗的人干的,至于那女人,纯粹就一卧底。”

  我皱起了眉头:“商业诈骗?那你想怎么做?接到电话没?”

  “四天过去了,没有电话来。”林大成苦笑着说道:“更麻烦的是,我发现自己见鬼了。”

  “见鬼?”我有点不快,故弄玄虚,装神弄鬼,我最烦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是啊是啊,你知道的,我这人不打算早结婚,还想用这钻石王老五的身份玩多几年,所以那失踪的女朋友认识并不久,在西区买了套别墅,时不时的一起去住。”林大成接着说道:“可那房子现在成了鬼屋了,唉,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那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十五万美元,嘿嘿,你倒是挺大方。”我也有点懵,不知道这林大成到底是何用意。

  “噢,我的虎哥哎,要是这文件泄露出去的话,我这工作肯定得丢,不过我现在不是操心这个,见鬼可不是个好玩事儿………咱都是有文化的人,还不至于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这回事儿,不过我这次真的是弄不好,要把命给赔上了。”林大成有点着急。

  跟我又喝了一杯之后,林大成说道:“只要虎哥你搞清楚见鬼这事儿,十五万保住小命,我觉得值啊!要是还能弄回来文件不至于泄密,我情愿加多十万给你,您就帮帮忙吧,我辛苦这么多年积攒的全部家当了,前几天就把香港的股票卖了,单等着给你呢。”

  原来是这样,除了弄清楚他‘见鬼’的事情,捎带着弄回被窃的文件,就算完事了,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事儿可以干,而且报酬还算优厚,更好的是,不用去找回那个失踪的女人。

  林大成看我有点同意的样子,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夹子,试探着问道:“虎哥!咋样,我这就给订金你。”

  我一瞅这厮拿出来是填好的公司支票,顿时有点火:“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随身带着POS机呢?还刷卡呢!”

  林大成尴尬的说道:“不是不是,我想多给些订金你,这是我自己公司的转账支票,想着你不是也有公司嘛。”

  “别,我不要那玩意。”我摆摆手止住了他。

  林大成赶紧从桌子下又塞给我一叠子钱:“那就这个吧,十万港币,没办法,人民币没有一千的,就港币还有,虎哥,您就接着吧。”

  我看了一眼塞进口袋,淡淡的说道:“你就不怕我黑了这笔钱?”

  林大成擦了擦汗说道:“虎哥不是那样人,我那朋友说了,您这人最讲信用,要我千万别跟你讲价。”

  我好奇了:“你说这朋友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名声?”

  林大成搓了搓手,再次尴尬的说道:“这个嘛……这个嘛……。”

  正在这时,一直在附近桌子上单独喝酒的大侠,竟然不听指挥的走了过来,凑我耳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老大,有点出邪,咱们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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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34: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接下生意


  第三章接下生意
  我生气的看了一眼大侠,对于这个心腹手下的擅自暴露,心里相当不满:“怎么了这是?”

  大侠看了一眼林大成,微微点头算是招呼,接着耳语:“老大,先撤出来,一时说不清。”

  我只好站起来,歉意的对林大成说道:“你不是要我带人来吗,还以为要打架呢,不好意思啊,没事我就先走了。”

  林大成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脸说道:“我叫你带人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我那朋友的说法,虎哥你大人大量,可别见怪啊……..不过我那事儿?”

  我摆摆手说道:“回头换个卡给我发邮件,成,我接下了,不过事后你可得告诉我,到底是哪个朋友给你漏的底儿。”

  林大成顿时高兴了,有点兴奋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虎哥您好走。”

  出了门,大侠二话不说就往车里钻,我一把扯住他:“小样儿!到底咋回事儿?”

  大侠靠在车边,喘着气说道:“你那哥们儿不对劲啊,我在旁边瞅的清爽,老大,咱们八成是见鬼了!”

  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大侠的语气就跟那林大成一样,连说的内容都衔接上了,所以冷不防把我给唬的一哆嗦:“少来这套!你手上的伤残人士也不少了,咋不见你碰上个现世报?”

  我掏出林大成塞给我的一叠钱,仔细看了看:“去死吧你,这可不是阎王爷的冥钞,确实是渣打银行的港纸。”

  都是一千面额的,肯定有一百张,所以这十万元真钞,让我对于大侠的胆小嗤之以鼻:“仔细说说,怎么个见鬼法?真是奇了怪了,你平常不是这样啊?”

  回去的路上,大侠给我一五一十讲了他的发现,说的我脊梁沟子直冒寒气。

  大侠这人估计以前干过特种兵之类的工作,身手好,眼睛尖,而且对于这个打架玩刀子的活计,进行了很深入的研究,尤其是怎样把人打伤打残很有心得,所以这眼神有事没事就喜欢在人的脖子位置转悠。

  我和林大成在那儿喝酒,他就坐在林大成身后不远的吧台上,眯着眼睛瞅动静。

  酒吧虽然是个清吧,也还是有点嘈杂,所以大侠并没听到我们说啥,一来二去无所事事,这职业病又犯了,开始打量这个林大成的脖子,这一寻思不打紧,还真给他发现了问题!

  以大侠研究了无数脖子的阅历和经验来看,林大成的脖子长的很怪异,似乎比正常人细了一圈,而且位置不是很对,没长在肩膀的正中间,很蹊跷,这就引起了大侠无比强烈的好奇心,终于借着去洗手间的当口,仔细瞄了一眼衣领里头的部分,居然给他看到了绝对不应该有的东西,那是一片青红色的瘢痕!

  “你是说淤血吧?”我问道,其实我当时也看到了,还以为林大成曾经和人撕打过,不小心弄出来的伤痕。

  大侠点点头说道:“那淤血的形状和颜色很怪,太像了,和上吊那种人的尸斑很像!这个尸斑的问题,老大你知道我可是内行,不知道研究了多少个案例了。”

  “不可能!”我压根不相信这一套:“肯定是你喝多酒看走了眼!”

  大侠苦笑道:“不管是不是我看走眼,你坐他对面,不觉得那人的脖子长了点吗?”

  “是有点长,而且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我绞尽脑汁的搜索上次看见林大成给我留下来的印象。

  大侠摇摇头:“先不说这个,我也不怕他脖子这事儿,毕竟每个人那长的是形形色色,有点特殊很正常,今晚上真正让我发怵的事情,其实是在你身上。”

  “我身上?”我有点难以理解的看着大侠郑一桐。

  “是啊,这酒吧里,在你头顶上有一蓝灯,那光儿不是很亮,可也有点影儿,加上你穿的是浅色衣服,灰尘和污渍在蓝光下很显眼……所以我很容易就发现,虎哥你的后背上,有两个淡淡的手掌印,一个是全的,另外一个只有半截,不过我开始没注意,以为是不是我拍你肩膀留下来的,或者是哪个喝多了啤酒不长眼,无意摸上去的。”大侠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可是等我起身去厕所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头了,因为你后背上那俩手掌印不见了,我敢发誓你坐那儿就没动过!……坐回来仔细一寻思,咱走进酒吧时候,我根本就没碰过你,而且我也不信有人会在我眼皮底下摸你后背,要知道,跟着老大出来做事,我连酒都没敢多喝。”

  大侠说道:“更奇怪的还在后边,我觉得你那哥们儿,在我从厕所回来后,扭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娘的绿油油的看着心寒,我就想走过来给你个暗号,哪知道才靠近,竟然又看见了你背上那俩手掌印!……不过这次不是在后背上,已经跑你肩膀上,就在脖子的两边,跟他妈的要掐你脖子一样!”

  我日!瞪了大侠一眼,浑身一毛,险些把方向盘给丢开。

  “有这种事儿?……真的吗?……赶紧看看,现在还有么?”我把身子扭给他看。

  “没了!在酒吧里,我一和你说话就没了。”大侠苦笑着说道。

  有点意思啊,我的好奇心彻底给勾了起来。

  要知道,我从事这一行在历史上倒也小有名气,最早见于唐朝时的一本医书《素问》,说什么上古之人得了病,不用打针不用吃药,只要请人施展祝由之术,即可搞定,只是,这个所谓的祝由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献无征,师承早断,后来的人都说不明白。

  宋朝时有个改革家王安石考证说《周礼》中“祝药劀杀”之“祝”,就是祝由,他说:“祝之不胜,然后举药,药之不胜然后劀,劀之不胜然后杀……。”也没人知道他解释的对不对。

  这又到了元代,太医院第十三科被正式列为祝由科,所以这个行业从那时改叫祝由十三科了,可不是什么驱鬼请神的招数,历代皆有能人辈出,明朝时候发源的江相派,在民国初年算是登峰造极,直到解放后才销声匿迹,象这些类似的门道还有很多,其实都是祝由十三科衍生出来的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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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人落阴鬼过门
  再比如湘西辰州术其实也属于祝由十三科的分支,就连茅山术中也有一个专门的祝由科,只不过,到了我这一辈儿,他们一个二个彻底的都没落了,更是和道家的那一套玄妙法术,扯不上一点关系。

  我记得师傅说我们这一派,拜的祖师是张果老,正宗嫡系的祝由术,不过当我满怀期待的向师傅讨教点石成金的法术时,师傅翻翻白眼,扔给我一本书说早失传了,有那玩意还用得着出门干活这么费劲,就剩这么多,自己看着办吧!

  不管怎样,我还是把书里这些杂八学问,费劲的摸了个七七八八,发现无非是一些察言观色之类,比如讲什么:满口好好好,久居高位;连声是是是,出身卑微……还有眉精眼企、白手兴家;神暗额光、孤孀弃妇;妖姿媚笑、花底宠姬……乱七八糟,不一而足。

  象这些都是很普通的俗话,神奇的只有最后一项,我看也是这一行的安身立命之本,学名叫做落阴术,也就是骗死人。

  眼不凸,脸不透,水下富贵莫强求;唇如月,眉似钩,一箭穿心无人救;

  宰白鸭,躲黑鸭,假作真时真亦假;人落阴,鬼过门,读唇看眼骗死人。

  这四句话也就是我这一行的核心机密,有些我已经懂了,有些还在糊涂,比如这后面两句,我就只是明白个大概,而前头两句就简单一点。

  眼不凸,脸不透,说的是溺水淹死之人的面相,要是没出现凸眼、脸透的常例,那就肯定暗藏蹊跷,定要敬而远之别为了富贵落个没下场!唇如月和眉似钩描绘的是一种笑尸模样,恐怕要比上一句那溺水里的变态更狠,因为后头那句是一箭穿心无人救啊!

  当年师傅说过,人死过头七之后,这些特征就散了,所以我们这一行,想做点事儿的话,就必须去看刚死的新尸,那第四句也正是这个意思,等我经验再多一些,就可以读出死人的唇语,也就是人死那一刹那,憋在嘴里的都会有一句话,可以根据口型和舌位判断出准备发出什么音,而且更玄虚的是可以看眼睛珠子,能看到定格的画面,所以叫做读唇看眼骗死人!

  我当时非常不屑的说这些不都是迷信嘛!

  师傅却很严肃的告诉我,这些都是前人智慧,虽然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可也肯定有它一定的道理,要我千万别掉以轻心不当回事。

  我反唇相讥,要真这么神,咱这一门去干侦探岂不是更有前途?

  师傅冷冷的告诉我,别忘记了第三句话,宰白鸭,躲黑鸭,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好奇的问这啥意思?什么鸡啊鸭的?

  师傅却死活不说了,挥手叫我去去去,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总而言之一句话,咱们是为了求财的,干啥事儿都千万别忘记这第三句话,否则祸不旋踵!

  说的我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就是那待宰的鸭子一样,不过也让我时常琢磨这黑鸭白鸭的,到底咋回事儿呢?

  在我的百般钻营之下,才弄明白这个落阴术有点类似于走阴,也就是一大活人,靠着针灸和符咒,去阴间走一遭,不过我照着葫芦来画瓢,却从没发现过自己有什么异常,想必是个古时候的老骗子在诳我,顿时对后面的读死人唇语和看死人眼珠,没了信心。

  弄清楚了师门的秘密之后,我自作主张把死人分成了三类,第一类是在意外灾祸中立刻身亡的,这种人没啥可以操作的空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发生的时间太短,他没什么可准备的手段,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欺骗的目标。

  缠绵病榻后死去的是第二类,这一种人往往在临死前已经把身后事给安排的妥妥帖帖,很难让我这样的人去钻空子。

  而第三类人其实就是我们这一行的目标:事主知道自己会死或者感觉到要死,甚至他就是想死,于是不管他最后是自杀也好、被自杀也好、给人谋杀也好,往往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甚至是发生死前预兆,但也跑不出酒色财气四大类,这才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所在!

  人死了,也要骗,而且这死去的人献出财富还心甘情愿,或者把他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给颠覆了,得利的人也是我们!

  我也曾经困惑过,活人这么多,为啥不在活人身上动脑筋呢?干嘛非要和死人过不去?俗话说的好:死人为大,咱这么做,不怕伤了阴鸷吗?

  可师傅却说,想发财,做冷门,无人竞争头一份,得了钱,没后患,不骗死人是傻瓜!至于什么鬼魂、阎王之类,尽是活人编出来专门骗死人用的,还什么阴鸷不阴鸷!

  所以在我把车停好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咱都是干大事办实事的文化人,一辈子打雁骗的就是死人,今晚上这一遭,总不会给大雁啄了眼睛珠子去————死人还敢胆大包天的上门来骗我?

  顺着五洲大道从水湾头一路西行,有个三棵树饭店,这里是我的大本营。

  饭店依山而建,十多年前被一个有眼光的老板从市府手里低价买下,做成个庄园模样,自养鱼虾,连带着种菜养鸡,招待四方好吃之人,到了现在,更是因为原生态和无污染,而备受四方食客推崇,不过老板做事还算低调,不张扬,所以珠三角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我住的地方就在山庄里头,单独的一栋房子,除了我,还有手指王林、大侠郑一桐、花瓶舒丽三个人,各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而我们高价租下来的借口,是给老板说我们要找一清静地儿写书,都是作家,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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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3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上吊
  回到家,进了门,已经快半夜了,我瞅见王林的屋里还亮着灯,这小子是夜猫子,通宵上网的一黑客级别高手,我心里一动,进去给他说道:“手指,赶紧别玩了,有活计给你干!”

  王林好像正在看一个卫星地图,也不知道闯进那个网站,聚精会神的忙乎着,面前足有三四个液晶电脑的显示屏都在工作,头也不抬的说道:“啥事?正闲的发慌呢,无聊的找现场直播呢!”

  我说道:“你给我找找一个人,名叫林大成,上市公司海王电器的一个高管,男的,大概有三十五六岁,你赶紧给查查这人的资料,抓紧点别玩了,明早上给我。”

  王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得了老大,我办事,你放心。”

  我也是相信王林的工作态度,一向都完成的很出色,所以也就放心的回去洗洗睡了,不过我可没想到,这小子第二天给我的,竟然是这样一份邪门儿的资料,真是见鬼了!

  早餐桌上王林不在,因为没正经活儿开工的日子里,这厮从来不吃早餐,不过,我要的资料他倒是打印了一份给我,厚厚的一叠子。

  ………从派出所的数据库上查到这个林大成,现年三十四岁,六年前是因为购房,由湖北迁入的非农业户口,没有随迁亲属,写的这么简单是估计有些纸质的家庭资料,没存在派出所的电脑数据库里,所以也没办法通过网络偷出来,至于民政局也无记录显示林大成领过结婚证。

  工作单位倒确实是海王电器,生产空调的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林大成的职务是研发部的总监,已经工作了快十年,老臣子了,名下还有不少的股份,社保所得税的什么,一概正常缴纳。

  王林还挺细心的,在网上搜索了不少其他资料,比如林大成的MSN、QQ号码,更难得是找到了林大成经常闲逛的社区论坛,打印了一份他发帖的标题,我翻了翻,有价值的不多,倒是淘宝上的购物清单很有趣,这家伙都是用的网银转账,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采购一批,我看是除了吃的喝的,很多用品都是快递给他送上门的,不同的收货地址就有三四个。

  从这个网银账号,王林又查到了林大成的信用卡户头,还有股票的交易账户,罗列出了完整的交易清单,最后说道:还有林大成在本市各个ATM机的取款视频,在电脑上存着,要我自己去看。

  这叠A4纸的最后,是林大成的手机通讯情况,不过我估计都是些没用的,这样的人,肯定有私密的预付费号码,通讯公司那些是靠不住的,至于航空公司的电子购票记录,更是不少都半年前的了。

  工商局那边的红盾网上没有查到林大成当法人的公司,或许是身份特殊,他自己的公司瞒着海王电器,找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做法人。

  就算这样,已经看的我后脑勺直冒凉气,现在这个社会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只要和社会有牵扯,竟然留下这么多蛛丝马迹,恐怖!

  更恐怖的还在后边,王林戏谑的说道:不知道虎哥您为啥对这个死人这么感兴趣?难道又有大生意了?

  看到这句话,顿时让我对前面罗列的一堆资料暂时没了兴趣,三口两口吃完早餐,我就弄开了王林的门,真是太玄乎了,不可能啊,昨晚我还跟这个林大成一起喝酒呢!

  王林睡眼惺忪的不肯起来,只是拿手指了下电脑,含糊的对我说:“…..在电脑里,没关呢,老大您就饶了我吧,我还得睡会儿……。”

  放开王林,我也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这一大叠资料,需要攻入不少服务器去搜罗,也是辛苦了一宿到处搜索,可怜见的孩子,接着睡吧。

  扭头一看电脑显示器的灯还亮着,晃晃鼠标,浏览器也还开着,我立刻坐下,一个个开始仔细阅读。

  林大成,这人还他娘的真已经死了!

  真有意思!

  城市特搜的网络电子版刊登了一则新闻,昨天中午十二时二十分,本市著名企业海王电器集团总厂,发生一起恶性事件,造成一人死亡,事件原因正在调查中,据悉,在事件中丧生的员工是海王电器研发部一名林姓总监的中国籍男子,现年三十四岁……。

  另外一个页面是贴吧里的,这公司里有人爆料说丧生的人叫做林大成,还附上了林大成的大头像,我扫了一眼,基本确定就是昨晚跟我喝酒那人,不过我更着急的是有没有事故经过的详细说明!

  刷新!

  一个帖子浮了上来,标题上还注明有图,正是我要找的,赶紧点开去看,囫囵吞枣的明白了事情经过。

  昨天中午,该公司的研发部门一起外边聚餐,只有林大成说是感冒没去,这顿饭吃到了下午快上班才匆匆结束,回到办公室竟然发现他们的头头林大成总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上吊自杀了!

  图片是公安走后拍摄的,指明了林大成吊死的位置,不过就没有拍到办公室里的摆设,而且那镜头是对准了天花板向上拍摄,模糊不清,可能是手机拍了传上来的。

  简单的一个照片,我还是看出来这办公室做有吊顶,距离地面的整个高度不超过两米四,上头还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照明用的不锈钢灯管盒子、烟感、温感探头之类,看了一圈,楞没地方挂绳子不说,吊顶也承受不了这么大重量,应该不可能上吊自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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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3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手掌印
  像海王电器这样的大公司,他研发部门肯定有监控摄像,林大成想死,应该不是这么容易死的成啊?

  再说何必呢,为啥要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玩上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一边寻思这里头的问题,我一边保存下这马上被和谐的图片,静静思索起来,不止想这林大成是怎么死的,更多是想昨天晚上那一幕。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鬼还会来骗人,支付的报酬还给真钞?那他图啥呢?

  到底是我骗了死人,还是死人跑来骗我?

  摸出手机看看,又登陆自己的安全邮箱查了下,没有新收到的邮件,这死鬼林大成说好的今天给我邮件,此时竟然也没了消息。

  那个说是林大成上吊地点的图片上,我端详好久,愣是没弄明白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上吊,不由一阵烦躁起来,站起身,不耐烦的回屋找烟抽,看到扔在椅子上的衣服,突然想起昨晚大侠郑一桐跟我说肩膀上有俩巴掌印的蹊跷事儿,不由自主拿起来仔细检查起来。

  看来看去,阳光下看、透着光看,看不出来啊,我穿的是件浅白色的薄衬衫,要是有污渍,应该可以看的到。

  我想了想,跑去敲开舒丽的门,问她要紫光灯,我记得她那儿好像有一个便携的验钞机。

  舒丽已经起来了,正懒洋洋的在床上玩电脑,我也没废话,站在门口接过验钞机,淡淡说道:“起来了,你去换换衣服吧,估计有事做了。”

  不知道紫光灯下会有什么效果,我嘀咕着回了自己房间。

  便携式的验钞机很小,发出一片紫色的光线,我把窗帘什么都拉上,仔细一看衣服,顿时觉得后脑勺都是凉飕飕的,出了一脖子冷汗。

  只见衣服的肩膀两侧,在紫光灯下,赫然浮现出两个手掌印,一左一右,围拢住衣服领子,极像是后边有个比我高大的人,正要掐我脖子,四个手指关节的地方有些褶皱,卡在衣服的肩膀接缝上,更骇人的却是两个大拇指不见,瞅那形势,极有可能是摁在我的脖子某个部位!

  我把衣服摊在桌子上,反复看这手掌印是怎么印上去的,却是看不出来,最后我拿了一卷封箱胶带,往下试摸着黏这个掌印,才知道是一层稀薄的粉尘样东西,这是什么?

  到底是巧合,是有人跟我开玩笑?还是别的原因?

  我用刀尖刮下来少许,放在一张白纸上,想了想,又取出那十万港纸,抓在手上出了房间。

  郑一桐和舒丽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到我出来,招呼了一声老大,就一起走过来看我手上托的什么。

  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我叫大侠去把王林弄起来。

  简略的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个信得过的人,然后把十万港纸往茶几上一扔:“你们说说,怎么办?………这可不是假钞,我拿验钞机看过,真的。”

  王林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这有啥,干呗!老大你昨晚碰到的肯定不是林大成,如果是林大成,那死去的家伙就肯定不是,两个人中,总有一个是假的!”

  我淡淡的说道:“那这俩巴掌印又怎么说?你们谁有熟人是搞化验的,拿去给检测一下。”

  正想分配工作,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有封电子邮件,心说这可别是昨晚那死鬼发来的吧?

  打开一看,还真是,我立刻回拨林大成和我联系的电话,不通,再拨这个发邮件的号码,还是不通,不由苦笑着摇摇头,看这邮件说的什么事儿。

  邮件还是很短,除了一个地址之外只有一行字。

  地址是:西湾区联港路十八号御玫瑰山庄十五栋,后面接着写着:虎哥,我大成啊,这个地址的钥匙我扔信箱了,小心点,里头有鬼。

  我想起来这林大成昨晚上说,他给那失踪的女朋友在西区买了别墅,看来就这儿了,难道他说的生命危险也是发生在这里?

  不过,我目前最关心的是吊死那位到底是谁?这个发邮件的仁兄似乎还以为我不知道林大成上吊自杀的事儿呢!

  我清清嗓子说道:“这样吧,王林你负责找派出所办案人员的线索,弄明白林大成的尸体停放在哪儿?要马上去办!……大侠你去弄一套海王电器的制服和工卡,记住别弄工人的,要办公室那种西服,另外配合着王林蹲个点,把停尸地方的环境和保安情况摸摸清……舒丽你换衣服,装成这个林大成的女朋友,有了消息就跟我一起去瞅瞅林大成的尸体,到底是死是活,真得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大侠迟疑了一下:“和公安打交道?合适吗?”

  我没好气的说道:“去看看而已,又不偷什么东西!”

  只有王林心领神会的对着大侠骂道:“你个笨蛋,咋忘记咱们老大的独门秘技呢!过了头七就没用了。”

  我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都干活去,别再提什么狗屁的秘技之类。”

  分配完工作之后,我看着白纸上这一点粉末,心里一动,想起有个朋友是保健院的化验师,他那儿应该有可以检测的仪器,不如把这东西拿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

  想到就去做,我给房间里的王林打了个招呼,准备开车出门,让他和大侠办事儿时候开另外一辆。

  我们住的房子是一溜排平房,外头用个篱笆扎的院墙围着,不过其他的房间只有两套住了人,一个住的是来度假的一对年老夫妇,整天在饭庄里的鱼塘钓鱼,另外一个住的是刚搬来一男的,人有点阴沉,我想当怀疑是不是流窜犯之类,因为我几乎没见过他,不知道躲在屋里捣鼓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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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麻子女人
  当我站在院子门口时,抬头看看天色,感觉有点阴,大上午的想下雨,于是心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车上有没有雨伞,可是眼角余光却觉得身后有人。

  就这么下意识的扭头一看,看见院墙的拐角处,竹木篱笆的外头果真蹲了一个人,佝偻着身子背对着我,在地上用手指头戳,穿的是个灰色的长袖衣服,隔着篱笆影影绰绰的看,似乎是一女人。

  这是谁啊?蹲那儿干啥,不会是内急了找地儿解决私事儿的吧?可是饭庄里到处都有洗手间,没必要闯到这后院来啊?

  许是感觉到我的动静,蹲着那人此刻站了起来,篱笆很矮,所以这人扭过头来,我就看了个清楚,是一长的不错的女人,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只是眼角有几颗麻子带点破相,不是蹲那方便的,手里拿着小刀和胶绳,可能在捆那个篱笆,因为篱笆时间长了,有点歪歪的。

  我轻咳了一声,扭头就走,管她谁呢,这里我也没打算住多久,新的据点就快收拾好了。

  等我中午喝完茶回来,粉末也给了那朋友去化验,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回来的路上我给大侠和王林打了个电话,问他们事儿办的怎么样,回答我说事儿不是很顺利,要晚点才能回去住处,而舒丽就说自己上午去发廊做好了头发,正在房间里睡觉等消息。

  于是我就顺着五洲大道一个人开车往回走,这个饭庄差不多在市区和西区的交界处,比较远,开车要四十分钟,回到住处,我才发觉市里虽然没下雨,饭庄这片地儿倒是下了场透雨,湿漉漉的,不开车窗很是有点燥热。

  进院子的时候,我无意识的又向那个篱笆处瞟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个篱笆比我出门的时候更歪了,还向外倾斜着,我皱皱眉头,心说要给老板打电话讲讲,你那个修篱笆的人可是不负责任,这么简单的活儿也没弄好,虽然我这屋里一般都有人在,也还是得防着点小偷之类的家伙。

  取出钥匙开门,我突然看到脚下有两个脚印,湿湿的印在门口垫子上,还沾的有青草和泥巴。

  我倒退了一步,弯下腰仔细查看,大侠和王林明明说要晚些回来的,这又是谁站我门口搞这么脏?看脚印也不像是舒丽的,因为舒丽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孩,不可能把鞋底弄这么脏,还故意擦在自己门口的垫子上,以她的性格,就算是鞋底脏了,她也会擦到隔壁那家的垫子上。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钥匙还没插进孔里,我的门却无声的开了。

  冷不防的吓了我一跳,手一哆嗦,钥匙都差点给掉地上,一看却是舒丽在里头开的门,于是恼火的说道:“干嘛的这是?猛不丁开什么么门啊?………这俩脚印是不是你的?”

  舒丽好像还没睡醒:“噢……听见你回来,不是想给你开个门嘛……什么脚印?”

  舒丽说完话,却没有低头顺着我的手指去看,而是眼睛瞪圆了看向我身后,嘴巴张着,似乎被吓到了。

  这眼神看的我头皮麻麻的:“又怎么了!别一惊一乍的!”

  舒丽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身后说道:“你……你…你是谁?找谁的啊?”

  我这才知道,我身后啥时候有人了,赶紧转身去看,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先是在酒吧里莫名其妙给人印了俩手印,现在被人都跟在身后了,我竟然还没感觉?难道是整天喝酒,把反应给喝迟钝了,还是自己一年大一年的变老了?

  身后站着一人,离我不到一米,一只手前伸着,似乎原本要摸我后背的,被舒丽一说赶紧缩了回去。

  我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我中午出门时候,见到那个蹲在篱笆外头的麻子女人,这会离的近了,眼角的麻子更加清晰可辨,穿着一身灰布衣服,脸上表情呆呆的、淡淡的,让我突然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我站开了一步,大声问道:“干什么的啊!你找谁呀?”

  那女人有点慌乱的缩着手,战战兢兢说道:“老板让我来问问,你们下个月还租不租?”

  我没好气的说道:“他不会打电话的吗?………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女人闻言感觉退出去两步说道:“我看见你背了个人回来,怕掉下来,想帮忙托住,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你放屁——!老子啥时候背了个人回来!”我顿时毛躁起来,丫的真不是个玩意儿,这不是吓唬人嘛!

  女人被我的大骂声吓了一跳,抖了两下嘴唇,突然转身跑了。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也不去喊住她,回屋就打电话找这农庄的老板:“王老板是吧!我是租你后边院子的李生啊,想问问你这儿的服务员是咋回事?………那个女的,一脸麻子的那个,篱笆没修好,人怎么神神经经的?”

  “哦哦,李生啊,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女的是我一亲戚,刚从乡下来不懂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老板在电话里赶紧给我赔不是:“她在家里就是有点癔症,呆不下去了才大老远投奔我这儿,混口饭吃,李生您可千万别介意,回头我就叫她给你道歉。”

  我的气平了一点:“噢,这样啊………你这人也是,脑子有病就别出来干活了,你王老板还养不起个闲人?在乎这点小钱………真是吓了我一跳!”

  王老板苦笑着说:“唉,经济不好啊,我也想养着她啊,毕竟还是我一远房的表姑,可她闲着也不是个事儿,也就让她跑跑腿什么,根本不敢出面招呼客人的。”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你这远房表姑多大年龄了,我怎么看还年轻着呢?”

  “不小了,有三十好几呢……唉,十多年前,她在地里干活时,天上打雷给劈了一下,大难不死就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嫁出去,到现在还一个人过……没办法,她犯病的时候老是嚷嚷一些鬼话,人都怕她,说她……说她这人给雷劈了后,大白天都能看见鬼。”王老板的声音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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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拜访
  “鬼?……啊!……这样啊……王老板我明白了,也是个苦命人,你就别教训她了,也不用来给我道歉,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噢,对了,下个月我们几个可能不租这里了……不不不,和她没关系……真的……先这样,再见再见,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一听王老板说这麻子女人有点神经,大白天可以看到鬼,我突然变的有点心慌意乱,狼狈的话都说不周展,尤其是想起那女人说我背了个人回来,就觉得整个脊梁沟子都冒冷汗。

  怎么所有事情自打我见了林大成,收了他的钱之后,全都有点变味了?

  我放下电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舒丽,你说我这人咋样?”

  舒丽一直在我对面站着,看我说话的时候不睁眼,有点莫名其妙的说道:“老大你没事儿吧?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我有点不耐烦:“赶紧了!说实话,我很想知道。”

  “嗯,叫我说呢,老大你这人…..睿智,心眼好,讲义气……是个好人。”舒丽一边沉吟着,一边拿腔捏调的说道。

  失败!真失败!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这骗子老大,竟然当成一个好人了!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可眼下这事儿,怎么就透着点出邪呢?好像我跟那林大成一样,惹上了什么麻烦,虽然还没有恶化的苗头,却处处透着凶险,从脖子上的手掌印到我门口的脚印,再到现在,一个声称看得见鬼的麻子女人,干脆说我背了个人回家,再说了,那能是人吗?分明是……我头皮麻麻的,沮丧的说不出口了。

  总之一句话,有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暗中策划了一个大阴谋正步步紧逼,变着法子的离我越来越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我必须赶紧拿出应付的招数来,可别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林大成!”我咬着牙说道:“根子就是你小子,舒丽咱必须抓紧时间瞧瞧他去。”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多,王林终于打回来电话,说一切都已经OK,叫我和舒丽可以过去了,林大成的尸体已经放去了殡仪馆,因为死因查明是自杀,单位也向公安部门申请了殡葬证明,专等后天林大成的家属从内地赶来,就可以火化了,所以我和舒丽假称是海王电器的行政办事人员,去看看殡仪布置,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麻烦。

  离开殡仪馆大门还有一条街的路边,我上了王林的车,大侠却不在车上,给我找来的海王电器制服和工卡已经弄好了,我也懒得去问怎么弄来的,无非偷、抢、骗三条路,那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舒丽打扮成一个职业白领的形象,我就小心的黏了两溜胡子,那工卡上的相片在背面,跟代表证一样挂在脖子里,相互看看没啥特别扎眼的地方,我就带着舒丽进了殡仪馆。

  我总觉得干殡葬职业的人,他们的脸色永远都是铁青的,连眼神都是游移不定,面前这位就是这样。

  这位老兄估计根本就没听清我俩说的话,只是按部就班的在登记本上,抄了我和舒丽的姓名跟身份证号码,留下联系电话后,就起身带我们去看。

  目不转睛的看着尸体,我心中暗叫可惜,林大成已经做好了整容,躺在那儿一脸安详,看不出什么异常,让我原想试试读唇看眼的独门本事,也没了练把式的机会,唯一让我狐疑的是,这人一旦死了,跟活着时候比较起来,很是有点走形变样的味道,所以躺在这儿的人,一时半会让我确定不了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林大成。

  我离得近了一点,往尸体的脖子看进去,觉得跟郑一桐说的一样,这人的脖子确实细了点,还不在标准位置上,而且脖子的位置有一块瘢痕,不知道是不是绳子勒出来的。

  我有一种错觉,面前死人的五官和我昨晚上酒吧见过那个有点不同,让我很是怀疑并非一个人!

  这事儿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死的这个和我见到那个,还真的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呢?我对舒丽使了个眼色。

  舒丽轻轻擦了下眼泪,哽咽着说道:“林大成……他……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殡仪馆的跟舒丽说道:“昨天中午拉去公安局的,晚上尸检完就送来这儿了………嗯,对了,有个事儿正好问下你们,烧完了后,你们自己拣骨灰?还是我们替你们拣?价格不一样的。”

  舒丽愣了一下,掏出纸巾擤了下鼻子,含糊的对我说道:“这……这个,李经理,您说。”

  我却是知道这里头的道道,要是说自己拣骨灰的话,这人少了收入,很可能烧的不净,家属往往还得弄锤子砸成粉,才能全给装进骨灰盒,于是一脸庄重的说道:“你们拣吧,或者等林工的家属来了再决定,还有就是,你们拣骨灰时候,别给家属看见了。”

  殡仪馆那家伙咯咯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晓得了,万一需要砸脑壳的话,我会拿进里屋关上窗户的。”

  瞅着那家伙白森森的牙齿,我和舒丽一阵的憋气,也没了继续查看下去的兴趣,何况,这里的味道也不是很好闻。

  出来后,上了车一看郑一桐也在,正靠在后座上打盹,于是我给王林说道:“该你上场了,不用我再交代了吧?”

  王林笑道:“没问题,老大你等会儿。”说完就背起背包下车了。

  我揪起郑一桐:“别睡了,给你钥匙,去开我那车回家,老大我累了。”

  没等一会,王林回来了,对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他已经处理好我和舒丽在殡仪馆留下的监控录像,唉,现在这时代,摄像头泛滥的成灾,好坏是个单位,不管有用没用,就想着装一套,其实那用处只有天知道,不像国外很多都是通过网络传输的,所以就连王林这样的高手,也比较讨厌这些自成一体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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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4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老祝


  第九章老祝
  在农庄里吃了个饭,我们回屋开了个小会,研究这西湾区联港路十八号御玫瑰山庄十五栋的问题,到底还要不要去看看?

  我再次拿出十万港纸,虽然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点钱不够塞牙缝的,可毕竟也是一笔钱,所以我掂量了一下,一人两万的分了,剩下的两万算作办事儿基金,保存在我手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万一拿了死人的钱财,还要不要尽尽人事呢?

  我们很快达成了一致,搬到这个农庄后,一直没出活儿,照规矩又该换地方了,干脆就把这事儿给他办了,也算贼不走空吧。

  俗话说: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下午过了一场透雨,此时再看看天上,没有一丝月光,像是还要接着下雨的模样,倒是个干活的好时候,于是,我这个老大就决定不再亲自出马了,而是叫大侠和王林去那别墅里走一遭。

  因为我总觉得心神不定,尤其是怀疑自己产生了严重的神经强迫妄想分裂症,总想反手摸摸自己后背上有没东西,搞的筋疲力尽,所以今晚上必须好好睡一觉,明天才会有精神做事,而且像这样去查探一处房子,有大侠的身手和王林的机警摆在那儿,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王林和郑一桐走了没多久,我就打发舒丽早点回房去休息,别在客厅里看那韩日肥皂剧,扮纯情少女了。

  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的有点想失眠的意思,心里压抑的不行,只好无奈的叹口气坐起身,往外头瞅瞅,沙啦啦的一片落雨声,雨势不大听着却很细密,于是不由自主开始怀念起我那年轻时候的好时光了。

  其实我原本应该算是一个好人的。

  我的真名叫做李双湖,家在内地,自小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可是大学毕业后却愣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跑来广东晃荡了一年,也换了几个单位,却始终弄不到钱,就在心灰意冷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我碰上了一个叫做老祝的中年人。

  这个老祝挺有钱的,人也很斯文,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穿梭在人才交流市场里头,我那个时候,哪儿知道这人是物色手下啊,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当。

  老祝招聘了两个人去他公司,位于本市最高档、最气派的一写字楼里,可是除了一个端茶倒水接电话的年轻女孩之外,竟然就老祝我们仨人,而且那个女孩看起来乌眉灶眼的,一丝灵爽气儿都没,很木讷,就知道坐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玩空当接龙,据说是个声称要把32000个牌局打通关的高人。

  噢,那个时侯我记得空当接龙确实只有32000局,现在远远不止了,我还记得11982局她一直没过去。

  老祝开出来的工资很诱惑人,虽然交代的活儿跟我大学所学的专业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看在钱的份上,走投无路的我,根本没做什么考虑就认下了。

  一开始的时候,老祝只是让我和这个新招来的人跟他一起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要我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加强锻炼身体,管的比我家里的老妈都烦,他还美其名曰这是工作需要,必须如此,因为他的公司是个咨询公司,经常要干些调查取证的工作,没个好身板儿吃不消。

  虽然他这样说,我可压根都不信,因为根本就没见什么客户之类的上门,而且在公司里,我和另外那个叫做胡睿的小伙就是看案例,看很多很多的案例,看的我俩头昏脑胀,都不知道老祝打哪儿搜集来这么多案例。

  虽然这老祝是有点烦人,不过我看在每月按时发放三千元高薪的份上,咬牙硬挺了过来,大考三六九、小考天天有,许是我脑子够用的缘故,很快就把繁杂的案例混了个精熟,每次都让老祝对我的敏捷反应很是赞叹,刮目相看,总是感慨他自己的眼光够准。

  第二年,那个叫做胡睿的小伙走了,说是谈了个女朋友,也攒了些钱,想回内地去发展,老祝也没说啥,大笔一挥给了俩月工资放他走人了。

  也就是从第二年起,老祝开始慢慢给我说一些有关祝由十三科的事儿,一来二去,引起了我的强烈好奇心。

  老祝说我还有两个师兄,一个在港澳发展,另外一个漂洋过海去挣洋人钱了,广东这边他也一直想培养个帮手,赌咒发誓的跟我说这一行绝对不犯法,并且保证我来去自由,啥时候想洗手上岸都没问题,因为全凭自愿,他也没啥可以要挟我的。

  我动心了,虽然要和死人打交道,可我这直奔三十的人,再不把事业安顿住,这辈子就完了,所以,我经过几个晚上的激烈思想斗争之后,正式铁了心跟老祝一起干,当然,接下来这一年,老祝对我也是倾囊相授,把他肚子里那些牛黄狗宝,尽数掏了出来给我。

  祝由十三科这一行实在是水太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比如各地风土人情和丧葬习俗,就复杂的很,还要都记住并且活学活用,这还不算最麻烦的,麻烦的是老祝带着我跑遍了两广福建,每个地方的认尸启事一登出来就赶紧跑去看,还有医院里头也是蹲点看了个饱,至于各种网络上的图片,以及老祝自己拍下来的相片,那就别提了,每天的必修功课。

  例行的事情是每次看完,我都要和老祝在屋里点上一炷香,虔诚的为死者念上几遍往生咒,而且在看尸的时候,更是不敢怀有一丝不敬的心态。

  老祝告诫我,死者为大,虽然咱们是靠这个发财,也不能有丝毫亵渎,否则头顶三尺有神灵,冥冥中的报应可是不爽,这不关阴鸷不阴鸷的事儿,是一个工作态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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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6 09: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死人相法
  老祝还教了我许多古代流传下来的看尸秘笈,比如说:

  23点到凌晨1点、5-7点、11-13点、17-19点死去的人会掐住自己的中指;

  凌晨1-3点、7-9点、13-15点、19-21点闭眼的,手呈放开形状;

  凌晨3-5点、9-11点、15-17点、21-23点断气,手是握成拳的。

  这个说法又叫做: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时,以此来判断死亡时间,就算不能百发百中,基本上也是八九不离十。

  除了这些判断死因和死亡时间外,重点还是要看一些诡异的线索,也就是老祝的师门秘笈——死人相术!

  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死人相术口诀有很多,其他的老祝都给我一个个找出了实例来详细解释,不过在我对比了一下那个洗冤集录和古代经典案例后,也就明白无非一些古代的验尸窍门加上现代的科研成果,并无多大新意,但是这里头依然有很多门道,最难琢磨的核心内容,无非四个字,也就是读唇看眼这个词儿!

  眼不凸,脸不透,水下富贵莫强求;唇如月,眉似钩,一箭穿心无人救;

  宰白鸭,躲黑鸭,假作真时真亦假;人落阴,鬼过门,读唇看眼骗死人。

  这四句口诀一直是老祝这门最大的秘密,因为落阴术虽然从不灵验,可至少还有些针灸符咒黄裱纸之类的东西传下来,但是鬼过门这个东西,就连老祝的师傅都没能搞懂,更别提第三句说的那些白鸭黑鸭到底是干嘛的了!

  不过学了死人相术有啥用呢?目的何在呢?

  老祝说这个死人相术和麻衣神相、柳庄神相、水镜神相等等,那些给活人看相的方法完全不同。

  这个死人相法讲究的是骨相法和血相法,全靠手指去摸骨骼和眼睛去看皮肤,首先要准确判断出死者的死因,其次是判断出死者有无必要值得我们去下手,我这样一个新手仅仅从刚死时候的骨骼和血液去判断,难度相当大,所以老祝把他这么多年读唇看眼的心得也一并传给了我。

  读唇术的对象不能过头七,死者也不能被整过容,否则就无法再看出端倪,看眼术也有自己的忌讳,号称有三不看:死不瞑目不看、弯眉含笑不看、眼角挂泪不看。

  一切都符合死人相术条件的话,读唇术和看眼术综合在一起,往往会有意料不到的收获,咱举个例子来说吧。

  跟了老祝到第四年的时候,我终于亲眼见识了一次老祝露出来的真功夫,那年也是凑巧,我和老祝刚从外地回到家,老祝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点头唔唔了几句,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路上我才知道,是老祝一个在警局的铁关系打来电话,有个豪华小区发生了命案,现场还保存着,这个警局的人也算是个官,所以叫老祝先去悄悄看看,争取把案子给他早点破了,他也好少些压力,立个功。

  到了地方之后,老祝叮嘱我多看多听,不准乱动乱说,所以我就静静的看他怎么表演这读唇看眼的功夫。

  很快,老祝就对那警官说道:这人不是自杀,而是被勒死的,勒死后才吊在了跃层的楼梯栏杆上,死亡时间是夜里四点,凶手肯定是邻居一个男的!

  那警官可能以前就跟老祝合作过,所以很相信的立刻调查了左邻右舍,并且很快就下发了协查通报,结果,后来凶手还真的落网了,很灵啊!

  这其中我能看出的是,勒死死者那根绳子在喉结下方,所以未吐舌头,吊起来后这绳子就上移到了喉结的位置,淤痕的血色不同,是凶杀无疑,而且死者手握成拳头,放在脖子的位置,指甲里还有抠脖子的皮肉,死亡在四点应该也不错,不知道的就是老祝怎么断定是邻居作的案?

  老祝在那个警官忙碌的时候,小声的指点我:被勒死的死者,舌头应该往外出,而这个死者的舌位却往回收,顶在下牙的位置,下巴往回收,直把嘴唇收成个O型,这是要说话啊!而且这声音还被勒在喉结中,从声带的形状可以用手读出来邻居俩字,再结合死者眼中的淡淡男子影像,所以老祝断定是邻居做的案,顿时让我惊为天人,半信半疑的说老祝你真修炼成半仙之体了?

  老祝却不以为然的告诉我,看多了、摸多了——熟能生巧,我将来也能做到。

  这还不算完,老祝站在现场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竟然从一个被砸烂的鱼缸里,捞出块石头揣进了口袋,让我非常困惑。

  回来后,我就问老祝,拿那个石头干什么?老祝说这就是酬劳啊,只要不过分,那警官不会管的,这是啥?这是宝贝啊!

  我问他:一块破石头,有啥宝贝的?

  老祝神秘的笑笑:这你就不懂了,我还一直没有告诉你杀人动机呢!喏——这块石头就是。

  老祝不厌其烦的给我还原了案发现场。

  一进去就从客厅存放的奇怪石头和一些书籍资料归纳出,这个死者生前必定是赌石头的,而从现场一些痕迹可以知道死者和邻居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刚刚弄了块宝贝,就迫不及待的在邻居跟前露了宝,那邻居见财起意,生出歹心杀了他,而石头却在混乱中被死者给砸进了鱼缸,沉在水底,至于老祝发现这石头,就是看出了死者眼神中的异常之处,如果不取走石头,这也是个无主之物,肯定当垃圾给扔了。

  我犹豫的问他,那凶手要是供出来有这块石头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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