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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书签与谎言的季节》冬季气息很足的日常推理(完),作者:米泽穗信,译者: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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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24-11-29 09: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black白夜 于 2024-12-10 09:16 编辑

    译者:Green2018

    第一章 书签与花
    那个人对待书籍极其小心。

    仿佛在摆放某件易碎品一般把书轻飘飘放回图书室原位。

    看到书本回到原位后,我就开始写催还通知。鲜少会有人使用这所学校的图书室,但还书日期截至仍未还书的人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写催还通知就需要查阅书籍目录,就在我埋头查看目录时,那个人朝这边走近。

    这间图书室是自助还书系统。还书人只需要把书本放入还书箱就行了,箱子并没有封口。我听到了像是书本和书箱产生摩擦的声音,也许是衣服被箱子刮破的声音吗?我纳闷地抬头,刚才还空空如也的书箱里果然多了一本书。

    抬头一看,我看到有人刚刚走出门的样子。那扇门是我专门开着用来换气的。虽然仅仅是一瞬间,可我的确看到了学校水手服的背影。

    放学后我就一直在写催还通知。差不多感觉写得有点厌烦了,我停下手中的笔,看了看还书箱里那本书。

    这本书很美,可我却没有见过的印象。大小适中的硬装书。封面画是没有使用透视法的古风,画着像中东风格又像欧洲风格,又或许是不属于世界任何一种风格的建筑物。背景林林总总橙色三角形既像尖塔,又像树林。建筑物上方飞着张了漆黑翅膀的天使,天使伸手指地。这本书很厚。左上角写着书名《玫瑰之名》,是下卷。

    作者名叫翁贝托埃科,并非上中下三部曲,而是上下两卷。我没读过这本书,但看过改编电影。电影描绘了一个人类情感需要必要理由和正统性的世界,非常有趣。我稍稍犹豫了会儿要不要翻开看,最后决定放回书架的时候再说吧。

    图书室只有我一个人。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叹了口气,重新投入写催还通知的工作中。

    图书室的借书记录都保存在电脑中。不管是什么人借出了什么书,还是拖延了多久没还书,所有记录全都保存在电脑里。只不过,这份记录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看的。书籍会映出借书人的本心,因此不能任由他人窥测。话是这么说,但借书不还会让人很头疼。为了催人还书就必须知道他们借了什么书。所以说,这就是图书借阅很矛盾的一点。

    此刻,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拖欠者“姓名”“借书时间”“借书次数”等信息。正因为屏幕上不会显示他们到底借了“什么书”,图书委员才需要写催还通知。

    当然,没有那么多催还通知需要写。可遗憾的是,这里的图书委员会工作热情很低,经常会积攒一大堆没写的通知单。而今天那位不幸注意到堆积的残留工作人就是我。换句话说,我今天要写好几天份量的通知单。

    这份是很麻烦的工作。虽说只是把显示屏上的信息抄到纸上而已,但显示屏在柜台里头,那里空间很小,写东西非常不方便。所以工作起来就成了看一眼显示器再转身写字、写一行字再转头看显示器这么个别扭的模式。就今天我已经不知在显示屏跟写字台之间来回多少趟了。明明把电脑里的拖欠者名单打印出来就行了,然而图书室的老师却不认可这种做法。“电脑里一眼就看到的东西怎么还要浪费一张打印纸”,他是这么说的。我们的劳动力还不如一张纸珍贵。

    我曾经想过个办法,那就是用两个人来写催还通知。一个人坐在屏幕前大声读出信息,另一个人再抄到纸上。开发出这个方法后,我和另一个人只需要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解决了堆积的工作。可图书委员会看到我们的成果后却达成了意想不到的共识,“那以后催还通知就由堀川次郎你们来负责吧”。想出了更有效率的工作方法,结果反倒令自己更加辛苦了。按理说应该令人义愤填膺才对,不过我其实并不怎么讨厌这个决定。毕竟两个人就轻松了。

    然而,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了眼图书室墙壁上的时钟。距离放学已经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我放下圆珠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声说:

    “真慢啊。”

    放学后的图书委员本应两人一组。今天轮到我和一年级的植田登当值。确切来说,是原本和我一组的图书委员已经两个月没来图书室了,植田才不得不代替他。可是,植田却没有来。我之所以会淹没在催还通知里就是这个原因。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给植田,但犹豫了。植田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家伙。他没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就算没有别的事,放学后来图书室值班又没报酬,哪怕他只是临时起意讨厌值班也无可厚非。

    催还通知并不是非得在今天写完不可。借书柜台上摆着需要放入书架的新书,还得把募集学生作品的海报贴起来,可以说工作堆积如山。不过那都是全体图书委员会的工作,不会是我和植田的责任。一想到这里,我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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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月的风吹了进来。

    今年是个暖冬,不过现在太阳快下山了,风里果然还是带着些许寒意。图书室是极容易积灰尘的地方,放学后规定把窗门大开保持空气通畅。可应该已经换购了吧?我准备把窗户关上,走出柜台。

    窗外就是夕阳下的八王子市。足球部的同学在体育场上训练,时而能听到他们踢球时发出的沉闷响声。其他社团都远远地离开足球部在跑步。没有人大声说话。这是因为学校里住宅区很近,体育社团大吼大叫的话就会被周围居民投诉。

    我怔怔望着窗外,越发感到了寒意。关上窗锁住,再把密不透风的窗帘拉上,把紫外线挡在外头。尽管二月的阳光称不上毒辣,但对书本来说,紫外线可是大敌。

    我一转身就看到柜台里头坐着个男生。

    如雕刻般立体的无关,嘴角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笑容。他坐在柜台内侧的老位置“啪啦啪啦”地翻阅新书。察觉到我的目光后,他停止翻书,稍稍抬手说:

    “哟,堀川次郎。”

    我也扬手回应。

    “噢,松仓诗门。也迟到太久了吧?”

    “迟到吗?”

    说着,松仓苦笑了。

    “是啊,迟到了。对不起。”

    “植田本来要来的,但没来。”

    “他是代替我的吗。这个叫植田的怎么样?”

    怎么样?

    “那家伙手脚不大灵光。”

    “这也正常,不多做做怎么会习惯呢。还是老一套的Dilemma吗?”

    松仓看着柜台上杂乱的书籍和纸张说道。

    “这家伙欠了好多活没干哪。”

    这里我需要纠正他一下了。

    “不是欠了好多活,这都是之前堆积的工作。”

    “那可真是受不了呢。”

    就是因为你这家伙不来才变成这样!但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想必我不说,松仓也心知肚明。况且,这一切也要怪图书委员会过于仰赖我们俩的工作能力了。

    松仓诗门,和我一样是二年级。不过我们并不同班。

    我和他最初是在去年四月的图书委员会相识。彼时,图书委员会还没起过什么像样的功能。图书室就是图书委员的游乐场,呈现出委员们闹哄哄地各读各书的状态。面对这种不堪,为了不让人们心生强烈抵触,也为了不给所有人增加负担,将正常业务视为第一优先工作的人就是我和松仓。

    等到把图书室视为个人财产的三年级学长们引退之后,图书室才逐渐变成平静、安稳的样子。但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发生变化。这所学校的图书室之所以能风平浪静地维持运营,完全是由于我和松仓始终默默地处理杂务——我敢说自己这份自豪并无夸张成分。

    松仓伸手指着我写的催还通知。

    “就从这里开始吧,让我找找感觉。谁来读?”

    他明明知道固定安排,真的丧失工作感觉了吗?写催还通知时一直时我负责读名单,松仓负责抄写。因为松仓的笔迹更漂亮。

    “老规矩。”

    听我说完,松仓毫无怨言,伸手去拿笔。我拎了把椅子走到松仓背后。

    “好,开始吧。你写到那里了?”

    “二年一班,佐田桃,两本。”

    “OK。下一个?”

    “一年一班,青木正道。信号灯的那个青,树木的木,正确道路的正道。一本。”

    我一边读,松仓一边写。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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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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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年四班,高本悠裡。高低的高,本,悠然自得的悠,有部首偏旁的那个裡。”

    “偏旁?”

    “那个……衣字边”

    “衣字边?有这个字吗……”

    松仓仿佛凭空画魔法阵似的,拿笔在空中比划。

    “话说我连悠然自得都不会写。太丢脸了。”

    “去查下字典吧。”

    说着,我在手边一张纸上写了“悠裡“递给他。松仓脸色略显懊悔。

    “你说秘密那个裡的话,我就知道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甘。

    “真的吗?”

    “假的,骗你的。下一个。”

    为什么要编这种谎啊……

    两个人就轻松了。我们只有了四分多钟就把催还通知写完了。松仓将催还通知叠好,挥舞钞票般地拍打着说:

    “图书室明明没啥人,居然会有这么多张催还通知。这是不是有点违反质量守恒法则啊?“

    “借书的人是很少,但也许借书人全都拖欠不还了?”

    “你这就是性本恶理论了。”

    你才是性本恶理论吧?我好想这么吐槽他一句,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不是应该如此轻佻说出口的话题。

    去年十一月底,松仓突然没来图书室值班。有图书委员疑惑松仓至今从未翘过班,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一开始有好几个人轮流填补松仓留下的值班空缺,最近总算固定成植田了。但这实际上就代表植田要干两人份的工作。

    ——我知道松仓不来图书室的缘由。

    松仓有亟待解决的难题,也有亟待探究的选择。虽然没有仔细确认过,但恐怕别说图书值班了,我想他连学校都没怎么来吧?比起图书委员的工作,甚至比起上学来,松仓有更重要的个人问题需要解决。因此,我不觉得松仓不来图书室有任何不可思议之处。

    而现在,松仓诗门回来了,回到了这间图书室。这意味着松仓找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吗?那到底是什么答案呢?我想问他之前那起事件的结局究竟如何。

    然而,我怎么都问不出口。在十一月的那一夜,我放弃继续过问松仓的个人问题。事到如今直接开口询问结论,这未免显得太懦弱了。

    所以我一把从松仓手里结果催还通知,说:

    “继续工作吧。”

    松仓耸耸肩,微微一笑。

    “确实。那下面干什么?”

    我看了眼借书柜台,上面好几本需要图书委员处理的新书和破损折旧的书。不过接下去应该干的事情不是这些。

    “先把还来的书放回书架吧。”

    还来的书必须放回书架。这是图书室工作基础的基础。

    还书箱里只有刚才那本《玫瑰之名》下卷。不过需要放回书架的却不止这一本。图书室里有带轮子的小型柜,那上面堆积了不少还来的书。松仓看着那柜子,表情稍显不耐烦。

    “这边也堆了不少工作啊。”

    那台可移动柜子不是放书的地方。只是为了方便把书本放回书架而会用到的临时推车。那里既然堆积书本,就代表着这几天值班的人偷懒了。松仓用眼睛数了数书本数目。

    “我目测那里有二十本书。”

    按照我的经验推算,至少要两到三天偷懒才会堆出二十本书。很遗憾,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放书这个活。”

    “我懂。“

    不知为何,把书本放回本属于它的位置后心情莫名会感到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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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年四班,高本悠裡。高低的高,本,悠然自得的悠,有部首偏旁的那个裡。”

    “偏旁?”

    “那个……衣字边”

    “衣字边?有这个字吗……”

    松仓仿佛凭空画魔法阵似的,拿笔在空中比划。

    “话说我连悠然自得都不会写。太丢脸了。”

    “去查下字典吧。”

    说着,我在手边一张纸上写了“悠裡“递给他。松仓脸色略显懊悔。

    “你说秘密那个裡的话,我就知道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甘。

    “真的吗?”

    “假的,骗你的。下一个。”

    为什么要编这种谎啊……

    两个人就轻松了。我们只有了四分多钟就把催还通知写完了。松仓将催还通知叠好,挥舞钞票般地拍打着说:

    “图书室明明没啥人,居然会有这么多张催还通知。这是不是有点违反质量守恒法则啊?“

    “借书的人是很少,但也许借书人全都拖欠不还了?”

    “你这就是性本恶理论了。”

    你才是性本恶理论吧?我好想这么吐槽他一句,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不是应该如此轻佻说出口的话题。

    去年十一月底,松仓突然没来图书室值班。有图书委员疑惑松仓至今从未翘过班,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一开始有好几个人轮流填补松仓留下的值班空缺,最近总算固定成植田了。但这实际上就代表植田要干两人份的工作。

    ——我知道松仓不来图书室的缘由。

    松仓有亟待解决的难题,也有亟待探究的选择。虽然没有仔细确认过,但恐怕别说图书值班了,我想他连学校都没怎么来吧?比起图书委员的工作,甚至比起上学来,松仓有更重要的个人问题需要解决。因此,我不觉得松仓不来图书室有任何不可思议之处。

    而现在,松仓诗门回来了,回到了这间图书室。这意味着松仓找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吗?那到底是什么答案呢?我想问他之前那起事件的结局究竟如何。

    然而,我怎么都问不出口。在十一月的那一夜,我放弃继续过问松仓的个人问题。事到如今直接开口询问结论,这未免显得太懦弱了。

    所以我一把从松仓手里结果催还通知,说:

    “继续工作吧。”

    松仓耸耸肩,微微一笑。

    “确实。那下面干什么?”

    我看了眼借书柜台,上面好几本需要图书委员处理的新书和破损折旧的书。不过接下去应该干的事情不是这些。

    “先把还来的书放回书架吧。”

    还来的书必须放回书架。这是图书室工作基础的基础。

    还书箱里只有刚才那本《玫瑰之名》下卷。不过需要放回书架的却不止这一本。图书室里有带轮子的小型柜,那上面堆积了不少还来的书。松仓看着那柜子,表情稍显不耐烦。

    “这边也堆了不少工作啊。”

    那台可移动柜子不是放书的地方。只是为了方便把书本放回书架而会用到的临时推车。那里既然堆积书本,就代表着这几天值班的人偷懒了。松仓用眼睛数了数书本数目。

    “我目测那里有二十本书。”

    按照我的经验推算,至少要两到三天偷懒才会堆出二十本书。很遗憾,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放书这个活。”

    “我懂。“

    不知为何,把书本放回本属于它的位置后心情莫名会感到舒爽。

    “好吃吗?”

    “没吃过。”

    那不还是不知道吗?

    积分卡上写着积满二十分就可兑换五百元使用券,这个人已经积攒了十七分。想必这张卡的主人现在很难受吧?我把卡放进失物招领——其实是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曲奇饼干罐。

    紧接着,松仓从《产婆娃之谜》这本书里抽出一张纸。

    “大丰收啊,这本也有。”

    这张纸的材质像是打印用纸,纸上写着一行数字,大概是电话号码?总之也放进失物招领吧。

    很快我们就把可移动柜子上的书本检查完毕,接下去只剩下把书本归位了。就在此时,我忽然想到还有一本书没经检查。那就是还书箱里那唯一一本书,《玫瑰之名》下卷。

    “我忘了这里还有一本。”

    这本书尚未扫过条形码。我用扫码器扫条形码,电脑记录改成归还状态。松仓稍稍探出身子看着我手中这本《玫瑰之名》下卷。

    “《玫瑰之名》啊,居然借这本书,这人很有品位嘛。”

    “你看过吗?”

    “看过电影。”

    不愧是我的挚友。

    松仓从我手里接过《玫瑰之名》下卷,随意翻了翻。看着他随便翻阅的样子,我不禁警告说:

    “毕竟是本推理小说,还是别看到结局比较好。”

    松仓含糊地回了句:

    “我知道。”

    说完,他就继续翻阅。忽然,松仓的手指不自觉停住了,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什么。松仓微笑道:

    “还好检查一下,今天第三件收获品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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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双指之间夹着一枚书签。用鲜花打造的书签。我说:

    “这是今天所发现三件里头最符合忘在书里这个印象的东西。”

    松仓把书签摆在柜台上。

    书签使用脱水干花制成。枝叶像是春菊,但纤细根茎前端的紫色花瓣又依稀有几分风铃草的模样。这是枚由干花塑封加工而成的书签。

    我不认识这朵紫花。看起来像紫斑风铃草,可比风铃草略小。仔细看形状像是连帽衫的帽子。这是一朵娇小可爱的花。我问道:

    “这是真的吗?”

    但其实我没有期待回答。松仓什么也没说,想来他也无从判断真假吧。

    花在书签顶部,书签底部是黑色的设计图案,宛若漩涡又好似火焰的形状有种野蛮的美感。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枚书签不是商品。这不是商店摆出来卖的东西,一定是某个人的手工作品。

    “亲手做的吗。”

    松仓仍然没有反应。我抬头看他。

    只见松仓脸色陡然一紧。他眉头紧锁,眼神透着紧张,嘴角紧抿,显然不再是刚才谈笑风生的情绪。为何他会露出如此不安的表情,我不禁问道:

    “怎么了?认识这书签?”

    松仓恍如回过神来般微微摇头。

    “……不是。我只是……”

    “这枚书签有什么问题吗?”

    松仓仿佛被我的话给惊住了,一瞬间茫然之后说:

    “”书签啊?对啊,这是书签。

    明明是自己找到这枚书签,怎么会没看出来呢?我如此问道。松仓夹住书签一头拿起来,严肃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猜错了?堀川,跟我来一下。”

    我摸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松仓把《玫瑰之名》下卷放在柜台上,拎住那枚书签一头往书架走去。

    松仓目的明确,直接走向平行摆放的书架一角。我跟在他后头来到了四号区域,也就是自然科学书籍所在之处。我们走过四百五十号地球科学书架,松仓根本不去看四百六十号生物科学类书籍,而是专注于四百七十号植物学书籍。

    松仓默然从书架抽出一本叫《天然色日本植物图鉴》的书。整本书沉甸甸的,又厚又重,必须双手捧在胸前才行。松仓把书搬到最近的桌子上打开。

    松仓要调查方式令我感到十分惊讶。如果让我来调查书签里的花,那我应该会检索“樱”或“菊”相关内容,又或者寻找“根茎纤细的紫色花朵”。可是松仓只稍微看了一眼目录就立刻找到了确切页码。他翻开一页用手按住让我看。纤细根茎,锯齿状叶子,紫色的可爱小花,一切都和书签相同。我叹了口气。

    “真有你的,松仓。没想到你这么懂花。虽然会寂寞,但我支持你去当校内环境委员。”

    但松仓根本没有理会我对他的褒扬。

    “好天真呐。”

    松仓把手指松开,显露出手指底下按住的文字。那里写着花的名称。

    我一看就立刻明白松仓紧张的原因。

    这种图鉴往往会用片假名记载动植物的名称。《天然色日本植物图鉴》同样如此记载紫花的名称。

    ——乌头。

    “乌头。”

    我小声念出图鉴上的名称。松仓接着说:

    “这花不是有毒吗?”

    “是啊。”

    “有毒是有毒,但不算剧毒。”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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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几百克就能把人类杀光。”

    “是吗……”

    说着,松仓语带蹊跷。

    “不光是这个。你知不知道肉毒杆菌的事。”

    我依稀有印象,但与其搜索靠不住的记忆,不如直接阅读手头的图鉴。于是我继续看图鉴上的文字。

    根茎直立约一米长。叶子厚且富有光泽,新叶呈紫褐色。花季在秋天。露在地面的部分在冬天会枯死,埋在地底的根块部分能够活过冬天。拥有许多雄蕊的花。其五片花萼中的一片形似一个圆筒状的帽子。每朵花有二至十枚蜜腺状的花瓣。最上面的两个花瓣很大,它们位于帽状的花萼下,有很长的柄。它们的顶端有一个空的针,里面含有花蜜。形态多变,具体分类极其困难。可进行观赏用栽培。全乌头属均含有Aconitum毒素。致死量为2~6毫克,但也报告表明0.1毫克即致人死亡。

    植物图鉴里“致死量”这个词底下没有说明到底是多少体重的致死量。但总归是平均体重吧?最大为六毫克……我记得百元硬币就是一克,那就是百元硬币的二百分之一重量就能致人死亡了。用这个毒药灭绝人类多半不行,但杀一个人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松仓把书签放在桌上。我们二人相对无言,凝视这枚书签的花。

    一会儿,我先开口说:

    “问题在于这朵花是真花吗?还是人造花?”

    松仓率先闻了闻书签。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慌——万一花是真的,那气味应该也是有害气体吧?

    看到我的表情,松仓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

    “没有味道。”

    “塑封了当然不会有气味。”

    “漫画里经常会舔一下来判断是不是真货。要舔一下吗?”

    我稍为生气地说:

    “不要开玩笑了,这可是乌头。”

    松仓耸耸肩。

    “这你就说错了。在我看来,再没有比这朵花更像玩笑的花了。算了,这个先放一边。”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一般不会有虫咬印记的人造花。人造花在植物学上就是标本,要是有精致到再现了虫咬痕迹的标本,为什么会把它做成书签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叶子上有细微的虫咬痕迹。

    松仓断言道:

    “这就是真花。”

    我谨慎追问道:

    “会不会是故意做成真花的模样来骗人?”

    松仓神情深邃。

    “就为了骗我们两个吗?那可太不寻常了,事情可就复杂了。况且我们会发现这枚书签,纯粹是偶然。”

    “图书委员肯定会检查归还的书,只要在书里夹书签就一定会被我们发现。”

    “只有我们才一定会检查书本。其他图书委员的话,很可能看都不看就放回书架了。”

    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松仓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果今天当值的图书委员不那么负责……或者说,我们但凡有一丁点偷懒打算,这本《玫瑰之名》下卷再度被翻开之日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我找不出反驳的话,松仓双臂交叉在胸前。

    “好了。这是枚塑封了毒物的书签,身为图书委员,我们要怎么处理呢?”

    图书委员吗?不愧是松仓,一眼看穿问题的本质。接触乌头这个名字令我们稍许狼狈,但既然身为图书委员,处理方法不是早已决定了吗?我用强有力的语气回答:

    “放进失物招领。”

    松仓窃笑道:

    “呵呵,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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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失物招领处有一张市内名店“胜胜”的积分卡,想必有人为这张卡抓耳挠腮。在积分卡旁边再放一枚有毒书签,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合适。在此,松仓补充道:

    “只不过,堀川。把这枚书签放进曲奇饼干罐里,万一有人看到以后说‘太好了,我找了好久。谢谢你们’,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老老实实把书签还给他吗?需要从长计议一下。”

    松仓露出和往日不同的认真脸色。

    没错,这是个需要严肃对待的问题。我看了看图鉴,又看看书签。

    图鉴上说乌头是剧毒,同时也说它是观赏用植物。再说了,乌头不是硝酸甘油这样仅需要很小剂量就能造成莫大伤害的东西。就算有人知道乌头的特性,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造成巨大危险。不管怎么说,书签是夹在书里用的工具,一般不会有人放入嘴里。

    然而……

    这枚书签的主人是否根本不知道乌头的毒性呢?按理来说不会。但假如他真的不知道这朵花的危险性,那我得告知他这件事才行,否则我会睡不安稳。

    想到这些,我说:

    “要是书签主人早知道乌头的毒性,那我们也不用过多担心。但不管怎样,还是把这朵花有毒的事情告诉他比较好。”

    松仓没有立刻答话,低头沉默不语,又抬头仰望天花板,终于开口说:

    “……说得对,我亦有同感。”

    平日里松仓不大会对旁人出声劝告。即便有人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走入黑暗,他也不会开口劝那人带上照明工具。更别提要向陌生人警告乌头毒性,但松仓此刻居然同意了。看来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对他来说也是不得不妥协了。

    如何处置书签的基本方针已经确立。还有一个细节需要决定。

    “那么,这件事要通知其他图书委员吗?”

    书签主人未必就会在我们当值的那一天来找丢失物品。当值的轮班次序虽然没有固定,一般是每人一周一次。

    松仓挠挠头。

    “……是啊,我想,还是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有人拿乌头当书签这件事传太广肯定会导致不必要的骚动。”

    “你是在说不要把事情闹大,对吗?”

    “没错。”

    我们这不算掩盖事实噢。松仓又添了一句。我对此并无太多异议。

    “那么,书签的事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失物招领告示要怎么写?比如说……’落下鲜花书签的人请来找图书委员松仓和堀川’吗?”

    “这个可以。”

    要是没落下就更好了。我立即着手行动。我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撕下一页,写上“落下鲜花书签的人请来找图书委员松仓和堀川”这句话。我的字比起松仓难看许多,不过也够用了。我走到告示板前。

    告示板就挂在图书室一进门的墙壁上,背景绿色,贴着各种各样的告示。大部分是读后感征文通知和上架新书列表。这段时间还贴了张注意流感的小海报。我拿大头图钉将自己刚写的这张告示钉在告示板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松仓。把柜台上募集学生作品的海报拿来。”

    松仓苦笑道:

    “你可真热心工作。”

    贴完海报,松仓指了指还放在桌上的书签。

    “最后是这玩意。怎么办?要放进失物招领吗?”

    既然已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图书委员,那书签处理的问题就又提上了议程。

    不过我们能采取的选项很少。我说:

    “藏起来吧。”

    于是,我们将书签藏在了图书室。

    那一天,放学后的图书室里没有其他人。因此,知道毒花书签藏在图书室那个地方的人唯有我和松仓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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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月以来班级中漂浮着一股紧张气息。

    要说有什么明显变化,倒也没有。同学们和往日一样聊天打屁,和往日一样讨论体育和游戏以及各种八卦流言。但氛围的确有所不同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在追赶。

    我们这所学校在本市姑且算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吧。包括短期大学在内,我听说学校的大学升学率在八成以上。只要选择考大学,再怎么开朗的学生到了三年级也逃不过考试这个超现实的话题。选择直接就业不考大学的人将迎来学生时代最后一年,逐渐袭来的“完结感”。一切都要结束了——虽然没有人说出口,可或许这就是班级氛围诡谲的原因吧。

    自从发现那枚书签起已经过了两天。早上开班会前全班吵吵闹闹,没一会儿,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了。今天班会讲的事网络使用方法和提醒学生上下学要看红绿灯,没什么新鲜的。我本以为班会要结束的时候,班主任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一份文件说:

    “啊,对了,三班的冈地拍的照片参加比赛拿金奖了,照片就在保健室隔壁展出,有兴趣的同学就去看看吧。”

    具体是什么比赛呢?但班主任没有详细说明。

    我不认识这位叫冈地的学生,对摄像也知之甚少。早已把荣获金奖的照片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在班会和第一节课之间短暂的课间休息里,没有人聊起冈地和照片的事情。

    放学后,我走进图书室发现松仓先到了。

    今天当班的人并不是我们。一年级的植田在柜台内冲我笑着说:

    “真稀奇,你们两个都来了。”

    确实,我和松仓很少在不当值的日子来图书室。我们俩是喜欢读书,但还没喜欢到每天都离不开的地步。况且,以前这所学校图书委员把图书室当作私人场所,我很想与那段回忆割裂,所以平时几乎不进图书室。

    但今天我还是来了,原因只有一个。我问植田:

    “有人来找失物吗?”

    植田一脸讶异地看看松仓。

    “他也问了一样的问题呢。到底是什么失物啊?”

    一瞬间,松仓视线飘忽。该不该把书签的事情说出去呢?作为图书委员,植田算是相对认真负责的一个,他跟我们经常聊天。和植田分享这个秘密并不是特别不可接受的选项。

    但在我开口前,松仓抢先一步说:

    “一块夹着樱花的雕刻薄板,制作非常精美的书签。就夹在归还书籍里。那么好看的书签想必会有人来找,还没人来问过吗?”

    完全在扯谎。可是松仓那副稀松平常的语气令人根本不会去考虑撒谎的可能性。连我都一时之间不禁怀疑真是那样吗?不用说,植田彻底相信了松仓的话。

    “找到了那种东西吗?”

    “是啊。你懂的,放回书架前要检查一遍书本。”

    听到松仓这句话,植田的眼神有些游离。

    “啊,对,我也知道。”

    这边也在撒谎呢。植田撒谎也太拙劣了点,我忍不住拆穿他:

    “你没检查吧?”

    “啊,诶,对。”

    “真拿你没辙。你还记得自己放回去哪本书吗?”

    “唔,这个我还记得。”

    “说不定有人会夹钞票在里头,去检查一下吧。”

    植田垂头丧气地从柜台向书架走去。我走进柜台内侧,松仓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咯咯咯地笑。

    “真是热情。好学长哟。”

    “热情就是好学长了吗?”

    说完,我好奇问道:

    “话说植田今天跟谁搭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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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学后的图书值班应当是两人一组。不过由于图书室门可罗雀,实际上一个人完全足够了。我在前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松仓皱眉道:

    “我怎么会知道,应该是个一年级吧?”

    他会这么想很正常,可图书值班的轮班次序没那么简单。有些委员的家离学校很远,他们就没法值班,还有委员在固定日子要去上补习班,也有人参加其他社团活动,总之有各种各样不能当值的理由。因此轮班次序没有特定规律,并不是按照年纪或性别来排。我努力回想,说:

    “好像是叫东谷。”

    “你明明知道,干嘛还问我?”

    松仓也略作思考。

    “……这样一来就有点奇怪了。如果是东谷,她不可能忘记检查书本内侧。”

    东谷理奈和我们同样都是二年级,而且是图书委员会的委员长。东谷跟我们俩称不上多熟,尽管都隶属图书委员会,却几乎不怎么聊天。

    我们和东谷的关系之所以如此冷淡,其中内有隐情。学长们引退后,东谷就升任图书委员长。为了提高图书出借频次,她主张进行校内活动。具体来说就是给同学们发借书积分卡,积分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兑换奖品。当然,奖品价值都在预算允许范畴之内。

    其他委员都支支吾吾、模棱两可,一副办不办都可以的态度。只有我和松仓站出来正面反对东谷的提议。我说自己不赞成盲目提高图书室借出数的想法。想提高借出数量只要引进流行漫画就会立竿见影,可这样就和学校开办图书室的宗旨相违背了。

    松仓的意见更加直接。

    “如果是我的话,会利用课后时间不断借出借书上限的书再立刻还书来重复刷积分。”

    于是,东谷的提案遭到多数人否决。

    我不后悔自己反对东谷的提案。只是,看着如今只有寥寥数人的图书室,姑且不论方法如何,东谷主张让同学们多利用图书室这个想法本身确实不算大错。或许我们当时除了反驳她的提案,应该设计个折衷的方案,寻找双方的妥协点比较好。然而当时我一味想着直抒胸臆,丝毫没想到中和妥协的事。大约东谷当时也是如此吧。

    算了,委员会里的人也没必要全员亲善。话是这么说,东谷毫无疑问是个热心的图书委员。今天当值的人要是东谷的话,绝对不会偷懒不检查书本内侧。松仓说完全没错,事情有点奇怪。

    这时,我听到有人说:

    “对不起噢。”

    说曹操曹操到,东谷就站在松仓身后。椭圆形脸蛋,身材略矮小,总是戴着副镜片硕大的眼镜。我赶紧从柜台内的椅子上站起来。

    “原来你在啊?”

    “在啊,轮到我值班嘛。”

    “抱歉我擅自走进来,马上就出去。”

    东谷颦蹙道:

    “不用在意。”

    她这个当值的人既然回来了,我就没有理由继续霸占座位了。我就把椅子让给东谷。

    松仓问道: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都没看到你。”

    “我在书架那边。我看到松仓你进来。”

    看到却不过来搭话,看来是没话说的意思吗?松仓稍显语塞,神情中露出一丁点不快。

    “书架?你在做什么?”

    东谷盯了松仓一眼,意思是跟你有关系吗?不过她似乎改变了主意,叹息道:

    “有社团要排练儿童剧,拜托我找一下拇指姑娘的原作。我看电脑上显示在架,结果没找到。”

    松仓惊讶地扬起眉毛,说:

    “拇指姑娘是格林童话吧?图书室里肯定有吧?”

    我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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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9 09: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安徒生。”

    “拇指姑娘是安徒生吧?那图书室里肯定也有吧?”

    东谷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松仓,很认真地说:

    “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认真干活。”

    紧接着,她有些不耐烦地拿手指敲柜台。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乘我找书的时候,植田偷懒了,对吧?不过也是我自己工作有疏忽。”

    松仓语气有些烦躁。

    “没那回事。说到安徒生童话,会不会混进别的书架里去了?”

    “大概吧,谢谢你。”

    说完,东谷伸手从还书箱里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她不是真心想读书,而是暗示不愿再跟我们俩说话了。我和松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离开柜台。

    既然没有学生前来找书签,那么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图书室里。我可以直接回家,但还是跟植田打声招呼比较好。我们穿过阅览区域走向书架,途中我问松仓:

    “安徒生是‘9’吗?”

    十进制分类法里“9”代表文学。松仓略微琢磨了一会儿。

    “我想是的。不过我常看到书本被收入完全不同领域的书架上。’3’是什么来着?”

    我记得“3”是社会科学。松仓这么一提,我想起来又很多放在文学书架上的民间故事集更应该放在社会科学才对。虽然记不大清,格林童话是民间故事集,安徒生则是文学创作才对。那安徒生果然还是应该在“9”,但“3”的可能性也不能忽视。我本想提醒东谷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没这个必要。东谷在电脑上看到在架记录,她应该对分类号码更有把握。

    我们来到书架。对于学校图书室来说,这间图书室的藏书并不算特别多,可书架却很高,书架和书架之间空袭也很窄。灯光被藏书所挡住,书架之间总显得有些昏暗。

    植田站在自然科学书架前。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所站位置正是前天我们翻阅过的那本《天然色日本植物图鉴》前面。而且植田正在和什么人说话。

    是女生。长相明媚、头发很长,看起来像一年级的女生正在和植田交谈。看起来他们似乎聊完了,又或是女生注意到我们后主动中断了谈话呢?我听不清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植田转身对我们说:

    “啊,学长。”

    女生察觉到了我们和植田的关系,马上低头行礼,随后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植田目送女生离去的背影,接着转头冲我们微笑。他的微笑在我眼里总感觉有点勉强。

    植田说:

    “有什么事吗?我检查了,归还的书没有夹东西。”

    我说:

    “没什么事。只不过我们好像惹东谷生气了,我怕你等会儿被她念叨,来提醒你一下。”

    “这样子啊?”

    植田吃惊道:

    “谢谢你。东谷学姐为人严格,但她会很仔细教我图书委员会的工作,我很感激她。”

    “那就好。那辛苦你了,再见。”

    我本想就这么结束话题,松仓忽然开口道:

    “刚才那个女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太不像松仓平时说的话了,我不假思索地追问:

    “在哪里?”

    “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应该就在今天。在哪儿呢?我这人很擅长记别人长相。”

    植田有点难以启齿地说:

    “会不会是照片?就是贴在保健室隔壁的照片。”

    松仓“噢”地恍然大悟。

    “对,对。我在去体育馆的路上看到的。好像是什么很厉害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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