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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0 09: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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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诸葛羽和时飞扬并肩站在莫愁湖变,天色很阴沉。
“我一直觉得,最适合莫愁湖的天气,是点点春雨之时。”时飞扬看着忙碌的E科众人慢慢道,不过真的到了这里后,又希望有个好天气。”
“你家司马大叔怎么了?他不是长期在你们侦探社XXXXX么?”诸葛羽问。
时飞扬道:“现在是我们侦探社集体休假时间,司马靖雁年年休假都回来南京。所以我们接了个任务后,约好在南京汇合,但是他没有按时出现。司马老头休假的时候的确会彻底消失。但他XXX都很准时。”
“所以你就紧张了?”诸葛羽笑了笑。
“如果没有王道韫的事情,我就不紧张,现在几点事情发生在一块地方,还真的有些头疼。”时飞扬挠头道。
诸葛羽道:“据我所知,你们侦探社的总管司马靖雁,XXXX是长生者。某种程度上说,和王道韫一样都不是正常人。如果你给我详细介绍一下他,或许我可以提供更大的帮助。”
“我是一个时空旅行者,平时来往与各个不同的世界。我的侦探社里面,有来自其他时空的机器人,小孩子,又或者杀手。”时飞扬道,“司马是这些人之中最特别的,我在另一个时空遇到他,而他其实是我们这个时空的人。”
“你是说他本身也是时空旅行者?”诸葛羽皱眉道。
“不,他是一个会一些养生之术的人,但他没有时空旅行能力,他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去到了另一个时空,他是一个时空迷失者。”时飞扬停顿了一下,说道,“然后我把他带了回来。”
“你确定他本该属于这个时空么?”诸葛羽问。
“我很确定,他也很确定。”时飞扬思索道,“我不知道他每年来南京具体是做什么,我知道这和他的过去有关,但我不会去问。”
“不过现在却很麻烦,你不知道司马到过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诸葛羽摸了摸下巴道。
“我已经查过,他们虽然从莫愁湖逃走,却并不在湖底,你们有在查些啥?”时飞扬问。
“接受案件之后,做一个复查是规矩,何况我们调查的视角不同,或许有些其他收获。”诸葛羽道。
“田中千月,加藤信长第一弟子,拥有加藤信长四十岁前用的明刀蒹葭。”时飞扬把先前偷袭他们的日本人照片递给诸葛羽。
“你说这算个人行动,还是静龙社针对王翰他们希有社的行动?”诸葛羽听到加藤的名字就皱起眉头来。天下黑帮排名第三的加藤信长,且不去这个排名的意思,要知道在格斗榜上,只有武尊艾哲尔和大魔法师光·恩廷斯的名在在他前面。
“这我说不清,但这样看来,似乎希有社的老爷子让我做王翰的保镖,并不是毫无预见性了。”时飞扬道。
诸葛羽挠了挠头,低声骂了一句,对苏七七做了个手势,然后拿出手机翻动通讯簿,高声道:“你好,加藤先生。”
时飞扬耸耸肩,诸葛这个家伙倒是谁都认识。
“诸葛羽你好。什么事?”加藤信长的声音很低沉。
“你徒弟在中国南京,你派来的?”诸篇羽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加藤信长笑道,“闯祸了么?”
“是的,所以我来给你打招呼,他的案子现在上海E科接手。”诸葛羽并不解释具体过程,。
“你真界气,诸葛羽。只要按规矩办事,我不针对你。”加藤信长笑了笑,挂断电活。
诸葛羽望向苏七七,苏七七道:“他的信号来自日本东京,也许他的确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时飞扬道:“若是这样,未免太过巧合。”
诸葛羽道:“我们不用管别的,有这样的师父我倒是对那个田中很好奇,”
即便这样,我觉得在田中千月背后一定还有别人。”时飞扬低声道。
“王翰到南京具体目的是什么?要见什么人?办什么事?”诸葛羽又问。
“他没说。”时飞扬道,“我也不是有很多问题的人,而且又不像你。能偷听到人家的想法。他们这样的商人深通驭下之道,不需要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对别人说。我只是个保镖,你指望我能够了解多少?他只说来南京要拜访某个地方,却没说哪里。”
“不喜欢问人是自负的一种表现。”诸葛羽冷笑道,“如果问了,他没道理不告诉你的。”
时飞一扬摸着异子,苦笑道:“你是老大,我的自负还不是跟你学的。说实话,我的确把这次的工作当度假呢。不去别的时空,我总是打不起精神。”
“老大,湖底肯定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另外我们找到王翰手机。”罗灵儿单手托着一个华丽的魔法阵,另一只手晃着手机道。唐飞和端木笙分别从各个方向把魔法水晶抛人莫愁湖,湖底色彩斑姗的世界立即出现在罗灵儿的手掌中。
“估计是离开游船时手机掉水里了。你们说王道韫是妖怪不是人类,这个妖怪到底有多厉害?”时飞扬问道。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时飞扬先生。”丁奇采集够了水样,点上雪茄道,“各个国家的妖怪传说不尽相同,很多人说这是建立在各个民族不同想象力上的东西,也就是说大多数时候,没有人说妖魔鬼怪是确实存存的,在现代科技高速进步的情况下尤其如此。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大家很容易接受超能力的存在,却不愿意接受妖魔鬼怪的存在。更奇怪的一点是,妖魔的传说在几千年就有了,而且传了几千年,并不因为科技的进步而消失。尽管一直有很多人对这些传说不屑一顾,但同样有一些人坚信他们的存在。”
“丁奇大叔,你到底想说什么?”罗灵儿皱眉道。
“我只是想说,关于妖怪的问题。我们人类恐怕除了胡乱猜测,并没有发言权,要说这方面的权威,不如问他。”丁奇大叔指了指远处正悠困地欣赏莫愁湖景色的白先生。
白先生潇潇洒洒地从湖面滑过,对众人道:“你们想问我妖怪的事么?”
“是的,小白,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宽泛,但也许你真的是这里唯一有发言权的。罗灵儿忽然捂住嘴。看着面无表情的端木笙道:“端木应该也有资格。”
端木笙耸耸有道:“我不这么想。因为我觉得我们血族,虽然被你们人类称为吸血鬼,但其实我们也好,狼人也好,只是一个不同于人类的种族而已。我们一样不能脱离很多自然规律生存。除了长长的寿命,其他方面我们不能算是很特别。”她看了眼白先生道,“我们和白先生这个状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鬼魂,当然就有妖怪。”唐飞插嘴道。
“这却未必,妖怪又不是鬼魂变的。”罗灵儿鄙视了他一下。
“那你说妖怪是什么?”唐飞问道。
“都闭嘴!”诸葛羽高声道,“听白先生说。”
白先生笑了笑,看着时飞扬道:“时飞扬先生,你相信世上有妖怪么?这很重要。你毕竟是时空旅行者,见多识广,一定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吧?”
“我的印象中,神仙的传说,主要就是一些强大人类的传说。妖怪的传说,其实就是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种族的传说。而鬼魂的世界,我也不懂。”时飞扬,笑道。
“说得好!”白先生欣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掬起一道水涟,水涟在阳光下投影出斑斓缤纷的色彩,他道,“人通常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其实我们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世界的真相。我的眼睛把收集到的信息,交给大脑去处理,最终由大脑告诉我们,我们看到了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得到的信息会有各种不同的答案。”
“老白……”诸葛羽提醒道。
“诸葛,我马上进人正题。”白先生笑了笑道,“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我们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事情,每个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各种不同的事情,得出的结论通常千奇百怪,正所谓千人千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就是这么产生的。所以,我们把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归结到妖怪这个区域,时飞扬刚才说,神仙的传说是一些强大人类的传说。妖怪的传说,其实是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种族的传说,说得很好,吸血鬼的传说,就是一个例子,其实他们只是黑夜中的一个种族而已。和我们传统概念中,神通广大的妖怪完全不同。”
“没错,吸血鬼,血族他们和我们《西游记》中说到的妖怪,有很大的不同。”苏七七道,“我们东方的妖怪,首先有三点,第一,他们擅长变化;第二,他们也会衰老;第三,强大的妖怪都远离人间。”
“一切变化都是障眼法。这是老司马和我说的。”时飞扬道,
“七七的变形术是障眼法?”罗灵儿好奇地问道。
苏七七,笑道:“,这个怎么解释呢,我们不如继续听小白说。”
白先生道:“我们说了,妖怪其实就是比较稀有的生物,或者说通常我们所熟悉的种族中的一些异类。比如说狐狸精,比如说黑熊精,树妖。 所谓的妖怪,其实也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罢了,他们甚至未必就比普通人更有力量,只是相对我们的常识来说,更特别。”
“按照你的说法。神魔时代的传说里提到的几于万妖魔和天神的站争,是不存在的?”丁奇问道。
时飞扬道:“魔神战争是有过的,但是你说那么多的妖怪参战,有些夸大。”
“你经历过?你去参现过?”罗灵儿崇拜地看着时飞扬,就差头发没有变成粉红色
“蚩尤时代我去看过。但《西游记》那种故事,我没有看到过。”时飞扬,笑着回答。
“王道韫是什么?你们有没有头绪?”诸葛羽问的是做了水样测试的丁奇,以及对妖怪有自己独特理论的白先生。
“这要等灵儿那里对比结果。”白先生道“你当然知道,魔力元素对比库里应该有天下各种各样怪物的资料。即便王道韫本身不在这个库里,但她的特殊能力未必没有别的小人物和她是同一个来源。”
“灵儿?”诸葛羽重新问向罗灵儿。
“老大,没有那么快的。”罗灵儿看了看诸葛羽的表情,苦笑道,“我知道了,急事急办,我会加快分析速度。”
时飞扬接起电话道:“采文,你说。”
宋采文道:“我们从司马的飞机票查起,现在找到了他在南京落脚的房子,是夫子庙附近的一处小房子,他是前天突然离开的。”
“我们两个去看看?”时飞扬对诸葛羽道。
“好。这里要出分析结果,还要点时间。”诸葛羽道
时飞扬点头道:“我们走。”
“让你的人把联络频道调到我们E科的波段。”诸葛羽说完又扭一头对端木笙他们道,“你们不要单独活动,随时保持联系。”
“老大对时飞扬他们可真不错,一般他是不许外人用E科频道的。”唐飞看着诸葛羽和时飞扬的背影道。
“你老大和时飞扬从小玩到大。”端木笙,笑道。
“这么说来,也算是情同手足的啊。”白先生感叹道。
听到这个说法,罗灵儿、苏七七一起邪恶地笑起来。
“这很好笑么?”白先生显然不明白她们笑啥。
平静的湖底,神奇地出现了一个水晶庭院。
王道韫斜靠在软榻上,默默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王翰。她丝毫没有叫醒他的意思,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像极了叔平。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水波,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整个水面洋溢着一层静静的蓝。王道韫的嘴角浮起柔和的笑意……
从王羲之的笔墨中汲取灵气后,又过了很多年,她才化作了人形离开河流。当时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那个赋予她自生命的少年。东晋一朝的琅琊王氏,是站在天下门阀最高处的士族,大丞相王导一度被誉为“王与马共天下”。王羲之是王导的侄子,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后人称其为王右军,又或“书圣”。
她在门外忐忑了三天,终于在一个细雨的黄昏,混在王家的婢女中进人府内。然后又过了一个月,才有机会来到后宅,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她尚无机会见到王羲之。一入豪门深似海,就是这个意思吧?尽管她放弃那修道之心来到人间,只是为再看当初的少年一眼。但是没有什么法力的她,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
这一日,又是春雨绵绵之时,她终于鼓起勇气,踏入了东园。不多时,耳边就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两排少年整齐地坐在廊下,齐声念着《采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日归,岁亦莫止……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优止……”
女孩小心翼翼地听着,默默望向那些孩童,其中有一个少年坐在最前方,正襟危坐的样子俨然大人模样。她微,一怔。这不就是当初的少年么?为什么岁月在他身上却毫无痕迹?
“凝之,起身诵读。”一个沉厚的声音打断了王道韫的思路, 她望向从书案前站起来的雄浑硕长的男子,心湖,,一颤,这才是他……他老了么?不,不是老了,是当初的少年长大了,早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那像极了他的少年是他的儿子,这廊下的少年皆是他的子侄。
都那么多年了么?王道韫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王羲之向她这里望来,淡淡一笑,走下廊来道:“你是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这里你可不该来-。”
“我……’她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施礼都忘记了,“我,听到读书声……”
“你念过书?”王羲之笑了笑。
女孩痴痴地看着王羲之,浑然忘了自己是十岁女童的样子。
“你想念书?”王羲之又问,他觉得面前的女孩很有灵气,略有稚气的眉目间,更隐约有种亲切的感觉,他大袖一摆回到廊下,,笑道。“来!写几个字看看。”
廊下其他少年全部愣住,他们都不明白王羲之此举何意,女孩平静了下心绪,尽管她从来没写过字。却仪态从容地走到廊下,王羲之将毛笔递了给她,女孩看了看廊外的雨点,又深深看了眼王羲之,在纸上写下一个淡然的“之”。
王羲之看着那个字,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明日起。你在东园服侍公子们读书,其他时间在我身边。”
女孩恭恭敬敬地向王羲之拜倒。王羲之淡淡一笑。高声道:“凝之,继续念!”
廊下的读书声再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在石桌上轻轻写一下这些句子,王道韫扭头看了眼坐起身的王翰,低声道:“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王翰望着四周问道。
“玄武湖底。”王道韫道。
“玄武湖?我记得方才是在莫愁湖边。王翰皱眉道。
“天下水道本就互有辉映,何况南京城里的水,又有谁比我更了解?”王道韫递给王翰一小盅茶。
王翰只觉香气扑弃,品了一口,赞叹一声,把茶水喝完。
王道韫看着他,,笑道:“你这喝茶的样子,若在当年,会被叔平责罚呢。”
“我想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叔平,我更不知道你是谁。”王翰认真道。
王道韫,笑道:“我没有认错人。你当然不会认识叔平。现在的人知道他字的很少。但我若说他的大名,你一定听过,”她顿了顿道,“王凝之,书圣王羲之大人的次子,就是叔平。”
“王凝之,王羲之的儿子……”王翰吃惊地看着对方,慢慢道,“你到底是谁?”
“你今次来南京,需要去一个地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很了解你此行的目的。”王道韫收起茶盏,“这一盏茶,足够你一天体力的消耗,无论要去哪里,我都会护送你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你也看到了,那批日本人很厉害,应该是有人买凶杀我,你只有一个人。若你对我没有恶意,请和我一起回去找时飞扬。”王翰认真说道。
王道韫举步向前,淡然道:“不怕。”
她这一走,王翰也只能跟上。前方光芒闪动,王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熙熙镶攘的街道上,赫然写着‘乌衣巷’三个字。
秦淮河畔的一处茶楼上,田中千月正襟危坐细细品茶,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头发,秃天庭饱满,鼻子和嘴都很大,颇有气派的男人。
屏风外有人低声道:“谢先生,你要我们注意的男子出现在了乌衣巷。他身边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没有其他人。”
谢先生摆了摆手,屏风外的人默默退去。他没有说话,熟练地泡了一壶茶。田中千月也没说话,只是在他泡出茶后,耐心地品尝。
屏风外有人用日语道:“大人,时飞扬和诸葛羽从夫子庙出来,朝乌衣巷的方向去了。”
“如你所说,他们的目的地在乌衣巷。中国的历史真的很吸引人,这么一条小巷的名字居然沿用了千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个地方,我很久以前就心驰神往。”田中千月低声道,他的中文很生硬,念起唐诗却有种特别的味道。
“不错,正是这个地方。南京这个城市处处都是古迹,一砖一瓦皆有典故。”谢先生不紧不慢道。“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你可以去了。”
田中千月一托腰间佩刀,起身道:“杀了他后,我们喝酒吧。”
谢先生抬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挑战高手才接的这份工作。时飞扬,诸葛羽都不是易于之辈,若他俩在一起,请你不要轻举妄动。
“请不用担心。”田中千月淡淡道。他走出门,外面的五行忍者一同随他离开。
谢先生看着面前的茶盏,,笑着重新泡起茶来。
不多时屏风外又有人道,:“先生,我们查不到那个女子的来历。”
谢先生眉头,皱,手指轻点桌面,暗道:“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屏风外的人道:“在先生看来,那个日本人有几分胜算?”
谢先生笑而不答,他慢慢翻开手边两份材料,那材料上各写着时飞扬诸葛羽二人的名字,在大陆杀王翰本是一个简单的布局,却因这些人的卷入把局面变得复杂起来。异现场调查科,这个儿乎在美国绝迹的组织,在亚洲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
(四)
时飞扬和诸葛羽来到了靠近夫子庙的一处民宅,确切地说是一座精致的花园洋房。据说这里在抗战时期曾经毁于战火。抗战胜利后一度修缮,但在解放战争中再次毁于战火,然后在解放后再次修复。中国近代饱经战火。很多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建筑,有时候我们不由得会想一个国家的命运,是由很多个城市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而一个城市的过去与未来。又是和城市里面的各条街道各个建筑的命运密不可分的。
南京的夫子庙,始建于东晋成帝司马衍咸康三年,所谓夫子庙就是孔庙,是专门祭奠孔子的寺庙。据说最初大丞相王导提议建立太学时,只有学宫没有夫子庙,夫子庙是后来才建造的。它位于秦淮河畔,和南京这座古城一样,频繁地经历肴战火的洗礼,今日的建筑风格以明清风格为主。
由于秦淮河自古就是烟花之地,位于秦淮河南岸夫子庙就变得特别起来。曾经有人很邪恶地想过,为何孔夫子的庙宇会立于花街柳巷附近?但其实,从古至今中国的科举学子和烟花女子之间,本就是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缠绵。
在时飞扬他们之前,宋采文和林苏雨已在司马靖雁的房子里完成了初步搜索。这里只是司马靖雁独家用的居所,其他时间都是空关着,这听上去虽然有些浪费,但事实上有钱人本就不在乎这些钱。老司马就是有钱人,更是贵族,他自称是东晋司马氏的王子。但仔细想来除了这些,老司马从不谈论他的过去。
“他到底是这样的人?”诸葛羽看着屋内典雅的布置,以及一些拿出去在拍卖场会吓死人的古董,又道。“这个家伙让我想起来了古龙书里的任务,就是那种富甲天下的怪物,他居然把宋代的字画堂而皇之的挂在客厅,而这种房子还常年没人管。”
“诸葛老大,你也看古龙?”宋采文吃惊地问。
“他那个年头出生的男人,很少有不看古龙的。”林苏雨觉得宋采文大惊小怪。
“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时飞扬显然觉得这个没啥好讨论的。
“内室里有一个古代版本的保险柜,绝对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我对奇门遁甲不是很理解,所以只有等你来了。”林苏雨呆着他们走到卧室。
时飞扬看着那个古代保险柜,那些木制的按键就好像一幅拼图。他挠了挠头,太瘦就去摸按键。
“你懂奇门遁甲?”宋采文皱眉道。
“不懂。”时飞扬连续在按键上拨弄这,逐渐把拼图完全打乱,又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拼了起来,变成了一副古装美女图。保险柜发出了一个如琴弦拨动的声音,慢慢摊开了盖子。
“你不是说你不懂么?”宋采文笑道。
“但我认识这幅图,也看过这个拼版游戏。”时飞扬把匣子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林苏雨端详着那美女图,小声问道:“这是不是那个王道韫?”
“我觉得不是,也许只是气质有点像吧?”宋采文摇头道,“飞扬,你知道这个图,那是不是也知道图上的女人是谁?”
时飞扬,笑道:“这是司马暗恋的女子,也是东晋那个时代的第一才女。”
“谢道韫?!”宋采文脱口而出道。
“谢道韫,王道韫?”林苏雨这下糊涂了,“他们有关么”
“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这个东西很奇怪。”时飞扬把手上一份地图铺了开来。
“古今南京对照图。”诸葛羽羽看了一眼,低声道。
“是东晋建康和今天南京的对照图。”时飞场仔细看了一遍,“他去过的地方都已经用诛杀勾了,只剩下这里和下面这些地方没去过。”
诸葛羽道,“他在找某样东西。”
“我看他标示的方式,有画圈和打钩两种。几乎所有的地名上都已经画过圈,那是不是说,这个城市他已经搜索了一遍?”林苏雨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找什么,但他一定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画圈的地方只是初步搜索,而经过第二遭遍搜索确认的地方,他用打钩标示。按照他做记号的顺序。”时飞场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该就是让他失踪的地方。”
“乌衣巷么?”宋采文低声道。
“我们去那里!”诸葛羽转身就走道,他又拨通了联络器道,
“灵儿,你那边有结果了么?”
罗灵儿道:“老大,找正要联系你,已经有结果了。尽管数据库里没有王道韫的资料,但很据我们对莫愁湖的水质分析,依然在魔力元素对比库里找到了接近的代表元素。她和水精灵很接近,又不全是。”
“你们对比的是莫愁湖的水,当然和水精灵很接近。”诸葛羽皱眉道。
丁奇道:“诸葛,当然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这是科学。”
“我还分析了一些没有找到对比的内容,我觉得那些更接近书法用的墨汁,很古老的那种。”罗灵儿飞快地补充道。
“我知道了。做得好。”诸葛羽表扬了罗灵儿一句,又道,“你们到乌衣巷集合。”
“来的时候,注意那些杀手的位置。我觉得他们如果够聪明,会想办法跟踪你们来获取信息。”时飞扬同时在联络频道里说道。
唐飞笑道:“我就担心他们不跟来。放心吧!飞扬大叔!就由我来对付那个什么千月!”
“飞扬大叔……”宋采义和时飞扬一起一苦笑。
“乌衣巷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奇怪?”端木笙问道。“有典故么?”
丁奇,笑道:“三国的时候,东吴的禁军驻扎在那个地方,他们身着黑色衣袍,时间长了那边的地名就俗称乌衣巷。”
“而后来到了东晋乌衣巷是琅琊王家和陈郡谢家住的地方。”诸葛羽缓缓道。
“王家和谢家?”端木笙吃惊道,。
“王家和谢家?”林苏雨重复了一遍,皱眉道,“我虽然知道在中国姓王的很多很多。但这个未免也太巧点。”
时飞扬亦同时思索若,王道韫和谢道韫会不会有联系?毕竟司马在南京失踪,而那妖怪又在南京出现。只是这两者如果有关,王翰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王道韫美丽典雅的风姿赢得无数倾慕的目光,她只是笑吟吟地跟在王翰之后半个身位。这个男子经过莫愁湖的时候,手机和钱包全部不见,依然悠闲得好像没事人一样,果然不愧名门后裔。
他们经过王谢故居,街进两边有不少字画书刊的铺子。
王翰看着琳琅满目的字画,问道:“其实说真的。王羲之和王献之我是知道的。王凝之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更不用说王右军其他的儿子了。”
王道韫笑道:“右军大人共有七子,分科是玄之、凝之、涣之、肃之、微之、操之。献之。玄之有大将风范,可惜早亡。肃之稳重,微之风流、献之才华横溢。”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杯出复杂的表情。
“若让你选,你选二郎,五郎,还是七郎?’王羲之曾经这样问她
“砚之不走,我要一直伺候大人。”女孩这样回答。
“孩子活。若一定要你选呢?你知道,我老了。王府虽大,你却终究要找个依靠。”王羲之看着雨后的池塘,低声道,“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玄之早亡,只有二郎、五郎、七郎可以光大门楣,但他们又各有缺点。我希望你能替我照看他们。”
女孩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愿点照看凝之。”
王羲之点了点头,立于廊前悠然看天,缓缓道:“说来他和谢家的亲事也已定下。这个孩子颇有灵气,不拘泥常理,最得我心。只是他沉迷于道术。的确需要你在身边啊。”
“其实我不明白,你跟着我到底想怎么样呢??”看着露出痛苦之色王道韫,王翰苦笑着问道。
王道韫笑道:“我也不知道。既然你有危险。我就照看你呗!何况感觉告诉我,跟着你会一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去前面的兰亭斋。”王翰指了指远方。
“其实,你对谁要杀你并没有头绪。”王道韫边走边道。
王翰道:“是的,我知道继承人的位置事关重大,但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做法还是让我很吃惊。到底是姓唐的,还是姓谢的要对付我,我并不清楚。”
王道韫笑道:“但你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你说了,不用怕。”王翰,笑道,“其实,只要离开大陆,我也不怕他们,在我身边也是有些人的。”
“你的高手为啥不跟来呢?”王道韫美目流转着问道。
“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发誓不再踏上中网大陆,所以爷爷才会拜托时飞扬照顾我。”王翰避开那美丽的目光。看了看手表道,“走吧。”
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重修后的王谢故居,而是巷子后的一处僻静院落。王道韫侧头看了看眼前那个,潇洒自在地写着“魏晋风流”四字的匾额,不由拢了拢头发重新打量起这栋建筑。
进到门里,这是一个并不算大,却非常自然的庭院,所有的草木山水都极尽天然之姿,让人心神为之一振。但王道韫却面色一沉,她目光盯着屋内,那里面似乎有很不好的东西。而带王翰进门的,是一个穿着深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的青年。
他个子不高,彬彬有礼殷勤有加,握住王翰的手道:“王先生,见到你真高兴。想来可以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了么?”
“你要的东西?什么?”王翰奇道。
那青年眼睛眯成了道缝,,笑道:“你的命。”然后就猝然出手!他手掌陡然发力,王翰就觉得剧痛袭来,从手掌开始梅姐骨头都爆裂开来。
王道韫怒斥一声,抓住王翰就向后拉。那青年嘴角挂起狡黠的笑意,庞大的力量通过王翰的身休,向王道韫攻击过去。王道韫若回击等于两人共同把王翰撕裂、她只能引而不发,那青年脸色却不由一变,本应乘机摧毁对方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居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低喝着再次把摧枯拉朽的力量通过王翰传递出去。
王翰挣扎着左手拔出一柄匕首,温文的面目一派狰狞,硬生生将自己的右手掌切落。鲜血从手碗处飙射出来,王翰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眺。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几乎在同时,那青年发出一声唿哨,院内白茫茫地飞射出一片银芒,那银芒就好像银色的黄蜂高速朝王翰和王道韫射去。
王道韫把王翰挡在身后,轻巧!地两个旋转,直接转出了门外,她手指在空中舞动,所有的银针都被她牵引而反攻向敌人。在她刚刚跨出院子时,在门外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月光,一千道月光聚合成的灿烂的刀光……
这个世上描绘月光的诗歌有很多,却郁不如这一刀诊释的完美,这如梦若幻的一刀在接近王道韫的时候,突又化作点点飞霜从四面八方同时斩落!
千月飞霜,就是这一刀的名字。
王道韫把王翰拉到一边,左手简单地一扬,将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光一掌接下
田中千月人在空中忽然顿住,大喝一声!破空尖啸之声陡起!千般刀光聚为一点,他几乎算是站在半空,双手握刀雷霆劈下!而在此时门内的其他黑衣人,正各自方式跃出围墙,并在半空打出各种不同的武器,飞镖,钢针,飞刀,梅花镖,分从各个不同角度向王道韫飞来。
王道韫嫣然一笑,纤细的手掌探出两根手指,迎着蒹葭的刀锋一夹,竟这样把田中千月从半空拉了下来。她翩然转身把田中千月送到门前,那些从各个方向打来的暗器一瞬问打向田中!
田中千月长刀转动,终于说出王道韫的掌握,他转动刀锋沉下刀身,飞在他而前的暗器纷纷落下,刀势压迫得整条小巷都透不过气来,,王道韫秀美轻蹙,看了演变流血不止的王翰,脸上杀气浓重起来。
暗处的五行忍者也现身在小巷周围,田中千月的蒹葭骤然一亮,复又一暗,王道韫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王翰的名字,但她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小巷中了,她所站地方是远离陆地的礁石,周围一片浩瀚的海洋,前方则是站在海天之间、手握蒹葭的田中千月。
“居然是天地诀”王道韫,,摇头,低声道,“你创造的并不是空间,你营造的一切只是人心中的幻影。可惜,我并不是人。也不执著于你以为的那些东西。”她再次伸手抓向天地之间,纤纤玉手把天给翻裂开来,光芒闪动。她和田中千月同时到了原来的街道。
王道韫翩然而立,田中千月和五行忍者同时嘴角溢出血丝,而其他从院中冲出的杀手则迎向从巷扣冲来的时飞扬和诸葛羽。
田中千月在自己营造的天地幻境中一刀未发,出来时却几近虚脱。“这不可能……”他一咬牙,转手将刀锋扫向自己,那宝刀划过胸膛,沾了田中的血后,暗青色的刀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他再次把刀举起,五行忍者同时大吼一声。血红色的光芒从蒹葭的刀锋上绽放出来,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
王道韫并不后退,这绝美纤弱的女子反向前迫近了一步。那汹涌澎湃的气势将五行忍者全都压制,那五个家伙同时后退一步。田中千月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对手,即便是在和师尊加藤信长练习的时候他也从未感受过这种海洋般的压力。但他刀破空而出。毅然决绝地迎向王道韫。
突然!院门上的牌匾破裂开来!
幻彩般的光芒笼罩整个小巷。天地间变得透亮!但那光产迅速变暗,光芒万丈的云霞转瞬间又要消失!
王道韫秋水般的眼中射出惊喜的光一芒,她拉起王翰,纵身飞入云霞!田中千月不及多想,倒背长刀紧跟王道韫冲入光雾中!五行忍者亦毫不犹豫地同事飞掠而起……
远处时飞扬眼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瞬间从巷口来到院前,一掌劈向空中的田中千月。二人在半空中各自击中对方。他和田中各自落入云霞中,这股力量的冲击更把五行忍者完全撞飞!
跟在时飞场身后的堵葛羽乘势迫入云霞,几乎在同时院内的那女青年杀手也腾空而起,但一个冷漠无比的身影,一把按住他的箭头,借其肩膀冲入转瞬即逝的光芒中。那青年杀手再抬头时幻彩般的云霞已消失不见。
兰亭斋前只剩下匾额的碎片,原本匾额上“魏晋风流”四个字也消失不见。
从小巷外跑来的罗灵儿找不到诸葛羽的人影,皱眉道:“老大和时飞扬到哪里去了”
苏七七则道:“我刚才远远扮到那团光影了!我怎么觉得那东西有点像异神之门。”
“异神之门”丁奇接口道。
“什么是异神之门?”林苏雨不解道。
“这说来话长。”丁奇笑道,“灵儿,诸葛和时飞扬追着王道韫,进入刚才那篇云霞了。”
“灵儿,你家小白又要郁闷了?”苏七七叹了口气。
丁奇道:“不,他这次不郁闷。他一早附着在乔治那机器人的身上跟进去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组织伏击的那些杀手们和五行忍者准备退去。
“谁都不许走。”唐飞拦在带队的青年杀手面前,高声道。
那青年杀手一笑了,他咪着眼晴端详着唐飞,当目光最终落在唐飞的双手上时,而色亦严肃起来,他低声道:“为何呢?我可没兴趣杀你们。”
院子高墙上的宋采文和端木笙并肩而立,宋采文高声道:“屋内有三条人命是你们做的。”
端木笙道:“作为异现场调查科,当然不会让你们走。”
那穿中山装的青年,,扬眉,双手插人口袋。
唐飞看着他插衣兜的动作,冷冷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海外唐门的人。”
“你是哪位?”那青年嘴角挂起傲慢的笑意。
唐飞亮出身上的玉佩,一字一顿道:“蜀中唐门。唐飞!”
(五)
田中千月从云被中坠人昏暗的环境,尽管身子失去平衡,那鲜红的刀锋依然如赤色的长蛇直取时飞扬的胸膛。时飞扬脚步错滑闪开一个空当,手指一弹把刀锋弹开,一侧身单掌劈向田中的脖子,田中千月脚尖点地,身子随着刀锋荡开,人如旋风般舞动,刀锋亦顺势
而起,转而斩向时飞扬的后背。时飞扬却翻起一个跟头,不仅让过刀锋,更双脚倒踢田中的脑袋。田中千月在半空挣扎着怒吼一声,长刀倒背在身后,斩向时飞扬的双脚。
两人在半空如此连续过了十多招才落到地面,脚下看似是普通的山地,但周围不时飘来的云雾和光线昏暗的天地,让他们都为之一愣拐,这到底是哪里?
“你的跟班没进来。”时飞扬微笑道。
田中千月面无表情,他收刀入鞘向后退出一步,重新摆出拔刀的架势。整个人散发出晶莹森然的刀芒,那一刹那蒹葭再次变得,如皎洁的月光般明亮,那柔和却无懈可击的刀光绽放开来,好似照耀古老关山,魂断天涯千里的明月。懒散凄楚的月光,无处不在地洒向时飞扬!
这似乎不该是田中会有的招数。这种出刀的感觉让作为敌人的时飞扬都为之激赏!他心头微震,忖道:“难道是刀驾驭了人?”
时飞扬亦静默下来,若想不被对方的刀法压制,只有静止时间。但他微笑刚上嘴角,却不由一怔,这里的时空线和外界的完全不同。他居然不能利用,不能控制,不能锁定此地的时间!而蒹葭已经到了。
如此刀光,如此刀法,该怎么接?
时飞扬不接!他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架金色弩机,那弩机连射十支弩箭,灿烂夺目的金芒大盛!在金光之后,时飞扬凌空而起,单掌缓缓批出,磅礴汹涌的其实浩荡蔓延开来!那点点金芒就好像伴随着明月的闪烁星光,即便皓月当空,星光稀疏,但星光始终都在。
田中千月的长刀发出清跪的刀鸣,丝丝点点的刀风无孔不入地割向时飞扬,无数刀风合在一起,又化作一片水潮水的声音——月汐!
不能控制时间的时飞扬真想乘风而去,但他知道若是后退,就真的无路可退!时飞扬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仍由风浪颠簸,却就是不会沉没。田中千月亦按暗自叫苦,只因他在这里同样无法使用天地诀,而他的宝刀更呈现出从未见过的状态,刀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如一条狂龙疯狂地攻击者时飞扬。而每出一刀,田中都觉得自己的精力减弱一分。
一声穿透云霄的龙吟后,时飞扬的手掌和蒹葭刀锋交错而过,发出刀剑碰触的声音。田中千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时飞扬则冲出了二十多步,身上一片血污。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常将他扶住。
“小子,你又乱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时飞扬吃惊道:“司马?”
蓄着八字胡的司马靖雁笑道:“你干嘛不控制时间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时飞扬呲牙咧嘴地站稳身子,低声道:“虽然惨店,至少没死。”
不远处的田中千月忽然化作长灰散落在空中,只剩下那把蒹葭在皎洁的白色中,渗透着一丝鲜红,安静地插在地上。
司马靖雁皱眉道:“居然是那魔刀?他是加藤信长的什么人?”
“弟子吧。”时长扬拔起蒹葭,抬头看了看四周,道,“老司马,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可说来话长!”司马靖雁反问道,“你小子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却是怎么进来的?”
时飞扬把蒹葭小心翼翼地收好,低声道:“老司马,你对琅琊王氏很熟吧?你是否知道一个叫王道韫的妖怪?她和你的单恋情人谢道韫长得很像。我觉得她有一种古典山水的感觉。”
“王道韫……”司马靖雁双眉皱起,苦笑道,“难道是王凝之家的砚之姑娘?那是个因为水墨得道的水妖。”
时飞扬激动道:“对!诸葛他们说那王道韫是水妖。到底怎么说?”
“你别着急问,你例是说说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的?”司马靖雁道。
“你当然还记得,我接了一个保护希有社王翰的工作。王翰似乎是琅琊王氏的后裔。”时飞扬皱眉道,“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司马靖雁挠了挠头,道:“好吧,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关于东晋时候的王谢两家,关于那个漂亮的王砚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说起来,这些事情和我们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有些关联的。我们边走边说吧!”
“最紧要的事情?”轮到时飞扬皱眉头了。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傻了?”司马靖雁没好气道,“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事情。难道不是离开这个地方么?”
“我却觉得。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那些和我一起进来的人。比如诸葛羽,比如王翰还有王道韫。”时飞扬反驳道。
司马靖雁道:“你还真能搅和,居然带了那么多人进来这里。不过你现在这个白痴样子。就算找到王道韫你也打不过。”
“那你说我怎么才能打得过?我不去打,你去打?时飞扬冷笑道。
“这里还是南京。并不是另外的空间。你之所以不能控制时间、不能穿越空阅,只是因为这里的时空规则和你以往理解的不同。”司马靖雁指着远处挂着彩云的天空。低声道,“如果我们要离开这里,就先要抵达那个地方。而在这一路上,你先琢磨这个空间的规则吧。我也会给你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
“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空间规则么?”时飞扬怒道。
“反正如果你破解不了,那也就没有打赢那妖怪的可能,更不用说那妖怪未必是这里最厉害的家伙。而我,我本就没着急想出去。”司马靖雁坏笑道。
时飞扬上下打量了老司马一眼。撇嘴道:“好吧。我本来一直担心你出事,现在却有点盼着你出事了。”
穿破云霞之后,诸葛羽感觉踏上了实地,周围不时飘来云雾,他眺望远方的天空,整个天空都是厚厚的赤色云层,赤色云层的远端依稀都是黄土的颇色,那遮蔽一切的云海远远蔓延开去。
不远处的山崖边是孤零零站着的王道韫,她人在云雾间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我终于还是进来了!”乔治·弗朗西斯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但这沙哑的嗓音明显不是那个机器人。
“查理?”诸葛羽打量着乔治·弗朗西斯道。
“很奇怪吧?我附在乔治的体内后,声音就恢复成了活着时候的沙哑状态。”乔治·弗朗西斯的身上慢慢飞出淡淡的黑烟,白先生再一次以长发白袍的形象出现在人前。“乔治,这里是不是另一个空间?”白先生微笑道,“用灵魂的姿态说话,就丝毫没有沙哑的情况了。”他好奇地看了看天空,又道,“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里的天空和地狱到人间的那片天空有点像。那里也感觉不到太阳和月亮,他又扫视着四周道,“赞美微旦,这里也没有植物么?”
乔治·弗朗西斯眼中红光闪动,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看了看,说道:“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类似异神之门后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但这里是有类似植物的东西的。”
白先生思索着,他并不认为这里算是另一个时空,但又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他学着乔治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里连泥土也和地狱一样。
“王道韫,王翰在哪里?’诸葛羽道。
王道韫并没有理睬诸葛羽,她看着漂浮的云层若有所思,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这里是哪里?我们回到异神之门后的那个空间了么?道韫大人。”乔治问。
“是,也不是。这里和我们从前住的地方是类似的地方,但并不是同一个地方。”王道韫摆了摆手,低声道,“王翰进来之后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给我一种危险但熟悉的感觉。”
“是因为这里和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很像?”乔治·弗朗西斯问。
“我不知道,但我会搞清楚的。”王道韫面色冰冷,自语道,“这里有种熟悉的气息,到底是什么?”她把意识释放去远方……
王翰打量着古朴的房梁,以及精巧的摆设,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了缺失。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他努力回忆着,然后他惊觉地抬起了右手,右手居然好端端地在他手碗上。可是……他下了木床走到房外,长长的一条回廊伸向远处。他穿过庭院来到外面。古朴的大门外,赫然是巨大如明镜一般的翻泊。
王翰大步向湖边奔去,这是真的水。而天上却没有太阳。当他再转身的时候,背后的那些庭院又都消失了。这下,王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用力掐了掐手掌。
“你的手,我替你治好了,”一个身着白色古代衣衫的男子在不远处微笑道。
王翰觉得那个男子有点面熟,他看到水中的倒影,发现对方居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若非那男子身上有着叫人无法模仿的淡漠和骄傲,王翰就要把对方认作了自己。
“这到底是哪里?你是谁?”王翰高声道。
“这里是建康。”那男子淡淡一笑道,“就是你心中的南京。”
“这不可能!”王翰看着远方的崇山峻岭,以及面前的碧绿的湖水,大声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男子不紧不慢道,“人不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彩色的东西看多了,是否连黑白都分不清了?”说到这里,他剑眉微扬低声道,“真的是砚之来了么?”他的手指向空中,水墨画般得湖泊中出现了一道异彩,王道韫焦虑的面容出现在了山东的色彩中。二人目光交汇,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而王道韫的眼睛却一下子变得猩红,紧接着手掌化作狂风向男子卷来!
那男子大袖一摆,袖子变长足有十多米,一袖将那吞噬而来的狂风击散,随后那异彩的画面就消失了。
男子转过头,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道:“至于我,我是王凝之。也就是给你们留下祖训,让王家世代的男丁称必须来南京的人。”
“什么?!”王翰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山崖上的王道韫一下子向后退出二十多步,始终淡定的容颜变得狰狞起来。诸葛羽一把将她扶住,却看到女子的眼眸变得一片猩红。
“发生了什么?”乔治·弗朗西斯大声道,绝觉得面前的女子变得陌生起来,那冰雪般的容颜后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
王道祖在诸葛羽的手臂中不停颤抖,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断断续续道:“那个……人……没死……王凝之……这个该死的,还活着……”她忽然抓住诸葛羽的肩头,叫道,“我看到王翰和他在一起,王翰从头就骗了我么?”
请葛羽低声道:“不,王翰只是诱饵。他知果要作假,不可能骗过你,也不可能骗过时飞扬。我或许不了解称。但我了解时飞扬。”
王道韫沉默着离开诸葛羽,慢慢走到崖边。山风把她的长发高高扬起,整个山崖安静叫人窒息,她缓缓面向众人,低声道:“也许诸葛你是对的。但如果王翰只是他的诱饵,他怎么会知道能够让我自投罗网?”
“他未必知道。”白先生道,“有时候布局的人,只是为了布局。他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未必就一定是针对你。”
王道韫深吸了口气,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掌化作气体一样的水泡,慢慢地她整个人都化作了水泡,在虚空中消失,然后这些水泡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再次组合成人形。这诡异的场景,让其他人都看得愣住。“是的,如果王翰是有意识地骗我,我又如何会识破不了?”王道韫微微摇头,又道,“但若他不是诱饵,他们又有祖训每代都必须派男丁来南京,那么或许王凝之的目的是王翰?”
诸葛羽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王翰很危险。”
“那我们就要去救他。”王道韫侧头打量下葛羽,低声道,“你是个厉害的人,但这里让你觉得很疑惑是不是?”她不等别人回答,径自道,“我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依然是南京。只不过,不是你们通常认为的那个城市。”
诸葛羽淡淡道:“或许这里是什么很复杂但对我而言只有两个问题。一、这里是在哪里?二、我们该怎么帮王翰?”
“可惜,要离开并不容易。我已经用意识探索过,这个空间的出路全部封死了。说不定我们都会终老在此。”王道韫笑了笑,她说的事情非常危险,但她的笑容却仿佛春天开出的第一朵花。
“我想,你会给我们解释的。”白先生微笑道,他清楚地感到王道韫恢复正常了。
“是的,因为既然我们不是敌人,那我会尽量让你们这些特别的家伙变成朋友。”王道韫笑着一抬手,在她手指的方向,云层居然慢慢散开,在遥远的地方有着浩荡东去的银色天河,她笑道,“我们去那里。如果要出去,我们就要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你们虽然并不强
大,但大海中的一滴水也有它的用处。而我会在路上慢慢告诉你们,王凝之到底路怎么一个人。”在云雾缭绕的山崖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阶梯,在云雾之间慢慢朝着天河延伸而去,王道韫踏上天梯,看似不快的脚步,却迅速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他一路走去,经过的地方立即长出草木和鲜花,原本灰暗的空间,须臾间多了许多色彩。
白先生苦笑道:“我们并不强大?”
“看来没得选择。”诸葛羽道,他第一个踏上了天梯,白先生和乔治也只得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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