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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盗墓笔记少年篇)第1卷:荒沙诡影,实体书手打,作者: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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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3-6-1 14: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请大家支持三叔,尽量购买实体书。

    沙海Ⅰ荒沙诡影◎南派三叔

    〖内容简介〗

    一组离奇的沙漠照片让吴邪决定深入荒漠,探寻一个不同寻常的古墓。前往探查的伙计无故失踪,偶然在少年黎簇的背上刻下了恐怖诡异的图案。寻到黎簇的吴邪执意邀请他一同前往照片中神秘的沙漠腹地——古潼京,一个被当地人称为死亡森林的地方。

    随考察队一同前往,吴邪、王盟和黎簇竟然被传说中会移动的海子带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沙漠,这里隐藏着一处机密工程的遗址,而这个现代工程,竟然是按照3000年前的古图制造的。

    为何要用卡车围住海子?掩埋在沙漠下的究竟是什么工程?是什么突发状况让无数人死在了卡车之下?白沙底下游走的到底是何物?突然现身的黑眼镜能否救吴邪于绝境?解雨臣给了黎簇怎样的信息?闷油瓶留下的线索能解救他们吗?面对这一切,黎簇是放弃还是承担,他能完成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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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5:0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引子(一)

    我和关根认识是在厦门一次海峡两岸茶话会上,茶话会的内容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个关于翡翠的论坛,内容非常无聊。我并不是一个很虔诚的翡翠玩家,收集这种东西只是单纯地临时起意,所以茶歇的时候就溜了出去。当时和我一起偷溜出去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一个就是他。

    我们两个在外面的休息厅里闲聊,才发现对方都是写作者,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改行做了出版商,而他还在继续煎熬。

    那一次聊的非常投契,大概是因为我们有太多相同的东西:相同的并不阳光的童年;相同的一些无奈的遭遇……所谓“两个有相同幸福的人不如两个有相同苦难的人”能产生共鸣,我们很快就开始交心。

    当然,我也不能否认,另外一个原因是关根十分有亲和力,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和淡定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可惜我不再是小女生了,这种魅力虽让我舒畅,却无法让我更进一步地喜欢他。

    那一次分别之后,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去了台湾,几乎每隔两个月都会从台湾寄钓钟烧给我,乐此不疲。并且要求我以同样的频率给他寄杭州的绿豆饼。我们每次都尽量换不同的牌子,然后交流心得。

    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了一年,这特别让我感动。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执着地做一件事情,而且持续了那么长时间。我以为我们的这种交流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可是,就在那年年末,他的包裹破天荒地停了。

    这让我有点意外,我甚至一度怀疑是联系电话或名字写错了,导致EMS的快递员无法投送包裹,于是那个月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邮局,可都是失望而回。我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无论是网络还是电话,我都找不到他。

    我原本以为他在躲避喧嚣都市生活以及工作压力,这一招是现代白领通用的招数,但是一连两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一段时间后,我才从一个台湾朋友那里听说,他在当年的四月份就已经辞去了台湾的所有工作,有人看到他从家里出发,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他提前支付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他朋友进入他家的时候,他的电脑已经开了七八个月,然而,里面什么资料软件都没有,警方查证,那台电脑和新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不仅是电脑,里面的所有物品,都几乎没有被使用过。

    也就是说,别人以为他住在这里,在这里生活,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那么,他为何要花那么多钱租一间自己完全不去住的房子呢?他在台湾的这段时间,到底又住在什么地方呢?

    没有人知道。

    如今,他去了哪儿更是没有丝毫线索,他就这样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担心又感觉毫无办法。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似乎也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只能一边注意着新闻一边默默为他祈祷。之后我还在圈内打听过他的消息,得知关根只是他的笔名,他的真实名字竟然无人知晓。

    一个看似简单的人,消失之后,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这真的很让我吃惊。

    不过,很快这件事被我忘却了。因为就算再离奇,这个人和我的生活本身,关系也不大。

    原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我忽收到了他的一个大包裹。包裹是在几天前发出的,里面是六大盒钓钟烧和一叠厚厚的笔记。

    我欣喜若狂,立即给他打了电话,却发现电话号码已经注销。

    我很奇怪,拿起稿纸。这个时候,从纸张的缝隙中,竟然落下了细细的沙粒。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沙海》。

    笔记里记录了一个关于沙漠的故事,很难定义它到底属于什么类别,我就在那个包裹边上,一边吃着钓钟烧一边将它看完,看完之后,我已经认定,这将会是一个杰出的旅行故事,因为当我从小说中走出来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无比干渴,似乎连鼻孔中都还带着沙漠的味道。

    我很想问他,是否这本关于沙漠的笔记真是在沙漠中记录的,难道他真的去了他笔下的那个诡秘的沙漠禁区?可是注定不会得到答案了。

    那么,这些沙粒是从哪里而来呢?难道是从那些文字间、从他笔记中那个黄沙肆虐的世界中滴落出来的?我好像只能这么认为。

    这是这个叫做关根的男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后,无论是在我的身边,还是整个圈子里,都没有再次出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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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引子(一)

    我和关根认识是在厦门一次海峡两岸茶话会上,茶话会的内容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个关于翡翠的论坛,内容非常无聊。我并不是一个很虔诚的翡翠玩家,收集这种东西只是单纯地临时起意,所以茶歇的时候就溜了出去。当时和我一起偷溜出去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一个就是他。

    我们两个在外面的休息厅里闲聊,才发现对方都是写作者,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改行做了出版商,而他还在继续煎熬。

    那一次聊的非常投契,大概是因为我们有太多相同的东西:相同的并不阳光的童年;相同的一些无奈的遭遇……所谓“两个有相同幸福的人不如两个有相同苦难的人”能产生共鸣,我们很快就开始交心。

    当然,我也不能否认,另外一个原因是关根十分有亲和力,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和淡定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可惜我不再是小女生了,这种魅力虽让我舒畅,却无法让我更进一步地喜欢他。

    那一次分别之后,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去了台湾,几乎每隔两个月都会从台湾寄钓钟烧给我,乐此不疲。并且要求我以同样的频率给他寄杭州的绿豆饼。我们每次都尽量换不同的牌子,然后交流心得。

    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了一年,这特别让我感动。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执着地做一件事情,而且持续了那么长时间。我以为我们的这种交流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可是,就在那年年末,他的包裹破天荒地停了。

    这让我有点意外,我甚至一度怀疑是联系电话或名字写错了,导致EMS的快递员无法投送包裹,于是那个月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邮局,可都是失望而回。我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无论是网络还是电话,我都找不到他。

    我原本以为他在躲避喧嚣都市生活以及工作压力,这一招是现代白领通用的招数,但是一连两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一段时间后,我才从一个台湾朋友那里听说,他在当年的四月份就已经辞去了台湾的所有工作,有人看到他从家里出发,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他提前支付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他朋友进入他家的时候,他的电脑已经开了七八个月,然而,里面什么资料软件都没有,警方查证,那台电脑和新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不仅是电脑,里面的所有物品,都几乎没有被使用过。

    也就是说,别人以为他住在这里,在这里生活,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那么,他为何要花那么多钱租一间自己完全不去住的房子呢?他在台湾的这段时间,到底又住在什么地方呢?

    没有人知道。

    如今,他去了哪儿更是没有丝毫线索,他就这样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担心又感觉毫无办法。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似乎也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只能一边注意着新闻一边默默为他祈祷。之后我还在圈内打听过他的消息,得知关根只是他的笔名,他的真实名字竟然无人知晓。

    一个看似简单的人,消失之后,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这真的很让我吃惊。

    不过,很快这件事被我忘却了。因为就算再离奇,这个人和我的生活本身,关系也不大。

    原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我忽收到了他的一个大包裹。包裹是在几天前发出的,里面是六大盒钓钟烧和一叠厚厚的笔记。

    我欣喜若狂,立即给他打了电话,却发现电话号码已经注销。

    我很奇怪,拿起稿纸。这个时候,从纸张的缝隙中,竟然落下了细细的沙粒。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沙海》。

    笔记里记录了一个关于沙漠的故事,很难定义它到底属于什么类别,我就在那个包裹边上,一边吃着钓钟烧一边将它看完,看完之后,我已经认定,这将会是一个杰出的旅行故事,因为当我从小说中走出来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无比干渴,似乎连鼻孔中都还带着沙漠的味道。

    我很想问他,是否这本关于沙漠的笔记真是在沙漠中记录的,难道他真的去了他笔下的那个诡秘的沙漠禁区?可是注定不会得到答案了。

    那么,这些沙粒是从哪里而来呢?难道是从那些文字间、从他笔记中那个黄沙肆虐的世界中滴落出来的?我好像只能这么认为。

    这是这个叫做关根的男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后,无论是在我的身边,还是整个圈子里,都没有再次出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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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子(二)

    九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住院部六楼,实习医生正在例行查房。

    其实她已经完成这一时间的查房工作了,之所以还拿着查房记录晃来晃去,是以为这一层有一个特殊的病人。

    这个病人姓张,在这个病人刚刚入院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所有的药物和治疗都是由专人负责的,平日里也有人来照顾,但是照顾他的人,气质上差别很大,而且神神秘秘的。

    一般的病人家属,无非几种情况,不是因为病情太重情绪过于压抑,就是极度乐观,努力不去思考以后的事情,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其关注的核心点还是病人的病情。

    这个姓张的病人疑似脑损伤导致记忆障碍,而这些看望他的人身上,也都能看出全部带着旧伤。但是她发现这些人包括这个病人在内,对于病情本身十分淡定,不管怎样和他们商议,他们都是一副谨慎保守的姿态。

    她帮张姓的病人做例行检查的时候,能够接触到他的手臂。他身上的肌肉虽然不是非常夸张,但是其纤维的密集程度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

    即使是运动员身上的肌肉也不太可能有这么高的纤维密度,这是一个看似正常却无比强壮的人,这种肌肉不是一般的训练可以练出来的。她的导师告诉她,这几乎可以被称为意志型的肌肉,是要经过身体和意识长期高度统一的运动才能形成的。

    他是一个身体技能和专注力都相当超群的人,即使是在熟睡之中,只要有人靠近,他都会立即醒来,并且即刻恢复清醒。

    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人有两根手指奇长无比,如果不是从小故意定型,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状况出现。

    这个病人沉默寡言,眼神因为记忆障碍而显得迷离无助。梁湾在好奇心之余,对于这个病人,似乎多了某种奇怪的感情,她每天查房之后,总喜欢到这个病人的房间里,最后看他一眼。

    这一天也是如此,照顾这个病人的胖子并没有在,病人躺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走进病房,条件反射地看了看病人的名牌,然后走上前去,想检查病人的瞳孔。

    这个时候,她听到病人忽然说了一句话。

    这个病人有一种奇特的睡眠习惯,不像普通人长时间地睡眠,他的睡眠是零散的,往往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这种睡眠能够让其在精神高度集中的间隙最大限度地休息,但是也特别伤害人的大脑。所以在他住院后,医生对这个人使用了镇静剂。

    后来医生发现镇静剂对这个人的效果也不是特别好,又使用了一种混合药剂,效果才逐渐显现,这是对于这个病人主要的治疗方法。

    在这个方法进行之后,病人开始有了长时间的睡眠,并且开始梦呓,医生认为这是记忆开始恢复的表现。

    但是他的梦呓一般都是毫无意义的、模糊的,甚至大部分不可解读。

    只有这一句,实习医生梁湾听得非常清楚。

    这一句话初听起来十分奇怪,她琢磨了一下,低下头,这个时候,这个病人又重复了一句。同样十分清晰。

    梁湾当时没有在意,但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很奇怪,所以她立即记住了,然后离开了病房。

    九年前的一个夜晚,悄无声息地发生的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缺失,为解开笼罩整个事件的谜团增加了多少困难和迷雾。一个核心秘密的关键信息,就这么和当年所有相关的人错过了。

    人的成长往往发生在不经意的时候,我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决定还是会让自己大吃一惊。我不以最深的城府去面对我所应该面对的一切,而他们却以最深的城府揣测我的一切。变化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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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受伤少年

    “十王走马势。”苏万把黑子落下,得意地看着黎簇,“如何,有气势吧?”

    晚自习的课堂上,参考书被放到了地上,课桌上摆着小一号的围棋棋盘,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占了绝对优势,再用不了几步,这棋就不用下下去了。

    棋盘的一边,黎簇歪着头,看了看窗外的走廊,走廊里班主任还在和他老爸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捏了捏眉心的部分,随便在棋盘上动了一步。

    “你有点职业道德,好好下行不行?你动的是我的子。”苏万把他的脸掰过来。

    “哦,是吗?不好意思。”黎簇收回心神,但是已经找不到自己刚才挪的是哪一颗了。

    “你现在再看也没用,我告诉你,你出的那事儿,包脱层皮。你现在这么害怕,早干吗去了?”苏万一边把黑子摆回去,一边数落。

    黎簇看到他的父亲说着说着,就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他立即把头缩了回来,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

    “到底下不下?”苏万不耐烦了。

    黎簇叹了口气,摇头:“你找其他人,我看我得溜了。”

    “喂,现在溜了不是更糟糕。”苏万道。

    “你不懂我老爸,你看咱们老大,”他指了指班主任,那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性,一看就是大学刚毕业进中学来做老师了,“如花似玉,我老爸在这种女人面前肯定把持不住,为了维护自己的男性魅力,肯定当众爆抽我。”

    “那你溜了也不是办法啊。”

    “我老爹五十岁了,阳气不够,他的怒火没法持续太长时间。我等他火消了,弄点小酒,他也就无所谓了。”黎簇背上书包,“你身上有多少钱?都先给我,算你利息。”

    “算了,算兄弟支援你的。”苏万掏出几张红票,他家里比较有钱,倒是不太在乎这些。据说苏万的卡上有一万多块可以用,黎簇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实实在在的那么多钱。就算几百块钱,对黎簇来说也是个很夸张的数目。

    即使知道苏万有钱,黎簇还是有些感动。他看了看走廊上,似乎老爹和班主任谈得也差不多了,和苏万对了对拳头,便矮身从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后门一拐就是楼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绕了过去。

    教室在二楼,下了楼梯就是自行车棚,他用奔跑的速度,快速骑上自行车,向校门骑去,后脑离开了车棚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他老爹的怒吼。

    大马路的路灯下,黎簇一边骑一边笑,不是开心自己逃过了一劫,而是想到班主任看到自己老爸那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没有下次了。

    他心里知道,他父亲发火的样子太可怕了,以往的班主任看到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敢把家长叫过来了,以后他在学校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安全了。

    今天早上,他去踢球的时候,借了十几个球,故意把球踢到了住校女生的宿舍楼里,一共踢了十几次,把女生晾在外面的衣服全部踢到了地上,气得生活老师带着一群女生把他五花大绑送到他班主任那里。

    班主任新来报到才一个月,自然要杀鸡给猴看,接下来的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顽劣的人,所以做起坏事来压力就格外的大。不过,为了以后能少点麻烦,这种事情还是得照例来一遍。

    他忽然想起了早上张薇薇在寝室里朝他生气时穿着白色的背心、两条纤细洁白的胳臂挥动着的样子,心中叹气,反正他和她永远也不可能,让她讨厌也没有什么关系。

    黎簇的父母半年前离婚了,他并没有其他孩子的那种纠结,对于一个每天都吵架,每天都有东西被砸,父母完全暴露出自己最丑恶一面的家庭来说,这种分手简直有如大刑的解脱。以前黎簇也幻想过他父母还有复合的可能,但是后来他自己都厌烦了,只想着快点结束。

    父母离婚的原因,他完全不了解。父亲酗酒,脾气不好,母亲又整天不回家,两个人都脱不开责任,他也无所谓。离婚之后,他被判给了当公务员的父亲,母亲就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父亲平时经常应酬,基本上顾不上他,他反而觉得生活比以前更加美好。

    是什么时候让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下去也挺好的?

    也许是因为张薇薇吧,当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就知道她和自己应该是同一类人。据说她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可惜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交集太少了,即使是做早操,还隔着好几排呢。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不过自己手里有500块钱呢,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也许先去网吧吧。他想着,晚上即使没地方睡,也可以在沙发上窝着。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停车!”

    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风,一个人从他背后拽住了他的领子,一下就把他扯下了车,自行车失去控制,冲到了路边的灌木从里,他则被摔了个大马趴。

    “老爹?”这是他第一个念头,心说什么情况,老爹追上来了,难道老爹其实是闪电侠吗?他和老娘吵架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还没等黎簇想明白,他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往路边的小巷里拖去。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拼命挣扎。黎簇平时踢球,但并不是那种体力非常好的人,那人力气极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很快他就被拖进了巷子的深处。

    巷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盏白炽灯泡的路灯。他被摔到墙角,立即大叫:“我有500块,都给你,不要劫色!”

    “别动!”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黎簇抬头去看,背光下看不清楚那男人的脸,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那男人满头满身都是血,几乎和他同时倒地,但是手还是死地的揪住他的衣领。

    黎簇看到这情景,竟然出奇地镇定,他老爹喝酒喝多了经常摔个头破血流回家,此时他脑子里竟然是一股厌恶,拼命的想把揪着他衣领的手拉开。可是,那手犹如铁钳一般,怎么掰都掰不开,那男人被弄急了,一个巴掌打了过来,直接把黎簇抽得脑子嗡嗡响。

    是抢劫!

    黎簇经常听到学校附近有人抢劫,但是因为他平时穿得破破烂烂的,而且也都是和苏万他们的足球队一起走,所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没想到才稍微几次落单就碰到了。

    想到身上有苏万的500块钱,他就很不甘心,平时没钱的时候不来抢,现在刚有钱没几个小时就来抢了。这是什么样的情报敏感度,这些抢劫犯都是中央情报局的线人吗?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盯着男人抽过来的巴掌,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男人显然吃痛,惨叫一声,一下松了手。

    “好机会。”黎簇暗骂,立即爬起来想跑,几乎是瞬间,他就看到那男人拿起地上的一块板砖,一下拍到了他的头上。他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脑袋上的剧痛就歪倒在一边。没等他站起来,对方又是一砖,这一下直接将他砸懵了。

    黎簇倒在地上,他没有任何感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沉沉地睡去,恍惚间,他似乎有一些痛楚,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么痛苦。

    我要被杀死了吗?他在失去意识之前,有点遗憾的想。

    不过,似乎也就是这样嘛。

    黎簇完全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了,我也不想牵连你,不过实在没办法了。”袭击他的男人咳嗽了几声,抹开流到眼皮的血,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把黎簇翻了过来,开始划开他背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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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伤疤

    头疼。

    脑袋里面好像有订书机在不停地订钉子,一阵一阵地刺痛。他仿佛又听到了当年父母吵架时砸玻璃的刺耳声音。

    “你到底管过你儿子没有,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你能管管这个家吗?”

    “家?这房子是谁买的?这些家具是谁买的?他妈的的光记着我发工资的日子,不记得我这
    些工资从哪里来的。”

    “这些东西我不稀罕!”

    “不稀罕是吗?我砸!我砸!不稀罕是吧?我砸!全部都不要,我也不稀罕!”

    砰!砰!砰!

    走开,都走开!

    黎簇用力捂住耳朵,一下就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顶上的白色帷帐和边上的日光灯。

    他喘着气,努力地吸着空气,耳边的争吵声才逐渐地安静下来。他用力睁大眼睛,一直睁到什么也听不到为止。

    护士正在换吊瓶,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你睁眼需要用这么大力气吗?整得和尸变似的。”

    黎簇眯着眼睛,心说:真是孽障,太久没有做这样的噩梦了,做起来竟然还是那么逼真。难道自己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样的梦魇吗?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

    他闭目养神了片刻,慢慢地缓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但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进医院。“我怎么在这儿?”他开口说话,喉咙竟然出奇地干涩,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被发现在菖蒲街的一个巷子里,有人用板砖对着你脑门儿抽了十几下,中度脑震荡,昏厥无自主意识,其实你还能活着躺在这里我也很意外,你应该在火葬场。”护士说道。黎簇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中年的护士了,长年熬夜工作,让她显得很憔悴。“医生说你脑壳厚,脑子比较小,所以走运。”护士又补了一句。

    黎簇一开始还有点默然,但是板砖、巷子这些词语,还是让他慢慢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自己是被抢劫了,不知道有没有被夺去其他东西,如果有他真的不想活了。感觉了一下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想想当时那家伙那个样子,满身是血,应该是被什么人寻仇,或者黑社会械斗逃脱之后顺便抢了他。

    这他妈不是一般的背,都背到姥姥家了。

    “我刚才听到我爸妈在吵架。是做梦还是幻听?”黎簇摸了摸头,发现手上有吊针。

    “不是,我现在也能听到你爸妈在吵。”护士道,“前几天他们就在走廊上对骂。我们只好把他们请出去,不让他们同时来看你。你可能不知道,你昏迷了十多天了。”

    “十多天,你胡说!”黎簇心中暗骂,咬牙坐起来,一动就觉得背后传来剧痛,竟然比头还要疼。

    “我背上也受伤了?”黎簇问道。

    “你背上?对,受伤了。”护士说道。“刀伤,你最好不要去抓。”

    “妈的,他还砍了我?”黎簇心中来气,骂道:“不就是抢那500块钱嘛,至于那么凶残吗?用砖头拍还不够,还要砍我。”这时候他发现护士的表情有些奇异。

    “他怎样了?”他问道。

    “谁怎样了?你是说那浑身是伤的家伙是吧。”护士忽然笑笑说道,“他自己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他已经死了。”

    “死了?”黎簇很惊讶:“警察把他抓住,击毙了?”

    “不,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他死在了你的旁边,失血过多。他紧紧压在你身上,你们被血连在了一起。”

    黎簇愣住了,他想了想才明白了护士的意思,看样子这倒霉鬼抢劫他抢劫到一半就挂了,这还真是富有戏剧性,要是当时自己没被拍晕,说不定警察来了还会以为是自己抢劫了对方。不过,都伤成这样了,干嘛还要来抢劫呢?不是应该直接去医院吗?难道他当时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早知道这样,问我借不就行了。

    黎簇忽然感觉到一股内疚,随即他安慰自己,对方把自己打晕才是借不到钱悲催地死在当场的主要原因。

    护士又对他笑笑,说道:“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拉上了他病床四周的帘子。

    黎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觉得很梦幻。在他的记忆里,几个小时前他还想着要去哪个网吧窝一晚上,如今却差点被人弄死躺在了医院里。

    也还,反正自己没有死,可以一个多月不去上课了。如此说来,这上课的痛苦还远胜于被刀砍,这些老师也应该反省反省了。

    他想着自己也失笑了,想到自己做了坏事,老师还不得不带着同学抱着花和水果来看他。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啊。

    十几天没动,他身上感觉很不舒服,动了一下,一大片痛楚从他背后传了过来。看来到刀伤挺严重的。

    他耸动了一下肩膀,整块后背的疼痛都席卷而来。他忽然意识到,后背的伤口好奇怪,好像不只一道伤口。

    他想起了护士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妙,手往背后摸去。很快,他就摸到了他背后包扎的地方。

    伤口应该已经止血了,外面贴着纱布,他的手伸到纱布内,摸到了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摸着有些疼有些发痒。他摸着,冷汗开始冒了出来。

    好多伤口,而且越摸越觉得瘆人,为什么这些伤口的形状,感觉这么奇怪?这些真的是刀砍的吗?他咬牙翻身起来,脚软得几乎跪倒在地,但是他勉力撑住一边的凳子,拔掉手上的吊瓶,跌跌撞撞地来到厕所里,扯掉了背上的纱布,转身看自己的背。

    瞬间他惊呆了,心说: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整个背上,刻着一张极其诡异的图形,而且完全是用刀割出来的,那并不是一刀两刀,而是几百刀刻痕。所有的伤口都结痂了,形成了无比恐怖的伤疤。

    “这是张什么图?”他浑身冰冷,无法言喻的恐惧掠过了他的全身,他无法抑制地大吼了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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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七根手指

    黎簇的那一声惨叫绝对能载入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史册,以至于在他出院前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被人称呼为“惨叫君”。据说,当时连另一幢行政楼都清晰地听到了这一声惨叫,院领导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医疗事故,或者妇产科终于生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黎簇在大吼之后,一直想撕掉自己背上的胶布,但是显然包扎的时候,医生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这些胶布全部用卫生胶带从他肚子上过了好几圈,虽然他扯掉很大一部分,但是要从身上完全扯下来很难。他扯了几次都没成功,后来冲过来的护士叫了几个男护工过来,把他死死压在了床上。

    还好在发生电影里给疯子打镇定剂的情节之前,黎簇就被几个壮男压得冷静了下来。

    他被重新按坐在床上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混乱的,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后背看去,手也直往后伸,好在护工犹如牛一样壮硕,把他死死钳住。

    这时候,医生也被惊动了,跑了过来,进来就问:“怎么回事?”但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其他病房的病人,医生回身把床边的帘子拉上,就去摸黎簇的额头。黎簇一看到白大褂的大夫,立即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显然这是第一次见,长得不算漂亮,但是身材很窈窕。黎簇从小就特别吃女医生的套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女医生,就会觉得很心安。

    不过这片刻的宁静并没有让他真正镇静下来,背后的疼痛一下让他重新恐惧起来。

    “医生,我背上是什么?”他对着医生叫道,“那个王八蛋在我背上刻了什么东西?”

    医生埋怨地看了护士一眼,才皱着眉头对黎簇道:“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还是等你身体再恢复一点,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去你……”黎簇的情绪一下就炸了,想爆脏话,但是一看到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女医生显然并不想多说,便给两边的护工打眼色,黎簇立即就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发言权的。要是被绑在床上,他就糟糕了。

    即使他自认为他甚至比他父亲更了解日子应该怎么过,其他人还是不会听他的,这大概就是孩子的悲哀。想到他老爹的嘴脸,他忽然觉得很烦。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混到这种境地。

    “等一下。”他决定采取措施,至少要争取一下,“对不起,刚才我有些情绪失控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这个疑问我也休息不好。”

    大概是这种话从毛头小伙子的嘴巴里说出来,让女医生觉得很惊讶,她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一些伤疤而已。你受了很严重的刀伤,很可能留下无法消除的疤痕,所以我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黎簇吸了口气,心里暗骂:你要我安心也编个好点的理由,我刚才摸到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看女医生要走,黎簇立即道:“我不信!医生,我父母已经离婚了,我也十七岁了,我能自己负责自己的事情,请你告诉我真相。”

    这是一句真话,黎簇说得很淡定,但是也带着祈求。

    女医生愣了一下,边上的护士和护工显得很尴尬,黎簇知道有门儿,他用这句话震慑过不少大人,便继续道:“阿姨,求求你了。”

    女医生叹了口气,对边上的护工摆了摆手,护工把手松开。她对黎簇道:“好吧,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只要你不再撕你的绷带,我就告诉你。”

    “谢谢阿姨。”黎簇松了口气。

    “不要叫阿姨,叫姐姐。”女医生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看你少年老成,我很欣赏,叫几声好听的,等下你看到自己的后背崩溃后,我兴许还能安慰你几句。”

    黎簇跌跌撞撞地跟着女医生来到了办公室。背后的疼痛让他很不得劲。

    办公室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床,女医生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坐了上去。这时候,他看到了女医生的名牌,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梁湾。

    “梁姐姐。”他顺势问道,“你是什么科的大夫?”

    “你管的着吗?”梁湾一口的北京姑娘腔,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递给他,“里面是你后背的照片,慢慢抽出来,不准再叫了,多奇怪都得忍着。”

    黎簇点头,心一下提了起来,心说:有那么夸张吗?难道他背上刻着一坨大便或者是蜡笔小新的某种涂鸦纹身?如果是真的,他也不想活了。

    反正东西到手,也不用管什么仪态了。他迅速把信封打开,手往里一伸,就摸到了几张薄薄的纸,拉出来,是几张用打印纸打印的彩色照片。

    拉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还是瞄到了信封的抬头,发现那还不是医院的,是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局的信封,不由得还真的放慢了拉出的速度。

    不过,即使再慢,在看到照片的时候,黎簇还是愣住了。在那一刹那,他完全不相信那是他自己的背。但是他也没有叫出来,照片上的画面,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眼光,一股寒意从他脚底升了上来。他忽然意识到,梁湾不想让他立即看是有道理的。

    这几张照片显然是在现场拍的,他的背上满是血污,那种出血量看着就让他恶心。他比较消瘦,背上几乎没什么肉,这使得那些伤口显得更加吓人,感觉骨头都已经露出来了。

    但是他知道其实伤口没那么深,如果有那么深,他现在一定不可能起身走路。

    如果要详细地描述,这些伤口还有很多可以形容的地方,但是黎簇的注意力很快被所有伤口组成的那个形状吸引了过去,其他的一切他都无视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整个背上的伤口,组成了一只手的图案。而且不是普通的手,这只手,有七根手指,在手图案的内部,他看到了无数的小字,这些字他完全不认识,因为太小了,很多笔画都很简单,绝对不是汉字。

    无法想象,在他昏迷了之后,那个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要怎样的变态,才能在他背上刻出如此多的细小的记号。

    “四个小时,他在你背上最起码刻了四个小时,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可以说,他是为了在你背上刻这幅图案而死的。”

    “这人….是个变态?”黎簇喃喃道,“日他先人,干吗不干脆在我背上画清明上图!”

    “不是,他绝对不是变态。”梁湾有点怜悯地看着他,“这个人的身份,说出来你会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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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王盟

    梁湾神秘兮兮地看着他,黎簇有点纳闷,心说:我和你又不熟,你他妈卖什么关子。我靠,要卖也是我老爹过来给我卖关子,怎么也轮不到你啊。不过看梁湾的样子,他只好配合道:“那个人是谁?”

    “按道理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公安局的事情。不过我是你的医生,和他们接触得比较多。所以我偶然知道了一点消息。”梁湾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那到底是什么人?”黎簇心中暗骂卖关子还卖两回,你以为你是写盗墓小说的吗,接着问道,“您能别卖关子吗?”

    “想知道?请我吃饭啊。”梁湾说,有点戏弄地看着他。

    黎簇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女医生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难道是看自己年轻俊俏想调戏自己?

    黎簇对于自己的外貌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骗骗小女生还可以,但是要想吸引这种成熟女性,显然是不可能的。对方或许只是太无聊了而已,但是你无聊不等于我要奉陪。

    “哎,我是学生,可没什么钱,敲诈我你好意思吗?”他特地强调了学生二字,希望对方高抬贵手。梁湾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红票子来:“这是你被送来的时候放在你的衣服里的,不算多,江浙汇你是请不起了,吃卤煮总行吧。”

    黎簇接过钱,发现上面血迹斑斑,心中就一阵发悚,道:“这是我问我朋友借的,我打算在外面躲几天的时候使用,现在看来用不着躲了,我得还给他。”

    “少来。你不想知道你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梁湾看了看手表,脱掉了白大褂,从办公桌下拿出了高跟鞋穿上。

    黎簇这才发现,这个女医生年龄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最多大学刚毕业吧,身材很娇小。两条腿线条极美,让他一下有些晃眼。

    果然白大褂可以遮掩很多东西,黎簇心说,梁湾一下勾住他的胳膊,就让他走,:“走,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梁湾的手很软,从来还没接触过女人的黎簇有点魔怔了,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我靠,这艳遇也来的太给力了。难道这女人特别喜欢背上被刻成比萨一样的男孩子?

    “出院,我可以出院了吗?”他有点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我都陪着你了,怕什么?”梁湾拉着他就出了办公室,顺手把灯关了。

    黎簇真的迷糊了,时隔几天之后他想起来,还是觉得晕乎乎的,一个高中男孩,被这么漂亮的一个医生姐姐勾着手臂在街上走,那双白嫩的手上传来的羽缎一般的触觉让他快要晕厥过去了。

    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一天就完美了,身上再被切几刀也值了啊。在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曾经在心里这样想过。

    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边上的卤煮店中,有一家特别有名的叫“王小石”。黎簇在这家卤煮店里坐下之后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病号服呢。“小伙子住院嘴巴里淡出鸟儿来了吧,偷跑出来吃点口重的啊,哟,这是你姐姐吗?长得可真标致。”卤煮店的伙计看到就觉得好笑,一溜儿调侃。

    “姐你妹啊,我是他同学!你点不点菜,不点我们上别家去了!”梁湾骂道。

    “得,姐姐您别那么凶。”伙计吐了吐舌头立即跑了。

    “你平时都这脾气吗?”黎簇被吓了一跳,问梁湾。

    “什么脾气?”梁湾一边翻看着桌子上的点餐牌一边问他,“说清楚点儿。”

    “让人摸不着北的脾气。”

    “嗯,确实,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摸不着北。”梁湾迅速翻动着菜单,“这话题轮不到你和我来讨论。”

    “那现在能告诉我,在我背上刻字那人——”黎簇问道。

    梁湾看了看手表,“别急啊,一个菜也没上,正主儿也还没到呢。”

    “正主儿?”黎簇刚说完,忽然门口又一阵嘈杂,远远听到伙计的声音:“几位?”

    “有人在了。”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梁湾立即抬头看向门口,招手:“这边这边!”

    黎簇回头望去,看到一个消瘦的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过来,他嘴巴里还叼了一支烟。

    “王盟。”男人走到黎簇边上,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你一定就是黎簇了。”

    黎簇莫名其妙地看了梁湾一眼,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直盯着王盟,脸颊都红了。

    犯花痴了啊。黎簇胸口像被打了一拳,有一些小受伤,还好这伤感情的刀子下的够快,他还没什么大感受。

    是吧,果然这种女人是不会喜欢小男生的,勾搭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小没危险吧。可是她为什么要带他来和心仪的男友吃饭呢?她喜欢带着电灯泡?我和她不熟啊,这个电灯泡我想点都点不亮。

    王盟却没有理会梁湾,只是礼貌性地向她点了点头,就问黎簇:“你的背没事吧?”

    “没事。你是——”

    “我是袭击你的那个人的同事。”王盟把车钥匙放到桌子上。

    黎簇愣了一下,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即往后缩了一缩,“别开玩笑。”

    “不是玩笑,那人的名字叫黄严,是我的伙计。我刚到公安局录完口供。”

    “你想干什么,我背上已经没地方给你刻了。”黎簇想立即离开,心说:狗日的,这臭娘们儿是把我卖了是吧。

    王盟摆了摆手,表示抱歉:“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来道歉,并且给予一些赔偿,希望你不要对这件事情深究下去。听梁湾说了,你背上很可能会留下疤痕,我们会给出合理的赔偿。”说完,王盟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推给黎簇。

    “这是什么?”

    “这是转账支票。”

    黎簇接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支票这种神奇的东西,那是一张桃红色的小票,上面印了一串数字,他看到上面有很多零,但是数不清不是一万还是十万。

    不过就算是一万,对他来说也是相当可观了。

    “你想干吗?”

    “这是给你的补偿,我等下会带你到银行,教你入账,不过之前,我们还是有一个条件。”王盟的手按住了支票:“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回医院,我想和你仔细聊聊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在对面的酒店开了一间套房,我们可以去那边聊聊,你告诉我一些细节,然后晚上你就睡在那儿好好休息。”

    “这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被砍了几百刀吗?我当时就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黎簇看了一眼支票,他想起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东西,似乎确实很有价值。不过他有点惶恐,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知道的那点事情有这么大价值。

    王盟看了一眼梁湾,梁湾说道:“我告诉过你了,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不相信。”

    “我还是要知道细节过程,因为很多在别人看来无意义的举动,在我们这一行可能会是性命攸关的东西。”王盟点上一支烟,问黎簇:“如何?不管怎么样,这十万都是你的。”

    此时黎簇已经对着支票数了好几遍,发现确实是十万块钱。王盟突然的问题让他打了个激灵,他点了点头,心中道:“去!我去!不就开个房嘛!”

    “喂,今天晚上不是陪我吗?”梁湾有点急地对王盟道,“你说话不算数啊。”

    “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毕竟小兄弟是病人,需要休息。这件事情我得快点搞定,我不想劳烦我老板亲自出马,那会出大事。”王盟让了让从身边端卤煮的伙计,一大份卤煮被端了上来,“吃吧,今天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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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7: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十万

    在吃饭的过程中,黎簇一直在听梁湾和王盟聊天,王盟很有耐心,没有问黎簇任何问题,只是和梁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着他们的对话,黎簇越来越疑惑。

    最初,黎簇判断这个王盟可能是精神病院的职员,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变态的同事;或者就是什么黑道里的人,黄严可能牵涉了什么黑道生意,王盟是他的同伙,现在跑来用钱堵住自己的嘴巴。但是听着听着,黎簇又发现不对,从这家伙零碎的话语里,越来越让人感觉他像一个做小买卖的。

    因为王盟谈话间频繁提到货物、铺子、老板这些琐碎的词语,感觉上像卖切糕的或者路边卖干货的小商贩。但是,黎簇认为自己还是很会看人的,虽说是做小买卖,这人的小买卖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从举手投足间,王盟的气场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距离感,让人感觉,这人说出来的事情,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真正的秘密被深深地压在他的心里,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从他们的对话里,黎簇还能听出来一件事情,似乎这个王盟的老板,是一个十分厉害和重要的人物。

    “他和一年前相比变了很多。”王盟经常用这句话来形容他的老板,除此之外便不愿透漏更多了。

    梁湾似乎对王盟的老板很有兴趣,经常有意无意地把话题绕到这个上面来,但是王盟总是能轻描淡写地挡开。梁湾确实是个极品花痴女,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这个男人一直在敷衍。

    当然,多年后黎簇想起这个场面,才明白梁湾并不是花痴,只是自己当时看人的段位还远远不够而已。

    吃完饭他们便去了对面的宾馆,这样的组合确实奇怪,一男一女带着一个高中生,高中生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好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就会少遇到很多问题,所以,这奇怪的组合倒也没遇到任何麻烦。

    王盟订了一个豪华套房,黎簇走进里面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当他看到套房客厅里摆的大沙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梁湾则从包里掏出之前给黎簇看的那个信封,丢到沙发上,对王盟道:“你们快点啊。”

    刚说完,王盟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刮胡刀一样的东西,刺到了梁湾的后背上,那东西发出一连串电击的声音,梁湾惊叫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电击枪。”王盟对黎簇解释到,蹲了下来摸了摸梁湾的脖子,梁湾还在不停地发抖。说着他就朝黎簇走了过来:“不要怕,我的同事在你背上留了一个东西,我要拿回来,这些钱就是你的,这个女人我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黎簇目瞪口呆,一摸自己的后背,上面的疤痕全部被医生缝起来了,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心说,狗日的,你果然是来完成你同事未完成的变态事业的。果然,这家伙说什么铺子,难道是卖人皮包子的铺子?

    不过这种情况下,作更多的猜测也没任何意义,黎簇立即后退。

    “别害怕。”王盟继续说道,拿着电击枪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黎簇知道要糟了,他在网络上看过这东西的威力。人给电上一下,估计连小便都会失禁。不过,黎簇倒也不慌,多年和他老爹在房里追打的经验足可以让他拖延一会儿。他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四处瞄着,想找逃脱的方向。

    整个房间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床铺所在的休息区域,一边是放着沙发和茶几的办公区域,所谓的豪华套房,就是办公区域特别大,办公区里还有一张相当舒适的三人大沙发,摆 在电视机对面最显眼的位置上。

    现在,王盟和黎簇之间只隔着那张沙发,这是黎簇唯一的优势。黎簇知道当一方在进攻的时候,另一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减缓对方的进攻速度。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对方的进攻路线上设置障碍物。

    现在王盟如果想要攻击黎簇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一个方向,绕过沙发,不过这样的话黎簇可以从容地往相反的方向跑;而另外一个就是直接从沙发上跨过来,不过如果不是身手特别好的人,想要跨过沙发会比绕过沙发花的时间更长。

    只要王盟选择了一个方向,黎簇就能得到机会,他就能冲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在走廊上一边大喊“有变态啊”,一边冲下楼梯。

    他估计必须冲到大厅才会安全,因为王盟一定会在后面追击。其他人要是看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躲一边去,就算有人见义勇为,估计也会被王盟一电击抢放倒。但是只要到了大厅,因为人够多,王盟就算把自己电倒了,也没法把自己弄走。那样的话最多当众大小便失禁一次。

    黎簇心念如电,在半秒内,他已经做好了计划了,唯一的变数是,王盟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锁门。

    当是他没有注意,如果王盟把门锁上了的话,事情就有点麻烦,但是他的眼睛也看到了门边上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确实是打开的,如果大门打不开,他可以立即冲进卫生间,把门锁上,里面有可以打到前台的电话。

    王盟显然也在思考如何进攻更加有把握,黎簇一动,他就跟着动,一直预测着黎簇的行动路线。他没有贸然贴近,也是以沙发为屏障运动着。而且动作十分灵敏,无论黎簇怎么做假动作,都甩不掉他。

    黎簇的冷汗流下来了,棋逢对手啊,这家伙和喝多了跌跌撞撞的老爹可完全不一样,看样子深得这种室内追逐战的精髓,也许这家伙有和他一样的童年吧。

    两个人在房间里好像跳沙滩舞一样来回折腾,黎簇渐渐有点沉不住气了,有几次他都想孤注一掷的冲出去,但是都在最后一刻忍住了。他发现,王盟总是可以在他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做好全力一击的准备。

    怎么办?

    黎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窘境,背上的伤口也开始痒痛起来,但就在他的脚步开始混乱的时候,哐的一声巨响,在他面前飞转腾挪的王盟突然停住了,刚才专注的眼神一下翻白,然后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手上的电击枪也摔到了地板上,在地毯上一路打着滚,滚到了墙角边上。

    黎簇这才看到站在王盟身后的披头散发的梁湾手里拿着一个花瓶的柄,她还想再砸,却发现花瓶剩下的这个柄已经没有太大攻击力,于是扔掉,然后朝着王盟的胯下狠踹了两脚。

    王盟疼的缩起了身体,这时候,梁湾看到了角落里的电击枪,转身捡起来,对着王盟的后背刺了下去。

    顿时,一股烧焦的味道散了出来,王盟浑身乱颤,一股暖暖的液体就从他胯下漫延开来。

    “狗日的,敢暗算老娘,亏得老娘对你一片真心。他妈的,疼死我了。”梁湾摸着被电击的部位,坐倒在沙发上,留下黎簇一个人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场面。

    安静了一会儿,梁湾就对黎簇说道:“愣着干什么,快扶老娘起来,我们回医院。”

    “他怎么办?”

    “放心吧,死不了,难道还要老娘来伺候他?”梁湾道。

    “难道不用报警吗?”黎簇问道。

    “不能报警,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是有一些耳闻的,报警了就是大事情了。我看我得请几天假躲躲了,要不然他们会来找我算账的。”梁湾道,“对了,你的钱呢?”

    黎簇拿出支票,梁湾就说:“这得分老娘一半,老娘今天可是白白倒了血霉。”

    “凭什么,你背上又没给人画条儿。”黎簇争辩道。

    梁湾也寸步不让地反驳:“我背上可被电了两个大窟窿,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我的真爱,没想到他是另有目的,还真下的去手。不管,如果你不分我,我就去自首,把你这钱说出来,你这是接受犯罪分子的贿赂,到时候,保管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梁湾说的咬牙切齿,黎簇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背后疼的,还是真的是很生气,只得答应。梁湾抓起他的手,让他扶住自己,就道:“亲昵一点,先出酒店再说,鬼知道他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梁湾是一个非常娇小的女人,黎簇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很舒服,不由得抱得紧了。梁湾没有察觉,他们一路下了电梯,黎簇的病号服很显眼,但是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他们一路出了酒店的大门,上了出租车,梁湾才松了口气。

    “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黎簇问道。

    梁湾看了看黎簇,想了想,就对黎簇道:“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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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4: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吴老板

    一路上黎簇都没有说话,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心中想着,自己是否应该跳下车去,然后一路狂奔。

    可是自己能狂奔回哪儿呢?老娘那里?算了吧,老娘虽然还是关心他,但是,老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那里是容不下他的。老爹那里?估计又是一顿胖揍。

    自己竟然是在这种时候,明白了什么叫无家可归,他觉得有些可笑。

    真正的无家可归不是没有家,而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家庭。他忽然又想起了张薇薇,他曾经看到过这个女孩子晚上独自一人在学校的操场上哭。她一直住在宿舍里,她的母亲在外地打工,她也一定没有感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家吧?可惜,我连个宿舍都没有,归根到底还是我更配不上她一点。

    梁湾显然被电得疼极了,一路上哼哼唧唧,也没顾得上他。黎簇的手放在车门的把手上,几次红灯的时候,他都随时可以下车,但是最终黎簇还是把手放下了。他忽然有一种很深切的悲哀,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话,似乎对其他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扰。

    “你怎么不说话啊?”当车经过太阳宫一带的时候,梁湾才向他问道,“被我吓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簇转过头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卖给他们?”

    梁湾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想回答,因为现在回过头来看整件事情,她觉得事情的发展十分脱线。但是看黎簇的样子,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说这家伙肯定晕乎,何况之后总是要说出来的。所以她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的身份很特殊,他们并不是黑社会,但是性质比黑社会还要神秘。我没有卖你,只是他们说要给你赔偿,我又喜欢他,自然帮他安排了。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那是什么?难道是特工?”

    “不,这些人是盗墓贼。”

    “盗墓贼?”

    “是的。”梁湾点头道,“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前天她第一次见到王盟,是在凌晨值夜班的时候,当时她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植物大战僵尸》,然后就看到王盟进来了。当时王盟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身材修长,这正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当时就眼前一亮。

    梁湾是个特别喜欢帅哥的人,王盟虽然称不上帅,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之后她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跟在王盟的后面,王盟叫他老板。他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就立即闪了出去。她听到那个人对王盟说“你来处理,我不见生人”,然后就走了。

    从梁湾的角度来看,那个王盟的老板虽然年轻,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沧桑感。总的来说,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都特别奇怪。

    之后梁湾才知道,王盟是来处理那具警察放在这里的尸体的。那具尸体解剖已经完成了,所以她把王盟带到了下面,让王盟签字把尸体领走,就在她决定回办公室继续值班的时候,王盟突然把她叫住了,说他的老板想请她帮个忙,明天能不能单独和她吃个饭?

    梁湾想起他老板的样子,立刻就答应了。这个人的气质太特别了,让她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个老板并没有来,只有王盟来了。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王盟就告诉了她一件她觉得有点扯淡的事情。

    “你背上的图案,应该很有来头。王盟告诉我,他们是搞文物研究的。三个月前在宁夏固原一座隋朝古墓中,出土了一具古尸,他们在古尸的背上发现了文身的图案,这种图案非常特别,他们觉得可能会有蹊跷,准备把尸体带到研究所去检查。但是很不巧的是,在这个过程种出了意外,负责运送古尸的伙计失踪了。这三个月里他们在找他,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直到最近,他死在了你的身边,并且在你身上刻下了那个图案。”

    “古尸?”黎簇惊奇地道,心说:我背上的图竟然是士尸背上的文身,这更加让人不舒服了,把我当兵马俑了是怎么的。

    梁湾道:“他们估计是这个负责运送古尸的伙计从这图案屮参透了什么,想把这个消息卖给其他人,但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当时那个伙计——也就是在你背后画图的黄严,已经身负重伤,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把你抓了过去当画板。”

    “你说他干吗要画在我的身上?他画在地上多好啊?”黎簇说道,“二缺也不能二缺成这样啊。”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看上去很娇嫩。以前不是有部电影,里面的纳粹特别喜欢在小孩子的皮肤上文身吗?”

    “不可能。”黎簇觉得奇怪,他回忆当时那个人袭击自己时说的话,觉得当时那个人的目的十分明确。自己被袭击,肯定不会是对方二缺的原因。他把东西刻在自己背上,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稳妥,也就是说,他想把这个信息留下来的愿望十分强烈。

    那么,这个来自古尸背上的图案到底有什么意义,让那个人觉得那么重要,甚至连命都不要,都想把它留下来?

    “既然知道王盟是盗墓贼,你为什么不报警啊?”黎簇想了想,心说:你要早报警,就没今天这么多事儿了。我说不定还能搞个荣誉市民什么的,在早操大会上威风威风。

    “报警?这种人,敢这么冠冕堂皇地和我说这些,肯定是有恃无恐。而且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啊,万一他是个大骗子呢?再说了,盗墓贼,多酷的职业啊。这男人长得也不错,我想相处一段时间后,看看有没有发展可能再报警呗。还有他那个老板也太有味道了,如果我能再见到他那就太美好了。”

    “大姐,你犯花痴不要连累我啊。”黎簇道,“小爷我今天差点被你的花痴对象电翻。”

    “谁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我觉得我和他聊得挺好的啊。”梁湾叹了口气,背后的痛楚让她皱了皱秀眉,“男人,真他妈靠不住。”

    “你他妈也靠不住好吗!”黎簇对着司机大叫,“师傅,转去最近的公安局,我们要去报警,有盗墓贼偷袭我们。”

    司机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梁湾立即道:“开玩笑开玩笑的,我男朋友精神有点问题。”

    “这么小年纪就谈朋友了,牛X啊。”司机说道。

    “你到底想干吗?”听到梁湾称呼自己为男朋友,黎簇的心软了下来,轻声问道。

    “我说了,这帮人不是好惹的,我看他那老板的样子,绝对不是普通货色。而且他们显然有很多人,要是贸然报警把事情搞大,他们要报复我们,我们到哪儿躲去?”梁湾道,“你要相信老娘我的社会阅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黎簇咧了咧嘴巴,心说警察再怎么也比花痴靠谱。他打定注意一定要去举报那些王八蛋,得对自己的背有个交代,不过不是现在,他还想看看梁湾今天晚上和他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出租车一路开着,最后在望京停了下来,梁族穿着高跟鞋不好走路,黎簇扶着她跌跌撞撞地进了一个小区的一幢楼里。上了十四楼之后,终于到了梁湾的家。他们开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黎簇闻到了一股女性特有的居家味道,不算特别香,但是很能让人安心。

    “稍等啊,有点乱,你别吓着。”梁湾打开了屋里的灯,黎簇一下就看到一个装修极其简单的客厅,除了一张沙发就什么家具都没有了,反倒是各种衣服和黑色的丝袜堆得到处都是。

    黎簇皱了皱眉头,心说如果不是她提醒,他肯定以为这里被打劫过了。黎簇刚想揶揄几声,忽然梁湾惊叫了起来,他也立即看到,在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应该是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直到灯亮了才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棕色夹克,带着手套,一副很休闲的样子。年轻人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也不知道是自己带进来的,还是用梁湾的设备泡的。年轻人非常淡定地看着他们,似乎完全不觉得意外。

    “你男朋友?”黎簇问道,心说糟糕了,自己没准备好面对这种场面。这女人到底有几个男人?

    “不是,这个是王盟的老板。”梁湾道,“我在医院里见过他一小面。”

    “我的名字叫吴邪。”年轻人站了起来,点上一支烟,黎簇发现和王盟抽的烟是一个牌子,“抱歉,两位,我的手下办事不力,希望你们见谅。我看,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还没有完成。”

    梁湾不由得有点发抖,一直往后退。黎簇感觉到了梁湾的害怕,立即也恐惧起来,也往后退去。

    才退了几步,他们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只见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牛高马大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的手下有点急躁,所以才会出那种主意。”自称是吴邪的年轻人向黎簇他们走来,“给我五分钟时间,我就想看看这位小兄弟的后背,五分钟后我们就会离开。”

    “我这里有图片。”梁湾道,“你们把照片拿走吧。”她抖抖索索地把信封从包取拿了出来。

    “我要看的是真实的图形在皮肤上的样子。”说着抽了一口烟,“我们要立即赶往另一个地方,所以,请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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