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外传】《魔神怪谈》袁奇风修行的短篇故事--金万藏最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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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作者：金万藏‘

写在前面的话：



《魔神怪谈》就是《擒灵》外传，故事发生在叶小清和袁奇风分离的这段时间。（此时叶小清在七皇宫修行，袁奇风在天台县的慈恩寺修行。）



我知道，之前我三番五次地讲过，绝对不会写任何有关《擒灵》的东西了。我现在改变了心意，是因为目前写的新故事要走出版，现在在反复修改中，暂时不好发出来。等时机适当了，我再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这段时间，我先用《魔神怪谈》来填补没有更新的空白期，此书在内地是不可能出版的，发出来也不要紧，大家期望值也别太高了，它和正传的故事风格完全不同，也不会涉及到正传的故事线，除了袁奇风本人，其他角色都不会出现，我是把这个故事当新书来写的，大家当成新书看就对了。



当然了，袁奇风这个角色是专情的人，他在《魔神怪谈》不会有任何爱情故事，要有的话，也是别人有，或者是健康的男男情谊。我要说的是，《魔神怪谈》偏重佛学，推崇向善之道，很多在《擒灵》没有点破的佛学，会在这个故事里点明，只是故事性一开始不会太强，后面才会有主线出现。



总之，《魔神怪谈》就是袁奇风修行的短篇故事，每个故事都不会太长，长则两三万字，段则几千字，大家放心看。


注：更新方式是一个故事讲完后，可能隔一段时间才发下一个故事，不是长篇连载，天天更新那种方式。



01.明风



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以是因缘，业果相续。——《楞严经》



浙江天台县有座白云山，山上有座慈恩寺，寺庙依山而建，灵窟洞府深藏寺中。秦汉之时，僧侣便在此修行，为历来清修、隐悟之所。时至今日，慈恩寺每年仍会接纳俗家弟子在洞府中修行，偶尔也会有山下老人来求助，解决家中怪事。



2008年秋天，天台县一家餐馆老板忽然昏迷不醒，多种脏器官衰竭，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餐馆老板的家人把人接了回来，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上慈恩寺问一问高人，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餐馆老板姓夏，叫夏中强，平日里做过不少善事，他的家人十分不理解为何他会有如此下场。人从医院接回来后，老板的儿子就上了山，去求高人指点一二。老板的儿子叫夏山虎，平日里在餐馆做帮手，偶尔出去赌几个钱，也没干太过头的坏事，他同样不明白父亲为何得了怪病，莫非是给亲近的人下毒了？这几天，爷爷家是在闹分家的事，夏山虎的父亲是长子，餐馆一直由他经营着，其他人却很不乐意，吵了好几架了。



不管怎样，人都要死了，不管慈恩寺的和尚灵不灵，叫他们来一趟也不会有损失。哪知道，慈恩寺的老和尚只是慈祥地一笑，便叫了一个俗家弟子陪夏山虎到县城去一趟即可。俗家弟子，夏山虎一听就不高兴，这分明是敷衍他，俗家弟子能学到几成工夫，就能下山降妖了？不过，夏山虎听爷爷说过，慈恩寺的确有高人，来之前家人也嘱咐他了，老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别冒犯了他们。



跟夏山虎下山的人法号明风，30岁左右，表情冷漠，眉宇间有股杀气，不像老僧人那样慈眉善目。明风一路无话，夏山虎觉得尴尬，便问明风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什么到天台县来修行。



实际上，夏山虎知道明风的来历，在请人的时候，老僧人已经讲明白了。老僧人叫空灵大师，他下面有一位俗家弟子，原本叫袁奇风，此人来修行后，便有了明风这个法号。明风本是冷漠之人，平常不会助人消灾，但因他妻子去世了，情况特殊，不能转世，所以明风一来修行，二来积德，将功德回向给他妻子，好助他妻子早日脱离苦海。夏山虎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在听白娘子的故事，根本就没当真。



这时候，明风走在前面，没有答应，头也没有回。夏山虎恼了，心说你跩个什么劲，还真当自己是大师了？他奶奶的，老子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想罢，夏山虎就想从后面捶一下明风的肩膀，哪知道他拳头刚挥过去，明风就扬起手，捏住了他的腕部。



“疼……”



夏山虎被捏到了筋骨，气力就被卸掉了，他刚想骂出声，却听明风说：“想动手，晚上有的是时候，现在还是省省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夏山虎想发火，又怕挨揍，只能认倒霉，请了尊难送的神。



过了约半小时，明风到了夏家餐馆，今天他们歇业了，家人全都愁眉苦脸，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有的人是装出来的，他们明显盼着夏中强早点死，好快点分家产。不过，他们看到明风的到来还是很意外，因为明风穿着一身西装过来，并没有穿上僧袍，他们还以为是律师或者卖保险的来了。



“老人家在哪儿？”明风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开门见山地说，“我先去看看他。”



“在楼上。”夏中强的老婆赶紧带路。



明风上楼时，一个女孩子也跟了上来，她红着脸，紧紧地追在后头。明风这时候回头一望，女孩子更是脸红了，她急忙说自己是夏山虎的妹妹，叫夏甜甜，她也想上去看看老人家。明风没说什么，只是望了一眼楼下的那几个人，忽然就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夏山虎愣了愣，回答：“没有啊。”



“倒是对面的馆子卖了好多狗肉，老板和客人也不怕遭报应。”楼下一个中年女子激动地说，“噢，对了，我是阿虎的婶婶。”



明风没有继续说话，他神色依旧漠然，但心里却替这些人担心，不出半个月，这些人都要死，因为他们体内充满了怨气。这些怨气不是他们自身的，而是外来的，通常人们食用荤菜，多少会有动物的怨气在体内，有时还会郁积尸毒，但不会太重。可这家人体内的怨气太多了，几乎要撑爆了，他们的皮囊眼下就如同一个要破掉的气球。但凡体内的外来怨气深重，人的气就会被打乱，因而得病，所以懂得养生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吃素，调理身子，因为植物是没有情识的，它们虽是生命，但却不会害人。



想了想，明风继续跟夏中强的老婆上了楼，夏甜甜则在旁边楚楚可怜地擦眼泪，说自己的父亲就快死了。明风修行多年，早有超然的神识，一见趟在床上的夏中强，他就瞧出了端倪。



“这位老先生今晚子时一过就保不住性命了，不过不用担心，他还有得救。”明风镇定自若地道。



“怎么救？”夏甜甜担心地问。



“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吃过特别的东西？”明风又问了一样的话。



“怎么你总是问这句话？”夏中强的老婆不高兴了，她道，“刚才阿凤说了，我们没吃什么，倒是对面的馆子卖狗肉啊，我们浙江的金华湖头狗肉节你听过没？太残忍了，应该禁止的，我们馆子从不卖狗肉，我们一家都是善良的人。”



“那好。”明风没有争执，只是平静地说，“你们拿一支蜡烛来，把门窗都关上，我要找找病源。”



夏家的人根本不懂明风想干什么，可他们没辙，当下就听了话，单独弄了一个房间，让明风点着蜡烛坐在里面。一开始，明风让夏家的人一个个地分开进去，他们进去后，明风就拿着蜡烛照他们的身体。到夏甜甜进屋时，她就把门反锁了，然后脱了黄色外套，任由明风用蜡烛照她。



“你看到了什么？”夏甜甜妩媚地一笑，故意撩开了胸前的一颗扣子。



明风不理会，夏甜甜就大胆地从后面抱住他，解开了他黑色外套的扣子，摸到了衬衣里面去。夏甜甜用酥软的胸部贴着明风的背，摸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她本想往下摸，却觉得手掌被什么扎到了，疼得她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你为什么要害你的家人？”明风手持蜡烛，转过身来，此时他衬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三颗，胸膛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甜甜立刻变脸。



“他们体内都有很重的怨气，只有你没有。”明风点破道。



“什么怨气不怨气，少在那儿装神弄鬼，就算你说对了，我身上没有不干净的气，不正代表我没事吗？”夏甜甜哼了一声，穿上了衣服，恼羞成怒地摔门出去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是夏山虎的婶婶，大家都叫她阿凤，她进来后就一直骂对面的馆子心肠太坏，卖狗肉不要良心，天会收了他们的。骂够了以后，阿凤又问明风为什么不穿僧衣，反而穿洋人传过来的西服呢。明风心中在琢磨事情，便随口解释，他是俗家弟子，僧衣是不能穿的，穿三衣、剃须发是受戒僧人的标志，他还没有受戒，且有发妻，仍未理断尘缘。



阿凤不懂三衣是什么，明风就说三衣就是佛陀三衣，跟袈裟、僧衣差不多，只有戒行清净的僧人才有资格穿。现在有些人乱穿僧衣，就像小偷穿警察服装一样，是一种亵渎神圣的行为。



听了这些话，阿凤就接着问：“那吃狗肉呢？佛家有没有说法不让吃的？那天我说狗肉不能吃，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他们还跟我争，说什么有种你别吃牛肉啊，你快跟我讲讲看，哪天我好去说他们。”



“狗肉能不吃，自然是不吃的好。”



明风讲完了这一句，阿凤本想拍手称快，怎知她朝明风身后一看，面色就变铁青了，还吓得结巴起来：“快看！你……你后……面有……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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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楼上的房间都是雅座，门窗紧闭，烛光照到了每一个角落，阿凤起初以为那是明风的影子，怎知那影子会走动，头上还有一只角，像只畸形的独角兽。



明风没有看身后的影子，只叫阿凤先出去，他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其他人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接着，明风走了出去，叫夏中强的老婆今晚先别营业，因为能不能救人，全看今晚这一遭了。



夏家餐馆关门时，其他亲戚都没有出去，有的在雅间玩平板电脑，有的回房间睡觉，有的在嘀嘀咕咕，想看慈恩寺的和尚是不是有真本事。明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楼的大堂中，眼看着天色慢慢变黑，期间黄中强的老婆送了一壶茶上来，还小声地问了明风究竟要怎么做，但明风没有讲话。



等待的时候，明风正襟危坐，闭目养神，脑海中偶尔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他分神了一会儿，又马上静下心来，逼自己不去想别的事。这时候，夏甜甜在楼上偷偷地望着英俊的明风，心说这男人不会真的那么神吧，她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拆穿了，绝对不可能！夏甜甜还是很有信心，她认为明风是在虚张声势，对每个人都说了一样的话。



渐渐地，天黑了，有些人等得不耐烦，睡着了，有的人睡了很久，忽然醒了。没错。夏中强昏迷多日，本是病入膏肓，不能起床了，天一黑，他就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明风依旧静静地坐在大堂中，窗户上这时闪过一些模糊的光影，听那声音，应该是有车子从外面开过去。又过了一会儿，夏中强走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与坐在大堂的明风碰上了。



“臭小子，你是来送死的？”夏中强此刻面色铁青，眼珠子全是白色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几天没喝水的样子。



“我是来送你去死的。”



明风说罢，夏中强手上的菜刀就飞了过来，昏暗中他手指一弹，锋利的菜刀就被打到了另一处，紧紧地插在了一根木梁上。这动静惊动了夏家的人，他们赶紧打亮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怎知，电灯怎么都打不亮，他们依稀看到有人在打架，却不知道大堂之中发生了什么情况。



夏中强身上还别了几把菜刀，眼看对付不了明风，他就朝其他人投掷了菜刀，砍伤了阿凤，还有夏中强的老婆。明风见状，指尖冒出起了金色的光粒，他想要运起周身的灵力，将夏中强制服，却看到夏中强向后一退，抓住了被砍伤的阿凤，将菜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你那么爱管闲事，来啊，过来啊，你过来我就砍死这自以为是的贱女人！”夏中强哈哈大笑，“哈哈，你们这群伪善的人类，自诩高尚，其实都该死！”



“我不是说你想动手，晚上有的是时候吗？”明风忽然道。



“什么？”夏中强不明白。



此时，夏山虎从二楼的栏杆冒了出来，泼了一盆水下来，水中还夹带着许多被煮到发黄的柚子叶。那盆水有股清新的味道，夏中强被淋到了，马上就送开了阿凤。很多地方都有柚子叶煮水能辟邪的传说，夏山虎今天听到了明风的话，早早就煮好了一大盆柚子叶水，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效。



谁知道，夏中强根本没有倒下，柚子叶水对他一点儿用都没有，反而发了火，想要上楼收拾夏山虎。见状，夏山虎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大骂明风：“你骗我！”



面对指责，明风不气不恼，而是兰花指一扣，地上的那摊柚子叶水就闪起了金光，很快被一股热浪蒸发成水汽，弥漫在餐馆里。接着，明风松开了兰花指，无数的金色光粒如同萤火虫一般飞了出去，柚子叶水顷刻间变成了金色的光雾，将大堂照得明晃晃的。



夏家人看得目瞪口呆，金色的雾气中，竟然有许多动物的黑影，有的是残缺的，有的完整的，有的拼凑出了很古怪的形状，最吓人的是其中有一只巨大的黑影，那很像一只牛，但只有一只角。那些黑影到处跑着，但金色雾气困住了它们，因此都只能在大堂中游荡，去不了其他地方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夏山虎抓着拉杆，丢掉盆子，忙问，“这些是鬼吗？”



明风没有时间细说，当下双手闪耀出璀璨的金光，很快就幻化出一张弓，一支箭来。慈恩寺修的是汉传佛教十三宗之一的天台宗，此佛法以金光为特质，为人消灾解难时，用的是修习的清净灵力，灵力越是洁净，金光就越强，是至阳至刚的法力。传说中，有种人类与妖精生下的生灵用的法术就是将灵力化为弓箭，他们称其为天宫与神箭，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法术是来自于天台宗，后来天台宗传到日本，还衍生出了在日本很流行的破魔箭。



“破魔箭！”



夏中强吃了一惊，翻着白眼，又有恃无恐地道：“我现在在这男人的身体里，他的灵魂已经被怨气污染了，你的破魔箭法力太强，要是射出来，他也会被破魔箭的法力击伤，灵魂一散，他也得死，到时候看你怎么跟慈恩寺的老和尚交代！”



明风知道这厉害关系，不过他从不受威胁，这些人又不是他心爱的女人，何必操心呢。可明风要行行善，积功德，把功德回向给别人，所以他还是不能直接射出破魔箭。



“这就对了。”夏中强见威胁起效了，便放心下来，“他们都该死，我也是替天行道，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



明风仍拉着金色的天弓，破魔箭还在弦上，他冷冷地道：“无论如何你都出不去的，还是跟我回白云山吧。”



“要回去可以，我先杀了他们再说！”夏中强咬牙切齿。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风说着说着，手上的破魔箭又瞄准了夏中强。



“你的破魔箭只有一支，可我有很多帮手。”夏中强邪恶地一笑，金色雾气的那些黑影就围住了夏家人，它们发出了吼叫声，像是要扑上去撕咬他们一样。不等明风做出反应，那些黑影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去咬他们。怎知，夏家人身上忽然就迸射出一道光，将黑影都弹开了，它们几乎都消失在了光芒中。唯独夏甜甜被黑影压在了地上，痛苦地大喊着救命，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黑影全部渗入到了她的身体里，很快她就面如死灰，眼神呆滞，挣扎的双脚停了下来。



夏中强被这情形分了心，他没想到其他夏家人会没有事，反而是夏甜甜遭了殃。明风没有给夏中强机会，见此机会，他轻轻一跃，空中翻了个跟斗，转眼就到了夏中强身后。明风狠狠地从后面打了一掌，只见夏中强的身体就冲出了一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硕大无比，跟牛一样，但头部只有一只角。明风一手扶住了要昏迷倒下的夏中强，一手射出一道金光，罩住了想跑走的牛影，将其死死地困在了一片狼藉的大堂中。



“爸！”



“老公！”



“大哥！”



夏家人纷纷跑下来，想要看看夏中强是死是活，有的人希望他死了，有的人希望他还活着，目的各不一样。袁奇风放开了夏中强，马上就从黑色外套的口袋掏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牛影一眨眼就被吸进了珠子里。夏家人被这场景吓得魂都飞了，他们安置好了夏中强，再去看夏甜甜时，发现她还有气，但已经不能动弹了，像个植物人一样。



半夜过后，明风要走了，夏山虎就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大师跟他们讲明白。明风看事情过去了，便道在夏家做怪的是一头有道行的牛，这只牛被人宰杀后，本是想要往生的。可是夏家人对吃狗肉的人有意见，甚至忿忿不平，他们也许自认自己善良，但却激怒了那头被吃掉的牛。狗是人类的朋友，没错，佛家也是禁食狗肉的，但大千世界，众生平等，你我都经过六道轮回，皆属同类，倘若一个人顾此失彼，必会激怒任何一方。



猪牛鸡鸭鱼羊都是有神识的生灵，尤其是猪和牛，它们通灵的本领比狗还高，牛的眼泪擦在眼镜上再戴上去，还可以看到脏东西。夏家前段时间吃了牛肉，那头牛是在他们家宰杀的，牛不甘心夏家人伪善，还浑然不知，自以为高高在上，因此它的怨气就渗入了夏家人的体内。加之夏家人对吃狗肉的批判过多，其他被宰杀的家畜也产生了愤怒，整座餐馆都是家畜的怨气，肉食中也出现了大量的尸毒，这种东西对人体都是有害无益的。



人们也许会认为，狗是伴侣，不忍心它们被杀害，可不知很多家畜都因此愤恨人类不公平，它们付出的更多，包括自己的生命、后代，它们的情识中无法理解为什么它们不是人类的朋友，就因为它们不懂得谄媚吗？



明风说完了这事，夏山虎哑口无言，阿凤想反驳，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心想，难道她一边反对吃狗肉，一边吃牛肉就是错的吗？明风看出了阿凤的心思，便说其实世间之事对错皆有，阿凤不该就不该在区别对待，倘若人们有朝一日沦为家畜的盘中餐，那么将心比心，谁都希望成为强势一方的朋友，只是限于外形的关系，它们无法讨好强势的一方。



夏山虎听得晕头转向，然后道：“那甜甜呢？她是吃素的，为什么会被……”



“我不知道你们家有什么矛盾纷争，但这头牛是不是她买回来的？然后她没有吃？”明风猜道，见夏山虎点了点头，他继续道，“这头牛是她精挑细选的，她可能算到你们会一边吃，一边说些激怒牛的话，所以你们才会……”



“这头牛是神仙？”夏中强的老婆吓了一跳。



“牛的神识是很高的，你若信命运，那就最好别吃它们，因为但凡吃了牛肉的人，福禄寿都会离开你，神佛也不会庇佑你。当然了，这些是佛家之说，你们是尘世的人，大可不必遵守，但彼此尊重还是少不了的，否则你可能不知不觉就得罪了天地中的神灵。”



“你还没说甜甜为什么会出事，我们却没事啊？”夏山虎追问。



明风叹了一声：“我用蜡烛照你们的时候，是帮你们驱散体内的怨气，并护住你们的神识，以免外邪入侵。我本想也对你妹妹也施法，可她体内的怨气太大了，她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你父亲体内的怨气也重，但陷入昏迷，是因为他年老体弱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病倒了。”



“她是吃素的啊！”夏山虎又强调。



“她骗了你们，她也吃肉，而且吃了狗肉。”明风转身看着昏迷的夏甜甜，摇头道，“狗也叫地羊，它们很多是恶鬼投生，报复心很强，如若一个吃荤菜的人吃了狗肉，或许会没有事，因为他历来就是那样，但你妹妹也是伪善之人，她明一套，暗一套，家畜都被她激怒了，所以……”



“她怎么可能吃肉？”夏山虎瘫坐在凳子上，不相信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人人都有秘密，只是大家都挑好听的来说罢了。”明风感叹一句，心想，自己也有秘密，不可告人。



“那她还有没有救了？”夏中强的老婆害怕地问。



“她的神识被吃掉了，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我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以后连肉都不能吃了吗？”阿凤着急地问。



明风慢慢地解释，其实佛教也有吃肉的，藏传佛教和南传佛教都不禁食肉类，只有汉传佛教才有此习惯，这习俗是梁武帝弄出来的。是人，必会进食，就算是一碗河水，当中也有无数生命。人们能做的就是多多行善，救赎自己所造的各种恶业，当然光吃素其实也是会惹麻烦的，植物虽然没有情识，但也有植物修炼成精的故事，因为有些植物活得久了，或者情况特殊，会有精灵附上去，以植物之身修行，没准你吃的蘑菇就是有神识的。人行善多了，有时食用肉食，也能渡化家畜，让它们再世为人，就像济公那样，他吃的不是肉，而是在渡化众生一样。



“那就是要多多行善，平等看待？”阿凤似懂非懂。



明风点头示意，又交代了几句，收拾了东西，最后就推开门，走入了夜色中，孤身一人慢慢地朝白云山走去。约莫过了一小时，明风回到了慈恩寺，拿着珠子迈进了一个洞府之中，那里有七座石塔，塔身周围一直在焚香，洞中佛香缭绕，如同到了仙界一般。



“进去吧，好好修行。”明风转动珠子，一头牛影就被吸入了一座石塔中。



“明风，你回来了。”



这时候，一个老僧人从洞外走进来，他微笑道：“事情还顺利吧？”



“空灵大师。”明风拘礼一下，便道，“是这头牛在作怪，前几日山下有一头牛被人偷了，可能就是夏家吃的那头。”



“这头牛听了白云山的诵经，早就不一般了，算是头牛仙了，有了修为了，也难怪它会责怪夏家人。”空灵大师感慨道，“有道是：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以是因缘，业果相续。明风，你可明白？”



“明白。”



“时候不早了，去歇息吧，明天还有早课。”



空灵大师吩咐完了，想要离开洞府，却听明风问道：“大师，你还没告诉我，这七座魔神塔是谁造的？上次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吗？”



“我以为我能告诉你，但不能，你不会想知道的。”



空灵大师话一讲完，人就已经出了洞府，一转眼就不见了，留下明风在洞府里思索着。好一会儿了，明风才走到其中一座石塔边上，盯着一处地方在看。只见那上面刻着一行字，字迹已经很模糊了，看样子刻了很多年了，但还勉强还能分辨出来：袁奇风，等我。




【擒灵外传】《魔神怪谈》之《牛仙》完



下集预告：行善之人也会遇到古怪之事，甚至惹来杀身之祸，行善中有什么学问，你可知道？一个女人到慈恩寺求助空灵大师，明风随即被派下白云山，为人消灾解难，但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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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怪谈》之《信女》

多作功德福报无量。持是功德回向无量智慧。无有回向者，亦无回向法，亦无回向处。——《龙藏之大乘单译经第467部佛说甚深大回向经》

01.信女

放眼中国，许多寺院都收门票，可浙江天台县白云上的慈恩寺不同，佛寺坚持不收门票。天台山的国清寺名声响亮，慈恩寺亦不简单，此寺石窟满布，殿堂均在石窟之中，僧侣的云房也是如此了，这几十年来，寺庙陆续发现了许多被封闭的神秘人工古洞，一时间慈恩寺的来历越来越引人好奇。

2008年冬天，一个女人到慈恩寺烧香，她求见了德高望重的空灵大师，求解为何她一心向善，甚至想要出家了，仍是霉运缠身。女人叫李梅，是杭州某大学老师，教艺术的，平时经常给寺庙捐钱，行善事，积功聚德，人人称赞，可她却大病了一场，父母也出了车祸，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空灵大师年事已高，不便下山，他也需要让弟子们有云游四海的机会，于是便指派了一个俗家弟子陪李梅下山，到杭州走一趟。李梅从灵隐寺打听到了空灵大师的名头，心知高僧不会糊弄她，虽是俗家弟子陪她回杭州，但此人肯定是空灵大师的得意弟子，功夫不会弱到哪里去。

果然，下山之时，仍是单身的李梅就暗暗高兴起来。陪李梅下山的人是明风，明风因为长相英俊，在慈恩寺是单独住在一间云房的，因为慈恩寺的俗家弟子也有女性，为免尘念过重，空灵大师是单独带明风修行的。

下山后，李梅就和明风坐了汽车，先到台州，处理了点事情，然后从台州转去杭州。由于车程长，李梅闲来无事，玩了一会儿手机，她就问明风怎么看她的事，会不会她不小心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导致她差点家破人亡。明风的座位靠着走道，他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听到李梅问他，当即就张开了眼睛。

“我看不像。”明风简简单单地答。

“怎么看？要给我看相吗？”李梅虽然一心向佛，但尘念尚重，仍想结束单身大龄女青年的生活。于是，李梅就在座位上侧过身来，靠近明风，想让他仔细地观察她的五官。李梅娇俏可人，大学里的男学生都很喜欢她，除非是性向特殊的男学生。

明风只望了一眼，便淡淡道：“你眉宇间没有浊气，不会是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为什么我爸爸……”李梅收起了心思，专心道，“对了，有件事我怕空灵大师嫌我大惊小怪，一直没说，你来了，我就告诉你吧。我爸被送去医院时，还是有意识的，他当时跟我说，他和我妈开车时，遇到鬼了，是鬼把车给掀翻的。”

明风微微转头，看着李梅，这女人不像是在骗人，何况事及父母，怎么可能说谎呢。李梅的父母遭遇横祸，危在旦夕，人之将死，更是不可能糊弄女儿。那么，是不是李梅的父母遇到鬼了呢？根本不关李梅的事？但明风仔细观察了李梅的气色，她虽然没有沾染脏东西的浊气，但双眼有种异样的光泽，明风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一切还要去到杭州才能下定论。

李梅见明风不语，又道：“我一心向善，佛法真的能让我静下心来，现在年纪也大了，如果真的找不到对象，宁可出家当尼姑。”

“万佛不止一心，你心里杂念繁多，出家的机缘还未到。”明风念道。

李梅笑了笑：“你说话还真是文绉绉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看你也不像出家人，尽管你是俗家弟子吧，但样子真不像啊，你这条件，要找女朋友还不容易？”

这话触到了明风的心，可他神情冷漠，没有表现出来。明风话少，李梅话多，她在大学里活泼开朗，能说会道，当下就开起玩笑：“别告诉我你是……那种人啊！”

“哪种人？”明风不解。

“你就装吧。”李梅嬉笑道。

话语间，明风悟出了什么来，脸少有地涨红了，他不想说闲话，便又要闭目养神。李梅怕无聊，撒娇地说车上的暖气开得不够，她衣服单薄，现在冷得哆嗦，要脱了明风的外套披上。明风心里有人，他的衣服怎么能随便脱，李梅怎么闹脾气都用，他就是不肯脱。李梅假装生气，说瞧他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黑亮，但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要是今天他不脱衣服，她就死在车上。

“那你死吧，我好快点回去。”明风还是不肯就范。

李梅只是开玩笑，并没有耍性子，她阅人不少，当下看了出来：“噢！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心里有人了！早说啊，早说我就不闹你了！对了，你既然心里有人，怎么还跑到慈恩寺去？”

明风一听这话，神色终于悲伤起来，他只对空灵大师说过他的事，其实他也很想有人能听他诉说心事。不过明风还是没有说话，他干脆脱了黑色外套，递给了李梅，然后就假装睡觉了。见状，李梅自知自讨无趣，便不再说话，接过了外套就盖在身上。明风睡觉时，李梅偷偷瞄着他，心中很羡慕那个人，世间竟然有男人如此专情，如果她是明风的心上人该多好？

只是，明风为何要到白云山修行呢？他喜欢的人去哪了？

难道……死了？
想着想着，李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车已经开到了杭州汽车东站（2008年东站还在），明风已经下车去帮她拿行李箱了。下车后，李梅赶紧归还外套，说杭州很冷，只穿一件衬衣抵不住的。明风却不见发抖，低温像是对他没有影响一样，把李梅羡慕得不行，她也想冬天穿得潇潇洒洒。

“你要不要先去找住的地方？”李梅走到东站出站口后，问明风，“还是先到我家？你要不要住我家，可以帮你省钱。”

“先去你家吧，我行李不多，就三套衣服。”明风无所谓地道。

“那好。”李梅笑了笑，马上就去排队打车，往中山北路的家宅赶去。

排队打车的人很多，李梅和明风排了快半小时才到他们，可就在他们要上车时，后面的一辆出租车先揽了客，先开了出去。明风站在队伍前面，让李梅先上了车，然后去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后厢，哪知道谁忽然从侧面推了他一下，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那辆开过去的出租车。好在出租车速不快，明风没有被撞个头破血流，人还好好地站着。

车上的李梅发现了，花容失色，把头从车窗探出来：“没事吧？谁推你啊？”

明风回头一看，后面队伍里的人都赶紧摇头摆手，示意事情跟他们无关。队伍越排越长，明风不想堵起来，惹得交通不便，当下也没说什么，上了车就跟李梅往中山北路去了。然而，出租车开出去时，队伍上口就出现了一团淡淡的光气，有个人影在光气中，它一直面向开出去的出租车，一看车子远去，它就追着飞了过去。

“你刚才撞到哪里吧？”在出租车上，李思忙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明风。


“没事，不用担心。”明风嘴上那么说，可系上安全带，肋骨却疼得要紧。

“那就好。”李梅一边说，一边拿出包里的手机，却发现没电了，“我的手机在车上玩没电了，司机，现在几点了？”

出租车司机瞄了仪表一眼，说现在已经晚上7点半了，路上可能有点堵，他们着急也没有用。明风倒是不急，他听到李梅问时间，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这时候，明风却皱起眉头，心说这手表怎么回事，时针、分针、秒针都乱转个不停呢，这是机械表，又不是电子表，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啊。

看来李梅真的遇到了大麻烦！连他都受其影响了！这趟果真得来！

大约40分钟后，李梅回到了中山北路的住所，她马上开灯，让明风帮她检查。李梅家里供奉着观音，早晚三炷香，她一回来马上上香。家里的桌台上还有李梅手抄的《金刚经》，字迹飞逸秀丽、笔力深厚，不失为好书法，明风都为之赞叹。除此之外，李梅的卧房也有各种佛家之物，有些都是真正开光的法器，不是街头上买来的假货，是真的有辟邪之用的。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李梅烧完了香，赶紧问，“真的没有脏东西吗？”

“难说。”明风其实心中断定没有脏东西了，可房子内却有种奇怪的气息，以致客厅养的万年青都死掉了。

“那是我上个月买的，不知道是不是买到了不好的种。”李梅发现明风在盯着客厅干的那盆万年青，马上解释，“买万年青不会买到脏东西吧？难道是这个盆子有问题？”


“也不是。”明风摇头。

“那是什么？总该是有问题的吧？”李梅坚信，“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倒霉！肯定是有厉害的脏东西来了，连观音菩萨都压不住它。”

“这绝无可能。”明风斩钉截铁。

“你终于说了句肯定的话。”李梅放心了一些。

明风说话时，胸骨有点疼，他按了一下，李梅就关心道：“我问你伤到了没有，你硬说没有，我看分明是伤到了，我卧室有药酒，你擦擦吧。”

李梅说罢，不管明风同意与否，自己就先走进卧室了。明风看着热心的李梅，心说这个女人确实够倒霉的，她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不过她们的情况肯定不一样。不一会儿，李梅就拿出了一瓶棕色的药酒，说是能治跌打损伤，让明风马上擦一下，拖久了会有瘀伤的。明风穿的是白色衬衣，药酒是棕色的，擦了肯定要弄脏，李梅就让他先脱光了上衣，她开暖气就好，不会凉着他的。

明风的胸部和肋骨确实都在疼，李梅劝了几句，他就听了话，把外套脱了，衬衣的扣子也都解开了。不过，明风还是没有光膀子，衬衣只是把扣子解开了，他还是穿在身上的。李梅叫明风脱衣服，本来是没有别的心思的，纯粹是关心别人，可她看到明风的腹肌和胸膛，还是春心荡漾了一下。偏偏明风没有脱光上衣，这种只露一半的，最是让人心醉了，李梅差点就想上去把人家的黑色皮带给解开，将人推倒在沙发上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李梅忽然大吃一惊，明风右边的肩膀上有个硕大的金色掌印，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结果手掌就疼了起来，烧出了焦黑的疤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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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金刚掌

这情况让李梅疼得哇哇叫，刚才那一摸，就像触到一块烧红的铁板，她的手掌焦了一大块，很快就冒了两个水泡出来。奇怪的是，明风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烫，看到金色的掌印，他好生好奇，心想自己的肩膀没有胎记啊，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是今天他被人推的时候？

“怎么回事？”李梅一边问，一边朝手掌呵气。

“我也不知道，你快去抹点药吧。”明风说罢，立刻拉了拉衬衣，把肩膀给盖上了。此刻，明风也是很好奇的，可他认为事情有缓急之分，因为他的肩膀不疼不烫，想必给他掌印的人暂时没有加害他的企图。

擦完了药酒，明风就沿着墙壁走了一圈，房子供有观音像，早晚三炷香，此刻它们仍是正常的样子，不像是有外邪入侵的情况，否则它们会有异象显现，比如神像无故开裂，佛香烧了一半就灭掉。李梅家里除了早死的万年青，没有太明显的反常情况，明风便想先去医院看一看李家两老，因为若是李梅没有太大的危险，那问题可能出在李家两老身上。

药水干后，明风就扣上了扣子，穿好了衣服，打算晚饭也不吃就去医院了。李梅给手掌涂了点绿药膏，想说明风刚才把行李放在她家就好，现在那么晚了，直接住在这里会更方便。明风却不辞辛苦，坚持先去看李家两老，他有种预感，今晚可能李家两老要出事了。倒不是明风的修行能让预感更强烈，而是李梅外出求助，会激怒邪灵，它们可能会提前动手，达成心愿。

“你还真是热心肠，那我听你的，现在就去医院。”李梅听了明风的解释，当即决定不吃晚饭了，父母的命当然要紧。

“等等。”出门的那一刻，明风停住了脚步，把打灭的灯重新打亮，“我好像闻到有其他香味，不像是你的那种佛香，你是不是还供奉了被的神像？”

“没有啊，我就供奉了观音，女人供奉观音很正常吧。”李梅不以为意。

“不对，这附近应该也有人在烧香，供奉的神像肯定跟你不一样。”明风很肯定地说，“我在慈恩寺待了一段时间，佛香的不同，我闻得出来，另一家烧的比较刺鼻，不像你的有凝气安神的作用。”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住这里几年了，对门是谁我都不晓得。”李梅耸耸肩膀。

这时候，明风也不好一户户人家的去敲门，供奉神像是人们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就算供奉耶稣他们都管不着。只不过，明风觉得很可能是另外的神像在作祟，因为有的人可能祭拜的是鬼仙，那种神灵很难伺候，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无辜。明风怀疑了片刻，又觉得不大可能，李梅的观音请自观音的应化道场——普陀山普济寺，那里尽管商业化了，但还是有佛家的法力在的，观音神像请回来了，鬼仙怎么敢上门打搅李梅？

思疑之间，明风已跟李梅下楼打车，往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了。没想到，他们还在路的上的时候，医院就给李梅打了电话，告诉她李家两老情况恶化，准备安排抢救，叫她赶紧来办手续。明风听到这消息，心说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邪灵真的即刻动手了，是不是李家两老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医院的病人太多了，大家都是情况危急，李梅赶去时，李家两老还没有安排手术，医护人员都凑不齐。李梅很生气，想去找医院方面理论，可明风去瞧了李家两老一眼，当下大骇，原来李家两老会遭这个罪，真的是因为李梅的关系。看到李梅要去吵架，明风就拦住她，说他有办法救人，现在先别找医生。

“真的假的，你还懂医术？”李梅不信，“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劝我冷静了。”

“我没骗你，你待会儿看着老人家，别让任何人接近他们，我去去救回。”

明风来不及讲为什么，当即就在老人家住的病房四面墙壁上分别徒手画了一莲花形状的符咒，那符咒闪了一道金色光影，很快就隐没在了雪白的墙壁内。接着，明风口中小声地念了一句话：“那谟菩布哩，怛他伽哆耶。”，然后就迈出了病房。在出去的当下，李梅好奇地问，明风刚才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明风急着救人，哪有工夫闲扯，出去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医院的楼顶奔去。实际上，明风刚才说的是类似召请的法咒，他看出了病房内有异样，便请邪灵离开了病房，到楼顶去一趟。医院人来人往，确实不便动武，楼顶开阔，安静无扰，要降伏对方，那是最好的选择。很快，明风就到了楼顶，那里的铁门本来是锁着的，但已经有人先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之前来过，忘记把门关上了。

一上来，一阵大风就吹得明风全身冰冷，楼顶的风意外的强劲，连迈出的步伐都有些吃力了。明风记挂着救人，走上来以后，他就两手冒出金色光粒，将光粒凝聚成了一张弓，一支箭。结出了破魔箭，明风忽然一转身，对着黑暗就射了一箭过去。那箭带着金光，飞射出去了几米，一个金色的手掌就打了过来，抵消了那支破魔箭。

“你我皆是同门，何苦如此？”又冷又黑的楼顶上，一个老者的声音出现了。

“你杀人害命，怎么能算同门？”明风又用金光结出了一支金光破魔箭。

“你的破魔箭奈何不了我的，不要浪费气力了，就像我的金刚掌奈何不了你一样，因为我们都是佛家的弟子，修的都是一样的法。”老者慢慢道。

“所以你就在车站前推了我一把？”明风质问。

“你很有智慧，一点就明白。”老者懒洋洋地道，“那你应该理解我的慈悲心，我这么做是为了渡化李梅，她有善缘，理应皈依三宝。”

“出家就像瓜熟蒂落，随缘而已，你这么暗中作祟，又怎么能算慈悲？我看是为了自己积聚功德罢了，说到底还是自私。”明风不留情面地拆穿。

”废话少说，你有本事就拦住我，没本事就跟着李家两老归西吧。”

老者话没说完，冷不防就打了两个金光大掌过来，他先前说了那么多，纯粹是想分明风的心。明风倒是不怕老者的金刚掌，这种掌法是将灵力一波波地击打出来，力气惊人，但伤不了人的魂魄。明风先是射了一支破魔箭，然后硬生生地接了一掌，可他今天被出租车撞了一下，胸口疼得厉害，此刻再接了一掌，人就被推到了楼顶边缘，差点就翻出去了。

破魔箭很耗费灵力，明风用这破魔大法，是想以快取胜，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但躲在黑暗中的老者明显不怕破魔箭，他身上的邪气也少，破魔之法对他没有用。更重要的是，老者不是凡人，也不是妖魔，而是一种神灵。

老者是什么神灵呢？
平日里，李梅一心向善，常发愿将所有赚的钱都用与慈善事业、佛教事业，那是在她几年前见识了寺庙的清净生活后，心生向往的心愿。这几年，李梅行善多多，还常向寺院跑，求加持，甚至想要出家修行了，俨然是半个出家人了。
也许，很多人会赞美李梅的行为，可很少有人知道，李梅不知不觉中已经惹了大祸，因为她没有回向。什么是回向呢？回向就是将自己积聚的功德，回向给他人，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惠及众生，包括自己的冤家债主。正所谓积功累德，功德越来越厚，并不总是好事，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难境地。比如，一个常年念恩的女人希望某个男人会爱她，可她没有把自己的功德回向给别人，那个男人自身福分散尽，早早就赴黄泉去了，她一生也就没有嫁人，因为她的愿力阻挠了她，除了那个男人，她不能再与任何男人结缘。

而李梅呢，她天天发愿要行善，出家，附近的神灵一见李梅有出家的因缘，于是就天天加持她出家，从而这些神灵就能得到大福报。可李梅如何才能出家呢？那就要耗尽她在家的福报，如果她事业一败涂地，家破人亡，永远倒霉，那她就可能心灰意冷，遁入空门。也就是说，李梅发愿出家，并不会马上行动，但神灵听到了她的发愿，会从中做些动作。就像是李梅大病了一场，她父母遭遇横祸，命在旦夕，多种不如意让她出家的心愿更迫切了。如果李梅真的出家了，为了让她断绝尘念，神灵很可能还会使得她的两老离世。

当然，诸如观音那样的神佛，他们是不会那么做的，但怕就怕在一些小神，也就是佛家说的药叉。药叉是由恶鬼修成的，它们有的一身正气，有的却行事诡秘，认为送人入佛门就是积聚功德了，如同明风现在要对付的老者一样。

药叉老者看明风沉默下来，想要飞身猛扑，将碍事的明风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好在明风敏捷，躲开了老药叉，转身后他就趁其不备，朝猛射了一支破魔箭。那支箭穿过了药叉的法身，但没有完全穿过去，而是定在了他的胸口处。明风当即念了法咒，将破魔箭维持形态，用了天台宗外的法力暂时定住了老药叉的法身。

“臭小子，你怎么会用天台宗外的功夫？”老药叉大吃一惊，它不知道，明风在进入慈恩寺修行前，本是一名香头，香头是以前在山野帮人看怪病、驱邪的巫医，法门千变万化。

老药叉可能是别家供奉的先祖，全家由于信佛的关系，就修出了药叉的法身，然后就四处寻找有出家因缘的善男信女，李梅不幸就被选中了。话又说回来，老药叉也渡化过一些出家机缘已到的人，可它不懂择时，所以造了恶业。

“我已经有法身了，你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老药叉又威胁道。

明风只想救人，从没对老药叉起过杀心，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就从口袋掏出了一颗透明的珠子，转动了一下。那珠子叫吸星珠，是空灵大师给明风的，他对明风说在外面收的各种魔神都要带回慈恩寺，放到灵窟中的魔神塔里，让它们好好修行，以便超脱。吸星珠能禁锢住妖魔，但那只在妖魔被制服的情况下，因此明风只在最后才拿住来，并不能一开始就将妖魔吸入珠子。

“多此一举！”

怎知，就在明风要用吸星珠收走老药叉时，一支颜色怪异的破魔箭就从高处射了过来，直穿了老药叉的额头。老药叉看得一清二楚，那是红色的破魔箭，与明风的金色破魔箭不一样，它完全抵挡不了。一瞬间，老药叉就化作了一堆灰烬，风一吹，便灰飞烟灭了。

明风有个毛病，就是分不清红色，他不像老药叉那样，能看出破魔箭的颜色，只是抬头一看，有个人站在高处，眼下已经跳了下来。明风赶紧过去，一靠近就看见了一个娇小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此时已经收起了破魔箭和天宫，手上没有任何光粒了。

“你罗里吧嗦的，我实在看不过去了，用红莲破魔箭收拾了那老家伙。”女人轻轻一笑，“你的金龙破魔箭对同门是不管用的，好在你还懂其他法门，不然要吃苦头了。”

“你是谁？”明风诧异，难道破魔箭还有分类，这女人射出的箭看来是红色，因为他无法分辨那箭的颜色。

“空灵大师没告诉你吗？破魔箭有七种，看来他只教了你金龙破魔箭。也罢，这些学起来太困难了，只会一种就够了。”女人自说自话，“怎么？看你的样子，嫌我多管闲事吗？这老药叉本来就被我盯上了，真要算谁管闲事，恐怕是你才对。”

显然，这女人知道空灵大师，也了解慈恩寺，明风心中想起了什么，便问：“那你知不知道灵窟里的魔神塔？它们是谁建的？”

女人傲气太高，只是得意地笑了笑，忽然一个转身，她从楼顶上跳了下去。明风着急地跑过去一看，没见到有人摔下去，那女人竟然就那么消失掉了。良久，明风伫立在楼顶上，吹了一阵又一阵的冷风，门被风吹得响了起来，他才默默地从楼梯间走了下去。

李梅一见明风回来了，便喜极而泣，告诉他父母已经好转了，现在也清醒了，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风立刻把行善要回向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梅根本不懂什么是回向，但她有慧根，很快就明白了，回向就是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道理。当晚，李梅决定还是每日礼佛，但出家之念暂时不会有了，她还是希望两老能健在，陪她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明风理解李梅的心思，便开导她：“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修行是修心，尔后是教化世人。不与世人交道修行，其心不修。一切都要顺其自然，现代技术是自然，相遇也是自然，娶妻生子是自然，瓜田李下是自然，酒肉穿肠也是自然。遁入空门，避世修行，那才是荒谬。有道是：不求于世间，有求于天地，何况你我连世间也脱离不了。”

“我懂了，我总想着出家，做善事，以为就是能给自己积德呢。”李梅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我以后做了善事，要把功德回向给父母，还有跟我过不去的陈今蔚！”

明风点头：“渡己是解脱，渡人是慈悲，你把功德也回向给冤家，他们被你感化后，你也会好过，这道理我相信不说你也明白。”

“那我现在是不是造恶业了啊？”李梅担心起来，“我自以为有善心，比别人高尚，哪知道害得父母……”

“草木不经风霜，生意不固；人生不经苦难，德慧不成。”明风又道，“这一劫过去，等于你的业障已消，以后会更好的，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用多想。”

李梅欣然一笑，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对了，我能问你个事吗？”看到明风点头，李梅就大起胆子问：“你到慈恩寺跟空灵大师修行，是不是想把功德回向给谁？我看你四大皆空的样子，不像是为了渡己求解脱吧？你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明风没料到李梅问得这么直接，当下有点愣住了，沉默片刻，他只讲了三个字：“叶小清。”


一天后。

明风从杭州坐汽车回到了天台县，到了慈恩寺，他就把降魔的经过都跟空灵大师说了。空灵大师不禁感叹，他收的俗家弟子一样是看机缘，并非所有人都适合出家，当然佛门宽广，不会拒人于外，然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有些清净并不需要到佛门来求。

“多作功德福报无量。持是功德回向无量智慧。无有回向者，亦无回向法，亦无回向处。”空灵大师站在石窟前，望着山下的古木白云，叹道，“明风，你的功德回向给了那孩子，她会早日超脱的，你做得很好。”

明风没有居功自傲，只是谦虚地低头听训，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师父，药叉的法身我没有能带回来，那个用破魔箭的女人是谁？什么是红莲破魔箭？她好像还很了解灵窟里的魔神塔。”

“明风，你知不知道唐太守闾丘胤和丰干饶舌的故事？”空灵大师反问，“此事关系总打，我暂不能明说，日后机缘一到，你自会知晓”

关于闾丘胤和丰干饶舌的故事，明风略知一二，一听这话，他若有所思，便不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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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事末尾提到的故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或者等下个故事吧，下个故事会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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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怪谈》之三《圣人》（1）

《魔神怪谈》之《圣人》

云何贼人假我衣服。裨贩如来。造种种业。皆言佛法。却非出家俱戒比丘。为小乘道。由是疑误无量众生。堕无间狱。——《楞严经》

01.白虎

汉传佛教十三宗，包含天台宗、禅宗、净土宗、华严宗、涅槃宗等等，浙江天台县是天台宗发源地，日韩受其影响最大。相传，文革结束后，有人在天台县的白云山上重修慈恩寺，发现山上有许多被封闭的人工古洞，有座石窟被称为灵窟，窟中有七座玲珑石塔，僧侣称其为魔神塔，至于何人所建，用途为何，外人尚不得知。

慈恩寺每年都会收俗家弟子，不收分文费用，有的人修行数月即离寺，有的则一修就是数年。2008年，明风来到慈恩寺，当时正招收俗家弟子，空灵大师看了明风一眼便将其带入门下。寺内的俗家弟子不少，他们都想得到德高望重的空灵大师提带修行，因此有人猜，明风可能与空灵大师有亲缘关系，因为空灵大师在出家前是有家室的。

一日，空灵大师把明风叫到禅房，问他可愿下山一趟，去救一个人的性命。明风听说是要救人，自然是立刻答应，可救人为何让佛家干涉？接着，空灵大师补充说，他有个师兄，法号空净，早年已离开寺院，一直在外苦修，近日被一假和尚陷害，恐有大劫，所以空灵大师想让明风去化解此劫。

诚然，佛家讲究因果报应，一个人会经历苦难，是自己造就的恶业，干涉亦无用，当业障一消，其自会醒悟、解脱。可假和尚横行乱世，不去管的话，就是纵容妖魔乱法，将来会害到更多的人。

在得到明风的同意后，空灵大师就说，他的师兄现在云南大理，希望明风能尽快赶去，但此番前去路途遥远，事态不明，他就多派了一个人与明风同行，也好让其他俗家弟子有外出云游的机会。

与明风同行的人叫白虎，白虎是此人的本名，在慈恩寺修行的俗家弟子并非都有法号，有的没有法号，只有法名，有的连法名都没有。白虎是被家人逼来的，本来慈恩寺也不想收他，因为白虎有暴力倾向。白家是练心意六合拳的世家，平日里白虎打伤过许多人，为此还坐过牢。

历史上，心意六合拳由岳飞开创，后来在明朝一个叫姬迹可的人在终南山得奇人指点，传授《岳武穆拳谱》，其便在少林寺隐居，将心意六合拳发扬光大。白家祖上跟佛家渊源甚深，有的白家人还从小出家，白家子孙遍布五台山、九华山、峨眉山等佛家胜地。白虎是个爱惹事的后生，虽然他坚称那些被打伤的人都是恶人，但出手伤人总是理亏，坐牢难免。白家的老人担心白虎总有一天闹出人命来，在白虎出狱后，他们就送他来到慈恩寺修身养性，盼望有一天白虎能改掉火爆脾气。

下山前，空灵大师来送明风，看到白虎高高兴兴地吹着口哨，他就说：“白虎，你要记住：布施莫著相，著相则无功；能作三空想，福德遍虚空……”

“好啦，好啦，罗里吧嗦的，谁要听你念经！总之，我一路上都听明风的，还有，不打架就行了，对吧？”白虎不耐烦地道。

空灵大师极少被人这么冒犯，但他没有面露不悦，反而微笑地目送他们走下了青石垒成的山梯。白虎一面下山，一面回头望，还担心空灵大师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下山时，明风依旧一路无话，白虎自己讲了几个黄色笑话，想活跃气氛，怎知明风当是耳边风，不笑不语，气得白虎头都冒烟了。

从浙江天台去云南大理，明风和白虎坐的是汽车和火车，这路费都是寺院出的，并不会叫弟子们自己掏钱，其实在寺院的种种花销，也都是寺院出的。

慈恩寺的管理仍沿用古老的管理模式，账目每月公示，公私分明。大部分寺院的经济收入来自贩售宗教用品、典籍、住宿、捐赠等、而支出则是维修、新建宗教建筑、文物保护、水电费等。慈恩寺是坚持不收门票的，收俗家弟子也不要一分钱，能做到这一步已属难得了。就拿普陀山来说，一个僧人每年只有三张进山票的份额，也就是说，僧侣的家人若要来看他，一年只能来三个人，若想来的人多，次数多，那就要自己花钱了。虽说僧侣的尘缘已了，但家人的情未了，纵是僧侣已出家，他们还是有往来的。慈恩寺不收门票，在一定的程度上不仅方便了游客，也方便了僧侣。

言归正传。

从浙江坐火车到昆明，需要一天多的时间，白虎跟明风处在一起，憋都快憋死了，他硬软兼施，明风就跟死水一样，没有一丝波澜。白虎见明风不理睬，他就也赌气不想说话了，想逼明风忍不住先跟他服软，怎知一路上明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跟个死人一样。

到了昆明后，明风和白虎要转车去大理，必须先在昆明住一晚，但那时是云南旅游旺季，附近旅店都客满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房的旅店。入住时，由于旅店只有一间大床房了，前台为他们办理入住手续时，还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因为两个大男人睡大床房，通常关系都不简单。

别扭地睡了一晚上，明风和白虎才从昆明的西部客运站坐大巴到大理，然后从大理的下关再转车到大理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名叫邓江镇，距离大理古城5公里，坐落在苍山脚下，一条河水蜿蜒穿过小镇，构成了一个近似太极图的模样，因此那条河也叫太极河。正是由于太极河的奇特形状，自古以来都是修道之人的归隐之处，从南诏国开始就有许多宗教古建筑留存了。

据空灵大师所说，他的师兄空净半年前来到邓江镇，在此苦修，后来有个老妇人病危，差点死掉，她家人本来要办后事了，可她却神奇地痊愈了。只是，老妇人不能再见阳光，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唯有晚上才敢出门，平时她也不吃东西，只是喝点水就而已。此事在镇上传来传去，风言风语一起，有人就说老妇人是妖怪，专门吃小孩子，因为在那之后，陆续有三个小孩子莫名地死掉了。

以前民间有种说法，一旦老人活得久了就会成精，进而吸掉子孙的生命，所以有些地区的人都希望老人早死，虽然建国后这种风俗不常见了，但有些地方还是有这种观念。于是，有人就去找巫师神婆，要降妖除魔，以免惨剧再发生。正好，当时在镇上有个人被称作活菩萨，说是从五台山来的，是个圣人，专门对付这种怪事。可就在做法事那天，空净去现场挡住了那位圣人，干扰了法事，他就被群众殴打，现在全身是伤，躺在镇外的废弃茅屋后残喘着。

说来也奇怪，空灵大师多年未下白云山，也不用手机等现代通讯设备，他却能对千里之外的事了如指掌。为此，明风也很好奇，可高僧是有神通的，就像佛陀、菩萨那样，而神通这种东西最好是有修为与定力的人拥有，否则寻常人随意能知天命，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种危害。打比方，一个人知道谁会如何死掉，包括自己，他就不能安于天命，或者他能随意知晓别人心中想什么，时间一长，也是一种折磨，所以心性的修行尤为重要。

在找到空净大师后，明风就跟白虎说明了来意，但白虎一见面就火爆脾气发作，大骂道：“这帮龟孙子，不看僧面也看佛面，竟敢把师伯揍得这么惨，老子去杀了他们全家！”

“那你去吧。”明风也不拦着，他知道白虎不敢放肆，白家的家规还是罩在他头上的。

白虎没料到明风不给台阶下，便气道：“你这小子，真不会配合我，好歹也在师伯面前装装样子啊，不然他还以为我们不关心他！没准儿还以为我们也是来揍他的！不把他吓死才怪！你看看，师伯连眼睛都没开，说不定还没睡醒……”

空净大师虽然全身是伤，但仍稳稳地在坐禅着，听到明风和白虎在说话，他才睁开眼慢慢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你们都是空灵的弟子，怎可如此暴躁，那些人不知真相，不怨他们，而我有此一劫，也是自己的罪业所造。”

“所以你没还手，任由他们动手？”明风对这种心态不理解，如果真有人打他，他肯定会还手，除非只是动口，他就不会理睬。

白虎更是不明白，他一屁股坐在茅屋的地板上，问：“你不是空灵的师兄吗，理应比他更德高望重，为什么不留在慈恩寺当主持，非要云游四海，苦修其实很痛苦的，你都一把年纪了，干嘛逼自己受这种罪！难道你以前奸淫掳掠，所以……这就是你的罪业？”

明风听不下去了，便道：“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空净大师不气不恼，平心静气地道：“在我离开慈恩寺前，我害了一个人，这是我罪有应得，业报在我身上，我理应承受，只是那家人有危险，你们既然来了，就去帮我化解吧，我现在伤到了筋骨，暂时用不了法力了。”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都知道你动不了了，还不懂得还手？”白虎翻起白眼。

站在一旁的明风则耐着性子，认真地问：“具体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个老人家真的被什么妖魔附身了吗？普通的妖魔不能随便附在人身上吧，这对人有害，对它们更是致命的，会耗损修为的，除非是……”

空净大师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说到主题：“那老人家已经往生去了，她的肉身现在住着一只青鱼精，那只青鱼精在太极河修炼了几百年，它本身不能附身在活人身上太久，但那老人已死，阳气尽散，它才能耗那么久，但要控制人的尸身还是需要很强大的法力。”

“你要我们收了它？”明风随后问。

“那只青鱼精无意害人，在老人家过世前，它被人捕到岸上，差点成为盘中餐，后来老人家花了大钱将它买下，重新放回太极河，这才能继续修炼。”空净大师咳了几声，继续道，“那天青鱼精被捕，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不能成功，便会死掉，它记住了老人家的恩惠，一直想报恩，直到老人大限将至，它才等到这个机会。”

“附在尸身上就是报恩吗？这什么逻辑啊？”白虎说完就嘁了一声。

这时候，苍山四周下起了大雨，茅屋漏了好多滴雨下来，白虎就撑起伞，躲在角落继续听空净大师说话。明风看这情景，不禁地想，空净大师入门早，当年也算德高望重，为何要一个人云游四海，苦修苦行呢？他说自己有罪业在身，一个出家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罪业？难道真如白虎所言，空净大师有过不光彩的过往？

接着，空净大师又说：“那老人家的子孙一直不和，平日吵吵闹闹，还彼此动过刀子，这事一直让老人家放心不下，好在老人家在家中还有点威望，只要她还在，这家人就不敢太放肆，也不敢分家产。”

“既然不和，干嘛强扭在一块，分就分呗，分家有时候不见得是坏事。”白虎无所谓地道。

明风大胆地问：“所以老人家希望青鱼精扮成她的样子，继续留在阳间？可尸身还是会腐烂的吧，尽管有邪力维持，但不可能一直是活人的状态，这对青鱼精的修行也不利。”

“不。世间之事，唯家事最难理清，出家人亦最无资格插手，我是想了了青鱼精的心愿，助其正道归真，它只要还了恩情，便可超脱了。”空净大师惋惜地道，“你们有所不知，太极河这几年排放了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太多了，污染了清修之地，破掉了灵蕴，一些得道的精灵早就迁走了，只有青鱼精坚持陪着老人家，也因为如此，它的肉身也死掉了，就在老人家死去的那天。现在青鱼精也是魂无所依，倘若它不能超脱，它的下场会比老人家更惨，还会堕入魔道。我念在青鱼精知恩图报，善心尤存，便想助它一臂之力，不让那个圣人先收了它，坏了它的修行。”

“那个活菩萨？我看是妖道才对！我们在找师伯的路上听说了那家伙的光荣事迹，我倒是想跟他单挑一下，看他的金钵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估计没几下，那活菩萨就被我打到屎都出来了。”白虎哼哼道。

空净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叹道：“眼观形色内无有，耳听尘世心不知。妄说事端，实在不是出家人的样子，白虎，你要谨言慎行，否则日后恐有灾祸。”

白虎听多了这种话，他也不算真正地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还斗气地吹口哨。空净大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虎，然后转向明风，道：“一心具万法，正所谓：一念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关于那位圣人，才是我要交托你们的要紧事，想必也是空灵让你们千里迢迢过来的原因，下面的话，你们要仔细听好，千万不要忘记，因为这关系到邓江镇所有人的性命。”

未完，待续

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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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白夜

《魔神怪谈》之三《圣人》（2）完

云南在中国西部，越往西，天黑得越慢，通常20点后太阳才依依不舍地下山。在空净把话说完时，夕阳已西下，一片片金红色的云朵铺满了整个天空，无比绚烂，但在明风眼中，那仿佛是一个硝烟刚散去的血腥战场。

据空净大师说，邓江镇曾是修行者的隐居之地，有些精怪也潜伏于此，聆听修行者的念经，跟着得道成仙。这里说的仙不是真正的仙，而相当于民间说的鬼仙，比如常有人给一棵老树焚香祈祷，那棵树就是所谓的鬼仙。鬼仙只是得了小道，心性不定，平常会帮人心想事成，但若惹恼了它们，下场是很可怕的，它们跟正神是不一样的，是睚眦必报的。

在邓江镇，曾有许多鬼仙，后来文革砸坏寺院，砍伐古木，污染河流，许多鬼仙失去了庇护之所，寄居之身，它们想要报复整个小镇。青鱼精亦憎恨人类，可为了保护老妇人，它选择压制那批鬼仙，将它们镇在了老妇人家中的观音白玉雕像的净瓶之中。现在老妇人死了，是青鱼精暂时附在尸身上，要是青鱼精被赶跑，老妇人的子孙就会为了分家产而卖掉观音雕像，到时候被镇住的鬼仙很可能就会都被放出来。青鱼精的肉身已经死掉了，它本身为了附在老妇人的尸身上而耗损了许多灵力，绝不可能有力量再一次镇住所有的鬼仙。

“一旦鬼仙被那位不明所以的圣人放出来，镇上很多人都会死。”空净大师担心道，“其实青鱼精就快超脱了，它的灵力是世间法，已经逐渐散净，那些鬼仙已经有几个外逃了，镇上有人陆续横死就是这原因。”

白虎啧啧道：“这么危险？那你怎么不跟镇上的人说呢？这紧要关头，你还当什么雷锋啊？”

空净大师坦言：“我说了，他们不信。”

“这样的事没人会相信。”明风理解这苦处，当下便道，“你放心，晚上我们去会会那个活菩萨，看看他究竟是哪个门下出来的。”

这时候，天慢慢地黑了，古镇里又闹了起来，活菩萨被众星捧月地拥到了老妇人家的宅子前，准备降妖除魔。明风和白虎跟在人群中，先静观其变，瞧瞧那个圣人是不是真有本事。原本，明风觉得圣人只是徒有虚名的骗子，并没有真本事，但打量过后就改了想法。那圣人斯斯文文，光头，戴眼镜，身着僧衣，倒真有点架势。明风看得真切，圣人戴的眼睛有五彩光泽，那是被香火焚烧过的镜片，戴上去后能看到灵体，跟用牛眼泪滴在人眼的功效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方法更卫生一些。

再看，圣人手中摇着两个黑色的铜铃，一直摇来摇去的，那铜铃声清脆悦耳，听了让人有清风拂面的感觉。实际上，佛家没有这种降妖伏魔的铜铃，明风一眼便瞧出来，那是道家的辟邪铜铃。青鱼精若还有肉身，躲在水中，可能不怕这种铃音，但现在它抵挡不住，再听下去的话，它就会被铜铃摄魂带走了。更可怕的是，老妇人家中有座观音白玉雕像，那上面有青鱼精的法力，辟邪铜铃渐渐破掉了那些法力，鬼仙正一个个地从净瓶中逃出来，讽刺的是，围观的镇民浑然不知。

白虎只会功夫，对别的事一窍不通，根本没看出门道来，他见那和尚在做法事，一副欠打的模样，便道：“他奶奶的，要不要我上去揍他一顿，我拳头好痒啊，几个月没打架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动武，算了。”明风按捺住白虎，在人群中小声道，“不过他的铃铛是真家伙，那傻子再摇下去，大家都得死。”

“真的假的？”白虎不信，“那小铃铛这么厉害？”

“你不是爱打架吗？”明风计上心来，他对白虎说，“你的功夫怎么样？他们群殴你，你对付得了吗？”

白虎拳头痒得厉害，一听这话就两眼放光，也不问为什么，他就一口道：“就凭这群蠢货，想跟我打，做梦吧！老子一分钟不到就把他们都打成猪头！”

“那你去吧。”

得到了明风的应允，白虎卷起袖子，走到人群面前，揪起那和尚的领口，狠狠地就是一拳。和尚被打得鼻血直流，大家见状，急忙上前阻止，跟白虎扭打成了一团。和尚精明，不吃眼前亏，一看白虎牛高马大，当下就借着乱子逃回山上。明风看和尚跑了，他也立刻跟去，离开前，老妇人探了一个头出来，“她”似乎明白了明风的用意，偷偷地朝他笑了笑。

邓江镇坐落在苍山脚下，苍山有十九峰，跨度极长，山中溪涧清泉遍布，寺院也有好几座。每一年，小镇的人都会请巫师神婆来做法事，保佑镇子繁荣苍盛，香火不断。这几年，老迈的巫师神婆都过世了，不知何时起，一个自称是活菩萨的和尚来到了邓江镇，霸占了山腰上的玉霄殿，每次下山替人看病，还要收一大笔费用。人们当然也不笨，一开始没人相信那位活菩萨，后来那人确实能让病人药到病除，他也偶尔不收费，圣人的称号就慢慢地传了开来。

空净半年前来到邓江镇，一样替镇上的穷苦人家看过病，可他不懂推销自己，那位活菩萨还散播谣言，说空净是被寺院赶出来的和尚，杀过人，极尽一切数段抹黑他。空净是出家人，不喜争强斗胜，听到谗言，从未往心里去。哪知道，容忍即是纵容，善良亦会滋生邪恶，如今邓江镇有难，空净也难辞其咎。

明风追上山时，和尚已经躲进了玉霄殿，殿外有只恶狗守着，它见生人就恶狠狠地咆哮着，但被明风瞪了一眼，忽然就安静地趴在地上不动了。玉霄殿断壁残垣，四周古木断裂，大殿之上的玉帝塑像都裂开了，这明显是道观，和尚入住，实在不妥，明风心说，这绝对是假和尚，现在世风日下，真和尚反被假和尚污蔑。

那和尚发现有人闯进来，忙摇着铃铛，喝道：“谁？不准进来！这里是活菩萨才能来的地方！”


明风瞧出假和尚不懂法术，便先礼后兵：“听人说，你是五台山来的和尚？”

“那当然！”假和尚得意道，“我看你跟佛有缘，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跟你化个缘，帮你种善因，你给我100块就行了。”

“给你可以。”明风淡淡地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家寺庙挂单？你那家寺庙在南五台还是北五台？”

“还分南北吗？”假和尚嘀咕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书，打开后就说，“我有出家证，你看清楚了，别瞎怀疑出家人。”

明风见到那证书，当下忍不住笑出声了，实际上出家人是没有出家证的，一般只有戒牒，而且僧侣是不允许私自外出化缘的，化缘也不能要钱，凡是要钱的都是有问题的。当然，凡事无绝对，中国有些寺庙有内斗，僧侣老了，寺庙不愿意为他挂单，或者他不喜欢纷争，便自己离开了寺院，云游四海，那些人就属于“自由派”，假和尚比他们的证件齐全多了，是真正的以假乱真。

自汉明帝夜梦金人，派人前往西域求法，佛教进入汉地已近两千年。在历史上，僧侣一直以诚信慈悲的形象行走于中华大地，他们梵行清静，悲心救世，无奈现今假和尚横行，佛寺成了收费之地，土地被强行征用，旅游业的开发让佛家背上了拜金的罪名，佛家早就变味了，也因此有些假冒的和尚不得要领，稍稍一试便露了马脚。

明风当场戳破了假和尚的谎言，假和尚却恼羞成怒：“我混口饭吃罢了，你凭什么教训我，你是不是也想来分一杯羹啊？”

“我是来救你的。”明风怜悯地望着假和尚，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管假和尚的死活，任由其作茧自缚。

“救我？”假和尚眼睛红了起来，从大殿门口拾起一根木棍，想要杀人灭口，“我看先救救你自己吧，这里平常没人来，我干掉你，别人也不会知道。”

话音一落，玉霄殿外就掀起了一阵阵阴风，苍山海拔4000多米，气候不定，云雨反复，这种天气对假和尚来说是平常事。怎料，假和尚刚想抡起棍子，朝明风打过来时，一阵黑风就从殿外袭来，将假和尚扑倒在地上。那黑风缠住了假和尚，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黑色的风就钻入了假和尚的七窍中。

“救我！求你了！”

假和尚的两个眼睛很快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他痛苦难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眼前的人能救他。明风此次前来，就是给人消灾解难的，他看到这情况却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先冷眼旁观，想给假和尚一个教训，否则他以后还会害人。当假和尚滚得全身布满灰尘后，明风便大手一挥，一道金色的暖风吹过去，假和尚体内的黑色气流就被打了出来。

“进来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修行。”说罢，明风从口袋拿出了吸星珠，将那团黑色的气流吸到了珠子里。

假和尚被外邪入侵，神智不清，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明风知道假和尚死不了，睡一觉便好，他就想先下山去，看看白虎有没有闹出事端来。就在这时候，玉霄殿外扬起了一阵红光，一个人影就落在大殿的琉璃顶上。明风刚要离开，一察觉到有其他人来了，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月色之中有个穿红衣的女人正从琉璃顶上慢慢地飞落下来。

与此同时，红衣女人缓缓地念道：“云何贼人假我衣服。裨贩如来。造种种业。皆言佛法。却非出家俱戒比丘。为小乘道。由是疑误无量众生。堕无间狱。”

糟糕！

明风忽然明白了什么，想要出手阻止时，却见红衣女人落地后一转身，双手化出红色光粒，一张弓和一支箭就出现在了她手上。女人先是回头邪魅地一笑，然后就射出了手中的红色光箭，直穿那假和尚的胸膛。假和尚闷哼一声，呼吸就立刻停止了，但他身上一点儿外伤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在昏迷当中。

“你把他的魂魄打散了，他连往生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下这个毒手？”明风转身走回来，质问，“你这么做根本没必要！”

“你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红衣女人收起了破魔箭，背对着明风问，“你跟着空灵修行，不会不知道吧？”

明风自然知道那句话的来历，其出自《楞严经》，大致意思是假和尚穿着僧衣，四处招摇撞骗，这样的人会堕入无间地狱的。明风对此曾有疑问，因为佛家讲究心胸宽广，与人为善，何以对佛不敬就要被打入地狱呢？这不是小心眼的行为吗？后来，空灵大师对明风释疑，佛陀菩萨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即使是你得偿所愿，不去还愿，诸天神佛也不会怪罪于你，怕只怕你会因此种下恶业，业力会使你遭受业报，神佛亦不能助你解脱，要知道诸天神佛在成佛前都有自己的业报，他们都无力超脱，何况是凡夫俗子。

红衣女人杀了人，却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不当回事：“心慈手软的结果就是害死大家，你看看，空净不就是那样吗？最后还是要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明风一时语塞。

“不必激动，我只是遵照天命，送他到无间地狱，他该有此一报，怨不得谁。”

言罢，红衣女人轻轻一跃就跳过了墙壁，转眼就消失在莽莽的山林之中。明风看着假和尚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可他留下来也没用，反而可能会惹上麻烦。于是，明风就把门口的恶狗解开，牵着一起下了山，先去找白虎和空净大师商量对策。

白虎不愧是练过功夫的，跟一群人干架，毫发无伤。看到明风牵着狗下山，口水都流了，以为明风要煮狗肉给他吃。明风却找了一户人家，把狗送给了他们，嘱咐他们好好养着，因为那是一只恶鬼投胎的狗，能吓退一般的邪灵，保家人平安。

处理好狗的事了，明风就回到镇外的茅屋，跟空净大师讲了红衣女人的事，空净长叹一声，内疚道：“那女人本名杨红莲，是我和空灵的小师妹。”

“小师妹？”白虎惊讶道，“慈恩寺收女弟子吗？你们的小师妹不可能是俗家弟子吧？”

“她的年纪还小，真的……”明风也不大相信。

空净大师思索片刻，道：“当年我们的师父在外面收了一个俗家女弟子，就是红莲，后来她在修行中入了魔道，一心想消灭世间的歪门邪道，乱了心智，后来她为何不会变老，我也不知道，因为她堕入魔道前，我就已经离开了慈恩寺，在外云游了。”

“那严格地来说，她还是我们的师叔？”白虎不服，“让一个小姑娘当我的师叔，做梦去吧！不过话说回来，能长生不老也不错啊。”

“世间没有长生不老这种事，至少在你还有肉身的时候不可能办到。”空净打破了白虎的幻想。

“师伯，那魔神塔呢？”明风趁机问空净大师，“你知道他们是谁建的吗？”

“我不知道。”空净大师否认，“我只知道那是禁锢精怪的佛塔，当年灵窟被打开时，我在天台县外修行，但第一个进去的人听说是红莲，她进去后人就变了样。红莲的心魔已成，你们遇到她，还是小心为妙。”

明风一心只想着心中的某个人，红莲即使是他的师叔，他也不想多管闲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灵窟最初被打开时是什么样子的？为何他的俗家本名会被刻在其中一座魔神塔上？看那字迹，肯定是很久以前就刻上了，不会晚于灵窟被打开之前。

在大理待了一晚，第二天明风和白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空净则继续留在邓江镇，准备帮青鱼精超脱，顺便处理那群鬼仙。在火车上，白虎还是话很多，但明风不是一句话都不答了，偶尔他会应两声，表示自己在听。回到了慈恩寺，明风马上就把鬼仙放入了魔神塔，然后跟空灵大师汇报了此次修行的具体情况。白虎早就回去睡觉了，他也不在空灵大师门下，因此不用回来报道。

“明风，你这次回来，悟到了什么？”禅房中，空灵大师慈祥地问，“可否告诉为师？”

明风不语，空灵大师欣慰地道：“很好。正所谓：自若无道心，暗行不见道。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法本无末，倘若一心修正道，便不见世间之过，就如佛看众生，谁都无过，纵然世间人杀盗淫深重，也总会有忏悔救赎的一天，今生不悟，来生悟。怕只怕种恶因，结恶果，必要之时我们还是要点醒他们，让世间少些疾苦，这就是存菩萨心。”

“明风，我还有一事要说。”空灵大师见法课时间要结束了，他就说，“但凡菩萨行善，皆不会显露真身，就像丰干饶舌的故事，唐太守闾丘胤想在天台山见圣人，高僧丰干告诉他，僧人寒山、拾得便是圣人，哪知道唐太守去拜访时，寒山和拾得就说丰干多嘴，但当唐太守回去时，丰干就坐化了，因为丰干就是圣人。一旦真身显露，就是佛陀、菩萨、罗汉离开之时，世间的活菩萨绝不可信，越是自称菩萨，越是虚假，要知道，布施莫著相，著相则无功。明风，你明白吗？”

“明白。”

“一路上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是。”

退出禅房后，明风望着山上的一座石窟，心中有些惆怅，既然不能问空灵大师，那他自己查查灵窟的来历吧！

    圣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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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去昆明了，最近才又回大理，发晚了- -
下个故事不确定何时发，其实这个故事是慢热的，讲道理的比较多，到第5个故事才会突显出主线来~
第5个故事开始就是查凶手了，第5个案子后会挂掉一个角色……

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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