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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法医》(Darkly Dreaming Dexter)--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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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2 17: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是无线电通话机的杂音泄露了他的位置.从听到声音开始我就被卷入了从未遇到过的麻烦里.我正在用刀尖完成作品,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第一道真实的麻刺感顺着脊椎骨钻入大腿,而且我不想停止.一个拥有无线电通话机的守卫,这个信息比仅仅一个守卫的到来还要差.如果他呼叫后援或堵住路口, 我很难找到什么理由来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

我低头看加沃斯基.他已经基本被解决了。但我却对现在的事态很不满意。太多糟糕的事了,而且我还没真正找到我所寻找的感觉。有几次我觉得几乎抓到了一些精彩的东西,一些迷人的启示。“就像窗外朦胧的流水。”但我并未抓到。现在我和这个尸身还没处理完毕的,道德败坏的,衣着凌乱的,令人不满的幼童强奸犯在一起,而一个警卫正向我们走来。

我讨厌草草结束.这是一个重要时刻,也是一个对我和暗夜过客两人的救赎.但我有什么选择?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的很久,我觉得很羞耻,我考虑着要不要杀了这个守卫再继续.这很简单,我也可以继续重新开始探索了.

但不行.当然不行.我不会这么做.守卫是无辜的,和所有人一样无辜并且还住在迈阿密.可能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坏的事也不过是在棕榈高速公路上超了几辆车。如此雪白。不,我要快点撤退。如果我必须在还没完成也没有满足的情况下离开加沃斯基的话,希望下次能幸运点。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污秽的人,觉得很嫌恶。这家伙的口水鼻涕和血都混在了一起,溅起来的带泡沫的液体沾满了他的脸。一股恶心的血从他嘴里冒出来。突然的一阵愤怒,我割开了加沃斯基的咽喉。我马上后悔自己的轻率。看见一大股血泉涌出来后我觉得更后悔了,一个糟糕的错误。带着肮脏和不满足的感觉,我迅速往楼梯间跑去。暗夜潜行冷酷而又生气的抱怨声跟随着我。

我翻到第二层楼梯,避开走道,到达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我下面停着守卫的高尔夫车,车头指向老刀匠高速公路的方向。我希望他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没看见我的车。一个橄榄色皮肤的长着黑头发和一小掫黑胡子的胖年轻人站在高尔夫车后面,正仰望着这栋大楼。幸运的是他现在看的是另外一边的尽头。

他听到什么了?还是只是他的日常工作程序?我希望是后者。如果他真的听到了什么,如果他叫人帮忙,我可能会被抓。即使依照我的智商和口齿伶俐的程度,我也不认为我有能耐说服他放了我。

年轻的守卫用拇指碰了碰胡子并抚摸,好像在鼓励它们长得更茁壮些。他皱眉,把大楼前面全部扫了一眼。我缩下身子。等过了一会我再次匆忙一瞥时,只能看见他的头顶了。他要进来了。

我等待着,直到听见他在楼梯的脚步声。然后我翻出窗户,用手指把自己吊在在第一二层楼中间的窗沿的粗糙的水泥上,然后掉了下去。我撞的很重,一只脚踏在石头上扭了脚踝,一个手指关节擦掉了皮。不过我用最快的速度跛行到阴影里并急速向我的车跑去。

我终于坐到驾驶席上的时候心脏跳的厉害。回头看看,没有守卫到来的迹象。我发动引擎,没有打开车灯,用最快的速度安静的开上老刀匠路,驶向南迈阿密,沿着大铁锅高速公路绕远路回家。耳朵仍然能听到脉搏重跳的声音。真是冒了一次愚蠢的险。我从没做过这么冲动的事,没有制定完善的计划前也从不擅自行动。哈利规定过:小心,保持安全,做好准备。暗夜的窥视者们。

要是不小心,我可能已经被抓住了。我可能已经被看见了。愚蠢,愚蠢。若我没有及早听到那个年轻的守卫的声音,我可能就必须杀掉他了。用暴力杀掉一个无辜的人;我肯定哈利不会赞成。而且这样太糟糕太令人不愉快了。

无疑我依然不安全,那个守卫在开着小高尔夫车经过我的车的时候,可以轻易抄下我的驾照号码。我冒了一个愚蠢而可怕的险,违背了所有仔细安排的步骤,把我认真建立起的全部生活拿来赌博。为了什么?一次快乐的杀人?真丢脸。我脑中的阴暗角落里响起了回声熟悉的吃吃的笑声,是的,丢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它曾经杀过人,不是吗?它本来非常兴奋,充满了活力和新的灵感,然后却迎来了深深的挫败。它曾经是那么全新而有趣的东西。它剩余的感情都到别的地方去了,一个新的但又熟悉的重要地方。下次我真的应该更好地探究一番。

不会有下一次了,一定。我决不会再做如此冲动而愚蠢的事。

不要紧。我要回家好好的洗个澡,那个时候,我已经没事了。

时间。这个词自作主张的跑进我的脑子里。根据我的仪表盘上的时间,我答应过丽塔在这个时候见面。为了什么黑暗的目的?我搞不懂人类雌性的脑子在想什么。而且在我所有的神经末梢都站起来挫败的尖叫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个?我不在乎丽塔想对我吼什么。不管她会对我的性格缺陷作出多尖刻的评论,都不会让我烦恼。不过当我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的时候,被强迫浪费时间去听别人指责是很让人愤怒的。尤其是,我在回想对亲爱的加沃斯基没有做什么该做的事。直到我尚未完成的高潮被粗暴的打断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我需要用最大能力思考;我需要反省,思考,并明白事情是从哪里失控的。我体内的它是怎么和外面那个艺术家取得联系,并用他的作品影响我,挑逗我的?

有这么多事情要想,我现在干嘛需要丽塔?

不过我当然会去。而且当然,如果我需要为对小看门人的冒险作出辩解,我体内的它会为我提几个差劲的目的。‘为什么,探长,你怎么会认为是我?而且,那个时候我正和我的女朋友吵架呢。啊,前女友,事实上。’因为我认为毫无疑问,丽塔仅仅是想,那个词儿我们最近怎么说来着?发泄?是的,丽塔想让我过去不过是想向我发泄。她需要伴随着感情的爆发来指出我的几个重要性格缺陷,而我的出现是必要的。

事情就是如此,我多用了点时间把自己弄干凈。我朝椰树林的方向绕回去,并把车靠着桥的远侧停在河上面。一条河在下面流淌。我从河边的树下推出几大块珊瑚石,放进装着塑料,手套和小刀的背包里,并把这背包猛扔进河道的中央。

我在离丽塔家很近的一个黑呼呼的小停车场里又停了一会,并小心的把自己洗干凈。我得让自己整洁象样点;应该用对待一个半正式的会议的态度对待被一个生气的女人怒骂

不过你很难想象我按响她家门铃之后有多么惊奇。她没有猛地拉开门,一边辱骂我一边向我砸家居。实际上,她很缓慢小心的打开门,藏了一半身子在门里,就好象门的这边有非常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她一样。考虑到等她的人是我,这样的表现实在奇怪。

“德克斯特?”她道,她轻柔而畏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她并不确定她希望的回答是是还是不是。“我不知道你来了。”

“不过我还是来了。”我善解人意的回答。

她不对劲的沉默了更长一段时间。最后,她用胳膊肘轻轻的推开门,道:“请你进来好吗。”

如果说她的使用的我从未听过的迟疑的,轻柔的声音,让人惊奇的话,我看到她的衣着时更惊讶了。我确信这个东西叫做睡衣;也可能是一件女性睡衣,既然它用一堆布料构成了一件睡衣的样子的话。它的正确名称是什么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实穿着它。与之同样奇怪的是,我居然觉得这件衣服是为我而穿的。

“请进。”她重复道。

这有点过头了。我是说,真的,我本来打算来这里干什么的?我刚才还在为没有在那个看门人身上达到满足而激动;还依然有不高兴的抱怨从后座跑出来呢。快速检查一下精神状况,我正被亲爱的小黛和黑暗艺术家两方拉锯着,而我现在却在这儿被要求做正常人类该做的事?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想,我是说,难道她不生我的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

“我把孩子放到隔壁去了。”丽塔道。她用臀部关上门。

我进去。

我可以想出很多方法来描述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方法似乎都不恰当。她走向床。我跟着她。她坐下来。我也坐。她看起来很不安,用右手紧握左手。她好像在等待什么事的发生,由于我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于是开始考虑对加沃斯基没做完的工作。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可能就做完了。

当我想着这些事时,我意识到丽塔开始轻轻的哭泣。我注视了她一会,制止了自己对于一个被剥完皮放干血的守卫的画面想象。我的生活经历让我不可能懂得她为什么哭,不过由于我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努力练习模仿人类,我明白我应该安慰她。我靠向她,用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丽塔,”我道,“过来,过来。”这种动作不太适合我,不过专家对它的评价很高。而且很有效。丽塔啜泣着把脸埋在我的胸膛里。我把手绕到正面,将她搂的更紧了。不到一个小时前这只手还对那个小守卫举起了切鱼刀。这个想法让我有点晕眩。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它确实发生了。有一会儿,我拍着她并说着“过来,过来,”眼睛却注视着手心的掌纹,感觉到感官记忆像脉搏一样传递到手指上,澎湃的力量和光辉像刀一样探索着加沃斯基的腹部。而下一秒。

我相信丽塔在看着我。我也有理由确信我回头躲开了她的眼神。但是不知何故我看见的不是丽塔而是几只灵巧而又冷酷的肢体。我的肩带上感觉到的不是丽塔的手,而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黑色潜行者的尖叫。而过了一会。

这仍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是说,就在床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当我爬进我的小被窝的时候我受到了彻底的打击。我原本不需要大量的睡眠,不过我觉得今天晚上似乎需要好好的睡上三十六个小时。今天下午的前前后后,太多新体验带来的疲劳感,都在渐渐消失。,当然,更多的是对加沃斯基,那个肮脏的湿乎乎的家伙,不过这个冲动的下午我把一个月的刺激进劲都使完了。我甚至没法子开始思考它的任何意义,从那陌生的冲动到疯狂又轻率的冲入夜色,一直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丽塔。我留下她一个人睡觉,觉得心情果然好多了。不过可怜的黑暗又疯狂的德克斯特再一次失去了线索,我的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我像城市上空的一只没有骨头的鸟,平稳快速的飞翔,冰冷的空气我周围流动,把我拉上去,又把我拖到月光流泻的水面上,我猛摔进冰冷肃杀的房间,加沃斯基在这个房间里笑着仰视我,打开四肢躺在我的刀下笑着,这扭曲并改变了他的脸,现在他不再是加沃斯基,而是一个女人,拿着刀的男人抬头看着漂浮在旋转的红色内脏上漂浮的我,当这张脸靠近时,我听见了门外的哈里的声音,我在能看清桌子上的的脸人之前扭头朝门外看。但是我醒了。我的脑袋像一个被劈开的甜瓜一样疼。我觉得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但背后的时钟告诉我现在才5:14.

另一个梦。又一个长途电话。我的过去的大部分生活都坚决拒绝做梦。如此愚蠢;如此无意义,完全是象征。

完全不能控制的焦虑困境,有害的,喧嚣的蠢话。

考虑着这幼稚的图像,我现在睡不着了。如果我非要做梦,这梦为什么不能稍微像我一样有趣而又特别?

我坐起来揉着跳动的太阳穴。糟糕又沉闷的无意识像水滴,流入下水道的低洼处,我茫然的坐在床沿。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不发生在别人身上?

这个梦感觉有点不同,但我不知道哪里不同或者它有什么意义。上一次我知道另一起谋杀将要发生,甚至发生的地点都知道。不过这次。

我叹气,走进厨房想喝杯水。打开冰箱的时候芭比的头还在那里。我站在那看着它,喝了一大杯冰水。它明亮的蓝色眼睛注视着我,一眨不眨的。

我为什么做了梦?会不会是昨天下午的冒险的紧张带来的,零星的潜意识的回放?我从没觉得紧张过;事实上,它从来都是对紧张的放松。当然,我也从未如此近距离靠近灾难。不过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有些回想显然太痛苦:加沃斯基和哈里还有那个我没看见脸的刀上的人。为什么我会因为心理学里入门的东西而困扰?

为什么用一个梦困扰我?我不需要。我需要休息。然而我现在却在厨房玩一个芭比娃娃。我又戳了戳那个头:嘎吱嘎吱。在那个问题上,芭比算是什么呢?我该如何在时间内找出答案,以此挽救黛布拉的职业生涯?我怎么带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接近拉古尔塔?如果所有的事真的那么神圣,为什么丽塔要对我做“那件事”?

这突然看起来像曲折的肥皂剧,而且更曲折。我找到一些阿司匹林,靠着厨房柜吃了三片。我不太在乎味道。我从没喜欢过任何药片,除非是以实用性的角度来看。

特别是自从哈利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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