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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5 00: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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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的北上会谈从一开始便不顺利,这也加重了他本来就有的病情。到北京后,孙中山因事务繁忙,导致病情加剧,最终于1925年3月12日因肝癌而告别人世,终年59岁。孙中山去世后,段祺瑞下令举行国葬,但蹊跷的是,在孙先生的出殡之日,原本答应出席的段祺瑞段执政却并没有出现,这在当时也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在北京中央公园社稷坛举行公祭时,豫军总司令樊钟秀特别致送了一个阔丈余,高五尺的巨型素花横额,当中大书“国父”二字,这也是孙中山在公开场合被尊称为“国父”的最开始(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在1940年的第143次会议中决议,正式尊称总理孙中山为“国父”,之前一般称“总理”)。
在孙先生病情加剧的同时,段祺瑞的善后会议也如期开幕了。从善后会议的代表资格来看,这显然是上层人物们的聚会。你看参会人员的资格:一是有大勋劳于国家者,如孙中山、黎元洪等;二是讨伐与制止贿选及内乱的各军领袖;三是各省区及蒙、藏、青军民长官;四是有特殊学识、资望、经验者由临时执政聘请,如胡适等名流。
由此可见,善后会议并不是为了取得民众的共识,而是为了取得上层人物的共识而召开的,由此能搞出什么名堂呢?代表固然是少了许多,层次也上了好几个台阶,但矛盾呢?利益冲突呢,一样不少嘛!
譬如会议的重点议题“改革军制”,段执政想拿掉武夫们的军权,哪能这么容易呢?再说“整理财政”这项,中央想收回财政权,那地方上怎么会答应?所以善后会议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一句话,善后会议或者说国民大会的召开是需要枪杆子撑腰的,但枪杆子撑腰下又如何会有真正的民意大会呢,这显然是个悖论嘛。这个问题,以前的人解决不了,一个善后会议就可以解决了?难哪。
由于北京政府财政极其困难,段祺瑞随后又遇到了“金佛郎案”的麻烦。所谓“金佛郎”,指的是纸币法郎的含金量,当时法国提出中国的庚子赔款应该按“金佛郎”来计算,而不再按当时流通的纸币法郎来结算。为什么呢,因为一战结束后,纸币法郎大幅贬值,如果仍旧用以纸币法郎结算的话,法国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那法国人凭什么提出这个无理要求呢,因为法国当时串通了其他列强,将1922年12月1日开始的关余、盐余(即海关总署代收的关税、盐税在扣除当年应偿还的外债及其成本之后的结余,这笔钱是直接交给北京政府的)1500万元全部扣留,不准中国提取,这岂不是强盗行为?要是答应了法国,其他国家也这么干,损失不是更大?
但是,段祺瑞政府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承认“金佛郎案”是饮鸩止渴,不承认则财政崩溃,实在也是两难。而这时,与列强的关税会议也在同时举行,段祺瑞要想在争取提高关税,就得在某一方面让步。思来想去,段祺瑞最后还是决定先在“金佛郎案”上让步,并最终与法国签订了协议(这笔款项后来退为中法合办的中法实业银行资本金,其实是加重了中国的出资)。
关税会议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事件,这就是上海的“五卅惨案”,列强为了平息中国人的愤怒,最终在这个问题上让步,承认了中国的关税自主权利。但由于段祺瑞执政期间局势一直不稳定,关税会议也是大会小会不断,关税自主权的具体问题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落实下来,以至于错失良机(如同蒙边问题和苏联答应退还侵占领土之谈判问题)。
当时的国内不靖,主要还是各派势力特别是冯玉祥国民军与张作霖奉军的地盘划分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呐。
《北洋年代》 连载2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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