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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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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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18 08:5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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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他向来就是粗枝大叶,还有点儿自作多情,你们也都看得出来。”戴菲那个灵活的小脑瓜迅速转着,搜索着适合的措辞,好让妈妈回想起她当年谈恋爱的感觉,“我觉得他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戴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呢?他没带她去酒吧?当然不是。只需稍微调查一下,就会找到很多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她跟着貌似水手之类的粗野男人出去过,举止轻佻,打情骂俏。西蒙会很快招供他们去过酒吧,也会承认是他带她去的——而且还是经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没办法了才带她去的,然后,他被诱骗抽了大麻,当她拼命想挣脱那坏男人时,他兀自昏迷不醒。老实巴交的西蒙肯定会和盘托出的。
而现在,经她先发制人如此一说,西蒙的话肯定就不会有人信了。
“爸爸,他喝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都醉得一塌糊涂了。”
这倒是肥皂剧常见的情节,所以,他们很快就信了:“你说他醉了?”
“他抽了大麻,事先我并不知情,我也搞不懂他。他反复说着某个地方,好像是跳舞的地方,什么水手勾搭女人,肯定是不正经的女人,还有那里每个人都会抽大麻、喝烈酒之类的;西蒙说个不停,说好多人都喝烈酒。他说他想带我去那里玩,也一定要带我去玩。我吓坏了……”
戴菲继续盘算着,措辞非常谨慎:“大概他真以为他带我去过了吧,他就好像做梦一样,绝对是个噩梦,他幻想他在那里,还以为我也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那些不正经的女人!”
她吸了吸鼻子,说不下去了,又呜呜哭着。但她的眼睛却偷瞄着父母,想看看他们对她的“故事”有没有任何疑心。幸好,他们脸上只有煞白的痛苦,没有任何疑惑。
西蒙也许会否认这一切——但他必须承认他吸了大麻——他太笨、太憨厚了,容易被人误导,更不会想到要把真相说出。没准,他最后还会觉得戴菲讲的才是事实呢。在那样的风流场所,是不会有人一直注意他们的,更不会有人多事地站出来作证说在酒吧看见过她,那么年轻、那么拘束,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还被有屠夫之称的水手带走,惨遭强暴和殴打。
“我们去了民歌咖啡厅——你们知道那里的,大家都是坐成一圈,喝咖啡,听人唱歌。我们坐在咖啡座的后面,远离舞台,期间,突然有人过来递了支烟给西蒙,西蒙说了句‘谢谢’,就抽了起来。后来,那男人说他要走了,抽不完的烟可以卖给西蒙,只要给一块面包就行,但那显然不是要面包的意思,当然是要付钱才行。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最后,他卖给了西蒙一些卷得比较散的烟,西蒙就跑到一边去抽了。然后,他好像有点轻飘飘的,我觉得他就像是被下了蛊的僵尸,但也可能是音乐的作用吧。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坐在长椅那儿,就发生了我跟你说的……爸爸……”
爸爸的第一反应,是对妈妈说:“不是她想去的。”
妈妈温柔地说:“亲爱的,就算是你想去的也没关系。无非坐在长椅上欣赏夜色,但是……”
不难看出,妈妈已经徜徉在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中了,当年的她,想必不是眼前这臃肿不堪的模样,小肚鸡肠的心思。岁月真能改变一个人呢。
“只是会有些耳鬓厮磨罢了,亲爱的,我能理解。”
戴菲有些不屑,他们相信得真容易,挺好骗的嘛!她继续说道:“嗯,妈妈,我知道,但我当时真的好累,我只想回家。但他却——变得异样,还很固执,我怎么说都不行,还要强吻我,接着……接着……”
“哦,戴菲,他该没有——”妈妈坐在戴菲身边,心疼地望着女儿,一手握拳捂在唇上,忍住哽咽,难掩悲痛。爸爸默默不语,此时的沉默比痛哭更让人觉得凝重。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回忆接踵而来:“接着,他……我不停反抗、不停挣扎……”真实的回忆一幕幕袭来,恐怖极了、恶心极了。醉酒的男人、孔武有力的蛮劲,还有那莫名燃烧的欲望,一切的一切,都让戴菲痛不欲生、羞愤难当。之前的自愿顺从,她早就忘了,只记得后来遭受凌辱时的恐惧和怨愤。她货真价实地掉泪控诉,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她愤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本一直披在肩上的薄外套随之滑落。
包裹着纤嫩娇躯的绿衣裙摆随着她的起身而飘动起来,已然撕裂的衣裙让她好似一株美丽却饱经摧残的百合:皮肤、颈项、手臂、胸前,到处都是抓痕和红印,红印明天就会变紫,被抓伤的血迹已经干涸,柔润的香肩满是牙印……看到女儿被糟蹋成这副样子,心碎不已的母亲几近昏厥地往沙发靠背倒去。父亲无法继续沉默,厉声问道:“戴菲,你必须回答,他有没有,西蒙到底有没有把你?——”
戴菲心知肚明,若真要检查的话,那她已非处女之身的事实就会曝光。所以她再度作势崩溃,号啕大哭道:“哦,爸爸,求你了!别问了!”
但这一回,爸爸没有顺着她,他青灰色的面孔很是吓人,幸好刚才吃了药,否则心脏病早就发作了。他勃然再问:“我必须问清楚,戴菲。他到底……哦,我的天啊!戴菲,回答我,西蒙到底有没有——强暴你?”
戴菲抬头望着爸爸。一边是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稚嫩,一边是形容枯槁、惨白憔悴的苍老,父女俩就这样相望着。
她咬了咬出血的嘴唇,避而不答地转过了头。
戴菲的父亲是个朴实的老人,患有很重的心脏病,很可能时日无多。他此生只有一个希望、一个愿景,那就是一心一意呵护、宠爱他唯一的女儿。她如此年轻,如此未经世事、纯洁无瑕——他的掌上明珠,他挚爱的戴菲,他只希望她得到最大的幸福。这样一个温柔绅士的男人,其生命中唯一没绅士过的象征就是:那把过去打仗用的旧式陆军手枪,他至今还保存着它,却从未再用过。但现在,他打算用了。那种在战场上见到战友倒在敌人枪弹下的义愤填膺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把敌人杀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把枪——这感觉似乎无形中支配着他去做一件他认为义不容辞的事,一件未经三思的事:为戴菲报仇。他给枪膛上了一发子弹,像机械人般走出家门,直奔他哥哥的家中而去。漆黑的夜里,他站在门外,使劲敲着白色大门,发疯般吼道:“西蒙!给我滚出来!”
门开了,走廊的灯亮了,定格住一抹人影。男孩儿站在那里,朝漆黑的门外看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吓得不轻。他惶惶不安地张望着,发现夜色中有一抹光亮对着他,当看清那是一把指着他的枪筒时,他惶然惊道:“约翰叔叔!那不是我的错,是戴菲让我带她去的!”
可惜,戴菲的父亲对此充耳不闻,直接瞄准西蒙的左胸就开了枪,对随之引发的围观骚乱亦视而不见,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直至警察把他带走。
如此一来,戴菲的名字就上了第一时间的头版头条,包括她的昵称“金水仙”都被挖了出来。当然,只有妈妈一个人要真正面对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和摄影师,而且拍出来的都基本一样,这简直糟透了——可怜的西蒙就这样去了,而爸爸下狱了,妈妈为此以泪洗面直到清晨。没有梳洗,没有化妆,头发乱糟糟的,她当然没有时间和心思去佛瑞沙美发店打理头发。戴菲脸上的淤青还没好,她穿着很可爱、依旧崭新的睡衣,那是妈妈送她的上一个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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