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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双面法医》第3部--热门美剧的原著小说剧情--作者:杰夫·林德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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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3 09:3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面法医Ⅲ 第三十八章 被莫洛克虏获
  我从没这么快乐过。
  快乐如彗星横扫过夜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我砸过来,它旋转着充满我全身,又将我带入浩瀚宇宙,那里有着全智全能的和谐、爱和理解——无边无际的幸福,在我心里,为我而生,包围着我,天长地久。
  它像一张温暖厚重的毯子那样裹挟着我,到处是无穷尽的快乐,快乐,快乐。我向高空旋转,越来越高,越来越快,接收到了更多的快乐。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小的黑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硬硬的水泥地面和四壁。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门上方是唯一一盏小灯,我正躺在地上,被它那微弱的光笼罩着。
  快乐消失了,全部不见了,没有新的感觉进来取代它,只剩下疑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我没有了快乐,也没有了自由。尽管房间里四下都没有牛头,不管是不是陶瓷制的,地板上也没有堆着过期的阿拉姆语杂志,可是我还是很快就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我跟着音乐,感觉狂喜,失去知觉。也就是说,非常有可能莫洛克虏获了我,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只是个神话。
  不过不能太想当然。也许我梦游着来到了某个储藏室,想出去只需转动门把手即可。我站了起来,稍稍费了些力气——我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相比不管是什么东西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一定用了药物。我站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深吸了几口气后我终于站稳。我朝房子一边走了一步,摸到了墙,非常坚硬的水泥墙。门摸上去和墙一样厚重,而且,是被牢牢地锁住的。我拿肩膀去撞,它居然纹丝不动。我在小屋子里走了一圈,这比一个比较大的储物间大不了多少。房间中央有个地沟,这是唯一一个称得上装修的地方。这让人有些泄气,因为它意味着要么我得用这排水沟作为私人用途,要么说明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如果是后者,我也不清楚早退对我到底意味着幸还是不幸。
  不过我对此无能为力,不管它们打算对我做什么。我读过《基督山伯爵》,还有《曾达的囚徒》,我知道如果能找到一把勺子或皮带扣,会比较容易在今后十五年让我挖个逃生通道出来。可是他们连一把勺子都没有留给我,这些人!而我的皮带扣本来是很合用的。从这里我看出这些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们很仔细,很有经验,不讲起码的精神文明,因为他们一点不在乎没有皮带的话我的裤子会掉下来。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是谁,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以上这些信息对我都不大有利。
  而且让我完全不知所措,除了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等待。
  于是我等待。
  反思对灵魂有益。纵观历史,人们试图找寻平和与宁静,不被打扰地反思。此刻我则拥有了全部条件——平和、宁静、不被打扰,可我还是发现很难在这舒适的水泥小屋里让反思滋养我的心灵。
  说起来,我不能肯定我有灵魂。如果我有,它干吗要让我做了这么多年可怕的事情?难道是黑夜行者取代了我本该有的人类的虚伪灵魂?现在我没了黑夜行者,会不会有真正的人类灵魂生长出来了,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呢?
  我发现自己的确在反思了,但却没什么有意义的结果。我能一直想到牙齿松动却仍不能解答黑夜行者去了哪里,或者科迪和阿斯特去了哪里。反思也不能让我从这小屋出去。
  我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打转,这一次比较慢,寻找所有可能的破绽。房屋一角是个通风口,这是逃生的好机会,如果我能跟老鼠一样大的话。门旁边的墙上有个电路开关,有了。
  我走到门边用手摸摸,非常厚重,完全没可能撞开、撬锁,必须借助炸药或筑路机。我又看看房间,哪儿也没有这两样东西。
  身陷囹圄,束手就擒,与世隔绝,终身监禁,这些近义词没能让我好受一点。我把脸贴在门上。希望还有什么用?希望什么?回到我已经了无生趣的世界?就此彻底消失,对德克斯特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透过厚重的门,我听见了什么声音,一些高频噪声从外面传进来。声音离近了,我辨认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和另外一个更高更急切的声音争辩,后者听起来非常熟悉。
  阿斯特。
  “笨蛋!”她经过我的门前时说,“我不想……”然后他们走远了。
  “阿斯特!”我拼命喊着,尽管知道她绝不可能听见。而且为了证明愚蠢是多么顽固的行为,我还双手砸门,并再次大喊:“阿斯特!”
  当然,没有回音,除了手掌上的震撼感。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我滑坐到地板上,靠着门,等死。
  我不知道自己靠着门坐了多久。我承认这蜷缩的姿势不是特别英勇。我知道应该一跃而起,掏出我的秘密指环,,用秘密电波刺透墙壁。可是我精疲力竭。听到阿斯特那桀骜不驯的小嗓音透过门传进来,让我一下子没了力气。没有黑色骑士,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这具行尸走肉,即便是它也将要灭亡。
  我坐在那儿,驼着背,靠着门坐着,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正盘算着怎么利用墙上的开关悬梁自尽,忽然感到门外边有转动把手的声音。然后有人推门进来了。
  当然我感到自尊心大大受伤。我反应慢一点,他们就越发得寸进尺,我便再次受伤。从伤口上,从我的空虚的心田,慢慢绽放出来如早春的花朵一般夺目的感情。
  我发怒了。
  并不光是被惹火,被别人拿我的脊背当门闩而恼火。我真的真的生气了,愤怒了,被他们丝毫不在乎我的行为激怒了,他们拿我当无足轻重的小商品,想锁起就锁起,随便谁都能把我推来搡去。尽管片刻之前我就是这么想我自己的,但不要管那个。我现在很生气,几乎半疯了,后果很严重,于是我想都不想,用后背拼命地把门堵住。
  门外推了一下,然后是门咔嗒一声又被锁住了。我站了起来,想着,哼着!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瞪着门,看它又要被打开,我便故技重施把它死死关上。真有成就感。我觉得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闷气。可是等怒气消退一点,我发觉这一切有些没意义,迟早会以我的失败告终,因为我手无寸铁,而门那边的人显然能有更齐备的武装。
  我想到这里,门又被推开,碰到我的脚,推不动了。我下意识地撞回去,忽然计从心生。很傻,是詹姆斯·邦德的路数,但说不定有用,我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我轻轻抽回身,躲到门的另一边等着。
  自然,片刻之后,门轰然而开。这次没有我挡着,门猛地朝墙撞去,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踉跄着冲了进来。我攥住他的胳膊,又想去掳他的肩膀,不过已经够用了,我所爆发的全副力量已经将他的头狠狠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好像一个大西瓜被重重放到厨房案板上的声音。他从墙上弹起,脸朝下摔在水泥地上。
  哈,德克斯特获得了新生,胜利地得意地站在猎物旁边,门大开着通往自由、解救、或许还有一顿可口的晚餐。
  我飞快地在卫兵身上摸了一遍,拿走一串钥匙、一把大匕首和一把手枪,他反正一时半会儿用不到了。我警惕地走进楼道,将门关上。前边某个地方,科迪和阿斯特正等着我,我得找到他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没关系,我能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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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3 09:3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面法医Ⅲ 第三十九章 莫洛克的信徒
  这个宅子和迈阿密的海边住宅差不多大。我轻手轻脚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门,看着跟我刚刚在里面玩了把瓮中捉鳖的门差不多。我轻轻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不过门太厚,我什么也没听到。
  我将手放在门把手上,非常缓慢地转动。门没上锁,于是我将门推开一条缝。
  我仔细窥探,除了几件真皮家具外没有什么可疑的。我用心记忆,准备报告给动物保护协会。这是个很考究的房间,我把门再推开些,看见在房间一角有个非常精致的红木吧台。
  可是更有意思的是吧台旁边那个陈列柜。它挨墙放着,足有20英尺宽,玻璃后面一格一格放着的都是陶瓷牛头,每一只都配有单独的微型射灯。我没数,但估计有超过一百只。我还没进屋,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冰冷干涩,不过还是人类的声音。
  “战利品,”我惊跳起来,转身用枪对着声音的源头,“一个献给神的纪念墙。每一个都代表我们献给他的灵魂。”一个老人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我。可是看到他却让我大为震撼。“我们给每个新的牺牲品做一个新的牛头。”他说道,“来吧,德克斯特。”
  这老人看上去并不阴险。事实上他坐在皮沙发上时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慢慢站起身,带着老年人的谨慎,转过脸来看我,那张脸冷静光滑,像河里的鹅卵石。
  “我们在等你,”他说,尽管我视线所及认为房间里除了家具只有他一个人,“来吧。”
  我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他的语气,还是别的什么。不管怎样,当他直视我时,我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所有疯狂的逃跑计划仿佛都不翼而飞,我脑子里空空如也,觉得世上只剩下了痛苦,而他是痛苦的主宰。
  “你给我们带来了特别多的麻烦。”他静静地说。
  “我很欣慰。”我说道。说话很费力,听上去有气无力,不过还是让老人有些生气。他朝我走了一步,我发现自己想躲。“另外,”我说,假装没有害怕,“‘我们’是谁?”
  他歪了歪头,“我以为你知道,”他说,“你肯定已经观察我们很久了。”他又朝我走了一步,我的膝盖有点哆嗦。“不过为了谈话愉快,”他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莫洛克的信徒,所罗门王国的子民。三千年来,我们一直传承了对神的敬拜,护卫着他的传统、他的神力。”
  “你一直在说‘我们’。”我说。
  他点点头,那举动让我不舒服。“这里还有别人,”他说,“不过我们是指,我肯定你已经知道,就是莫洛克。它存在于我心里。”
  “是你杀掉的其他女孩?还跟踪我?”我说,我承认自己很惊讶一个老人能做所有这些。他笑了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幽默,我一点没觉得轻松。“我不亲自去,不。是观察者干的。”
  “那——你是说他能离开你单独行动?”
  “当然,”他说道,“莫洛克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我们之间移动。他不是一个人,他也不存在一个人心里。他是神,他从我的身体出来,又进入别人身体,去执行特别任务,去观察。”
  “哦,有个爱好真不错。”我说。不太确定这个谈话要往哪个方向去,是不是意味着我宝贵的生命即将就此完结,于是我问了涌进我大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把尸体留在大学校园?”
  “我们自然是想找到你。”老人的话让我当场愣住了。
  “你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德克斯特,”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得确信。我们需要观察,看你是不是认出我们的仪式,回应我们的观察。而且,当然,也很容易让警方去关注哈尔潘。”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是你们中的一员?”我问。
  “哦,不,”老人愉快地说,“他只要一被放出来,他就会有和其他人一样的下场。”他朝布满了牛头的展示柜点点头。
  “所以他并没杀那些女孩。”
  “哦,他杀了,”他说,“当他被心里的莫洛克后代给说服了之后。”他歪歪头。“我肯定你能明白这个,是吧?”
  我当然明白。不过他没回答我的关键问题。“我们能不能再说说我是怎么引起你们注意的?”我礼貌地问,费尽千辛万苦保持低调。
  老人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怎么死不开窍。“你杀了亚历山大·麦考雷。”他说。
  明白了。“赞德尔是你们的人?”
  他轻轻摇头:“只是个小帮手。他为我们的仪式提供一些必需品。”
  “他给你们送酒鬼来,然后你们杀了他们。”
  他耸耸肩:“我们练习祭祀,德克斯特,不是杀人。不管怎么说,你杀了赞德尔,我们跟踪了你,发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谁?”我脱口而出,忽然觉得很好笑,我就这么面对面地和知道一切答案的家伙站在这里,问出了这个萦绕我千百回的问题。可是接下来,我在等待他回答的时候发觉自己口干舌燥,我真的开始害怕了。
  老人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你是一个变种,”他说,“你不该存在的。”
  我承认自己不止一次也曾有过这个想法,但此刻可不这么认为。“我不想不礼貌,”我说,“可是我喜欢存在。”
  “那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他说,“你身体里面有某种威胁我们的东西。我们决定去除它,连同你。”
  “其实,”我说,很肯定他是在说我的黑夜行者,“那个东西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知道,”他说,有点气恼,“但是因为你所经受过的重大创伤,它本来是在你那里的,跟你融为一体。但它是莫洛克的逆子,那让你跟我们也成为一体。”他伸出手指点着我。“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听见音乐,那是通过观察者帮你建立起来的连接。当我们迅速而成功地引起你的恐慌之后,它会让你找到我们,好像飞蛾扑火。”
  我实在不喜欢他的说法,也感到谈话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可是我及时想起来我手中的枪。我挺直了身体,拿它指着老头。
  “我要我的孩子。”我说。
  他并不在意枪口正指着他的肚子,仍然充满自信。他腿边有一把邪里邪气的刀,可他压根没去碰它。
  “孩子们已经不归你操心了,”他说,“他们现在归莫洛克管。莫洛克喜欢孩子的味道。”
  “他们在哪儿?”我问。
  他断然挥挥手:“他们就在多罗屿,但你要阻止仪式已经太迟了。”
  多罗屿离开大陆非常远,是私家岛屿。通常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都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这次却又牵出来好几个别的问题,比如,科迪和阿斯特在哪里,我怎么才能阻止他们的生命不要过早结束?
  “如果您不介意,”我说着晃晃枪口好引起他的注意,“我想我得找他们,带他们回家。”
  他纹丝不动,只是看着我。通过他的眼睛,我清楚地看见巨大的黑翅膀扇动着飞出来,飞进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没来得及呼吸,甚至没来得及眨眼,鼓声响起,和着那已经融入我血液的鼓点,然后有旋律的号角响起,引领着合唱的声音,宣泄着愉快的情绪。我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我的视力似乎是正常的,我的其他感官也并没瘫痪,可是我除了音乐,什么别的也听不见,我除了听从音乐的指示,什么别的也做不了。音乐告诉我,这个房间之外有真正的幸福在等待我。它召唤我出去,用双手捧着那幸福,满手满心都是永恒的幸福,都是超越一切的喜悦。我看见自己朝着门口走去,我的脚带着我去寻找我的幸福。
  我走近门时,门开了,威尔金教授走了进来。他也拿了把枪,看都没看我一眼。他朝老人点点头,说道:“我们准备好了。”透过响亮的音乐,我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我只是急切地朝门外走去。
  这一切之外,在我心底是纤细的德克斯特的声音,大叫事情不对头,快改变方向。可那声音非常微弱,而音乐非常响亮,盖过了世上一切,让我完全不再质疑自己的行为。
  我踩着鼓点朝门外走去,走向那弥漫天地的音乐,模模糊糊感觉到老人正跟着我,可我无心理会这个和其他一切。抢还被我提在手里,他们都不想费神从我手里拿走,我也想不到要去用它。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跟随音乐。
  老头走到我身边打开了门,热风劲吹着我的脸。我一步迈出门,就看到神,那个东西本身,音乐的源头,一切的源头,伟大的幸福源头就在我的面前。它高大巍峨,大铜头有25英尺高,它粗大的胳膊向我伸出,它敞开的肚膛里是熊熊火焰。我的心跳加快,朝它走去,没看见有几个人正站在那儿看着,甚至没看见其中的一个是阿斯特。她看见我,眼睛睁圆了,嘴巴动着,可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小德克斯特在我心里拼命嚷嚷,可是我勉强能听见,完全不能反应到行动上。我朝神像走去。看着它肚子里的火焰随风跳跃。我走到跟前,站在敞开的炉门前,我停下来等待。我不确定自己在等什么,但我知道它就要到来,就要带着我远走高飞投奔幸福。
  斯塔扎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一手牵着科迪,把他拽过来和我们一起站着,阿斯特则使劲想从她身边的卫兵处挣脱开。不过这些都无足轻重,神在这里,伸出手臂拥抱我,将把我收入他那温暖而美好的臂弯。我激动得战栗起来,不再听得见德克斯特的无理尖叫,我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音乐中传来的神的召唤。
  风给火焰注入了生气,阿斯特狠狠撞到我身上,把我又撞到雕像一侧,神肚子里发出的高度热量传到我身上。我挺直站好,有点生气,又看见神像的臂膀伸了出来,卫兵将阿斯特向那臂膀推过去,然后有烧糊的的气味飘过来,我的腿上一阵刺痛,低头发现我的裤子着火了。
  我腿上的疼痛刺穿了我,唤醒了成千上万的神经元,眼前突然拨云见日,一瞬间音乐变成了扬声器的噪音。此刻科迪和阿斯特在我身边,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好像水坝裂开了一道口子,德克斯特顺着这个缺口汹涌而入,重又注满我的身心。我转向卫兵,一把将他从阿斯特身边搡开。他惊呆了似的看着我倒了下去,还抓了一下我的胳膊,把我也一同带倒在地上,但至少他离开了阿斯特身边。他跌倒的时候手里的刀子脱手掉在地上,弹到我身边,我一把捡起,朝卫兵心窝扎了一刀。
  腿上的火蔓延了,我飞快地将裤子上的火扑灭,不再被火烧是件好事,可这也给了斯塔扎克和威尔金几秒钟朝我扑过来,我从地上捡起枪,面朝他们举起枪来。
  很久以前,哈里就教过我射击,我几乎能听见他的声音此刻在我耳畔回响。我摆好姿势,吐气,平静地扣动扳机。瞄准靶心,连发两弹。斯塔扎克倒下了。把手臂转向威尔金,重复。地面上是倒下的人体,剩下的人们四散奔逃。我站在神像旁边,周围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听见风声。我转过头去看个究竟。
  老头正抓着阿斯特,勒着她的脖子,动作非常有力,完全不像个老人。他推着她凑近炉子。
  “放下枪,”他说,“不然她就会被烧死。”
  我毫不怀疑他真会那么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所有人都逃了,除了我们。
  “如果我放下枪,”我说,希望听上去很讲道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还是把她放进炉子里去呢?”
  他朝我吼起来:“我不是杀人犯,这事必须按程序来,不然就是杀人。”
  “我好想看不出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我说。
  “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你是个变种。”他说。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呢?”我问。
  “你才是我想用火烧的人,”他说,“放下枪,你就能救这女孩。”
  “不太有说服力啊。”我说,想拖延时间,发现一丝转机。
  “我不需要说服谁,”他说,“这还不是终局,都上别的人很快就会赶来,你没法把他们都打死。神还在这里。但既然你非需要说服,我用刀把你的小姑娘划上几下,用她的鲜血来说服你,怎么样?”他伸手去腿边摸刀,却没摸到,他皱起眉。“我的刀呢?”他说道,然后他的表情从迷惑变成了惊愕。他朝我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大张着嘴巴,好似要唱歌剧咏叹调。
  然后他愁眉苦脸地跪下,脸冲前倒了下去,露出背后正插着一把刀,也露出了科迪。他正站在那里,目睹老头倒下,他微微笑着,然后抬眼看我。
  “我跟你说过,我准备好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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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4 08: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面法医Ⅲ 第四十章 黑夜行者归来
  龙卷风在最后一刻改道朝北刮去,留给我们的只是一场大雨和不算厉害的风。雨最大那阵子,我和科迪、阿斯特将那间考究的屋子反锁住,用皮沙发堵住两边的门。我给德博拉打了电话,用的是房间里的那个,然后在吧台后面用靠垫打了个地铺,想着那结实的红木还能在紧要关头提供些保护。
  有惊无险。我整夜坐着,攥着那把借来的枪,看着房门,看着熟睡的孩子们。因为没人来打扰,为了保持清醒,于是我开始思考。
  我想着等科迪醒过来该怎么对他说。他将刀子刺进老头身体的瞬间,他的一切都被改写了。不管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其实还没准备好。他其实把事情变得艰难了,他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让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不是哈里,完全比不上他。哈里是用爱在管理,而我呢,我的操作系统完全是另一套。
  那是什么呢?没了黑夜行者的德克斯特现在是什么呢?
  我心里是一团灰色的虚空,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又何谈教育孩子呢?老头说只要我遭受了足够的痛苦,黑夜行者就会回来。我必须得自虐才能让它回来吗?怎么做呢?我刚刚经历了裤子被火烧,看着阿斯特差点被扔进火里,这些还不够把黑夜行者带回来吗?
  当德博拉带着突击队和丘特斯基赶到时,我还没有想出来答案。他们发现岛上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老头、威尔金和斯塔扎克的尸体被警方装进袋子,我们都随着一架大海岸巡逻直升机飞回陆地。科迪和阿斯特当然很兴奋,但他们很小心地装出低调的样子,假装不以为然。丽塔抱着他们流下激动的泪水,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生活继续下去。
  就是这样,生活继续前行。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我心里的问题没有答案,没有新的方向。这种平淡乏味、毫无作为,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我难以忍受。也许那老头是对的,也许我是一个变种。但我现在连变种都不是了。
  我觉得有气无力。不仅仅是空虚,更是绝望,好似我在人世间的使命已经完成,只剩下一副空皮囊活在昔日的记忆中。
  我仍然想知道我心灵空虚的答案,却始终一无所获。现在看起来我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在麻木中,我永远都不会感觉到什么痛苦,更没可能带黑夜行者回家了。我们现在很安全,坏蛋死的死,逃的逃,可是这跟我没什么关系。这听起来挺自私,不过我也从来没假装自己不是一个自我中心的家伙。现在,我必须要独自生存,这念头让我一想就觉得疲倦。
  接下来几天,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我,最后我妥协了,接受它作为我的情绪主调。废墟德克斯特。我会学着蹲着走路,穿灰色衣服,全世界的孩子都会取笑我,因为我是这么愁眉苦脸和精疲力竭。最后,到了风烛残年,我只消往地上一瘫,任由风将我的灰烬吹到街上去。
  生活在继续。一天天一周周。文斯·马索卡快忙疯了,他给我找了个新的价格合理多了的餐饮策划,帮我修改燕尾服,还负责在婚礼当天准时把我运到那座椰林大道荒草萋萋的教堂。
  我站在圣坛前面,听着管风琴音乐,带着我的新生的麻木耐心等着丽塔来跟我缔结这个永久的捆绑。场面美丽,如果我能有心情欣赏的话。教堂里满是穿着隆重的人们,我从来不知道丽塔有这么多朋友!也许我也该给自己找一些,站在我的身畔,陪伴我度过我那灰色阴霾的人生。圣坛前堆满了鲜花,文斯站在我一边,紧张得冒汗,隔几秒就得把手心里的汗蹭在裤子上。
  然后响起一阵嘹亮的管风琴声,教堂里的人全体起立,朝后望去。他们来了。阿斯特领头,穿着漂亮的白色衣服,她的头发卷得弯弯的,手里是好大一篮花束。后面是科迪,他穿着小燕尾服,头发梳得纹丝不乱地贴着头皮,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丝绒垫子,上面是我们的婚戒。
  最后进来的是丽塔。我看到她和孩子们,仿佛看到了我那新生活的全部痛苦在向我鱼贯走来:家长会,学骑自行车,房屋贷款,小区居委会,男童子军,女童子军,足球,新鞋,牙齿矫正器。整个人生没有活力,没有色彩,没有新意,它的折磨是那么尖锐,让我无法忍受。它带着巨大的痛苦冲刷涤荡着我,比我以前体会到的任何痛苦都要强烈,我疼得不得不闭上眼睛。
  然后,我感觉到心里有种奇怪的悸动,一种满足感升起,一种心安的感觉,从现在到永远,此刻结合,永不分开。
  被这感觉惊醒似的,我睁开眼睛,转头看见科迪和阿斯特在走上台阶,站到我身边。阿斯特看上去是那么容光焕发,我从来没见她这么高兴过。而科迪,则迈着小小的庄严的步子,静静地,非常沉稳。我看见他的嘴唇动着,好像要对我说什么。我探询地望着他,他的嘴又动了起来,我稍微弯腰去听他说什么。
  “你的影子,”他说,“它回来了。”
  我慢慢直起身,闭上眼睛过了极短的一瞬,刚够听见一阵游子归家的轻轻笑声。
  黑夜行者回来了。
  我睁开眼睛,世界又对头了。尽管我被鲜花环绕,被灯光、音乐还有快乐的人们包围,尽管丽塔此刻正走上台阶,准备把她自己永远交付给我。世界又恢复了完整,像它该有的样子。一曲由银色月光和黑色夜晚合奏的交响乐,只有尖利的刀锋和狩猎的愉快才能打破它的和谐。
  生活不再忧郁。它又恢复了闪亮的刀锋和幽暗的影子,德克斯特可以躲在白天的面具后面,为了半夜可以溜出家门完成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复仇者德克斯特,内心黑夜行者的司机。
  眼看着丽塔走过来站在我身边,我感到一个货真价实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我保持着这笑容,一直念完誓词,牵了手,因为再一次地,从现在到永远,我都能说了再说。
  我愿意。是的,我愿意,真的真的愿意。
  好戏又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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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4 08: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面法医Ⅲ 后 记
  在匆忙的城市上空,它观察着,并等待着。和往常一样,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它不着急。它以前这样做过很多回,还会这样做下去,直到永远。这就是它的使命。此刻有很多选择要决定,不必着急,只需思考,直到正确答案脱颖而出。然后它会再次出击,把忠诚者们聚拢起来,向他们显示神迹,然后它将会再次体会到美妙,快乐和正义得到伸张的胜利感觉。
  所有这些都会卷土重来。它只需等待时机成熟。
  它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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