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3 天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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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6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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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lack白夜 于 2014-1-22 13:5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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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器形非常奇怪的青铜器,我以为假得非常离谱,岂料老谷头儿怀抱它面色却无比难看。
除了我这个古雅轩第一帮闲,最近频频出没于古玩店的是刑警张林。这个人以老谷头儿的世侄自居,整天拿一些古玩来请老谷头儿鉴别。当然假的多真的少,每逢碰到假玩意儿,老谷头儿多半一笑置之,张林则感叹又白忙活了。
后来从老谷头儿那儿得知,这个张林是专门抓倒卖文物的刑警。有些案子获了贼赃之后,要根据贼赃的价值来定罪,结果最后鉴定发现竟然是假的、高仿的工艺品,闹出了大笑话。自此张林就非常小心,每当自己拿不准的时候,就先私底下拿着东西来讨教。
这天我在店里替老谷头儿值班,张林又拿来几样东西。
他背了一个大麻袋,从里面林林总总地掏出来一堆东西。我一看,乐了,全是什么官钧、官定,看着像上了年数的,上手一过眼,全是仿制的。
我从瓷器里官窑民窑的区别讲到玉器高仿的几十种伎俩,从字画装裱的瞒天过海讲到金银饰物如何造假,说得是天花乱坠,让张林目眩神迷。
看着张林一脸虔诚的样子,我越发来劲了,随手捡起他摆在地上的那个青铜器,给他讲解开来。
这是一件器型非常奇怪的青铜器,四个矮足,中间是鼓腹,底儿不深,长大约相当于三个成年男人手掌,宽也就是一柞半的宽度。不像鼎更不是鬲,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判断这是个假玩意儿,假得非常离谱,明显是仿器了。
有了这个第一印象,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赤手拎起这个青铜鼎就开始现场说法。
“就比如这个青铜鼎,外形做得非常古朴,器型也非常古拙,但是我一眼就看出它是假的。这类青铜器造假也非常不容易,花费工夫很多啊。”我指着青铜器上的一个铜锈,“就比如这个铜锈,这就不是原器型的,是从别的青铜器上起下来种在这个青铜器上的。”
“种上去的?”张林十分吃惊。
“那当然啦。”我得意扬扬地说,“找一些残破青铜器碎片,把表面铜锈的部分给切割下来,通过现代工艺的切割手段把铜锈镶嵌在假货里,再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做旧,就能骗过
那些专门看铜锈辨真假的夯货。”
“这是个地地道道的真货,我看你才是个夯货。”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来,我回头一看,老谷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背着手站在我身后听我白话,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太不地道了。
张林急忙站起来向老谷头儿讨教: “老爷子,您说这个东西是真的?”满脸的震惊和惊喜。
老谷头儿走过来,戴上白手套,把着那个青铜器认真地看了半天,然后才缓缓点头:“不错,这个青铜器是真的。”
“谷大爷,您看上面的字,典故跟时期可都不对啊,连文字都不对啊!”我有点着急,生怕老头儿走了眼。
老谷头儿还是摇头: “你没学的还多着呢。你说的那些青铜器种锈法,十年前都没人用了,现在是更高明的手段,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东西是真的。”
老谷头儿双手捧着那个青铜器,似乎是捧着一尊财神爷:“以前人们以为青铜器都是夏商周三代的,其实后世也有,只不过存量过于稀少,而且铸造工艺粗陋,所以不如夏商周
和春秋战国的青铜器知名。这个青铜器从形制和铸造手法来看,应该是两汉时期的,而且这个造型过于诡异,不像是祭祀用的,至于具体是干什么的,我还得再看看。”
老谷头儿这番话,我听得心悦诚服,张林听得抓耳挠腮。他太高兴了,貌似这次抓了一条大鱼。
老谷头儿把这个鼎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婴儿,轻手轻脚地摩挲了半天,脸色突然一变说了声: “这玩意儿,似乎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说完从鼎的足底下面摸出来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螺蛳,似乎还是活的,隐约可以看见壳内的肉体在缓缓地挪动,在老谷头儿的手指上缓缓留下一道白线。老谷头儿大惊失色,赶忙让我从后面把他的医药箱给拿过来。
只见老谷头儿从药箱里找出一个白瓷小瓶,从里面滴出几点紫色的药水。那些药水碰到那条白线,瞬间飘起一阵白烟。
老谷头儿脸色更难看了,不知道是被腐蚀的,还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你们这个铜鼎是从哪里给起出来的?”老谷头儿非常紧张地问。
张林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从一个池子里啊,当时那个文物贩子在前面跑,我们几个在后面追。他翻过一道墙跑到人家民居里,我们堵住他的时候,在他的指认下才在那户民居后院里一个青石砌成的池塘里找到了这些东西。”
“池子里!”老谷头儿脸色变得很难看,伸出一只手,
“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螺蛳?”
张林认真看了看老头儿手里的螺蛳,摇摇头说: “应该是有吧,我不记得了。”
老谷头儿一听,立马站起来吩咐我说: “准备关门,接下来有事儿要做。”听他这么严肃,我也紧张起来,赶紧去收拾。
只听见老谷头儿很认真地对张林说: “你管不管杀人这块儿?”
“您看这话说的,我无论主管哪块儿,毕竟都是警察,只要有事儿,我们都责无旁贷。”张林笑着表态。
“好,那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杀人灭尸的案子,我现在要正式报案。”
张林听到这里也紧张了: “您老可别冲动,这些事儿不能凭您空口说就立案,还得讲证据。”
老谷头儿一笑说: “你小子要是管不到这块儿,就赶紧找一个能管得着的,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去捞尸体。捞完尸体之后,我当场报案。”
我赶紧拦住老爷子:“您可别闹啊,老爷子,这报假案可是违法的。”
老谷头儿举起那个鼎看了半天,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螺蛳,冷笑了一声: “这鼎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是两汉时期方士们用的法器,专门用来豢养一种蚀骨碎尸的玩意儿。凡是在这里豢养的东西都会把人的尸骨啃吃干净,比现在的王水还厉害。汉代方士们笃信这样可以聚拢死人的魂魄为他所操控,这么恶毒的方术我以前只在古书里见过,没想到还真遇见了真家伙。你看这个螺蛳,肯定吃了人的尸骨。古书上记载,鼎中豢养的螺蛳吮吸了人骨后所排泄的石膏,遇见汞会立即化为烟。刚刚我用的正是医用的红汞,你们也看见了,是不是有白烟冒出来?”
我点点头,还是不放心:“老爷子,您那古书靠谱不?”老谷头儿不屑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只要你们人到齐,我就让这些螺蛳把人的尸骨给吐出来。”
张林见老头儿言之凿凿,不像是开玩笑,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对方说很快会有这方面的刑侦专家过来。
张林打完电话,扭头跟老谷头儿说: “谷大爷,您这次可千万别出岔子,万一要是捞不着尸体,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谷头儿哈哈一笑,吩咐我说:“小子,你背上铜鼎,我们捞尸体去。”一扭头对张林说,“你把我们带到那个小院子,到那个青石池子去看看。”
张林急忙开了车,载着我们奔向那户民居。到了民居一看,这是典型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筑,一水儿苏联老大哥的傻大笨粗风格,但是胜在结实,到现在还是硬扎实在。
小院里的蒿草长了足有齐腰深,可见这个小院子已经有些日子没人住了。我们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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