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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3 16: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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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另一股匪徒杨克勤等人,于狱暴的当天从斜峪关西关窜人秦岭北坡树林藏匿,一夜未遇追剿部队,便于第二天早晨大胆地从高马头乡下山。
太阳已从山顶爬得很高了。如惊弓之鸟般奔逃一夜的匪徒,这时饥渴难耐,疲惫不堪,走到近前一个村子后,谎称自己是剿匪部队,要群众给他们做饭吃。村民们看着这帮人兵不像兵,民不像民,便疑惑地问: “你们是剿匪的部队啊?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哩?”
杨克勤急忙接住话茬回答说: “我们是从外县调过来帮忙剿匪的。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昨天咱县上监狱暴动了,匪徒们都跑了?”
几个群众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也可能这里太偏远,匪徒们还不知道朝这里来呢。”
杨克勤连忙说: “是是是,没来就好,没来就好!那你们看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弟兄做顿热饭吃吃哦?我们连夜追剿匪徒已经人困马乏、饥肠辘辘了。^
几个群众答道: “这得我们的农会主席决定呢。你等等,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农会主席来了,手握烟袋疑惑地把来人打量了好几遍,然后问道: “你们真是剿匪大队的?”
杨克勤答道: “我们真是剿匪大队的。昨天下午县上发生了狱暴,匪徒们抢了公安局的枪朝山里跑了,我们就是来追剿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噢,是这样。”农会主席说, “那你们追上狱暴匪徒后,多打死几个,叫他们不再祸害百姓。”
杨克勤连连说道: “好好好,是是是,一定多打死几个,一定多打死几个,你们请放心!”
“那你们想吃点啥饭?”
“不管啥饭都可以,只要是热乎的就行!”
“你们是为咱老百姓除害呢,一定要吃饱吃好才行啊。我叫大伙给你们擀上几案子面,然后再烙点锅盔带上作为备用干粮,你看咋个样?”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乡亲们了!”
在农会主席的指挥下,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几个大婶大娘们就把饭做好了。杨克勤一伙狼吞虎咽地快速吃毕,假心假意地给农会主席留下两块银元,说是共产党的队伍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能白吃老百姓的饭菜。说毕率众匪徒沿秦岭北麓的环浅山小路,向东南方向的青化乡窜去。
杨克勤在国民党秦岭守备队当营长时就知道,青化乡东南一带是个一脚踩三县的三角地带。由于地处偏远,历代官府疏于管理,这里便成了世代出土匪的地方。杨克勤打算以此为根据地,一边收编当地土匪,扎住阵脚,扩大地盘,壮大势力;一边与不知逃往何处的汤翰一伙会合,聚集力量,伺机与台湾匪特取得联系,颠覆破坏当地新生政权。
青化有个村名叫谢家沟,全村百十户人家,背靠大山,面朝渭河,独成一隅,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时有土匪在此聚集、驻扎,为首的名叫武振海。由于一直没有发生人命案,县里也就没有着手对其进行打击,这伙土匪却也乐得自在。忽听说杀死看守、夺走武器,从监狱里暴动后逃到秦岭深山的一伙匪徒窜到了本地,武振海心里大惊:这可是官府通缉追剿的重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啊,还是不招惹的好,我他娘的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呢。所以,杨克勤一伙到达青化乡,差人捎了几次信,想和武振海拉一拉、谝一谝,均被武振海婉言谢绝。后来,武振海干脆称病卧床不出,企图搪塞过去。
一天傍晚,武振海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品茶,脑袋瓜一突然顶了个硬邦邦的家伙。他定神一看,一个横眉冷眼的壮年汉子正用打开机头的匣子枪对着自己的额头,目光里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身后还站着十多个背枪的喽哕。在江湖上行走了半辈子的武振海,见此情景立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他还是故作镇定,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问道: “好汉,哪个山头?来兄弟寒舍有什么指教,敬请吩咐就是!”
来人用枪口抵着武振海的额头答非所问地说: “你就是武振海?”
“在下正是,在下正是。敢问老大你是……”
“我就是发动郿县监狱暴动的杨克勤,原国军秦岭守备队少校营长。”
武振海变色龙般急忙翻身从摇椅上起来作揖说: “原来是杨兄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先受兄弟一拜!”
杨克勤用右手大拇指关上匣子枪的保险,然后慢悠悠地往腰里一别,略显惊讶但却饶有兴趣地问: “你还知道我杨某人的大名?”
“我咋不知道啊,秦岭支队那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道上的人谁不眼红?而且你杨营长和共产党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谁人不知你的大名啊。”
杨克勤一边落座一边挥挥手道: “这个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不说了。”
武振海赶快叫家人给杨克勤一行上茶做饭。
茶饭一毕,杨克勤抹抹油嘴说:“武兄,首先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武振海连忙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言谢。”
杨克勤话锋突然一转亮出底牌: “武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带着你的那些弟兄参加我的队伍。一来,咱们互相有个照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来,联手抗共,配合蒋委员长反攻大陆,这可是个大事。等到国军打回来的时候,你我弟兄可都是反共义士,敌后功臣,少说也能弄个县长、专员干干,不比这打家劫舍、担惊受怕的强?”
武振海狡黠地笑了笑,先是殷勤地给杨克勤点上烟,接着便做出似有苦衷的样子说: “杨兄说得极是。可是我武某粗人一个,做不了啥大事。要不,我把几个弟兄叫来,看他们谁个愿意参加就参加上,我呢,就算了。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只要你杨兄有啥事,我一定支持,一定帮忙。”
杨克勤哈哈一笑说: “好我的武兄啊,你是把我当瓜娃看待呢?你心里藏的那个小九九,我还看不清楚?你是害怕我端了你的家底把你给火并了,而且还对共产党心存幻想,梦想着政府能对你网开一面,对不对?是不是?”
武振海大吃一惊: “这……不是……”
杨克勤正言厉色地说: “不是什么?我告诉你,先不说我杨克勤是堂堂的国军少校,就是在江湖上随便行走行走,也都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子的有名分呢。既然我今天来请你老兄入伙,就是想着和你老兄一起将来成大事呢!换句话说,就是看得起你,就是志在必行!要不,我还会在这儿跟你闲磨牙?吃饱了撑的呀?”
武振海心情复杂地说: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杨克勤步步紧逼,道: “你武振海还以为共产党把你这土匪头子给忘了?给饶了?做梦去吧你!人家是没有腾出手来。你手上没有人命案不假,可你是个什么货色自己还不清楚?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谁不知道?这正是共产党要杀要毙的对象,只是现在他们立足未稳没有时间来收拾你而已。再者说了,眼下共产党眼里揉不进你这沙子,就连我当年在国军当营长时都几次打算端了你的老窝呢!你还以为你是个良民?是个好鸟?”
“我……我……”武振海的软肋被捣中,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克勤见武振海被打懵,趁机又语气和缓地说: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大家如果真的同在了一条道上,那我杨某人就必然会对得起生死与共的弟兄,一视同仁,决不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这样吧,为了叫你放心,队伍拉起后你当老大,我和我的二十多个弟兄们全归你指挥怎么样?”
武振海连连摆手说: “杨兄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个争官当的人,再说了,我有何德何能敢当老大?还是你杨营长当老大,我辅佐你老兄就是了。’
杨克勤道:“那咱就这么说定了?”
武振海道:“说定了,说定了!”
杨克勤立即给武振海递了一支烟,然后又划着火柴点上,说: “其实,这个老大你当我当都一样,关键是要把大事情弄下,到时候咱啥都有了。”
武振海说:“是是是……”
“你老兄别口里是是是的,我看你心里还有一个小疙瘩没解开呢。”杨克勤口里喷出一股烟雾,进一步给武振海打气,“有一个事情,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美国领导的多国部队已经在朝鲜半岛登陆,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开始,台湾蒋委员长领导的反攻大陆精锐部队就要打过来了,共产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到时候,咱就是国军登陆的先锋部队,功劳簿上头一功就是咱。到时候,咱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呢。那是啥景致?”
杨克勤口若悬河般的一番话,直说得武振海如同注射了一针兴奋剂,高兴得跳了起来。这下是真真实实地、发自肺腑地道:“是是是……”
七
几天之后,土匪武装成立了,起名为“秦岭抗共游击大队”,大队长:杨克勤,副大队长:武振海。游击大队共29人,有轻机枪两挺,**六支,**八支,以谢家沟一土匪的家为指挥部和巢穴,专事扰乱社会治安,破坏基层政权。
9月13日晚,这股土匪武装窜到槐芽镇,抢劫了8户商民,抢去人民币547万元(折现币547元),并抓走其中一名叫安应喜的掌柜作人质,企图继续诈财。第二天,杨克勤又听说横渠曹南沟村民曹锁娃家里藏有大烟,联想到自己近来东奔西走累得够呛,便叫上武振海和几个亲信,一起赶到曹锁娃家吸大烟。
曹锁娃是个三十出头、胆小怕事的小生意人。郿县临解放前夕,曹锁娃趁着兵荒马乱花小钱买了些烟土,原打算等社会形势稳定后卖个好价钱,捞上一把,不料,随着剿匪斗争和土改运动的深入开展,人民政府禁止、打击吸毒贩毒犯罪的力度越来越大,曹锁娃攒下的几公斤烟土藏在后院的窑洞里一两都没敢拿出来卖。这会儿,已将此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杨克勤,把匣子枪架在曹锁娃的头上狠狠地说: “曹锁娃,你看清了,我们是秦岭抗共游击大队的几位好汉,听说你狗日的还贩卖烟土呢?你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么?”
曹锁娃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双腿发抖,语无伦次地回答说: “不敢……不敢……知道,知道。”
杨克勤继续发狠,说: “你今天是要钱呢还是要命?要命的话,就赶快把你藏下的大烟拿出来,让几个爷好好吸一吸,松松筋骨,咱相安无事;要钱的话,我就先把你的生意摊子砸了,再用手上这盒子炮把你的狗头穿个洞,叫你到阎王爷那去领!”
魂飞魄散了的曹锁娃赶忙说: “兄弟要命。兄弟这里有的是烟土,几位爷稍等片刻,我马上取来。”
杨克勤收起匣子枪说:“算你识相,快去拿来,甭耍花招,否则这枪子儿可不饶人哦。”
曹锁娃连连说: “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随即从后院窑洞的瓦缸里掏出一大块烟土送到里屋,还叫来自己的老婆给匪徒一一把烟泡点上。
吸了几口大烟之后,腾云驾雾般的武振海,发现给他上茶的曹锁娃老婆颇有几分姿色,便淫意大发,搂住少妇用手在其胸部乱摸,然后得意洋洋地诡笑起来。少妇知道这几个匪徒本性凶残,被调戏之后敢怒不敢言,红着脸快步跑了出去。
一锅烟还没吸完,武振海又喊叫曹锁娃老婆给他点烟泡。少妇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给杨克勤装好烟土并点着,冷不防被武振海从后面拦腰抱住并压在炕沿上,正要宽衣解带时,横渠乡公所财粮助理员李文斌、文书刘吉祥和曹南沟农会组长曹顺子等三人突然来到曹锁娃家催粮,院子里吵嚷喧哗声一下子搅了武振海的淫兴,少妇也乘机跑了出去。
杨克勤用手指捅破窗户纸朝外看了看,发现来的人只有三个,便拔出腰里的**低声对众匪徒说: “院子里只有三个人,狗日的都是给共产党卖命的爪牙,咱冲出去把这几个家伙给收拾了,免得留有后患。今天撞在爷们儿手里,怪他们没烧高香。”
众匪徒说,好,大哥说咋办就咋办。遂发一声喊,从屋内一拥而出,将毫无防备的李文斌等三人撂翻,夺去长**各一支、手榴弹两枚,并将其五花大绑,连同先前抓住的店老板安应喜一起押往青化谢家沟。
郿县县委副书记、县剿匪治安委员会副主任何彦率部队消灭了以汤翰为首的那股匪徒后,一直没有得到杨克勤这股匪徒的去向信息。十多天来,何彦连续派出了多批侦察员分头进行侦察也一直未果。
9月18日,横渠乡公所派人来县上报告,说近期在青化乡谢家沟一带,有一伙土匪打家劫舍,残害百姓,无恶不作,而且还把3位区公所催粮干部抓走,至今下落不明,请县上赶快派队伍打击铲除。得悉这一信息,何彦当即判断,多半是杨克勤这股狱暴匪徒所为。随即召集县大队100多人,星夜赶赴青化乡,并在当地群众的引导下把匪徒包围在谢家沟一农家院里。
“秦岭抗共游击大队”在杨克勤、武振海率领下,首次出击得手之后,嚣张气焰大涨。这天晚上,杨克勤和武振海把队伍带到谢家沟另一土匪家里,宰了五只鸡,炖了一锅大烩菜,蒸了两锅白面馍,开了一坛老烧酒。一顿犒劳之后,众匪徒抹着油嘴感激地说,跟着杨队长干,真他娘的痛快,死了都值!武振海醉眼惺忪地建议说,杨哥,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共产党的横渠区公所端了,一来造造咱队伍的声势,二来聚敛些经费盘缠,叫弟兄们多吃几回肉菜多喝几顿烧酒。众匪徒摩拳擦掌地跟着说,是啊,早该把狗日的区公所给砸了呢,就由咱弟兄住那里办公。只要大哥二哥发话,咱挽起袖子立马就上手。杨克勤双手抱拳鼓励说: “弟兄们有这样高昂的斗志和信心,我杨某人很高兴。谢谢各位了!”
不知汤翰一伙此时已遭覆灭的杨克勤,卖了个关子说:“不过暂时得缓一缓。哥儿几个先给咱打听打听,看汤司令他们暴动出来后现在何处?这人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大,当过国军秦岭守备队司令。咱们这两支人马要是能汇合在一起,那就更厉害了,能干更大的事呢!”
正在杨克勤、武振海策划着如何寻找、联络匪徒汤翰之时,门外放哨的匪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说: “老大,好像是共产党的部队包围过来了,密密麻麻不少人影呢。”
杨克勤一惊,问道: “你可看清楚了?”
哨兵说: “看清楚了,黑乎乎一大片,正悄悄地朝这边围呢。”
杨克勤“嗖”的一下从腰里拔出匣子枪,语调低沉地喊了一声:“弟兄们,抄家伙,共军来了!”回头迅速吹灭桌子上的油灯,然后下令武振海带领一队人马,把住后院院墙及后窗户,其余人马由他率领冲到前院抢占有利地形,正面迎战。匪徒们得令飞快地蹿出屋门,分别埋伏在墙头、窗后做好了射击准备。
杨克勤看着匪徒们全都进入了作战位置,便低声地给大家打气说: “莫惊慌,稳住神,共产党对这里情况不熟悉,到时只管放开了打,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何彦率领的县大队,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呈扇形把匪徒藏匿的宅院远远地包围了起来。
午夜时分,星高月暗,视线模糊,能见度极低。这样的天气条件,对我剿匪部队非常不利,如若强攻,势必造成我方重大伤亡。何彦心里有些发急,立即叫来张大队长商量对策。由于夜黑看不清地形地貌,便请向导口述,张大队长一手捏着手电,一手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草图,两人便对这家匪徒盘踞的独立宅院有了个大体掌握。从总的情况看来,眼下之势属于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势。何彦决定,先隐蔽围死宅院,暂不轻易开打,可不断喊话开展政治攻势,以瓦解匪徒心理防线,等到天亮能见度对我有利时再行强攻。
不料,一夜喊话无果,狡猾的匪徒起初既不吭声又不应战,直到后半夜天空泛出鱼肚白时,突然一齐朝屋外射击,我剿匪部队遂与匪徒展开对射。结果,激战十几分钟,不但没有把匪徒镇住,还伤了两名战士。情急之下,何彦令张大队长挑选了5名投弹手,由机枪的掩护匍匐前进到院墙近前,指挥员发一声喊,十几颗手榴弹“噌噌噌”飞进院子,炸得匪徒“哇哇”乱叫。
由于天黑看不清目标,加之剿匪部队对地形地貌不熟,匪徒们便以机枪开路强行突出包围圈,丢下四具尸首从一大片玉米地里逃走。
被杨克勤、武振海劫持的横渠区公所干部李文斌等人,除年龄最小的文书刘吉祥被杨克勤殴打致死之外,其他几人趁土匪被围剿之机从被关押的柴房破窗逃走。在围剿战斗中,打死匪徒4名,打伤并俘获匪徒2名;1名剿匪战士受重伤,2名受轻伤。剿匪部队打扫完战场后,集结在谢家沟进行临时休整。
八
杨克勤率匪徒突围后,在武振海的带领下逃进秦岭山杨树沟的一个山洞里。此山洞地势险要,原是当地土匪躲避官府捉拿的一个极为隐秘的藏身之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众匪徒稍事休息之后,在杨克勤的指挥下给洞口修筑工事,准备负隅顽抗。
这次谢家沟剿匪战斗我方虽取得了胜利,但战果并不辉煌。特别是突围出去的残匪,仗着地形熟悉眨眼间不知去向,这叫何彦十分恼火。他连吸几支烟后,召集了剿匪部队营连级干部会议,和大家一起分析敌情。大家一致的意见是,残匪已大伤元气,眼下成了惊弓之鸟,不可能跑得很远,附近的秦岭山应该就是他们潜藏的最佳去处。
开完会,县大队张大队长派人从附近的村子请来两位熟悉当地山区情况、熟悉匪首武振海生活习性的老农。何彦高兴地握着老人的手说:“老人家,现如今的天下,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当家做主的天下,决不允许土匪恶霸扰乱社会治安、残害无辜百姓,只有坚决、彻底地消灭这股土匪武装,才能确保人民群众的安宁。你说我的话对不对啊?”
两位老人连连说: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这伙土匪恶贯满盈,把老百姓坑得够苦的了,早就该收拾了。”
何彦说: “可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情况不熟悉,要消灭这些土匪还得请你们帮忙哦,你们愿不愿意,害怕不害怕啊?”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不怕,打土匪是为咱百姓除害呢,是给后人积德行善呢,我们愿意给大军带路,土匪藏匿的地方我们能寻得见。”
何彦大喜,命令陈干事负责招呼两位老人并随时传递相关信息,命令张大队长集合部队立即出发。
中午时分,在两位当地老人的带领下,剿匪部队经过急行军来到了杨树沟,何彦令部队在沟口停住。老人指着远处崖壁中间的一个山洞对何彦说: “那个被树丛遮住半拉的山洞,就是武振海等土匪经常光顾的地方,洞口不大,只有一条山羊行走的小道能通上去,易守难攻,这帮家伙多半在里面。”
“那洞总共有多深?”何彦问道。
“大概有十多丈深吧,上面还有个天窗,直接通到后山梁。我们也是听老辈人传说的,没有进去过。”老人回答道。
何彦从陈干事手中接过望远镜看过去,果然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的山洞。看来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何彦令部队利用地形地物隐蔽起来,然后命张大队长带一个班战士携轻机枪一挺隐蔽前进,尽快占领右前方一个小山包作为制高点,埋伏待命。待张大队长一行到达指定位置后,何彦又命两名**手隐蔽抵近目标,朝洞口连打几枪一探虚实。结果,“叭、叭、叭”几声枪响过后,只有几只山鸟从树林“扑扑啦啦”飞起来逃向远方,再不见别的什么动静。
“一班长,看见前面那块巨石么?带一挺机枪从那个位置打几梭子!”何彦命令道。
“哒哒哒……哒哒哒……”仍不见动静。
匪徒莫非不在这个山洞?何彦回头看看身后两位当向导的老乡,见老乡自信而坚定地对他点头,何彦心里便踏实了许多。突然,在望远镜的前端,何彦看见了一条挂在树权上的破毛巾,再往前,又在一块大石头的侧端看见了一顶黑灰色的旧帽子。何彦见状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立即安排布置了一番。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剿匪队员大声喊着:“洞里的土匪快投降!洞里的土匪快投降……”喊了一阵之后,又大声喊道:“土匪不在洞里,土匪不在洞里,往回走了,往回走了……”并且还喊着口令:“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
眼看着剿匪部队顺着山沟小溪旁的砂石路,拐过弯朝山外走去,而且越走越远。突然,山洞口晃晃悠悠的两个人影闪现在巨石后,隐蔽的何彦望远镜里,接着又出现了两个……不一会儿,洞口竟站了近二十人,这些人喜不自禁,手舞足蹈,有的还光着膀子练拳脚。
机不可失,火候正好。何彦立即挥手发出了信号。
就在匪徒们庆幸自己躲过了剿匪部队打击之际,突然,由张大队长率领的五名剿匪队战士,手持机枪、卡宾枪神兵天降般地出现在匪徒面前: “都站住,不许动,赶快缴枪投降,否则把你们全打成筛子!”
匪徒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身不由己地放下了武器。张大队长令匪徒面朝洞壁蹲下,一战士正要收缴放在地上的武器时,匪徒头目武振海手持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突然“哇”的一声从洞里冲了出来: “日你个先人,你武爷爷今天和你拼了!”还未来得及扣扳机,被眼尖手快的剿匪队员一梭冲锋枪打翻在洞口当场毙命。其余匪徒见状,赶快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枪声一响起,故作后撤状的剿匪部队,立即杀了个回马枪飞速向山洞扑来。
战斗结束,我方缴获捷克式轻机枪两挺、**五支、**三支、子弹200余发。
清点人数时,唯独不见了匪首杨克勤。原来,奸诈狡猾的杨克勤,在剿匪部队故作撤退状、众匪徒欢呼雀跃的时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山洞顶端的一条石缝溜下,孤身一人沿河道逃走。
至此, “九五”狱暴剿匪战斗获得大捷,取得全面胜利。67名出逃匪徒除在战斗中击毙9人、脱逃1人外,其余全部抓捕归案。
事后,地委、行署在郿县隆重举行了庆功表彰大会,对在此次平暴剿匪战斗中表现突出的郧县县委副书记、县剿匪治安委员会副主任何彦进行了嘉奖并记大功一次;对县大队张大队长记二等功一次;对县大队记集体三等功一次;对在平暴战斗中奋勇抵抗而光荣牺牲的县警卫队副队长追认为革命烈士、追记二等功一次,对其家属进行了抚恤和工作安置;对在剿匪战斗中阵亡的一位战士追认为革命烈士,对其家属进行了抚恤;对其余几名英勇负伤的剿匪战士以及参战的城关、金渠、齐镇的民兵连也一一给予了表彰。地委书记、行署专员、军分区司令和政委等领导尽数出席了庆功表彰大会。与此同时,地委、行署还就此次狱暴事件,对负有领导责任的郿县县委县政府给予通报批评;对监所管理不力、处理应急事件不力的郿县公安局长等人给予了记大过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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