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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迷冢——徐州的盗墓故事》--彭城大黄瓜----(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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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9 09: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大汉迷冢

彭城大黄瓜


第一卷 天罡奎河墓


第一章 七邪归位


  徐州大同街旁边曾经有个文学巷,因何冠名“文学”二字已经无籍可考了,顾名思义,想必是曾经出过些进士、翰林之类的大儒吧,此巷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占尽天地灵气,曾经是徐州城的风水宝地之一,相传解放前有个道士从此路过,见北方白虎七宿文昌星位一道斗光直射巷尾,亮极而衰,化作七团秽气,向东奔子房山方向去了,忙使一符镇住,并告曰乡里:“此处文昌贵位,宜清净整齐,万不可见人矢马溺黄白之物,可保风水不移,如若不然,不出五六十载,子房山内,必生妖孽现世。”

  乡里不信,竟在巷尾造了一座茅厕,冥冥中似有天意,从那开始,文学巷内就再没出过人才。转眼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文学巷从头到尾,多是些在二中读书的问题学生,成绩是一个更比一个差,他们常以争抄笔者的作业为荣,笔者的作业在他们眼里,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露,溺时遇枯枝,尤其到测验前期,愈发显得洛阳纸贵,一题难求,笔者也因此与巷内莘莘学子相交甚密。

  诸位看官问了,你莫不也是二中毕业?非也,我曾是他们同学的好朋友,而我的这个好朋友,就是文学巷内鼎鼎有名的朱大磊。此人算得上是文学巷首屈一指的优等生,各科成绩从来没有低于过60分(不过也从来没有高于过65分)也是文学巷内第一个敢拍着胸脯说不抄我的作业也能及格的英雄好汉,现在想起来,还真有那么点“能及格能担当,无依无傍我自强,这一身傲骨,敲起来铮铮地响”的意思。闲言少叙,故事就从这个朱大磊开始了。

  朱大磊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商业中专,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混了三年60分,正式毕业,又花高价买了个大学文凭,高不成低不就地干了几份临时工,便毅然光荣加入双失青年队伍,在家里混吃等死。他家里开了个牛肉馆,生意很是红火,倒也不指着他那两个小钱开饭。成天的游手好闲,免不了会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狐朋狗友。但朱大磊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不吸不赌也不嫖,平时只有三大爱好:“喝酒、钓鱼、吹牛逼”

  火车不能推,牛逼不能吹。要说起朱大磊的钓鱼技术只能用“国士无双”四个字来形容,国内有个钓鱼大王曾经问钓鱼二王:“你一上午可以钓几条?”二王想了想道:“十不及百”大王又问:“那你看我一上午可以钓几条?”二王想了想道:“百不及千”大王又问:“尝问民间高手有朱大磊者,你看他一上午可以钓几条?”二王不假思索曰:“大磊钓鱼,多多益善!”众口相传之下,朱大磊已然成为垂钓者心目中神一样的人物。

  说起垂钓,方圆八百里的钓友都知道徐州城区西南有一大泽,名曰“云龙湖”,此湖烟波渺渺、一碧万倾,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正是垂钓赏玩的好所在。何以见得?有彭黄居士作<西江月>为证:

  “烟柳绕堤斜垂,桃霞几处纷飞。

  渔舟唱晚带春晖,细斟虾美鱼肥。

  云湖烟波叠翡,沙岛风清月白。

  我自留连不思归,浮生偷得几回?”

  可见云龙湖水产丰富,闭着眼都能摸得到大鱼。偏偏这一天有点邪门,整整一个上午,两岸钓友全军覆没,连个趴地虎、窜条子都没钓上来一条,众人正垂头丧气,大骂徐州地邪,突然看到朱大磊带着特制的渔杆优哉游哉的晃过来,找个地方坐倒,配好了鱼饵,甩开钓杆,拧开随身带的酒壶美美地灌了一口,开始放长线钓大鱼。

  众人一哄而上,将朱大磊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等着看这个鱼神能不能开糊。这一等就五、六个钟头,朱大磊也是一无所获。众人大失所望,都道鱼神也有失手的时候,再看朱大磊,稳坐堤边,尤似老僧入定,突然眉头一皱,仰首看天,喝道:“愿者请上钩!”刹时天空乌云密布,雷轰电闪,整个湖面就象一壶烧开的沸水,翻腾不休,突然一道寒光劈开湖面划空而过,竟钓上一条又细又长、遍体银鳞、满口尖牙的鱼来,目测一下,足有五米多长。

  众人一阵大乱,围观议论:“这是啥鱼?俺搁这钓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云龙湖有这种鱼”

  “哎,老李,快过来看看,鱼神钓上来的是啥黄子”

  “还怪邪性来,可能今天不开糊都是这黄子给摆乎的”

  “老张,我怎么老瞅着这黄子有点眼熟呢?好像搁哪见过。”

  其中有个胆大的上去把鱼拎起来看了看,又放在鼻端闻了闻,说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四个字:“我靠!带鱼!!!”

  朱大磊在云龙湖钓上一条带鱼的故事被<都市晨报>追踪报道了三天,成了整个徐州城里的热门话题。他堂弟朱小勇听说后,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老哥,不大讲究了航,钓上那么大条带鱼也不给兄弟们讲一声,弟兄们都快饿成鹤了,脖梗子都伸多长等着搓一顿来。”

  朱大磊:“我的个弟弟来,你不是到深圳包工程去了吗?啥时候回来的,哥哥我光里娘滋儿(开心)了,要不你找个饭店,要不咱今天熬不熬不吃了?权当给你接风。”

  朱小勇:“好嘞!晚上七点,大白羊美食城,咱们不见不散!”

  这个朱小勇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身高一米八五,生得一表人材,人也聪明,据说是西南哪个三流大学历史系毕业,回徐州后没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做了几回生意全部赔个精光,整天感慨自己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爬到子房山巅望空长叹:“吾数载含辛茹苦,未竟全功,天不怜勇,非人之可为也!”从此自暴自弃,东游西荡结识了一群泼皮混混,聚在一起号称:“子房山七匹狼”他们在山腰铁刹庙旁寻了个破屋,美其名曰:“野狼峪”没事就到里边喝酒赌钱,平时就靠坑蒙拐骗、小偷小摸为生,倒也没作什么大恶。所谓“深圳包工程”,是他们的暗语,真正的意思是到局子里吃窝头去了!

  朱小勇这一次进局子的经历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只因看了场足球,下注中国队能赢,不料却输了三百块钱,心情烦闷,便到山脚下居民小区里瞎逛,忽然感到脚下牵扯,回头看去,却是一只雪白的京叭犬正咬着他的裤角耍玩,抬脚便踢,心想着要将那狗踢上半空划出一条“贝氏弧线”,哪知一脚踢空,反被那京叭在脚背上咬了一口,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将那狗一把抓住,带回“野狼峪”剥皮放血煮煮吃了,没想到竟让失主寻上山去给逮了个正着。朱小勇说:“我赔钱还不行吗?”失主张嘴要两千,朱小勇一边剔牙一边说:“放屁,狗肉才多少钱一斤,再说你那狗瘦不拉叽的,去了骨头都剩不到四两肉。”眼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两人便推推搡搡,互相揪着衣服领子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簇拥下,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警官一看是朱小勇就乐了:“朱小勇,你还真把派出所当娘家了?”

  朱小勇:“这次可不赖我,我吃了他的狗,他让我赔两千,我让哪弄两千块钱去。”

  警官:“什么狗?”

  失主:“京叭。”

  警官心想‘我靠!京叭也能吃’嘴上却道,“京叭又不是什么名狗,花鸟市场四十块钱一只随便捡。朱小勇,你赔他四十块钱吧!”

  朱小勇把裤兜翻出来,原地蹦了两蹦:“警官,我上星期打麻将输的焦干冰凉,现在真是连个钢蹦儿都没有了,我身上要够一碗米线的钱,也不至于去偷他的狗吃您说是不?”

  警官对失主说:“这位同志,这个朱小勇是我们这里的重点看管对象,也是个问题青年,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你看这事怎么办?我看对待这种失足青年,主要还是先考虑采取拯救的态度!你说呢?”

  失主:“得嘞,我认倒霉,不让他赔了,我求您关他几天行不行?”

  群众甲:“对,把那六个也一块关几天,这几个家伙也太不省心了,前两天还偷了俺家两只鸡。”

  群众乙:“偷鸡算什么,这几个熊孩子把俺家门口晒的盐豆子都偷吃完了。”

  群众丙分开人群,挺胸抬头,义正言辞的说:“警官同志,现在我们讲四城同创,争办文明城市,如果不好好关他们几天,只怕会给我市精神文明建设取得的辉煌成果抹黑。”

  群众丁:“对!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说着向朱小勇狠狠的挥了挥右拳。

  朱小勇见自己茅坑里扔石头激起了民愤(粪),心说不好,得想办法脱身。眉头一皱,马上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痛编革命家史,把自己编排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直说得几个老大娘也跟着偷偷地抹眼泪:“唉,算了,还是放了吧,这孩子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警官:“行了,朱小勇,你可以回去了,如果还有下次,可要把你送到丁楼拘留半个月。”

  就这样,朱小勇好似鲤鱼脱却金钩线,摇头摆尾再不回,一溜烟地钻进“野狼峪”窝了三天,全靠着他那六个兄弟带来的小和尚榨菜就着方便面凑合。心想着今天出来晒晒太阳,没料到出门捡了半拉报纸,恰好登的就是朱大磊钓带鱼的消息,心中大喜,给他那六个兄弟通知了一圈,合计好了同去打打朱大磊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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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09: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剖鱼现珠

    大白羊美食城是徐州较有特色的饭店之一,装修谈不上奢华,倒也宽敞干净,服务态度却是特别的好,该店有三道本地驰名的招牌菜“地锅全鸡”、“羊方藏鱼”、“酸辣土豆丝”,更将其中“酸辣土豆丝”作为赠菜推出,颇受欢迎。

  七点整,朱小勇带着他六个兄弟来到了大白羊美食城,一进大厅,就看到朱大磊笑呵呵向他招手,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边和朱大磊打招呼,一边给他六个兄弟介绍:“这是我哥朱大磊,你们要喊老大哥”

  众人异口同声:“老大哥好!”

  朱大磊打了个哈哈说:“什么老大哥,我又不是苏联人。不要客气,大家坐,鱼我已经送到厨房去了,今天请大家吃顿好的!”

  于是众人分宾主落座,朱小勇对朱大磊说:“大哥,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以后都是自己弟们,我给你挨个介绍一下”,拍着自己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哥仑比亚冲锋衣的胖子接着说,“这位叫阿潘,以前干过城管,现在辞职下海投资餐饮界。”朱大磊点头道:“潘经理你好”,彼此寒暄两句,朱小勇按顺时针接着介绍:“这个壮男叫仁义,人如其名,特别仁义!原来是阿潘的同事,现在是阿潘公司的副经理,这个大个子叫王不畏,空手道黑带,现在从事体能教育工作,这两位,陈小二、夏小春,两人合伙开了个搬家公司,这位就更了不起了,章韬韬,有学问,印刷厂的厂长。”

  其实这个阿潘和仁义以前在城管队干过一阵临时工,有一次清理违章占道摊贩,一人抢了一个西瓜不说,还把卖西瓜的小贩揍了个鼻青脸肿,小贩投诉到城管队,两人被双双开除,合伙支了个木炭炉子,开始在夜市卖烤羊肉串;王不畏倒真练过几年空手道,可惜一身功夫不用在正经地方,整天堵在学校门口修理教育放学的学生,五毛一块的收些保护费;陈小二、夏小春根本就是俩小偷,主要业务范围是自行车、电动车;顶有技术含量的就数这个章韬韬,还真开了一个地下印刷厂,用于伪造出售各种证件。

  朱大磊何等人物,本身就是牛逼大王出身,一听便知自己这个堂弟在胡诌八扯,挨个招呼一遍,开始自我介绍:“鄙人朱大磊,是小勇的堂哥,刚从基里巴斯国留学回来,这次回到家乡,主要是想趁着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东风,看看有什么可供投资的项目。”

  朱小勇顺势帮腔:“其实早就该回来了,可人家基里巴斯国死活不肯放人,才一直拖到现在!大哥,饿死了,我先点几个菜,咱们边吃边聊”,说着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维特”

  服务员愣了一下,走过来躬身微笑:“先生,请问要点菜吗?”

  朱小勇接过菜谱,聚精会神地挑了又挑:“先来条清蒸老鼠斑,油焖活虾、红烩海参、扒猪脸、生烤白蚝,烙馍馍卷鱼子酱、再来几碗鱼翅漱漱口……”

  朱大磊不等他说完,一把抢过菜谱,自言自语:“这些菜太油腻了,我在基里巴斯国都吃烦了,听起来都觉得反胃,看看有什么清淡些的”,说着漫不经心地将菜谱翻了几页:“要点就得点特色菜,来八份酸辣土豆丝先!”

  子房山七匹狼都有点泄气,但转念一想反正是不要钱的饭,吃什么都是赚的,一个个又都高兴起来。那服务员脸色却有点发白,但仍旧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先生,真是对不起,本店的酸辣土豆丝是免费的,按规定每桌只能赠送一份。”

  朱大磊早有准备,气定神闲地说:“你是说他们?我们不是一起的,根本就不认识。”

  朱小勇跷起二郎腿,斜靠着椅子连晃边道,“没办法,只怨你们店里的生意太好啦,我们不得已才坐到一起,要不等到十二点,客人少点了,我们分开八张桌子坐,各人点各人的,你看怎么样?”

  服务员脸色由白变青,转身便走,过不多时,托着两个大食盘过来,每个食盘内各有四盘土豆丝。后面跟着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微笑着说:“几位先生,抱歉打扰一下,本店今天正值八周年店庆,力争满足所有顾客的要求,这里有八份酸辣土豆丝,请慢用!请问先生还点别的菜吗?”

  朱大磊心想光吃土豆丝也说不过去,又点了些拍黄瓜、调腊皮、水煮花生米之类的菜式,对服务员道,“先点这么多,告诉厨房,俺们那条带鱼慢慢地炖,一定要给炖透了,对了,有什么啤酒?”

  服务员:“有零点、雪花、青岛、燕京、彭城金典”

  朱大磊摇手道:“行了行了,最便宜的是什么牌子?”

  服务员明显有点不耐烦:“彭城山水,两块五一瓶,有的瓶盖上还带奖,能折五毛钱呢。”

  朱大磊拍案大喜:“好,拿两箱!”

  酒过三巡、八个人都喝得有点高了,兴致正浓,却见十几多个服务员每人端了一个大海盆列队而来,领头的服务员说:“几位先生,这你们点的带鱼十八件,调鱼皮、烧鱼块、烩鱼尾、熘鱼段、炸鱼鳞、炒鱼片、大饺子鱼肉的馅、鱼头豆腐汤甜蒜瓣……”

  不等他介绍完,八双筷子早就飞舞起来,朱大磊和七匹狼一顿暴吃,直撑得肚子溜圆,直打饱嗝,方才罢手。

  朱小勇擦了擦嘴,幽幽叹了口气:“唉!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六狼见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均不解其意,问道:“大哥何出此言?”

  朱小勇已有七八分醉意,扶着桌子站起来说话:“咱们兄弟心不齐啊!中……中间……有内鬼,上……上个月小二和小……小春在民……民富园偷自行车被人堵……堵在臭水沟里头,啊就……就是咱们中间的人……告……告的密,别……别以为我不……不知道,《都市晨报》都登……登出来了!丢人呐,同志们!”说着身子一晃就要倒。

  仁义一把扶住他:“大哥,你喝多了,咱回家吧!”

  朱小勇一把甩开他:“我没喝多……没喝多……小仁,你心里有鬼……你敢说不是,不是你给《都市晨报》打的电……电话?”

  陈小二和夏春闻言,击桌而起:“仁义!真是你干的,你可真够义气!今天你要是不交待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仁义脸憋的通红,抓起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喘了口气道:“没错,就是我打电话告诉的,他俩被堵在臭水沟里,死活是跑不了了,我提供线索还有20块钱的奖金拿,大哥说我不讲义气,他这几天不能出门,吃的小和尚榨菜、方便面不都是用这笔钱买的?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了,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空气!”

  朱小勇听完,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好兄弟,弟兄们错……错怪你了,哥……哥哥我敬你一碗,给……给你赔……赔罪了!”说着端起鱼头汤就喝,喝了两口,觉得不对味,定睛一看,只见鱼头骨缝处露出一团布头,伸手去扯,却扯出一个油布包来,心中不爽,只道是厨房把抹布留在鱼头里了,随手放桌上一丢,竟然叮当作响。

  众人疑窦顿生,围在一起,王不畏胆子最大,自告奋勇解开油布包,但见红光四射,蓬壁生辉,竟是鸡蛋大小的一颗夜明珠。

  群狼一阵欢呼,都道今天走了狗屎运,朱小勇兴奋之下,酒也醉了大半,拿起珠子仔细端祥,却见此珠呈浅红色,外观晶莹圆润,中间似有脉络相通,几道深红细丝在脉络中宛转流动、煞是好看。

  朱大磊和群狼轮流欣赏了一遍,再去看那油布包,这才发现包内还有半张羊皮质地的物事、另有三枚青铜质地的钥匙,钥匙上面还刻了些字,朱大磊虽是三流大学毕业,到底也是历史专业,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凡品,仔细分辨,面露喜色道:“金错刀!这下发财了!”

  群狼闻言,俱都换作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朱大磊,章韬韬咽了咽吐沫问:“老大哥,这玩意是啥?值多少钱?”

  朱大磊指着这枚钥匙,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吟完才道,“此乃传说中一刀平五千,是东汉王莽时期所铸的一种异型铜钱,究竟值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明天拿到花鸟市场一问便知。”

  不觉夜色已晚,八人酒足饭饱,带着宝贝,回到“野狼峪”歇息,这一夜翻来覆去,竟然谁也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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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09: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崂山后进

  鸡鸣犬吠五更天,八个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出太阳。各自胡乱梳洗了一把,由朱小勇揣着宝贝,按高矮个排成一列纵队,雄纠纠气昂昂地下了子房山。

  到了花鸟市场,转到古玩街,天色尚早,店铺都还没有开门,朱大磊提议道:“趁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到先锋饭店吃早点去吧!今天我请客”,众人一听有人请客,哪有推辞的道理,于是一行八人,又浩浩荡荡地杀奔先锋饭店。

  先锋饭店,位于徐州马市街,主营啥汤、煎包以及八股油条。那煎包和油条还则罢了,这一碗啥汤端得是非同小可,要从根上算,竟有四千多年的历史。相传是尧帝感冒,食欲不振,彭祖见状,自己所创制的雉羹呈上,尧帝喝完,发了一身汗,竟然不药而愈,龙颜大悦,就将徐州这块地方赐给了彭祖。而这碗雉羹,就是现在的啥汤。

  徐州的啥汤以先锋饭店所售最为正宗,据说店里那口烧汤的大锅,已然用了三百多年。因此生意火爆得很,每天清早饭店门口都大排一字长蛇阵,超过八点就不一定喝得上。

  朱小勇他们点了八碗啥汤,十斤煎包,各自找地方坐下狼吞虎咽。正吃得开心,听得旁边竹板作响,朱小勇抬头一看,却是个要饭的叫花子,看年纪三十多岁,衣不遮体、鞋露脚趾,长发垂肩,略显凌乱,竟留着道明寺的发型。当下眉头一皱,也不说什么,靠墙挪了挪身子,接着又吃。

  没想到那叫花子竟搬了个板凳,在朱小勇身旁坐定,盯着朱小勇的饭碗念念有辞:“小兄弟,我看你乌云盖顶,面藏黑气,双眉黯淡、二目无神、不日必有大祸临头,轻则四肢不全,重则命归西天,你若请老夫喝上一碗啥汤,吃下二两煎包,老夫保你性命无虞,你看如何?”

  朱小勇闻言大怒,火撞顶梁,骂道:“你他妈的胡扯什么,找挨揍是不是?滚蛋!”

  那叫花子也不恼怒,仰天大笑:“世上笑我太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老夫有心救你于水火,奈何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如此,就此别过,后会后期了。”说着破袖一拂,抬身欲走。

  朱小勇听得叫花子这段说话文诌诌地,正有些狐疑,被那叫花子破袖一拂,迎面一股香气扑来,提鼻一闻,竟然是高夫零点诱惑古龙香水的味道,心想这叫花子必定不是凡人,万不能放他走了。起身一把拉住道:“高人留步!”,又对阿潘道:“再去要两碗啥汤、半斤煎包。”阿潘放下筷子,忙不迭地到柜前买票,不多时,啥汤、包子热气腾腾地端到叫花子面前。

  那叫花子也不客气,呼哧呼哧地喝了半碗汤,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吃一边还呱唧嘴,连吃了十个包子,才喘了一口气,瞪了朱小勇一眼,“快给老夫剥几头蒜瓣”。

  朱小勇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两头紫皮大蒜,顺手又给叫花子倒了点香醋。

  叫花子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好小子,挺有眼力劲儿”,说完风卷残云,将剩下的煎包、啥汤吃了个干干净净,伸手往怀里摸出一包心相印手帕纸,抽出一张,擦了擦嘴才道,“小子,方才老夫说二两包子一碗汤救你一条性命,偏偏老夫今天嘴馋,吃了你半斤包子,喝了两碗汤,那就不是这般算法,非但要救你一命,还要指点你一条发财的明路,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朱小勇一听到还能发财,眼前一亮,当时就要请教,这时饭店里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叫花子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几位随老夫找个僻静所在一叙。”

  八个人商议一下,决定带着这个叫花子回‘野狼峪’仔细问个明白。刚一进门,叫花子就四下闻了闻,说道:“好像有股子狗肉味”

  八个人闻听此言,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朱小勇说:“嘿!我倒是吃了条狗,就剩点骨头扔在屋后头都三、四天了,这都瞒不过您,您那鼻子也恁灵了点。”

  叫花子说:“惭愧,惭愧,对了,自我介绍一下”,说着还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贫道崂山不学后进,姓孙,道号敬一。”

  八人肃然起敬,各自自报家门,孙敬一依次回礼。仁义拉着孙敬一说:“孙道长,你帮我算算,看我啥时候能找着对象?”陈小二说:“就你那样还找对象呢,你懂个屁,人家崂山道士的看家本事是穿墙术,小春你说是不?”夏小春哼起小调:“嘿嘿,谁家有财?谁家有宝?我穿墙进去、穿墙进去,拿了就跑!”

  朱小勇哪有心情听他们废话,搬把椅子让孙敬一坐下,问道:“孙道长,刚才在先锋饭店你说我有大祸临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敬一说:“贫道没有别的本事,唯通阴阳,晓风水,能降妖捉鬼而已,只因你见怀里邪气冲天,料定必有不净之物,有心救你,才多此一问。”

  朱小勇连忙从怀中掏出油布包裹放在地上:“道长说的可是这个?”

  孙敬一将包裹打开,面色微变,低声对朱小勇道:“敢问顶上元良,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

  朱小勇茫然一头雾水:“道长你说什么?”

  孙敬一道:“没什么,我只问你这包裹的来历。”

  朱小勇将前因后果向孙敬一描述一遍,朱大磊帮着补充了一些钓鱼的细节,问道:“道长,这包裹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古怪?”

  孙敬一面色凝重:“据贫道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讲,人世间有颗天魔沁血珠,为死人压口至宝,用之可保血液不凝、尸身不僵、容颜不改。唯生人不能近,近者不出三月,必被吸尽精血而死,你们来看,这珠中红丝是否比昨日稍微多了一些?”


  八人看那红丝,也没觉得就比昨天多了,但心中忐忑却增了几分:“道长,你这样一说,这珠子俺八个人全摸了一遍,岂不都死定了?”

  孙敬一道:“那倒未必,此珠性属纯阴,万不能接触阳气,只须找一具新鲜尸体,塞入口中埋之即可破解。”

  八人面露难色,王不畏说:“道长,现在都是火葬,大炉子一烧都成灰了,我们上哪找尸体埋去。”

  孙敬一道:“那就有些难办了,除非你们能在三个月之内找到此珠以前的宿主,将此珠重新塞回他口中去。”

  朱大磊说:“道长,这珠子是我钓鱼钓上来的,万一那具尸体让鱼吃了怎么办?”

  孙敬一道:“此珠与宿主之间一脉而连,息息相关,如果那具尸体真的被鱼吃了,这个珠子又找不到新的宿主,也就死了,此时这颗天魔沁血珠光华夺目,说明离开宿主不久,那具尸体应该还没有开始腐烂,但三个月之内你们若是找不到那具尸体,必定十死无生。”

  章韬韬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道长,你让我们满地球的去找一具尸体,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孙敬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到那具尸体,还得从此珠着手,贫道说过,此珠与宿主之间存有信息上的感应,也就是说离宿主越近,此珠就越发的光彩照人。”

  朱大磊恍然大悟:“岂不是和GPRS卫星定位差不多”

  孙敬一道:“正是如此,念你们时日无多,贫道就在此处小住三日,传授给你们一些辨风水、通阴阳的法门,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就这样,孙敬一就在野狼峪住了三天,从星宿讲到山川,从山川讲到河流,从河流讲到土壤,从土壤讲到树木,侃侃而谈,唾液横飞,也不管朱小勇他们听不听得懂,这三天之中孙敬一还下了一趟山,背回一个黄布包裹,也不说里面是什么,朱小勇他们也懒得问。

  一晃三天过去,孙敬一起床后把他们都召集过来说道:“各位,贫道今天给你们讲最后一课――对付黑凶白凶的十八种手段”,正讲着忽然眉头一皱:“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众人侧耳凝神,外面甚是喧杂,隐隐似乎有救护车的声音,却没什么异常之处,都说:“道长,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歇一会?”

  孙敬一示意众人不要说话,又听了半晌才道:“遭劫的在数,在数的难逃,罢了!小勇你来,贫道有话对你讲”

  朱小勇连忙过去,俯耳恭听,孙敬一取出黄布包裹,说道:“相识即是有缘,贫道有奇书一部,送于你们,你们须要仔细参祥。”

  朱小勇接过包裹,放在一边,刚要说话,从门口闯进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来,为首一人带着眼镜,拿着针筒,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叫:“9527在这里,别让他跑了!”,说着和另外几个白大褂一起七手八脚把孙敬一按倒在床上,捆了个结实,二话不说抬手便在孙敬一的屁股上打了一针。

  孙敬一挣扎了两下,药力一起,也就不动了,嘴里兀自念叨:“凡尘俗世,不容清流!大磊、小勇、小二、小春……你们要相信贫道的话,贫道给你们讲的都是真的……”被几个白大褂用担架抬着下山去了。


  朱小勇拉住那个戴眼镜的白大褂问:“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什么9527?”

  白大褂说:“这个人是个重度臆想症患者,半个月之前从我院精神病区偷跑了出去,9527就是他的终身代号!”,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需不需要到我院检查一下?”

  八个人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们正常得很!”眼瞅着白大褂走得远了,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将黄布包裹打开,里边包着厚厚地一部线装抄本,封皮上端端正正写了几个大字:“鬼吹灯――天下霸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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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9 09: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个人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们正常得很!”眼瞅着白大褂走得远了,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将黄布包裹打开,里边包着厚厚地一部线装抄本,封皮上端端正正写了几个大字:“鬼吹灯――天下霸唱著”。


乐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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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0 08: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天下霸唱

  众人只翻开一页,便被这本《鬼吹灯》吸引住了,争抢传阅,一目十行,不求甚解地看了个大概,只有陈小二不识字,眼巴巴地跟着起急,逼着夏小春念给他听,眼见得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方才罢休,这才想起还没有吃饭。

  朱大磊张口结舌:“我说小勇,这本书写的太办事(徐州话,夸奖的意思)了?看得我心里痒痒的,他娘的现在就想挖坟摸宝贝去。”

  朱小勇说:“先别忙,我看那个孙敬一神神叨叨,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说着看了一眼那颗天魔沁血珠,却见那珠内红丝脉络竟比上午多了几根,不由得大惊失色,“我靠,跟孙神经说的一样,这下可要了命喽。”

  一时间屋内充满了紧张气氛,仁义说:“勇哥,我可不想死,我这么年轻,还没找对象,这么死太不值了。”,说着声音哽咽,差点没哭出来。

  朱大磊拍案而起:“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明天我把那几枚金错刀卖了,换些摸金的行头,咱们找丢珠子的老粽子去。”

  朱小勇点头道:“咱们分头行事,我明天到南郊茶棚精神病院再找那个孙神经谈谈”

  众人各怀心事,犹豫不决。

  朱小勇看着士气不振,敲着桌子,慷慨激昂地来了一句:“同志们,不能再犹豫了,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是党员的都站出来”说完自己都有点后悔,想着就凭自己这个德性,能说出这句话来,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于是语气放缓:“在坐的有没有团员?带头站起来表个态嘛!”

  四下里还是鸦雀无声,朱小勇心说俺们这个团队的素质是时候该往上提提了,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团员没有?少先队员总当过吧?”

  这一下除了陈小二,其他的人齐刷刷地全部起立,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七嘴八舌地笑话陈小二连个少先队员都没混上。

  陈小二面红耳赤,吼道:“不是少先队员咋啦,俺里娘就没上过学,怎么入队!”

  朱小勇做了个手势制止了骚乱,接着说:“对陈小二这种落后分子,我们大家以后要多帮助,多教育,多关怀,下面,我以一个老少先队员的身份,提几点建议:第一、对孙神经的话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第二、把孙神经留下的这本《鬼吹灯》看完,明天中午开会讨论一下心得体会,做个总结;第三、明天晚上十二点到火葬场旁边的乱葬岗子集合,我们可以先体会一下感觉。现在散会,下山喝米线去!”

  ……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众人围桌坐好,单等大磊、小勇二人主持会议,等了约有两根烟的功夫,朱大磊拖了一个特大号的旅行包满面春风的进得屋来,坐倒直喘粗气,陈小二很是奇怪,伸手去摸旅行包,那旅行包居然动弹了两下,还咕咕叫了几声,把陈小二吓了一跳,“我靠!这包里装的啥黄子?”,朱大磊刚要说话,便听脚步声响,朱小勇也从外面赶回来了。

  朱小勇顾不上坐,咕咚咕咚地灌了半茶缸水才说:“今天我到精神病院,那个孙神经已经被严密控制了,根本接触不上,不过路过四院的时候,这个珠子突然在包里震个不停,我到没人的地方拿出来一看,亮的出奇,还一闪一闪的,”说着将珠子摆在桌上,“等我回来,这个珠子又不震了,也不亮了,如果孙神经的话是对的,就证明丢珠子的老粽子就埋在四院附近。”

  众人没想到这么快就确定了具体的位置,都显得有些兴奋。

  朱小勇坐下来开始主持会议:“同志们,现在方位已经确定,无疑大大缩短了我们救命的时间,但是,我们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现在大家就《鬼吹灯》的学习情况发表意见,畅所欲言,要联系实际,谈一谈有什么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朱大磊站了起来:“同志们,结合我们的实际情况,我认为《鬼吹灯》里我们可以借鉴的东西,除了精神,还是精神!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没有胡八一、王凯旋那样的本事,也没有芝加哥打字机那么牛的武器装备,无法全面掌握到摸金校尉的行规切口,更缺乏对付黑凶白凶各种粽子的理论及实战经验。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一句话,有条件要干、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

  这一番陈词,惹得底下热烈鼓掌经久不息,阿潘也站了起来:“我有个问题,请问老大哥,武器方面咱先不谈,关于盗墓装备,比如摸金符、黑驴蹄子、工兵铲、狼眼电筒之类我们应该如何准备?”

  朱大磊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你们猜今天我到花鸟市场用那几枚金错刀换了多少钱?”,说着摊开手掌,伸出五指,绕桌子晃了一圈,“整整五千块!”

  一时间群情激荡,纷纷咂舌,都道这古墓出来的玩艺真值钱。朱大磊等众人**稍退才接着说,我用这五千块钱,顺手把大部分的装备都买齐了,黑驴蹄子不大容易弄,但是我看书上这黑驴蹄子好像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朱小勇打断他的话:“大磊哥,你家里不是开牛肉馆的吗?黑驴蹄子咱搞不到,黄牛蹄子咱可多的是!”

  朱大磊点点头:“必要时可以考虑用黄牛蹄子代替,至于摸金符,这个太难办了,穿山甲现在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它的爪子还真没地方找去。不过我也想了个办法,保证比摸金符还厉害。”说着拖出脚下的特大旅行包,打开一件一件地往外掏,先拎出一只活鸡,两瓶白酒,接着是狼眼手电和一大包干电池、几十根蜡烛、荧光棒,接着是工兵铲、手套、口罩、一堆绳索,还压缩饼干、火腿肠、巧克力、矿泉水等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最后掏出八个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接着说,“这是我到七匹狼专卖店买的最新款的双面夹克,其中有一面用夜光粉写了几个字,专门到庙里开了光,大家看一看。”

  七匹狼每人拿了一件,只见那双面夹克其中一面的左胸口上写了绿莹莹地两个字——“本物”,后背上写了四个字——“天下霸唱”

  七匹狼啧啧称奇,都道这么绝的点子只有朱大磊才想的出来。

  王不畏咂了咂嘴:“我的个乖乖,老大哥就是老大哥,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

  朱大磊笑了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在超市和军品劳保店买的,工兵铲虽然是国产货,使起来还挺顺手,只有这些荧光棒,我怎么找都找不着哪里有卖,最后路过子房山小学门口的小卖部,看到柜台上棒棒糖旁边倒插了几根,进去一问,果然有货,虽然是小孩玩具,也能凑乎着用。”

  陈小二说:“老大哥,你这两只鸡从哪偷来的?干啥用?”

  朱大磊呸了一声:“我朱大磊能和你一样偷东西,这鸡是买来的”,说着满脸严肃道,“同志们,此次牲命攸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肯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我们就在这本宝书面前,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兄弟,共同进退,将那丢珠子的老粽子给找出来。”

  众人齐声答应,朱小勇恭恭敬敬地将那本《鬼吹灯》摆到窗台上,点上三根烟,一字排开,大家伙跪成一片,朱大磊操刀在手,一刀将鸡头剁掉,取过一只海碗,倒满了酒,将鸡血滴到碗里,又取出黄纸烧了,祷曰:“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神书在中间,我朱大磊今天和众兄弟义结金兰,不离不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天地垂怜、神书庇祐,一举成功,保全性命。”端起血酒喝了一口。

  众人依次学说了一遍,各自将血酒喝了,朱小勇道:“从今天开始,磊哥就是我们的老大了,跟着老大混,吃喝不用问,我们今天下山,吃顿好的!”

  仁义说:“对,吃他娘,喝他娘,跟了老大不愁粮!今天还去大白羊。”

  朱大磊笑着挥了挥手:“弟兄们,今天绝对让大家伙吃个痛快,吃完饭分头活动,但不要忘了,十二点整,准时在火葬场乱葬岗子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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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0 08:0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荒冢练胆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朱大磊坐在乱葬岗的坟头上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
  “人都到齐了吗?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朱小勇出列,敬了个少先队礼:“报告大队长,子房山摸金大队集合完毕,王不畏没有归队!”

  朱大磊一愣:“不对,刚才报数不算我七个人没有错,真他娘见鬼了”往队伍里扫了一眼,发现队伍后面杵着一个黑汉,又高又壮,因为实在是太黑,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

  朱大磊打了个哆嗦,用手点指:“你是谁?”

  朱小勇忙说:“老大,他是我的朋友,矿大的留学生,非要跟我来开开眼。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基里巴斯人。”

  朱大磊心说难怪那么黑,原来根本就是个黑人。

  那黑人站出来摊开两手:“你们嚎!”舌头都不会打卷。

  朱大磊对他点了点头:“你也嚎!”,对朱小勇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带人活动。”

  朱小勇说:“行了老大,我知道了”,马上转移话题,“这个王不畏,平时就数他胆大,今天怎么不敢来了”

  朱大磊又看了一下表:“算了,不等他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练胆,任务是逮刺猬,刺猬喜欢在坟头里挖洞,如果钻进洞里,注意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两人一组,分头行动,两个小时后在这里会合。”

  众人答应一声,于是阿潘和仁义一组、陈小二夏小春一组、朱小勇和基里巴斯人一组、四下分散开来,到乱坟之中寻找刺猬去了。

  朱大磊和章韬韬刚要行动,就见王不畏气喘如牛地赶了过来:“老大……呼呼……来晚了……呼呼呼……”

  朱大磊批评了他两句,把逮刺猬的行动和目的对他讲了一遍,末了问道:“咱们三个人一组,恐怕被他们笑话,你敢不敢单独行动?”

  王不畏冷笑一声,把胸脯拍得膨膨作响:“老大放心,俺王不畏怕过什么,真有几个烂粽子,俺王不畏活吃了它。”

  朱大磊点头道:“那好,时间紧迫,开始行动”说着和章韬韬消失在乱坟之中。

  王不畏操起工兵铲,打着手电,一个人四处找寻刺猬,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一只,忽然觉得有点无聊,一边走一边唱歌解闷:“人间路,快乐少年郎,在那崎岖崎岖中看阳光,红尘里,快乐有多少方向,一丝丝像梦的风雨,路随人茫茫……“

  正唱得开心,忽听身后嘿嘿嘿嘿有人笑了几声。回头一看,一张黑漆漆的大脸迎面贴来,张着血盆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月光映照之下好不渗人,饶是王不畏胆大,也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叫一声:“我的个亲娘来!”连滚带爬窜出三、四米,腿肚子还直转筋。

  还没等回过神来,却听那怪物张嘴说话:“朋友,你嚎!你不要害怕,你捉到刺猬了吗,我捉到了刺猬。”阴声阳气,说不出的怪异。

  王不畏叫道;“你别过来,你是人是鬼”

  那怪物摊开双手:“OH!GOD!你不要误会?我是你们的朋友,我来自遥远的基里巴斯,是矿大的留学生!”

  王不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个黑人留学生,低声骂了一句:“妈个逼,吓死我了。”

  那怪物大喜:“你知道我的中文名字?我的名字叫迈克格拉马比,中国朋友都叫我马格比。”

  王不畏啼笑皆非,又问:“谁带你来的?”

  马格比说:“马格比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朱小勇带我来的。你看我捉到了刺猬”

  王不畏在心里把朱小勇■请息怒■了好几遍,对马格比说:“滚一边去,别里娘烦我!”

  马格比讨了个没趣,一边摇头一边悻悻地往回走。

  王不畏继续在坟头里钻来钻去,忽然发现一个大肥刺猬正一扭一扭地往坟头处爬,王不畏大喜,将那刺猬用狼眼照住,那刺猬被强光一照,缩作一团。王不畏伸手去捉,忽觉后颈一凉,探手一摸,湿漉漉地一大摊口水,散发着说不出来的腥臭气。

  王不畏心中暗骂:“这个马格比真是阴魂不散,老子好歹也是空手道黑带,让你这么耍着玩?不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手段,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心到招到,一个后撩腿紧接着使出拳皇97里坂崎良的绝招天地霸皇拳,看也不看,闭着眼劈头盖脸地招呼了上去。

  没想到拳脚着手之处硬邦邦、冷冰冰,和以往扁人的感觉大不相同,王不畏心中奇怪,睁眼一看,正对着一张煞白的大脸,两只眼珠悬挂在眼眶下面,血红的舌头垂挂在胸口,滴滴嗒嗒地往下淌着口水,竟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新鲜吊死鬼。

  刹那间王不畏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肌肉绷紧,机灵灵地直打冷颤,想要收招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个侧踢正中吊死鬼的脖子,这一脚发力太猛,竟将吊死鬼头从脖根处踢断两栽,那鬼头落在地上,弹了几弹,咕碌咕碌地向旁边草垛处滚去。那吊死鬼双腿僵直,一蹦一蹦地追自己的头去了。

  王不畏双脚落地,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忽觉裆内冰凉,竟被吓的尿了裤子。再去找那吊死鬼,已然是踪迹不见。

  王不畏壮起胆子,用狼眼电筒往草垛旁边扫了扫,也没有找到被踢掉的那颗鬼头,哪还有心情再逮刺猬,拔腿就往集合地点跑。

  到了集合地点,看了看表,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王不畏蹲在地上,掏出一颗红杉树,点着狠狠抽了两口,一阵阴风吹来,吹得白杨树叶哗哗作响,空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哨音,王不畏也觉有点害怕,起身往树林深处瞅,巴望着能看到朱大磊他们衣服上的荧光。

  树林里漆黑一片,隐隐约约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上下游移,慢悠悠地向自己这边飘来,王不畏盯睛看去,叫声:“妈的妈我的姥姥!”原来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只吊死鬼跟着过来了。

  王不畏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咬紧牙根,操起工兵铲,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吊死鬼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眼前,直向王不畏蹦去,王不畏退后两步,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劈头一铲,生生地割掉吊死鬼半截舌头,吊死鬼竟不知疼,伸出爪子铁钳一样将王不畏钉在树上。

  王不畏心想:“完了,也别等三个月,老子今天就要交待,这破茄克他娘的也避不了邪!”,也是王不畏命不该绝,“避邪”二字在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咬破舌尖,含住一口热血向吊死鬼面门喷去。

  吊死鬼被血一喷,松开爪子,往后狂蹦,发出厉枭般的叫声,再看那张鬼脸,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这时朱大磊他们听到动静,纷纷赶到,八只工兵铲一齐往吊死鬼身上招呼,那吊死鬼招架不住,加快蹦速,往树林深处逃去。

  朱小勇挥起工兵铲:“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兄弟们,给我冲啊!”

  朱大磊一把将他拉住:“算了,看看不畏有没有受伤”

  王不畏吐了几口余血:“受了点小伤,不要紧,抹点云南白药就没事了。”

  朱大磊见出师第一仗就大获全胜,心中高兴,吩咐一声,拔寨回营。

  回到“野狼峪”,给王不畏上了药,王不畏大着舌头将斗鬼的过程讲述一遍。讲到咬舌喷血的时候,众人纷纷赞叹,都说王不畏是条好汉。阿潘笑着说:“这要是换成仁义的血,绝对能把那吊死鬼喷成飞灰,永世不能超生。”

  众人不解:“那是为什么?”

  阿潘说:“因为他是个处男,阳气比我们更毒!”

  仁义单膝跪地,仰天长啸:“苍天啊!大地啊!请赐予我一个对象吧!”

  众人说笑一阵,朱大磊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说声:“大家洗洗睡吧,明天晚上还要去找丢珠子的老粽子呢。”这才发现马格比还没有走,“哎,那个黑人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学校宿舍睡觉去。”

  马格比拎起一只刺猬,咧嘴一笑:“你看,我捉到一只刺猬,明天你们还去捉刺猬吗?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捉刺猬,嚎不嚎?”

  朱小勇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妈个逼,快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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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0 08: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奎河支脉

第二天一早,各自打点行装,朱小勇认为八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过于惹人注目,提议买辆汽车,朱大磊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睡糊涂了吧?咱哪有钱买车?就咱那点钱,连养路费都交不起。”

朱小勇说:“放心,我有路子,有辆越野,只要一千五百块,再说咱们都是晚上活动,交什么养路费,让章韬韬给做个假牌子装上就行,顺手再做几个驾照,行驶证什么的。”

朱大磊半信半疑:“一千五?还越野?有这么便宜的事?”

朱小勇说:“你还别不信,就这个价钱,还带分期付款呢。人家说了,首期先给五百,余款半年内付清就行。”

朱大磊更加奇怪:“谁卖的?脑子让驴踢了?再说了,这么便宜的车管玩吗?”

朱小勇说:“车我以前就看过了,是烂了点,不过凑合开,卖车的那位爷我见过,有钱人!这有钱人就有性格,人家一高兴就买辆兰博基尼送人玩,你就别操那闲心了!”

朱大磊说:“行了,行了,我最烦别人搁我跟前吹牛逼!”,说归说,还是点了五百块钱递给朱小勇,“快去快回,把越野开回来让你哥我也开开眼!”

朱小勇痛快地答应一声,接过钱,下山买车去了。

到了下午两点半,朱大磊他们正缩在屋里打牌的打牌,午睡的午睡,忽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喇叭响。全都来了精神,牌也不打了,觉也不睡了,全部站起身来,要去看车,阿潘赞叹不已:“到底是越野,性能就是强悍,都里娘开山顶上来了。”

朱大磊摇摇头:“我怎么听声音不象是越野呢?”说着打开门,只见黑烟弥漫,活活能把人呛死,众人捏住鼻子,一边咳嗽一边挥手驱散黑烟,过了好大一会才逐渐淡了些,透过烟幕隐约看去,却哪里有什么越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辆破破烂烂,既没有玻璃、也没有车门、连底漆都掉光了的机动三轮,朱小勇正坐在驾驶室里拿着钣子修理闸线。

众人围在车前,品头论足,朱大磊指着机动三轮问:“小勇,你说的越野就是这个三崩子?”

朱小勇叹了口气:“晚了一步,越野让人买走了,我只好买辆这玩艺,开起来还挺过瘾!主要是便宜,总共才二百块钱,还送副拐!”

众人一想有头病驴总比走路强,于是也就不说什么,回屋继续打牌睡觉,不觉已经夜幕低垂,每人泡了碗方便面吃了,接着开两桌麻将,打了八圈,朱大磊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拍手道:“兄弟们,把东西都带齐,开路!”

朱小勇抢先到驾驶位坐定,朱大磊坐在副驾的位置,章韬韬最瘦,坐在朱大磊的腿上。
仁义、阿潘、王不畏挤在后座,陈小二和夏小春把所有的装备都放在车顶,一手扶着装备,一手扒着原来车门的位置,面对面一左一右踩在三崩子两边,朱小勇拧动点火开关,扶住车把、一溜黑烟地往山下开去……

此时已近午夜,街上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加上他们专挑小路行驶,风驰电掣就到了四院门口,朱小勇拼命捏闸,陈小二、夏小春用脚使劲在地上拖娄着,滑了五十多米,才把车停住。

众人下得车来,各自装备整齐,朱大磊说:“这车也没有锁,可别丢了!”


陈小二、夏小春冷笑道:“老大尽管放心,俺俩已经在车上留了专门的标记,同行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的东西,肯定要给面子。”

朱小勇笑着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这车根本就丢不了”,说着一抬手,将车把摘下来,挥舞了两下,“看见没?必要时还能当棍使!”

朱大磊这才放心,众人拐进四院旁边的一个黑洞洞的巷子,将那颗天魔沁血珠取了出来。却见那珠子闪闪发光,映得半条巷子都红了。

众人唯恐被人发现,慌忙围作一团,将那珠子罩住,那珠子闪光的频率逐渐加快,过不多时,便嗡嗡作响,竟自震颤起来。

陈小二挽了挽袖子说:“老大,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朱大磊想了想说:“我们先假定这颗珠子越接近老粽子就震动得越厉害,同时以四院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扩散式搜索,一旦珠子停止震动就变换方位,如果半径不超过一公里,那么在天明之前,我们肯定能找到老粽子的具体位置。”

众人纷纷表示赞成,朱大磊指着东边说:“现在我们的位置是四院北门,东面通往黄河故道、西边是彭祖园,向南到淮塔,往北到彭城啤酒厂,按这个顺序,先往东走。”

走了约摸有二十分钟,天魔沁血珠震动渐缓,朱大磊摇摇头,折回头又往西走,走到彭祖园门口,发现也不是,又往南走,只走了两步,那天魔沁血珠不但不震,连亮都不亮了。

众人没想到进行的如此顺利,军心大振,改道直指北方。越走那珠子震动的越厉害,走了约摸有五、六分钟,那珠子便滴溜溜地自己旋转起来。

众人大喜:“就在这附近了!”看了一下位置,竟在一座石桥之上,桥下是条不宽的河道,向北不远处隐约可以看到酒厂的后墙。就地分散开来,四下寻找可疑位置。

大约盏茶时间,只听夏小春叫了一声:“快看,河面不大对劲!”

众人一哄而上,趴在栏杆上探身去看,但见河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呈顺时针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

朱大磊让朱小勇拿着天魔沁血珠向南走了十几米,再看那漩涡慢慢缩小,便叫朱小勇回到桥上来,朱小勇一上桥,那漩涡又开始加急加快。

朱大磊指着那个漩涡道:“老粽子肯定就在这河里面。”

王不畏一听,脱了衣服就要跳河,被朱大磊上前拦住:“没摸清底细之前,绝不能草率行事,谁知道这是条什么河?”

阿潘说:“我知道,八年前我曾经在这里住过,这条河是奎河的一道支流,河道形如马■请息怒■,因此叫做马■请息怒■河!这名字很多老徐州人都不知道!当年我在城管队执法的时候,有个卖萝卜的搁我跟前充圣人蛋,被我飞起一脚就踹到这河里去了。”说着这段风光掌故,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朱大磊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是别的河倒也算了,我们可以潜下去看看,这条河淌的是奎河水,只怕人没下到底,就要被熏死了。”

朱大磊心有顾虑,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这条奎河本与云龙湖同出一脉,水质清洌,杨柳依依,也曾是鱼虾逐水草、水鸟戏清波的地方,后来河道被齐头截断,成了无源之水,各种工业废水、生活垃圾全部都排了进来,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铜汞银铂金,什么化学元素都有,俨然成了一个天然下水道。民谚流传:“五十年代淘米洗菜,六十年代洗衣灌溉,七十年代也还可爱,八十年代鱼虾绝代,九十年代身心受害。”说的就是这条河,后经治理,略有好转,但每逢夏至,沿河两岸依然臭气熏天,生人勿近。

朱小勇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咱们先回去,想办法买几套防毒面具、潜水装备,明天晚上再来!”

    朱大磊沉吟半晌,忽听得一声鸡啼,连忙示意收队,众人收拾利索,开着三崩子,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回到了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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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 08: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喋血双雄

没想到次日一早,就遇到了大难题,他们手头剩的资金,竟连最便宜的潜水装备也消费不起。陈小二夏小春主动要求去偷,朱小勇没有同意,绺了绺头发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好好想想,办法总是有的,天大的事也难不倒老少先队员!”

    一番商议之后,八套装备摆在了眼前:八个从医院找来的氧气枕头、八条捞鱼用的连体橡胶皮衩、八副刷碗用的胶布手套、八双胶靴外加八顶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为防止连接部位漏水,还精心准备了十几卷高档透明胶布。

一切收拾利落,又到了夜半时分,八人开着三崩子来到桥上,取出天魔沁血珠搜索目标,这一次漩涡比昨天要大得多,不过却离开了原来测定的位置,向东移到了五百米之外。

众人取下装备,刚要装戴,却发现桥边泊着一条用于清理河面垃圾的小船,大喜过望,携了装备纷纷跳上船去,那船吃重不起,猛地往下便沉,沉到河水几乎与船舷平齐,左右摇摆两下,差点没灌进水来。

众人不敢妄动,竭力扶住船舷,待那小船稍稳,陈小二马上腾出手来捂住鼻子:“真他娘的臭!”

朱大磊说:“忍着点吧,这水恐怕有毒,能不下水就尽量不要下水”,说着操起船浆,向那漩涡处划去。

朱小勇将身边的垃圾清理干净,扫出一块地方,双手抱头往后仰倒,卧看满天星斗,竟然诗兴大发,想吟却又吟不出来,索性站起来唱歌:“小小竹排河中流,巍巍青砖两岸走,苍蝇展翅飞,引我去倒斗……”

唱了一首觉得不过瘾,又唱:“马DIAO河水,清又清……”唱了三、四首,小船便驶到了漩涡边缘,朱大磊用浆往漩涡里探了探,水流倒也不是太急,众人装备整齐,纵身跳了进去。

不料下面的漩流要猛烈得多,众人闭了眼,只管顺着水流漩动,过不多时,波平浪静,众人从河里探出头来,发觉已经到了堤边,河堤甚高,分辨不出到了何处,朱大磊扶住堤面往前游,堤面青苔密布,滑不留手,忽然感觉某处手感甚是奇怪,晃亮荧光棒去照,但见此处有几块堤砖异常干燥,抽出工兵铲凿了几下,堤砖非常坚硬,只凿出几道白印出来。

朱大磊招呼众人过来,用荧光棒点指堤砖,右手比划了一下,王不畏二话不说,抽出工兵铲去凿砖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凿下一块,伸手探了探,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结果。

朱大磊紧皱眉头,正冥思苦想。朱小勇却一个猛子扎到河底,过不多时,又折返回来,手舞足蹈比划了半天,示意河底淤泥之中有个大洞。

众人再不犹疑,纷纷下潜,摸到淤泥洞口挨个钻了进去。

初入洞口,空间非常狭小,只能象蛇一样扭动身躯爬行,周身皆是淤泥,要不是带着氧气枕头,早就被活活闷死了!可是这个氧气枕头只够用半小时,刚才进洞之前,已经消耗了一点,现在恐怕只够用二十五分钟,还要留出撤退时间,也就是说,再往前爬行十分钟,如果还不到头,就要前功尽弃。

所幸只爬了五、六分钟,周围空间逐渐变宽,又爬了两分钟,竟然摆脱了淤泥,手掌着地,竟是一片干燥,众人陆续爬了出来,四周漆黑一片,但可以感觉到空间甚是宽阔,王不畏第一个摘掉头盔,呼呼喘了两口气,脱掉皮衩、摘了手套、摸出狼眼手电,往周围扫了一遍。

众人也纷纷脱掉潜水装备,发现此地好象是个巨型的熔洞,到处垂满了硕大的钟乳石,
四下观察了一下,也不多做停留,径直往熔洞深处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发现了一间石室,王不畏拿电筒照了一下,只“啊!”了一声,嘴就合不上了。

大家都顺着光柱看去,但见金光耀眼,数不清的金银器皿堆成了一座小山。不由一阵狂喜,弹冠相庆,陈小二、夏小春更是兴奋的直蹦。丝毫没有感觉到几百双黑洞洞的眼睛躲在黑暗中正盯着他们。

陈小二按捺不住,一脚石门跺开,就要往金堆上蹦,双脚刚要离地,便得嗖得一声,与此同时,陈小二一声惨叫,捂着屁股摔到在地。

王不畏举起手电去照他屁股,众人一看都是大吃一惊,原来陈小二屁股上中了一只弩箭,朱小勇俯身上前,将陈小二中箭位置的裤子撕开,露出半只白晃晃的大腚,再看伤口处颜色乌紫发黑,居然带毒。

众人四处寻找,也没找到这枝毒箭的来源,只好上前去看陈小二的伤势。

却见朱小勇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箭头有毒,如果不及时把毒血吸出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谁也不愿意去吸,朱小勇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又说:“从这伤势来看,此毒应该是‘冰魄’,至阴至寒,非纯阳之气不能解,也就是说非要找一个童男子来吸不可。”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由纷说地把仁义扛到陈小二面前:“仁义,看你的了!”

仁义抵死不从,陈小二感觉屁股发麻,已经开始没有知觉了,生怕他不给自己吸毒血,便做出一副毒发的样子,呻吟着说:“算了……仁义兄……弟……我……我不行了……你们不要难过……要记得……记得替我交队……队费!”说着两眼一翻,开始装死。

朱小勇说:“小二兄弟,你安息吧!”,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仁义:“没想到你竟然见死不救,我们都看错你了。”

众人七嘴八舌,都指责仁义不讲义气,仁义急了,说:“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他都已经死了!”

陈小二连忙开口说话:“仁义兄弟,我还没死!”

仁义无奈,只好替他吸血,吸了几口,只觉腥臭难当,几欲作呕,但见那血却是由黑变紫,由紫变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陈小二眼含热泪:“仁义兄弟,啥也不说了,缘份呐!”

众人都夸朱小勇:“还是勇哥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个毒叫‘冰魄’的?”

朱小勇嘿嘿一笑:“我瞎掰的,我要不这么说,你们谁愿意去吸。”

仁义一听都快哭出来了:“你他娘的真胎,这可是俺的初吻,就里娘这么给糟塌了!”

正说话间,忽听洞内传来脚步声响,甚是沉重,朱大磊示意大家禁声,侧耳细听,脚步声甚是嘈杂,竟是一大群人,由远及近,慢慢向这边走来。

气氛马上紧张起来,众人都抽出工兵铲,做好防御,随时准备攻击。

脚步声越来越重,忽然,洞壁咚咚作响,竟是撞墙的声音。眼看那石壁渐渐被撞开一道裂缝,钻出来一具骷髅,骷髅身上零星披着衣服,虽然破败不堪,也隐约能看出是古代盔甲碎片。

那骷髅直向王不畏走去,显然怀有敌意。

王不畏看着骷髅离自己越来越近,稳稳站着,纹丝不动,那骷髅到了跟前,张嘴欲咬,早被王不畏反手一铲,从肩胛骨削成两半,哗啦啦碎成一堆白骨。

朱小勇捡起一片盔甲看了看,凭着自己引以为荣的历史知识推断这是汉朝东汉士兵身上的皮甲碎片。只是没想到竟然碰上个活的,不知道这骷髅算不算粽子。

众人刚松了口气,却见墙缝中又接连钻出七、八个汉兵骷髅来,也都被朱大磊等人一一解决。不曾想这一拔刚解决掉,又出来一拔,最后整个一面石墙轰然坍塌,出来一具身材高大,手持青铜长戈的汉兵骷髅队长,在它身后,白花花地满是汉兵骷髅,粗略估计竟不下数百具,众人一时竟惊得呆了。

眼见得汉兵骷髅越聚越多,众人料知难以抵挡,且战且退,退到淤泥洞处,已经累得筋疲力竭,朱大磊刚要招呼大伙撤退,再找那淤泥洞口竟然踪迹全无,已然是没有退路了。

众人心头一凉,工兵铲的速度不觉也慢了下来,那几百具汉兵骷髅步步紧逼,将八人团团围住。

功夫最好的王不畏竭尽全力,挥铲剁掉两具骷骷汉兵的头颅,大口喘着粗气:“老大,顶不住了,快想办法!”

朱大磊正苦斗七个骷髅汉兵,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能分出精神去想办法,随口叫道:“狗日的,跟他们拚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余光一扫,却见三具汉兵骷髅趴在地上,抱住章韬韬的大腿张嘴嘶咬。章韬韬疼痛难忍,大叫一声,挥铲将自己正前方的汉兵骷髅拦腰劈断两截,却不知那个汉兵骷髅队长手持铜戈,径直往自己身后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章韬韬此刻分身乏术,若被一戈砍中,势必难逃脑浆迸裂的后果,朱大磊想去援手,无奈鞭长莫及,将眼一闭,心说:“恐怕这里就是我们八个的葬身之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朱小勇大喝一声:“阿潘、仁义,你两个城管白当了,掀摊子抉秤,给我照死地揍!”

阿潘、仁义都被几个汉兵骷髅牢牢抱住,本已累得几近虚脱,猛得一听这话,如此地亲切熟悉,再看那骷髅兵团,哪里还有半点大汉雄兵的模样,分明就是些无证占道经营的瓜农菜贩,刹那间便好似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从精神上对敌人蔑视起来。但听两声怒吼,二人虎躯狂震,甩掉身上顽敌、双双杀入汉兵骷髅阵,手中工兵铲上下翻飞,正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钢铲到处,骨屑四溅,平地刮起两股旋风,切骨剁髓之声不绝于耳,真好似切瓜削菜一般,眨眼之间,踏着遍地碎骨到了章韬韬面前,将周遭的汉兵骷髅一一解决,一左一右,将章韬韬护住。正遇那汉兵骷髅队长高举铜戈,劈面砸来。

阿潘仁义抬铲架招,戈铲相击,二人顿感虎口欲裂,几乎拿捏不住,再看那两精钢工兵铲,竟被硬生生地砸卷了刃,成了两根烧火棍。

此时二人还没从亢奋状态回过神来,俱都杀红了眼,双双将工兵铲扔掉,探手抽出腰间皮带,阿潘跃到汉兵骷髅队长背后,用皮带勒住骷髅队长的脖子,抬脚猛踹骷髅队长的小腿胫骨,这一脚势大力沉,生生地将胫骨踹断,那骷髅队长站立不稳,仆倒在地,兀自挣扎不停。仁义骂道:“他妈的还不老实!”将手中皮带舞得呼呼作响,连着钢铸皮带头狂风暴雨般地往骷髅队长头顶猛砸,砸了二、三十下,便将那骷髅头砸成一堆齑粉,还不肯停手。

朱小勇对阿潘、仁义道:“别砸了,抓紧时间把剩下的骨头架子解决掉。”阿潘仁义答应了一声,这才回过味来,二人向后一挺,口吐白沫,竟然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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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 08:3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死里逃生

朱小勇一看二人昏倒,连忙上去掐人中,二人仍然不醒,劈脸掴了十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情知二人方才一番苦战,已经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心中一急,唤过陈小二:“你过来,给他俩做人工呼吸。”

陈小二捂着屁股,哭丧着脸匍俯着挪了过来,心想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又一想一个是腚,一个是嘴,哪能相提并论?到底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便心甘情愿地去做人口呼吸。

此时剩下的汉兵骷髅约摸还有五、六具,慢慢地又开始集结。

王不畏挺身而出:“你们带着伤员先撤,我掩护!”勒了勒裤腰带,操起工兵铲冲了过去,刚冲了两步,扭头拔腿就跑,众人抬头看去,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原这五、六具汉兵骷髅的背后黑暗之处,还杵着一个手持大枪的汉将骷髅,端得是天赋异禀,与众不同,怎生见得?只见它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正所谓一样米裹百样粽,凭白无故多出一个如此彪悍的粽子,岂容王不畏不逃。

众人都是魂飞天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汉将骷髅不发号令,汉兵骷髅也不冒然进攻,双方相持不下,便在此时,阿潘、仁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虽然气若游丝,好歹是活了过来。

朱大磊脑子转得飞快,莫非这具汉将骷髅就是丢珠子的粽子?想到此节,轻声对朱小勇道:“快把天魔沁血珠拿出来!”

朱小勇心领神会,马上掏出天魔沁血珠,高高举起道:“英雄,这珠子如果是你的,便请拿去,放兄弟们一条生路,兄弟们上去以后,一定多烧点香烛纸钱。保证让你吃嘛嘛香!”

那天魔沁血珠光芒大盛,映得四壁彤红,汉将骷髅见状,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来。到朱小勇面前,接过天魔沁血珠,忽然变得异常狂异,一双骷髅大爪将珠子紧紧攥住,使劲捏着,似乎要将珠子捏碎方肯罢休。

朱大磊大惊失色,叫道,“不好,这粽子不是正主,快夺回来别让他捏碎了!”

朱小勇正在汉将骷髅双腿之间,闻听朱大磊此言,想也不想,五指成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了招“猴子偷桃”,没想到一抓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这具骨头架子哪里有什么桃偷?正后悔错失良机,眼见那汉将骷髅抬枪向下便刺,朱小勇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顺势一个“黑狗钻裆”,从两条骷髅腿间钻了出去,那条大枪硬生生地刺进地面足有一尺多深。

王不畏远远靠墙躲着,眼见一场大战无可避免,想到自己这边已经折了两员悍将,自己再不出手,更没有一点生还希望。大喝一声,工兵铲脱手而出,疾光飞电般射向汉将骷髅。


这一铲正中汉将骷髅的左爪腕骨,只听喀喇一声,巨爪齐腕而断,夏小春一个箭步贴地激射而出,将巨爪凌空抄起,轻飘飘地落在一边,掰开断爪,取出天魔沁血珠。
朱大磊一看珠子到手,情知不可恋战,招呼众人快撤,朱小勇背起仁义、章韬韬、夏小春架着阿潘,陈小二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在后面紧紧跟着,王不畏手持两把工兵铲殿后。一行八人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若漏网之鱼,没头苍蝇一般见路就跑。

汉将骷髅失了一截腕骨,哪肯善罢甘休,单爪拖着大枪,率领五、六具骷髅手下在后面穷追不舍。

为了逃得更快,朱大磊吩咐除了潜水装备、手电筒和天魔沁血珠,其他能不要的全都不要,连工兵铲都给扔了,一路丢盔卸甲,逃进一间石室,将石门紧紧合拢, 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间石室空间非常小,密封又好,八个人挤在里边都感到闷气,用狼眼四下一照,空荡荡的,除了两个蹲坑什么都没有。

王不畏到蹲坑上试着蹲了蹲:“这是干啥用的?他娘的怎么跟茅坑似的”边说边从蹲坑上跳了下来。

朱小勇上去看了看说:“这就是茅坑,古人视死如视生,阳间有什么,阴间也得有什么”说着眉头一皱,捂着肚子道:“既来之,则安之,来而不拉非礼也,我拉泡屎,你们谁带纸了?”

众人都没有带纸,王不畏身上倒有半包烟,于是将烟抽出来,把烟盒递给朱小勇。

朱小勇接过烟盒,解开裤带就开始酝酿起来。正拉得痛快,便听石门咚咚作响,不用猜便知道那汉将骷髅追了上来,正使大枪砸门。

众人又惊又怕,朱小勇也吓得没了便意,草草擦了擦,提起裤子道:“看来这石门撑不了多久,只好兵行险着,再试试不畏兄弟对付吊死鬼的办法。”

但听那砸门之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众人侧身分立石门左右,各自咬破舌尖,满含了一口热血,只待那汉将骷髅进来。

过不多时,石门被砸得粉碎,汉将骷髅硬挤了进来,八股热血马上喷将出去,把一副白骨架子染得通红。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再看那汉将骷髅竟然毫发未损,反而更加凶悍。扔掉大枪,挥舞着右爪向朱小勇扑去。

那汉将骷髅腰长八尺,已经将石室占了一大半,朱小勇眼看无处可躲,只好下意识地往迅速闪身,贴住石墙将眼一闭,心想这回肯定是难逃一死了!

汉将骷髅本瞄准了朱小勇,志在必得,没想到朱小勇临死之前还能闪躲得如此迅疾,一个收身不住,扑倒在地,忽然全身骨架抖动,单爪刨了两下地,挣扎了一会,便不再动弹了。

众人好生奇怪,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汉将骷髅起身,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那五、六具骷髅汉兵也闯了进来。

王不畏虽然累极,也不把这几个散兵游勇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全部拆成了零件。回身壮起胆子,试探着踢了汉将骷髅一下。

那汉将骷髅仍是一动不动,王不畏胆气又壮了三分,拿狼眼去照,却见那汉将骷髅头正趴在茅坑之间,头骨缝里都沾满了大便,正滋滋地冒着青烟,慢慢变黑,最后竟烧成了一堆焦炭。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朱小勇的大便正是这汉将骷髅的克星。

众人感慨了一阵,都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想回去找扔掉的装备,找点食物充饥,却怎么找也找不着,找着找着竟然找迷了路。到最后实在饿得走不动了,心生绝望。一个个躺在地上等死,

可惜上天有好生之德,终于给这八个家伙留了一条生路,就在此时,天魔沁血珠开始转动,平地之上,竟无端端出现了一个淤泥洞口。

他们哪里还管这个洞口通往何处,勉强穿戴起潜水装备,拼起老命钻了进去,爬了二十多分钟,氧气刚一用完,就接触到了河水。

八个人闷足了一口气,好容易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狂喘,想看看处在什么位置,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好闭了眼拼尽最后一把力气往前游,好容易游到岸边,挣扎着爬上了岸,连头盔都没有力气去摘,四仰八叉地躺倒一片。

与此同时,桥上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她妈妈的肩头,远远的用小手指着他们,奶声奶气的嚷着:“妈妈快看,奥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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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 08:3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故人相逢

时间不长,桥上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地惴测着他们的身份。朱大磊生怕引来巡警就麻烦大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八个人把潜水装备脱掉,分辨了一下位置,艰难地往四院方向挪动脚步,不到五百米的路程,竟走了四十多分钟,好容易走到四院门口,刚拐进四院旁边的小巷,只看了一眼,众人都好像五雷轰顶一般,呆在当场。原来停在巷口那辆代步的三蹦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过了好半天,夏小春首先回过味来道:“造反了,这简直是造反了,连我们的东西都敢偷,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陈小二也说:“回去在道上打听打听,肯定是哪个新手干的,胆子真肥!他要知道咱俩在江湖上的名号,绝对不敢下手。”

正说话间,从巷口深处走来了一个老头,扶着拐杖,一边走一边咳嗽。

朱小勇看了老头一眼说:“咦,你们看老头扶的那副拐怎么这么眼熟,不是咱买车时候的赠品吗?”又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这副,拐头有点裂,上面还有我亲手缠上去的透明胶带呢。”

众人经过协商,一致认定是这老头偷了车,朱小勇上前将老头拦往:“嘿,老头,我问你,你手上那副拐是哪来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偷东西。”

老头气得手都抖了:“小伙子,不要血口喷人,老汉我行得直,走得直,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偷’字!”

王不畏一听老头不承认,当时火就大了,站出来骂道:“老不死的,你要是没偷,这副拐自己长腿跑你那去的?”

老头一听王不畏骂他,气得体若筛糠,不停的哆嗦,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咳了半天才道,“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我活了八十多岁,三十岁当过皇协军、四十岁在宪兵司令部跑过腿,除了土八路,还没什么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咳咳……”说着举拐就要揍王不畏。

朱小勇听话听音,敢情这个老头是个老汉奸,连忙上前扶住,装出一副和霭可亲的样子说:“老头,他的,大大的不懂事,你的,消消气的干活,我的,问你,车的?看见了没有?”

老头一听竟然是个皇军,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太君,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今天早清起来停在巷口头的?”

众人连连点头。

老头嘿了一声,“太君,你要不说是车,我都看不出来那是啥玩艺,今天早上让扒垃圾的给扛走了,我看这副拐还凑和用,就拿了来使使。就没想过是皇军的东西。”

众人一听,这个泄气就不要提了,朱小勇一生气就把拐送给了老头,八个人商议了一下,摸遍全身,凑了二十块钱,打了两辆拐的,回野狼峪去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远远看见‘野狼峪’门口站了两个大汉,都是黑衣黑裤黑墨镜,手里都提着黑色手提箱,打扮的跟黑超特警似的,众人走上前去刚要搭话,那两个黑衣人却先开了口:“请问哪位是朱小勇同志?”

朱小勇说:“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打开手提箱,取出一张纸说道:“朱小勇同志,我们是茶棚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介绍信”说着将那张纸递了过去。

朱小勇接过来看了一眼说:“精神病院的?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没毛病,我真没毛病,我能走,能小跑,你看我还能大跳,大跳!”说着原地跳了两下。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朱小勇同志,你目前的举动让我们无法确信你的精神处于正常状态,但你不要怕,我们这次找你的目的,是9527要求见你一面。”

“9527?”朱小勇反复念了两遍才恍然大悟,“你们是说孙敬一”

黑衣人说:“是的,9527目前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我们决定把他送到更高级的精神病院疗养,在转院之前,他要求见你一面。”

朱小勇心想大伙出生入死,就是被他一句话给吓的,具体细节倒不是十分的清楚,去见他一面问个明白也好,于是收拾了一下,洗脸换了套衣服,一想探望病人总不能空着手去,于是到山下居民小区用最后一枚硬币买了两串油炸臭豆腐,随着黑衣人来到茶棚精神病院,刚走到病房前,便听屋里孙敬一自言自语:“……所以,我们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黑衣人敲了敲门:“9527,朱小勇来看你了。”说着拿钥匙将门打开。

朱小勇刚一进门,就见孙敬一毕恭毕敬地给他鞠了个90度的大躬,用地道的英国伦敦腔说:“CAN I HELP YOU SIR?”

朱小勇一把扶住他:“孙道长,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朱小勇啊!”

孙敬一围着朱小勇闻来闻去,朱小勇连忙把油炸臭豆腐递给他:“孙道长,这次看你,也没买啥好东西……”孙敬一抢过臭豆腐张开大嘴,两口吃完,咂了咂嘴,显得意犹未尽。朱小勇看着他说:“道长,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小勇!你好好想想。”

孙敬一盯着朱小勇看了一会,捂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道:“对了,你是朱小勇,我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好像恢复了几分神智,叹了口气,“小勇,人生最怕的就是不肯面对现实,昨天太上老君点化我,告诉我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朱小勇连连点头:“想知道,想知道,孙道长,你躺床上歇会先。”

孙敬一却不肯上床,将朱小勇抓得紧紧的:“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太上老君说我不是凡人,是个精神病,我真是个精神病!哈哈哈!”

朱小勇说:“道长,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要紧。”

孙敬一又狂笑了半天,忽然平静下来,转过身来一看,又变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比川剧变脸来得还快。只听孙敬一又说:“来不及了,小勇,我现在好了一点,随时可能复发,你快告诉我,你解了天魔沁血珠的诅咒没有?”

朱小勇叹了口气,将夜探马diao河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孙敬一听得连连点头:“嗯,像你们这般鲁莽,竟然能一个不少的全身而退,也算难得,也许天罡奎河墓这个大斗注定要倒在你们手中。”

朱小勇听得一愣一愣的:“孙道长,什么天罡奎河墓?”

孙敬一道:“天罡奎河墓是传说中的幽冥之墓,只知道在奎河之中,却没人可以找到确切的位置,据说这个墓可以根据天罡北斗的变化而变幻方位。到底墓主是谁,贫道也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朱小勇问:“那个人是谁?”

孙敬一道:“说起那个人,本是我的同门师兄,他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小勇,我是不是又胡言乱语了?”

朱小勇心想‘你师兄不会法号梦遗,是史提芬周的老朋友吧?’嘴上却道:“没有,道长,你接着说,你师兄是谁?”

孙敬一咳了两声,接着道:“贫道有个师兄,在俗姓张,道号三疯,不是山峰的峰,是疯子的疯,性格也确实比较颠狂,唉!我师父收的徒弟,脑子都不大好……八年前我师兄犯了门规,被逐出师门,自己改了个俗名叫犷雷,说起来我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他了,只知道他下山之后,做了三年摸金校尉,后来被逮住判了两年,听说放出来以后在新二家超市卖些瓜果蔬菜什么的。”

朱小勇问:“既知道姓名地址,那就好找,我明天就去新二家超市去找他。”

孙敬一道:“以他的脾气禀性,你这样冒然登门,必然不肯相见,说不好还要给你些闭门羹吃一吃。”

朱小勇问:“那该如何是好?”

孙敬一道:“俯耳过来”,贴着朱小勇的耳朵,“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朱小勇一愣:“道长,这……这恐怕不妥吧,这也太……太丢人现世了!”

孙敬一正色道:“欲成大道,便须舍得这身皮囊、受得世人讥笑,区区面皮又有何割舍不得,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说着轻拍朱小勇的肩头,“小勇,不要让贫道失望,贫道看好你呦!”

朱小勇无可奈何地说:“道长,这一次探墓,我们把装备丢得一干二净,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偷到鸡还蚀了一把大米,现在穷得叮当四五,连把工兵铲都买不起了。就刚才你吃的油炸臭豆腐,也是我们哥几个最后凑出来的一点钱买的。”

孙敬一哈哈大笑道:“贫道还当什么了不起的大难事,小勇,贫道积蓄不多,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尽管拿去花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存单。

朱小勇激动的热泪横流,接过存单,上前抱住孙敬一,连连拍打他的后背,久久不肯松开。二人相互缠绵了一会,便听那黑衣人道:“朱小勇,时间到了。”

二人这才依依惜别,朱小勇说:“道长,此次分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此后山遥路远,天各一方,你要多多保重。”

孙敬一却不答话,满脸痛苦,忽然龇牙咧嘴抬头一笑:“嘿嘿嘿……我拿猴皮筋做弹弓射你们家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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