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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开的天眼》--第四部--密码五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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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6 22:44: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半开的天眼》--第一部:初经灵异--密码五个8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16364
《半开的天眼》--第二部:恐怖的校园--密码五个8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16377
《半开的天眼》--第三部:当兵内蒙古--密码五个8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16378

<<半开的天眼第四部>>

  (郑重声明:本文是我为取悦大众之信笔无聊之作,文中所涉的人物、事件全是作者凭空杜撰,即无宣传迷信之心,更无影射社会之意。如和现实中某些人物重名,和某些事件雷同,俱属巧合,如有人自行对号入座。本人为此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和现实义务!)

  身怀异术入红尘;妙手拨苦报师恩。原可积善成正果;无奈凡事不由人。

  面冷心软多烦恼;嗔痴两念不除根。青酒下肚红人面;财帛当前也动心。

  明知红粉似骷髅;情丝难断苦追寻。妄想痴心感天地;未料世上情无真。

  得势曲意常相伴;运去劳燕各自分。本意出世却入世;随波逐流度光阴。

  人间冷暖都尝尽;再想返璞难归真;著书停笔常感叹;天眼也难看世人!

  开篇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房间里整理我的包裹,细数着我当兵三年来所积攒的物品。

  放在最下边的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衣物,当兵这几年都没怎么穿,有些还似是新的。

  再就是部队发给我的军装,但是领章和帽徽都没了,就和我现在穿在身上的一样。

  我从一个普通的百姓穿上军装成为军人,到现在摘下领章帽徽恢复成为百姓,命运似乎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军装上边放的是宋爽送我的毛衣,我除了偶尔穿上它,细细的体味它曾经给我的温暖之外,一般的情况下是舍不得穿的,其实也没法穿,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的毛衣要是穿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再往上是几盒黄铮铮子弹,有半自动子弹,还有五四手枪弹,这些都是我和保管军火库的战友要来的。

  子弹盒子上边放的是一只乌黑的矛头,也就是我那回去山洞里捡起的那个长矛的尖头,那回山洞里出现古代尸骨的事,被部队领导报告给了当地的文化局,文化局只是象征性的来了个人看了看,就认为没有什么价值给放弃了 。洞里的尸骨被掩埋,那些兵器有的被士兵们捡去玩耍,有的就扔在山洞里没人要了,那时候人们对这些古物都不重视,不少珍贵的东西都是毁在那个年代的。

  律伟的朋友还真够意思,它在山洞里见我拿过那矛,就以为我喜欢,他从战友手里要来了这个矛,叫律伟捎给了我。

  刚拿来的时候那矛生满了黑黄的锈迹,矛柄也腐朽的快断了 ,我用磨石把它打磨了好几天,才透出点乌黑的亮光来。

  我想这只矛跟随旧主多年一定杀过不少的人吧?今日重见天日落在我的手里也算是有缘吧?将来我把它摆在家里作个镇物也似不错,。于是我就把矛柄拆了,留下了矛头在无事的时候细细把玩,脑中似乎不断闪现出它的旧主人挥舞长矛,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场面。

  把它带回来的律伟早就转业回家了,他是农村兵,转业后还是回家种地,不过从他的来信来看,他还是比较顺命的接受了现实,不但在农村老实种地,还搞了个亲属给介绍的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

  包的最上边放着不少的奖状和荣誉证书,大半是我在射击比赛中得的,因为我目力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对枪械又喜欢,所以上手快,射击准,凭着这点强项,我在当兵的第二年就光荣的入了党。

  刚才喝了酒,头脑有点晕,收拾了一会就困了。双子他们还在食堂里闹哄哄的喝着,笑语当中还不时传来一阵哭声。

  是啊,明天就要离开我们生活了三年的连队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个人的一怒一笑都是那麽的熟悉,可是从此一别,再想看到这些人聚在这里,那是想也别想了。

  一个士兵摇晃着推门进来,口齿不清的叫我:班,班长,你怎么喝到半路跑了?大家还在等你呢。他们让我来叫你过去呢。

  我挥手说道:你们去喝吧,我头晕就不去了,你也告诉他们一声,别喝的太晚了,明天还要起早呢。

  打发走了士兵,我把包整理好就躺下睡觉了,中间几个人来叫我,我都装睡躲过去了。

  天,终于亮了,排里的汽车早等候在外边了,我穿上秃秃的没有了领章帽徽的军装,走到院子里又仔细的把这里看了一遍,我希望能把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脑子里,永久不忘。

  包袱等东西早已经被战友拿上车了,接下来就是上车之前的抱头痛哭。双子宿酒后的破锣嗓子,更是在所有的哭声中显得格外高昂明亮。

  我此刻也是泪如泉涌,挨个和大家拥抱,就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在此时也显得格外的亲热,也同样的叫人难舍难分。

  汽车启动了,我们站在车上朝大家挥手,地下的战友边哭边追赶汽车,我哽咽的早说不出话了,只有双子边哭边喊:都回去吧~~快别追啦。。。。。。

  汽车一路颠簸朝县城开去,远远的还能看见乌日嘎家那低矮的破房子,好像就要倒塌了。

  自从那天谷底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乌日嘎,他家的牛羊也没了,只剩下那间没人居住的破屋,孤零零的戳在那里。

  到了县城,又有不少和我们同期转业的人和我们汇集到了一起,眼前又是一片生死离别般的告别场面,耳中又满都是嘶哑的哭声。

  终于上了火车了,层层叠叠的山渐渐的朝车后退去,大片的平原牛羊出现在了眼前,就好似当兵时候拍下的电影,现在又倒放了一遍。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9-11-11 13: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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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离家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激动,毕竟三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我的父母和那些认识的人都变成了什么样?回家的迫切心情冲淡了和战友分别的悲伤,双子估计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高佳丽了,所以心情特别的好,脸贴车窗嘴里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都骚拉米骚,啦骚米都来。。。。。

  终于到家了!我的爸爸妈妈和不少邻居都跑到村口接我们,母亲把我拉过来左看右看,还把我脑袋搂过来亲了两口,搞的我满脸通红。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亲戚们围坐一团,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席间大家问这问那,我只有一张嘴~答复了这个冷落了那个,好不容易才把这顿饭吃完了。

  吃完饭送走大家,我就拎了东西去双子家,看他的爸爸和爷爷。

  现在双子的爸爸已经是公社的一把手了,听我父亲说他最近就可能就要调到城里边工作去了。而且我的户口也被转到了他家,随同他家的户口一起转到城里去了。我没花一分钱就凭空白捡了个城市的户口,这不得不说是双子爸爸赐予我的大恩。

  队长家,哦不对~应该是公社书记家给双子接风的酒席还没散,屋里摆了三桌,不少看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在划拳行令的喝酒,石书记看见我来了很高兴,他大着舌头拉着我非叫我赔他们喝几杯,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坐下来,石书记挨个把酒桌上的人都给我介绍了一遍~这个是XX公社的书记,那个是县城里的XX局长,整个桌子上坐的居然都是老百姓平日难见的各级领导.

  石书记按个介绍了一圈,最后搂着我的肩膀和满桌的人说:这个孩子和我家双子从小就一块长大,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这不~他的户口都落到我家了,小贵子,你说说,你得怎么感谢你石大叔啊?

  我冲着石大叔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的说道:大叔,您一直以来就没把我当过外人,什么事都帮我想在头前,什么事情都照顾着我。

  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努力,等将来有了出息就好好孝敬您老,就象对我自己亲爹一样。

  也许是这句话给了石书记某种暗示,他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我说:将来你要是没出息怎么办?别说的太远了,眼前趁着大家都在,你放大声叫一声干爹,就算报答了我了。

  我一听呆在那了,过了半天才讷讷的说:这个,我得回家问问我爸吧?

  石书记大概是感觉丢了面子,满脸涨红的冲我大喊:问他噶哈?他还能不同意?我看是你这个兔崽子不想叫吧?

  他这么大声一吼,所以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全集中到了我们这桌上。

  我尴尬无比,偷眼去看坐在另外一桌上的双子,双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连动都没动。

  事到如今没了办法,石书记现在是骑虎难下,今日要不答应,恐怕他马上就要翻脸,一直以来石大叔对我都是关爱有加的,叫声干爹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今天他当着这么多人突然提出来,有点叫我接受不了。

  不过我的面子和石大叔的面子比起来就是不值一提了,今天这个台阶我怎么也得让他下来呀。

  想到这里我憋红了脸,大声的喊了一声:干爹!

  哈哈~哈哈!石书记见我终于叫开口了,高兴的大声说:这才对嘛,认了我这个干爹又不会贬低了你,都20来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扭扭捏捏干什么?今天你这干爹不白叫~以后我怎么对双子就这么对你,这么个大便宜让你拣着了,你也不用磕头了,就再给我鞠两个躬吧。

 
  一声干爹出口,再鞠躬就不算什么了,我恭恭敬敬的又给他鞠了两个躬。

  石书记招手把双子叫过来,真诚的说:你们两个打小一块长大始终感情就好,今后更要互相关心协助,贵子~我家就双子这一个孩子,认你当干儿子我也有私心,我是想你们能互相有个照应。从以后你们两个更要象亲兄弟一样,什么事都要互相商量互相照顾着来哦,你俩能做到吗?

  见我和双子都点了头,石书记就把酒杯端起来说:来来来、今天我真高兴啊!我们爷仨一起干上一杯吧。。。。。。。。。

  第二天我和双子就去了城里,双子要去见高佳丽,我顺便也想打听一下宋爽,猛一见高佳丽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她比高中时候出落的更加高挑漂亮,我们仨找个饭店边吃边聊,虽然高佳丽叶也去信说过宋爽的情况,但我还是觉得见了面才能问的更详细。

  结果还是叫我大失所望,高佳丽对宋爽的现状也不知道多少,那年我们走了以后高佳丽只是听说宋爽家里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据说是个大干部的儿子,高佳丽问宋爽,她只是推诿不说。

  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宋爽一家突然搬家了,据说是搬到了省城H市,一直到走宋爽都没和高佳丽透露过任何消息,就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也只是听别人说宋爽对象的爸爸很有实权,把宋爽父母的工作都调到H市去了

  我见再也不能从高佳丽嘴里打探出什么消息了,就推说有事离开了饭店,留下她们俩去互诉衷肠

   自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虽人群熙攘我却感觉无比孤单,我多希望迎面走来的那个姑娘就是宋爽啊!我多希望突然有人拍我肩头,回头却是宋爽那调皮的脸蛋啊!

  但这一切注定都只能是我的空想。我知道H市距这里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但茫茫人海这么能找到她呢?套句成语说——这正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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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4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家里就是漫长的等待,双子他爸也问过我想到什么单位去上班,我本意是想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公安,可是石书记帮我落了户口,在工作单位问题上我怎好意思再挑挑拣拣呢?。于是我当面就说,一切听从干爹安排,无论什么单位我都愿意去的。背地里却把想当公安的想法和双子说了,希望他能在父亲面前给我漏漏口风。

  家里见我闲的无聊,就想给我介绍对象,因为我有了城市户口说媒拉纤的招来了一帮。

  我就和家里说,将来我自己会去找个城里姑娘来当媳妇的,却遭了老爸一顿痛骂,按他们的想法还是农村姑娘老实本分,娶回来当老婆正好。而街里的姑娘娇生惯养的不会过日子,更别提将来孝敬老人,城里人惯例是瞧不起农村人的,等到他们老了还要看城里媳妇的眼色,现在想想都难受。。。。。

  其实我也不是瞧不起农村人,但我从上高中离家以后再加上当兵在外,心早就走的野了,我不敢想象娶回来一个村里的丫头,每日里言来语去都是些家长里短地头田间的话,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就更别提还有一个宋爽沉甸甸的压在心间了!

  但是硬顶着不找又受不了父母的磨叨,没办法就看了几个,但每次相亲回来我都在父母面前把女方的缺点无限放大,直到把对方点批的体无完肤、气的我父母浑身哆嗦为止。

  渐渐的媒人少了,具体原因据我估计可能是附近几十里内适龄的姑娘都叫我看遍了,媒婆见我太挑拣就轻易不敢来了吧?

  我见媒人日渐稀少自己乐的躲个清闲,于是没事的时候就去村外小树林里练那飞针。

  其实那飞针的练法也并不神秘,和法术也谈不上关系,具体要领只是讲究一个整体肌肉的配合问题,把力道理顺,浑身的劲都集中于一点把针射出去就成了,至于准确性就要慢慢磨练了。

  这道理就象一个拳击运动员,只用手臂的力量是打不倒人的,要腰上发力带动肩膀,同时大臂小臂肌肉猛绷的打出一拳,这样击出的拳头才有力量有速度。因为这是全身之力都集中到了拳头上的缘故,这样打出的拳比单纯轮动胳膊挥出的拳头,力道会大上几倍或十几倍。

  飞针也是这个道理,它要求从脚底发力,腿、胯、腰、肩、臂、手、指、针 都要协调配合的恰到好处,能使这针能以极高的速度离手就算成功了八成。

  这针如果练的到家,甩手之间都可洞穿三毫米厚的玻璃,这就和飞机撞麻雀是一个道理---麻雀身体并不坚硬却能把飞机撞坏,这就是它们之间的相对速度太快的缘故,只要速度够高,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子弹炮弹!都能有惊人的威力。我家的一个亲戚就是在煤矿干活时,被竖井上方几百米高的地面上掉下的一块豆包大小的煤块砸的脑浆迸裂而死的。

  我从老畅头教我之后就经常练习,现在一针虽说还不能穿透玻璃,但扎到杨树上也能订进去三分之一了,我估计要扎到肉上,一定能把针扎进去大半截。‘此文首发天涯社区,作者密码五个8’

  这天双子跑来叫我去他家一趟,我心中暗自猜测可能是工作的事有了眉目。

  果不其然,石书记让我坐下后就开始说了 :贵子,关于你工作的事我也听双子说了,你是想干公安吧?但我考虑公安这个职业不太好,危险先且不说,每日里抓贼抓赌管这管那的多得罪人,干那个能有啥前途? 我看还是找个大一点的国营单位比较好~~工资是旱涝保收嘛。这企业里呀还顶数粮食口好,你想呀~人活着都得吃粮吧?再有能耐的人也离不了粮食啊。我跟粮食局的人都说好了,你听干爹的安排没错,过几天就去面粉厂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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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47: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见石书记说的斩钉截铁,知道再无回旋余地,只好低声说道:干爹,叫您费心了,只要是有工作干哪里都是一样的~~~。

  面粉厂也叫制粉厂,是我们县粮食系统里最大的工厂,那时候我们这里农民还种小麦,秋收之后就拉到这厂里加工成面粉,它不但加工本县的小麦,还负责附近几县的面粉供应,这厂只工人就有六七百,在那个年代来说也算是个粮食加工的大厂了。

  双子被安排到了木材厂工作,高佳丽的事双子家也知道了,石书记果然神通广大,她被未来的老公公给安排到了副食商店,虽说是临时工,但却是站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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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针扎黄美人》

  我去厂里找人事报了道,因为我是转业兵就专业对口的分到了警卫工作,那时候叫警卫,再后来叫经警,再再后来叫保安。我们几个新分来的转业兵和顶替接班的人员一道去保卫科登了记,我被分到了一班,班长叫兰文学,他是个胖子,打起呼噜震天响,最大的乐趣就是抠他那长满脚气的脚丫子。

  我们上班施行的是三班倒,早八点到晚四点叫白班,晚四点到午夜十二点叫小班,十二点以后到早八点叫大班,我们六个人一班,负责厂里的安全。那时候粮食还不大富裕,不少职工和家住附近的人都看这厂子是块肥肉,动不动跳墙钻洞的进来偷麦偷面。

  我们这班人就是负责前后门卫和厂区内的防盗防火工作,七天一个轮换,要麽去流动巡逻,要么去守前后门卫,但无论干什么,睡觉是坚决不允许的!当班保干和值班厂长会在厂区里不定期的巡视,一旦抓到睡觉轻者扣除奖金或工资,重的还会给处分呢。

  我把行李搬到单身宿舍,管宿舍的给我安排了个单间,一般倒班的工人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他们统统都挤在集体宿舍里,只有常住在单位的、单身的正式职工才能享受这个特殊的待遇。

  上了几个月班就过春节了,全体职工从腊月二十八开始放假,原本整天整夜隆隆作响的粉车间也因放假停工了,全厂只有我们警卫人员和锅炉房不放假,但是十几个人散落在整个空荡的厂里,显得实在是冷清。

  我也倒霉,大年这几天居然赶到了后半夜班,请假也不给,回家又怕赶不回来上夜班,看来这回家的第一年就要在单位里过了。

  整个粮食系统全都是放八天假,初六就要上班。可奇怪的是只有我们厂比其他单位的假多了一天,是初七上班。

  转眼就到了初六了,度过今晚,明天一早全体人员就开始上班了 ,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这年过的真没意思,除了三十晚上单位供了一顿饺子外,其余的饭都是我自己在单身宿舍里对付的,没办法,过年了,食堂也没人做饭。

  半夜起来我穿上大衣,拿起手电到前门卫集合,兰班长分配我今晚负责巡逻,在门卫的炉子上烤热了双手双脚,我就踩着遍地的大雪出了门。

  ‘密码五个8天涯首发’

  厂区里一片雪白,再被路灯一晃,看东西就象白天一样清晰,今天的雪真大!仰头向天上看去眼里都是浑噩的一片,大头鞋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直响。我沿着厂区大墙走了大概二十几分,就来到了厂里的后门卫。

  厂子后边就是铁路,我们厂在后墙上开了个大门,那时候我们加工的面粉不是只用当地产的小麦,还要在里边掺上外地调拨来的麦子,这是因为地产的麦子质量不好,要掺上南方产的大白皮等品种的麦子才能出来好面。

  开后门就是为了卸这些麦子方便,有时候外地大批调拨面粉,厂里也用这个后门装火车。

  后门卫是不常设门卫人员的,而是由我们警卫人员倒班看守,今天看守后门的是我们班的小王。

  我推门进屋,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小王正坐在炉子前在炉盖子上炒麦子。

  我进屋把脚上的雪跺掉,伸手从炉盖上抓了点炒熟的麦子扔到嘴里,一侧身躺到小火炕上咯崩咯崩的嚼起来。

  小王见我躺那了就说:躺一会得了嗷~今天可是杨厂长值班,他一会要来查岗,看你躺着还不得说你啊?

  杨厂长虽说是副厂长,但却在所有厂长里边最是严厉固执,而且他还分抓保卫工作,大家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杨老狠!。

  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大过年的谁出来偷东西?消停待会都不行。

  我嘴里发着牢骚,起身带上帽子,又推门出去了。

  沿着另一侧的大墙我又走了一圈,渐渐的感觉有点困了。

  每天值班的时候,到了2点多钟我们就会偷懒找地方睡觉,可是现在过年,什么机修啊,电工室啊都是房门紧锁,还贴了封条,只有前后门卫和供应车间暖气的锅炉房里有人,但这倆个地方台现眼了,谁知道这该死的杨厂长几点起来查岗?要被抓住也是不得了,我不禁心里犯愁—— 这一觉得上哪睡去啊?

  我又走了一会,来到粉车间楼下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有一扇窗子没有关严,被风吹的半开着。

  哈哈~睡觉的地方有了,我知道就是过年车间里也是给暖气的,他们是怕停气把管子冻裂了,这不正成全我了吗?这既能暖呼呼睡觉又不被人发觉的好地方,上哪找去呀?

  跳进楼里我把窗子关好,找个墙边一靠就迷迷糊糊的开睡,如果早知道这一觉会睡出事来,打死我我也不会进这楼里的!

[ 本帖最后由 迦楼罗 于 2009-10-16 22: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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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因为坐着不舒服所以睡的也不太踏实,朦胧间就觉得眼前忽然亮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就想:难道这么快就亮天了吗?我好像没睡多一会吧?

  我懒得睁眼去看,还想闭着眼睛假寐一会,可是耳边却传来很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半睁开眼睛一看,唬的我一激灵——只见整个车间一楼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着了,刷着白灰的墙壁上正有红色的液体殷出来,形成好多不规则的圆点,并不断扩大着。而地上竟有一只断手带着半截子胳膊,正手指抓地的朝我爬来。

  我一下窜起来,伸手就去怀里掏针。

  可是最外边穿的大衣还系着钮扣,我越是着急就越解不开它。

  这时侯那断手却不朝我这边爬了,它慢慢的转了一个方向,爬到了一台初清筛的后边去了。

  我的视线被那机器遮挡,看不到那后边还有些什么,但我也趁这机会解开了扣子,把针掏出来了。

  我把大衣甩到一边,举着银针小心的绕过机器,一堆血腥残忍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只见机器后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

  。

  这人只有半个身子,一些混乱的脏器和一条大腿一起堆在身子底下,刚刚那只断手此时正好爬到他的身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砸趟棉袄,棉袄上露出的棉花都被鲜血染的通红。整个脸上也是血迹模糊,豁开的嘴唇青肿着向外翻开,一双肿成细缝的眼睛正朝我这看过来!

  我虽说胆子不小,但真是头回见到这么血腥恶心的场面,我手举银针一下子楞住了。

  那半截子人见我拿着针却没动,满是血迹的脸上居然露出感激之色,只见它伸出仅剩的一只胳膊来,用手朝着车间的后墙一个劲的指画,几滴眼泪也从眼缝里挤出来了。

  我心想:这东西肢体离断内脏外漏看来不像是活人,但从他的表情动作来看似乎也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情况未明之前银针先不可冒然离手。

  因为有女老师托梦诉冤的前车之鉴,我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这半截之人有啥未了之事?前来显形相托吗?

  想到这我就大着胆子着说:你千万不要动啊!我可不是普通的人怕你吓唬,你认识我手里的针吧?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拿它扎你!

  没想到他竟能听我说话,我话音刚落它就不断点头,口角不断开阖却没声音发出来。

  看来他也是着急,嘴里说不出话手却不停,手指不断朝身后的墙上指指戳戳。

  我现在镇静多了,尽力以平和的语气对它说到:你别急,先听我来问你,如果对了你就点头,错了你就摇摇头好吗?

  见他点头同意我就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尘事未了,想叫我来帮忙?

  见半截人连连点头,我接着试探的问: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被人害的?是有人杀了你吗?

  我本以为猜测的很准,却不料他竟连连摇头,这一下把我也弄糊涂了~接下来再怎么问?如何才能叫他把真实的意思表达出来呢?这问题一下把我给难住了。

  那人见我沉默不语可能是以为我不想帮忙了,就弯下身子以头触地,居然朝我磕起头来。我看他的年龄似乎比我大了不少,现在却下跪磕头求我,这样子着实可怜,同时我也不想长时间和他这么耗下去,只怕一句言语不对惹的他突然与我翻脸为敌。

  我虽说有针,但这针能不能扎到他我也说不准(我估计他只是个虚形,)就是能扎到他,会出现什么效果呢?我没试过,书上也没写。

  想到这里我就挥手说道:你先别这样,你有冤情我已经知道了,蒙你看得起我前来现身相托,我是不会叫你失望的!以后我会着意留查,一定把事情搞的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你这样子来见我,我挺害怕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您先走吧?

  那半截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是很高兴,他朝我挥了挥手,身子慢慢变淡,一点点的隐没消失了,墙上那红色的斑点也渐渐变小消退,墙壁棚顶又都恢复成了白色。 ‘作者:密码五个8’

  我虽说答应了这半截人帮他伸冤,但是他是谁?怨从何来呀?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只想快点用言语把他打发走,现在他走了,这难题可留给我了,帮他吧?无从下手!不帮吧?我还亲口答应了。

  如果是骗骗人倒还问题不大,谁知道骗鬼会有啥效果?答应的的事不办,可能他会一直缠我吧?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了,这东西看过一次我都得少活好几天,要是多看几次会影响我心理健康的,也许还会耽误我身体的发育,导致我胃口不调内分泌失调神经紊乱气血两虚。。。。

  我站那胡思乱想了一会,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断的以手指墙,莫非墙中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他有什么财宝藏在墙体里要送给我?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这是车间的楼房,是公家盖的,谁有财宝会埋这里?再说了~人家凭啥送我财宝啊?

  我四处转了一圈,在窗台上找到半截钢锯条,然后走到后墙边,用锯条去刮那刷着白灰的墙体。

  白灰被我刮掉了一小层,里边竟露出些暗黑色的已经干涸的斑点来。

  那些斑点极不规则,有大有小,就象有人故意拿了刷子,甩上的褐漆一般。

  我端详了一阵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又找个铁件去敲墙,敲几下听了听,是实声!估计墙里没有什么留层夹壁暗道机关。

  看来再留下去也没必要了,我跳出窗子就被外边的冷风吹的打了一个激灵,我边往前门走,心里边想:都怪老孙头多事,传了我个破书,这要以后天下有冤情的怨鬼都来找我帮忙,我还不得忙死啊?。

  到了前门卫,天还没亮,屋里只有兰班长坐在桌子上抠脚,一股刺鼻的脚臭合着屋子里的热气迎面扑过来,兰班长见我进来就停下手说:小张啊,刚才你去哪了?一定冷了吧?快去炉子那烤烤。

  我脱下大衣去炉前烤手,嘴里问班长:兰叔,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呢?前门卫值班的人呐?

  兰班长答道:哦~~我见他困的要命,就替他一会,叫他出去溜达溜达,我看你眼睛都肿了?刚才跑哪睡觉去啦?

  兰班长人最好,也不爱管事。我们偷着睡觉的事他都知道,但从没说过我们,就更别提向保干们告状了。他常说:年轻人觉大,只要不被领导抓住,偷着找地方眯会也不是啥大事。

  我就说:嘿嘿~我刚才太困,就钻到车间里迷糊了一会,看到天要亮了就过来了。

  我俩又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我逐渐把话题朝我要的方向去引:兰叔,我本来想在车间多睡会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咋觉得在车间里呆着瘆的慌呐?那里是不是出过啥事啊?

  班长看了我一眼说:那楼里一个人也没有,你一个人跑进去当然会瘆的慌,以后别自己一个进去就好了,你要是问那发生过什么事没有,还真叫你给问着了,那里前几年的确出过一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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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2: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俩又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我逐渐把话题朝我要的方向去引:兰叔,我本来想在车间多睡会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咋觉得在车间里呆着瘆的慌呐?那里是不是出过啥事啊?

  班长看了我一眼说:那楼里一个人也没有,你一个人跑进去当然会瘆的慌,以后别自己一个进去就好了,你要是问那发生过什么事没有,还真叫你给问着了,那里前几年的确出过一回大事......

  我一听有戏,赶忙接着问:出了啥大事了?兰叔你给我好好讲讲?

  兰文学掏出烟口袋,卷了颗烟点着了,眯着眼睛回忆道:那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以前啊,我们厂里有个叫付三的工人,他在粉车间扫地,这是车间里最舒服的活啦,整个车间只有四个扫地的,两个负责面屋两个负责筛屋,车间正常生产的时候他们可以睡觉,只有在快下班的时候才去打扫半个小时左右的地面,那天是过完春节的第一天上班,嗯?对了!那天也是大年初六第一天上班,轮到他后半夜班,也不知道他在哪喝了酒,跑到宿舍睡了半宿也没醒酒,五点多的时候,车间班长见产量已经够了,又是大过年的,就想早点下班,付三被别人叫起扫地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走路直撞墙。

  车间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扫地的四人留下来干活。

  付三负责的是筛屋清扫,主要把掉落到地面上的麦粒扫起来倒到麦柜里就完了,付三管的是一二楼,和他一起的扫三四楼。

  那天天很冷,付三为了保暖,就在单位发的棉袄外边系了一条自己做的腰带,那腰带是他拆了三角带里边的绒绳编的,非常的结实。

  车间的机器早停了,四个负责清扫的工人就分开去工作了,和付三一同负责清扫筛屋的人就自己上了四楼,付三呢,就从一楼扫起。那人扫完了四楼就往三楼走,可他刚到了楼梯那,就听见整个筛屋里的机器一下子同时轰鸣起来。

  那时候车间的机器还比较老旧,一个大的电动机带起了全部筛屋设备,总开关在二楼,只有三个班的班长才有电控柜的钥匙,这时候大家都下班了,这机器怎么突然开起来了呢?是不是班长着急回家忘了锁电控柜门,哪个开关被付三给误按了呢?这致命的玩笑可开不得啊,不过付三喝了,酒醉之后不清醒的他也有误按的可能。

  那工人紧跑到了二楼,可是电控柜前空无一人,电控柜门的确没锁,但是付三却不在这里。

  那个工人就往一楼跑,到了筛屋一推门就吓的坐到了地上。

  因为只有一台电机带动半个楼的机器,所以在传动上就出了问题,为了能把动力传送到每个需要的机构,一楼里安装了不少返杠,这些返杠都是铁管子做的,中间或两边都套着皮带轮子,因为返杠过长没那长的铁管,机修工人就在铁管芯子中塞了圆钢,并用螺丝固定住两边的短管。有的螺丝太长,机修工也没去把它多余的部分锯掉。

  此时付三正挂在缴杠中间探出的螺丝上,被机器带着快速的翻滚。因为速度过快,猛一下子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死是活,

  那工人见状慌了,连滚带爬到了二楼,手忙脚乱的把所有开关都拉了下来。等他再回到一楼的时候,付三已经死了,由于那根缴杠离地面太低,它带动着付三的身体不住旋转,等于一分钟把要付三甩到地面几十下,说付三是被缴死的还不如说他是被活活摔死的。

  他家的家属得信都来了,一家人哭的昏天暗地,且不说大过年的痛失了亲人,就只那现场的惨状也够叫人伤心的了。

  付三被机器抡的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了,一侧的手脚也被摔打的和身体分了家,整个体内的血液都被甩了出去,合着碎肉一起沾了满墙满棚。那情景真叫一个惨啊!

  我愣愣的听完兰班长绘声绘色的描述,那血腥的场景好像就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样,我接着又问:兰叔,那电闸是谁开的?这付三人品怎么样?平时得罪过啥人没有?这事最后结果怎样?

  兰文学把烟头一扔说:没有人知道那电闸是谁合的,公安来了也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推断出是付三弯腰低头钻过缴杠时机器突然间开动,挂住了他腰间的腰带,连抡带摔失血过多而死的,那班长和和他一起扫地的工人都受了连累,被停职调查了好一段吧时间呢!

  至于说付三的人品么,人死为大,我本不该说他的坏话,不过他的人缘真是很差啊,他仗着是正式职工,单位不敢轻易把他怎么样,就整天的胡作非为,和职工处不到一块不说,就连厂长他也不放眼里。厂长室的门不知道被他踹坏过几次了,除了杨老狠别的厂长都怕他。

  这小子祸害人还不说,就连小猫小狗也不放过,咱车间后边不是有好几十个粮食砘子储存小麦吗?那里总有鸽子来叨粮食,付三整日没事就下套子套鸽子吃,后来吃鸽子不过瘾,他就弄个打野兽的夹子来夹狗。

  你没见过狗吃面吧?咱车间扫出的土面(不干净的面,人不能吃,只是卖给个人打浆糊用,那时候大家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千层底布鞋,鞋底就是用碎布合着浆糊一层层粘出来的)都放到敞门的临时面库里。那些狗饿急眼了,就来咬土面吃,吃几口面噎住了就跑水坑里去喝点水,回来再吃。

  那些狗都是从大墙下边的狗洞子里钻进来的,付三把夹子下到那,几天就能打住一只狗,他把狗当场勒死了,扛回家去呼朋唤友的吃狗肉,那几年,几十条狗命都丧在他的手里。

  有一回啊,他的夹子夹住了一条黄鼠狼,他把黄鼠狼受伤的前腿用细铁丝栓了,满厂子里牵着走,最后还去电工室拿来摇表(摇表其实就是一个代指针的小发电机,电工用来测量电机线是否短路的)插到黄鼠狼的肛门和尿眼里一个劲的摇,那黄鼠狼被电的不住嚎叫,别人看了不忍,就劝他说黄鼠狼是有灵性的东西,这么折磨它实在不该,这东西记仇啊,小心它以后来报复你!

  那付三是个人来疯,别人越劝他电的越来劲,后来黄皮子不叫了,奄奄一息的似乎快叫他折磨死了,付三要下班,就把它拴到车间门口回家了,说是叫黄皮子缓醒缓醒,明天来了还要电!

  第二天付三又来电黄皮子,却没有找到,那东西也真狠心!居然自己咬断了前爪跑了。

  没多久付三就出事了,不少人都暗地称快呢!说是他胡乱杀生,又冒犯了黄大仙,遭了报了!

  可人家家属不干啊!厂子里给他家陪了钱,又把他媳妇安排到了厂里工作才算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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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3: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厂子虽说安排了家属,他们不再来闹了,却瞒不住上级啊!这麽大个事搞的差不多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何况粮食局的领导?于是上级就给管生产的厂长来了个处分~从那以后我们厂为了避开那不吉利的一天就改到初七上班了。。。。。

  刚说到这里,前门卫值班的回来了,进屋就和兰班长说,刚才他出去转了一圈,看见外边有个人影,他一喊,那人就跑掉了。可能是来偷面的。

  兰班长赶忙叫上我出去查看,我俩四处瞅了一遍却没发现丢失什么东西,估计那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惊跑了。

  中午我正睡觉,双子突然来了,他让我赶紧请假和他去律伟家,他上午才接到别人送来的消息——律伟后天就要结婚啦!

  我听了也很高兴,但还是奇怪的问:你是说后天吗?你没记错吧?》后天才初九啊?大过年的还没出十五呢~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双子回到:别啰嗦了,那些战友可能早去呢~我们快走吧!人家可能是看的日子吧?(找明白人挑的日子)就是要初九结婚又怎么样?你那书上说了大年初九不宜嫁娶啊?

  我见他又旧事重提,明显的是想起了我不给他书看的事。就赶忙起身跑出去请假。

  因为全厂都上班了,警卫压力减轻,我一请假马上就给了。

  三点多我们到了律伟家,他家住在村东头,院子很大,院里院外全都是人,院中垒砌着大灶,厨师在煎炒烹炸,大门口搭了临时棚子,里边点着炭火,几个乐手把喇叭吹的山响!

  律伟跑出来接我们,旁边还伴着好几个当兵时候的战友。

  大家有的转业早有的转业晚,陆续的回来后 基本人就没聚的这麽齐过。

  大家亲热的边往屋里走边拉手唠嗑,屋子里的一桌残酒还没撤下,俗话说:战友见战友就是喝大酒,没一会外边的大师傅就弄妥了几个菜,我们连喝带唠的吃了起来。

  先来的战友从中午喝到现在,基本都是舌头发大,我与双子来的晚倒占了便宜,他们几个喝的忘了叫我们补酒,直接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直喝到天都黑了,我和双子就要起身回家并表示明早一定赶早过来,可是律伟不干,非要叫我们住下,省了早起的奔波,战友也纷纷挽留,说是要挤在一起睡一宿,重温一下当兵时候的美好时光。

  没办法我和双子就答应了,大家又开喝起来,这时候他们都有点喝蒙了,我俩也喝了不少,大家全都只顾自己大着舌头说话,也不管有没有人听。

  席间我出去方便,就听见有人说后院要跳大神了,去看的赶紧去呀!。不少人就出了院子,往后院走。

  跳大神我小时候见过,具体过程都记不住了,自从自己学会这点小法术以后,我就开始明显的对这方面的事留心了。现在听说有人要跳大神,不禁心中作痒,就想跟过去看看。

  那时候虽说不叫搞迷信,但也只是城里管的严,似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连当官的也信这个,不愿轻易去招惹这些巫师神汉,就更别提没啥文化的普通百姓了,一有啥疑难杂症,就认为是撞邪了,就好请人跳跳大神啥的,他们管撞邪不叫撞邪叫招了外客。

  我回去偷偷叫出双子,他听说有这样的热闹焉有不看之理?没等我说完话他早拉起我朝外走了。

  到了门口碰见律伟的老父,他还以为我俩不住了要偷偷的溜走,就一把抓住我,回头要喊律伟出来强留。

  我见他误会就赶忙解释说要去看看跳大神的,不是要走!律伟老爹这才把我放开笑着说:哦~是看大神去呀,那你们去吧,这个大神可厉害!会搬杆子看病,还能仙人取药呢,你们去看看就回来,要是半道跑路了,别怪下回再来大叔装不认识你们。。。。。

  我俩跟着别人一道走进一家院子里,那家住的是个破旧草房,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外屋的门开着,屋子里装豆包似的挤了不少人。

  我想看的真切点就拉着双子使劲往里挤,一下惹来不少人的白眼,不过这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也没感到丢啥面子。

  现在我已经站到里圈了,就见炕上坐着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小孩,从旁人的话语中我了解到就是这个孩子得了病,看了村里的医生却没好,他的爷爷奶奶就认为孩子招邪了,要请大神来驱邪。

  我本以为炕上坐的就是大神,一问旁人才知道,坐着的是孩子的爸爸,是我们来的早了,大神还没来呢。

  趁着大神没来,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孩子,那小孩双眼紧闭,面色通红似是发烧,我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就是撞了外客的表现吗?

  这时外边有人叫:来了来了,看热闹的闪开点,叫大神进去呀。

  大家自觉闪开道路,一对男女结伴走了进来。

  两人穿着打扮也和常人无异,一进屋就拖鞋上炕了。

  到炕桌后边坐好,主人敬上烟,那对男女竟然和地上认识的人拉起了家常,什么东家长李家短王家的耗子一只眼。。。。没用的话说了一大堆。

  烟抽完了,就见那男人蹲起来,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条毛巾平铺到桌子上,又拿出两个摞在一起的中号青碗倒扣着放到毛巾上,然后拿出一个瓶子一个小铜盆也一起摆上,最后还拿出了一个牛皮手鼓一个鼓槌还有一串铃铛一大条红布。

  我见他啰哩啰嗦的掏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来,不禁心中暗自庆幸——今天还真是来着了,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他们这些花花绿绿的零碎,说不定这俩人还真的是隐居在乡下的世外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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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3: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见他啰哩啰嗦的掏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来,不禁心中暗自庆幸——今天还真是来着了,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他们这些花花绿绿的奇怪零碎,说不定这俩人还真的是隐居在乡下的世外高人呢!

  这机会可是难得,我把眼睛瞪成灯泡大小,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那男人把红布围到了自己腰上,两只手拿起了手鼓和鼓槌,女人也把铃铛在腰间挂好,伸手接过地上孩子爷爷递上的一大碗酒,一扬头咕嘟咕嘟全干了。然后就从扣在一起的碗里边拿出来最上边的一个,把里边倒上半碗清水后,又从兜子掏出四根筷子几只黄香和一个布口袋。

  我在地上都看蒙了,没想到这兜子能装这么多东西,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百宝囊啊?

  那女人又掏了掏,还把兜子口朝下倒了倒,估计这回里边再没东西了,她要是再掏出东西,我就得疯了!

  这女的掏完东西,把碗挪到眼前的桌子上,把四只筷子合在一起在桌子上墩齐然后插到了碗里,

  大家小声叽叽喳喳的说:快看,快看,搬杆子了!

  那女人不理众人议论,手把筷子稳住神,嘴里开始叨咕到:离地三尺有神仙,神仙听我表一番,乡下之人多穷苦,家人有病犯了难,四处问药难医治,叫人请我把杆子搬,有请神仙给明示,莫要叫我为了难,有鬼你就立的住,无鬼你就四下散!

  说完此话把手一松,地下众人惊叫道:有鬼~有鬼!只见那筷子离手却不倒下,稳稳的立在了水碗里!

  我一看也是纳闷:这四只筷子小头朝下,没人扶着怎么不倒啊?

  那女人看立住了筷子,就和孩子的爸爸说:你看~你看,你家孩子真是撞了外客了,用不用我给他驱邪呀?

  孩子的爸爸亲眼看见筷子在眼前立着,怎能不信?他毕恭毕敬的说:大神,既然是撞了外客就请您费心给治治吧?

  那女人嘿嘿一笑说:还是老规矩,你先把香火钱压了。

  孩子爸爸从怀里掏出二十块钱,压到了水碗下边。

  那女人见了钱,就把碗里的水倒掉,从布口袋里倒出半碗小米,点燃四根黄香插好,转头和那男人说:我说帮兵啊,男的应到:哎!女的说:今天主家给了二十压香案子钱,你可得卖卖力气,把神帮我请下来啊!男的又应:好唻,

  帮兵答完就开始扭动腰肢,手打皮鼓随着节奏唱了起来:哎。。。。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喜鹊老鸪森林里落,家雀儿扑了蛾子奔房檐,

  带爪的金龙归了大海,千年王八爬向沙滩,

  大路断了人车辆,小路暗了行路难,

  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

  门没关那门没关~~点起了黄香请神仙...

  左手我拿起文王鼓哎~~~,右手舞起赶神的鞭!

  牛皮鼓、柳木旋、敲起来声音传的远,一传传到蓬莱山。希望鼓声带个信!请出老母下尘凡,有请老母快附体,附体之后吐真言,助我除妖解苦难那哎哎哎吆。。。。。。。

  那男人是个公鸭嗓子,声音恰似破锣,在这晚间这气氛中一唱,整个屋里顿时鬼气森森,全体观众都是收言禁声,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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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6 23: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旁闭眼坐着的女人听到唱到这里,突然把眼睛一翻,嘴里“呼”的长出一口气,同时身子好似发疟子一样的颤抖起来。系在腰间的铜铃被她肥胖的肉体带动,发出一阵叮当声响,看样子真的像是有某种神仙附到了她体上。

  帮兵见状又唱:叫大仙,请听衷肠,

  您或是灰(狐),或是黄(皮子),

  或是鬼来或是长,(虫)

  或是哪吒三太子,或是托塔李天王,

  来了总得报个号吧?免得叫我们费思量啊~哎哎哎哎呦。。。。。。。。。

  胖女人把头发一甩,口中模糊不清的说到:我~~乃蓬莱歪脖老母是也~~今日被你相请,有什么事情快快说

  来!切莫耽误了我回山修炼!

  帮兵单腿一跪,冲她说到:启禀老母~今有临河公社李家宅院公子得病,老母能否出手医治?

  胖女人应声回到:这李家是个本分人家,公子绝非短命!你速速预备家什~且等我来医治!

  这俩人一唱一合~恰似舞台上做演古装戏剧一般。

  男人听得吩咐,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瓶子(我刚才没看真切,其实是个细颈酒壶)往铜盆里倒酒,只把酒壶倒的一滴不剩,才划了火柴点着。

  胖女人叫孩子爸爸把孩子脱光了,伸手到燃烧着蓝火的铜盆里沾了酒,在那孩子身上搓一下沾一下。

  有时候手都离开盆子了,手指上还带着火苗!

  我见了更是吃惊!火焰多少度?烧到肉上怎么能承受的了、?

  别的人更是撑不住气~不少女人开始惊呼连连了。

  搓了一会,那孩子真是见好,眼睛一睁开始东瞧西望啦!

  胖女人停下手把火吹灭,冲着孩子爸爸说:好了,我已经把外客烧的藏到了这孩子的肚脐眼儿里了,现在我就把它拔除出来。

  说罢不等回答就伸手从帮兵手里接过了刚才倒酒的细颈子酒壶。

  她划着了根火柴扔到酒壶里,酒壶里的残酒被引燃,“呼”一下从瓶口窜出一条幽兰的火苗来,。

  胖女人不等火苗熄灭,一下把酒壶扣到孩子肚脐眼儿上!那孩子被烫,哇一下哭了起来。

  胖女人不顾孩子号哭,把酒壶按了能有半分钟才拔下来,冲着大伙展示这酒壶说:好了!外客已经被我吸到酒壶啦!!为了不叫它再祸害人,我现在就吊死它!

  大伙见紧张时刻已过,或可能看的多了摸清了路数,就齐声喊道:吊死它!吊死它!吊死它。。。。

  胖女人从腰里拽出根麻绳(估计包里实在装不下了,就缠腰里了),把一端伸到酒壶里。把酒壶嘴朝下猛一撒手——就见那酒壶被绳子吊住了,划了半个圆弧后~就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冷笑:刚才筷子不倒我费尽了脑筋才想明白了道理,现在一看麻绳吊酒壶我就更有底了,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冷眼看这神婆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吊了一会酒壶,神婆就号称外客已被吊死,下一步就是求取仙药了。

  她在旁边还剩下的两个碗中拿起了上边的那个,还小心从碗下抽出了毛巾重新铺好,把拿起的碗放到了毛巾上,闭着眼又念了咒语后(年代久了,记不得咒语内容了估计是‘密码五个8,首发在天涯’),把碗和毛巾一块翻过来,一手端碗,一只手猛的把毛巾从碗上拽开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碗,惋惜的说道:你们下边看的人是不是有人不诚心啊?》今天取药怎么没取到?转过头来又对孩子爸爸说:没办法~~老母嫌这里有人不诚心,没给药啊!我还得再求一次,这样吧,你再压二十香火钱,我再求一次!

  孩子的爸爸早被套住,见说有人不诚心就冲地上人群吼道:谁他妈不诚心?赶快给我出去!

  喊了几声见没人动弹,无奈只好哆嗦着又打兜里掏钱。

  胖女人见孩子爸爸拿出钱来却舍不得往桌子上放,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把把钱抢到手,一下揣怀里去了。孩子爸爸鼓了鼓眼,估计是没胆量去胖女人怀里把钱抢夺回来,就叹口气坐下了。

  胖女人重新念咒,又拿起桌子上剩下最后一只碗扣到毛巾上,片刻之后把碗一翻抽去毛巾——围观的人齐声喝彩!——碗里竟真的出现了半碗黄色的药水!

  胖女人把碗端给孩子爸爸,郑重嘱咐到:快给孩子喝了,这是仙药。保管药到病除!

  孩子爸爸接了碗,扶起孩子就要给他灌药。

  我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步迈出人群大声喝到:且慢!那药先别给孩子喝!

  想知本大法师如何戏弄神汉破解迷人骗术,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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