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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蔡骏作品《人间》下卷大结局《拯救者》全集连载在线阅读[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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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7 23:49: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文上卷中卷链接

蔡骏作品《人间》(上卷-谁是我)人性与命运的传奇体验(上卷全集连载完)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14743


蔡骏作品《人间》(中卷-复活夜)(中卷全集连载完)

http://www.bjsyouth.cn/viewthread.php?tid=23491


《人间》下卷   拯救者   作者:蔡骏


目录:

    章前一 与幽灵对话
    章前二 往事
    章前三 她
    第一章 诱饵
    第二章 孤岛
    第三章 复生
    第四章 端木良
    第五章 牛总
    第六章 狼穴
    第七章 蓝灵
    第八章 竹林相会
    第九章 所多玛的第121天
    第十章 众叛亲离
    第十一章 兰陵王入阵曲
    第十二章 菩提本非树
    第十三章 决战冰火岛
    第十四章 别迷恋哥,本章只是一个梦
    最终章 梦醒时分


章前一 与幽灵对话(下)

    2009年,夏天。

    大约一年前的夏夜,我在河边漫步之时,遇到一个自称梅菲斯特的幽灵。

    梅菲斯特给了我一个灵感,说有个青年正为“我是谁”而苦恼,他将会遇到无数不可思议的事。

    于是,我与幽灵打赌——这个青年会实现自己的使命。

    一年之后,我已创作完成《人间》上卷“谁是我”和《人间》中卷“复活夜”。

    漫长的创作过程,让我收获许多痛苦与喜悦,为主人公们的喜而喜,为他们的忧而忧——尤其是莫妮卡。

    就在下卷准备动笔之前,我又去凉爽的河边漫步,在夹竹桃盛开的树丛边,背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喂!作家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我匆忙回头一看,没想到却是那个幽灵——梅菲斯特。

    “是你?”

    “谢谢你还记得我,我看了你的《人间》上卷与中卷,虽然写得都还不错,却已经到了2010年——你怎能未卜先知?”

    幽灵飘浮在我的身边,但我丝毫都不怕他,厉声说道:“我相信主人公的力量,他一定能完成这些使命的。”

    “其实,那也是我的力量。”

    “那我该感谢你吗?”

    虽然,我话里带着嘲讽,幽灵却认真的回答:“请相信,在你的故事的结尾,将由我来决定他的命运。”

    “也许吧。

    梅菲斯特的语气又变得玩世不恭:“我听到你的读者们都在抱怨,说你为什么把莫妮卡写死了?他们正强烈要求这个美丽女孩复活呢!其实,我也非常喜欢莫妮卡,你还是让她活过来吧。”

    “人死岂能复生?”

    “她会的!”

    “好吧,我答应你。”

    但他没完没了地喊道:“还有,你必须要有一个谁都猜不出来的结局,足以让所有人崩溃的结局!”

    “毫无疑问,我一定会做到的。”

    幽灵仿佛成了我的御用编辑,戴上一副眼镜学究似的说:“要一个惊人的大转折。”

    “放心,我至少将安排三个惊人的大转折。”

    “嗯,大结局的最后一句话呢?”

    全书最后一句话?

    我早已胸有成竹:“你会在中卷某段场景中看到,给你一个提示——那段场景与雪有关。”

    “最后一个问题,下卷的名字?”

    “拯救者。”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1-11-25 18: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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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前二 往事

    那时候,还没有我。

    只有白色天空下的恐怖。

    下雪了。

    阴冷的风掠过旧上海街头,飘来黄浦江上外国轮船的汽笛声。所有行人神情冷漠,彼此假装陌生互不说话,以免被某只耳朵偷听到,否则很可能某个小巷里,突然冲出几个黑衣人,将你绑住押上铁皮汽车,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现在,你看到一辆1930年款的黑色福特车,顶着白色风雪驶过街道。行人们纷纷惊恐地避让,就算被这辆车轧死,也顶多赔偿三块大洋。

    司机身边坐着一个黑衣人,腰间别着一把勃郎宁手枪。

    后排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戴着黑色礼帽,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平,只有一双眼睛如野狼般锐利,冷峻而警惕地盯着窗外。

    另一个人衣着破旧不堪,却是做工精细的西装,不知为何被糟蹋成了这样。虽然反复修饰过,脸上还有被殴打的痕迹。眼睛里充满血丝,长长的头发掩盖受伤的额头,嘴唇和下巴一圈布满胡茬,仍难掩英俊的外表——简直是世上罕有的美男子,眉目之间英气逼人,既不像一般中国人平面,也不像欧美人过分立体生硬,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协调。

    难以想象,一个男人会有这般漂亮。并非当时流行的京剧名角的那种阴柔之美,而是富有洋刚男子气的自然俊美,就像东方版本的大卫雕塑,足以令所有女人为之倾倒,也会使一部分男人心猿意马。

    然而,在他重瞳明亮的眼睛里,却射出两道恐惧颓丧的光,忽而看着窗外肃杀的风景,忽而看着身边阴冷的面孔。但美男子的双手戴着手铐,就连双眼也系着脚铐和铁链。

    “我从来都是一诺千金,只要找到那件东西,就立刻把你放了。”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人,转头阴阴地说,“倒是你——我最亲爱的朋友,似乎从没有过真话,但愿这次不要再骗我了。”

    “最亲爱的朋友?你还当我是最亲爱的朋友?”

    “高云雾——”蓝色中山装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你也不再是过去的你,往事不用再提了!”

    名叫高云雾的美男子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们都没有变,那么多年你一直嫉恨着我,现在终于被你抓到机会了。”

    “这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谁让你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又是谁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罢了,彼此彼此。”

    “什么意思?”

    蓝色中山装始终警惕地盯着车窗外,看到城市的建筑越来越破烂,街道上的人越来越稀少冷清,便示意司机加快速度。前排的黑衣人已掏出手枪,预防可能突袭。

    “其实,你们蓝衣社也是魔鬼!”

    高云雾咬紧牙关,恨不得吞噬掉眼前的男人。

    “谢谢,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溢美之词。”

    “你的脸皮真厚。”

    “既然我们两个都是魔鬼,那就用魔鬼之间的法则来往,不必再遵守人间的法则。”

    “放了我,我会一辈子感谢你。”

    “你真是个天真的魔鬼。”蓝色中山装阴冷地笑道,“就像你的脸,多么漂亮的脸蛋啊,我的美男子朋友,就像一张天使的脸,但——只是假象!”

    “假象?”

    高云雾摸着自己英俊的脸,忽然用力地撕扯一下,疼得几乎叫起来。

    “我并不想成为魔鬼,我只是一个牺牲品!”

    “人的一切道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车窗外已变成白色世界,城市在后渐渐远去,两边是萧瑟的广阔田野,点缀着黑色的农舍,裸露在风雪中的干枯树枝。

    蓝色中山装伸手搭在高云雾的肩膀上,指着车窗外说:“在哪里?”

    “再望前,很快就要到了。”

    一分钟后,公路边出现一到围墙,几排建造中的楼房,这是无锡荣最新投资的工厂。

    “怎么是这里?你耍我!”

    高云雾战战兢兢地说:“不,就是这里!”

    “拐进去。”

    1930年款的黑色福特拐进一条小路,经过一棵奇形怪状的大树,高云雾忙喊:“到了!”

    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后排的两个人依然坐在车里,前排的黑衣人先举着枪下车,小心翼翼地在四周转了一圈,旁边就是无锡荣家的工地。但在这棵大树的底下,却是一间残破不堪的关帝庙。

    黑衣人回来敲了敲车窗:“安全。”

    蓝色中山装裹上一条围巾,戴着墨镜下了车,将高云雾也拖下来。

    狂野的风雪让高云雾剧烈地咳嗽,蓝色中山装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裹到他的阶下囚的脖子上。

    “就是这里吗?”

    抬头看着那棵大树,干枯的枝丫如死人的骨骸,扭曲畸形地伸向天空,在大风雪中凄惨地呼号,孤独地陪伴小小的破庙。

    这棵树早就死了一百年,也许还将再挺立一百年。

    高云雾的腿上戴着脚铐,艰难地走进关帝庙。

    黑衣人始终用手枪顶着他的后背,司机跳下车在外警戒,腰间同样插着一支枪。

    这座庙实在太小,年久失修建筑沉降,走进去几乎抬不起头,蓝色中山装冰冷地盯着高云雾。

    “在下面。”

    高云雾绕到关公雕像后面,破庙的后面还有道小门,跨出去是个小小的院子,外面根本不可能发现。

    小院已被白雪覆盖,除了中间那口井。

    井。

    “就在井里?”

    “是。”

    看着高云雾英俊的脸,蓝色中山装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手下的黑衣人说:“你,下去。”

    “我?”

    黑衣人看着狭小的井口,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

    “忘了你是蓝衣社的一员吗?忘了要绝对服从吗?”

    “可是,这会不会是他的花招?要我们到井里去送死?”

    “下去!”

    蓝色中山装不怒自威,容不得手下由于,黑衣人只能点头遵命,他将枪别入怀中,随便捡起一块好似头扔入井中,许久才听到“扑通”一声。

    “好深啊!”

    “下去!”

    黑衣人苦笑着说:“请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

    他把身体像猫一样弓起来,慢慢爬进狭小的井口,像重新爬入出生的产道,迅速被深井吞没,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司机还在破庙外面守着,小院里只有蓝色中山装和高云雾两人,他用枪指着美男子的鼻子:“五分钟内他不上来,我就开枪。”

    “不,你不会开枪。”高云雾胸有成竹,“在你拿到那件东西之前,你不敢杀我。”

    蓝色中山装沉默许久,雪花飘落到脸上缓缓融化为水。

    五分钟后。

    井口突然有了声音,先到黑衣人的头,然后整个人爬出来,全身上下沾满黑色污泥,站在白雪覆盖的地上,活像地狱的恶鬼。

    看不清黑衣人的脸了,他跌跌撞撞地抱着一只铁匣,交到蓝色中山装手中。

    随后,他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说:“不要……不要……打开……”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死了,一双瞪大的眼珠,惊恐的对着飘雪的天空。

    “常效忠,你是蓝衣社的好同志!”

    蓝色中山装面不改色,抱着从井里掏上来的铁匣。

    他举枪对着高云雾说:“你,蹲到角落里,背对着我,不许动。”

    可怜的美男子照办了,蹲在角落一动,像只待宰的鸡。

    蓝色中山装后退两步,小心翼翼打开铁匣——他,看到了。

    表情从期待到激动再到惊讶最后是彻骨的恐惧。

    合上铁匣,整张脸已变得  ,就像这漫天遍野的大雪。

    蓝色中山装再度举起手枪,对准高云雾的脑袋。

    “别杀我,求求你,我的太太刚怀孕!”

    “啊,太遗憾了,拙荆也怀孕六个月了。”

    蓝色中山装露出即将要做爸爸的幸福眼神,声音却如此冷酷:“高云雾,永别了!”

    扣下扳机,撞针击中子弹,旋转出枪管,在高云雾睁大眼睛的同时,打穿了他漂亮的眉心。

    子弹从后脑梢飞出来,深深嵌入后面的墙壁。

    他死了。

    像条狗一样死去,鲜血从眉心的弹孔流出来,渐渐染红他的脸,也染红满地白雪。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简直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蓝色中山装收起杀人的脸,抬头看到那棵干枯的大树。一颗雪粒穿过扭曲的枝丫,堕落到他的眼里,凉凉地变成一汪泪水。

    最后一滴眼泪,落在高云雾死去的脸上,双眼惊恐地看着苍天,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时间,世界上最残酷的是时间,转眼已过去了七十多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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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前三 她

    她。

    这里是地狱。

    不,是但丁笔下的炼狱。

    到处是炽热的火眼,如缠绕的毒蛇,张开每个鳞片,勒紧她的脖子。又像毒蛇的舌尖,带着剧烈的毒液,舔过她的脸颊。火焰跳跃着闪现微笑,这是魔鬼吃人时的微笑,也是撒旦诱惑时的微笑,更是末日审判时的微笑。这张微笑的红色脸庞,露出一排锋利牙齿,咬过她的每寸皮肤,将一切撕碎、熔化、吞噬,送入下一层的世界。

    那里才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脸部皮肤开始脱落,就像平常撕下的面膜,却轻轻揭下一个女人全部的生命。她确切感受到了痛楚,一开始是彻入心底的疼,接着是阻断神经的麻木,身体麻木到极限,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周而复始,不断将她扔入刀山火海,再抛入沸腾油锅。

    她哭了,大喊救命,身体却无法动弹,四肢都已在高温中熔化,只剩下大脑还如此清醒——如此清醒地感受痛苦、恐惧与绝望。

    而边此起彼伏着惨叫,大多时健壮的男人,却先于她化为灰烬。

    真的是炼狱吗?

    然而,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不,为什么不是炼狱?

    她宁愿自己堕入深深的地狱,化作永远空白,虚无,而不必再遭受这样的折磨。

    但是,在即将被死神亲吻前,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黑暗中爬行,穿过肮脏污浊地道,穿过尘土飞扬的大地,穿过开满有毒鲜花的荆棘,穿过谎言与罪恶编织的城市……

    他不该独自一人去面对。

    所以——她也不该那么早就堕入地狱化作空白,即便从头到脚从内而外一无所有,至少烈火无法熔化她的心。

    于是。她醒了。

    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从左眼,到右眼,最后是心眼。

    她看到了与他刚醒来时相似的情景——白色房间,窗外有绿色树叶,墙边有粉色柜子,摆着一些奇怪的器具。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盖着白色薄被。床边高高挂着瓶子,某种透明液体缓缓滴下,通过塑料管子和枕头,流入她左手的静脉血管。

    这是一间非常可怕的噩梦,关于但丁笔下的炼狱。

    幸好只是一个梦。

    她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家私立医疗中心,隐藏在辽阔的湿地深处。在电话本和互联网上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只有一条曲折小路可以进入,万一迷路便会淹死在沼泽之中。

    床头柜上放着日历,今天是2009年12月31日,再过几个小时就是2010年了。

    日历旁边有面椭圆形的镜子,却被一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如某种原始巫术仪式,与干净整洁的病房极不协调。

    窗外,可以看到大片茂密丛林,泛着夕阳金光的池塘,昆虫与鸟儿不时飞过。佛罗里达州气候湿热,即便12月也感受不到冬天,正式适合她居住的地方。

    忽然,菲律宾女护士走进病房,挤出职业化的笑容说:“小姐,有位先生要来见您。”

    “一位先生?”她紧张地皱起眉头,“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就说您不想见他吗?”

    “恩。”

    她下意识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遵命。”

    当女护士走出去时,她烦躁的叫了一声:“等一等!还是请这位先生进来吧。”

    五分钟后。

    病房里走进一个中国男子,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件小马哥的风衣,绝非泛泛之辈。

    原来不是那个他。

    而这个五十多岁的他,看到半躺在病床上的她,第一眼无比恐惧,几乎从门边摔倒在地;第二眼却是巨大震惊,仿佛天空瞬间坍塌;第三眼竟是难以言喻的痛苦,缓缓流下悲伤的眼泪。

    他早就准备了许多话,此刻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倚靠在病房的墙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大概防备突发心脏病。看着这个男人如此难过流泪,让她刚从噩梦中平静下来的心情,也变得灰暗绝望起来——她认识这个男人,很久以前就认识。

    她的悲伤持续了好久,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几乎瘫倒在墙上,就这么僵持在病房里,如同提前举行葬礼。

    半晌,夕阳渐渐从窗台隐去她才发出声音:“你,别哭啊!”

    老男人擦了擦眼泪,重新站直身体,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内疚地说:“抱歉,男儿有泪不清弹,是我的不对。”

    他的声音带着台湾腔。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然而,她月这么轻描淡写,就越让他难过:“虽然,他们已对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也作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想不到……想不到……”

    他再度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她只能安慰受伤的小孩,安慰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自以为微笑着说:“我在这过得不错,每天看看窗外的风景,听听音乐,不必为我担心。”

    但他剧烈地摇头,更加激动:“不行,你不能一直这样,我一定回拯救你的!”

    “拯救?”她冷冷地回答,“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

    “你需要!”

    此话似有所指,她一下子紧张以来:“什么意思?你让他知道了?不,千万别让他知道!”

    “没有,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你必须发誓!”

    老男人无奈点头:“好,我指天发誓,绝不泄露这个秘密!否则天打雷劈,堕入永恒的地狱不得超生。”

    她着才柔和下来:“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但是,我不理解,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够告诉我吗?”

    “不,你只需要保密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理由,因为这是一个更大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必须灭亡。”

    他让步了:“好吧,我答应你不再问了。”

    “谢谢!”

    “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很好,不需要什么。”

    说完闭上眼睛,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不,你需要的,我会帮助你的。”五十多岁的男人退出房间,“再见,你会好起来的。”

    送走客人,重新支撑起上半身,看着窗外渐渐黑暗,打开床头台灯。

    白光笼罩房间,他把恋缓缓转向床头柜,看到那面被黑部蒙起来的镜子。

    艰难地伸出右手,一把扯下镜面上的黑布。

    遮盖多日的镜子,发出耀眼的反光,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脸。

    犹豫了几秒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脸。

    又过了四分之一秒,她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如遭受地狱酷刑,传遍整栋死寂的小楼,惊醒湿地中所有沉睡的生物。

    镜子照出了一张魔鬼的脸。

    一张比兰陵王的面具更可怕的脸。

    而刚刚做的那个梦,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至于她?

    你们也许已经猜到——她的名字叫莫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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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诱饵

    “梅菲斯特,我以自己的命运保证——你将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大结局!”

    “对不起,没有什么能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当年从我昏迷醒来,今天成为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你早已经预料到了吗?”

    “是。”

    “你在撒谎!”仰望凄凉的星空,同时注视自我内心,“谁都无法预料命运,即便早已被注定——我丢失了全部记忆,拥有了读心术,开始怀疑从前的人生,一个叫莫妮卡的混血女子闯入我的世界,让我发现真正的自己……”

    “然而,你却步步坠入精心策划的陷阱。”梅菲斯特躲在我右心房,抽丝剥茧地帮我回忆,“为了所谓的蓝衣社的任务,你飞往遥远陌生的美国,哺一落地便被诬陷谋杀,经过一场无望的审判,你以一级谋杀罪被判终身监禁,关入阿尔斯兰州荒漠中的肖申克州立监狱。”

    “主嘴!卑鄙的幽灵!”我一个人对自己狂吼,保镖们都感到恐惧,“肖申克州立监狱,我的名字叫1914——那是一场噩梦,从被捕收押到越狱逃亡,消磨整整一年的青春。这漫长的一年,我结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也逐渐懂得人生的真理,发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我九死一生逃出监狱,并奇迹般地洗脱罪名,虽然至今真凶的仍是个谜。”

    “但给你最大打击的是莫妮卡。”

    “莫妮卡……”浩瀚神秘的星空之上,浮起这张美丽的面容,颤抖着伸手想要触摸,却只有一把虚无的空气,“我得到了她,却转眼失去了她。这是我人生唯一快乐的时光,可惜那么短暂,就像一颗匆匆划过的流星。”

    “但她的牺牲,为你换来无尽的财富与权力。你这个史上最强冒牌货,竟然鸠占鹊巢继承大统,在全球财经界翻天覆地,在所多玛横行霸道,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富有的人。”“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换回她的生命。”

    幽灵却嘲讽似的冷笑:“说地倒是冠冕堂皇,好像举世无双的痴情种——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到此地?妄想得到第二位女神?莫妮卡已被遗忘了吧?可惜当你的小美人——端木秋波恢复光明的刹那,却被人捷足先登!”

    这个梅菲斯特为何如此刻薄?每句话都如锋利尖刀,正好插中我的软肋痛处,我被他说得无地自容,直到那句“却被人捷足先登”!

    那个人,是与我在纽约漫天飞雪中,结下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誓言的神秘美少年。

    慕容云。

    他在我最需要秋波的时候,却抢先一步带走了她,为什么?

    就像我可以读出别人的心里话,我的每一句心里话,也被梅菲斯特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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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2: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是,你一定知道!快点告诉我,慕容云究竟是什么人?毫无疑问,那是个假名字,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幽灵无情地回答:“对不起,我不能泄露天机。”

    低头沉默片刻,我独自躲到黑暗中说:“不管你泄露与否,我都会找到那个人!”

    “古英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其中一定有我的力量!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但你不可以对你所拥有的一切产生眷恋,否则你的灵魂将永久地被我占有!”

    “我不会自食其言!”

    今晚,2010年5月12日,上海西郊,外资医院。

    两小时前,我从非洲所多玛共和国飞回来,却没接到刚完成视网膜移植手术的秋波。保镖们带走所有录象资料,开始紧锣密鼓地调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端木秋波和慕容云。

    而我,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兼CEO“高能”,则将踏上本书大结局——Heal the world的不归之路。

    秋波彻底消失了。

    她的导盲犬贝贝也失踪了,在她住院动手术之前,就把狗送到了宠物店。但在他双眼拆线前几小时,就有人从宠物店接走了贝贝。

    我雇用了数百人找她,还花重金在电视台发布寻人启事,至今毫无进展。甚至没发现端木秋波的处境记录(她连护照都未领过)——隐藏一棵树很简单,移栽到一大片原始森林;隐藏一滴水更容易,洒进汪洋的大海;而这座两千万人的城市,是隐藏一个人的最佳选择。

    至于另一位,我的“结义兄弟”(慕容云姑且如此称呼吧),我请美国联邦调查局帮忙,发现确有其人——英文名叫Joho Murong(约翰。慕容),个人资料的照片显示,正是我认识的美少年慕容云。

    然而,他的出生年月却令人目瞪口呆——全美人口数据库显示,John Murong出生于543年4月5日,出生国家为“China”,出生地为“YE”,1986年12月获得美国国籍。

    543年?!

    就算前面了个“1”,也不可能吧!

    公元前还是公元后?

    为了让我确信这个数字,FBI做了全美人口数据库的截图,显示出这个荒谬的结果。

    假设,仅仅只是假设——这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慕容云,真的出生于公元543年,活到2010年岂不是1467岁?

    1467岁的美国公民John Murong.这是慕容云的荒谬,还是美国联邦貂禅局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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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2:18 | 显示全部楼层
543……543……543……我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数字,忽然想起一个人。

    兰陵王!

    公元543年,正是历史学家推测出来的,兰陵王最有可能的出生年份,他的生日却从来无人知晓——不过John Murong的4月5日不正是清明节吗?

    至于这位John Murong的出生地,根据全美人口数据库的记录,“China”就不必我来翻译了吧,那么后面的“YE”呢?

    历史上的兰陵王,当然出生于中国,但他的出生地在哪里?不需劳烦历史学家,他们有学问的关在学校书斋里,能说会道的在去央视《百家论坛》的路上,我自己也可以用搜索引肇给出答案——兰陵王,南北朝的北齐王族。北齐建立于公元550年,其时兰陵王已经出生。他出生的543年前后,是祖父高欢把持东魏朝政之时,表面上是拓跋后代元氏为君,实际统治者却是高氏家族。高欢一手操纵建立东魏傀儡王朝,迁都于华北古城“邺”,旧址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附近。高欢死于547年,兰陵王高长恭的父亲,是高欢的长子高澄。兰陵王出生之时,他的父亲与祖父应当都在东魏京城的邺——自然就是全美人口数据库里John Murong的出生地“YE”。

    但联邦貂禅局只能提供这些资料,除了出生年月与地点,就是那张清晰无疑的照片,以外全是空白。

    John Murong在1986年入籍美国的资料,几经查找都没有发现,FBI调查结论居然是档案遗失。他的居住入入学记录也是空白,那张照片来历也无答案。没有他的就职记录,没有名下房产记录,更无任何纳税记录,从未领取过社会福利,这类人基本就是流浪汉。

    如果,是这样一个穷光蛋,又怎会出现在纽约拍卖行,一掷数百万美元拍下南北朝古董,令腰缠万贯的阿拉伯油王颜面扫地?!

    慕容云。

    好一个神出鬼没天外飞仙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南慕容。

    但我绝不相信他是兰陵王。

    这位一身汉服的美少年,从进入我的世界第一秒起,就沾上了“神秘”二字。

    根据中国边检记录,持美国护照的约翰。慕容,5月10日从浦东国际机场入境。三天后搭乘另一架航班出境,航空公司登记表显示,他独自从上海飞回纽约,同机乘客名单中并无“端木秋波”——她是个关键性叫色,不在于秋波本人,而是她的两位下落不明的亲人——哥哥端木良,还有爷爷——当年蓝衣社的核心人物,至少是骨灰级元老。

    只有端木秋波的爷爷,这位神秘莫测的老人,才掌握着那把致命的钥匙,令无数人疯狂的千年密码,使古英雄和高能家破人亡的宝藏——兰陵王的秘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慕容云瞄准的猎物,正是兰陵王高家与蓝衣社古家拼死相争的这个秘密,也是我命中注定难以逃脱无处藏身的秘密。

    至于可怜的秋波,不过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是引诱端木良与端木老爷子的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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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个上钩的鱼却是我。

    拳王穆罕默德。阿里说:“我不会做你们要我做的人,我要做我想要做的人。”

    透过舷窗外的云层缝隙,眺望辽阔的北美大陆,一大片反光的蓝色,是烟波浩渺的大西洋。这是天空集团的公务专机,从上海飞回集团公务专机,从上海飞回集团纽约总部,召开本年度最重要的董事会。我半躺下来听着耳机,以前秋波做电台节目的播音,仿佛仍在电波之上,戴着午夜面具,倾听不同的人生——她已失踪几个星期,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数分钟后,我踏上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的停机坪。

    御用直升机早已准备好,将我再度带上天空,飞往钢铁森林的曼哈顿,降落在天空中心大厦的楼顶。

    虽然,这次董事会极其重要,但我仍保持低调,没有惊动下面的数千员工。借着所多玛石油项目东风,天空集团重新赢得全球投资者信心。天空银行的财务数据,在最近艰苦的三年内,第一次有了好转迹象。集团资产负债率开始下降,宝贵的现金流增长明显。

    来到八十八层的最高会议室,董事会会体成员正襟危坐,有老面孔也有新提拔上来的。他们早已被我的权威折服,绵羊遇到狮子般唯唯诺诺——除了一个人,财务总监希尔德,我们的“小萨科奇”。

    我一言不发地坐在上手,阴沉着脸瞥向每个人。最近几场董事会都在亚洲召开,第一次回到美国总部,小萨科奇又一次缺席,显然是故意挑衅。以往他一直带头反对我,暗中与外面勾结,处处挑战我的权威。但他竟掌握集团财权,拥有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要砍倒这棵大树绝非一朝一夕,难度远远超过推翻所多玛国独裁者。我一直隐忍至今,也是为了集团内部稳定,不要因内讧被神秘的Matrix乘虚而入。然而,最近的秘密调查发现,集团现金流发生异常,某些账面数字出奇的高,令人越来越怀疑的有内鬼。

    不等我发问,我的全球助理史陶芬伯格解释道:“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已经一个月没来过总部了,三天前他和我通过电话,说是突然身患重病,目前在欧洲一家医院治疗。”

    “那家医院?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着实非常想念他呢!”谁都明白我在说淡化,“安排我飞去探望病人吧。”

    “不知道。”史陶芬伯格皱起日耳曼人的金色双眉,“对不起,他没有说在哪家医院,连哪个国家也没有说。”

    我还是保持喜怒不形于色,董事会的每个成员,却能通过每一毫米的空气,深深感受到我的愤怒。

    平静地直视对面墙上的照片——莫妮卡,天空集团前任董事长,昨天打电话关照他们特意挂上的,面对这张美丽的脸旁,她的声音宛在,我只是戴着高能的面具,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脑海中真正闪烁的,是她和兰陵王家族的灵魂。

    沉默半晌,我终于说话:“这次董事会,主要就是讨论集团的财务问题,既然希尔德先生患病不能出席,那么会议就此取消,散会!”

    纽约,长岛,仲夏夜。

    高思国的私家庄园,现在完全归属于我。然而,我天生就不适合奢侈生活,绝大多数人员早已裁撤,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开支,数月不见竟已杂草丛生,宛若哥特小说的闹鬼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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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但为了我的安全,几天前加派了数十名保镖,全副武装日夜巡逻,重建了整套安全系统,包括高达三米的红外线墙壁。

    我挑选了最不起眼的一栋房子,据说高思国生前从未用过,屋里的装修也非常普通,就像最典型的美国的中产阶级家庭,更没什么艺术品陈列——全被我拍卖捐献了。

    窗外数十米,便是当初莫妮卡居住的房子,仍然完整保留她生前的一切,每天有女佣去打扫整理。好像这座庄园唯一的女主人,依旧欢快地享受她的青春。我颤抖着关紧窗户,再也不敢看那个方向,不敢想象她曾经的脸。然而今夜我相信,混血儿的美丽眼睛,带着丝绸之路的忧郁幻想,镶嵌在庄园黑夜深处,关爱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即便我已移情别恋。

    想到这便胸闷不已,似乎她的灵魂已飘到身后,等待我回头献上虚幻中的红唇。

    不论能否找到秋波,我永远都无法逃避莫妮卡的影子。

    因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来自她无私慷慨的给予。

    我所亏欠莫妮卡的,是我奋斗毕生也无法偿还的。

    所以,恳请我深爱过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原谅我的无情,并且护佑我实现对你的承诺!

    徘徊几近子夜,我与上海的白展龙通完电话,没有端木秋波的消息。

    疲倦地脱衣准备上床,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董事长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见您。”

    “女士?”

    三更半夜,有“女士”来访我的庄园,难道是……不,这怎么可能?

    “是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的夫人。”

    “她?”居然是“小萨科奇”的老婆,传说中的大美人,我却从来无缘得见,“你确认就是她本人吗?”

    “是,两年前财务总监夫妇来庄园做客,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什么又是深刻印象呢?

    “好吧,请她进来。”

    五分钟后,我打开别墅大门,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晚装,戴着有面纱的古典帽子,只能看到朦胧的五官——晚上这么穿简直就是精神病。

    “希尔德夫人?”

    “是。”她的英语带有法国口音,“尊敬的董事长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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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深夜来访?”

    “我有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她身边站着我的两个保镖,我犹豫片刻点点头,让保镖守在别墅门外。

    希尔德夫人走进房子,随手关紧大门,这使我有些尴尬。希尔德是集团内最大的反对派,也是我想方设法要除掉的对手,他的老婆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

    客厅明亮的灯光,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保养得如此之好,如刚出道的小明星。我面对美女总是笨拙不堪,即便已贵为财富亿万的强者,不禁咽了咽口水:“请——请坐。”

    她风情万种地坐上沙发,脱下遮挡脸旁的黑纱帽,露出一张模特般标志的脸蛋。

    我想所有初次见到她的男人,心头都会为她狂跳不已,果然是“小萨科奇”之妻,竟有几分像那位昔日名模。

    这位年方三十许的大美人,幽雅地跷起二郎腿,裙下露出白斩鸡似的大腿肉。我手忙脚乱地给她端来一杯应了,试探着问道:“希尔德夫人,是你的丈夫让你来找我的?”

    “不,他不知道我过来。”

    这个女人瞒着自己的老公,跑到老公董事长的房间里,真是一桩大丑闻啊!

    “这可不太好!我想你应该赶快回家去。”

    “我想他已经不可能再知道了。”

    “什么意思?”

    “我猜我的丈夫很可能早已死了。”

    “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死了?”这个女人半夜跑来报丧?怪不得要戴着黑纱帽子,“可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但他的反常从去年就开始了。”

    “等一等!他最近不是去欧洲看病了吗?”

    “我的丈夫去欧洲看病?”希尔德夫人苦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但我早就有了预感。”美人眼睛盯着我,红色嘴唇咬着吸管,颇有暗示性地吸着红色饮料,“还是从去年十月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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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7 23:5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警惕地往后靠了靠:“愿闻其详。”

    “虽然,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有天他半夜回到家里,突然变地非常冷淡,再也不愿和我睡同一个房间。他的改变完全没有预兆,也不肯说出任何原因,从系我的生活就彻底毁了。他不断出差很少回家,经常一个月只见几面,更谈不上任何亲密行为——董事长先生,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个问题又很暧昧,我尴尬地回答:“我是成年人,当然明白。”

    “好的,你该明白我的痛苦了吧,我们的婚姻变成了装饰品,我的丈夫与我形同陌路,也从来不接我的电话,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他甚至连碰都不碰我!”

    “他是不是有了外遇?”

    “一开始我也这么怀疑,雇用私家渗碳,想掌握他出轨的证据。然而,侦探完全无法跟踪他,我的丈夫行踪太诡异了,每次都能把渗碳甩开。他经常坐直升飞机转来转去,很多时间不在美国。他的电话也无法追踪,就连窃听他的办公室也没同——因为他几乎不去。”

    我拧起双眉点头,根据史陶芬伯格的报告,财务总监“小萨科奇”神出鬼没,难以掌握具体行踪。他对集团财务的控制,主要通过秘书和网络完成。集团其他高管也证实,最近几个月极少见到他本人,只有重要会议时才现身,但转眼就无影无踪。

    “希尔德夫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专人了解你丈夫的动向。”

    “董事长,请听我说下去!”她身体前倾靠近了我,红色的灯光底下,故意显露低胸晚装,不免令人心猿意马,“一个月前,我的丈夫终于回家过夜,但还睡在另外一间卧室。我作为一个女人,已独守空房半年多,怎能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在凌晨摸进他的房间,没想到他在床上痛苦挣扎,说着一些奇怪的梦话,竟是某种外星球的语言。”

    “外星球的语言?”

    我想起了肖申克州立监狱的“教授”研究的那些神话。

    “总之,不是人类的语言。”美妇人骤然惊恐异常,几乎扑倒我的怀中,“当时,他突然醒了过开,看见我偷听他的梦话,就愤怒地一把将我推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从此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今晚。”

    我可不敢怀抱“小萨科奇”的老婆,赶紧跳起来后退两步,红着脸说:“夫人,请不要激动,更不要害怕,集团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希尔德夫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略带羞涩地点头:“谢谢!你对我真好!”

    读心术已扫描她的双眼,证实这一切所言非虚。

    “你市集团高管的家属,我们肯定会帮助你的。”

    “不,我怀疑现在的希尔德,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而是另一个人!只有梦话才不会骗人!我的丈夫很可能在半年多前,就已遭到毒手,被人顶替身份,成为天空集团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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