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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分享] 《暗夜千羽》之“传奇”——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林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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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4 13:2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文:道政里十字街东,贞元中,有小宅,怪异日见,人居者必大遭凶祸。时进士房次卿假西院住,累月无患,乃众夸之云:“仆前程事,可以自得矣。咸谓此宅凶,於次卿无何有。”李直方闻而答曰:“是先辈凶於宅。”人皆大笑。后为东平节度李师古买为进奏院。是时东平军(“军”原作“君”,据明抄本改。)每贺冬正常五六十人,鹰犬随之,武将军吏,烹炰屠宰,悉以为常。进士李章武初及第,亦负壮气,诘朝,访太史丞徐泽。遇早出,遂憩马於其院。此日东平军士悉归,忽见堂上有伛背衣黮绯老人,目且赤而有泪,临街曝阳。西轩有一衣暗黄裙白褡裆老母,荷担二笼,皆盛亡人碎骸及驴马等骨,又插六七枚人胁骨於其髻为钗,似欲移徙。老人呼曰:“四娘子何为至此?”老母应曰:“高八丈万福。”遽云:“且辟八丈移去,近来此宅大蹀聒,求住不得也。”章武知音亲说,此宅本凶。或云,章武因此玥粉黛(明抄本“玥”作“而”。“黛”作“饰”。)耳。(出《乾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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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5 11:57: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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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5 18: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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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5 23:24:17 | 显示全部楼层
29江上奇遇
  
  太原王垂,和范阳卢收友关系很好,二人有事没事的总是粘在一起。唐代宗大历初年,这两个人乘船在江、淮之间往来。一路顺风顺水,天气晴朗,心情也很是不错。
  
  船行到石门驿旁边的时候,遥遥地看见岸边有一棵大树,树干遒劲,枝叶甚是繁茂。树荫下面,站着一个妇人。那妇人背着一个锦囊,斜斜地倚在树干上,衣着华美,神态倦慵,眉目粲然,容色竟是惊人的美丽。
  
  这样一个绝色的女子,她家人竟然放心她孤身一人在外面行走。
  王垂和卢友善见此情景,互相使了个眼色。前者对后者低声道:
  
  “瞧见了吧,那女子独自在树下歇息,一个伴也没有,身上背着的锦囊肯定装了不少好东西,这送上门来的财货,不取白不取!”
  
  卢友善听了,连连点头,对王垂的主张是同意之至。
  
  太原王氏和范阳卢氏,原本世代高华,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可是炙手可热的世家大族,连皇帝都以和这样的家族联姻为荣。可是,入唐以后,这些昔日钟鸣鼎食的旧族逐渐衰落下来,虽然头上还顶着豪门的光环,那里子,却是越来越破败了。这不,连家里的子弟都打起了劫人钱财的主意。
  
  这两个人既然动起了坏心思,便吩咐船家停下桨来,缓缓航行。
  
  果然,那女子轻移莲步,来到水边,朝船上喊:
  
  “敢问这船要往什么地方去啊?能否捎上奴家一程呢?我丈夫在嘉兴生了病,奴家正要前去探望,走了一整天,足痛难忍,还望公子垂怜!”
  
  鱼儿上钩了,王垂和卢友收心里暗暗得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小娘子这是哪里话来,这船上就我们几个,也没载什么沉重的物件,正好顺路,有何不可?你也可早日与丈夫团聚。”
  
  那女子千恩万谢,待船靠了岸,便携着锦囊,跳上船来。此时风轻云淡,芦荻萧萧,那女子放下包袱,坐在船头,玲珑的瘦骨,从背后望去,仿佛弱不胜衣,有着说不出的窈窕。
  
  眼前那女子秀色可餐,二人忍不住上前搭话,说着说着,言语中便露出了挑逗之意。妇人听了,轻蹙峨眉,正色道:“奴家不过是搭个脚罢了,公子为何言语如此轻亵?这又岂是君子所为?”
  
  两人原本未怀好意,但好歹也是世家出身,长辈从小到大灌输的那些规矩礼法起了作用,听了那女子的责难,二人都露出了惭愧之色。
  
  可是,有美在侧,就这么干看着,没有任何作为,终究还是不甘心。王垂弹得一手好琴,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起了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灵机一动,从船舱里搬出琴来,对着浩渺的江风,开始弹奏。
  
  琴声铮铮淙淙,如巍巍青山,又似潺潺流水,那女子侧耳听着,脸上的怒色慢慢消失,渐渐现出了陶醉的神情。黛眉舒展,红唇微抿,脸上带着笑意,别有一种风情。
  
  二人看得心旌摇荡,不由得痴了……
  
  半晌,王垂问道:“小娘子听得如此专注,似是知音之人,就请弹奏一曲如何?”
  
  妇人道:“弹琴的事,奴家小时候倒是学过,久未抚弄,技艺早已荒疏,还望两位公子不要见笑才是。”
  
  “哪里哪里,只管弹,我们洗耳恭听就是。”
  
  王垂拱手把琴递给她,那女子接过琴后,调了调音,纤长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跳动。她弹的是《轸泛弄》,曲调如空谷跫音,韵致缠绵。技艺极为纯熟,比王垂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刚才的言辞不过是自谦罢了。
  
  王垂缓缓道:“这曲子我以前从未听过,但是从您的弹奏中,我听出了卓文君的一腔柔情!”
  
  那女子听了,微微一怔,竟然弹错了一个音,侧转头来,低声道:“那是因为她认定了司马相如这个人,凝聚着对他的深情啊!”
  
  二人讨论着琴技,那女子把王垂引为“知音”,同王垂渐渐亲近起来,言语也不像初时那样拘谨了。放开之后,言谈诙谐、辩慧,妙处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谈着谈着,互相看对方的眼里,便蕴含了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深情。
  
  这天晚上,两人便在船前相拥而眠。
  
  被冷落在一旁的卢友收,眼见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自己却跟个透明人似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心想:好小子!咱俩本来谋划着要劫财,你倒是先劫上色了,把我晾在一边!太没义气了!也罢,你在温柔乡里打滚,那金银财宝可就归我了。
  
  夜静更深,连撑船的人都睡了。卢友善悄悄地潜出船舱,摸到那妇人随身携带的锦囊,拎在手里掂了掂,很沉,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少,哈哈,这回可要发大财了!
  
  他揭开封口,借着月色,往包袱里看去,这一看可不打紧,他吓得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直立,差点跌下船去。
  
  那包袱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珠玉细软,而是一个个狰狞的骷髅!
  
  白花花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窝,嘲弄地看着他。
  
  天呐!那妇人的锦囊里放的竟然是这些东西,那么,这个妇人究竟是人是鬼,也就不言自明了。
  
  卢友善吓得浑身发抖,想把自己这恐怖的发现告诉王垂,却听得船头传来阵阵呻吟与喘息之声,知道二人正在缱绻,这时候要是打扰了那妇人的雅兴,自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想了想,只好咬牙把锦囊偷偷放回原处,回到船舱,盖上被子,如同狂风中的树叶一般,哆嗦了一整夜。
  
  第二天,卢友善很早就爬起来了,揉了揉黑眼圈,走到船头,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老友竟然还活着,正搂着那女子,对着江水抒情呢。
  
  此时,再看那妇人,仿佛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透着诡异。
  
  卢友善瞪着王垂,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船行到一处,那女子说是要到岸上办点事,就跳下船去,消失在岸边。卢友善终于逮住机会了,马上把王垂叫到一边,将自己昨夜发现的事,从头到尾告诉给他。
  
  神清气爽的王垂,听得嘴唇颤抖,脸色发白:
  
  “这……这可怎么办啊!”
  
  “不如藏在床下!”
  
  “也好!”
  
  说完,王垂哧溜一下就没影了,简直比兔子跑得还快。
  
  王垂刚刚藏好,那妇人就回来了。回到船上之后,前前后后地找了几圈,一无所获,眼波一转,便问卢友善:
  
  “王生到哪儿去了?”声音仍是那么悦耳动听。
  
  “他……他上岸去了!”卢生横下一条心来,骗那女子道。
  
  “那么我便去找他!”那女子朝卢生嫣然一笑,转身上岸,速度如旋风一般,快的惊人。
  
  卢生总算松了一口气,见那女子的身形越来越远,便吩咐船家马上开船,划得越快越好。
  
  船家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也从卢生的表情上看出事态严重,于是便拼命打浆,小船如同在水面上滑行一般,很快便飘出了数十里。
  
  他们坐在船上,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还好,那妇人并没有追上来。
  
  傍晚时分,二人嘱咐船家,将船停靠在船多的地方。周围被其他的船所环绕,这两个人才略略放下心来。
  
  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卢生忽然听到船上有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从船舱里面出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皎洁的月光之下,白日他们丢下的那女子,正朝着他笑。那笑容如新月般美好,却吓得卢生毛骨悚然。
  
  他正要高声喊叫,却见那女子已经步入船舱,一把抓住王生的头发,就将他从船舱里拽出来。
  
  “公子,公子,你为什么不等等奴家呢?”
  
  她一直问到王生的脸上去,王生嗫嚅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是说我长得美吗,是这面美,还是这面美啊……哈哈哈哈。”
  
  妇人一边说,一边撩起自己的头发,王生和卢生看了,都忍不住师生惊叫。原来,那女子四面都有眼睛,冷冷地,邪恶地看着他们。
  与此同时,她的身上,也散发出令人腥秽气息,极其难闻,令人作呕。
  
  “你不是要与我长相厮守吗,跑什么啊!”
  
  她一边娇笑着,一边伸出獠牙,去咬王垂的脖子。
  
  生死关头,二人都扯开嗓子拼命呼救。其他的船家被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一个拿着竹篙,围拢过来。
  
  那女子见势不妙,从王垂身上抬起头来,抿了抿滴血的红唇,嫣然一笑,跳上岸边,逃走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王垂抬进船舱,又是掐又是捏,上天保佑,总算活转过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晨,卢生四处查看,他在那女子的栖身之处,找到一把梳子。
  
  ——黄纸剪成的梳子。
  
  那梳子静静地躺在船舱上,提醒他们,曾经经历了怎样一个恐怖的夜晚。
  
  卢生将王垂送回家去,几个月以后,王垂就死了。
  
  出《通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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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5 23:24: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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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6 08:44: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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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7 11: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色字头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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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8 20: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30十字
   林素微
  
  唐玄宗开元末年,东都洛阳的安宜坊内有位书生,夜里睡不着觉,关上门,在灯下整理书籍。
  
  他正忙得不亦乐乎,门缝里忽然钻出来一个人脑袋来。
  
  那扇门关得很严,寻常人等就是想伸进一根小手指头,都绝无可能。这人竟然把脑袋伸进来了!书生心里就是一惊,厉声喝道:
  “来者何人?”
  
  那人很是坦白,答道:“我是鬼!”
  
  书生心想,我还不知道你是鬼,哪个人有这样的本事啊。
  
  “我来呢,是想找你办件事!”
  
  鬼找我办事,真新鲜。书生正想破口大骂,把这鬼给骂出去。转念一想,且慢,我倒要看看,这鬼究竟有什么事。
  
  书生点了点头,鬼见了很是高兴,邀请书生同他一起出门。书生也没犹豫,锁好门之后,就跟着这只鬼出去了。
  
  出门之后,鬼却不着急往前走,他弯下腰来,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画好之后,才起身继续往前走。
  
  出了安宜坊,到了寺门铺。寺门铺,顾名思义,就是附近有一所禅院。寺院里有大量的法物,还有得道的高僧,这些东西,都是鬼避之唯恐不及的。
  
  书生打量了一下身边的鬼,道:“前面就是寺院,看来不好通过啊!”
  
  鬼却胸有成竹,道:“先生跟着我走就是了,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定鼎门,此时城门已关,还有重兵把守,想要从城里出去,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了。
  
  鬼略一沉思,俯下身子,让书生爬上他的背,然后,一人一鬼,便从那比头发丝还细的门隙里钻了过去。过去之后,书生摸了摸脑袋,嗯,没让门缝夹扁,看来这鬼还真有些道行!
  
  再往前走,来到五桥这个地方。路边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鬼驮着书生爬到天窗的一侧,从天窗偷偷地往屋子里面窥视。
  
  屋子里面有一个妇人,正对着榻上病怏怏的孩子啼哭。她的丈夫则躺在床上,雷打不动地睡觉。
  
  鬼把书生留在外面,自己从天窗的缝隙里跳下去。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突然伸出手去,把灯给遮住了。
  
  屋子里的人看不见他,只觉得一阵阴风卷过,油灯莫名其妙地就灭了。妇人吓得够呛,急忙呼喊她丈夫:
  
  “孩子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思睡觉!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嫁了你这么个东西?刚才有阵阴风把灯扑灭了,还不快起来点灯!”
  
  丈夫一边擦着口水,一边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摸出火镰子,把灯点亮。
  
  鬼转到妇人身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猛地套在那生病的小孩身上。书生眼见那孩子在袋子里不住地挣扎。鬼拍了拍袋子,背在身后,跳上天窗,把象壁虎一样趴在那里的书生也背了下去。
  
  这是一个有始有终的鬼,他又沿着来时的路,把书生送入定鼎门,一直送到书生家门口。在书生家的宅子外面,感激地说:
  
  “不才奉地下的命令,来阳界抱取这个小孩。这个任务呢,我一个人还完不成,必须有活人陪着才行,万不得已,才叨扰先生。还望您原谅在下的唐突!”
  
  书生正想问问这只鬼,抱人家的孩子有什么用时,鬼已经消失了。
  书生是个心大的人,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回想起昨夜的经历,总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想,他走出门去,查看了一下地面,这一看很是令他心惊:昨天那只鬼在地面上画的十字,赫然留在那里。
  
  书生回想起昨夜的情景,每到一处,只要略作停留,鬼都要在地面留下十字标记。书生凭着记忆,一路找去,果然,昨晚所经之处,都有十字的痕迹!
  
  他拉上自己的兄弟,沿着记号一直走到昨夜孩子被鬼抱走的那一家。敲门之后,屋内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昨晚他看见的那对夫妇。
  夫妻两个头发蓬乱,双眼红肿,告诉面前的不速之客,就在昨天夜里,他们唯一的儿子,得病死了!
  
  故事讲完了,除了要对那对承受丧子之痛的夫妇表示哀悼以外,我还对里面那只鬼在地面上所作的标记很感兴趣。
  
  要知道,十字形标识同西方的基督教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据说,耶稣基督就是被罗马人钉在十字架上身亡的。
  
  每一位教士的胸前,几乎都挂有一个十字架。
  
  基督教教徒在做弥撒时,也要在胸前画十字。当然,画十字主要是天主教徒的仪式,绝大多数基督教教徒(新教徒)并没有这种习惯。
  
  它是基督救赎的标记,是基督徒的标记,也是救死扶伤的标记(红十字会及医院标记由此而来)。
  
  东方的鬼主要与佛教的信仰体系相联系,而佛教中最常使用的标识是“万字”,与纳粹的标志几乎一样,只是方向相反,这是佛或者大乘佛教菩萨体制中的最为显赫的标志。
  
  西方的鬼——吸血鬼,由于是在背叛耶稣的基础上产生的,故而,他们对十字有着天然的畏惧。所以,十字架同圣水、大蒜一样,是对付吸血鬼的不二法门。
  
  这则故事里,为什么东方的鬼对于用十字做标识这么热衷呢?是不是,早在唐代,东西方文化就已经在幽冥的世界中得到了交流呢?
  那只鬼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文化扩散的结果。
  
  呵呵,胡说八道,不必当真。
  
  (出《广异记》)
  
  开元末,东京安宜坊有书生,夜中闭门理书。门隙中,忽见一人出头。呵问何辈,答云:“我是鬼,暂欲相就。”因邀书生出门。书生随至门外,画地作十字,因尔前行。出坊,至寺门铺,书生云:“寺观见,必不得度。”鬼言:“但随我行,无苦也。”俄至定鼎门内,鬼负书生从门隙中出,前至五桥,道旁一冢,天窗中有火光。鬼复负书生上天窗侧,俯见一妇人,对病小儿啼哭,其夫在旁假寐。鬼遂透下,以手掩灯,妇人惧,呵其夫云:“儿今垂死,何忍贪卧!适有恶物掩火,可强起明灯。”夫起添烛,鬼回避妇人。忽取布袋盛儿,儿犹能动于布袋中。鬼遂负出,至天窗上,兼负书生下地。送入定鼎门,至书生宅,谢曰:“吾奉地下处分,取小儿,事须生人作伴,所以有此烦君。当可恕之。”言讫乃去,其人初随鬼行,所止之处,辄书十字。翌日,引其兄弟覆之,十字皆验。因至失儿家问之,亦同也。(出《广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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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9 07: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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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5:39:28 | 显示全部楼层
31心中有鬼
  林素微
  
  唐玄宗天宝年间,有一位祖籍渤海的书生,姓高,名字已经不可考,忽然就得了病。
  
  这病很是怪异,高生患病以后,便混身燥热,体温急剧升高,数九寒天的,外面滴水成冰,他站在院子里,披件薄衫子都不觉得冷。这还不算,高生饭量不小,身体却越来越瘦,瘦得皮包骨头。除此以外,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胸口如针刺般的疼。那疼劲儿一上来,便喘不上气,疼得满床翻滚,弄得高生一宏图未展的大好青年,连死的心都有。
  
  根据高生的症状,按照现代医学的角度,我倒觉得他好像是得了甲亢。甲亢的临床表现为多食、消瘦、畏热、多汗、心悸等,严重的可出现甲亢危相、昏迷甚至危及生命。
  
  照《宣室志》的记载来看,他的症状同甲亢基本吻合,至于心口疼痛,很有可能是甲亢引起的心脏病,是为甲亢心。要知道,甲亢可是诱发心脏病的几大因素之一。
  
  
  当然了,那个时候的医疗发展水平,很可能认识不到这一点。那么,唐代的医生又是如何医治的呢?
  
  家里人见高生每天这么折腾,端的是心急如焚,后来经人介绍,请来了一位大夫。
  
  大夫来到高家,望闻问切之后,道:
  
  “公子得的这病,是因为有一只鬼在他的胸中。”
  
  “啊?有鬼?在胸中?这可怎么办啊?”
  
  “不要着急,病人尚未病入膏肓,药物仍可医治。”
  
  
  “那感情好,有劳大夫了!”
  
  于是,医生开了一个药方,让高家人照着方子抓药,药抓回来以后,放在锅里面熬,煎出的药汁端给高生,让他喝下去。
  
  高生喝下汤药以后,便觉得胸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身体一阵痉挛,便开始张口呕吐。
  
  开始是还没有消化的食物,接着是清水,然后是胆汁,最后吐出来大约有一斗的唾液状液体。那里面夹杂着一个凝固成块状的东西,质地非常坚硬,拿棍子用力去戳,都戳不开。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高家人很是好奇,最后大家一核计,既然戳都戳不动,索性找把刀来,把它剖开,看看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刀子找来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硬块给剖开了。
  剖开之后,只见一个人从唾液中爬起来,开始还非常渺小,渐渐的,越来越高,一直长到数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高生见了,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扑上前去,就要同这个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东西拼命。
  
  俗话说,鬼也怕恶人!那个人见高生杀鸡抹脖子般的直奔他而来,大有不成功则成仁之势,知道纠缠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于是猛一转身,撒腿便往外跑。
  
  高家人手持各种器械,在后面大呼小叫地追。那人从台阶上跑下去之后,突然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没找到。
  
  从此,高生的病才彻底痊愈。
  
    
原文:天宝中,有渤海高生者,亡其名。病热而瘠,其臆痛不可忍。召医视之,医曰:“有鬼在臆中,药可以及。”于是煮药而饮之,忽觉暗中动摇。有顷,吐涎斗余,其中凝固不可解,以刀剖之,有一人涎中起。初甚么麽,俄长数尺。高生欲苦之,其人趋出,降阶遽不见。自是疾闻。(出《宣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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