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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雨魔》悬疑科幻,纪实风格--作者:灰背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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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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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了,是不是和你们哪里的失踪案有一些相同的情况?”
    “哦不!,应该……应该没有什么联系……我们哪儿是盗窃器官,他们从不找老年人下手。”
    “说起来,真是悬,我那个性子很野的侄女也在这趟车上,按常理这种事第一个冲下车看个究竟的因该是她才对,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野,不过这次竟然连她也被吓到了,还说见到鬼了,再怎么问也不肯多说一句。”
    “鬼?”郝南山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没有的事了,我们检查了那个站台,没有什么痕迹,除了那个包。”李云林满不在乎地说道。
    看起来它这次有些疏忽了,郝南山心理暗暗说道。
    “对了.你的侄女?就是以前聚餐时,把那个把谁的儿子揍苦的女孩子?”
    “你的记性不错,就是她,那时候才七八岁。”
    “我想起来了,就是短发黑不溜秋的那个小丫头?我记得她会爬树,还敢用手抓癞蛤蟆,最后把老赵的那个窝囊废儿子摁倒在地,叫救命。”
    “呵呵,没错没错,你看连她这样缺心缺肺的傻丫头都吓住了,以前我都没见过她害怕过什么,去年有两个流氓想占便宜,被她打倒活捉一个,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用那小子的皮带把他捆起来了,还引了一群人围观,你看看,这也太不像话了。”李云林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在谴责流氓,而是在责怪自己的侄女。
    “哦?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和小时候差不多嘛?”郝南山笑着说道,一个能被小女孩儿打倒的流氓?那该是个什么样子?另外,在郝南山的记忆中的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儿,还不至于会招坏人,难道真的女大十八变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神志不清的人,他都说了些什么?”
    “闹鬼!还能说什么,他说有鬼砸碎了玻璃要进来吃他,还要把他烤熟了,你说疯的厉害吧?”
    “你侄女说的不也是闹鬼?”
    “那可不一样,我们到这个小子的工作单位侧面了解过情况,他的主管反映,这小子一向迷迷糊糊,工作效率低下,20几岁还在看漫画,满脑子幻想,完全不是个正常人。”
    “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是这样吧?也不能说人家就是不正常。”
    “你的看法和我那个侄女倒是一样,她也说那小子没撒谎也没放火。”
    “那你还关了人家一夜?”
    “我们总不能偏听偏信吧?司机可是一口咬定这个人放的火。”
    “对了,这个人在哪里上班?”郝南山装作心不在焉地问道,这样明显没有分寸的问题本身就足够能引起对方的疑心,但是李云林没有疑心,他顺口就告诉了郝南山。
    郝南山到达李云林所说的,赵根泰工作的商场的三楼钟表柜台时,正好是午休时候。其它楼层的店员都轮班吃饭去了,不过三楼那片柜台的所有员工还都站在柜台前。因为有一个女主管正站在员工前面讲话。这样郝南山就不能贸然打断人家,只能站的很远处等着。
    “……对待工作的态度就是对待生命态度,但是在你们这帮子人身上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工作热情,你们知道吗?可悲的是你们到了现在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郝南山站在远处,对着那个女主管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缺乏热情,是因为你们不懂得思考生命,你们毫无意义地混日子,不知道责任为何物?,当然我认为这也和你们的教育背景有很大的关系,只要我一转身你们就要趴在柜台上偷懒,悲哀啊!真是悲哀。这不单单是在欺骗你们的领导,而是在背离道德……”女主管滔滔不绝地讲着,能把这样拗口的连篇怪话说的非常地流畅,这让郝南山大为吃惊。
    就在郝南山啧啧称奇的时候,女主仍然没有准备停下来的意思。
    “忠于职守,是一种普世价值观,而缺乏自制就是你们这群人的通病,你们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竟然还不以为耻?还……”
    这个罗嗦的女人到底有完没完?郝南山不耐烦地等着,他刚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类人,能够矫情到这种地步。尽管姜铭德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故意曲解别人,但是他决不会拿大道理压人,更不会借机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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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眼睛不要翻,我不会看错你们。你们看,我说赵根泰这个人吊儿郎当,只会闯祸,没错吧?前天警察来调查过他了,这次他的祸闯大了。哼哼,说到底就他那个扭曲的人性……丑陋啊!太丑陋了。他闯祸我一点都不意外。”那个女主管说着说着有些得意起来。
    郝南山觉得实在听不下去了,赵根泰明明已经放回去了,那个孩子只是个吓破胆的受害者而已。
    没有办法,郝南山只好无奈地接着听了这个女人讲了很多歪理,这原本不是他份内的折磨。一刻钟后,女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离开了。郝南山这才走过去,找到了一名说话结结巴巴的营业员,向他打听赵根泰的下落和一些情况,出示工作证后,对方表示愿意配合。警察得知赵根泰的家住在西北城郊结合部,家里亲人不多,他和外婆住在一起,最近两天请了病假。不过或许不用等他回来,店员说,因为主管已经说了,这次一定会请他跑路的。郝想进一步询问一些情况,这名店员突然紧张起来,一声不吭,郝南山意识到那个女主管又转回来了,回头一看,果然她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双手抱肩,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们怎么又来调查那名不良员工了?不过,马上他就和本公司没关系了。”女人开始自顾自地说话。
    “你好,呃……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我来是想要再一次了解一下你们的那个员工的情况。”郝南山习惯性地拿出了工作证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故意捏住了下面的名字,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既难缠又敏锐,所以警察不想让她发现一个外区警察正在插手本地案件。女主管不知好歹地伸手去接证件,不过郝南山已经迅速地把证件揣到上衣口袋里了。
    “你们姓李的警官前天来过了,赵根泰能干出那样的事,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感到意外,他就是那么个有有暴力破坏倾向的危险分子。”女人极快地说着,一说到赵根泰似乎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平时很危险吗?”
    “当然,每次他到仓库搬货,都会有东西不翼而飞,所以他就是这里的害群之马。”
    “哦,但是我不是来调查失窃的,这个事你们公司可以另行报案。”
    郝南山没时间在这种没意思的事情上过多的牵扯,他只想快点离开,已经弄到了赵根泰的地址,他想去会会这个小子,然后回去和周选山交换一下情报。于是警察随便敷衍了一下,那名女主管似乎也察觉到眼前这个警察有些缺乏“责任感”于是很无奈地塞了一张名片给警察,希望警方在调查赵根泰时,能顺便找回一些赃物。不过,她大概心里也明白,警察不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很可能会把自己提供的公司财物被盗的线索当成耳旁风。但是一到月底公司盘点的时候,上面就会把这笔损失归咎到她个人的管理失职上。这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把赵根泰的头拧下来,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赵根泰参与了偷窃,但是现在她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假想中的卑鄙小人来积累自己的怨恨。
    郝南山接过这张印着经理“钱慕云”的名片,很郑重地夹道笔记本里,他还假装想了一下,表示一定会全力追查丢失的东西,然后告辞走人。警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打名片上的这个电话。他只知道商店丢失了一打手表,具体是什么牌子值多少钱,他也懒得知道,也许钱慕云刚才提过了,反正他没记住。
    钱慕云当然没有警察那么坦然,她知道如果一个星期内找不到这整打镀金手表,意味着按照公司章程自己将负有一部分的管理责任,今年的升级名额很可能就会落到别的部门,如果此时赵根泰不知好歹地凑到跟前,钱慕云一定轮圆了给他两个嘴巴。
    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警察也靠不住,也许自己可以找一次赵根泰,先在气势上压住他,唬他一吓。就说警察已经着手调查了,让他认清形势,说不定可以让他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按照以往的经验看,让赵根泰这样的废物屈服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钱慕云认定自己的想法完全可行后,决定不浪费时间等警察动手了,她很快就到人事部门,找到了赵根泰进公司前填写的基本资料表格。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地址,钱慕云一一记录了下来。表格旁边还贴着一张免冠上身照。多讨人嫌的一张脸?看着就让钱慕云牙根痒痒。
    下班后,钱慕云就打车去找赵根泰的家,最后出租车按照地址停在了赵根泰家的对面马路,那是一幢老旧的平房,门窗都紧闭着,钱慕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贸贸然去敲门,要是赵根泰留的地址不正确可就白跑了,他那种人是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正想着,那扇门突然开了,里面闪出一个人影,不过不是赵根泰,而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白衣女性。难道这个傻子留的地址是假的?这个念头又一次闪过钱慕云的心里,他想象不出赵根泰家能走出一个漂亮女孩儿。难道是他女朋友?不过那个白衣女孩倒是没有走,她似乎在不停地对着门里面说话,最后探进半个身子猛地拽出一个扭捏的人出来。
    化成灰钱慕云都认得,正是那个猥琐呆傻的赵根泰。以往钱慕云训赵根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个欠揍的德行,低着头背着手僵在那里,有时候还有些轻微地前后晃动,似乎进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这种时候,所有的训斥都会变成耳旁风。不过每到钱慕云说到一个段落结尾地方的时候,他倒是会突然还魂,使劲点几下头以示自己一直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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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情形,赵根泰似乎不太愿意按女孩的说法去做什么事,他僵立在门口,也不说话,就是钱慕云最熟悉的那个一巴掌打不出个屁的死相,而女孩则围着他不停地说着什么,求他似的。
    “肯定有鬼啊?”钱慕云心里说着,她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了街对面,假装等车,不停地左右张望,她担心赵根泰看到她,但是这里又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暂时躲藏的。两部出租车从她身边缓缓经过,她都没有察觉。第二辆车的司机对着这个站在扬招点,东张西望却不上车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开走了。
    年轻女孩最后好像说服了赵根泰,她拉起这小子的手就向前面就走,而赵根泰哭丧着脸就象要被拉去活埋一样,钱慕云看在眼里暗自得意,她决定先不惊动赵根泰和这个可疑的小姑娘,她要跟踪他们一段路程。因为钱慕云预感这次可能会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跟了一刻钟,前面的年轻人始终没有发现钱慕云,只是有几次她差点就跟不上。那个女孩拽着木头一样的赵根泰竟然走的飞快,多亏了赵根泰走一段就要停下一会儿,似乎象是要打退堂鼓.每到这种情况,女孩儿就会停下,很有耐心地和这个小子进行一次短时间的谈判,就这样停了几次,穿着高跟鞋的钱慕云才赶的上他们。
    又走了一段路,钱慕云看着前面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片荒草里,那里有一座低矮的陈旧建筑,钱慕云知道那里是一处从未投入使用过的地铁站,的一个进出地道,现在长满了草,满地都是粪便。奇怪的事发生了,两个年轻人在那里一晃就不见了。钱慕云掂着脚在密集的粪便中穿行,她是一个自信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人,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作风。她来到黑洞洞的地道口,看到里面有一道锈迹斑斑的栅栏门拉着,但是有一个可以钻过一个瘦子的缝隙,赵根泰他们大概已经钻进去了。
    “到底要不要下去看一看?”钱慕云心里想着。
    “这两个小家伙跑到这里实在很可疑,或许下面是赵根泰藏脏物的地方,总之这里面一定有鬼,非得下去看个明白。”钱慕云心里嘀咕着,她并不知道自己离见鬼也已经不远了。
    这天下午,曹宪武照例在炎热中进行漫长的睡眠,他无法真正地入睡,因为天实在太热。半醒时分,他感觉到有人在他的窝棚周围打转,因为他的窝棚四面透光,所以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走路的速度。有两个人,不象是市容管理或者城管的人,因为对方似乎很小心,并不是直接踹门.过了一会儿,外面走路的动静停了下来,有一个人正趴在一处缝隙旁往里看,这让他很紧张,曹宪武的经验告诉他,肯定不什么是好事。于是他只能假装睡着.这里没有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对他而言唯一值得珍惜的也就只有这条命和他外甥留下的遗物了。
    有人开始很粗暴地拽他的门,这使得整座窝棚都在抖动,曹宪武预测不出十秒,门框就会被拆掉了,但是除了装睡着,他还想不出第二个应对的办法。
    “外面有人?干什么啊?”曹宪武假装从梦中惊醒,用他最镇定地语气说话。
    话音未落,门连着门框已经被拆掉了,他只看到动手拆门那个人粗壮的背影,因为这个人正在使劲把那扇门丢到很远处。
    “你找死啊?拆别人东西。”曹宪武有些愤怒了,不过他立刻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一张带着丑陋疤痕的脸朝他转来。然后一阵风扑面而来,一只粗壮的手,抓住曹的衣领把他从床板上拽了起来,曹宪武刚想服软,对方已经轮圆了给了他两个耳光。头部受到重击得这一刻,曹宪武立即就感觉到了真实的死亡,周围一下子变得宁静而又凉快,时间似乎已经定格了。
    “别把人打坏了。”一个声音在说话,曹宪武看到一个高个子出现在眼前,他的眼前仍然是金星直冒,完全看不清那张脸,不过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这几天这个人就一直在这一带瞎转,还给过自己烟抽,询问了最近这一带有没有古怪的事发生,当时自己耍了个滑什么也没告诉他。
    “老头,你一句实话没有,挨打可怪不了我。”瘦高个说道。曹宪武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渗血,所以不想和这个人争辩什么。
    “你和那个拉板车收破烂的独眼龙怎么说的?说你看到了会飞的无常来索命,是不是。”麦可文提高嗓门问道。曹宪武一言不发。
    “你想抵赖是不成的,独眼龙都跟我们说了你的原话.狗日的,我用50块就买通了你的朋友,你说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受苦受够了,所以不怕地下的恶鬼来收你,这是你的原话吧?”
    “这种鬼话你们也信?独眼龙?是不是那个整天脖子上挂个酒瓶的酒鬼?”老头儿挣扎着说道。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今天来,杀错你一个也就杀了,你看我就是信他说的鬼话,我就是信这里有鬼,你要是带我们找到那个会飞的东西呢,不光命保住了,我还可以给你钱。”
    那个拽着他脖领子的粗壮疤脸也许是感到有些累了,猛地把他推到了床板上,于是曹宪武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床上,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悬挂的一个灯泡在来回地摆动。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找它。”曹宪武平静地说道。麦可文和洛熙对视了一下,同时得意地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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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哪里?”麦可文问道,语气温和了许多。
    “出门向北,第七个土坡,它在那里挖了个洞,钻进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用一块木板把洞口隐藏起来了,旁边用三块红砖做了记号,你们自己去找。”
    “洞下面有什么?”
    “有……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有火车的声音,我想是地铁。”
    “给你500,给我们带路。”
    “我不去,再多钱也不去。”曹宪武激动地说话的时候,洛熙二话不说把他拽了起来,拖着就朝外面去,很快他们三个就找到了那个作了记号的洞口。
    “直径一米多,看看这些刨洞的痕迹,被隐藏的很好,我看差不多,就是它。”洛熙说道。
    “大哥,贸贸然下去怕是不妥,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名堂”麦可文说道。
    “把这个老混蛋也带上,先把他捆起来。”
    过了一会儿,曹宪武看到高个子跑向了停在很远处围墙外的一辆吉普车,他估计是要取什么东西,看起来人家是有备而来捉鬼的。他心里恨透了拉板车的独眼龙,这个人竟然如此地不可靠。三天前,独眼龙刘有金来找曹宪武,当然是为了一些废铜烂铁的营生,曹宪武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那一天他和刘有金这个同样孤独的老头子之间自然是相谈甚欢,多喝了几杯,他很自然地扯到了自己撞鬼的事情。刘有金说绿色的火焰是鬼火无疑,但是会飞的却未必是索命的无偿,无偿走路时会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声,而且没听说会飞。曹宪武见独眼龙好像不太信的样子,又告诉对方,这个东西一夜之间挖了一个笔直的大洞,深不见底,如果请打井队用机器来干这个活也得好几天,他拉着独眼龙去看了现场的那个洞,独眼龙瞪大了他唯一的一只左眼看了半天,这才深信不疑,因为只有神经病才会在一堆瓦砾上打一口井。而且刘有金有一段盗墓的经历,他能够看出一般的洞是由什么工具挖成的,比如说洛阳铲还是打井机。甚至洞口挖了多久独眼龙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而从这个溜圆的洞壁上留下的痕迹看起来,这个洞分明是用一对铁打的爪子刨出来的,五根铁钩一样的利爪。怕独眼龙还是不信,曹宪武还把捡来的那个金属箭头送给了独眼龙。当然这个箭头独眼龙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感觉不像是鬼怪故事里应该出现的东西。两人依依惜别的时候,曹宪武很郑重地要求刘有金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他觉得这个事过太蹊跷,怕知道的人多了最后还是要连累到自己。
    曹宪武犯了一个错,他怎么能指望旁人能更好的保密?刘有金当然无法保守这个秘密,第二天的下午本地拾荒人的圈子里已经传遍了曹老头撞鬼的这件事。刘有金倒也不是全然不顾保密的承诺,每当他绘声绘色地讲完一遍,都会重点要求听众必须保密。
    这期间,麦可文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他追踪的跟踪器不停地在白天黑夜改变位置,而他追踪线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他意识到一件事,怪物可能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自地下活动。因为当他把几个点的坐标连接起来后,发现和一条地铁线是重合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前,他终于发现了那枚电池即将耗尽的跟踪器,他花钱从一名独眼酒鬼那里买下了箭头,箭头腐蚀程度一般,这说明它只是最近这几天才离开了怪物的体内,然后他又向那名酒鬼打听箭头的来源,掏了区区50元钱,就找到了曹宪武。
     麦可文从车边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很大的包和一捆绳子,曹宪武一看就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些绳子拿来捆他也太多了些,看起来,不光这两个家伙要下去,多半也要把自己先放下去了,他真的搞不明白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去做这样不知死活的事。
    很快,曹宪武的猜测被证实了,他被捆住双手,脖子上挂了一个手电,然后缓缓地从洞口放了下去,从这个洞口放下几尺后,曹宪武就感觉到了四周变得宽敞起来,不一会儿他就踩到了平整的地面上,这里离上面的洞口也就十多米的距离。竟然真的和传闻的一样是一处人造的设施,阴冷无比。一会儿,那两个人也利索地爬了下来,他们每人都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头上戴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眼罩,那眼罩的样子就像眼睛突出在外的螃蟹一样。他们都没有拿手电照明,但是似乎并不为黑暗所困。
    “老头儿,你朝前走,不要逃跑,你敢动这个念头,就打断你的腿。”有人在背后推了曹宪武一下,他只得赤着脚朝前走,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路,路的两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质或者铁质的箱子,曹宪武突然有一些感慨,原来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躺在一座金山上刨垃圾,箱子里不论有没有东西,光是拆这些木板和铁皮就能装不知到几卡车。
    “叫你朝前走,听到没有?别看着那些破烂发呆,干好了我们自然给你钱。”这是高个子的声音,曹宪武慢慢朝鲜挪动身体,感觉到身后的人一直没动,他们似乎在看一个什么很小的仪器,他微微朝后转头,撇到身后有很微弱的发光二极管发出的光亮。
    “大哥你看,空气成分还成,不用呼吸器也行。”一阵小时的耳语声,传到了曹老头儿耳朵里。
    “这玩意儿不准,老子以前用过,还记得老局长派屈克说过这种东西会受二氧化硫干扰。好了,别发呆了,你看那个老头子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憋不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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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曹宪武知道那两个人渣在用自己做二氧化碳浓度测试,很显然对他们而言自己的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他得想办法逃走。
    曹宪武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结打的并不专业,如果是自己来打这个结的话,就不会捆成这样。用这样貌似结实的死结绑一个浑身都是骨头的瘦子,并不是很明智。也许那样的结法的确不易解开,但是只要不停的挣扎,绳结本身的的自紧过程中,被捆绑人身上的绳索反而会越来越松垮,最后可能从肩胛骨上滑下来。作为一个经常捆绑有棱角且坚硬的大物件的内行,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腾出一只手来了,不过他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后面的两个混蛋虽然没有带灯或者手电,但是似乎看的比自己还清楚,所以自己的动作必须十分的小。
    曹宪武走出很长的距离,后面的人才开始走动,如果不是一根从背后牵着自己的绳子,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有人跟着他,他感受到了这根绑住自己双手从背后拉着自己的绳子在不停地晃荡,而且有相当的重量,这表明后面的人离自己已经非常的远了,他们至少放了二十来米的绳子。看起来他们也是怕死,所以离着自己那么远,这倒给自己逃跑创造了不错的机会。
    因为双手被反剪,曹宪武无法自如地使用手电筒,他只有转身时,脖子上的手电才能大致地改变方向,所以曹宪武根本看不清远方,他只能沿着光斑歪歪扭扭地朝前挪动,尽管看不清周围的情形但是很明显这是一条笔直宽敞的通道,他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几次他没有穿鞋的脚板都隐隐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可能是远处的火车轧过铁轨而传播来的震动,这说明如果逃走的话,很可能会有活路。除了后面的人多半有夜视设备外,老曹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就是这两个坏人到底有没有武器?这件事不明得话,他还不敢贸然逃走,不过手上的绳子此时已经开始松脱起来。
    走了一刻钟样子,老曹看到一片茵茵鬼火在前面飞舞着,曹宪武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见识过这些微弱的光芒,知道那是恶鬼留下的,他感觉到了身后的绳子被拉紧了,但是后面的人也没有说话。
    曹宪武索性坐在了地上,几分钟前他一直在回忆与恶鬼的那次遭遇,最后琢磨出一件事,这种放弃抵抗的姿势可以增加鬼怪手下留情的可能性。
    就这么停了几分钟,后面的两个混蛋才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没有问题,这里没发现活动的东西,是磷火,肯定是它留下的,我们没有走错。”是高个子的声音。
    “你掩护我,我去看个仔细。”
    “别走太快,注意上方观察。”
    曹宪武看着一个瘦高的影子越过自己朝那片鬼火走去,手里端着什么东西,可以看到,那个物件的全金属护木在黑暗中发出的隐隐光泽,曹宪武和破铜烂铁打了一辈子交道,还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精良的金属物品。
    “这个玩艺儿一定是真家伙,也许比真枪还厉害。”曹宪武心里想着。
    “地上有一滩粪便,狗娘养的,已经烧完了,没有样本可以采集了,这个畜牲太狡猾了,简直是为了不露行踪地生存而生存,竟然会烧掉自己的排泄物,你怎么看大哥?”瘦高个也许感慨过渡,说了这么一句非常曲折拗口的话。
    “我在想一件事,如果我们贸然杀死它的话,它得尸体也一定会燃烧,最后什么也不剩下,麻醉剂过量的话,估计也会如此。它体内肯定含有不稳定的可燃物质,靠内循环维持稳定。或许我们会白跑这一趟。”洛熙很认真地答道。
    “现在还是不要担心它死后了,我们被它杀死的可能性更大,它隐形时会控制体温,夜视仪可能看不到它。”
    “放心,让这个老头走前面就是了。”
    这两个混蛋的对话让曹宪武觉得,他们的无耻计划就是用自己做诱饵,而他们自己躲在后面偷袭那个东西,不管结局如何,自己都是必死无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的人存在?而且还被自己碰上了。
    “老头,快朝前走!”他感到又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还想磨洋工的曹宪武只得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慢慢前行,他现在能感受到地道里微弱的气流,他坚信附近有一个出口。不过曹宪武还是不敢乱动,因为他已经撇到了后面的两个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枪一样的东西,但又明显不是枪,手扣在扳机上。
    “老头儿,你没见识过这个东西吧?他可以在百分之一秒内杀死你,保证你连疼都感觉不到。”
    “你有这个物件也不成,因为那些鬼不怕阳间的武器。”曹宪武冷冷地说道。
    “那咱们就走着瞧,快!快走。”
     按以往的情况,每一次的新进展都意味着林简白的思路变得更加的混乱,不过这一天她似乎抓到了这个生物的一、两个关键性的证据,这使得她的思路渐趋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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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怪物肢体布局左右对称,而且郝南山曾经说过这个怪物的前肢有五趾。
    林简白认为郝南山这个人本身离怪物也不远了,他被怪物抓在手里时,竟然还有闲心去数它的指头。不过,单单从这样的描述上还是足以说明了它与常见的脊椎动物应该有共同的源头,如果能够仔细观察它的后肢,也一定也会看到五个趾头,这一点林简白深信不疑。
    但是话说回来,它的整体布局又是那么的反常,这又显示了它的构造已经脱离了一般脊椎动物的蓝图一段距离。出于直觉,林简白知道必须从动物DNA中最保守的基因调控区域进行调查,这种几亿年前就产生的同源异形基一般情况下非常的稳定,它的微小变异都会引起动物构造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鱼类生出四肢离开海洋,就只是源于HOX基因中有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变化。而这只怪物的古怪形态,也很可能源于HOX基因的变化或者说微小的修改。如果第二种修改的假设成立,林简白面前的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比如它的性别不明,比如说它长着反常的六肢等等。如果它是被设计出来的,那么它的形态自然就跳出了进化论的范畴,如同转基因或者杂交所产生的生物,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它既不需要繁殖,也不需要复合其他的生物学逻辑。
    当然新的问题也会浮出水面,这些新问题也许对于郝南山那样单纯且缺乏知识的人不算什么大障碍,但是对于林简白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却是个难以逾越的分水岭。林简白很清楚人类对于基因的知识或许可以改造出高产,但会导致腹泻的转基因土豆,但是完全不足以设计一种全新的超级动物。
    就林简白现在的认识,与其说面对的是一个生物,还不如说这是一件有自我意识的武器,或许人类对自如操纵染色体的能力梦寐以求,但是在至少10000年内,还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即便美、英政府在他们虚伪的伦理法后面,隐瞒了不为人知的克隆技术,但是林简白知道在这个生物所代表的技术面前,人类的水准无疑还处于蒙昧状态。
    调查的最终结果证实了林简白的猜测,这个生物的调控基因与其他的每一种脊椎动物或非脊椎动物都有很大差别,不管是人类还是果蝇,它的基因序列都刻意的保持了距离。它也拥有分属不同染色体上的四个基因簇,这一点倒是和哺乳动物一致,但是它的每一个基因簇,与人类或者老鼠都有一定的差别,这么的大差别让林简白大吃一惊,这些差异所带来的高度复杂性,使得现有的技术完全不可能一窥这些变化所带来的实际调控功能。这种情况就像在一段测试过亿万次的稳定程序里,胡乱改写几段代码,最后没有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一样让人吃惊。原则上这些保守、原始的基因只需很少的代码就可以决定动物的基本形态,所以在物种进化过程中,同源异型基因是不应该有大的变化的。所以林简白认为这是某个设计者在故布疑阵,这一点和这个动物其它的藏头露尾的本能的最终目的一样,很可能是为了不让人类一窥其真相。
    林简白从不让陆萍插手分子水平的分析,不过林简白也见不得她总是闲着没事,经常使唤她去做一些显微镜下的观察,十天来陆萍对这些枯燥的工作一直心不在焉,所以也看不到什么进展,直到这一天陷入苦思的林简白,随口问了一下她的助手对这些奇怪的细胞有什么看法。
    林简白当然很清楚保密的重要性,不过她也知道光从显微镜里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就像她当初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一样。她眼下很需要陆萍这个不知就里的圈外人的意见,来开阔自己的思路。
    “林姐,我猜这些样本,应该是某种皮肤癌的样本。”陆萍微笑着回答道,看起来对自己的回答有些得意,这样的回答让林简白大为不解,她本人也通过显微镜观察过这块样本一个月之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病变状况。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些细胞中都含有活性较高的端粒酶,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在癌细胞中才会出现。”陆萍像一个知道标准答案的考生一样,轻松地答道。
    “你对这些细胞进行了端粒酶活性检测?这是为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你知道我最近也正在写这方面的论文,关于细胞染色检验方面的,所以……”
    “所以你发现了这些细胞的端粒酶有活性?”
    “对,很明显,它们是病变中的癌细胞,虽然显微镜下什么也看不出,但是它们可以一直分裂下去,永远不会死亡。”
    林简白当时错愕表情,使得陆萍第一次对林简白的工作产生出了兴趣,也许还有些小小的失望,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在此之前她从未询问过这次工作的性质,林简白也从来不说。
    陆萍拧起眉头追问起林简白这次检验的到底是不是某种癌症细胞时,林简白摇了摇头。她花了几秒钟,思忖了一下答复这个问题的分寸和技巧,然后她告诉陆萍这些细胞来自于一个很健康的生物的皮肤。陆萍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十分买账,她微笑着说:“那恭喜林姐找到了一个永生不死的动物。”
    第二天,满心疑虑的林简白,还是忍不住要求陆萍用放射性同位素显示法,对样本的端粒酶活性进行第二次测试,以排除粗心大意的陆萍无意中使样本污染的可能,整个检验过程都在她的眼皮底下进行,结果端粒酶活性仍然呈阳性。结果显现时,陆萍还得意地撇了林简白一眼。
    按照预想的方案,林简白扯了一个谎,她把这种反常的现象归结为某种表皮干细胞的特性。这种牵强的解释,别说陆萍不信,她自己也觉得毫无说服力,但是她必须装成很权威的样子来解释这个问题,表皮肝细胞在成年动物的皮肤中含量很低,而且能否检测出活性端粒酵素,她自己也不知道。
    草草打发走陆萍后,林简白开始归纳这些天的一些收获,一些事实坚定了她的看法,就是这个动物,很可能是用某种神乎其神的技术设计出来,而非自然界进化而来的。
    首先这个动物缺乏性征,或者说性别模糊,很可能无法像通常的动物那样繁殖。
    即使这个生物还没有成年,但是诸如小种群的繁殖模型问题仍然注定了这个怪物不适合正常的繁殖方式。不过林简白也不能排除在人类不知道的地方,还生活着一大群这样的怪物,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存在,林简白觉得应该是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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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其二是它的反常构造,这使其在已知生物圈中的定位相当飘忽,从计算机对遗传物质的序列分析来看,它和各种已知的对照组的动物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飘忽”这个词形容它在生物种属,树状谱系中的位置再合适不过了,看起来要么是造物主故意模糊了它的同源关系,要么它更本就没有同源性可言。
    其三是其HOX基因的特异,这个发现也指向了前一个结论,要么它早在几亿年前就分离于现存得绝大部分生物的共同祖先,要么它就是专门为了特定目的,而以某种较高等的动物的胚胎为蓝本制造出来的新动物,林简白自己倾向于后一种可能,因为从她的唯一一次目击来看,这个动物虽然就像一个用粘合剂拼装成的四不像的怪物,但是如果去除那对翅膀的话,它的躯干外形更趋近于人,而不是软体动物。
    最后一点就是特异的细胞,这种情况听上去就象是一个浑身长癌的怪胎,这一点和实际观察中的情况完全不吻合,它的生命力应该远远超过其他动物,而不是在绝症状态中。不过,就陆萍偶然的发现来说,这至少能回答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就是这种动物在性别模糊并且个体不多的情况下是怎么存在的,如果它的体细胞中的端粒酶真的像检测中的那样始终保持着高活性,它的细胞分裂次数就应该超过其他生物,也许它是一个可以克服衰老的物种,这样它倒是不需要繁殖行为了。
    凡是通过两性繁殖存在的物种都是会衰老的。这种可怕的念头颠覆了林简白长期的固有观点,即生物的进化是无目的的,任何进化目的论的思考,最后无一不是滑向神创论,这也是林简白长期以来嗤之以鼻的论调。
    如果一个生物已经到了无需繁殖且不死的完美形态,那它大概真的是神创的了。
    在林简白的脑子里,这个生物武器的形态渐渐清晰起来了。她告诉自己,必须找到它。她暗下决心,如果郝南山能够找到这个东西的踪迹,她一定要再一次会会它。这不光是为了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和个人的恩怨,也是因为林简白意识到,这个生物如果暗藏了超级生物技术,决不能这种技术落入某些国家的手中,即使某些有野心的国家提取到了它的干细胞并且加以繁殖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也许它的早期设计者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没有赋予这个超级生物自我繁殖的能力。
    林简白就这么呆呆地想了半天,当她得意识猛地回到现实中时,外面天色已晚了。陆萍的白色大褂就挂在门口,这说明她趁自己发呆的时候,已经溜回宿舍了。
    “不如趁着外面凉快,出去走走的好。”林简白对自己说。于是她脱下白大褂,换上一件外套,走出了空荡荡的学院。乡间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单调的蛙鸣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她初来乍到,这里的路显得非常的陌生,一时不知该朝哪里走的好。正没有主意的时候,她瞥见了前面很远处有一座尖顶建筑,想必是一座教堂。
    即使是一个无神论者,到那里走走也总是无妨的,于是林简白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径直朝那里走了过去。
    乡村道路崎岖不平,林简白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土路上面,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只形象模糊不清的的动物。按照周选山的说法,这个动物源于西藏的一座山上,但是这个老头又故意语焉不详,似乎有所保留。单以这个动物的能力来讲它应该具有很强的迁徙能力,如此说来应该在很多地方都会出现才对,为什么人们一直都没有记录?难道它的躲藏真的一直那么成功?或者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这样的纪录?
    林简白走到了那座教堂门口,发现大门上挂着一把锈锁已经年旧失修的样子。她觉得有些遗憾,大概是白跑了一趟,这座教堂看起来有年头没人来了。她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黑漆漆的十字架,难道达尔文的进化论之外还有别的造物捷径?这种想法倒也没错,人类一直以来都在试图创造新物种,从宠物犬到君子兰,杂交的或者转基因的手段人类都尝试过。但是,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基因序列如同无穷无尽的天书,孟德尔为了研究杂合体的豌豆就用了8年时间,站在何种高度的智慧才能彻底读懂天书且运用自如呢?
    天色渐晚,林简白想转身离开这里,她向落日余晖中的尖顶投去了最后一瞥,这座乡间少有的仿西式旧建筑上的,一些造型幼稚可笑的雕像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这些似是而非的雕像她以前见的多了,李楚林生前酷爱研究西方建筑,她知道哥特式建筑的顶层四周会有四只张大嘴的动物形像作为排水口,只是她从未注意到这些迷信中的动物竟然也长着翅膀,并且保留了前后肢。想到这里,林简白突然触动到了一幢心事,她不尽皱起眉头多看了几眼。
    林简白突然冷笑了几声,然后自言自语道:“原来事实竟然如此的荒谬,人类一直就知道它的存在。”她语气里似乎还略带了几分自嘲,事实上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这个尖顶上的造型,必然是处于一位手法拙劣的乡间雕刻家,这只动物咧着一张笑脸,傻笑着看着林简白。不过它的背后插着一对突兀的蝙蝠翅膀,翅尖拖到了它的脚边,这对丑陋的翅膀是那么的刺眼,林简白记得自己还踩到过这样的翅膀。
    “这个石匠一定没见过真实的怪物该是个什么样子,否则就不会雕的这样的比例失调,这样的滑稽了。”
    林简白快步往回赶,她现在要找一台能够上网的电脑,她的脑子里有浮现出了一个词“Gargoyle”,这是很久以前她从李楚林翻阅的有关西洋建筑史的外文文献里看到的,她隐约记得这个词所指得就是这一类的屋顶雕像,虽然她一直都不知道具体的语义,但是靠着博闻强记林简白竟然记住了这个词的拼写。
    使用这个关键词一通搜索之后,林简白确定这个词她没有记错,而且它确有一种含义指的就是一种西方蒙昧时代传说中的,会飞的动物。当然这种动物早已不存世了,所以这个词现在的主要含义是排水口,从语义的演进来看,这个东西和雨天似乎还有着一点关联,这一点对于见过其真身的林简白而言似乎并不难理解。也许古人也只有在下雨天才可能看到它,所以最后就把它张大嘴的肖像做成了排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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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千年以来它就一直这么站在哥特式建筑顶部的四个角上,周选山神神叨叨地谈论他四十年前在西藏的遭遇时,可曾想过,类似的东西早就在房顶上站了千年之久?当然林简白也知道,这样的联想可能只是某种误会,西方的传说里常有附会的东西,也许这个雕像只是古人对于蝙蝠的夸张想象而已,这些充满迷信背景的东西也当不得真,它们并不比山海经里的东西更接近现实。
    不过有一件事情,林简白也搞不太明白,基督教传遍欧洲以后,早期的怪物几乎都被一扫而空,北海巨妖或者说半人马都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为什么独独留下了这样一个猥琐狰狞的形象?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之后还在不停的出现?
    按照网上所引用的上古时代的传说,在地狱之门的后面,这个会飞的怪物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所以关于它的记载远没有其它厉害的妖魔来的翔实,可以说它只是留下了形象而没有留下太多的文字。在有关这种怪物的只言片语的记载里,它的绝招其实是变成石像,然后几百年一动不动地隐藏人间,传说里没有提到它会隐身。看到这些文字,林简白不由得提醒自己,自己其实只是在迷信的糟粕里偶尔涉猎罢了,在她面前的,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一种是真实的,而另一种是虚构的。“也许是因为它的外形完全是长着羽毛翅膀的小天使的反面,于是基督教世界就允许这个过时的怪物继续存在充当天堂对立面的使者?或者……它真的被目击过几次?”
    “没错,一只失去宗教舞台的怪物还能继续存在,它没有和火龙或者巫婆一样走进历史,它一定是显示了某种力量。”林简白坐在电脑前,胡思乱想着,她已经忘了此时已经到了要和郝南山交换线索的约定时间了,不过这件事倒也不太重要,如果郝南山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讲不可的,他也会自己打电话来的。
    值班室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完全打断了林简白的思路。林简白恼火地走过去,拎起电话一声不吭,等着郝南山说话。
    “我告诉你件事,那个东西可能找着了……你周围没旁人吧?你可得注意保密。”一个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
    “你又见到它了?”林简白问道。她想直奔主题,保密这件事还轮不到郝南山来提醒她。
    “哦!没有,但是我们跟踪的两个特务,今天已经带上装备下到了一个地下设施里,我知道他们的入口,我有一个计划,嗯……我称之为黄雀计划,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知道,不就是跟在他们后面捡现成的?”林简白直截了当的回答,让郝南山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别人能一眼看穿他的计划的实质。
    “对,你说的很对,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已经进去了3个小时,我和老周准备再等几个小时,要是他门还不出来,我们就下去找他们。”
    “你们现在不能进入那个地下设施里。”
    “为什么?”郝南山错愕地问道。
    “因为你必须带上我,我明天一早动身去你们那里。”
    “别傻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个东西……”
    “不知道有多危险的人是你,我建议你等24小时再进入那个洞穴,如果那两个人上来,你们照样可以监视他们,犯不着直接涉险。如果你坚持要下去,那就必须带上我。”
    “你知道它新的习性了?”
    “对,这就是你必须带上我的原因,我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你们”林简白急切地说道。但是她说完后郝南山一直没有吭声,也许他觉得林简白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个女人在大青山岛上的表现,又让他觉得让她一起去是很不明智的。林简白从他的停顿中觉察到了这一点。
    “你知道吗,这次它为什么藏到了地下?”林简白问道。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善守者藏于九地,善攻者动于九天,它忽上忽下,攻守自如,就凭你和周选山,绝对应付不了它,所以你离不开我。”林简白耐着性子哄着郝南山,希望他不要一口回绝自己的要求。
    郝南山觉得林简白说的其实没什么道理。但是没道理的话,林简白是从来不说的。总之多一个人总是有用的吧?
    “我知道,那你就来吧,我们等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郝南山缓缓说道,话虽简单,但听得出他说的并不轻松。
    一直以来林简白对男性虚伪的承诺都不太当成一回事,她知道凡是话说的轻巧的人,往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比如李楚林就是这样。不过在她的心里郝南山是一个例外,因为这个人言出必行。可以说郝南山是一个完全过时的、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老派好人。想到这一层,林简白心里也不禁有了一些感动。
    “你把地点告诉我,我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明天就到你们那里汇合,你们可得记住,千万不要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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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简白一早起来收拾好桌子,今天她要暂停手上的工作,因为郝南山那里需要帮手。她把一切都布置妥当,将样本放在一个没有标签的容器内,然后放在了一台,放置各种样本的冷藏柜的角落里,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按照她的打算,过几天自然还是要回来接着研究的。
    这件事已经变得相当不简单了,除了那个生物的存在,竟然还有境外势力的介入。从实验室里收集证据的工作已经功败垂成了,她再多呆个三天五天,怕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现在她也倾向于认为,那两个不请自来的可疑分子可能掌握了更多情报,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进展。
    林简白坐了一上午的公共汽车刚到站,郝南山已经等在了站头上了,这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准备找个地方洗个澡,再睡一会儿,等养足精神再赶到那个郝南山所说的洞口的,她在电话里让郝南山等24小时再行动,是因为她已经把时间规划过了,不过听到郝南山说有一些线索,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两人上车后郝南山拿出一些照片给林简白看,都是些几天前他潜入麦可文房间时拍的照片。
    “有意思,他们也在研究澳洲单孔目的形态。”林简白随手看了几张。
    “什么有意思?”郝南山追问。
    “我有些失望,看起来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好像还停留在推测阶段。”
    “你知道什么,还是快说吧?他们可不是推测,很明显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昨天下午他们两人下了地洞一直没上来,我让老头子一个人在那里盯着呢,我很担心他们抢到先手。”郝南山边开车,边急切地说道。
    “急什么?他们的车还停在洞口附近?”
    “没错。”
    “那他们就跑不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捡现成的。”
    “对了,你那边又找到了什么样的新线索?”
    “我的助手有一个偶然的发现,这只怪物的细胞更新能力很强……它的寿命应该不短。”
    “这又怎么讲?”
    “我有时候想,这个动物可能是专门创造出来的,所以它不需要繁殖,却有很长的生命。”
    “有这种可能吗?”
    “实际上当然是不可能的,人类至多能用干细胞复制生物,离随心所欲创造物种的水准还相差几万年……我先声明,我从不相信神创这种论调,只是假设而已。”林简白前后矛盾的话,让郝南山一时也吃不准她到底想表达什么看法,其实连林简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更靠近哪边了。
    “那么它有多长寿?”郝南山试图换一个话题,他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多久?我也不知道。”
    “这个动物会不会超过一百岁了?”
    “如果你能杀死它,弄到它的眼球,或许可以进行一次碳14的测试,不过要我说的话,它肯定不止100岁了,但是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没有任何证据,你从它身上割下的样本无法检测它的年龄,因为表皮细胞一直在更新。”
    “这……”郝南山不知该答复,想去挖那个东西的眼睛?完全是不知死活。
    “好了,还是先谈谈这段时间你们其它的发现。”林简白接着说道。
    “我们的发现比不上你的,你面前这堆照片是我偷偷爬进他们房间拍到的,就是一堆书而已,另外我们窃听了他们的一些谈话,他们的确在跟踪怪物,但似乎一直没有头绪。”
    “他们追踪怪物?他们有什么办法?”林简白吃惊地问道。
    “他们不久前用一支带麻醉注射器的短箭射中了怪兽,我估计,就是那个箭头。”
    “这不太可能,我们给大型野生动物安装的跟踪器重150到600克,这几乎是国内可以做到的重量的下限。而且就是这样小的尺寸也已经影响动物的行为了,有时候人类跟踪的海豚会被追踪器拖累死,因为这个东西的确会影响它们的速度。”
    “那国外的技术呢?”郝南山好奇地问。
    “这些重量主要集中在电池部分,如果能够减少信号发射次数,并且压缩信息量的话,据说国外能做到40克左右,但是要装进箭簇里还是嫌太大。”
    “如果这个跟踪器需要发射的只是一组坐标数据,而不包括心律、体温这样的数据,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做的更小?”郝南山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可以省略部分的传感器,但是势必还要集成GPS模块,如果新技术可以利用动物本身的体温供电的话……。但是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林简白说道。
    “不管他们靠什么办法追踪的怪物,那两个混蛋已经找到了洞口。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动手的好。”
    周选山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郝南山和林简白已经在半小时前赶到,替了他的班,两个特务仍然没有现身,那个隐藏在碎石堆里的洞口仍然静悄悄的。他们此刻一定就躲在下面的某个地方。老头儿买了一堆电池和食物。
    老头儿想继续在周围逛一会儿,要是对方明天一早还不出来的话,他和郝南山势必也要下去看个究竟,可是自己却什么准备都没做?别人有夜视仪,他们却只有手电筒。他自己的安危倒没什么,这四十年来他都觉得自己的命是捡来的,他所担心的是郝南山的安全,不能让这小子出任何的差错。
    这次的事情七搅八搅,把周选山和郝远舟的儿子搅到了一起,甚至很可能把叛徒姜华廷也卷入其中。郝南山几次死里逃生,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天意。但是天意又何其的无常?如果没有任何夜视装备和武器,仅凭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地道里乱闯,就有些儿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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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9: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对!需要一些武器,起码是一些能够吓唬对方的东西。”周选山对自己说道。
    他看到商店街的尽头有一家专营热水器和燃气灶的商店,正准备打烊,他快步走了过去。
    周选山跨进店门,沿着柜台走了一圈。最后他停在了配件柜台旁边,非常仔细地看了起来,一个正在扫地的男店员就很不耐烦地从背后瞄了老周一眼,有些不满意这个老头子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耽误了自己下班。
    “小师傅,有没有那种能够中和碱性水的阳极金属条和压电陶瓷点火器。”
    “阳极金属?就是镁条?点火器我们也有,你要……装载燃气灶上的?”小伙子流利地回答道。这些都是需要上门安装的配件,他随时准备告诉老头,今天上门修理的师傅已经下班了,想买的话明天赶早。
    “你把最小的点火器和最粗的金属条拿来看看。”周选山飞快地说着。这个要求很怪,店里的这一类零件从来不是以大小归类的,正常的情况下,是没有人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周选山出门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包的东西,背后的店员看着这个老头的背影发呆,这老头也太奇怪了,难道他自己就是修热水器的?
    周选山买了一堆金属条其是要制作照明弹,他有预感,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很可能用的上这些东西。回到离洞口二百米远的监视点,他看到郝南山和林简白还坐在车里聊闲天,他就插话要借一些汽油,郝南山正聊在兴头上,随手从工具箱里找了一个瓶子和橡皮管塞给老头,也没问缘由。周选山从油箱里抽了一些汽油,然后坐到后座制作他的照明弹。
    林简白其实刚从昏睡中醒来,她一醒来就想起一个话题,迫不及待要和郝南山探讨一下。她认为如果这种生物的繁殖能力完整的话,人类或许早就躲到地底下去了,她希望郝能讲讲他的看法,她认为郝南山这个人知识有限,所以思路可能更开阔。
    “要我说,妖怪当然不能太多,平衡还是需要的,你说是不是?”郝南山说。
    “说下去。”林皱着眉听郝胡说,希望能找到一点启发。
    “我们生活在地球表面,地下有什么?或者太空外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现在想,我们古代的传说也不尽是迷信,或许妖魔鬼怪还都是古人见过。”
    “越说越离谱,你说说看,古代人见过的各路鬼神,有哪一个和我们见到的这一个是相近的?”林简白随口驳斥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它现在拼命往地下钻,还挖了一个很大的洞,或许真的是从地表下出来的。”
    “你小子别胡说,它才不是从地下来的。”周选山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听口气他对怪物的来路很有把握。
    “大叔,你倒使说说看,它是怎么回事?”林简白急忙止住郝南山说话,追问起老头。
    “它是喜马拉雅山脉西段的冰洞里的东西,一直被冰封着。大概是我们的小分队,也可能是在我们之前的什么人把它从哪个冰洞里放出来的,我话可说在前面,我只管说,要证据我可没有。”
    “大叔你接着说。”林简白说道,看起来她对周选山的话题很感兴趣,这些话周选山大致地和郝南山说过一次,但是当时郝南山并不是很信任周选山,所以他说完后,郝南山也是半信半疑然后就抛到了脑后了。
    “在我们去那里之前,西方人就已经在那一带找什么离奇的东西了,我敢打赌,他们出现在哪里的唯一目的就是生物武器。那个冰洞里确实冰封着形态奇怪的尸体,但是冰又厚又硬,我们不能移动和切割冰墙,中情局的特遣队使用炸药爆破后,整座山就开始崩塌了,现在那里是一条河。”
    林简白迫不及待地想问个究竟。不过周选山大概感觉到刚才说的太多了,于是低头干起手上的活,林简白再怎么追问他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很好,生物武器,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林简白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它会无差别的杀人?这一点不奇怪吗?”郝南山问道。
    “因为它已经失控了,这就是我的解释。”林简白说完这一句,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林简白又陷入了一个老问题的困扰,到底是谁造了这个东西?半分钟前她刚对郝南山怪力乱神的看法驳斥过,但是现在自己也陷在迷信里找方向爱了,林简白知道她可以把所谓上帝假设成技术高超的地外文明,假设这种文明无所不能,可以创造世界和生物,或许他们还按照自己的样子制造了人类。但是这种肤浅而又无原则的假设,只不过是现代神创论者的遮羞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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