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2-4-25 21:2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皮五缩头缩脑靠上前来,声音压得更低:“这些士兵挖啥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个白毛地鼠到没啥大惊小怪的,它们挖土刨泥那可是手拿把掐,甭管多结实的地界儿都架不住这些玩意儿的祸败。八成是士兵们挖到了人家的老窝,所以才弄塌了坑道。”
我撇嘴道:“这么大的白毛地鼠还没啥大惊小怪?这么说你之前见到过?”
皮五回道:“见到是没见过,不过道理应该是一样的。当年我在长白山大窝集里伐木的时候,山窝子经常会有一孔孔又深又冰的泉水,我就曾经在里头见过一种惨白色的鱼,这鱼可跟鸭绿江那些美味的‘三花五罗十八子’不一样,它们身上的鳞片都是反着长的!木帮里的老把头师傅管这物件叫做倒鳞鱼,说是味道苦得能要命,吃上半口嘴巴里个把月都是黄莲味儿。后来我问老把头师傅为啥这倒鳞鱼长成这个色儿,老把头师傅告诉我,越是见不得光的地界儿的物件,它们的身子越白。所以说,既然陈连长他们挖到了白毛地鼠的窝,估计最少也有十几米深哩!这个深度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怪玩意儿呢,魁岭苇塘枯井里的大哼哼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嘛!”
我又执拗地问杜少谦:“十几米深的地下,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值得陈连长兴师动众呢?”
杜少谦笑着反问道:“你和皮五觉得会是什么呢?假设你们是陈连长的话,什么东西会让你们这么不顾一切,拼命掩饰,却又怕外人知道?”
我和皮五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时间慢吞吞,爬一样,爬得人撕心裂肺地焦躁。疲劳和饥肠辘辘在这种时候变得异常锋利无比,刀一般,它们不是在用刀刃割砍,而是用刀尖一下下挑起身皮肉,一下,又一下……
终于,房门再次被推开,吱嘎的一声。
陈连长拖着沉沉脚步走向杜少谦,杜少谦忙起身询问被埋士兵的情况,陈连长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杜科长挂念。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说罢,陈连长又命门外的士兵领着我们去换下湿衣裳,处理在江心岛所受之伤。
诸事停当,我们再回到房间时,陈连长业也拾掇一新。只不过他干净的面颊之上神色异常,多少显得有些揣揣不安。他指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说:“白米饭,刚刚才炖好的肥肉,我想你们肯定饿坏了。”
皮五早已迫不及待,陈连长话音未落,他就抄起饭碗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我虽然饿得双眼冒金星,但是看到这番情景还是禁不住有些疑惑:需知在那个特殊的年月,这白米肥肉可是上好的东西,尤其在乡村,不是逢年过节根本难得一见,就是见到也不够塞牙缝的,怎么陈连长会如此慷慨用它们来招呼我们?我猛然想起无脸士兵临终说过的那个“肉”字,难道这里头有什么古怪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