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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解密天机档案》(完结) 作者: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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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三章 奇怪的话



  我看到了什么?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会把眼前的情景放在心上,但我知道那些情况,因而我感到了震惊。
  我从暗河带回来的那只兔子跟陶小川一样,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一直昏迷不醒,我就把它放到帐篷里。此时此刻,我看到已经昏迷的兔子旁边,多出一只兔子,那只多出的兔子很凶,正在撕咬昏迷的兔子。
  两只一模一样的兔子。
  人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我不知道那只多出来的兔子到底因为什么急了,总之咬的很厉害。我一步上前按住了它,入手感觉很潮,这只兔子身上都是水,到现在还没有干透。
  看到这一切,我几乎没怎么多想,心里就慌了。在我的意识里,兔子好像长的都一样,但眼前这两只兔子的相似程度太高了,有点惊人。我顺着这两只兔子,立即联想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关于吴鹏的事。
  想到了吴鹏,我马上又想到陶小川,他至今还昏迷着,如果吴鹏和这只兔子都算是前车之鉴的话,那么我想,还会有一个陶小川出现。
  我拎着兔子就去找陈雨,她还坐在原地,只不过廖大龙不见了。我把事情和她一说,陈雨倒没有那么惊讶,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她笑笑,说有的事情不用想,也会那样发生,阻止不了。
  “陶小川没有死,也被搁浅在那片拓宽的河道,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陈雨朝陶小川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看:“这种巧合不正常。”
  “那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等着,答案估计会主动上门找我们。”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就和她一起坐着,夜渐渐深了,那些聊天的伙计们都各自入睡,留下了守夜的人,还有几堆用来驱蚊虫的冒烟的药草。山里的夜晚没那么安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无法揣摩的声音,假如在心境平和的状态下闭上眼睛聆听这些响动,会有一种山水田园般的静谧,但我没那个情操,就觉得这些声音很烦。
  夜完全深了之后,我和陈雨就被淹没在山野的夜色里,那只兔子蹦跶的很厉害,到了十二点之后,从露营地的东边传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足以惊动守夜的人,伴随这阵声音而来的,还有草丛灌木的摇动。守夜的人动作很麻利,轻手轻脚的喊醒已经睡着的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蔓延,我赶紧就拉着陈雨,小声说:“有情况了!”
  “不要急,慢慢看。”陈雨的样子显得很沉着。
  声音一蔓延,营地里的人就开始四面出击了,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幕简直就是吴鹏出事时候的翻版。
  “原来是这样。”我很有把握的跟陈雨耳语道:“接下来,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陶小川出现?”
  情况是明摆着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引开别的人,然后凶手就会出现,去弄死正在昏迷的陶小川。陈雨摸摸自己的耳朵,说:“咱们也去搜索。”
  “我什么都干不了,就算面对面的遇见凶手,你觉得我能制服他?”
  “装装样子而已。”陈雨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我估计,凶手很狡猾,他不会和吴鹏那件事时候一样,马上就出来杀人。”
  陈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还暗中埋伏了人,那么可能瞒不过凶手。凶手只有觉得在所有人都四散搜索,没有太多人守护陶小川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是欲擒故纵,我马上放心了,凶手的目标是陶小川而不是我,估计我跟着到处跑跑,不会有危险。
  但凶手为什么会杀掉陶小川,这个问题我想不透,总之神神秘秘的。
  陈雨带着我跑,而且好像不是在装样子,营地的人越搜越远,我觉得要是这时候凶手突然袭击,我们估计来不及赶回去抓到他。但陈雨一点都不担心,我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再废话。
  一圈人朝四面搜索出去大概有四五十米左右,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我跟陈雨离营地不远,回头还大致能模模糊糊看到那里的情况。就在搜索的人停下脚步等待陈雨下一步指示的时候,营地里突然蹿出了一条身影,动作飞快,直接就扑向了裹着陶小川的那个睡袋。
  此刻,睡袋里一直昏迷的陶小川骤然也动了,非常敏捷,他一跃而起,跟袭击过来的身影打成了一团,当他们扭打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的觉得,那不是陶小川,倒有点像廖大龙。
  “回去!”
  陈雨低喝了一声,所有搜索的人员飞快的朝营地跑,如果陶小川真的是昏迷的,那么突然出现的身影有足够的时间把他弄死,然后在我们还没赶过去的时候逃掉。但现在不行了,他被睡袋里蹿出来的人死死的缠住。
  正在纠缠的两个人被团团围住,所有灯光一起照了过去,睡袋里跳出来的果然是廖大龙,尽管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看到凶手的那一刻,还是非常震惊。
  和当初杀掉了吴鹏的凶手一样,这个被廖大龙死死缠住的凶手赤身裸体,一眼就能认出,他是陶小川。周围人的惊讶比我更甚,我至少还知道吴鹏的事,但他们就没有多少思想准备,看到凶手,全都惊呆了。
  “抓住他!”陈雨的脸色一变,而且目光开始飘移不定,毕竟凶手是个成年男人,而且光着身子,她无法直视。
  凶手完全就跑不掉了,随即被绑的结结实实,有人随便给他裹了件衣服。昏迷着的陶小川被隐藏着,陈雨叫人把他抬出来,两个陶小川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视觉冲击。他们的相似程度让人无法分辨,我不由自主的就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凶手陶小川被绑的很结实,他绝对挣脱不开,所以我放心的走到他面前进行观察。昏迷的陶小川是一个标准的参照物,我越看越觉得邪乎,两个人连脸上的雀斑都一模一样,我估计就算陶小川的爹妈过来,也绝对分辨不出那个才是他们的儿子。
  但凶手陶小川已经被抓到了,我想,这个事情应该会有个答案。
  凶手陶小川浑身发抖,可能是夜风很凉。他的面部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让我察觉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好像把意识里所有的情感全部揉碎了装到眼睛里。我说不清楚这种目光到底是愤怒,是恐惧,是悲哀,或者是失望,总之让人看着非常不舒服。
  我并不是个滥好人,但此时此刻的凶手,显得很可怜,我没法改变什么,所以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马上问他些事情。”陈雨带着我就走,下面的人把凶手送到了帐篷里,目前来说,这还算是很隐秘的事情,所以把人送进去之后,其他人就离开了,连廖大龙都没有进来。
  询问是陈雨负责的,我只旁听。帐篷太小,我们不得不蹲下来问话。陈雨手里拿着一块石片,是凶手带来的凶器,尽管只是石头,但边缘很锋利,绝对能割开人体脖颈上的动脉。
  一直到这个时候,凶手陶小川仍然在发抖,对这个人的问话有点困难,因为他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队伍里的同伴。
  “回答我的问题。”陈雨对他说:“只要你说了,没人会伤害你。”
  我感觉这个凶手明显是有神智而且很清醒的,他看了陈雨一眼,一言不发,他想尽力控制自己的抖动,但却做不到。夜晚的风很大,不断从帐篷的缝隙里吹进来。我点了支烟蹲在旁边听,凶手陶小川看了陈雨,又把目光投向我。
  “问题很简单,第一个,你到底是谁?”陈雨把手里的石片丢了出去,问道:“第二,你为什么要杀人?”
  回答陈雨的是对方持续的沉默,我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说话的能力,但他闷着头就是一个字都不说。陈雨连着问了很多遍,都得不到回答。我想着这样的逼问很难进行下去,因为情况太特殊了,就算是上刑,凶手很可能还是缄口不言。
  陈雨做别的事情在行,但是在逼问口供这一点上,显然经验不是太多,她只会翻来覆去的问,这根本没用。
  “如果你一直想这样子,那也由你。”陈雨打算停止第一次逼问了,转动身体,掀开帐篷准备钻出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一天不说,就关你一天,你一年不说,就关你一年,你要相信,我的耐心比你多的多。”
  陈雨一走,我也赶紧叼着烟跟她一起走,在我转身的时候,被绑着的凶手突然很激烈的挣扎了一下,他挣不脱绳索的束缚,身体一下子就歪倒在地。这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他。
  当我回头的时候,凶手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突然就抽动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企盼和乞求,直直的望着我,我不知所措,站在帐篷门口跟他对视了一分钟。
  一分钟之后,他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
  “快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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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四章 过分要求



  “你说什么?”我愣了楞,原以为这个人不会吐露一个字的,但没想到在我要走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他那句话明显是对着我说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我观察他的时候,流露出了怜悯的表情,让他感觉到还可以跟我交谈一下。
  “快要来不及了……”凶手陶小川继续扭动着被捆绑的很结实的身体,使劲仰起头看着我,目光里那种乞求的情绪更浓重了。
  “什么快要来不及了?”这次我听的很清楚,马上就收回脚步,他肯开口说话,这是个好事,他眼睛里的乞求明显是有求于我,那样的话就更好了,说不定可以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他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
  陈雨听到我们简短的交谈声,转身走了回来,但是凶手陶小川可能对她相当抵触,或者说不信任,陈雨一进来,凶手就一言不发了,继而停止了扭动,一副很淡漠的样子。这情景让我觉得仿佛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对一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他干脆就打消了乞讨的念头,因为明知道自己要了,对方也不会给。
  我转头看看陈雨,示意她先出去,否则会把事情搞砸。陈雨没有犯倔,只让我小心一点,然后就走了,她肯定不会走远,就在附近。
  “冷静点,不用紧张,你没犯什么错,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慢慢的又朝他靠近了一些,伸手在旁边拿了件衣服盖到他身上,又掏烟给他抽:“咱们谈谈。”
  “快要来不及了。”凶手陶小川不抽我给的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很冷,他一个劲儿的发抖,仰着头看我:“来不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烟的手也跟着发颤,之前这个人说的话很模糊,喉咙里咕咕噜噜的,刚才那两句就说的比较清楚了,我跟陶小川不熟,但听过他说话,而且就是这两天里的事,对他的声音有印象。我听得出眼前的凶手连声音都和昏迷的陶小川是一样的。
  “我是这里的头儿,外面那个女人要听我的指挥。”我对凶手慢慢说:“什么来不及了?有能帮你的事,你就说出来,我可以做主。”
  凶手始终抬眼望着我,估计是在分辨我话里有没有水分,不过我给他留下的印象可能还不错,他并不抗拒跟我交谈。我说了之后就没催促他,耐心的等,这时候逼问的急了其实没有好处。
  他在做思想斗争,在考虑该不该和我说,我心里暗喜,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我再好言争取一下,他的嘴巴应该不会那么死。
  “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我接着对他说:“我叫人给你烧点热东西吃一下,想喝酒的话给你一点酒,很暖和。你也没有受什么要命的伤,吃饱喝足了,身体不是问题,没有任何危险的,把心放宽。”
  我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时候为什么那么有耐心,那么会安慰人,可能还是想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另一个,我确实觉得他非常可怜。
  “来吧,抽一口,脑子就清醒了。”我拿着一根点燃的烟,放到他嘴边,凶手陶小川还是不抽,但他的嘴皮子来回的动着,像是要说什么话。
  “帮我个忙。”凶手陶小川终于肯说别的话了。
  “你说,这里人多,只要不是太难的事,肯定能帮你摆平。”
  “快要来不及了。”凶手陶小川的乞求瞬间就达到了顶点:“帮我杀了那个人。”
  “嗯?”我又是一愣,本来这是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我只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他说的那个人,肯定是昏迷中的陶小川。
  “杀了他!来不及了!”
  “要杀人,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他没有错,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杀掉他。”我诱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来不及了!”凶手陶小川不做任何解释,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做了很多猜测,但都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来不及了。
  我跟他耗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什么话都说遍了,但他只说杀了那个人,其余的就闭口不提。我看着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就叹了口气,道:“好端端的要把人杀了,这个愿望真的没法满足你。”
  凶手陶小川的眼神一瞬间就黯淡下来,好像一个人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没有一丝一毫回环的余地,他眼神里的乞求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绝望。他的眼神黯淡而且空洞,没有一点点光彩,就如同两颗死气沉沉的眼珠子镶嵌在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体上一样。
  再接下来,他什么话都不肯说了,我看着实在没戏,摇摇头走出帐篷。陈雨就站在外面,我们的对话她听的很清楚。我们并肩走了一段,她就说这件事情里的古怪,可能是我们完全理解不了的。
  “是啊。”我点点头,感觉心里有些压抑:“他一直在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句话很关键,但猜不到他想要表达什么。”
  “他这个人出现的动机就很奇怪。”陈雨道:“如果你铁了心要杀掉一个人,无非就是他严重威胁到你,或者你无比的痛恨他,但陶小川昏迷着,对任何人都构不成丝毫的威胁,他执意要杀了陶小川,这很值得深思。”
  “有道理。”我觉得昏迷陶小川和凶手陶小川之间不存在什么仇恨,因为后者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那么他杀人的动机就只有一点:昏迷的陶小川会对他构成威胁,致命的威胁,
  至于这种威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那就是个难解的谜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陈雨:“我是说凶手,他什么都不肯说的。”
  “不能因为他就耽误了我们的计划。”陈雨想了一下,说:“明天让人带他们下山,交给文哥处理,我想,文哥应该有办法,我们只需要一个最终的结果就可以了。”
  “好吧,有结果了记得告诉我,我对这个很好奇。”
  第二天天一亮,陈雨就派人出山了,他们带着两个陶小川,昏迷的那个依然在昏迷,不说话的那个依然保持着沉默。等人走了之后,我们暂时没有行动,廖大龙的提议被正式推到台面上,这毕竟是让一条暗河改道,尽管河不大,但也要规划的严谨细致一些。
  他们在相互探讨炸药的用量,下药的位置,以及爆破后可能出现的局面,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就在附近转悠了一天。下面那些伙计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我也不找他们说什么,因为我表面上跟陈雨嘻嘻哈哈,其实心里相当防备。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就是她第一个跟我提出杀了我爸的那个扯淡的要求,我没法接受。尽管她只是说了句话,然而这句话带给我的影响却不是三五天就能够释怀的。
  我想,她可能不会杀我,但她所在的团伙对我的动机,显然不纯。我想不出动机,也暂时脱离不了他们的掌控,那么我能做的就只有装迷糊,还有等待。
  转悠到半下午的时候,我回到帐篷,打算躺一会儿,但是我发现那只昏迷的兔子死掉了,这也不奇怪,昏迷了那么久,又没有救护措施,就算是个人,估计也要挂。另一只兔子被绑在一边,无比的兴奋,来回乱蹦,我抓起它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我重新把它绑好,丢到了一边。
  我睡了一个多小时,陈雨把我叫醒了,她说明天打算正式启动廖大龙的提议。不过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随身带来的炸药不多,全部集中起来也就够爆破一次,如果爆破引河改道失败,那后面就会很麻烦。
  “干的不错,再接再厉。”我敷衍道:“晚上给我弄个牛肉罐头,要热透,再煮一点面,煮的软一点,好消化。”
  “你怎么这么多……”
  “你肯定要问我怎么这么多事。”我打断她的话,道:“因为我是特派员。”
  陈雨调头就走,拒绝再跟我交流下去。我翘着腿躺到该吃饭的时候才出来,果然有牛肉罐头和热腾腾的面。
  但我还没来得及吃两口,早上才派下山的几个人里竟然就跑回来一个,看着他匆忙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果然,这个人见到陈雨就一脸的不自在,吭吭哧哧的说,凶手陶小川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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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五章 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雨顿时就怒了,揪住那人的领子,一巴掌给抽了出去。廖大龙赶紧过去劝,我也不疼不痒的劝了两句。那人很怕陈雨,哆哆嗦嗦的抖了半天。
  “说,怎么回事!”陈雨知道人已经死了,现在再怎么怒也没有用,所以就悻悻的收手,叱问对方。
  在进山的路上,有一段路很不好走,这个我们都知道。带两个陶小川出山的人就是在那里出的事。其实,这段路虽然险峻,但只要慢慢的走,稳住心,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连我都走过来了,何况是其他经常冒险的伙计们。可关键就在于,凶手陶小川自从被我拒绝过分的要求后,整个人就瘫了一样,心如死灰,一步路都不肯走,只能让人架着,硬朝前拖。平常的路还好点,到了那段险路,问题就出来了,那是一条真正的羊肠小道,一个人踮着脚尖走过去都不富余。
  凶手陶小川被绑的和粽子一样,让人扛着走这段路。他一路上都死沉沉的,所以伙计们根本没防备,就当扛着一条沉重的麻袋。但是走到半中间,凶手陶小川突然就挣扎起来,使劲的扭,他这么突然一挣扎,扛着他的伙计重心不稳,当时那种情况无法控制,陶小川从伙计的肩膀上滑落下来,直接就掉到了小道旁的山谷里面。
  等伙计们从别的地方下去找人时,凶手陶小川已经死透了,救都没机会救。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三个人带着昏迷的陶小川继续出山,剩下的一个就跑回来报信。
  看得出报信的人非常害怕,这在陈雨的队伍里属于严重的失误,可能会遭到严厉的处罚。廖大龙使劲的劝,说了很多道理,陈雨的气慢慢消了,走到这一步,怎么急都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昏迷的陶小川,他是当事人,多少会了解些情况。
  这个插曲让行动推迟了半个多小时,把报信的人打发走之后,爆破行动就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廖大龙亲自带着人小心的跨过暗河,到北面的那条故道去。我们留在这边,看不到那边具体怎么搞,但是陈雨说,北面的那条故道距离暗河最近的地方,貌似只有几米,提前做些准备,可以直接炸通。
  准备工作最少做了有好几个小时,我就后悔为什么这时候跟着过来,纯属干看,什么都做不了。好容易熬到一切就绪,廖大龙他们就招呼这边的人后退。我们一直退到后面可以藏身的地方,发出信号。
  大概十分钟之后,暗河的北岸接连响起炸药爆破后的响声,他们是根据岩体构造下的药,分了三个部分,几乎是同时爆破的。爆破结束后,我们马上就跑过去看,真成了,我明显看到暗河的水顺着刚被炸出的口子流入了故道一部分。
  廖大龙过来的时候,表情有点惋惜,他说爆破其实并不理想,没有达到引流最大化,到底能不能最终成功,就要看运气了。
  反正在这里或在外面都没事干,我也懒得来回跑了,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不停的观察暗河的水流变化。引流终究是有效果的,不出一会儿,引流之后的河道水位明显降低,我顿时激动了,跟着人就朝那段不正常的河道跑。
  事实证明,廖大龙那几年学没有白上,观察的很准确,暗河到了这段河道之后,河底就出现了很大的落差,水位的下降让这个落差的一半都暴露出来,落差之后的水面最少下降了四米到五米,我们都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深,那好像就是暗河中间的一个水潭一样。
  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既希望水位下降之后可以看到水面下有什么东西,但又希望水下空空如也,我虽然有好奇心,却不是个冒险家,一切还是安全第一。
  水位下降之后,水面依然比较平静,只有一个一个不大的漩涡,打着转儿四处漂移。所有的手电都照在黑乎乎的水面上,渐渐的,我们看到了一个东西,完全是因为水位下降才露出来的,那是个黑色的东西,只露出了一截,很像一个巨大的正方体。不过从露出的这一截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觉得好像是个很大很大的箱子被丢在河底。
  “这已经是引流的极限了,水位只能下降这么多。”廖大龙又感觉很可惜:“如果水位再低一些,这个东西说不定就全露出来了,至少会露出一大半。”
  “有这么多已经不错了。”陈雨接口道:“起码让我们知道,水下有这么个东西。”
  我盯着水面上露出的东西,心说吴鹏和陶小川乃至那只倒霉兔子所发生的蹊跷,难道和这个东西有关?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材质,通体乌黑,边长大概三米,在这个东西周围,水流明显的不正常,虽然比较细微,但认真的看就能看出来。
  这算是个收获,但接下来我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下水过去看看,这基本不可能,傻子都明白只要接近了那片水流不正常的地方,肯定要有意外发生。廖大龙说,最好暂时放一放,如果文哥有时间赶过来的话,让他解决是最稳妥的。
  陈雨明显就不情愿,她很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所以廖大龙说了之后,陈雨不走,站在河道边,冥思苦想。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水面下的这个东西是什么玩意,那些怪事跟这个东西有没有关系,但我至少还是理智的,不能因为满足好奇心而把命丢掉。
  队伍里没人敢阻挠陈雨,最后我不得不说话了,但是陈雨还是不听,看样子,她很想派人下去看一看。
  “你这么做太自私了吧。”我拦住她道:“你随便一句话,就可能让一个人把命丢掉。”
  “我们在做正事。”陈雨可能心里本来就不爽,我这两句话说的又不中听,她立即就顶撞回来:“你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到一边去,这里的事不用你多嘴。”
  “我靠!”我当时就火了,胳膊一甩,冲她叫道:“是我自己要来的?还是你硬把我拉来的?来之前你怎么说的!凡事我来做主,我就说了两句话,你就急的要杀人,这做的是他妈的鸟主?”
  “你搞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不是上头发话,你以为我想带你过来?”
  “好好好,不和你吵,你既然也这么说了,那这儿就不需要我了,我走。”我朝河道里瞥了瞥:“要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可以自己下去,不要把别人的命不当命。”
  “下去就下去!”陈雨不可能让我小看她,马上就脱掉外衣,让人把水肺拿过来。
  “不要吵了,我去。”廖大龙赶紧就拦到我们两人中间:“我去,我去。”
  廖大龙马上就去拿装备,但我和陈雨虽然不吵了,却还是怒目相视。很快,廖大龙就做好了准备,要是在平时,这样的举动肯定要反复斟酌,毕竟已经出过事了,可是现在我和陈雨都在气头上,廖大龙为了缓解气氛,说了一声就下水了。
  一直到他慢慢的顺河岸进入河水中,我和陈雨才停止了怒视,转而把视线转到廖大龙身上,我觉得这个人其实挺不错。陈雨也觉得刚才太草率,这时候就嘱咐廖大龙小心,廖大龙回身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
  接着,他就完全没入了水中,其实从河岸到河心那个露出水面的大方块那里并不算远,如果是在游泳池里,扑腾几下就到了,但这里显然没有那么轻松。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河心,过了一会儿之后,廖大龙露出头,他已经距离黑乎乎的大方块很近了。
  这期间很顺利,但就当我们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浮出水面的廖大龙猛然打了几个转,他在水里控制不住重心,整个人随着转动被卷到了大方块那边,头部重重的磕在上面。这一下磕的肯定很严重,我都替他疼的慌,岸上的人慌了,有两个跟廖大龙私交比较好的伙计,当时就想下水去救人。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廖大龙被磕了一下之后,水面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然拉扯他,我们几乎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彻底消失在水里,连一个气泡都没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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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六章 跟踪



  暗河中的一切都让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几声惊呼之后,水面好像平静了。陈雨终于完全从怄气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焦急的望着水面,但这一次不用我啰嗦,她也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绝对不能再派人下去,有多少人都不够朝里面填的。
  人真的不是万能的,身手很不错的廖大龙被淹没之后,就再也没有丝毫动静,一身功夫根本用不上。我也感觉后悔,不该跟陈雨斗气,导致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岸上的人没有办法,干瞪着眼看。
  “到东面去!快!”陈雨马上就带着人朝东边走,其实我也觉得,现在只能到东边的河道去等着。我的心里有一个预感,预感廖大龙应该死不了,因为有吴鹏,陶小川,乃至倒霉兔子的经历,一个现象偶尔发生一次,可以称作奇迹,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就单纯的变成一件事情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时唯一能做的事,到下游去等他。
  我们对人落入河道然后被冲到下游的基本时间有个大概的印象,所以最初的十来分钟里,还都能耐得住性子。从不正常的河道到下边,沿途都有人盯着,只要廖大龙被冲过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我看的出,陈雨有点焦急,她估计也不想失去廖大龙这个听话又能干的助手。
  再等下去,我就觉得不对了,时间太长,但廖大龙还是没有出现。我们都抱着再等等的心态,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陈雨显得没主意了,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转头看看我,她那个眼神仿佛是在询问:廖大龙还会活着吗?
  我懒得理她。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我们后面的人突然就大喊起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用光线指着暗河里顺流而下的一团影子。我们紧绷绷的心顿时燃起希望,那团影子,是廖大龙。
  后面的人都跟着一起跑,水位降低,水底的很多石头都露了出来,廖大龙飘的很不顺畅,时常都会被挂住,身上的衣服很凌乱,被钩在石头上,又被水冲走,等他漂移的速度放慢的时候,身上几乎已经没什么衣服了。岸上的人立即跳了下去,把他从河里抬回来,我感觉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怪,心说这条河果真这么邪门,所有落水的人看似那么危险,到最后竟然都能活着。
  廖大龙在水里泡的时间被吴鹏和陶小川都要久,捞上来的时候身体冰凉,旁边的人纷纷脱下衣服把他裹起来,有人来回搓揉他的四肢和胸口,想把身体先搓热乎一点。接下来我们就抬着他出去,好好的安置了一下。虽然人救上来了,但我们都不轻松,因为根据之前的经验,肯定会有另一个廖大龙出现。
  这一次,陈雨做了很周密的保护安排,我和她守着廖大龙。不过人的经验并非百试百灵,总有意外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廖大龙的身体素质要比前两个人好,他被抬回来两个小时之后,人就慢慢苏醒了。
  这种苏醒并非彻底的苏醒,只是恢复了一些意识,但他的状况看上去很不好,不能说话,听觉和视觉仿佛都出现了问题。我们问他话,他估计听不清楚,也无法回答。不过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至少比陶小川要强很多,只要耐着性子等,等他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可以放心了。
  队伍里的人都提心吊胆,但是把廖大龙救上来一天之后,任何意外都没有发生。陈雨的话少了很多,可能在想事情。最后,她就找到我,跟我说暂时放弃那条暗河,把这个事留给文哥处理,毕竟我们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是寻找那座神秘的古城。
  她的话说的很平和,我也不想再找她麻烦,明知道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因为她想尽了办法,都搞不定暗河里的东西,我们身在这个地方,缺少的装备太多了。
  又等了两天之后,廖大龙的情况叫人无形中再次担忧起来,他一直苏醒着,但始终保持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吃东西很少,必须让人喂,身体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却让人很揪心,死倒不会死,活的又这么勉强,总之就是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不知道他究竟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又不能这样耗着。
  “明天我带人先进去探一下路,不会走太远。”陈雨跟我商量道:“你和秦飞还有小庄留下来,看着廖大龙。”
  “你终于想明白了?”我看了她一眼:“做人不要太逞强,你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能搞的定?抓紧做该做的事,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我真不想再呆下去了。”
  “不说了,我明天探路去。”陈雨拒绝再跟我交流:“如果没有危险,你再跟着进去。”
  “为什么一定要我进去?你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话还没说完,陈雨掉头就走,我心想着总算压过她一头了,这么想着,心情就大好,晚上睡的也非常踏实。
  第二天,陈雨带人进去了,估计真的是暂时放弃了暗河。我跟留下来的两个伙计吃了饭,那个叫秦飞的就端着饭盒,摇摇头给廖大龙喂东西,廖大龙不能咀嚼,所以只能硬灌进去一些流质食物。
  “你说这是怎么搞的?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秦飞有点小胖,不过很机灵,大圆脸经常挂着笑,爱说也爱闹,我喜欢这样的人,一起呆着不沉闷,平时也就和他的话比较多一些。
  “人有旦夕祸福嘛,只要活着就是好事,修养几天,保不齐就好了。”
  我跟秦飞说话,小庄就在旁边观察周围的动静,要以我的想法,趁着大队不在,我们三个可以弄套子抓几只山鸡什么的炖炖,但陈雨的规矩严,秦飞和小庄都不敢,所以我们就干坐着。过了一会儿,太阳抬头了,山里头有些潮,我们把廖大龙挪到太阳下头晒着,然后窝在草窝子里聊天,这很惬意。
  晒着晒着我就犯困了,这时候,小庄要方便,跑到一边去,我迷迷糊糊的,跟秦飞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突然,他就把我拍醒了,我睁开眼睛看他朝我们身后指了指。
  这一看就把我吓了一跳,已经半死不活足足有三天的廖大龙好像突然就完全恢复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爬了起来,拿了把手电,慢慢的沿着我们从草丛里踩出的一条路走着。我和秦飞对视了一眼,他就赶紧去喊廖大龙。
  但是廖大龙依然在走,没有任何回应,他应该能听到秦飞的喊声,却不说话。我们两个爬起来就跟了上去,三步两步追上廖大龙,秦飞伸手拉住他,问道:“去哪?”
  廖大龙回头看看我们,抽回自己的手,继续朝前走着。我和秦飞傻眼了,都觉得廖大龙不对劲,好像发了场高烧把脑子给烧晕了。秦飞又去拉他,但廖大龙的力气很大,拉了几次拉不住。
  这就很棘手,都是队伍里的同伴,拦不住他又不能来硬的。廖大龙的脚步越来越快,我和秦飞没办法,在对讲机里跟小庄说了一下,然后在后面跟上廖大龙。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就看出来,廖大龙是朝着入口那边走的。秦飞摇摇头,小声对我说:“这么着可不行,叫小庄来,一块拦住他吧,瞧着就和梦游似的。”
  “你打算怎么拦?”
  “我们三个人呢,硬抱着给拖回来。”秦飞道:“当时救他的时候就吓的我们一身汗,好容易救回来了,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不。”我想了想,马上否定了秦飞的意见:“让他走,我们后面跟着。”
  “那不太好。”秦飞也不同意我的看法,拿眼睛斜了前面的廖大龙一眼,贴着我的耳朵道:“还有,你不觉得,大龙有点不正常吗?平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正常的话,那就没必要跟着他了。”我也望着廖大龙,小声对秦飞说:“就因为他不正常,才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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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七章 一死一活



  跟秦飞讲清楚之后,我们就和前面的廖大龙拉开了一点距离,说实话,廖大龙这个样子,让我心里也有点怕,不过很快小庄也来了,我们三个人,而且他俩手里都有武器,我就放下心,一路跟着廖大龙。
  从营地到入口那边不远,廖大龙钻进去之后,我们也跟着进去了,他打开了手电,在这种地方不用手电的话,走路会非常吃力,我们只好等廖大龙走远之后,把手电光开到最暗,遮遮掩掩的跟上。
  廖大龙一直走到了暗河边,在那里站了站,然后调头就顺着河岸朝东边走,我心说这个人落水获救之后的举动果然不对劲,孤身一人跑到暗河来干什么?我们继续跟着,走的很小心,基本都是以廖大龙手里的手电光为跟踪目标的。但是跟了一会儿,廖大龙手里的手电突然就灭了,前方顿时漆黑一片。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他的手电出现了故障,不过等了最少有十分钟左右,还是没有光线闪出。
  “他的手电不会坏掉吧,或者没电池了?”我疑惑的问秦飞:“摸黑在河岸上走,很危险的。”
  “应该不会。”秦飞说队伍里的装备都是每天有专人维护检修的,小到手电和干电池,检查出问题立即就会更换。
  我们在原地徘徊,又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怀疑廖大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样想着,我们三个人就顺着河岸向东,走廖大龙刚才走过的路。秦飞大致能看出来廖大龙手电灭掉的具体地点,当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廖大龙就这么不见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嘛!”秦飞左右看了一圈:“特派员,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廖大龙不见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遮掩着手电光,三个人把手电打亮。黑暗的环境还有暗河的流水声让我越来越觉得不安全,心里想着我们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冒失了,小庄和秦飞虽然也是队伍里的人,但他们主要负责后勤,是替大队扛给养过来的,我不觉得出现意外后他们会比别人应付的更及时。我就打算先回去,这里出了问题,并不是一定要解决,可以等陈雨回来之后再说。
  “我靠!”
  我刚打定主意,秦飞突然就低低的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流露出惊恐,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
  “你怎么了?不要一惊一乍的!”
  “河里!”秦飞赶紧就举着手电朝暗河里面照:“河里有人漂过去了!”
  我浑身顿时乱冒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了却还是要看。但是这段河道的流速还没有完全减缓,等我和小庄探头去看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角度和时机。我就问秦飞是不是看花眼了。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错,我眼睛很好。”秦飞比我们两个都紧张,眼睛来回的乱扫:“真的有个人顺水漂下去了!”
  “跟着看看!”我心里一紧,想着难道是廖大龙又出事了?他昏迷了那么久,刚能自己行走就非要跑到这里来,纯粹是找刺激。
  我们三个人跟着就追了下去,有意的距河岸稍远一点,这样可以跑的更快。我们全力奔跑的速度要比水流快,跑了一段之后,我们靠近了河道,这时的河道比较宽了,河底比较大的石头都在水面露着,三个人一起举着手电朝水面上看。
  秦飞没有看错,等了两三分钟之后,果然有人从上游顺水而下,我们的手电光一直跟着他,当这个人从眼前漂过去时,我看到,那就是廖大龙,人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动作。
  “真他娘的出事了。”我的心脏一缩,廖大龙好容易救回来,现在又死掉了,不仅我心里觉得不舒服,陈雨回来之后我也没脸跟她交代。
  “不管是死是活,我们先把人给弄上来。”
  我们还要跟着水里的尸体跑,不过不出十米,尸体就被河里的石头给卡住了,秦飞和小庄赶紧下水,把人给拽了回来。这次看的更清楚,是廖大龙,完全没有呼吸,身体就和冰块一样,凉透了。
  秦飞和小庄吓的直哆嗦,并不是被尸体吓住了,而是想到陈雨回来之后可能给予他们的惩罚。这个团伙的家规非常严厉,这也是队伍整体素质比较高的原因之一。
  我不用担心陈雨会惩罚我,但心里还是很不自在,他们两个毕竟是负责后勤的,完全就没了主意,相互商量着陈雨回来之后,该怎么说才最合理,才能把自己的责任最小化。秦飞拽着我,求我替他们说几句好话。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不对,是尸体不对。因为廖大龙的尸体好像不是刚刚落水溺死的,他的脸虽然比较正常,但躯干还有四肢微微被水泡的发胀,没有两三天时间,肯定泡不成这样。
  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时光倒流了?我赶紧就翻动尸体的手臂,但刚一动,就猛然觉得身后仿佛出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无声无息,我能察觉到它,完全是自己的感觉。我条件反射一般的拿着手电一回头,如果不是喝水不多,当时就可以会给吓尿。
  廖大龙就在我身后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鬼一样。小庄和秦飞也被吓了一跳,立即把枪伸了过去。我们三个人眼珠子几乎停不下来了,来回在地上的尸体还有身后的廖大龙之间转来转去,越看越觉得头皮紧。
  气氛几乎凝固了,身后的廖大龙虽然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很强的压力。我有点受不了了,幸亏之前有陶小川的经验,否则现在可能我已经昏过去了。
  毫无疑问,出现了两个廖大龙,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们暂时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的廖大龙。同样的问题困惑着秦飞和小庄,他们虽然举着枪,却和我一样不知所措。
  但我依然觉得活着的廖大龙不对,虽然他是先救上来的,但我注意到尸体身上残缺不全的衣服,尸体的外衣不见了,他贴身穿的衣服我倒还有点模糊的印象,是廖大龙当时下水时穿着的。
  我感觉很可怕,真的廖大龙其实早就死了?我们这几天一直看护的,是个赝品?
  我们和廖大龙对峙了最少三分钟,他好像无视眼前的两支枪,也无视我们三个人。在我的认知里,“赝品”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意识。我和秦飞开始尝试跟他交谈,至少不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发生冲突。
  但是廖大龙不理会我们,他可能也不怕我们突然开枪,在我和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他迈步就朝我这边走,我心里一紧,不过随即就发现,他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地上那具尸体。
  我们赶紧就给他让出一块地方,廖大龙慢慢的蹲下来,蹲在了另一个廖大龙的尸体旁边。不能不说眼前的这一幕太过离奇了,已经属于魔幻小说里的情节,就算我这个无神论很不坚定的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估计也不会相信。
  当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尸体时,他会是什么感受?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想去胡想,那肯定很残酷。
  廖大龙蹲在尸体旁,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很佩服他,不管他是真的廖大龙,还是一个赝品,他的神情和情绪都很沉稳,即便面对一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时,仍然波澜不惊。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廖大龙,突然就对人的生命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死了,活着。或许,活着并不完全是好事,死了也不代表一切的终结,冥冥中,总有一些人类理解不了的东西,在推翻占据他们思维的主观意识,重新诠释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了大概有几分钟,廖大龙慢慢站起身,他一站起来,我们三个人马上就下意识的又退了两步,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个鬼。唯一让我觉得还算好的是,这个廖大龙对我们三个人似乎没有敌意,也没有攻击的前兆。其实,不管他有没有武器,在他身上发生了那样离奇的事,这个人无形中就等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根本不觉得枪能对付他。
  正想着,廖大龙突然就把目光转向了我们三个人,这一下子就好像一阵刺骨的寒风猛然刮了过来,让我和秦飞还有小庄恨不得马上跳到暗河里,来逃避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
  “大龙……”秦飞的大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喃喃的说:“我们关系一直很好的对不对,你忘了?我还牺牲过休息时间替你跑了好多书店去买书,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对不对……”
  秦飞不断的说着,廖大龙咳嗽了一声,他马上就不说了,我觉得他再说下去,就会蹦出诸如大龙你放心走,每年清明节七月十五,兄弟会给你烧东西之类的话。
  秦飞闭嘴之后,廖大龙就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来,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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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八章 廖大龙的嘱咐



  我听到廖大龙的邀请,头皮顿时发麻,他这个样子,我敢单独和他交谈?秦飞和小庄两个人马上就退了一步,很不仗义,但是我回头一看他们,秦飞就用表情告诉我:廖大龙跟我说的是比较隐秘的话,他们不能随便偷听。
  廖大龙没有逼我,就站在原地等,我没办法拒绝,虽然有点怕,但转念想想,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况且,我也确实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些什么。犹豫了两分钟,我一咬牙,就对他说:“走吧。”
  他转身就朝外走,我跟在后面,想的很多,我觉得这个廖大龙不管是不是赝品,但他的思维让我惊讶。他显然知道,在我,秦飞,小庄三个人里,我是打头的,尽管很多话我说了不算,却可以随时跟陈雨探讨。他直接就要求跟我对话,说明他对队伍的情况比较了解。
  我一下子就弄不清楚了,难道赝品不仅仅是和原主外表一模一样,连思维记忆都如出一辙?
  廖大龙一直保持着一个速度在走,秦飞和小庄跟在我们后面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廖大龙没有阻拦。我们来到外面候,并没有朝营地走,而是在营地附近一个很稀疏的小林子旁边停下来。当廖大龙停下脚步转过身的时候,我又一次忐忑起来。人总是这样,心里想的和做出来的难以达到一致,就好像一个不信鬼的人,但在深夜走过墓地的时候依然会怕。
  “他死了。”这是廖大龙第一句话,我当然明白这个“他”是谁。
  “不管谁死了,你还活着的不是?”我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如果一直觉得压抑,觉得畏缩,那么就会无形中矮了对方一头,我很不习惯这样的感觉。
  “对于我来说,结束了。”廖大龙的脸色无比的苍白,好像很多年都没见到阳光的人,又好像浑身都没力气,他靠在一棵小树上,说:“我没有太多的话,只是想让你转告陈雨。”
  “你是谁?”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本来,我还打算慢慢的摸索,但是听到廖大龙的话,我就知道他可能要离开,否则的话,有什么事情等陈雨回来直接和她说就是了,用不着我来转告。一旦他走了,我不可能再找到他,所以要趁这个机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我是谁?这不重要,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廖大龙朝站在不远处的秦飞和小庄看了看,接着对我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
  “好吧。”我没法逼问他,刚想再接着问下去,廖大龙就打断了我的话。
  “告诉陈雨,停止一切对暗河的勘察,不管是她,或者是其他人,都不要再打暗河的主意,那不是我们能碰的东西,就算付出极大的代价,依然不会有结果。”廖大龙的身体晃了晃:“切记,一定要停止!”
  “你说一下行不行,那个黑色的大方块是什么东西?”
  廖大龙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起身就朝营地那边走,我不肯罢休,追上他问。一直追到营地边缘时,他回过头,说:“不要再问我,记住我的话,一定要转告陈雨,另外……”
  他顿了顿,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让人迷惑的神色,我说不清那代表着什么,好像是浓缩之后的情绪。我就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算了,没有另外了。”他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
  廖大龙在营地里拿了一点东西,径直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片刻间就消失在山野中。一直到他不见影子了,秦飞和小庄飞快的跑过来,对我的勇气表示赞赏和钦佩。我很不满意的看看他们俩:“知道赵子龙吗?”
  “长坂坡七进七出,辅弼幼主,擎天之功,小时候我老是听评书的。”秦飞马上就道:“说真的,我和小庄在那边目不转睛的观察,只要他对你稍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们立马就会控制他。”
  “我靠。”我懒得再理他了,双方相隔十几二十米,真有事的话,不等他们过来我就翘辫子了,铁打的队伍里难免也会有一两个软蛋。
  我坐在营地里,抽着烟想心事,我想着廖大龙会不会再突然回来,因为他刚才说的话显然没说完,我知道这个人对陈雨很有意思,除了那些不要勘察暗河之类的话,我觉得他还有要对陈雨说的,只不过那些估计是私房话,他没说出来。我替他感觉悲伤,或许能体会到他的心情。秦飞和小庄在那边清点东西,队伍里的枪支都是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的,廖大龙只拿走了一些食物和干电池。
  半下午的时候,陈雨回来了,我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她就有些吃惊。我着重说了廖大龙最后的嘱咐,陈雨想了很久,又习惯性的问我怎么看这个事。
  “别的我说不清楚,存在即合理,我们只好把他当廖大龙去看。”
  “廖大龙是绝对不会离开队伍的!”
  “凡事都有例外嘛。”我劝道:“别的暂时不提,暗河那边,我看还是遵照廖大龙的意思,不要再搞了。这个事情如果是别人提出来的,那可能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未知危险的一种抗拒和防备,但是廖大龙提出来就不一样了,他是重要的当事人,他有绝对的发言权。”
  陈雨久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很要强的女人终于被现实打败了一次,露出力不从心的样子。
  不过她恢复得很快,吃过晚饭后就跟我说了今天探路的情况,越过暗河之后,各种痕迹就非常明显了,在秦人开辟这里的时候,估计要从地下空腔运送东西出来,还要拉一些必备物资进去,所以他们简单的铺了一条路,都是碎石头铺起来的。这条路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它存在的意义却很重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我们可能会轻松的到达目的地。
  “你觉得,类似的情况还会不会出现?”
  “你是说吴鹏陶小川还有廖大龙那样的情况?”我想了想,说:“从经验判断,如果不接触暗河的话,估计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吧。”
  “难说。”陈雨估计也有点后怕,把我和秦飞小庄单独丢在外面,幸亏廖大龙当时没有攻击的举动,否则他突然背后来一下子,我的小命说不定难保。
  事实上,如果我们真有这样的敌人,那基本是防备不住的,谁都不会想到,平时非常熟悉的同伴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我考虑一下,进去之后,咱们的人估计会分散作业,为了防止第二个自己出现,每个人定一个暗号,验证真实身份的暗号。”陈雨站起来的时候说:“以后你就一直跟随大队活动,不要再落单了。”
  “你斟酌着办吧。”
  陈雨走出去两步,突然转过身,对我说:“我为前几天说过的话道歉,你还是队伍的核心,最终决定都要你下。”
  如果她和我一直对着干,我有一百种方法来还击,但她这样神情真挚的道歉,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想着,心里就对陈雨多出一点好感。
  晚上睡觉之前,有人拿过来一张纸,告诉我说这是人员名单,名字后面是暗号,很简单的东西,比如说张三的名字后面坠着牙膏两个字,牙膏就是他的暗号,在队伍的成员分散又碰头的时候,可以询问对方代表自己的暗号,这样做是避免“赝品”夹杂到队伍里。伙计要我记一下,如果以后真遇到分散又碰头的情况,可以询问对方,如果对方答不上来自己的暗号,那就有问题,提早防备。
  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用处,“赝品”知道很多事情,说不定还有原主的记忆。但陈雨既然要这么搞,我也拦不住,女人的心比男人细,再小的细节都能考虑到,这值得我学习。
  队伍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能叫得出名字,一行一行的看下去,但当我看到我的暗号时,心里就火了,刚刚对陈雨生出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她这明显是恶搞。
  “这他妈是谁给我起的暗号?你们老大起的?”我指着那个暗号问道。
  伙计低头看看,头也不抬的道:“其实暗号就和名字一样,就是个称呼而已,无所谓的。”
  我看着他,这家伙低头憋笑憋的很辛苦,我推了他一把,丫就使劲的咳嗽,把笑给掩饰过去。
  “我不搞特殊化,但这简直是作践人。”我把名单丢到地上:“去叫你们老大给我换个!”
  “别生气,别生气。”伙计赶紧把名单拾起来又放到我面前,一边掀帐篷一边说:“称呼而已,真无所谓的,我小名叫二狗蛋,现在回家一趟,我妈还这么喊我,我找谁说理去?没事没事。”
  我还要说,他就一溜烟的跑了。我低头看着那个很滑稽的暗号,心里就对陈雨有了新的定义,这个女人不能吃一点亏,即便当面道歉了,但还是会想尽办法搞别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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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十九章 破碎的古城



  我强忍着一口气去睡觉,外面的人可能要收拾东西,一直忙活到很晚。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到天亮,人手都集中起来,吃了早饭准备出发。陈雨和我带着六个人,我始终认为人多力量大,但没办法,陶小川廖大龙都出事了,还派了人送陶小川出山,剩下的只有这么多,不过六个人都是平时做正事的人,比秦飞那样的后勤人员要强很多。
  因为昨天已经探过了路,所以中间不用费任何周折,我们一路走进去,当路过那条横贯而过的暗河时,陈雨就沉默了一会儿。看到暗河,我也不怎么踏实,毕竟出了那么奇怪的事,我不由就想起了已经离开的廖大龙。在陈雨的团伙里,大概还没有一开始行动就被堵在入口进行不下去的情况,她默然的同时又有点憋火,嘱咐下面的人,一定要尽全力。值得我庆幸的是,我虽然跟着队伍一起进来了,但就如陈雨所说,我只是负责决策的,具体的探险还有寻找之类的工作,我不管,这些事由那六个人去解决,我和陈雨要做的是巡视还有监督,另外就是遇到紧急情况时居中调度指挥。
  当然,即便这些不用动手的活儿,也得陈雨去干,我纯属混的。
  空洞越来越大了,我从来没想到在地底深处还能存在这样一个无比巨大的空腔,它比西海河地下工程要大很多,这绝对是地质运动所产生的结果,人力无法企及。手里的光线一下照不到头,沿途我看到了很多被遗弃的东西,古老的工具,那种木质车轮的车子,很粗的木头,还有各种各样的照明工具。这些东西都损坏了,估计是当时开掘这里的秦人遗留的。
  越过暗河之后差不多一华里的地方,那条用石块铺出的路就出现了,大概四米宽,虽然没那么平整,但走上去还是很方便的。
  情况顺利的让我无法相信,可能是我们一到这里的时候就接连受挫,情况一平静,反倒让我隐隐有些接受不了。这条石块铺出的路约莫有一公里半到两公里的样子,当我们走到路的尽头时,我看到了那座史官记载中的神秘古城。
  “昨天我们就走到这里,然后在周边勘察了一下,并没有真正的深入。”陈雨站在我旁边道:“你先看看,至于里面的具体情况,你可以脑补一下。”
  我形容不出眼前看到的情景,那好像是一片被毁灭之后的巨大废墟。这座城市的规模应该很大,它本来应该位于地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就沉陷于地下。整个城市已经不成样子了,就如同一个很精致的模型被扔在地上,摔成了很多块。这不是秦人破坏后的结果,他们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这么做。
  在这片古城废墟中,根本就没有道路的概念,连找一块可以稳稳落脚的地方都难。我看到了一些用石块和木头搭建起来的攀爬工具,可能是当时的秦人为了爬到废墟顶端去寻找什么而修建的。
  整个城市都破碎了,就好像有很多复杂的横切面呈现在眼前,我看到了庞大的排水工程的残留部分。这说明,这个城市构架已经相当成熟,任何一个城市,地下排水系统非常重要,如果连这些都不完整,那么城市的其它规划肯定也一塌糊涂。
  确实,这是个很奇怪的古城,它没有任何中国古代建筑的痕迹,这就不得不让我再次深思,古城的主人是谁?石堰川地区在历史上绝大部分时间内都应该属于中原王朝的版图内,如果有这样一座古城,后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我们看不出古城的年代归属,不过至少是在两千年靠上。当年的秦人挖出这里时,古城的废墟不知道已经在地下沉睡了多久了。
  很幸运,对讲机的信号还不错,不过我估计我们无法把古城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因为站在古城边缘的时候,就能看到数条地下河从废墟中贯穿而入。陈雨交代了下面的几个伙计,六个人分成三拨,从三个方位慢慢的深入,彼此之间保持联络,有情况相互通报支援。这是第一次触及古城,陈雨要他们不要走的太深。
  几个伙计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散开了,我和陈雨也慢慢的朝前走。根本看不到古城废墟的另一头在什么地方,它超乎寻常的大,这种城市规模就算在中国历史上最鼎盛的几个王朝中也不多见。
  “你能看出这个古城为什么陷入地底吗?”陈雨问我。
  “不好说。”我怎么看都觉得,能让这么庞大的一座古城整个陷入地底,绝非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肯定会是自然的力量。地震?貌似有点不对,在石堰川地表勘察时,没有发现大型地震出现过的迹象。
  但是不是地震的话,会是什么力量?我甚至能够脑补出古城陷落时的情景,肯定是地表突然开裂,然后整个城市一下子就陷落进来,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陈雨慢慢的走,仔细观察着沿途的一切,问我道:“这座古城,其实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在思考,被陈雨这么一问,顿时卡壳:“如果根据现在我们看到的,可能真的无法判断它位于那个年代,但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这太难理解了。”
  “我一直都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一个无形的循环,比如说喜马拉雅山脉,它在很久之前曾经是一片瀚海,但现在变成了雄伟的山脉,或许在很久的以后,它将再次化为一片海洋。”
  “你在说什么?”
  “人类,可能并非这个星球唯一的主人。”陈雨接着道:“地球的历史太漫长了,以数十亿年计,那是什么概念?可能我们每个人都觉得一生寥寥几十年已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的生命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把这个过程再放大十倍百倍千倍万倍,那么会发生什么?很多奇迹的出现都需要巧合,很多很多的巧合凑巧集中在一起,导致了奇迹的发生,几率微乎其微,但如果有极其漫长的时间,那么这些巧合并非绝对不可能出现。”
  我愣愣的听着陈雨说话,几乎连走路都忘记了,心说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神叨叨的。
  “我说的太深奥了?”陈雨看我发愣的表情,就摇着头笑了一下:“那简单点说,如果我们眼前这座古城时你无法理解的,认为它不可能出现在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那么你可以变换一个思路,把它的历史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说不定在很久以前,地球生活着另一群主宰者,是他们创造了这个城市。”
  “可以说的再直白点吗?我有点晕。”
  “现在的人类曾经发现过很多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东西,其中一些思维活跃的人根据这些,判断出一个结论,我们,不是地球唯一的主宰,在若干年以前,地球还有其它主人,我们把这些人还有他们所创造的一切,统称为,史前文明。”
  “这太离谱了吧。”我马上就反驳,但是脑子一动,立即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些化石,还有晓宁所说过的一些话。这让我的反驳变的底气不足,因为我根本解释不了那些。
  “如果你的思维和那些古板的,只信奉教条的专家一样的话,那么你所有的想象力就被禁锢了,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就在你的那些想象之中。你要记住。”陈雨慢慢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可能会遇见更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不随便相信一切,但不随便否认一切,抱着这个原则,你才会有收获。”
  “如果你这么说,那是不是先前又忽悠我了?”我盯着陈雨:“你不是说,来到这座古城,是为了寻找秦人或许遗漏的东西,是和黑洞密码有关的东西?”
  “我没有忽悠你,我只是根据事实说话,要不然,你来跟我解释一下,这座古城的来历?”
  我们两个一边交谈,陈雨一边通过对讲机不断询问那几个伙计的情况,一切都还正常,我们在两拨人之间慢慢穿行,不管那一边有了发现,都可以立即赶过去。
  我实在有点搞不清楚陈雨探索这座古城的目的了,我一直认为,那个什么黑洞密码,是陈雨还有其它一些人追寻的东西,但她好端端的一下子就扯到史前文明上,让我很讶异。
  “我们不是专家,也不是专为了什么史前文明而来的。”陈雨坐下来系鞋带,对我道:“不过如果是顺手就能勘察出来的结果,何乐而不为呢?我真的怀疑,黑洞密码和史前文明有一点关系。”
  我刚想说话,对讲机里就传来了一拨伙计的呼叫,那是在我们右边这个方位寻找的伙计。
  “什么情况?”陈雨问道。
  “我们吃不准。”伙计在对讲机里回到:“发现了几堆很奇怪的石头,石头上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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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章 前人的警示



  受到伙计的呼叫后,我和陈雨就知道,他们没遇到危险,只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石头,所以我们马上就朝右边走,这中间没有路,很多只有一两米宽而且相当浅的水流从废墟里缓缓流过,就这一二百米的距离,已经费了好大的劲。
  两个伙计过来接我们,然后指着身后说:“石头就在那边。”
  “石头上有字?什么字?”
  “应该是秦代通用的小篆。”伙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奇怪,你过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两堆相隔大约十几米的石块。石块很普通,大概洗脸盆那么大,四块石头被刻意的堆放在一起,最上面那一块石头,刻着两个字。这里非常潮湿,攒不住灰尘,两个字的刻痕非常深,积着一些泥垢。我刚想过去仔细得看看,那伙计连忙拉住我。
  “小心一点。”伙计指指石头旁边,说:“那里不对劲。”
  两个伙计带路,把我们引到了石头旁,对于小篆,我实在缺乏研究。这是名义上秦代通用的文字,书同文车同轨,这也是后世对秦始皇一直称颂的伟业之一。事实上,秦代的小篆只是官方统一使用的文字,在全国各地方,相当一部分民间书信以及政府机构内,还使用隶书。
  看到这些字迹,就能确认,堆起来的石块还有上面的字,是当时开挖这里的秦人留下的。
  “写的什么?”
  “慎触。”陈雨看看我:“就是不要乱动的意思。”
  “是警示语?”我马上就明白了,这就和高压电路旁边立着一块警示牌一样。但我不明白,就几块石头而已,有什么可慎触的。
  “他们警示的,不是石头,可能是这个地方。”一个伙计指指石头旁边的地面。
  把光线照过去,我很快就看出这块地面和别的地方的不同之处。石头旁边大概两平方米的范围内,地面非常的潮湿,恨不得顺着淌水,而且我看到,不断的有血一样殷红的液体从地表下面缓慢的渗出来,就好像一个人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了一般。用布轻轻擦拭,布块上就染上一层血红,嗅一下,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这地方,可能是空心的。”一个伙计用手电尾部轻轻敲击,地面就像一个空心的砖头般发出笃笃声。伙计怀疑这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石皮,说不定人不小心踩上去,一百多斤的重量就能把石皮给踩破。
  “下面有东西?”陈雨问那个伙计。
  “说不清楚,但肯定是空心的,至于有没有东西,除非打开来看看。”
  这块地面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的缝隙,眼睛观察不到地下,趴在地面听,也听不出什么。我们又跑到十几米外另一堆石头前,和第一堆石头一样,这里刻着慎触两个字,石头旁也有一片大概两三平米的渗着血珠一样液体的地面。
  “要不要打开看看?”一个伙计征求陈雨的意见。
  “还是算了。”另个伙计不等陈雨说话,马上提出反对:“像这样无缘无故就渗血的地方,不吉利。”
  我听人说过,吃土饭的人如果遇见了朝外冒血的古墓,马上会掉头就走,碰都不碰,一旦挖开了,出来的东西就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这里不是古墓,但那伙计一说,我就觉得地面上不断渗出来的血色液体泛着妖异的猩红,很让人害怕。
  “还是算了,下面肯定有东西,不过我们不能动。”陈雨思索再三,终于放弃了打开看看的念头,秦人当年开挖这里的时候,足足五万人的队伍,就算没有枪,也比我们这几个人的战斗力强一万倍,但他们都没敢乱动,只是立一个警示标志。这说明地面下肯定有什么东西,不过对付不了。
  我虽然有点心痒,但是想想,也和陈雨一样,把念头压在心里。这时候,对讲机又传来了另外一拨人的呼叫,他们在那边也发现了这样的石堆,陈雨让他们不要妄动,只要遇见这样的石堆,马上绕开走。
  “你跟紧我,一步都不要乱走。”陈雨带着我回到原来的位置,从那些示警的石堆上,她可能看出来这座已经几乎破碎的古城,并非如表面般安静。
  “要是在这里没有任何收获,那你是不是亏大了?”我随口说了一句,但是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这无形中戳到了陈雨的痛处。
  果然,陈雨闷着头不说话了,她可能还在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在暗河边跟我怄气,导致廖大龙出事。要知道,廖大龙那样能干又忠心的得力助手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廖大龙临走的时候,好像还有别的话要转告给你,但他没有说出口。”我坐在陈雨旁边,点了烟抽着道,其实我是想问问,陈雨知道不知道廖大龙对她有意思。廖大龙这个人比较宽厚,属于那种吃了亏也闷在心里不发作的人,我就觉得,这样的男人其实跟陈雨很合适,再换个人,可能会受不了陈雨的脾气和性格,这女人太要强了。
  “有的人,同事就是同事,朋友就是朋友,可以关系很好,可以无话不谈,但只要越过这个界限,那很多事情就都变了,连朋友也没得做。”陈雨望着眼前的流水发呆,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很聪明,对于廖大龙的心,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否则那层窗户纸一捅破,就没法相处了。
  “廖大龙那人其实挺不错的……”
  我和陈雨又慢慢的朝前走着,深入了大概一百多米,我们一直跟三拨人保持平行的位置,避免相隔的太远。这时候,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呼叫,这是最左边,也就是距离我们最远的那两个人发出的联络信号。
  “什么情况?”
  “这边有个石头堆,上面有字。”对方从对讲机里答道:“石头上刻的应该是小篆……”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伙计的回答声马上变成了一声惊呼,对讲机可能被甩到地上了,刺刺拉拉的响,陈雨赶紧就反复的询问,很快,对讲机被人拿了起来,伙计接着回道:“没注意,石头旁边一块地面是空的,不小心踩破了。”
  “踩破了?”我和陈雨想着那层妖异的猩红,就感觉头皮发麻。
  “踩破了,下面是空心的,看不清楚……”那伙计正说着,突然就又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陈雨来不及再问,对方的对讲机又一次脱手而出,我们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惊叫声,那声音非常刺耳,听着就浑身冒冷汗,如果不明情况的人听见,很可能会以为对讲机那边的人看到了鬼。
  那种惊恐到了极点的惊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我甚至听到其中一个伙计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而发出了隐约的哭泣声,陈雨手下这六个人都是老手了,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根本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是我们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叫,陈雨噌的拔出枪站起身,同时通报左边那两个距离较近的人,一起朝出事的地方赶。我被陈雨甩开了两步,立即觉得周围的黑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莫大的恐慌让我菊花一紧,赶紧追上陈雨,和她一起跑。
  “你不要跟的这么紧,站到后面去!”陈雨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对我说。
  开始的这段路还勉强能走,但是当我们跟另外两个人汇合之后,几乎就没路了,要从高高低低的废墟中爬过去。这导致救援的时间被拖延,等我们赶到了出事的两个伙计所处的位置时,已经是差不多十分钟以后了。
  我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石堆,石堆旁的地面被踩塌了,露出一个直径三四十厘米的洞,一个伙计远远的朝洞下面照了照,空的,什么都没有,洞大概有一米五那么深。
  “先不管这些,找人要紧。”陈雨拿着手电四处的寻找,两个出事的伙计不见了,我不知道这十分钟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个人确实不见了,只有对讲机还丢在地上。
  这对我来讲,是个很吓人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两个伙计踩碎了地面的石皮,接着就失魂落魄的惊叫,继而消失了。我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无稽的想法,觉得他们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这个念头更让我浑身发抖,两个伙计怎么着也得三百斤,十分钟时间,就算一只老虎也不可能啃的这么干净。
  我正想着,陈雨就原地蹲下了,用手电朝地面上照,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再加上自己一个人被甩在旁边的感觉很不好,所以赶紧凑过去看,其实是想离她近一点,这样更有安全感。
  一靠近陈雨,我顿时看到了她观察的东西,身体里的血轰的就朝脑门上冲。
  地面上,有两排带着血的脚印,这脚印很不正常,只有普通人脚掌一半长。小小的脚印好像只有四根脚趾,从这里一直延伸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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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3: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一章 石碑



  带血的小脚印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看着无比的诡异,这肯定不是人的脚印,如果单从这些脚印上来看,这个东西的体型不会太大。但是我们看了半天,地面上就只有这两行小脚印,并没有伙计的足迹。
  人到那里去了?
  这些脚印就是唯一可以查找的线索了,傻子都知道,如果跟着这两行脚印走下去会很危险,但是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陈雨这支队伍最大的优点或者说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轻易的放弃成员,只要还有那么一线希望,他们就会去营救。这一点让这支队伍充满了人情味,估计也是伙计们肯卖力的重要原因,但同时,这一点也让队伍在行动中很容易受到干扰和阻滞。
  两个伙计都望着陈雨,但从这些带血的脚印上实在看不出其它情况,陈雨略微考虑了两分钟,就很果断的站起身,道:“追。”
  脚印是很明显的目标,但我总觉得这样的脚印带着一股邪气。陈雨想让我留下来,不过我不肯,打死也不会呆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我们一口气就追出去好几十米,渐渐的靠拢到了一条很小的暗河边。其实这也不能算一条河,只是古城废墟里面一条比较深的沟,暗河水灌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流淌,最多三米宽的样子,不过不知道多深。我想着这么小的河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而且带血的小脚印也渐渐的朝这条小河沟靠拢,要沿着脚印追下去就必须这么走。
  我们手里的光线朝着几个方向不停的扫去,力求观察到最大范围内的一切。在靠近小河沟之后不到几分钟,一个伙计的手电光在前面大概三四十米远的地方照出了两个模糊的身影。我们随即就把所有的光线全部集中过去,这一下看的就比较清楚了,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是失踪的两个伙计。
  “是他们,肯定是。”一个伙计辨认了一下,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他看到的只是两个背影,不过那么熟悉的同伴,只凭背影也可以确定下来。
  “快喊他们。”另个伙计张口就想出声,但是话到嘴边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味到了什么,跟着就闭上嘴巴。
  确实,在那种条件下,我们这边几道光线照射过去,对方没有理由看不见,但他们还是一前一后慢慢的朝前走,连头都没回。
  “跟过去看看吧,见机行事。”一个伙计拿着枪,尽量把身段压低,想要跟过去。
  “不对,肯定不对。”陈雨猛的就蹲了下来,匆忙对我们道:“你们看见了没有!”
  “什么?”
  “除了他们俩,前面还有一个影子。”陈雨的话音有点发颤:“很小的影子。”
  可能是我们跟踪过来停留的角度不对,陈雨带着我们稍稍朝右边挪了一下,这一次,在光线的照射中,我们果然就看到远处两个伙计的身影前,还有一个差不多只有一米来高的影子,蹒跚的走着,好像一只猴子,动作相当怪异。
  我越看就越觉得心慌,距离那么远,三条身影之间的细节肯定看不清楚,但我总感觉那个一米来高的身影仿佛拿着一条绳子,拽着后面的两个人跟着它走。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一个伙计擦了把冷汗,下意识的就将手里的手电收回来,同时举起枪。
  “这东西不能靠近。”另个伙计也很紧张,他很想打一枪,但又怕误伤到自己人。
  “我靠!”我大气都不敢出了,想着那两个伙计出事时候的惊悚叫声,小声说:“你们看,那个小影子好像要拽着他们朝河沟里走!”
  我们都目不转睛,把不远处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一米来高的小影子歪歪斜斜的走着,后面两个伙计一步不离的跟随,离河沟越来越近。
  “怎么办!”第一个伙计急匆匆的道:“一下水就麻烦了!”
  陈雨不吭声,但是在怀里一掏,那只叫花仔的小黑貂就在她掌心滴溜溜的打转。陈雨嘟囔了一下,摸摸花仔的头,花仔嗖的就蹿出去了,它贴着地面飞跑,我们的手电光线照不到它,但我知道,这么一点距离,以花仔的速度,瞬息即至。
  花仔蹿出去不到半分钟,那边的那个小影子突然就伸出一只爪子来回的拍打,我想着肯定是花仔已经跟它交上了火,不过花仔太小了,看不清楚,就只能看见小影子不断的乱拍。
  “花仔搞不搞得定啊。”我看的很紧张,那只小影子的动作太怪了。
  就这么看了有一两分钟左右,如果是一般的对手,花仔早已经结束战斗。这时候,一声尖利的无法形容的尖叫从那边传了过来,那叫声好像不是任何生物所能发出的,尖利的刺耳,又带着诡异和一股血腥气,听的我们浑身发冷。
  紧跟着,花仔就从那边踉跄着跑了回来,跌跌撞撞,陈雨伸手抓住它,我们四个人立即就收回手电,躲了起来。花仔肯定败了,在陈雨手里趴着,急促的呼吸,两只小眼珠子就和失魂落魄一样,毫无规律的在眼眶里乱转,它好像没受什么伤,但一下子就没精神了,把早上陈雨喂它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然后趴着一动不动。
  我们也躲着不敢动,唯恐会把那个鬼气森森的东西给引过来,尖利的叫声持续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陈雨把花仔放回去,心疼的不得了。我们稍稍露头朝那边看,壮着胆子打过去一道手电光。
  那个小影子没有过来,但要命的是,它又带着两个出事的伙计,慢慢的朝前走着。我们急的要死,不过心里清楚,这是救人,不是搞爆破或者勘察之类的技术性行动,花仔对付不了的东西,就算我们一起拿枪过去,把握也不大。
  几个人一下子就被逼急了,怕归怕,但真怕到了极点,恐惧就会化成愤怒。陈雨又把花仔掏了出来,轻轻摸它,嘟囔着我们听不懂的音节,花仔很听话,看着已经有气无力了,但陈雨这么一鼓励,它就晃晃头重新站起来,在手掌上来回跑了两圈。
  “跟过去!”
  陈雨带着两个伙计朝那边慢慢的跑,我跟在三个人后头,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我用对讲机跟其它两个人联系上,让他们立即过来增援。
  但是跑着我就感觉来不及,两个出事的伙计一条腿已经垮到了河沟里,等我们跑到了河岸上时,看不到那个一米来高的影子,只看到两个伙计在水里漂着,一直朝古城废墟的深处漂去。
  我们不敢下水,怀疑小影子也在水里,只能沿着河岸跑,期间想了一些办法,但水里的两个伙计都没什么主动意识了,不会配合我们的救援。
  “它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我越来越担心,那两个水里的人如果再不救,估计不用多久就会被冰冷的流水带走身体里最后一丝体温,不至于得低温症,因为连得低温症的机会都没有,可能直接死在水里。
  陈雨拿着花仔,看样子很心疼,但是两条人命就在眼前摆着,她没得选择。陈雨摸摸花仔的头,弯下身子把它放下去,花仔左右嗅了嗅,直接沿着河岸钻到水里。这家伙在水里的动作也相当灵敏,我们看不清楚,然而这一次,花仔败退的更快,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湿淋淋的钻出水面跑回来,和要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不动。
  水里的两个人漂了大概有差不多一百多米远,那条小河沟就朝西边转弯了,在河沟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像通风井一样的大洞,两个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伙计突然就抖动身体,从水里伸手扒着岸边的石头,慢慢爬到了那个大洞里。
  “那个一米来高的怪东西呢?”我觉得自己视力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是却看不到小影子在什么地方。陈雨和另外两个人也看着,可能还是我们不敢做太大动作的原因,光线无法直接照射过去,所以那边的情况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两个出事的伙计的身影。
  这时候,一动不动的花仔就在陈雨手里抬着头小声的叫,陈雨赶紧把它放回怀里,对我们说:“那东西还在。”
  我觉得花仔的感官要比我们灵敏的多,它既然不安的乱动乱叫,说明那一米来高的怪东西肯定还在,只不过我们看不见而已。
  两个出事的伙计一身都是水,爬到了大洞里之后就继续麻木的走着,洞很深,而且洞口是倾斜朝上的,他们走了几步,我们在不远处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了。陈雨带头又朝大洞那边移动了一下,动作很轻。等靠近了一些之后,我们看到洞口的一边立着一块碑。
  这不是真正工匠打出来的石碑,好像就是随便找块合适的石头打磨了一下就竖在这儿了。简陋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很大的大字,刻痕相当深,好像刻字的人唯恐别人看不到一样。
  石碑上的字迹依然是秦代的小篆字体,陈雨一个字一个字的分辨出来,我听完后身子就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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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二章 活祭



  这块简陋的石碑上的字迹是:擅入者诛。
  这肯定是当年开挖这里的秦人留下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一笔一划都带着杀气。秦的律法相当严苛,尤其是在这种士卒和劳役相互参杂的队伍里,都用军法管理,一个错误犯下来,换来的可能就是终身残疾。石碑立在这里,就意味着这是一条铁律。
  “这个洞里是什么?”
  我在恐慌中又感到疑惑,秦人既然立下了这块碑,让人不得擅入,那么他们肯定知道洞里有什么东西,而且是不可轻易触碰的东西。但是留给我们疑惑还有考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两个出事的伙计已经走出去很远。
  “你先留在这里。”陈雨转头对我吩咐道:“等到欧阳还有李志过来的时候,带他们进来。”
  我一百个不情愿,如果不是当时怕的厉害,我也不会一路跟到这里来。但陈雨的安排是最合适的,仅有的人不能一下子填进去,分开行动,即便前面的人真有意外,后面的还可以照应一下。我就嗯了一声,把自己那把从来都没有派上用场的刀子握的很紧。
  陈雨和两个人从河沟的右边绕到大洞的洞口,正好踩着那块粗糙的石碑爬上去,进入了大洞,大洞的洞口是四十五度朝天的,人只要进去走一段,外面就看不到了。他们一走,这里只剩下我一个,那种慌乱就别提了。话说回来,陈雨的做派还不错,至少替我的安全着想,而且还会身先士卒。
  我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大洞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没有特别的声响传出来。又过了片刻,欧阳和李志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我简单跟他们说了说,两个人就急了,马上要进去。我劝他们小心点,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得稳住神。
  “特派员。”欧阳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方脸寸头,一看就血性十足,他挽袖子拿出枪,对我说:“我们两个先进去,你留在后面看情况,雨姐交代过的,有事你先撤。”
  “你就不要再给我扣帽子了,你有没有见过这么惨的特派员。”
  “开个玩笑而已,就这么定了。”
  时间很紧,欧阳和李志两个人按着我说的方位,也顺着那块石碑爬到了大洞里,我跟他们相隔了大概四五米,踩着石碑把上半身探进大洞里之后,我立即闻到一股相当熏人的臭气。闻到这股气息,我心里就紧了紧,听人说,山里面的洞,如果住着猛兽,气味就很难闻,这边的地下不适合大型生物生存,但那股气息真的熏的人受不了。
  这个大洞看着像是矿山里面的通风井,但是纯粹是天然形成的,洞口只有一个,进去之后的岔路很多,走不到十米,头顶就开始朝下面滴水。我们不知道陈雨他们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对讲机的信号受到地形的干扰,欧阳轻声呼叫了几次,没有收到回应。我们就一个岔口一个岔口的看,欧阳在最大的那个岔口一望,赶紧回身对我们招手。岔口里面的路并不直,但他看到了手电筒折射出来的光晕。
  走到这里,气味已经难闻到极点,要是在平时,我肯定被熏的要吐,但是情绪的紧张分散了嗅觉的灵敏,我们一路走着,当转过一个拐角时,马上就看到了跟随陈雨进来的一个伙计站在那里。
  我们跑过去询问情况,跑的近了,脚下面咔嚓咔嚓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我就晕了。地面上全部都是手和脚的骨骸,零零碎碎铺了一层。再抬眼看看,那伙计站在一个直径大概五六米的坑边,用手电朝下照。
  见面之后,他飞快的把经过说了一下,他们是跟着两个出事的伙计过来的,一路上都看不到那个小影子。一直跟到这里,两个伙计就顺着朝坑里面爬,坑下面稀里糊涂的一团,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情况紧急成那样,陈雨只能冒险带着一个伙计下去救人。
  “这太武断了。”我看着坑四周数都数不清的人的手脚骨骸,连连埋怨。可是人已经下去了,再埋怨也没用,我们几个就趴在这里,使劲朝下看。
  我心里很不安生,因为感觉那熏人的臭味就是从这个坑里面散发出来的,潮湿的冷空气夹杂着臭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且坑边的那些骨骸很不正常,没有一具完整的,甚至连分散的躯干都不见。
  看着这些,我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一闪,突然就回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西方魔幻小说,书名和具体情节都记不清楚了,可是里面有一个桥段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想起这些,我浑身就感觉掉到了冰窖里。
  “你看看!”我赶紧抓着欧阳,让他看脚下的那些骨骸:“这些骨骸都是怎么回事?”
  骨骸肯定很多年了,有的一碰就碎,而且空气太潮,指骨缝隙还有骨腔里长满了很细的黑色的无名菌,欧阳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挑拣了两个相对来说完整的骨块,他看了看,道:“应该是直接从人体上砍下来的,但又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时间太长了。”
  “既然有可能是从人体上看下来的,这个事情,恐怕糟糕了。”
  我满头都是冷汗,把所有的细节全部联系起来,再看着眼前的大坑,还有很多手和脚的残骨。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很吓人又很残酷的画面:在秦人挖掘这里的时候,不少受伤或者生病的劳役被秘密押送到这里,为了避免他们挣扎反抗,砍断手脚,然后全部推到这个大坑里面。
  “特派员?”欧阳看我一个劲儿的发抖,就问我怎么回事。
  “很糟糕。”我摸摸头上的汗,说:“我怀疑这个坑里面,有活着的东西。”
  这个猜测完全是那部魔幻小说给我的灵感,在小说里面,一个女巫和恶魔之间有契约,她负责诱拐一些在山野里迷失了方向的人,然后捆绑着丢到恶魔的洞穴里,作为对恶魔的祭献,恶魔则回报她超强的魔力。
  猜测好像有点无厘头,又缺乏根据,但我感觉那么强烈,完全就是这样想的。我真怀疑这个坑下面有活着的东西,而且具有极大的威胁和破坏性,当时的秦人要在这里寻找东西,为了换取平静的时间,就把那些伤病的劳役丢下去,坑下的东西一旦吃饱了,可能不会出来找麻烦。
  怪不得洞口会立着一块石碑,如果当时真有不明情况的人跑到这里来,把坑下的东西给引出去,说不定就是一场灾难。
  两个出事的伙计就被小影子一路带到了这里,可能这也是一种祭献。
  我自己就被自己的推测吓的一身汗,即便跟陈雨再怎么有隔阂,我也不忍心看着她死在坑下。我简单的把推测一说,留在上面的三个伙计也是满头大汗,欧阳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二话不说,卷袖子就朝下面爬,他一动,其余的两个人也坐不住了,接着也爬下去。
  “我靠!”我站在坑边,脚底板一个劲儿的朝上冒冷气,又把我一个人给丢下了。等他们全都下去,我闻着那股臭味,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就算这里有个万人坑,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成灰了,只有活着的东西,才可能不断的散发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欧阳他们下去了不到三分钟,一阵凌乱又沉闷的枪声就从坑下传出,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赶紧拿手电朝下面照,但坑下还有通道,这样直直的照下去,能看到的只是稀里糊涂的一团。
  枪声大作,还有人的惊叫声,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在瞬间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危急的情况,不可能这样。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站在上面干甩手。此刻的心情比度日如年都要紧张,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在下面出事的话,我该怎么办,尽管从这里回到地面的路并不复杂,也不算特别远,可我承受不了那种孤独。尤其是当陈雨还有几个伙计鲜活的面孔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几乎就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下面的枪声开始断断续续的,应该是有人找机会交替换弹夹,我虽然看不到什么,却能感觉坑下有东西在涌动,腥气一阵一阵的席卷上来。
  欧阳的嗓门是最大的,他可能被彻底惹火了,吼叫声盖过了其他人。我一直死死的盯着坑下在看,突然间,一团影子被什么东西从坑下给直直的甩了上来,我赶紧缩头躲过去。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团东西已经重重的落到坑边,打了两个滚,原地抽搐起来。我看清楚了那好像是欧阳,这一下摔的很不轻,他翻滚了一下,直接就开始吐白沫子。
  我马上跑过去把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脸:“欧阳!欧阳!下面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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