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24-10-11 1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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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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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2 10: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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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人体内的格子
密码组的头儿失踪,大楼内两个当值保安身亡。
这件事在省厅警局内引起轩然大波,自F省公安厅成立至今,还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案件,而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那些疑似血迹的红色液体正在检验,目前不能判断是什么东西。凶手的目的不明确,只留下了一幅密码画。当夜的监控因不明原因中断了半个小时,而监控恢复以后,拍到了一些惊人的画面。
到底是怎样惊人的画面,剩下的只有流言,亲眼看过的人不多。
韩旌是最早被询问完毕放出来的人之一,案发的那天晚上,他和邱添虎在一起,完全没有作案时间,他的门卡也一直在他的身上。
他和邱局一起观看了那段惊人的监控。
凌晨2点29分,保安林伟拿着防爆手电走上四楼的走廊,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隐约的月光。他并没有认真查看办公室和会议室,也没有往带有“血迹”的地面看一眼,就匆匆地走了过去,大概是太平得太久,林伟没有丝毫危机感。
2点29分33秒,就在林伟走到会议室后门的那一瞬间,一个古怪的“手臂”从门后伸了出来,钩住林伟的脖子,瞬间把他拖到那扇门后面去了。
林伟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走廊里的画面空了,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那个“手臂”出现的时间总计一秒多一点儿,不到两秒,此后一个小时内,会议室后门再没出现任何东西。
3点27分,第二个保安廖志成匆匆登上台阶,他的步伐比林伟急促得多,可能是一直联系不上林伟,或者是也看到了奇怪的画面,找人的成分大于巡逻,他也很快地通过走廊。
廖志成潦草地看了下左右的办公室,显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足以引起他的警惕。他仅仅花了五秒就走到了会议室后门。
同样是一个“手臂”一伸一钩一缩,廖志成也消失在那扇神秘莫测的后门之中。
林伟和廖志成再也没有走出那扇门。
而12分钟之后,更为惊人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奇怪的黑影一步一顿地从后门走了出来,它逆着月光,走廊的光线无比昏暗,看不清细节,但显然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头部狭长、脖子纤细、下肢粗壮,还带有一条长尾巴的怪物。
就像一只出现在电影里的恐龙或者哥斯拉之类的终极怪兽,它一步一拖,非常缓慢地从会议室里出来,似乎身躯有些沉重,妨碍了它灵活前进,但也慢慢地…向着楼梯的方向跳了下去。
它不是走下去的,而是跳下楼梯的,监控探头有少许摇晃,应该是它落地时的震动。
在这个东西离开之后,会议室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天亮之后,邱定相思走进会议室发现尸体。
所以,就是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杀了林伟和廖志成?
一大队和二大队抽调了一些人手组成专案组,大家在研究这段监控视频。
经过初步检测,这段监控并没有被修改过,它是可信的。
也就是说,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的确从会议室后门走了出来,而监控之前暂停了半个小时,很可能就是“它”进入会议室的时间。
然而无论是韩旌还是胡酪,抑或是邱添虎,他们都想不通,如果这个东西并不在乎被监控拍到,为什么要隐去自己进入会议室的那段时间呢?监控的暂停难道只是偶然?
而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监控中并不能看清细节,大体像一只巨大的蜥蜴。
“邱局,我认为这个案件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相关联。”韩旌对着监控看了很久,终于开口,语调平淡,仿佛眼前所见的一切并不足以令他震动。
“说。”邱添虎心神不宁,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而他居然还没有抓到头绪,有什么影响极坏的事正在发生,而他却还没有发现,这种感觉糟透了。
“首先,凶手在走廊上画的密码图在‘红色拉杆箱杀人案’中,我们已经见过了。”韩旌说,“那个案件的凶手是一个身穿蜥蜴皮衣的人。那个案件和昨天晚上的案件显然是相关联的。”微微一顿,他的视线从二大队各位警员脸上扫过,就像当年他做二队长的时候一样,每个队员在和他目光相接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至于昨天晚上的监控影像,我也认为那是一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生物。”他指了指暂停的视频,视频画面暂停在能取到的最清晰的“凶手”影像一依然是一个黑影,“不要被这个形象影响,如果这只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他潜入会议室,谋杀两个保安,留下一幅密码图,大家对案情有什么想法?”
与会的众人都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胡酪首先恍然大悟:“如果这个蜥蜴人和杀死A的是同一个凶手,或者这幅密码图就是他留下来的杀人符号,就像凶手签名那样。”他异想天开地说,“每做下一起惊天大案,他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签名。”
“省省吧!”陈淡淡翻了个白眼,“这幅密码图早就证实是死者A自己画的,不是凶手的签名。”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这不是一个连环案,它和‘红色拉杆箱杀人案’有关联的是这幅密码图,而不是凶手。”陈淡淡沉吟了一下,“我从林静那里听说,他丢了一张现场照片,拍的恰好就是这幅密码图。”
“也许从林静那里偷走密码图现场照的人,就是昨天的凶手。”胡酪的思路立刻向陈淡淡那边转过去了,“他把密码图画在密码组的会议室外面,是为了…”他急中生智,“是为了让密码组为他解密!因为他不知道这幅密码图的意义。”
胡说八道!不少人默默吐槽:就算走廊外没有这幅画,这幅密码图也已经在密码组的工作日程上了。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画这幅密码图,专案组讨论过后仍然没有答案。
但除了画画之外,凶手为什么要连杀两个保安?作案动机是什么才是专案组讨论的焦点。
要杀死两个保安,并且不在乎被监控拍摄到杀人的过程,除了凶手不是人之外,比较符合常规的解释就是凶手必须要杀死这两个人——而且必须两个人一起死,只杀死一个达不到凶手的目的。
韩旌将这句话写在了专案组会议的白板上,随即在旁边打了个问号——为什么?
为什么要连杀两人?
为什么能等候一个小时?
“呃…凶手和他们有仇?”黎京提出了一个观点。
差不多所有人一起摇头,林伟和廖志成都住在密码组大楼里,都是单身,生活圈子非常简单,并没有仇人。
“凶手可能有帮凶,为了让他的同伙能顺利带走张光张主任(即密码组秃头),为此杀死了两个保安。”陈淡淡提出的观点相对比较合理。
“但是张主任的宿舍并不在密码楼里。”邱添虎插了一句,张光的宿舍级别较高,远在宿舍区另外一头,如果有人要绑架张光,在密码楼里杀害保安并不能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何况宿舍楼那边也有保安,当夜的保安安然无恙。
几人面面相觑。
韩旌看着与会的众人,淡淡地说:“我认为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这两个保安知道凶手是谁,他在杀人灭口。”
“他们怎么会知道?”陈淡淡脱口问道。
“平时当班巡逻的时候,他们一个巡逻,一个在监控室里看监控,一个小时轮换一次。”韩旌说,“林伟和廖志成都有操作监控的权限。而当夜的监控暂停了半小时,为什么?”他环视着众人问,“是偶然吗?我倾向于有一个林伟和廖志成都很信任的人,要求他们将这个时间的监控暂停,而后——他伪装好杀死这两个人灭口,并在监控中留下影像,引导我们去追查一只奇形怪状的怪兽。”他目光平静接着说,“真正的凶手,是林伟和廖志成熟悉的人,就在我们身边。而这个人和‘红色拉杆箱杀人案’有关,也许和王磊被枪杀案也有关,甚至和森林公安最近接手的那个巨蜥死亡案也有关——蜥蜴——这就是关联之处!”
“蜥蜴能成为什么样的关联之处?它的产地?品种?生活环境?”陈淡淡发出疑问,“为什么有人故意打扮成蜥蜴的样子?”她很认真地凝视着韩旌,“打扮成蜥蜴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陈淡淡最后的问题非常有意义,这些披着蜥蜴皮的凶手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显而易见,如果是不同的人各自披着类似的蜥蜴皮伪装作案,这些人应当来自同一个组织。
那就不是简单的杀人案,而是恐怖活动。
“蜥蜴的形象对‘他’或者‘他们’来说,应该有某种象征意义。”韩旌在思考,“也许我们破解了这个形象代表的意义,就能掌握主动。”
“让我们清点一下最近发生的案件。”王伟让投影仪打开一个清单,“有人谋杀了死者A,死者A留下了一幅密码图。而这个密码显然原先并不是给凶手的,所以凶手不能解码,得不到密码中的信息。紧接着密码图的照片光天化日之下在警署被盗,盗窃照片的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死者A原先要传递的对象。没过多久,死者A被害现场的麦当劳餐厅经理王磊家遭遇入室抢劫,王磊被枪杀。相隔不到一个星期,红嬤嬷酒吧又遭遇持枪抢劫,酒吧店长被杀,十二个店员重伤。又相隔不到一个星期,死者A所画的密码图被‘人’画在密码组会议室外墙走廊顶上,保安员林伟和廖志成被害。”王伟用激光笔在其中两起案件上画了个圈,“林静上交了一份报告,提到死者A被害案和王磊被抢劫枪杀案是连环案,因为两名死者相关联。我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大家都看着他用红色激光不停圈画的两个案件,那是“王磊家入室抢劫案”和“红嬷嬤酒吧持枪抢劫案”。
“这两个案件非常相似,凶手蒙面持枪,入室抢劫,动作快速而且熟练,没有留下任何与蜥蜴相关的图像。”王伟说,“我认为这两个案件才是连环案,凶手是同一个人。”
韩旌点头,王伟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把这两个案件从以上案件中剔除出去,案情就变得容易理解。”王伟指着剩下的案件,“穿蜥蜴皮作案的这伙人谋杀了死者A,又绑架了张主任,杀了林伟和廖志成,目的是获得并破解这幅密码图。”
会议室里响起了邱添虎的掌声,王伟是韩旌的直属得力干将,显然跟着韩旌的这几年,他从韩旌那里学会了很多。
韩旌冷如冰玉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所以死者A并不像我们之前认为的,是一个随机选择的对象。或者从死者A的角度,她的确并不认识眼镜男,但眼镜男认得她是谁。”他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这是一场标准谋杀。”
果然,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难以置信的故事,离奇死亡的背后仍然有其逻辑所在。
“二队长,我不明白,杀死死者A的古怪手法肯定是经过考虑和准备的,既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为什么他们好像并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没有达到目的以至于铤而走险,到警局里盗窃密码照片?”胡酪发出疑问,“他们想得到什么?”
韩旌的目光从会议室众人脸上一个一个看过去,有些人眉头紧锁,有些人在全神贯注地思考,还有些人似乎有其他意见。他并没有再次征集大家的意见,慢慢地回答道:“‘他们想得到什么?’自从这个手法古怪的杀人案发生后,我们一再论‘这究竟是死亡游戏、随机杀人还是普通谋杀’‘凶手身上的蜥蜴皮具有什么意义’‘犯罪的是个人还是团体?’‘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一部分’‘凶手的目的是什么’…而其实…以上的问题,都不是破案的关键。”他凝视着胡酪,胡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冷汗自背后涌上,就像做了什么天大的蠢事,只听韩旌一字一字地说,“这个案件的关键在于——死者A,她究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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