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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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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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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9 07: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困在臭烘烘、黑沉沉、晃荡荡的船舱里,周围不认识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密闭的空间里,连舷窗也没有,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海上漂流了多久,这一辈子似乎要永远这么漂流下去……

      我躺在冰凉的船板上,迷糊地觉得,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突然之间,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哨音。

      怎么还有人带哨子上船……

      不对!

      我猛然从船板上坐了起来——声音是从船舱外传进来的,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鬼哨音,是警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该不会是……

      船舱里偷渡客们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想。

      他们也都纷纷坐了起来,脸上表情紧张,害怕地小心交谈着。其中几个有宗教信仰的,这时候开始跪在船板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看起来,是海警无疑了。

      我的手机在上船前就没电了,这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已经到了哪个海域,遇上的是台湾还是日本的海警。

      不过,无论是哪一方,情况都同样糟糕。

      我身上除了一张国际刑警伪造的护照之外,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好死不死的,这张护照还背着一条人命,涉嫌谋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台湾的一位重要官员。

      一秒间我就决定了,我要跟这群偷渡客混在一起,听不懂普通话、日语、英语;最好能假装是他们的一员,蒙混过关,等着把我遣返到某一个东南亚国家。

      至于那张名为蔡逸源的护照,还是不要出示为妙。

      我从黑色背包里翻出护照,四下张望,最后把它撕碎,塞在了一条管道后面。

      刚做完这一切,突然之间,一道强烈的光线从斜上方倾泻而下,刚才听不懂的东南亚语交谈、祈祷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海浪声,以及义正言辞的喊话。

      第一遍说的是英语:“警告,我们是日本海上巡逻队,你们非法入侵我国海域,请配合我方行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我抬头望去,逆光之中,在舱门口俯视着我们的,确实是一张典型的日本人的脸。

      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级海警,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顿日语,不用猜,是在重复之前的内容。


      这一群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偷渡客,虽然听不懂英语,但毫无疑问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们一脸沮丧的神情,但没有人想着要反抗。

      当然了,谁会想赤手空拳,跟荷枪实弹的警察拼命?

      反抗行不通,想逃跑也不可能。此刻船正处于日本海,这个季节海水的温度已经很低,想要跳海逃跑的白痴,几分钟就会被冻得失温,然后沉进海里喂鲨鱼。

      惹不起也逃不了,只能被抓了。

      更何况,这些人只是偷渡客而已,大不了被遣返回原籍,交给蛇头的钱打了水漂。而在舱门被打开之前,我们并没有听到枪声,说明就连罪要重得多的蛇头也没怎么抵抗,乖乖束手就擒了。

      在喊话完之后,日本海警从船舱顶放下一道软梯,用英语让所有人上去接受检查;船舱下的偷渡客们,在低声议论了半分钟后,便拿起了各自的行李,排队一个个往上爬。

      我也背起背包,默不作声地混进了队列里,幸好偷渡客们没人搭理我。

      在软梯上,一步步从黑暗的爬向光明,我心里想的是——反正我皮肤在西贡晒黑了,再加上瘦,外形上本来就像东南亚人;如果被审查起来,大不了我说几句越南话,冒充越南人就行。没错,一定能蒙混过关的。

      当我爬到船舱口,刚才喊话的大叔海警,还伸出右手,帮我上去。我不由感叹,日本海警素质还不错嘛,没有暴力执法。

      下一秒,我还没在甲板上站定,心里就暗骂一句:“卧槽。”

      刚才爬上来的偷渡客,这时都安静地躺在了甲板上,排列整齐,像一群刚被宰割的牲畜。有人正在搬运着尸体,看样子像是要往海里扔。

      而即使刚在软梯上的我,也没有听到任何的求救、呼喊。

      所以,他们杀人的手段是……

      脖子上针扎的刺痛,让我知道了这个答案。

      麻醉针。

      我捂着脖子,身体慢慢失去知觉,不由自主就往甲板上滑;想要呼救,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皮变得越来越沉,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甲板上正在“作业”的这群人,除了几个伪装成海警,其他人都穿着统一的紫色诡异制服。

      在眼睛闭上的这一刻,我心里唯一的念头是:那个家伙,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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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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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9 07: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醒来的时候,我清醒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海底。

      可是,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几乎在睁开眼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床上,手脚无法动弹,就连头部也被什么东西固定住,能看见的只有天花板。

      我脖子用力,尝试向脚的方向看去,但无论怎么拼命,也只能看见自己身上穿的,是类似美国医院里,病人穿的那种手术服。而固定住我四肢的,估计跟绑在额头上那东西一样,是又宽又厚的束缚带。

      与此同时,右臂凉凉的感觉提醒我,还有一条输液管,正把不知道什么液体输入我的血管里。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朝左右两边扭转脖子,心里的猜想慢慢得到证实——没错,这是一个手术室。

      回想起昏迷之前,我是在一艘偷渡船的甲板上,被伪装成海警的身份不明团队,用麻醉针放倒的。本来会以为被扔进海里,没想到醒来之后,却

      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不祥的念头——难道说,我遇上了一群国际器官贩子?

      结合前因后果,这个推测是很合理的。我想着想着,不由得喉咙发紧;如果真是这样,等下就会有一群医生推门而入,隔开我的肚皮,取走我的心肝脾肺肾。呃,肝跟肾可能损耗稍大,质量一般,其它内脏可都是活力满满,属于不可多得的新鲜食材,不对,新鲜器官。

      不要啊,我连老婆都没娶,儿子都还没生呢!我虽然还有个哥哥,但他醉心于科考,根本不把娶妻生子当回事;家里两位老人想要升级当爷爷奶奶,全指望我了,本来还打算年底把唐双带回家,让二老看看……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深呼吸了几下,在床上放松肢体,试图平缓紧张的情绪;然后,我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在非常有限的角度内观察环境,想要找到一个逃脱的办法。

      可是,这有个毛线的办法啊?

      我又不是007,只是个小工厂业主,是个普通人。

      如果,如果能把变态杀手蔡必贵召唤出来,或许他能有点办法。问题在于,我该怎么把他弄出来呢?

      要是点滴打进我血管的,不是不知名的药水,是酒精就好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有人来了,而且是一群人。

      来取我内脏的人。

      我瞬间面如死灰,欲哭无泪——爸,妈,对不起,原谅我这个不孝子,不能侍奉二老左右,也没能为蔡家延续香火,接下来只能靠那个比我还要不靠谱的老大了……

      这群国际器官贩子,杀千刀的刽子手,我就算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们的。不对,我可以饶过你们,但是取器官的时候,起码得给我打麻醉吧,或者干脆先把我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身体却紧张得发冷;这群人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还在聊天,听起来有男有女,真是一群该死的日本鬼……

      慢着。

      我侧耳倾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没错!他们说的是中文!

      确切地说,起码有两个人说的是中文,而且是标准的、听不出口音的普通话。仔细分辨的话,是来自国内的普通话,而不是前两天听到的台湾腔。

      自己人!有救了!

      我正想大声呼喊,突然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谁说讲普通话的就是自己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先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再做打算。

      其中那个男的说:“这批挑出几个?”

      女的似乎级别要低点,恭敬地回答:“有四个合格的。”

      男的哼了一声:“少,不过也比上次多了。想不到,想不到啊,这群缅甸猴子还挺争气。”

      我皱着眉头,心想,原来跟我在渔船里呆的难兄难弟们,不是来自马来西亚或菲律宾,而是缅甸人,难怪海警来的时候他们在拜佛。

      没想到,我脸上细微的动作,竟然被那女的发现了,她警惕地说:“jack,他好像听得懂。”

      我本想放松表情,但转念一想,这样反而坐实了我能听得懂,所以我只好继续皱着眉头,保持着一副便秘的表情。

      幸好,那个叫做杰克的男人,比较粗线条,满不在乎地说:“rose,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再说就算他能听懂,一针麻醉下去就解决。”

      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中国人起洋名也就算了,还叫jack跟rose,你们以为在演泰坦尼克号啊?

      幸好,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头,我还是勉强忍住了笑。看来刚才没有呼救是对的,这些人才不管我是哪国人,就像是一群不挑剔的食客,不会关系盘里的牛肉是来自哪个产地。

      我脖子上被扎的那块肌肉,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这群人下手不要太狠;幸好刚才没叫出声,不然的话,又要白白挨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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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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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9 07: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我还听到了一些容器打开、仪器响起、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估计是他们正在准备手术器材。

      rose听jack这么说,没有表示反对,继续往下说:“那剩下的呢?”

      jack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剩下的什么?”

      rose似乎认为自己在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声音变得很小:“剩下的偷渡者,不合格的那些,也还是?”

      jack不耐烦地说:“还能怎样,烧掉啊,灰洒到海里,一干二净,就好像这些人没在世界上存在过,多好。”

      我身上一阵恶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渔船上有四五十个偷渡客,刚才那rose说挑出了四个合格的,也就是除我之外还有三个幸存者,其它都被杀死,再烧成灰了。

      不对,幸存个屁啊,我也马上要挂了,比那群可怜的缅甸人,晚走一步而已。

      Jack一边准备工具,一遍继续发表他的高论:“rose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好人就不会来偷渡了,他们无论到哪都是社会的祸害,蛇头就更别说了,更加该死。要我说啊,处理掉这些无价值的害虫,给有价值的人腾出空间,人类社会才会越来越文明,越来越发达。”

      我在心里暗骂,去你娘的,毫无人性的禽兽,新的黄皮纳粹,最该死的就是你。

      Rose看起来不太同意这个观点,但却不敢冒犯jack,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就觉得挺可怜的。”

      但即使是这样,也大大地激怒了jack,他提高音量,斥责道:“可怜什么,你忘了我们事业的目标吗?忘了灯塔计划的宗旨?”

      一瞬间,我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它砰砰砰疯狂跳动了起来。

      灯塔计划!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Rose却发现了不对劲,惊呼道:“他真的听得懂!”

      Jack也终于醒悟过来,换了日语,吩咐另外一个人;虽然听不懂,但用猜也能猜出来,他要给我打麻醉针。

      这个时候,我被固定住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上半身,从上倒下俯视着我。

      我这才看见,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手术医生的制服,不过与众不同的是,这身制服是深紫色的。

      紫色……

      我想起了在渔船甲板上的那群人,制服也是同样的紫色。

      这样的颜色,很容易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认识的人。不,确切来说,是纠缠得很深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她对我的人生所造成的影响,比唐双还要大。

      无数的想法,就像破碎的冰块,在我的脑海里浮动、碰撞。

      第三个人的声音,简单地说了句日语,然后jack也回应了一句。我心里知道,他们要下毒手了,我甚至能听见那枚麻醉针向我袭来的咻咻风声。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带我去见麻里子!”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叫marylyn,是一个外表只有十八岁,清纯无害,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少女。

      后来我知道,包含在她青春而美好的身体里的,是一个经过一百年岁月,变得冷酷无情、毫无人性的灵魂。

      按照我的理解,她已经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她是个魔鬼。

      我们的第一次交手,marylyn通过一系列的诡计,想要让我相信,她是被高维生物所控制的可怜玩具,唯一解救她的办法,就是两人一起坐在浴缸里,我自愿成为她的继任者——时间囚徒。

      当然了,既然我还活到现在,就说明她的诡计没有得逞;我估计是花光了一辈子的智力和勇气,不光识破了marylyn的阴谋,还把她送回了那个行将崩溃的时间盒子,也就是囚禁她的监狱。

      至于我们的第二次相遇,地点还要更诡异,不是在地球上,不是在太阳系,甚至不在这一个次元。

      因为,我是在一个网络游戏里,跟她见的面。当时我的身份是虚拟游戏的玩家,而她是游戏里的最终BOSS。为了让我来游戏里见她,marylyn通过诡异的手段,控制了几个无辜游戏玩家的躯体,并让他们用残忍诡异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不得不说,在那一次,是我败给了她。

      满怀怒气的我在游戏里击杀了marylyn,但是没有想到,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她辛辛苦苦布了个局,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她,这样她就能从游戏世界里被释放,再次进入到现实世界里。

      在羽化升天的一刻,她语焉不详地表示,这一切都是高维生物的意思。

      什么鬼高维生物,真是品味低下。

      除此之外,marylyn还表示,她不会就这样放过我,她要让我这辈子都活在悔恨里,她果然说到做到。

      我大学时代的好友,向亮,被marylyn改造成了一个量子幽灵。

      确实是因为我上当中计,把marylyn从游戏里释放出来的同时,也让她获得了比以前更强大、更神秘的力量。作为时间囚徒的时候,她只能在一个月的时间,不断反复穿梭;但是在第二次交手以后,她似乎可以——不,是一定可以——穿越到更久以前。

      就比如说,穿越到三十年前,我跟向亮所读的大学正在兴建的时期,并且在校园地下修建了一个举行的粒子加速器。

      通过这个加速器,她把向亮跟我的另一个同学,都变成了量子幽灵,不过我想,她凶险的用意,一定不止于此。

      既然可以随意穿梭时空,加上她一百年的智慧,marylyn完全可以实现更大的目标。

      比如说,在日本创立一个财团。

      “你还是这么聪明……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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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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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9 07: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我对面的女人,对我微笑着说。

      算起来,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如果在虚拟的网络游戏里那次,不算是真正“见面”的话。

      说实话,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无数次想象过,如果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在大多数想象中,我都处于极端危险的场景,而她或谈笑风生,或面露凶光,总而言之,弹指间就可以置我于死地。

      毕竟,她曾经处心积虑,布下一个惊天骗局,想要我把她从时间囚徒的监狱里拯救出来,然而在最后关头被我识破;在一个大热的网络游戏《摘星录OL》中,我变成一个火云道士,亲手杀死了她化身而成的终极BOSS。

      我至今记得,在她从游戏里被释放的那一刻,她发誓不会让我等太久——“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噩梦,在这个梦里,你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会一个个死去。”

      她确实说到做到,运用增强了的能力,穿梭回到十多年前,我的大学时期,然后把我一个倒霉的同学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量子幽灵。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在我身边,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万万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玩腻了猫捉老鼠,跳过前戏,直奔高潮。

      那么快,就轮到了我自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我对面这个女人,有很多名字。

      M少女。

      Marylyn。

      墨鳞星君。

      马莉莉,或者马莉莲。

      还有就是……麻里子美绘。

      所以我还是太笨了,我应该早点猜到,不,应该在从那张纸条写着的客户名单上,第一眼看见这个日本女人的名字时,就知道是她才对。

      而且,除此之外,她还给了我更多的暗示。

      比如说,渔船甲板上,还有我差点被宰掉的手术室里,工作人员穿的紫色制服。

      紫色,是marylyn最喜欢的、一生命定的颜色。

      就如同现在的她,也是身穿着紫色的……

      深V、半透、落地长衫裙。

      这么仙的衣服,我基本只在动画片里看过——是穿在城户纱织身上的。


      我想象过一万种跟marylyn见面的场景,但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的重逢会是这样子……

      美好。

      此时此刻,我们正坐在一栋充满现代感的别墅外,面朝大海的阳台上,楼下是干净的无边泳池。秋天的日本海,当然没有马尔代夫那么漂亮,但这岛上的海水也算得湛蓝清澈。

      穿着黑白制服、紫色领结的女佣,正侍立在旁,满足我们每一个细致的需要;她不会超过二十岁,一头柔软的金发,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腰臀比却夸张得惊人,如果说世界上还有比她漂亮的女人——坐在我对面的marylyn,要算上一个。

      没错,她还是保持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十八岁的样子。

      Marylyn的相貌,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含蓄而富于神韵;无论在哪部拼颜值的影视剧里,她都能胜花瓶女一号,或者是一个明明更美但命运不佳的女二。

      而在这一副摄人心魂的美貌背后,她那超过一百岁的智慧,更为迷人的双眸平添了一分神秘。

      要不是知道她的老底,如此美景美人,正常男人都会在三分钟内彻底爱上她。

      更何况,她还穿得那么好看。

      说实在的,我穿着他们给的外套,在这秋天的海边还是有点冷;而她穿着那件雅典娜似的紫色纱裙,却一脸泰然自若。

      也对,毕竟她不是人类——至少在严格意义上——所以没有我们凡人的五感吧。

      Marylyn用纤长的手指,撩了下发鬓,微微笑着说:“鬼叔,一直盯着人家干嘛啦。”

      我勉强一笑,端起咖啡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心里却在暗骂自己,尴尬个毛啊,这女人的皮囊再漂亮,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光我认识的人里,直接或间接被她害死,就超过五个。更别提她在当时间囚徒时杀的人,还有……

      这整座岛。

      我转头向着另一边,这个岛屿的最西方看去,在墨绿色的树林上,突兀地矗立着一根烟囱。

      手术室里jack跟rose说的话,现在还回荡在我耳边:“……烧掉啊,灰洒到海里,一干二净,就好像这些人没在世界上存在过……”

      劫掠偷渡船,把合格的“货”用来做实验,不合格的统统杀掉,这种丧心病狂的恶行,全部是……不对,岂止于此!这一整个岛屿,还有传说中执着于永生研究的日本财团,灯塔计划,甚至是我这两个月来的所有遭遇,说不好都是这个女人,在幕后一手策划的!

      我转过头来盯着marylyn,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大声惨叫了起来。

      谁倒的咖啡那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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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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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9 07: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在这边大出洋相的时候,marylyn一手撑着脸颊,静静地微笑看我,就好像慈爱的母亲,正看着闯了祸的小孩。

      跟marylyn仇人相见,没有分外眼红,喊打喊杀;但这样温馨的场景,反而更让人难受。

      喝了两口冰水,又过了了好一会,嘴巴终于恢复到可以讲话的程度。

      我于是调整了下坐姿,深吸了一口气,用最严肃的语气对marylyn说:“你想干嘛?”

      Marylyn脸上保持着迷人的笑意,答非所问道:“鬼叔,你喜欢这里吗?”

      她说的“这里”,指的是日本海的某个区域里,一个七八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有一个小型码头,直升机场,几栋实验楼,一个设施齐全的员工居住区,还有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科技感超强的渡假别墅,附带游泳池、网球场,还有个小型马厩。

      Marylyn创建的M集团,在日本一定是拥有强大的经济、政治实力,才能占据这样一个小岛,不被外人察觉,更有巡逻船队,严禁外来船只进入附近海域。

      据我估算,岛上包括科研人员跟服务人员在内,大概有三百到五百人。岛上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且极具现代化;而且M财团实力雄厚,为了让员工们从事伤天害理的勾当,所给的薪水一定非常丰厚。对于他们来讲,这个小岛,当然算是理想的工作生活地点。

      当然了,作为整个岛屿的主人,整个M财团的控制者,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更是她隐秘独立王国,一个为所欲为的天堂。

      不过,对于我这么一个被扣押的人质,可就不是这样了。

      在手术室死里逃生之后,我又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被关了两天,才受到了Marylyn的接见。第一次是隔着厚厚的玻璃,通过电话机交谈;之后虽然被放了出来,并且带到marylyn别墅的客房里居住,但无时无刻都有两个女佣监视,并且包括手机在内的随身物品都被扣押了,没有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机会。

      说实在的,我只能勉强记得上岸的日期,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不是特别确定。

      整艘偷渡船失踪了,梁sir一定在找我吧?

      更重要的,是我心爱的女人,唐双,还处在一个心狠手辣的老家伙控制中。

      她现在怎样了?安全吗?自由吗?每天过得开心吗?

      还是跟我一样,过着被肉体被禁锢、精神无比焦躁的生活?

      她有没有每天担心着我,就好像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一样?

      唐双是为了我,才忍受这一切。

      而我本来是要跟梁sir合作,实施倒塔行动,然后回复自由身,跟唐双重新在一起。

      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marylyn的问题:“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地狱?”

      Marylyn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皱着眉头,开始感到一丝不快:“凭什么这么说?”

      Marylyn脸上还是平静的笑容:“因为,这个小岛,是你亲自挑选的。”

      我渐渐暴躁了起来:“说什么奇怪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岛的存在!我是太倒霉了,才被你们抓来的好吗?”

      Marylyn露出一种怜悯的表情,就像她对面是一个弱智儿童:“鬼叔,你该不会还以为,你被送到这个岛上,送到我面前,是一个所谓的巧合,或者是可笑的命运?”

      我眉头皱得更紧:“难道不是吗?要不是缪星汉被杀,我就不会偷渡去日本,不偷渡的话,也就不会被你们碰上……”

      她摇了摇头,轻轻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心里虽然对她充满抗拒,但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或许我的潜意识明白,与其让几个穿得跟特种部队似的雇佣兵押着走,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能保持最后的一丝尊严吧。

      Marylyn没有坐电瓶车,而是带着我,在沿着海岸边、半山腰的一条小路,一直往岛的东边走去。

      我知道这个方向,是通往M集团的实验楼,也就是前几天我差点挂掉的手术室那。

      我跟在marylyn身后,看着在海风里飘飞的紫色纱裙,心里琢磨着——她要带我去看什么呢?

      在一个海角的转弯处,marylyn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对着山下的海滩说:“怎么样,这里风景不错吧?”

      我不耐烦地咕哝:“再怎么不错,我也不会喜欢上这……”

      不对。

      沙滩上有什么东西,矗立在那里。

      我对着上午的阳光,手搭凉棚,往沙滩下面仔细看去;紧接着,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沙滩上,是四个白色的英文字母——HA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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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9 07: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HARP,在英语里是竖琴的意思;同时,这也是一个岛屿的名字,一个坐落在千里之外的印度洋上,马尔代夫的热带岛屿——鹤璞岛。

      我跟唐双的初次旅行,就是去这座鹤璞岛。在岛上,我们共同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冒险,也因此才确定了我们的恋爱关系。

      可是为什么,这座北方的小岛上,也会有同样的四个字?

      难道说……

      回想起当时为什么会去鹤璞岛,是因为marylyn诱骗我继承时间囚徒的仪式里,我们赤身裸体坐在浴缸上,穿越到了一片近海海面。那个时候,我看见附近的沙滩上,赫然就有HARP四个大字。

      因为这个名字,我在网络上搜索到了鹤璞岛的信息,又发了帖子征求同行者,这才认识了唐双。

      我放下额头上的手掌,可能是阳光太强烈,我一时竟有些天旋地转。

      难道说,我当时看见的并不是真正的鹤璞岛,而是这里伪造的四个字母?

      难道说,从故事的最开始,我就落入了marylyn的陷阱,成为了她的猎物;从此以后的每一步,挣扎也好,奋斗也好,都不过是在陷得更深。

      我转过脸去,望着marylyn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她脸上的微笑依然从容,就像是一个经验老道、信心十足的猎手。

      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发问时,她点着海滩点了点头,轻声说:“走吧。”

      这个可怕的设想,已经完全将我打败,彻底瓦解了我的意志力。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整个人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不自觉地就跟着marylyn往前走;心里那种被支配的恐惧感,让我变得像温顺的羔羊,这时候就算她带我去屠宰场,恐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上。

      Marylyn像是洞穿了我的内心,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鬼叔,你不用怕我。”

      我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干脆保持沉默。

      她接着往下说:“你猜对了一半,安排好所有一切,把你送到岛上来的,除了我……”

      Marylyn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我;在清晨的阳光里,她美得如同大理石女神雕像。

      女神温柔地微笑着:“还有你。”


      纵然我的智商已经下线,但也能想得明白,marylyn说的“你”,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我。

      我的意思是,在我脑子里的黑洞所连接的无数平行世界里,有另一个蔡必贵,跟marylyn挑选了这个岛屿,布下所有陷阱,一步一步地,把现在的这个我,感到了岛上。

      而无数的“另一个蔡必贵”里,嫌疑最大的,莫过于那个神出鬼没、神通广大的神秘杀手蔡必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

      Marylyn简单的两句话,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也把“HARP”带给我的震撼,稍微冲刷掉了一些。虽然大脑里还是一团乱麻,但总算可以重新开始思考,不再把自己当成女神的小羔羊了。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内心戏,但从表面上看,我只是沉默不语,跟着marylyn走到了其中一栋实验楼前。

      在品字形分布的三栋实验楼里,这似乎是最小、最矮、最不起眼,也最不重要的一栋;但稍微仔细观察,就知道并非如此。

      左右两栋实验楼,虽然也有门禁跟保安,但不时有身穿紫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门口进进出出;只有这夹在中间的一栋,大门紧闭,无人进出,但却有更复杂的门禁,以及数量更多的保安。

      在我前面的Marylyn,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身后的女佣跟雇佣兵,就恭恭敬敬地停在几米开外,不再向前。然后她走到这栋楼的入口,输入密码,刷了指纹又刷脸,验证语音,看样子还验了瞳孔,那防盗玻璃做成的大门,这才缓缓打开了。

      而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玻璃门后的保安人员,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过来开门。我皱着眉头,心想这大概是marylyn制定的规则,以防有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假冒者,蒙混过关。

      门打开以后,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最精干的雇佣兵跟了进来,剩下的人都留在门外。

      我们四人进了一个同样需要密码的电梯,marylyn按下了面板上唯一一个按钮,电梯便开始动了起来。按照我的猜测,它是在往下运行——因为电梯门关上之后,过了一分钟还没打开,而这一栋实验楼,根本没那么高。

      换句话说,我们正处在深深的地底——不对,应该是海底——并且,还在往更深的地方去。

      我看着旁边站着的,表情沉静的marylyn,所以,她究竟是要带我去看什么?难道是锁在海底的喷火魔龙?

      十分钟后我才感受到,这个“东西”带给我的震撼,比喷火魔龙还要高几个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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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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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9 07: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到电梯门终于打开时,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有条不紊的实验室。

      这个海底的巨型实验室,用透明玻璃或者水泥墙壁,隔开了许多个小间;身穿紫色制服的实验人员,看见marylyn的到来,有些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另一些却没有。并非他们对M集团的大BOSS不尊敬,而是如果他们停了下来,估计会有生命危险。

      是的,这些人手上正在操作的,是我虽然不懂,但一看就很危险的古怪仪器,有些正冒着电火花,有些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有些喷着白色的雾气。

      而剩下那些人的工作,相对而言就简单得多了;他们只是围在一张张手术床前,对实验品进行活体解剖而已。

      当然了,这些实验品都是人类。

      Marylyn轻轻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恢复了手上的工作。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被紧紧束缚在手术床上,各种肤色的实验品,想要找出跟我同乘一条船的偷渡客。可惜,他们都被拆分得不成样子,脸上的表情——如果还能做出表情的话——无比痛苦,所以根本无法分辨。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水泥墙分隔开的小实验试,看不见里面进行的是什么,我猜,只会是更残酷的场景。

      我跟在marylyn身后,紧紧握住了拳头。只可惜,那个变态杀手蔡必贵,不能随我心意召唤,不然的话一定要大闹……

      不对。

      说不好,正如marylyn所说,杀手蔡必贵也是这一切的主谋之一。

      穿过这一切,我们终于走到了海底实验室的最深处。

      我们先是进入了一道紧闭的大门,隔绝开了外面大实验室的所有人,然后,我看见的是又一道门。

      这是一个紧闭的圆形拱门,像是医院里核磁共振仪器的五倍放大版;给我一种感觉,似乎拱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要通往不属于地球的某个地方。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个拱门颇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拱门前有两个身穿紫色制服的人,跟实验里忙碌着的其他人不同,他们没有在做任何工作,似乎所有的职责,只是在把守这一道大门——以及背后隐藏的秘密。

      在经过一系列更为复杂的验证后,圆形的拱门终于打开,露出的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金属密室,面积不比电梯要大多少。

      让我大惑不解的是,密室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个?”

      Marylyn轻轻笑了一下:“鬼叔,不要着急。”

      她小女生似的,扯了一下我外套的袖子:“进来嘛。”

      我跟着往前走的时候,看见拱门两旁的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一半是怨恨,一半是嫉妒。当然,都是对着我来的。

      所以,他们要不然知道密室里是什么,要不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天天守着一个拱门,却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难怪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

      这么想着,我心里竟然有了一点点得意。

      走了两步,我和marylyn便进入了这个小小的金属密室,这一次,连那两个雇佣兵都留在外面了。圆形拱门再次关上,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我跟marylyn。

      这个身穿紫色纱裙,像雅典娜一样圣洁美貌的少女。

      神差鬼使,非常不合时宜的,我脑里突然蹦出上世纪九十年代,TVB一个蒸馏水广告的台词:“妈妈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孩一定有损失。”

      我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marylyn千辛万苦把我带到这里,该不会是……

      再一次的,她似乎完全洞悉了我内心的想法,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戳了戳了额头:“想什么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辩解,她向前走了两步,脸贴着拱门相对的那一面墙,然后又向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她右脚在地面用力,看上去毫无缝隙的金属墙壁,从四面八方射出绿色的激光,在marylyn眼前交织成了一个立体的正方体。

      然后,她缓缓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平摊在正方体中;绿色的激光上下翻飞,读取着她手掌上的每一个细节,下一秒,齐刷刷消失不见。

      我没来得及惊叹,突然之间,我身后的金属墙壁——并不是拱门正对着的那面——打开了一扇门大小,露出了……

      另一扇门。

      一扇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门,就是普通住宅里、普通样式、普通复合板制成、贴上普通木纹,再普通不过的房门。

      但是,我却能一眼认出这扇门。

      因为,这是我那套复式公寓里,二楼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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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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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9 07: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喉咙发紧,心脏猛烈跳动。

      为什么,我家浴室的门,会出现在这么深的海底,被当成绝密的存在,安保程度比银行金库还严密?

      这么普普通通的一道门……

      不对,话说起来,这并不是一道普通的门。一年多以前,我跟marylyn就是推开这一道门,脱光衣服坐进了浴缸里,然后穿越到这个岛附近海面,看见沙滩上的HARP四个大字。

      我的大脑像陀螺一样飞速转动,一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成形。

      门后,不是一个普通的浴室,而是——时空穿梭点。

      没错,就像大雄房间的抽屉,或者是《回到未来》里那台汽车,我家浴室,也是类似的一个时空机器。

      时空机器。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个想法荒谬无比,可是,对于我眼前的情况,这是唯一合理的一个解释。

      “我帮你?”

      身后传来marylyn的声音,我一会头,猛然发现——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那条紫色的纱裙静静地躺在地上,就像是毒蛇蜕下的皮。

      Marylyn的身体,比我印象中还要美。

      我吞了一口口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她却伸出手来,要解开我的皮带。我这才明白,marylyn刚才问的“我帮你”,指的是帮我把衣服脱掉。

      我下意识地抓住她光滑的手腕,害怕的不是裤子被脱掉,而是自己下一秒就克制不住,朝她完美的身躯扑过去。

      毕竟,从离开香港开始逃亡后,我就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而marylyn完美比例的身材,还有丝绸般柔滑光泽的皮肤,即使是唐僧也会怦然心动。

      此时此刻,我大脑已经彻底下线,整个身体的控制权,移交给了另一个重要的器官。

      难道说,什么时间机器都是我想太多了,marylyn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就是完美无瑕的身体;而她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来一发。

      Marylyn依然像是有读心术,或者说,像是已经无数次经历这一个场景,所以能准确地知道我内心台词。

      她就这么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笑容却纯洁得如同天使:“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Marylyn抽回手腕,轻轻掩在胸前,这个姿态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欲:“不过,不是现在。”


      她抛下我,走到浴室门前,一边开门一边说:“脱掉,进来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喉咙干得像被熨斗烫过,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她的后背移开,咬咬牙,开始动手脱衣服。

      在海底的一个金属密室里,一个神秘莫测的蛇蝎美人面前,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这种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尽管内心无比纠结,我终于还是脱得全身光溜溜的,推开了浴室的门。

      我特别留神看了一眼,金属墙壁的切面只是薄薄的一层,而且是实心的,不像是隐藏了什么厉害的仪器;在踏入浴室,光脚踩上瓷砖的那一刻,除了觉得有点凉,我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

      也就是说,浴室这道门不具有时空穿梭的空能,我现在还是处在海底某处,并非回到了自己家里的浴室。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感概——这个海底的浴室,完全复刻了我家公寓二楼的那个,从布局到细节,完全一模一样,没有哪怕一毫米的差距。

      我走到浴室中间,环顾四周,唯一稍有不同的地方,大概在于浴缸上面的排气扇——本来应该能透入光线的,但现在只看到黑漆漆一片,估计后面是严实的金属墙。

      Marylyn站在镜子前,把她一头淡紫色的长发,用橡皮筋扎起来——跟我一样,她是赤身裸体走进来的,身上并没放哪怕一根橡皮筋的地方。照我推测,橡筋是原来就放在浴室里的,也就是说,marylyn经常到这里来。

      来做什么呢?

      她扎好头发,转过身来对我说:“身材有点走形哦鬼叔,不过不怕,岛上有健身房。”

      浴室的灯光比金属密室里明亮多了,我的视线被她的身体牢牢吸引,好不容易才勉强移到另一边。

      我不敢再看marylyn,甚至不敢想着她,赶紧找了个能分心的话题:“真厉害,这个浴室做得跟我家的一模一样。”

      Marylyn轻轻笑了一声:“是吧?你再认真看看。”

      我走到空空的浴缸前,摸着洁白光滑的边缘,皱眉道:“真的一模一样,就连这条划痕……”

      不对。

      这一条划痕,是我有次不小心,把皮带头砸到上面形成的。由于划痕形状特殊,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眼前浴缸上的划痕,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浴缸不是复刻的,这就是我家里那个!你把我家的浴缸,不对,你把我整个浴室都搬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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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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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6-29 07: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Marylyn像韩国女性一样,用食指跟拇指比出一把手枪:“bingo,猜中了。不是为了把这浴缸搬来,干嘛安排你杀人逃亡呢。”

      所以,她是趁我逃亡的时间里,派人把我家的浴室整个拆了,千里迢迢运到岛上,再安装到这个海底的密室里。

      我眉头皱得更紧,刚才在海滩边看见英文字的感觉,再一次汹涌袭来。我的设想得到了强调,没错,这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我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每一步都受marylyn控制,都在她掌握之中。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但是……

      我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看我家浴室?”

      Marylyn轻轻一笑 “当然不是。”

      我装作强硬地问:“到底是要看什么?”

      她向我走了过来,我紧张地往后退:“你要干嘛?”

      Marylyn伸出手来,目标却是浴缸上面的水龙头:“别紧张。”

      她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我怦怦的心跳。

      水在浴缸里越积越多,我回忆起上次跟marylyn坐在浴缸里,进行了一场时空穿越。难道说,她要让我看的东西,就是这个?她要带我再来一次时空穿越,展示给我某个场景?

      这样的话,我跟她就要坐进浴缸里,无可避免会有些身体接触。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还是个单身汉,但现在我有了唐双……尽管如此,我不得不承认,跟marylyn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我印象深刻。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比语言更诚实。

      我只好假装看浴缸里的水,半蹲了下去,以此来掩饰我的尴尬。

      Marylyn却也凑了上来,她的容颜倒影在浴缸的水里,微笑变得支离破碎:“鬼叔,看见什么了吗?”

      我向浴缸底看去:“没什么啊。”

      她笑着鼓励道:“你可以再认真点。”

      我皱着眉头,弯下腰,把脸凑在水面上:“还是没……”

      突然之间,marylyn用力按住我的后脑,把我的头按进了水里!

      我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同时拼命地挣扎着——天知道这副看起来柔弱的躯体,怎么会有怎么大的力气。

      我在水里睁大双眼,能看见的只是破碎跳跃的光影;肺里似乎也灌进了水,意识因为缺氧开始模糊,心里一个声音在说:“要死。”


      没想到,我蔡必贵三十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到头来竟然要淹死在阴沟,不,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

      在濒死的挣扎中,我眼前的光芒越来越亮,就好像是电影里过场用的白光,逐渐占据了整个屏幕。

      没想到,人死之前,真的会看见天堂的光芒……

      不对。

      白光渐渐淡去,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了。

      却不是浴缸里的水,而是真的跟电影一样,换了一个场景,一个截然不同,毫无联系的场景。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这是在……

      一个户外的咖啡厅。

      我虽然能看见东西,但是角度却不由自己控制,就好像我附体到某人身上,把他或者她的双眼当成摄像头,借助它们来观察世界。

      这人的视线上下移动,有时低头看着桌上的杂志,偶尔端起咖啡,抬头看一眼周围,像是在等什么人。我按捺住满腹的不解,通过有限的角度来观察,猜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所“附体”的人到底又是谁,是跟我有关的人,还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桌上是一本英文的时尚杂志,四周店的招牌有英文,却又有中文;阳光很好,街上的人穿着单薄,应该是在热带的某个地方……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香港?

      唐双所在的香港?

      像是回应我心里的想法,从街的对面,出现一个人影,一个熟悉的人影。

      唐双。

      她今天穿的非常帅气,回归了霸道总裁的形象;墨镜下面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亮度一点不弱街上的阳光。

      唐双伸出右手,在冲我所附体的人打招呼;看得出来,跟这人的会面,让她感觉到非常愉快。

      离开我的日子,她过得很好,这让我心怀感激的同时,又有些不可否认的失落。

      是啊,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我所附体的这个人,也站起身来,回应街对面的唐双:“怎么才来呀?”

      这一个温柔甜腻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没错,我所附体的这个人,正是久违的——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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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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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6-29 07: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甜爷是唐双曾经的女朋友,去马尔代夫的鹤璞岛时,她们俩是结伴去的。这里的“女朋友”,并不是闺蜜,而是狭义的、字面意义上的“女朋友”。在遇到我之前,唐双曾经是个T,经过一连串的生死冒险,她被我的英雄气概所打动,才被我掰直了。

      不对。

      看着唐双正朝我,不,朝甜爷走来,她脸上充满爱意、带一点宠溺的笑,我也曾经见过。唐双还爱着甜爷,或许她们从来就没有断掉关系,或许……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或许,她从来就没被掰直,从来没爱过我,她爱的一直是甜爷。

      至于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无非是一种伪装;因为唐老爷子曾经说过,要把公司交给她控制,唯一的条件就是找个正经男朋友,然后结婚。如今唐老爷子已经“去世”,公司也落到了唐单手上,唐双自然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分析起来也对,以唐双这样的条件,无论从社会地位、学历、外型上,都稳稳高我几个等级,凭什么会看上我?枉我还自诩为真命天子,原来不过是她的道具,一个人肉布景。

      所以,这场我投入了全副身心的恋爱,到头来,无非是被对方利用了而已。

      被marylyn利用,跟被唐双利用,我可悲的人生,原来只是在两者间来回摆动。

      这样也好。

      如果唐双不是真的爱我,我也不必再执着于可笑的“倒塔行动”;我亡命天涯,反过来是成全了她。marylyn说得对,这个与世隔绝的海岛,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我跟随着甜爷的目光,看着唐双从对面走来,想象着她们的甜蜜——我心里的煎熬,难以用语言形容。

      唉,算了,我还是认……

      砰!

      电光火石之间,从街口蹿出一辆蓝色的出租车,以极快的速度,猛烈地撞上正在过街的唐双,把她整个人撞飞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就如同电影里的剧情。

      我跟甜爷同时呆住了,三秒钟之后,耳边才响起她刺耳的尖叫。

      刚才还面带笑容的唐双,如今正躺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鲜血汩汩地在她身下流出,慢慢聚成一汪。

      甜爷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在围观人群的惊呼中,一边朝着唐双狂奔而去,一边掏出手机报警。

      这是时候,我却赫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甜爷在手机上按下的号码,不是999——香港的急救电话——也不是119、110、911之类,而是奇怪的三个数字:995。

      而且,她的这一部苹果手机,屏幕特别小,操作系统也很怀旧,应该是iphone4。Iphone4用到现在,应该很有些年头了,但她这一部手机,看上去却非常的新。

      再加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疑惑——她们身处的环境,周围的细节有种怪异的违和感。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我所看到的这个场景,不是发生在今天的香港,香港没有蓝色的出租车。

      这里是新加坡,新加坡同样是个中英文化交融的地方,而且急救电话就是995。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发生在今天,不是发生在此时此刻。

      这是两年前的新加坡。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知道唐双去过新加坡,她曾经跟我说过,正是在那里看到一张餐巾纸上的信息,才会搜索我发表在论坛上的帖子。这是我们俩认识的开始,说起来,真要多谢那一个神秘的红娘。

      但是,两年前唐双在新加坡的时候,绝对没有遭遇过这样一场车祸。

      我的视线,随着甜爷已经跑到了唐双身边,眼前的场景惨不忍睹,连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样惨烈的车祸,生存下来的可能性都很小,更别说能在两年内恢复健康了。唐双的身体,每一寸我都看过,她身上完美无瑕,没有任何的疤痕。

      这样可怕的事故,不可能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突然之间,刚才宛如天堂般的白光,又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

      紧接着是窒息的难受,还有围绕在眼耳口鼻四周,不断晃动的水。

      我马上意识到——我回来了,在这海底的浴室,一个诡异的浴缸里。

      与此同时,原本按住我后脑的那股怪力,突然消失不见;我猛地朝后一仰,头部离开了浴缸,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板上。

      幸好,有人扶住了我。

      maryyln。

      在我死里逃生、茫然无措的时候,她脸上仍然是女神般的微笑:“鬼叔,值得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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