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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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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19: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州河会受到潮涨潮落的影响,天黑时涨潮,河水向西倒流,到天亮时落潮,又会按照正常顺序“一弯河水向东流”。

  这样的话,就不用傻乎乎地直接从北岸向南岸搭桥了,只须先利用晚上在北岸搭一个与河宽相等的浮桥,等到天亮,利用水的流向和浮力,浮桥就会自动漂向南岸,如此岂不就成了。

  如果在搭桥时,能再施放大量烟幕弹,简直是天衣无疑。

  打仗有时候是要凭脑子的,很多日军官兵都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在这方面就跟我们拉开差距了。不过,这说的只是整体,缩小到苏州河之战,小鬼子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更有文化和头脑的。

  就在日军利用烟幕弹,在北岸像搭积木一样拼凑橡皮舟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南岸正一边喝白兰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潮涨潮落,清华读书的时候就知道,如何搭浮桥,拜托,土木工程我都学两遍了好吧,还在我面前现这个眼。

  孙立人就等着他们过来了。

  鬼子们费尽心力,总算把橡皮舟浮桥给打造好了,怕一道没用,还特地搭了三道。

  天亮了,飘吧。

  浮桥真的飘过去了,可是守军预备好的手榴弹也来了,咣咣咣一顿轰,浮桥被炸得连影子都没了。

  多日努力前功尽弃。

  这才知道自己的那套东西早被人家识破了。

  可是识破归识破,要渡过河去,也实在想不出比这更高明的法子。接下来几天,日军照搭浮桥,等待下一次飘流,而孙立人也准备继续用手榴弹炸他狗日的。

  为了既便于投弹,又能不被对岸的枪弹伤着,他又用厚钢板搭了很多个临时隐蔽所。

  大家都钻里面去,看到浮桥来了,伸直腰,大着胆子狂扔手榴弹就行。

  就在金泽师团到达北岸的前一天,日军终于等来了机会。

  那天早上起大雾,面对面都看不清人,别说河岸和河面上了,快过。

  也别三道了,就一路纵队吧。

  守军发现后猛投手榴弹,浮桥当即被炸断,然而仍然有四十多个鬼子(一说为二十几个)冲上了南岸。

  鬼子们上岸后,就一头钻进了附近纱厂的储煤窖里面,这个储煤窖在一个三米高的陡坡下面,枪炮都够不着,手榴弹也没用,一时间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看着人不多,但只要让他们在这一头占住脚,两边策应,岸边阵地可就危险了。

  孙立人得报后不敢大意,他亲自赶到一线进行指挥。

  他首先关心的不是储煤窖里的鬼子,而是还漂在水面上三三两两的橡皮舟。

  去,再搬些钢板过来。

  钢板搬过来,做成护墙。

  投手榴弹吧,照准那些橡皮舟投,炸沉为止。

  一百枚下去,别说橡皮舟,连橡皮都看不到了。

  北岸的日军急得跳脚,南岸的日军也近乎抓狂,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想开枪都找不着目标。

  好了,后路没了,你们就在储煤窖里等死吧。

  附近不是有纱厂吗,孙立人让人到纱厂去搬棉花。

  众人都不知道要派什么用场,但长官这么要求,必有用意,那就去搬吧。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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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19:5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几捆棉花包搬过来,浇上煤油,哄的一道就点着了,点着后往陡坡下面推。

  有的棉花包就滚到储煤窖里去了,鬼子们大概开始还感觉不错,挺热乎嘛,但是很快就像蜂窝里的野蜂一样炸了起来。

  结局很简单,不敢出窖的被烧死,侥幸跑出来的也无路可走——橡皮舟已经被炸毁了。

  除了当枪靶子,实在也无其它法子可想。

  金泽师团到达北岸之后,就像听故事一样地听这些段子,听到最后听明白了,还是人不够多啊,要是人多了,就不信渡不过去。

  歇了一天,气也喘匀了。这回大家全聚在北岸了,人已不少,一块“强渡”吧。

  正好又是一个拂晓的大雾天。

  日军此前做足了功夫,烟幕弹一刻没停过,步炮火力更是连着一道放。到天亮时分,在税警总团第五团的正面,突然出现了橡皮舟浮桥。

  不是一道,也不是三道,而是五道,五路纵队!

  五团拼着命炸浮桥,终于把浮桥给炸毁了。

  在指挥所听到汇报的黄杰和孙立人都松了口气,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已经有百余日军冲到了南岸,并躲藏在陡坡下面。

  这是颗定时炸弹啊,还不是小个的。

  幸好,有人看到了。

  这就是在五团侧翼的钟松师。

  钟松由旅长升任师长,是“沾”了吴淞被撤职的杨步飞的光。杨步飞的师打得只剩一个团,只好由钟松旅扩充进去,而钟松也顺势升为了少将师长。

  钟松师不用投手榴弹,不用砸了这个浮桥又赶着要砸那个浮桥,所以鬼子上岸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钟松师跟税警总团属同级单位,便上报给了胡宗南。

  胡宗南按照程序,先报顾祝同,然后又一个电话打到黄杰那里,问对方知不知道有百来鬼子上岸的情况。

  黄杰这时早饭都没吃,听完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五团报告时并没有提及,光说浮桥被炸了,还一轻松呢。

  想了想,要不打电话给孙立人问问吧。

  还没打出去,有人打进来了。

  一听是老蒋的声音,而且怒气冲天。

  老蒋是从顾祝同那里得知的,一听火就上来了,眼瞅着税警总团的“没落”,就是他派黄杰进去的时候开始的,本来好好的一个材料,倒好象是他给折腾坏了,你说这人心情能好受得了吗。

  现在怎么着,税警总团的正面又有日军冲上来了,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百来个,这还了得。

  他在电话中对黄杰说,苏州河边的部队也不只你税警总团一家,怎么人家没这种事,只有税警总团顶不住。

  限你在今天中午之前,将冲上岸的日军全部消灭,否则——杀你的头!

  黄杰有苦难言,跟着就是一身汗。

  放下电话,这早饭也不用吃了,趁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赶紧到前线去吧。

  从我做起,我在二支队司令部坐镇,孙立人你到第五团指挥所去,那个五团的团长,该死的,让他拿着枪直接到最前线去。

  孙立人亲赴五团指挥,离厮杀处仅三百米的距离,到下午两点,上岸的日军终于被肃清干净,第五团团长丘之纪(黄埔3期)亦当场战死。

  按说已经完成任务了,但老蒋都发了火,弄得胡宗南也对税警总团开始不放心起来,遂下了个命令,让孙立人将其河岸阵地交给宋希濂和孙元良防守。

  怎么说自己也有失察之过,那移交就移交吧,没想到中间突然冒出个插曲,而这个插曲竟使孙立人自此退出了淞沪战场。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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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叫小红楼的要点,也被顺势钻进了二十多个鬼子,由于是两层楼房,鬼子容易固守,五团一时拿它不下。孙立人正要继续组织攻势,移交命令就到了。

  如果不移交,这个活当然还是税警总团的,移交了就成换防部队的了。小红楼本来是划给孙元良的,可是由于时间匆忙,胡宗南开始传的是口头命令,传的人两边跑腿,忙中出错,跟孙元良说的时候说是给宋希濂的,当着宋希濂的面却又说成是给孙元良,弄来弄去,孙宋都不愿意接防小红楼。

  孙立人要往旁边撤,但一个小红楼“送”不出去,而且里面还有鬼子,这就麻烦了。

  恰好胡宗南随后补发的书面命令到了,一看,上面写得很清楚,小红楼是给孙元良的,可是孙元良却不干了。

  这么换来移去,耍我啊,再说楼里还有鬼子,不是你孙立人自己搞不定,所以想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本人吧。

  孙立人既有名将潜质,性格上也十分好强,与他的上司黄杰那样阿弥陀佛的人更是判若两端,听对方这么一说,就干脆不移交了,先把小红楼里的鬼子解决了再说,免得给人以话柄。

  考虑到硬攻伤亡太大,前面已经倒了一个团长,孙立人决定除加派部队外,还要采用地雷爆破。

  地雷第二天凌晨运来了,他喜不自胜,由于天还黑着,便由指挥所走出来,打着手电筒亲自查看。

  你说巧不巧,这时正逢日军开始拂晓前的炮击,由于第五团的指挥所离河岸很近,一颗炮弹当空爆炸,露天的孙立人就着了道,被炸伤十几处,光进入体内的弹片就有八九块之多。

  浑身是血的孙立人躺在地上,差点让人以为他没气了。

  全面抗战才刚刚开始,“东方隆美尔”还没怎么亮相就完蛋了,那后面这部书怎么说?所以我们在炮弹爆炸的一瞬间,特地给孙立人戴了顶钢盔,又让他蹲着身子,这样其它地方尽管惨不忍睹,但脑袋没事,吃饭的家伙还在,大家不用过分担心。

  被炸成这样,孙立人仍对小红楼恨恨不已,被紧急抬去医院之前,还特地指定代理指挥官并布置了作战方略,听到一座小楼都被炸塌了才罢休。

  受了重伤的孙立人与战场只能暂时说白白了,对于他来说,淞沪战场给他的空间还是太小,连小试身手都算不上。不过当时他或许不会想到,若干多年后,自己将在异国战场上腾空而起,取得令孙元良、宋希濂这些人都为之咋舌的辉煌战绩。

  其实就算孙立人不下场,这时的苏州河南岸守起来也已相当勉强。包括税警总团、德械师、钟松师等在内,大家的兵员不知换过多少趟,与刚上淞沪战场时相比,此时的战斗力不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老蒋被迫拿出最后的法宝:教导总队。

  当下从教导总队中抽出2个团,由总队长桂永清(黄埔1期)率领,从南京紧急增援,好歹又把苏州河南岸的防线给撑了起来。

  对于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来说,尽管拿下了大场,但淞沪战役却仍无要收工的迹象。

  苏州河过不去,罗店等战场也依然处于胶着状态,作为生力军的金泽师团已今非昔比,该师团在到达苏州河北岸后,再次东征西杀,然而功劳没有,伤亡却是大大的。至11月2日,金泽师团总计伤亡数达到12360人,超过了师团原来的全部基干人数,当兵的倒霉,骑的东洋马也损失不小,光被打死的就有1600多匹。

  这回,不仅是金泽师团,就连松井本人都要一屁股坐地上了,这是传说中不经打的中国军队吗,他们的正规部队愣是坚挺啊。

  松井难,其实这时北方日军也不容易,因为他们终于碰到了硬钉子,这就是继淞沪会战后的第二次大会战——太原会战。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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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南口和大同的失陷,对老蒋震动不小。

  千怕万怕,就怕日本人看到并照搬那张“元军南下图”,如今,看没看到不知道,可蒙疆兵团的进攻路线却几乎如出一辙,与“元军”有惊人的一致:先攻南口,再入山西。

  如果山西攻下来,不管是绕“汉中”(陕南)取“西川”(成都),还是渡过黄河直接威胁武汉,都是棋局上致命的杀着。

  “扩大沪战”已吸引了日军的大量兵力,但还不够,山西必须自己就得挺住,至少挺一段时间,否则,“由北至南”还是变不了“由东到西”。

  山西不归老蒋直辖,那是阎老西的地盘,所以一定得找个能说会道的去给后者敲敲边鼓。

  找到的这个人是黄绍竑。

  黄绍竑此前正在湖北省当省主席,老蒋把他召过来,授之以刚成立的军委会作战部部长一职,

  在原有桂系三巨头中,李宗仁有主将之才,白崇禧在参谋上则颇有高见,与前两位相比较,黄绍竑也能打仗,但他更突出的特长却不是战,而是政略,这在长城抗战时就表现出来了。

  政略政略,政治谋略,干的都是饭桌上的活。老蒋给他戴一顶作战部部长的帽子,起先也不是让他去指挥打仗,而是要其负责四处联络奔走,“出场跑跑腿”。

  大同丢失,山西危急,黄绍竑奉命到阎老西那里去察看动静。

  大同是9月13日丢掉的,一个星期后,也就是9月20日,黄绍竑到达太原。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老阎不在太原,已经上前线了。

  前线者,雁门关是也。

  雁门关离日军占领的大同不到三百里,算是最前沿阵地了,可知军情之紧迫。

  黄绍竑又急忙赶到雁门关,并见到了阎锡山。

  其实,现在的老阎已不需要老蒋在后面多么使劲地敲打,他自己就心急火燎了。

  早在平津沦陷之后,山西君臣就开始合计了,要是鬼子也打过来,该怎么办。

  老谋士赵戴文进言,说的却是早年前的“九一八”。

  想当年,张学良就是棋错一着,那沈阳“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东北军“兵甲也非不坚利也”,结果这位老兄却犹犹豫豫,迟迟舍不得拿主力出去和日本人拼,最后把家底都给弄光了。

  大家都看到了,不用说无枝可栖的东北军,就说那些流亡到关内的东北学生吧,多可怜。

  赵谋士的话弦外有音,山西城也高,池也深,还有自己的兵工厂,可不能走错一步。

  老阎听得频频点头,山西一定要起而抗战,不能再犹豫。

  按照民国历史学者黎东方先生的分析,家国理念既是中国人的缺点,也是优点所在,只看如何发挥。

  我们很早就知道百善孝为先,先有对家的孝,然后有日后对国的忠,但自古及今,这个东方国度又实在太大,很多人对国家没有什么完整概念,他到老到死,知道和关心的还只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到了民国,所谓国家统一,至多也只是形式上的统一,实际仍是四分五裂,这一问题就显得更为严重。

  汪精卫说过,中国实际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国防”,只有“省防”,或者是“数省联防”。不过话又说回来,“省防”也罢,“数省联防”也好,只要真正“防”了,有时爆发出的防卫力量也是惊人的。

  无它,因为人们的认识又缩小了,缩小到自己的家了,“国”或者没有概念,“家”却一定要保。

  蒋百里因此认为,地方抗战,亦是阻击日军入侵的一道重要屏障。

  到淞沪会战爆发,老蒋移师上海,重兵来不了北方,阎锡山被任命为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山西真的成了地方抗战的一座桥头堡。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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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06:12 | 显示全部楼层
  对老阎来说,南口被攻陷后,当务之急就是死守大同,所以特地同傅作义商量,准备组织大同会战。

  按照阎傅二人的设想,是要在大同这里做一个大口袋,由晋军大将李服膺担当“诱饵”,把蒙疆兵团引入这个口袋之后,再由傅作义从外面把袋子扎起来,大家随后拎着棍子一齐上,嘁哩喀喳,准保能把东条的几根骨头都打得零零碎。

  倘若大同会战组织成功,阎傅必将继当年的绥远抗战后再次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然而,你就是把“七七事变”后的会战全部翻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大同会战”在哪里。

  不奇怪,因为这个传说中的会战根本就没能搞得起来,袋子还没扎,袋底先就破了。

  “袋底”在大同东北的天镇,由李服膺据守,可是仅仅六天之后,他就不支撤军了。

  时人评论,在晋军将领中,李服膺长于“外交”,喜欢拉关系,走门路,可却“短于军事”,练兵重表面,作战讲私情,别说什么指挥艺术,就他自己的61军里面,中级以下的官兵大多不认识,这点与中央军的胡宗南相比,几有天壤之别。

  前面的南口战役不提也罢,单就天镇之战而言,战前,李服膺连军事会议都没召开过,既不研究敌情,又无妥善方略,到战役打响时,他也始终坐镇后方,从没有到火线去了解过战斗实况,当然更不用说鼓舞士气了。

  长官不动脑,当兵的只有白牺牲。对天镇,日军都没有发动步兵的正面冲锋,光机炮轰击,一个团就去了大半,这仗如何打法。

  一线官兵焦急万分,前后十八份紧急战况报告送到指挥部,可是李服膺却始终拿不出任何良策,只是和一群参谋整天在防空洞里躲飞机,到最后,就索性在一片惊恐和混乱中传令撤兵。

  撤令一下,前线杀红眼的将士无不跺足捶胸,甚至痛哭失声,迟迟不愿奉令撤离,因为连最基层的士兵都知道,这意味着前面的牺牲都付之东流,大家白干了。

  李服膺不管不顾的撤军,还带累了其他人。

  汤恩伯的13军在南口之战中损失惨重,奉令撤入平汉线休整,但是老阎觉得汤恩伯比较能打,硬把他个人给“截留”下来,邀其参与指挥“大同会战”。

  汤恩伯本不欲留,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在南口最危急的时候,人老阎也很仗义地派陈长捷去帮过忙,欠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那就留下来吧。

  然而,还没等他进入状态,李服膺一撤,蒙疆兵团轰地一声掩杀过来,从天镇方向冒出来的日军到处都是,汤恩伯顾此失彼,当头就吃了一闷棍。

  南口失守,但好歹是打到不能打了,这才几天工夫,便落得这个惨样,汤恩伯着实经受不起,见到老阎后抱头痛哭,说我对不起我的官兵,一天之后,即辞别离开。

  由于天镇失守,“大同会战”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二十天内,包括大同在内的整个晋北被丢得一干二净。闻此消息,全国舆论不是哗然,而是沸然了。

  阎锡山很清楚,倘若大同不丢,黄绍竑就不会以“作战部部长”之尊,这么风风火火地赶来山西前线。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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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黄部长就是来传达老蒋的旨意的。

  “蒋委员长”说了,山西山多,不比华北平原,此处易守难攻,而且晋绥军又一向以擅守著称,相信你们,一定能把山西给守住,不让日军轻易地沿平汉铁路南下。

  老阎竖着耳朵听得很仔细。

  山西可守,晋军擅守,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能守会不守吗,到现在还要扯这些,所有症结不过还是一个大同。

  听完旨意,老阎当着身边一干谋臣,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来了一句:“大同的撤守”,不是给日军打退的,那是战略需要,我“自动放弃”的!

  对这一说法,黄绍竑倒是早有所料,但老阎下面的表态却多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阎说,他要挥泪斩马谡,枪毙李服膺,这叫“非大赏不能奖有功,非大罚不能惩有罪”。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黄绍竑在这方面的能力素来很强,当初长城抗战时,和孙殿英只谈了几句,一个“曾挖溥仪祖坟”的信息就让他肯定对方必不会投敌。同样,阎锡山能将自己的心腹大将斩首示众,也让他确定,山西抗战决心甚大!

  那边黄绍竑回京报信不提,这边前线局势则愈加紧张,本来还有一个晋北可为屏障,如今则只能退入内长城,以此为依托,重新组织和规划新的会战了。

  这时候的老阎,最缺的就是援军,好在危急关头,除了中央军外,他又迎来了一个强力援军——改编后东渡黄河,开入山西抗日的八路军(后又组编为第18集团军)。

  老阎对八路军及其前身红军可以说是“老邻居”、“老冤家”了,早在红军发动第一次东征时,他就见识了对方的厉害,于是,每次在晋绥军的高级军官会议上,都要大讲特讲红军如何了得,甚至认为“如矛之无坚不摧”。当时连一旁的徐永昌都听不下去,发言时当面顶撞,说要照你这么说法的话,这个仗就不能打,也不用打了,我们直接投降红军算了。

  岂止老阎,他的好多手下也对红军由害怕发展到了害怕加倾慕的程度

  赵戴文甚至提出,山西抗战要向红军学习!

  你看看,他们从江西、四川翻山越岭到陕北,“脚下磨得如同牛蹄子”,这种吃苦精神是千古少有的。

  改编后的红军来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手,而是友军,这让老阎欣喜不已,在大同失守两天后,即以第二战区司令部的名义发布命令,调林彪前去平型关助战。

  我们知道平型关,往往就局限于林彪指挥的那场平型关大捷,但实际上平型关大捷只是平型关战役中的一个环节,而平型关战役又是整个太原会战的第一部分。

  9月21日,太原会战拉开帷幕,会战的最初战略方案仍由老阎一手策划。

  虽然“大同会战”失败了,但他并不认可那种自己只会拨算盘珠子的说法。

  蒋冯阎李四巨头里面,若单比本本的话,自己这个绝对最亮——陆士6期!

  早在中原大战之前,我就领着晋绥军打过无数次仗,不然,如何能有今日之江湖地位,说山西人不会打仗,那真是扯蛋。

  当然,老阎也知道,人家说的不是以前,说的是现在,眼瞅着这几年晋军还真没打过什么漂亮仗,要是有,也都是由实际已分离出去的傅作义带着绥军干的。

  剩下的确实只有回忆。

  老阎一个人托着腮帮子,盯着面前桌案上的地图,搜肠刮肚地回忆从前曾经打过的那些“漂亮仗”。

  看到平型关,忽然就想到了。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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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年前,第一次北伐。

  那时正是北伐军风头正劲的时候,北洋的“常胜将军”吴佩孚垮了,孙传芳也倒了大霉,老阎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在太原升起了青天白日旗。

  北平的张作霖一看他投了国民党,马上派奉军入晋“讨伐”,前锋直逼平型关。好个老阎,不闪不躲,索性敞开平型关,放奉军进来,然后在关内予以重击。奉军进得来,却出不去,陷入一片慌乱。

  只可惜当时北伐军在徐州那里就退了下去,未能北上援助晋绥军,否则的话,也许二次北伐都不需要,第一次就可以把张作霖给赶到关外去了。

  想到这里,老阎高兴了。

  都是同一地点嘛,历史为什么不可以重演呢。

  本来在大同就要布口袋阵,却让李服膺这个不成材的东西给坏了事,可这并不说明我的整个口袋打法有问题,不妨换个地点,在平型关这里再扎一口袋。

  老阎策划的平型关战役,起初就是要把板垣师团“诱”入平型关,放进口袋后,再将平型关口截断,然后按在里面狠打。

  按照老阎的亲自部署,来参加会战的各路人马都忙乎开了,做饵的做饵,攒底的攒底,一切准备停当,口袋大致成形,就等板垣小朋友来上钩了。

  应该说,老阎的这个思路不坏,很见陆士功底,同时也符合战场的基本态势。

  当是时,山西守军面临着两方面日军的夹攻,雁北正面是蒙疆兵团,平型关侧面则是板垣师团,二者相互配合,协同作战。

  早在大同战役时,作战主力是蒙疆兵团,而到了平型关战役,却是以板垣师团为主,蒙疆兵团为辅。

  倘若板垣真的一头钻进这个口袋,自然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谁都没想到,关键时候,老阎却又改变主意了。

  老阎决心动摇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一个“谋士”来献计了。

  老阎身边的谋臣,赵戴文虽称首席,但其实是个文臣,讲经说法可以滔滔不绝,真打起仗来却是一窍不通。这个来献计的“谋士”,是外号“孙神经”的孙楚(保定1期)。

  孙楚本是负责平型关一线的杨爱源(保定1期)手下军师。虽说是保定1期的高材生,杨爱源却比李服膺好不了多少,也属于老阎身边的乖孩子类型,“让干甚就干甚”,平时自己不会动脑,打仗更是乏善可陈。一遇到这种紧张时刻,大脑基本一片空白,而帮他填补这一空白的,就是孙楚。

  悲哀的是,这位一期同学孙军师其实也不会打仗,只是他一张嘴巴能说会道而已。

  为什么会被称做“孙神经”呢,就是他指挥作战时喜欢卖弄,强以不知为知,出招时花样翻新,华而不实,因此常给人“举止恍惚”、神经错乱之感。

  老阎说要把板垣放进来关门打狗,孙军师却作跌足大呼状,曰大事坏矣。

  为何?

  雁北,主战场也,平型关不过是次战场,现在把板垣放进关来,岂不正中对方分进合击之计。

  如果是北伐那会,老阎打仗正打得热乎,没准还会坚持己见,可多年不握枪把子,手早就生了,相应地也越来越缺乏自信,听孙楚一说,不由犹豫起来。

  那依你之见呢。

  孙楚胸脯一挺,照我看,晋军在平型关已集结了不下十六七个团,足能抵挡板垣,同时又有八路军林彪部抄于敌后,到时必能阻其于平型关外。

  想到在大同的口袋阵不仅没布成,还把整个晋北都丢掉了,本想“狠一点”的老阎最终还是采纳了孙楚“坚守平型关”的方案。

  老实说,坚守平型关的计策也不是不好,关键还是得看你能不能守住。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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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20: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型关一线,首先与板垣接上火的,是高桂滋。

  高桂滋和长城抗战的萧之楚差不多,同属于中央军中的杂牌,他的第17军此前已参加过南口战役,一路就没歇过,伤亡也未得到整补,这次再次奉命驻守平型关西侧的团城口。

  让高桂滋没有想到的是,整个平型关战役的前期阶段,几乎所有苦都压在了他这么一支“杂牌部队”的肩膀之上,直到累垮为止。

  9月21日,粟饭第21联队发动对团城口的进攻,此后逐级加码,越打越凶,最终竟使团城口成了平型关战役中最激烈的一个战场。

  第二天,即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双方相距仅为四百米,团营级军官也出现了死伤,一看就是准备光着膀子拿斧头互劈的架势。

  到第三天,下起了雨,大家打肉搏战,互劈正式开始!

  由于第17军“牺牲者甚多”,高桂滋连发求援电报,请示机宜。

  此时阎锡山和孙楚得到报告,八路军林彪115师越过五台山,已从平型关东侧潜出,并将秘密部署于日军后方公路两侧。

  联系两方面的消息,老阎忽然又有了新的计算。

  关门打狗过于冒险,坚守平型关看来又失于保守,那何不在平型关外决战呢——由团城口正面出击,再让八路军包抄其后路,岂不妙哉。

  老阎激动起来,决定调动作为预备队的晋军6个团,既可增援高桂滋,又可顺势出击。

  出击时间:当天下午6点。

  高桂滋收到回电后,大为振奋,立刻晓谕众将士,要大家力战待援。

  时间到了,出击部队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再问,说是改到晚上8点了。

  在团城口指挥作战的是高桂滋手下战将、时任旅长的高建白。高旅长左等右等,等不到援军,前方却更加吃紧,乃至“火光烟雾弥漫天空,枪炮之声震耳欲聋”。

  情急之下,他直接去找了联络官。

  援兵为什么还不来,实在有困难的话,先派一个团来应应急也好。救急如救火,万一阵地被鬼子夺去,你就是派十倍的兵力也难再夺回来。

  联络官很直截了当地说来不了。

  高建白退而求其次,要不,一个营也行啊。

  对方仍然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们这6个团出击,主要还是为了与八路军相配合歼灭日军的,你以为是光为了援救团城口啊。

  高建白无言以对,只得退出。

  此时的团城口前线激战正酣,别说相差两个小时,就两秒钟都不是那么好熬的。

  高建白简直觉得时间已停滞住,手上的表已经不走了。

  好不容易,8点。

  6个团在哪里呢?

  高建白一把拿过电话,直挂联络官:8点过了,为什么还不动?!

  对方的回答差点让他晕过去:8点改成12点了。

  这是一个诡异的秋天,雁北已经下起了大雪,平型关这里虽然没有下雪,但是雨一直没断过,前线官兵半个身子都泡在战壕里,真是又冷又饿。

  高建白在指挥所里踱来踱去,不时看表,估算着该死的12点什么时候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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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9-6 21:54:38 | 显示全部楼层
  12点到了,援军竟仍未有任何动静。

  再次拿起电话。

  这次高建白的“限度”,已经放到了“一小部兵力”。

  多多少少援一下吧,把这里异常危急的局势缓解一下再说。

  对方似乎被打动了,答应派两个连来支援,不过说要到明天早上4点才能来。

  9月24日,早上4点,没有任何意外,两个连根本没露面。

  高建白忍无可忍,拿着二战区给他的回电命令就去找那个联络官。

  把命令往桌上啪的一摔。

  二战区的命令,白纸黑字,写着是当天6点,配合八路军从团城口出击,怎么你们能说变就变,而且变了这么多次,哪有像你们这样指挥打仗的。

  高建白很自然地就想到,这一定是下面的晋军贪生怕死,故意违背二战区命令,座视自己这样的“客军”牺牲而不救,因此怒不可遏,说的话也很不客气。

  你要负“贻误战机”的责任,全国民众的眼光都集中在平型关,你不要做民族的罪人!

  这个大帽子往上一扣,联络官变得脸色煞白。

  等他把上级命令拿出来,高建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写着:“非有阎长官电话,不得出击”。

  原来“贻误战机”的是“阎长官”本人!

  高桂滋的第17军和其它“客军”一样,都是在帮晋绥军保卫山西,这种时候,老阎的心无论如何不至于歹到只想牺牲友军,保存自己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让李服膺人头落地了,他之所以迟迟不派预备队出击,非“不为”,而是“不能”。

  归根结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击,总以为再等一等就是好的,同时也以为高桂滋的部队是块海绵,只要挤,就能出水,所以宁愿拿些假消息来搪垫,“哄”对方能撑多久就多久。

  真是无语了。

  联络官比老阎还厚道点,因为离战场较近,知道第17军确实已接近山穷水尽的程度,说那两个连还是我调来给你们用的,不过全系新兵,仅能聊以“壮士气”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旅长再发火也没用,只得重回指挥所。

  9月24日这一天,团城口之战已进入残酷阶段,粟饭联队自己也称“战况进展困难,战斗激烈”。

  见无法从正面攻克团城口,粟饭联队便转向附近晋军据守的一块高地,一打,高地就被打下来了。

  在这之前,高地其实已被晋军丢过一次,是由高建白收复过来的,没想交到晋军手里后又丢了。

  这个高地还不能不在乎,它直接影响到团城口能否固守。

  此时大雨如注,高建白组织敢死队,前仆后继,冒雨从粟饭联队手里再次夺回了高地。

  五十多人的敢死队,幸存下来的只有十一人。

  到底什么时候,援兵才能到呢。

  会到的,只不过因雨要推迟,等雨稍停后,晚上8点方能出击。

  高建白和他的官兵们都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们这么多天来在雨中鏖战,你们晋军遇到雨难道还不会走道了?究竟要什么样风和日丽的天气,才肯屈尊出来遛一圈呢。

  没有例外,到了晚上8点还是看不到人。

  说是时间又改了,由于“预备队行军疲劳”,改为9月25日凌晨4点。

  大家悲愤到了极点,算起来,这已是第五次更改出击时间了。“疲劳”、“疲劳”,这预备队前面就没怎么打过仗,何“疲”之有。

  不仅是旅长高建白,作为军长的高桂滋同样急得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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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9-6 21:58:38 | 显示全部楼层
  12点到了,援军竟仍未有任何动静。

  再次拿起电话。

  这次高建白的“限度”,已经放到了“一小部兵力”。

  多多少少援一下吧,把这里异常危急的局势缓解一下再说。

  对方似乎被打动了,答应派两个连来支援,不过说要到明天早上4点才能来。

  9月24日,早上4点,没有任何意外,两个连根本没露面。

  高建白忍无可忍,拿着二战区给他的回电命令就去找那个联络官。

  把命令往桌上啪的一摔。

  二战区的命令,白纸黑字,写着是当天6点,配合八路军从团城口出击,怎么你们能说变就变,而且变了这么多次,哪有像你们这样指挥打仗的。

  高建白很自然地就想到,这一定是下面的晋军贪生怕死,故意违背二战区命令,座视自己这样的“客军”牺牲而不救,因此怒不可遏,说的话也很不客气。

  你要负“贻误战机”的责任,全国民众的眼光都集中在平型关,你不要做民族的罪人!

  这个大帽子往上一扣,联络官变得脸色煞白。

  等他把上级命令拿出来,高建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写着:“非有阎长官电话,不得出击”。

  原来“贻误战机”的是“阎长官”本人!

  高桂滋的第17军和其它“客军”一样,都是在帮晋绥军保卫山西,这种时候,老阎的心无论如何不至于歹到只想牺牲友军,保存自己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让李服膺人头落地了,他之所以迟迟不派预备队出击,非“不为”,而是“不能”。

  归根结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击,总以为再等一等就是好的,同时也以为高桂滋的部队是块海绵,只要挤,就能出水,所以宁愿拿些假消息来搪垫,“哄”对方能撑多久就多久。

  真是无语了。

  联络官比老阎还厚道点,因为离战场较近,知道第17军确实已接近山穷水尽的程度,说那两个连还是我调来给你们用的,不过全系新兵,仅能聊以“壮士气”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旅长再发火也没用,只得重回指挥所。

  9月24日这一天,团城口之战已进入残酷阶段,粟饭联队自己也称“战况进展困难,战斗激烈”。

  见无法从正面攻克团城口,粟饭联队便转向附近晋军据守的一块高地,一打,高地就被打下来了。

  在这之前,高地其实已被晋军丢过一次,是由高建白收复过来的,没想交到晋军手里后又丢了。

  这个高地还不能不在乎,它直接影响到团城口能否固守。

  此时大雨如注,高建白组织敢死队,前仆后继,冒雨从粟饭联队手里再次夺回了高地。

  五十多人的敢死队,幸存下来的只有十一人。

  到底什么时候,援兵才能到呢。

  会到的,只不过因雨要推迟,等雨稍停后,晚上8点方能出击。

  高建白和他的官兵们都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们这么多天来在雨中鏖战,你们晋军遇到雨难道还不会走道了?究竟要什么样风和日丽的天气,才肯屈尊出来遛一圈呢。

  没有例外,到了晚上8点还是看不到人。

  说是时间又改了,由于“预备队行军疲劳”,改为9月25日凌晨4点。

  大家悲愤到了极点,算起来,这已是第五次更改出击时间了。“疲劳”、“疲劳”,这预备队前面就没怎么打过仗,何“疲”之有。

  不仅是旅长高建白,作为军长的高桂滋同样急得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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