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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都市妖奇谈----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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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6 15:57:53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天?罗天是你吗?”在小路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呼叫。

  罗天的眼力可比人类要好的多,一看见对方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

  “罗天,真的是你!”对方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不知道你搬了家,在你我的老房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我在这里转了好几个钟头了,可是进不去,刚想从后面管道爬上去,又担心爬不到十二楼,没想到一下子竟看到了你……”她又哭又说,张开手向罗天跑过来。

  罗天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没好气地问“你又来干什么!”

  “罗天,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我一看到那篇报道就想出来为你澄清的,可是我妈妈把我关在家里,根本不准我出门。”那个女孩越哭越厉害,拉着罗天不放手。

  “许……许黛是吧?”罗天想起了她的名字,“你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还想怎么样?”他最近的遭遇全因这个女孩所起,对她的态度当然好不到啊里去。

  许黛哭的唏哩哗啦的,死死拽住罗天的衣袖:“大家已经全在骂我给你惹麻烦了,罗天,你老千万不能不理我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别闹了!”罗天用力甩开她,“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本来就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你这么纠缠我干什么,对你对我都是麻烦!你离我远点,这对大家都好!”

  “罗天……”许黛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罗天,“可是我爱你啊……”

  罗天差点趴在地上。

  人类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群人一起拼命喊:“罗天我爱你”也就罢了,罗天相信那样的话语里决对没有多少“爱”的成份在里面,可现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竟然当面对自己说“我爱你”。

  对于妖怪们而言,即使纠缠的再紧,一句“我喜欢你”了已经是表达的极致敬了,看来不管在人类中住了多么久,自己也好,其他妖怪也好,想赶上人类的程度还差的远啊。

  罗天的脑子被许黛弄的迷迷糊糊的,他用力想挣脱开许黛,许黛就是拉着他不放,非要他原谅自己,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相互拉扯着。

  “你们在干什么?”

  一暴喝传来。

  “妈……”许黛抬起头一看,怯怯地叫。

  许黛的母亲双目怒视着他们,大步走了过来:“我说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又来跟这种人鬼混!”说着伸手指着罗天,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如果你再缠着我的女儿我就不客气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罗天一直是很怕这个女人的,虽然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可就是莫名的畏惧她,被她一瞪就心虚。可是现在她说出了那么难听的话,罗天真的有点生气,他重重一拳打在墙上,厉声说:“算了,不要太得寸进尺,你们人类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卸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女儿,究竟是谁纠缠谁!”

  许黛的母亲没有听出罗天话中那明显的漏洞,向女儿说:“你听听这个男人,还在推卸,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妈……”许黛怯生生地叫。

  “别说了,跟我回去。”

  “妈,本来就是我在缠着罗天。”许黛轻轻地说。

  “什么!”她的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是我一直缠着罗天,从天一出道我就喜欢他,所以我一直缠着他,那天是我因为你要把我关起来全力复习考大学才来跟他告别,是我趁他不注意抱住他的!今天也是我想来向他道歉。罗天根本什么也没做,是你们在冤枉了他!”许黛鼓足了勇气向她母亲叫起来,罗天心里到很佩服她,敢向那个女人大喊大叫,是要有不小的胆量的。

  “什么,你,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干了这种事还撒谎。”她一扬手,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你肯听我说话吗?你除了把我关起来,数落我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外,还会什么?我敢跟你说吗?我说了你能相信我吗?”许黛的口气比她还要冲,看来这两个人不愧是母女。

  “你做了这种好事还敢顶嘴!”母亲被气的浑身发抖。

  “我做了什么?我又没有做不好的事,我只是喜欢他有什么不对!”

  “你才多大就敢谈恋爱(罗天:谁跟她谈恋爱啊,不关我的事吧。)还喜欢这种人!你简直……”

  “妈。”许黛一扬头,“你喜欢我爸爸的时候不也象我这么大吗?那时候不是姥姥姥爷也反对你们在一起吗?即使爸爸坐了牢,你不也顶住压力,一直等到他出狱结婚吗?我一直好崇拜你,觉得你是世界上爱的最勇敢的女人,可为什么你却不允许你的女儿象你一样恋爱。”

  “我和你爸爸是相互了解之后才相爱的,你对这个男人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我爱他!”

  “我不许你这么小就淡恋爱!不许你喜欢娱乐圈的人!”

  “娱乐圈怎么了,总比囚犯强!”

  “你,你竟然拿你爸爸和他比!”

  “为什么不能比,我喜欢他!”

  “你敢再说一遍喜欢这种人!”

  “我喜欢,我喜欢,喜欢!”许黛直视着母亲,寸步不让的说。她那种坚定勇敢的神情到让罗天十分怀念,不过他可受不了再这么被卷进她们的家庭纠纷中去了(这次“家庭纠纷”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啊),当许黛的母亲再看向他时,他快高举双手表态:“我对令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喜欢比我小太多的女人(小了几百岁呢,说话有代沟啊)”

  许黛没想到他当场就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几眼,便转身向她母亲大吼:“一定是你威胁他了,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去住学校宿舍,你不用来接我!”说完哭声着跑出小巷,跳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罗天看看那个气的脸色煞白的母亲,发现她正在流泪,不由有点可怜她——自己要是有这样女儿也得气死。他好心安慰说:“其实这些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越说她们她们越是不会听,顺其自然的过上一阵子她们就明白自己多幼稚了,到那时候不用说她们一句,她们早把什么偶像明星忘的一干二净,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黛的母亲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人反而会这样来安慰自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想拭泪,却发现拿出的不是平常用的那一条,便又放了回去,拿另一条抹了眼泪,深呼吸后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气,向外走去。

  罗天出口气,这场风波算过去了吧?

  他目光略过那女人掉落在地上的一样东西,顺手拎了起来,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那是一条精工绣制的手帕,那绢的质地,那染色的原料,那压边的纯金丝线,那都不是人类的产品,那帕子上用细致的手法绣出的那只似鸠非鸠的飞禽,那羽毛、双眼、爪子……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肖像吗。罗天皱起眉头,依稀记起以前,一个胡家的姑娘为自己绣过这样一条手帕,后来自己把它弄到哪里去了呢?好象是在那时候……

  “那是我的。”许黛的母亲转了回来,看着他手中的手帕。

  “它是我的呀!”罗天肯定地说。

  “那是我先生以前送给我的,请还给我。”

  罗天抬头看着她,虽然她的年龄、外貌变化了很多,虽然她的神情变的那么严厉骄傲,可是……“李婷?是你吗?我们还有许立帆一起在唱歌,在那个小村外面的树林里,我还给了你两个荷包,一个扇坠……一大堆东西呢。”他一下子子看见自己找了很久的人,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李婷看着他,眼中闪出惊愕,罗天知道她的名字她不奇怪,毕竟她在这城市里也算是名人,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丈夫姓名的?难道是听许黛说起过?他现在胡言乱语的又是什么?自己可不记得在这件事之前认识他。

  “我找了你们很久啊,一回到中国就在找,许立帆现在好吗?他还是老板着一张脸吗?对了,你女儿叫许黛,你们结婚了啊!也是,已经好多好多年了吗,你们女儿都这么大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当年许立帆还偷偷警告过我,不许我和你太好呢。”说着他热情地拍着李婷的肩,“什么时候叫他一起再聚聚吧,我再唱歌给你们听,还记得那时候咱们都喜欢的歌吗?”

  李婷推开他的手,一把夺回自己的手帕,害怕地摇摇头:“你,你的精神不太正常吧?”说完慌张地向灯火通明的大街走去。

  “李婷,你仔细看看我,我的样子没变啊——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你看看我应该认的出来啊,难道你连罗天这名字也想不起来吗?”罗天追上去,张开双手拦在她前面。

  “我从来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罗天这个名字!”李婷这样的女强人面对一个疑似疯子的人,不由还是有点怕了。

  “怎么会……我长的很显眼啊,名字也不多见……”一向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的罗天有点受到打击。对了在那时候……罗天猛得想起分别的那一天(就是他在村子里大闹了一场不得不逃走的那一天),他为了消除村人们对他的记忆而用了一个法术,当时李婷和许立帆也在场,难道连他们也中那个法术?自己当时十分生气,说不定真的没有控制好法术的范围,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十年前就把自己忘了,可自己还辛辛苦苦找过他们。

  “李婷,你等一下,再等一下就行,让我唱支歌给你听,李婷,这是你教我的歌,虽然我一直在到处学音乐,可是你教给我的歌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听一听也许就记起我是谁了。”罗天拦在李婷面前,认真地唱起了当年他们三个人都很喜欢的歌,他相信听完这首歌,李婷一定全想起自己想起自己的歌声的……

  李婷停在那里,张大眼睛看着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罗天。

  “李婷,你记起来了对吗?”罗天看她在发呆,欢喜地问。

  李婷用力晃晃头,又用手指使劲拍拍耳朵,看着罗天颤声问:“你,你是歌星?”

  “是啊。”罗天对此很自豪。

  “天,现在什么样的人也能当歌星,这样的歌声怎么有人听的下去。”李婷露出做了恶梦一样的神情。

  “怎么会,明明是你说我的歌唱的好,以前你一直这么说!”罗天急了。

  “我说你唱的好?”李婷冷笑一下,“我虽然没有什么艺术修养,可是判断力还是有一点的,不至于迟钝的连这样的声音都说好吧?你这样的嗓子,还是只凭长相在做明星吧,不唱歌的话也算造福大众了,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李婷象打寒颤似的搂着自己的肩膀。

  “我的歌最难听……”罗天身体摇晃了一下,“你以前明明……”

  “我以前说过你唱的好听的话,一定是为了安慰你吧,不过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种磉音了,听了根本好几天都不会忘的。”李婷决定不再和这个半疯子纠缠下去,“这次的事是我女儿不好,我应该向你道歉,其他事我会解决的。”说完走向一直等她的车,乘上去了。

  “我的歌最难听……”

  “我的歌最难听……”

  罗天刚从见到李婷的喜悦中坠入深渊,在那里象梦游一样的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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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6 15:5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咔嚓”。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失落。

  罗天的目光穿过黑暗,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正匆匆离开的人影。

  “呵呵呵!这下可是大收获!”记者一上车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但和未成年少女有不正常关系,而且和她那个名人妈妈也扯扯不清,这个罗天真是最丰富的消息来源啊,这个月的奖金又到手了。”他得意的拍了一下相机,正想开车却发现车前站了一个人,不,不对,是车头上站了一个人。

  “罗天,你想干什么?”见他只有一个人,记者先把胶卷贴身藏好,推开车门大步冲过去,能再闹一出“罗天欧打记者”的新闻自己才是赚到了呢。

  罗天站在车头下,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下来,踩坏了你赔吗!”

  “你跟踪我?”

  “我是记者,有新闻报道的权力!怕记者跟就别做见不得人的事啊。”他故意想要激怒罗天。

  “只会一味的捏造,从来不管什么是真实,人类就是这样,恶劣、自私、虚伪,居然一直都是在骗我,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人类果然只配做食物而已,根本不能信任,我讨厌人类,讨厌………”

  “什么人类,人类的,难道你……不是人……”记者忽然发现罗天不是站在他的车头上,面是悬空挡住了他的车,在罗天的背上,一双宽大的翅膀正在缓缓地拍打着空气,他的眼睛象猫一样,发出诡异的光茫,正死死盯着自己,“妖怪,妖怪啊……”

  不等他一声惨叫叫完,罗天已经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另一只掏出那个胶卷,轻轻捏成了粉末。记者见罗天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凶恶,好象随时准备扭断了自己的脖子一样,不由吓的拼命挣扎,用力蹬动双腿,他的行为更加激怒了罗天,手握的更紧了。

  “喂,帅哥,没有你这样当街打食的吧!”一个轻浮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来过往的车辆都象没有看见这惊人的一幕一样在旁边穿梭着,现在有一辆出租车却在旁边停了下来。刘地半个身子从车窗中探出来,正向罗天挥着手:“帅哥,我好几天没吃人了,分一半怎么样?”

  罗天看看刘地,看看驾车的周影,手一松把记者扔在地上。

  “不要了?那归我。”罗天一抬头,火儿正飞在他头顶上,罗天刚才一直神情愰惚,居然没发现这么危险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火儿上下把记者闻了一遍,呸了一声,放弃了这个不好吃的人类,回到周影口袋里的火柴盒里又睡觉去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没去骗女孩子,我告诉你,现在瑰儿一个人在家里呢。”刘地不怀好意地说。

  罗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刘地上了“贼船”——不,是周影的出租车,然后被拉到了一个灯红酒绿、喧闹的不得了的地方——除了拍戏,罗天还真没进过这种场合。不过似乎别的妖怪很喜欢这里,除了刘地、周影外,罗天还看见了好几个显然不是人类的男男女女,正和人类厮混在一块。

  “来,一人先五瓶。”刘地张罗着,在罗天和周影面前一边放了五瓶白酒。

  罗天摇摇头,为了保护嗓子他可一向不抽烟不喝酒,周影也不解地问:“刘地,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还在工作呢。”

  “工作要紧还是瑰儿要紧!”刘地一拍桌子,“现在引诱瑰儿的情敌就在面前,你没有感到怒发冲冠、热血沸腾吗?我这是好心为你们两个提供一个不用见血的决斗舞台啊,来,喝,看谁先喝死!”

  周影和罗天对视一眼,一起站起来向外走去。

  “今天你们不决斗,谁也别想走。”刘地耍赖的叫起来。

  “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不会再见瑰儿了,你们放心吧。”罗天头丧气地说。

  “离开!”刘地怪声怪气地叫了起来,“为什么离开?我的计划!我让周影学习争风吃醋的剧本还没开演呢!还有厘荔,你是不是准备拐着她一起走!”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许跟厘荔儿一起走。”罗天心情郁闷,连和他争辨的力气都没有。

  周影什么表示都没有,有的妖怪走了,有的妖怪来了,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也许罗天走了不用几天,他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但刘地却硬搬着他的脖子给罗天看:“你看周影一听你要走,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为什么让他高兴?”

  “人类全是骗子,我再也不想呆在他们之中了。我要回家去,再也不唱歌了!”罗天咬着嘴唇说。

  “什么!”火儿一下子从周影口袋里伸出头,“你不唱歌了?太好了,万岁!!!”它欢呼着在空中高速地飞行了几圈,然后拍着罗天说:“如果你不再乱唱那种可怕的声音的话,我批准你在立新市继续呆下去。”

  罗天再一次受动了无情的伤害,他强忍往眼泪强笑着说:“不了,我还是要走了。”

  “看起来象被人类女人甩了,受了不小的打击啊。”

  “不对,我看是没饭吃饿的——你知道吗,当明星好可怜,连饭都吃不饱。”

  “不会吧,他饿了总会吃人吧?这城里人多着呢!我看是食物中毒。”

  “精神分裂。”

  “抑郁症。”

  刘地和火儿在那里大声的窃窃私语着,罗天颓然地坐下来,抓过一瓶酒仰头向嘴中灌去。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口喝酒!女人算什么,天底下有的是!唱歌难听算什么,乌鸦不也都活的好好的?”刘地拼命捣人家的伤口,的罗天一瓶喝尽,又抓过了一瓶。

  “干,干,周影你也别走,就当送别情敌也该喝一杯啊!”刘地忙着张罗。一边叫着上酒,一边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搂着罗天的肩不住劝酒。罗天的心情一片恍惚,但求一醉方休,根本没注意到酒巴里的其他妖怪在刘地大声叫上酒的时候已经一个个脸色大变,悄悄地溜走了,罗天也不管是白酒红酒,连瓶抓过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罗天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现在又是酒入愁肠,喝着刘地不停劝的烈酒,不一几杯就脸红头昏,舌头不听使唤,话也多了起来,被刘地东一句西一句,简简单单就他的来历目的,生平经历,亲威朋友祖宗十八代等全套了个明明白白。

  “唔,不会吧,你这长相虽然比我差一点可也算不错了,竟然一个情人都没有!你怎么做妖怪的?太丢人!”

  “人类全是骗子!全是骗子……说什么我唱的好,全是骗子……”罗天反复叨念着,又大口灌下一杯酒。

  “明白了,是被人类女人骗了,感情受伤,不敢轻易说恋爱了,多么痴情的妖怪啊……”刘地装模做样的感叹着,“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你弄不到的女人我全帮你勾来的,相信我的魅力吧。”

  “李婷,你这个大骗子,亏我还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久……呜呜……”罗天越想越伤心,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呜呜呜,骗我,人类都是大骗子……”

  “对,对,人类全是骗子,专骗纯情的妖怪,再干一瓶!”

  “骗子,李婷……呜呜呜……还说我唱的好……呜呜呜……我这么认真唱歌,大家为什么都不听……”

  “这个……哇哇哇,火儿你别冲动,他没说这会要唱!周影,快按住它!”刘地见一听罗天要唱歌立刻处于燃烧状态的火儿飞了起来,连忙改变话题,“来,说说那个女人,那个李婷的,漂不漂亮?年龄?三围?电话……”

  “李婷……她变了好多……她都不会笑了,还有了女儿……那个讨厌的女孩是她女儿……”

  “都有女儿了,多大了?你什么爱好……等等,”刘地眯着眼抓着下巴,“我记得前一阵子对付你的那个人类检察长就叫李婷吧?李婷,五十一岁,已婚,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出名的女强人,文革期她的恋人入狱,她竟然能顶住整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等了他十几年,直到他出狱结婚(所以女儿才会那么小),怎么样,很吓人的女人吧,不管站在哪里都气势逼人,你不会因为她的气势看上她了吧?这么说起来,年龄不是问题了,你比她还大好一百多岁呢,变个老头去破坏她的婚姻就行了,一般来说我是很支持这种做法的了,偏偏这个李婷又对我很重要……矛盾啊……”

  “你,你好象,好象,和她挺熟,你,你说,她为什么骗我?”罗天舌头打着转问。

  “当然啊,她可是我的一大收入来源啊。不然的话我啊来这么多钱请你啊。”刘地感叹着,“我可是个善良的妖怪,从来只吃人不抢劫的。”

  “你,你偷她的钱……”罗天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好几个头的刘地,用手在眼前晃晃,怎么了,地狼不是只长一个头的吗?

  “她那几个工资,养女儿和老公还不够呢。”刘地看起来对李婷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他靠近罗天小声说:“我只告诉你,可别传出去让别的妖怪跟我抢生意啊,她不是个检察长吗,总会查很多和贪官有关的案子,贪官就是有很多很多钱的人类,哈哈哈哈,我就盯着她,等她去贪官家去抄家时先下手为强,去那里捞上一笔——贪官挥霍、转移财产很正常吧?少个几十万没人会注意那些钱财归了我的。 一次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万,一年下来几百万啊,这样弄钱比抢银行容易多了,李婷可是我的财神婆,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你可别指望失恋了去报复人家啊。”

  “李婷她骗我……她说我唱歌好听我才留在人间界的……骗我……呜呜呜,我再也不唱歌了……”

  “说你唱歌好听……,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也有啊……,刘地仰天长叹。

  在刘地的不懈努力下罗天终于大醉,只是不管刘地怎么引诱,从罗天的口中也没吐露出关于瑰儿的片字只句,看来在罗天心目中瑰儿根本不存在,当然刘地所期待的“周影痛殴情敌”的剧情也就没有依计上演。刘地见罗天已醉,周影又不肯喝酒,不由感到无聊,双眼开始四处乱瞄起来,当他的目光和一个独坐在吧台边的女郎相遇,二秒钟之后,他们的身影便双双消失在了酒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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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6 16: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影看着刘地消失,呆了一会向火儿问:“他没付钱?”

  火儿点头:“绝对没付!”

  从罗天身上翻出了信用卡,周影才避免了带火儿“杀”出酒吧的命运,也因为这样他不好意思照原计划把罗天留在酒吧里不管,拖着他一起走了出来。“火儿他住哪?我送他回去。”周影问最近总去找罗天的火儿。

  “那边,很高的的那座楼。”火儿用翅膀指。

  周影看看距离,拖着罗天的自己的车走去。

  晚风让罗天清醒了一些,他含糊地问:“你干吗?”

  “我送你回家。”

  “不回,我要喝酒……”罗天用力一甩头,差点把自己摔倒。

  周影冷静地说出实事:“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唱歌!我给你唱歌!”他一跃跳上周影的车顶,摆了个架式,甩掉外衣,准备开唱。

  “哇……”火儿发出一声怪叫,“救命啊!我不要听!”

  罗天一抬手抓住了它,醉眼朦胧地问:“你说什么?你不想听我唱歌!”

  “当然不想听!你唱的难听之极!无比难听!比破锣还难听!”火儿斜眼看着他──竟敢伸手抓自己,是不是该奖励他一个五成熟?

  “我唱的难听!你竟然让说我唱难听……呜呜呜……李婷,你为什么这样……”罗天抱住火儿,放声大哭,任火儿努力拼挣,他就是越抱越紧,越哭越伤心,“呜呜呜,李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不许抱我!不许把口水弄到我身上!不许……哇,不许亲我……影,救命啊……”火儿吓得连法术都忘了,大叫起救命来。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火儿!”周影也冲上来想从罗天手中抱回火儿,罗天一边哭着“呜呜呜……李婷你别嫁人……”一边死命抱住火儿,经过一番拉踞战,周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儿夺了过来。

  “呜呜呜,你们全是骗子!为什么不听我唱歌!”罗天坐在周影的车顶上哭个不停,“我喜欢唱歌有什么不对……”

  周影看着他,慢慢舒展了原本皱起的眉头,火儿惊魂方定,大叫起来:“太过份了,吃了你!影放手,让我去吃!”它奋力在周影身上擦着罗天的口水、泪水,怒火冲天,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呢!

  罗天在醉中,根本留意不到身边的空气温度在直线升高,而是站在车顶,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引吭高歌。

  刚要冲上来的火儿发出一声怪叫,捂着耳朵躲回了周影怀里,旁边一对手牵着手正在散步的情侣失足跌倒在路沿下;一个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一个老人捂着胸口在袋中翻急救药;其他人四散奔跑着,有人在大声叫:“拔110,拔110!”街道一片混乱。

  周影听见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正在驶来,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捂住耳朵就站在罗天面前的人,但是还是希望罗天在警察赶来之前能从自己车顶上下来:“下来吧,警察来了!你太引人类注意了!”

  “人类全是骗子……骗子 ……”罗天一下挣脱了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背后张开一双宽大的翅膀,向空中飞去,站在地面上的周影一扭脸四周已经传来一片喧哗:“天使,天使!”“飞人!”“鸟人!”“外星人”。

  先用隐身法遮住了罗天,又追赶着街上的目击的人一一消除他们的记忆,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歌声。

  虽然罗天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可是所有听到这歌声的人还是都停止了步伐呆呆仰望着传来歌声的天空,婉转的歌声在空中随着夜风飘荡,使听到的人都沉醉其中,匆忙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了下来,车辆、行人、商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安静的气氛。

  周影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当歌声消失,人们咤异地四处寻找那信神秘的歌者时,周影费力地扛着沉睡的罗天向家中飞去。

  罗天捂着象被什么砸过的头,呻吟着想看爬起来,却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他为才发现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

  “哐啷!”

  从一间象厨房的屋里飞出了一只锅子,然后是一声高分贝的女声尖叫:“火儿,刘地偷吃了你的炖肉。”然后一条红色的影子从卧室里冲出,超高速的扑直了厨房,里面顿时传来一片叫嚎,砸锅摔碗的声音。

  罗天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有人淡淡地说:“你醒了?桌上有水。”

  罗天抓过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看见周影正盘坐在窗下的阳光中看着自己。“请问,这里是……”他环视着这间似曾相似的屋子。

  “我家,你昨天喝醉了,我把你弄回来的。”周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防止火儿直接把罗天烤熟吃掉。

  罗天依稀回忆起自己昨天的行为,出了一身冷汗,连宿醉后的头痛都好了一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瑰儿已经在做饭了,她说请你一起吃。”

  罗天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大家一起吃的对象。

  火儿和刘地一直在厨房里打斗,幸亏厨师是瑰儿,才能在这种环境中也从从容的做出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来(瑰儿:没什么了不起,熟能生巧而已,刘地,一共两个锅子七个盘子。你走的时候可要留下钱)。罗天小心地坐在火儿与刘地之间,虽然菜香扑鼻,他却基本上不敢伸筷子。

  “罗天,你快开演唱会了对不对,一定要送最前排的票位给我啊。”瑰儿热情地把大块的肉给他夹进碗里一边问。

  “我开演唱会?没,我要准备走了。”罗天一句话没说完,刘地扯了一张报纸递到了他脸上,报纸的娱乐版头条就是关于罗天要举办演唱会的消息,还刊登了罗天亲自向记者宣布的照片。

  “我没有,这不是我。”罗天叫起来。

  刘地慢悠悠地说:“我知道那不是你,因为那是我呀。”

  “什么?”罗天睁大了眼睛。

  火儿拽着罗天耳朵大叫:“这只死地狼变成你去开了记者会,明白了吧!”

  “为什么?”罗天不解地问刘地,难道他想趁自己走了接收自己的事业,变成自己的样子去当明星?

  “就是大明星罗天要开演唱会啊,多正常的事,你不用这么奇怪吧?”

  “我不想开什么演唱会!”,罗天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经纪人在那边大叫大嚷着,对罗天自己擅自宣布这么大的事十分气愤,罗天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总之你快给我回来!”经纪人说完重重摔了电话。

  祸不单行……

  罗天果断地跳起来,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就这么逃回故乡去。

  “喂罗天,你开演唱会我们都会去听的,记得免费送我票。”刘地这个制造了事端的家伙还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提要求。

  “我不开,我这就回家去!再也不来人间界了。”罗天打开窗子就往外跳。刘地扑上去拖着他的脚脖子把他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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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6 16:0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喂,我先给你听一段歌曲怎么样?”刘地手指一弹,歌声在屋里响起来。这只是罗天酒后唱的那首歌,被刘地用法术重放了出来。瑰儿陶醉地两眼冒着星星,连火儿都在随着节奏摇晃身子。

  “这,这是……”

  “你呀,就是你,昨天你喝醉了唱的。”

  “我唱的……“罗天一下子坐在了窗台上。

  “罗天!罗天!我来救你了!”厘荔尖叫着从窗子外飞进来,手中拎着一把大砍刀,向屋里的刘地、周影他们叫嚷:“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把罗天怎么了!”

  本来坐在窗台上的罗天在她进来时被一头撞到了沙发后面,好不容易爬出来,不解地问:“厘荔儿,你在干什么?”

  “罗天……你还活着?你没被吃掉!”厘荔丢掉刀,大哭着抱住罗天的脖子,“我见你一夜没回去,出来找你,有妖怪说看见你被周影拖回家喂必方了……呜呜……我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救你,幸亏来的及……你没被吃掉什么吧?没受伤吧……”

  “没有,我好好的呢!”罗天拍拍她的头,在这个城市里只有厘荔这么关心他,让他十分感动。

  刘地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向厘荔张开手:“来,到我怀里哭个痛快吧!我随时可以让你依靠!”

  “讨厌,走开!”厘荔马上推开他躲进罗天怀里。她本来和刘地挺亲热的,现在不知怎么了,气呼呼地盯着对方,好象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是你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在先的,你不应该怪我啊,没道理要我单方面付出。”刘地摊摊手,理直气壮的说,“再说不就是把你抓的那几个记者放了吗?我又没吃他们。大不了再抓几个来还你,这城里记者多着呢!”

  大家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罗天有点紧张地拉拉厘荔:“你别和他走的太近,小心被他骗了。这个人花心的很!”

  “我花心!我?刘地花心!你听谁说的!”刘地一把拽住罗天的衣领,“我花心过你吗?上至五十岁的老女人,下至十三四的小姑娘,你勾引的还少吗!”

  “我什么时候勾引人类了!我为堂堂一个妖怪干吗喜欢女人!”罗天高声反驳着。

  “你昨天还抱着我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呢!还敢对我又亲又舔!”火儿被勾起了沉痛的记忆,也冲上去讨伐罗天,屋子里一片混乱。厘荔拉着罗天的手低声说:“罗天,我们走吧!你跟我离开人间界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作信差,走遍天下,说不定可以找到喜欢听你歌的地方呢!你看这里这么混乱,这么危险,凡人又这么讨厌,还是别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们一起走,我会一起陪着你的!”她千里迢迢来到人间界就是为了对罗天说这句话,现在终于说出了口,心里一阵轻松,凝视着罗到等待一个答复。

  “我再想想……”罗天双手捂着头用力晃一晃,从窗口飞了出去。

  厘荔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垂下了头。不过几秒钟之后,她把矛头对准了刘地叫起来:“你不是很希望他离开吗?为什么又跟我捣乱!”

  刘地耸耸肩:“我改变主意了。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么美的女孩落入他的手中,让他陪着你还不如让他留在这里──这样你怎么办?也留下来?还是专门送这条路线的信?”他一脸色眯眯地问。

  “你……我才不会让他留下呢!罗天是我的!我一定要带他走!”

  “不行!罗天是大家的!怎么可以让你随便带走!”瑰儿从里面跑出来反对。

  “不,带走吧!快带走!我讨厌那只灌灌!连吃他都觉得恶心!”火儿也跳上厘荔肩头,举起翅膀支持她。

  “好,现在二比二,周影,你说你的站哪一边?”刘地向站在一边的周影问。

  “影,快赶他走!”

  “周影,你不可以帮他们做这种事!”

  “周影,以后我可以免费帮你送信!”

  大家一拥向周影拉起了选票。

  周影看看大家,愣了几秒问:“你们在问我什么啊?”

  “周影?”罗天没什么地方好去,自己坐在高楼上想着乱糟糟的事由,抬头看周影正走过来。

  “火儿和厘荔要我赶你走,刘地和瑰儿要我劝你留下。”周影老实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哪你?”

  “我不知道。”

  罗天苦着摇摇头,他现在才明白谣言的杀伤力有多大──连周影这样一个真正完全没有危险的妖怪,在流言中也可以成为立新市最可怕的事物之一(当然不包括他儿子,龙生九子还不一样呢,何况周影那个还是养子)。周影在他不远处坐下,罗天反而感到一种安心,两人沉默了很久,罗天才问:“你说我该走还是该留?”

  “我不知道。”周影不明白,他自己的事为什么反而要问别人。

  “我觉得自己象个白痴,明明别人一直说我唱的难听,我却偏偏醒不过来!为什么那样没有脑子的小女孩一叫什么‘罗天我爱你’我就认为她们真的喜欢我让在台上唱歌……”

  “瑰儿不是没有脑子!”周影口气中难得带出了生气。

  “可是她们在撒谎!”罗天站了起来,“说的全是假话……什么爱你,你是最好的啊……全是假的,回头她们自己也会忘掉!也会不相信!”

  “是吗……”

  “她们只是在做她们想做的事,不管对着的是‘罗天’也‘周天’‘刘天’也好,她们只是想那么做,我在不在那里,唱的好不好,对她们一点不重要!”

  “是吗……”周影对于他不明白的事,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只是想唱歌而已……可是不行……我偏偏就是不会唱歌……”罗天直到昨天才彻底明白了这一点,要他亲口承认更是心中极度痛苦。

  “你不会唱歌?你不是一直在唱吗?”周影不解。

  “可我到底在唱什么!大家都听的出我唱的难听……只有我自己……我自己……”罗天双手捂住了脸,“大家说的对,我根本不能唱歌,我早该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唱的好不好听,不过即然有那么多人听,就应该是好听吧……”周影是绝对追随人类潮流的妖怪,不管是不是没有原则的表现,也不管他自己内心深处喜不喜欢,对于人类奉为流行的事物他一率不会说不好,罗天当然也包括在内,“而且所有的人都说我不应该追求修成正果,如果我听他们的我不就永远也修不成了吗?”

  “修成正果?”罗天张大了嘴,他有许久没听过这个名词了,“可是那种事……天,那太难了!”

  “只要我在修炼就有可能,如果听了别人的放弃,就永远不可能。”周影的想法只是这么简单。

  罗天看着远处的灯火,半晌才长出一口气说:“我想你是对的……”

  “我要唱!你们不同意我也要开这场演唱会,我要让你们听听我真实的实力。”罗天坚决的对着经纪人和公司的老板,一点也不肯让步。

  “你开演唱会,你,”公司老板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的歌唱的那水平,你自己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现在外面本来就有那么多对你不利的消息,你再这样一唱,不是雪上加霜吗?我看你还是好好把手上的片约拍完,如果今年拿到影帝,有多少负面新闻也没关系了。”

  “我是为了唱歌才到这里来的,不是为了做什么影帝。”

  “你的演技确实还是不错,可是唱功根本不值一提,我劝你还是好好演好戏的好。”

  “不,我要唱歌。”罗天起身走了出去。许海洋忙追了上去。

  “罗天,你冷静点,有事慢慢商量。”

  “商量什么,反正演唱会我开定了。我没为这公司少挣钱,他们承诺我的事却一条也不兑现。这一次让我自己出钱开演唱会也行,付违约金给他们也行,反正我铁了心。”罗天已经打定主意再唱这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就要离开了,哪里还管几个人类想什么。

  “你说的也对,你一个人给他们的收益比他们其他所有收入加在一起还高,相比之下他们对你也太予取予求了。”许海洋忽然笑了一下,“你的脾气太好,难得这次这么坚持,我支持你。他们不出钱,我去帮你找赞助,怕就怕他们真告你违约。”

  罗天倒没想到他会支持自己,放松心情笑起来:“没关系,违约金我付就是。”想起刘地的收入来源又加上一句,“大不了去偷。我刚学会偷钱的好办法。”

  许海洋的下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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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6 16:06:45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天充满自信的筹备着自己的第一个演唱会,洋溢着对唱歌的全部热情,加上他的经纪人确实有才能,替他已办了所有杂务,他这段日子只是专心的练歌、排舞,自己刚刚从失望中爬出来,又认为前途一片光明起来。

  这些日子一直纠缠着他的恶运也在渐渐消失:先是那些失踪的记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一个个冒了出来,对于他们的失踪他们自己也只能说些去外地散心、躲债、追情人……一些理由,不管警方信不信这些刘地式的记忆,总之已经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的“失踪”与罗天有关,警方也就撤走了监视罗天的人。另外那些负面新闻也在渐渐消失中,人类总是健忘的,又喜欢不断寻找新的流言,等到暗中推波助澜的人罢休之后,一切又象突然而来那样突然而去了。加上罗天的崇拜者本来就多,三万张票在演唱会举行前几天就卖了十之八九。连原来一直声称要告他违约的公司边又给他表示出和解的样子。不过罗天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想全是怎么可以唱出那天晚上那样动听的歌来。

  罗天动人歌喉也只出现了那一次,之后不管他怎么练习,唱出来的歌都是老样子,刘地为他分析了很多办法,喝醉了唱,飞在空中唱想着失恋唱……全没有作用,反正他的经纪人也已经做好了用假唱救场的准备工作。

  厘荔绑架记者的行为被刘地“不小心”透露给了罗天之后,她心虚了好几天,不过当她发现罗天对此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很解恨的样子,她又得意起来,天天在罗天身边转悠,美其名曰要帮忙准备演唱会,却把希望罗天演唱会失败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罗天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满脑子放在了唱歌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演唱会开始的这一天。

  在人山人海之中,女孩子们发出一阵阵大的难以形容的呼叫声,拍手掌,在椭圆形的会场里打雷一样的回荡,各种颜色的标语、横幅荧光棒到处点缀着,还有人抱着大把大把的鲜花准备随时扔上舞台。

  刘地、周影、瑰儿和其实很不情愿来的火儿坐在最前排,手里都拿着荧光棒之类的东西完全是一副看演唱会的普通人类的样子,在会场各处分散的大约二百多名妖怪也是这样,按照刘地事先的吩咐变的比人类还象人类,他们是最后的救灾队,是预备罗天的歌声造成恐慌时保护这里的人类逃走过程中不会被踩死,总之刘地为了把罗天这个周影的情敌留在立新市,已经尽了全力了。

  厘荔从后台飞出来,焦急地问:“你们有没有看见罗天?快到时间了他却还没来?”

  “不会吧?他还没来?”瑰儿张大了嘴。

  “万岁,不唱了!影,咱们回家看动画片吧!”火儿欢呼起来。

  许立帆由妻子扶着坐在床治上,用力拍拍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双腿叹口气,文革中的十年冤狱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他的健康,但是却没能夺走和他真相爱的女人。李婷给他端了杯牛奶过来,坐在他身边,夫妇两会心的一笑。

  “女儿呢?”

  “在准备出门去看演唱会。”李婷叹口气。

  许立帆拍拍她的手:“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别老抱着她!想想咱们年轻时候,不也这样。”

  “可是她偏偏……”李婷一想起那个罗天就一肚子不舒服,那种白面小生、绣花枕头,疯疯颠颠的人怎么会成为现在年轻人的“偶像”呢!这社会真是变了!

  “爸!妈!我走了!”许黛从外面向房里一探头,口中喊着,在母亲阻止之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黛黛……黛……”

  “行了,让她去吧!”许立帆忙阻止妻子追出去。

  李婷不甘心地叹口气:“她喜欢明星到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罗天!那个简直……”

  “唉,李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声叹息从窗口传来。夫妇俩急忙抬起来,看见罗天正坐在那里看着李婷,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你,你怎么进来的!”李婷一下子跳起来。

  罗天走向他们答非所问地说:“你的腿怎么了立帆?”

  “你是谁?想干什么!”许立帆面对闯入家里的陌生人却无力起来挡在妻子面前,徒劳地问着。

  “是我啊,罗天!”罗天叹口气,“唉,你也不记得我了,这是我的错,我不该用那个法术的……”他伸手在他们夫妇面前一拂,然后静静等待着。

  “罗,罗天?你……你……”消失已久的记忆回到了脑中,两个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罗天,“你怎么会……你……”

  罗天自己拖了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来:“你们变了好多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其实我回国以后一直在找你们,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我们还好……可是你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没变的故人,夫妇俩都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是人,我是妖怪,对我而言几十年的光阴算不了什么。”罗天坦然的说。他简单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苦笑:“是你说我唱的好听我才留下来的,可是现在你又说我唱的难听……”

  李婷勉强一笑,对于失去的记忆、故人、妖怪……一系列的事她一时还没能完全消化。许立帆却笑着说:“其实你知道,她当年说你唱的好指的是你敢于唱出那个时代不允许的、而我们心中又在渴望的东西,所以……”

  罗天耸耸肩:“我现在知道了,就跟现在你们的女儿有点像,每个时代年轻人都这样……所以我唱给他们听就好了。我今天开演会你们知道吗?”

  “黛黛刚才就出门了,说是去听。”许立帆说完和罗天一起笑起来。

  罗天站起来走到许立帆身边,仔细摸摸他的腿,又搭搭他的脉,然后从自己口中吐出一个闪闪发亮的珠子,“含着它!”说着把手按在许立帆腿上,炙热地感觉从里到外穿透了许立帆的身体,使他忍不住呻吟起来。一刻钟后罗天收回自己的内丹,抹抹汗站起来,“走路没问题,想跑的话可能要再过个三、五个月。”

  李婷惊喜地抓住罗天的肩:“你是说,你,你治好了他的腿!”

  “我好歹也是个妖怪啊,这种事还做的到。”罗天笑起来。“其实李婷……我……”不过他看着李婷片刻终于没再说什么,向窗口走了几步才又回头来问:“我让你们再忘了我可好?”看到李婷与许立帆交换目光后一起向他点头,罗天眼眶中泛出了泪水……

  七点三十分,罗天终于在演唱会开始之前赶了进来,顾不上看厘荔失望的目光,马上冲向了舞台。

  演唱会终于开始了。

  罗天在音乐声中缓缓飞上舞台(用钢丝吊着飞的),开始了一声呐喊高歌,三万人的会场立刻骚动了起来。

  火儿捂住耳朵在周影身上打着滚忙叫:“救命啊,魔言贯耳啊,生化武器啊,谁说他唱歌进步了,刘地!你是故意把我骗来的吧!救命啊,我为了捂耳朵没法飞走了……”

  周影对于歌声的好坏没什么分辨能力,他看看火儿夸张的样子,似乎歌声很糟,可是再看瑰儿和周围女孩子一边尖叫一边陶醉的样子好象又不是那么糟。“刘地,你说呢?”

  刘地坐在旁边,面带微笑看着舞台,一动也不动。

  “死刘地,你的耳朵不是最好使吗,怎么不怕这声音,火儿在刘地耳边大声叫着,刘地依旧那么反应,一点也不为所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似乎很专心地欣赏着。

  “刘地,那我要带火儿先走了。”周影伸手从刘地耳朵上拿下一个耳塞子来,然后向他告辞。

  “哇 ……”刘地捂住耳朵发出一声怪叫,“快还给我”。

  “原来你早准备了这东西,把它给我用!”火儿扑上去抢夺。

  “你那有耳朵可以塞呀,还给我!”

  “你还说他可以唱的好听,现在呢?早叫他滚蛋就好了!”

  “他唱的不好?你看看周围。”刘地挤挤眼说,又把耳塞塞了回去。

  罗天已经一连演唱了好几首歌,现场的气氛高胀到了顶点,女孩子们的叫哭声甚至盖过了舞台上的声音,她们拼命大叫着“罗天我爱你”,“罗天最棒”之类的话,虽然并不认为罗天唱的有一丁点不好,反而是那些妖怪们救灾预备队的成员,早跑的干干净净了。

  “这些人类好高的道行啊……”火儿感叹。

  “不管罗天唱什么,唱得怎么样,她们都会这样的。”刘地副早就知道的神色。

  演唱会顺利进行着,罗天已经沉浸在了歌唱的快乐人们的欢呼中。面对着这么多叫好的声音,他知道这次不是慌言和欺骗,这些人类真的为自己喝彩,他们是真的喜欢自己唱得歌,幸好没有就这么放弃,幸好自己开了这个演唱会。

  两个小时以后,除了那些狂热的崇拜者,坚持到最后的,只剩下了周影、刘地、火儿(抢来了刘地的耳塞,正戴着在睡觉)和心里打好了真实报道的腹稿的记者们,就连厘荔也不知躲到哪去了。

  罗天在狂热的欢呼声中,又一次走向了舞台。

  “我一直喜欢唱歌,非常喜欢,为此我离家出走,跑到国外留学,甚至没有什么朋友,连恋爱也没有谈过……总是有人告诉我的嗓子天生唱不了歌,我也一度打过退堂鼓,可是今天是你们告诉我我可以唱,而你们喜欢听我唱,对不对?”

  “对!”

  “罗天,我们永远支持你!”

  “你是最好的!”

  “再唱一首……”

  台下一片喧哗,女孩们流着泪叫着。

  “我再为大家唱一首歌,很久以前,第一个说我唱的好的人听的,就是我在唱这首歌,虽然正和现在的流行歌相差很远,可是还是喜欢大家喜欢。”

  罗天摘掉了耳机,话筒,甩掉了华丽的外衣,走到舞台边坐下来,轻轻开始唱起来,这次他的歌声没有引来尖叫,而是使全场逐渐安静下来,直到他那没有用扩音的歌声清晰传进了第一个人耳中。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沉醉在他的歌声中,连那些记者们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和笔……

  厘荔从会场外面又一步步走了进来,凝视着舞台上的罗天,泪水淌了下来……

  “那我走了。”厘荔又说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有张开翅膀飞走。罗天在她旁边,心情还沉浸在刚才演唱会的兴奋中,没有开口。厘荔又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抓住罗天的衣领大叫:“我说要走了,你听见没!”

  罗天瞪瞪眼:“我听见了,你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再不走信就不能按时送到了,快走吧。”

  厘荔无力地松开了手。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罗天的又一句话使厘荔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还来这里!”

  “我在这里啊你怎么会不来?你还要帮我送信呢!”罗天理直气壮地说。

  “哼,可只有这一次免费,下次我就收钱了!”

  “我知道……”

  厘荔飞上了天空,忽然回头大声叫:“罗天,你刚才唱的真的很好听!”

  罗天笑着追上几步,用力向她挥动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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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6 18: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宝宝寒 分享,辛苦了,+4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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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7 00: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毛主席早就说了:宝宝寒是好同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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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7 10: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霜钟余响

霜钟余响


  老僧站在小庙前,看着山脚下的山村正在袅袅升起的炊烟,山林间那条行人踩出的狭窄小路上跳跃奔跑着的少年的忽而身影隐没在树丛后,片刻又冒了出来,扬起手里的柳枝愉快地向老僧挥着手。老僧露出笑容,看到少年正快速地走过一段险坡,扎着双手向前迎了几步高声叫:“山娃子小心些,别跳,别跳!”
  名叫山娃的少年听到了他的喊声跳跃的反而更起劲了,不过几分钟就走完了剩下的山路来到了这座小庙前。他把一个蓝布包袱递给老僧带着气喘声一口气说:“大师,眼看就要入秋了我妈妈给您做了件夹衣您试试合身不?她还叫我量量您的床说要帮您做床新褥子。”说完自己径直跑到屋里,抓起瓢就从水缸里舀水向嘴里到。

  “别喝生水,小心闹肚子,暖瓶里有烧开的……”老僧没有看包里的衣服,但是这一家人的情谊还是令他心里温暖,跟在少年后面唠唠叨叨地嘱咐着。

  “没事没事,我在家一向喝生水。”少年满不在乎的甩甩头。

  老僧又絮叨了几句后见少年反正也是不听,就自己进了里屋,不一会拿出了一盒子药材递给少年,又一一指着开始唠叨:“这是给你奶奶的止咳药,她的咳嗽天一愣了就犯;这是给你徐大伯的腰疼药,上次的他说帖了发痒,这次我就调了方子,你让他试试怎么样;这些是给你赵妈的胃疼药;这些是给你家的感冒药,存着备用;这些是……”

  山娃嘟着嘴耐着性子听着:大师总是这么热心又慈祥,他不但几乎包办了自己住的那个小村庄的居民们一年四季的所有医药问题,有时间还教导村里的孩子读书、打拳,村子里每一家都把他看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但是只有一点,他自己这个啰嗦的毛病看来是没有办法治了——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是因为在山里乱跑摔坏了腿,拖着伤腿在山里爬行,眼看着天黑下来的他以为自己一定要喂狼了,却在这座山峰上看见这座小庙。当时被敲门声惊动而来营救的大师明明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一直到送山娃下山回家都没有说上几个字,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唠叨这个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了。

  好不容易老僧的唠叨告一段落,山娃得着一个话空赶忙插嘴说:“大师天快黑了,我还要回去帮我爹干活呢,我这就要走了。”

  老僧一脸慈祥还是唠叨着:“真是好孩子,现在的孩子像你这么知道孝敬老人的不多见了。父母抚养孩子长大不容易,如果不知道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是,是,大师,我保证会好好孝敬我爹娘的。”山娃一边敷衍一边瞄着庙门准备溜走。

  “百行孝为先,你这孩子能有这样的想法,可见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如果将来你能有一番作为,你爹娘为你吃得苦才算有了回报啊。记得你娘说过你出生的时候是难产……”

  “大师我真得走了。您放心,等到咱们这里开发成了风景区、度假村,人多了,挣钱的机会也多了,我一定去找个好工作,挣很多钱孝敬我爹娘。”山娃拍着胸脯保证,并且准备撤退了。

  老僧一下子停止了唠叨直视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放一百个心,我会好好孝敬我爹娘的。”

  “不是这个——刚才你说哪里要开发成风景区?”

  “就咱们这里啊。”山娃说到这个话题有些兴奋,“听说是城里的大公司看中了咱们这个地方的风景,想把这一片的山区全部包下来,有的地方开发成风景区,有的地方开发成度假村,有的地方改成别墅,卖给那些城里的大老板们住。听他们计划到时候我们村里的人都可以到他们那里工作,愿意在家里种地的也算是帮他们‘保持了乡村风情’什么的,他们公司每年还会给补贴,而且我们还可以把各家改成小旅馆,让客人们住农家院,吃农家饭……”山娃把他懂得的不懂得的那些从大人那里听来的议论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不住激动的挥动着手臂,“到时候我们这里就会富裕起来了,我要到他们那里去工作挣钱,养爹娘,也要供妹妹上学,让她去大城市上大学,过和我不一样的日子!”

  老僧似乎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喃喃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也就是才十几天的事,县里的领导陪着那个大老板来看了几次环境,好像还请了什么规划师在研究,又说是价钱还没谈拢……总之我们村的村长现在整天尽在忙这些事呢。”他充满憧憬地说:“要是能快点定下来就好了,我们村子就可以开始过上好日子,咱们这里就不会再这么穷了。大师,到时候全国各地的游客都会到咱们这里玩,来说不定还会有外国人到咱们的风景区来呢!我们这里也就成了风景名胜了,嘻嘻!”

  “……”老僧望着少年,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天快黑了,也路不好走,你趁着还有余辉下山去吧。”

  “喔,已经这么晚了,那我走了!咦,大师您要干什么?”山娃看见老僧走向庙前一棵古树,伸手正在扯树上的钟绳忙问。

  老僧手拽钟绳微微仰着头,口中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直到山娃又问了一遍他才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敲钟。”

  那棵老树上悬挂着一口铜钟,钟黑漆漆的布满了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有动过了,至少山娃从来也没见过老僧敲钟,没有听过这口钟发出一点声响,他本来还以为这口钟只是庙里的装饰品呢。“这口钟还能敲吗?”山娃有些怀疑地问。

  “能,这口钟一旦敲响了,整个山林、整个立新市都能听见。”

  “有这么厉害?我就住在山脚下都没听见过它响。”山娃半点都不信地说,“还是我来帮您敲吧,您别不小心再闪了腰。”

  “这口钟只有我能敲。”老僧说完用力一拽钟绳,沉默多年的铜钟发出了绵长洪亮的钟声。

  山娃趁着夕阳向山下跑去,身后的钟声就在山间回荡,但是当他转过山腰后钟声已经变成和低低地风声混合在一起了:“嘻嘻,大师还吹牛说连整个立新市都能听见。”少年偷偷笑起来。这时几个人沿着山路向上走来,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边走边彼此议论着什么,正好和少年擦身而过。“从这里再向除了小庙上没有别的住家了啊,这些人这么晚了上山是要去哪里?而且他们也不是这附近的居民吧?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们?”山娃边想着边走,但等他走到村口,已经把这几个陌生人和小庙的钟声都忘到脑后了。

  山林间,钟声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回荡着,荡漾在整个山林,荡漾到了整个立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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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7 10: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中一间残破的寺院,院中两棵老树,树上一口旧钟,院内满地衰草,寺内除了正中供奉的佛像前的布幔干干净净外,其他无处不古旧漆黑,头上瓦片间的空隙甚至能透进月光来。一只肥大的老鼠趴在供桌下,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桌上的供品,半点也不怕寺内的人。小庙中一盏油灯影影憧憧,几个人影或坐或站聚在佛像下,声调或高或低在争执着什么。

  一个青年正指手划脚,口沫横飞:“……这件事我的立场很复杂,我的内心深处是认为人家是对的,你们想想,这里开发成风景区后,会有多少美女到这里来游玩啊,到时候来和尚这里坐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聊了。而且游客多了少上一个两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吃饭问题也就自然解决了,来了以后不用老吃和尚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素菜素饭……但是和尚你放心,我的承诺还是算数的,你说要做什么我还是要帮你的。虽然帮你违背了我的本意,可是诺言就是诺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浑然不顾周围人愤怒的眼神,一直说了大半个钟头他才收尾:“和尚你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大师,咱们还等什么,是他们先欺到咱们头上来的,以牙还眼,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难道怕了这些人类不成!”不等和尚开口一个一直咆躁地走动着的大汉就大吼起来。

  “还以牙还眼呢!不懂成语就别乱说。”一直盘腿坐在地上却不停把身体晃来晃去的青年讥笑说,“别开口就打打杀杀,他们‘人’多,你打得完吗。”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另一个大汉挥着手气势汹汹的助阵。

  青年张着双手向天高呼起来:“天啊,头脑发达和四肢发达真的不能并存吗?那你为什么生的我英俊健美,聪明睿智啊,难道是为了让我曲高寡和,和人民大众难以沟通吗!高人一等是何等痛苦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这人没意思。”

  “你找打!”跟青年斗嘴的两个大汉看起来是兄弟,这时一起撸起袖子围过来。

  青年斜着眼看着他们:“所以说四肢发达头脑就……啧啧,你们打得过我吗?来,打呀,打呀!”

  两个大汉这才意识到即使哥俩加起来也不是人家对手,尴尬的指着他叫:“刘地你别欺人太甚……”

  “对,这只狗太欺负人了!我来帮你们打他!”说着一个蒲团飞来,正好打中青年的头,接着那条红色的飞影俯冲下来在青年的头上乱抓。

  “周影你过来。”刘地把蒲团扔开,向身边的朋友勾勾手指头。

  “什么事?”周影老老实实地靠了过来。

  刘地一把揪住他,用力扭着他的脖子向下压,嘴里还嘟嘟囔囔囔地:“敢拿东西打我,看我怎么报复你!”

  “火儿拿东西打你你干吗报复我!”周影不解地抗议,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反抗。

  “子债父还没听说过吗!它的问题就在于你没教育好它!”

  “刘地你这只死狗敢欺负影!让你知道我得厉害!烤你个七成熟!”

  “没家教的孩子,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死狗,你活腻了!”

  “怎么样,想让我这个做叔叔的教训教训你!”

  “烧死你!烧死你!”

  刘地和火儿扭打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利爪横飞,周围的人纷纷躲避,有的干脆逃到了院子里,本来大家伙认认真真商量事情的场面一团混乱。周影努力的想要制止自己的儿子和朋友之间的斗殴,结果先是被刘地一拳打中,接着又被火儿一翅膀扫出了殿门。小庙四处都冒起了火苗,墙壁柱子也都在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下来一样。

  “行了,行了,你们静一静,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一直盘膝坐在那里沉思的和尚终于听不下去出来打圆场,才勉强使刘地主动退出了战局,火儿被周影抓在怀里后还在叫着:“死狗,我要烧死你!”

  好不容易大伙都重新坐下,再次开始讨论后意见还是极度的不统一:“依我看把他们杀光虽然不必,杀一儆百吓吓他们到是应该的。”

  “杀得人类起了疑心怎么办?万一招几个道大和尚什么的来……”

  “你就是胆小怕事,道士和尚有什么可怕,该吃照吃!”“……”

  众人议论纷纷,主意各异,手段不同,终于因为差距太大给以达成共识而再一次大打出手,和尚着急地一再阻止,可是事到如今谁也听不过去,只见刀光剑影,牙爪齐飞,闪电游动,火花四溅,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分出了高下,只见刘地手里拿着抢来的周影的刀把与他分岂最大的对手踩在脚下正在得意地狂笑:“哈哈哈哈,想和我做对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经过了这一场武力争斗,终于决定了一切由“胜利者”作主,刘地舔着嘴唇,抓着下巴想了半天才点点头:“现在需要搬家的一共有多少户谁知道?”

  “少说也有十七、八家,而且有一些人家虽然没有在开发的范围之中,可是离得近了一些,所以也打算搬走了。“

  “那誓死不搬的又有几户?”

  “也有十七、八户吧。”

  青年伸出一只手指摇摇:“好,你们去告诉那些需要搬家的人家,有什么需要一率向我提出来。另外给我不搬的人的地址,我去找他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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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7 10: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什么,用武力逼人搬家吗?就算大家都搬了大师怎么办?他可没法搬走!”那个虬须大汉还是不服气。

  青年向门外走去,一只脚踏出门外后才说:“我不就是为了和尚来的吗!你们放心,我决不会让人动和尚这里一根手指头的,可是其他人……还是搬走的好,人类太多了,大家都搅进来和他们硬争没什么意思。”说完走出门去,没走几步就消失在夜色中。

  和尚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众人,低头念了声“阿弥陀佛“,盘膝闭目不语。

  从山岗上向下俯视,只见远处是青山层层,近处是翠绿的山谷,宁静的小村,环村而淌的明亮小溪,群鸟飞翔,野花盛放……一切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再回望四周青草茵茵,林风徐徐,远有瀑布深潭,近有溪水潺潺,好一副美丽的山林景色。朱恩流看着这一切频频点头:“真是好地方啊。”他看看手中的图纸,再对照眼前的地形,集旅游观光休闲住宿为一体的山庄雏形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来,让他在心里对自己作出在这里开发建设的决定再次大加赞扬。

  “朱董,朱董……”一个职员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头打断了他的瑕想,“工地出事了!”

  “什么!”

  “工地上有一个民工被石头砸断了腿,现在送到医院去了。”

  朱恩流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工程出了什么差错,原来只是一个民工受伤罢了。”他向跟在身边的一个职员吩咐:“你代表公司去医院看看,尽量提供治疗,所有的治疗费用由公司出。”职员答应着去了。朱恩流又回过头对着眼前的风景深吸一口气,带着一大群职员向山下走去。

  “大师,大师!救命啊!”山娃大叫着冲进小庙,一把拉起正在闭目盘坐的和尚就拽着走,和尚摆脱他问:“你这孩子老这么张张慌慌的,这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爹昏倒了!”山娃泛着眼泪直淌了下来。

  “你爹?他的身子骨一向很好啊,怎么突然昏倒?”

  “是我大哥被砸断了腿!”

  和尚着急说:“你这孩子怎么说的颠颠倒倒的,到底是你爹昏倒了还是你哥受伤了啊!”

  “是我哥在工地上干活出了事,我爹一听说就昏倒了!”

  和尚也着急了:“这样的急病去大医院看啊,我这点医术……”

  “别说这些了,大师快跟我走吧!”山娃又拉起和尚来。两人快步走到庙门口,和尚忽然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捂着脚站不起来了。山娃急得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哥哥受伤、父亲病倒,母亲和妹妹只会急的哭,自己唯一想出的主意就是来求大师去看病,现在大师也摔伤了怎么办?自己家真的这么倒霉吗?

  “山娃子你别哭,你出来找我没跟大人们商量是吗?”

  山娃抹着泪点点头。

  和尚扶着墙站起来说:“你快回去,现在大人们一定把你爹送到大医院去了。我这里有包药,你回去给你爹吃──别让家里大人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不会相信我这种野郎中的。如果你爹再有什么事你再来找我,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山娃边走边回头:“大师我还是只相信您的医术,您,您的脚好了之后能去看看我爹吗?”

  “放心,到时候你爹一定已经好了。”

  山娃又匆匆走了,和尚动动刚才摔伤的腿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去为山娃的父亲看病呢,可是……“唉……”和尚在漆黑的院落中长叹一声,仰头望着寒月良久不动。

  朱恩流早上一进公司,他的秘书就为给地迎上来:“董事长,您有客人……”

  “哦,谁啊?”

  “他说他是您叔叔……”秘书小心地看着他怕他发火,“他,他自己跑到您的办公室里去了,我拦不住他……而且,而且他的打扮……”边说边走,朱恩流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和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秘书以为他一定要大发雷霆了──里面这个男人年纪应过五十,却打扮古怪,一身道袍,一双布鞋,头上用条绣着阴阳八卦的带子,活脱一个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自己竟然让这样的人自己跑到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去,看来是干不长了。只是刚才自己为什么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拉不住这个人呢?

  “二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几年您到哪去了?可想死我了!小四儿给您老请安!”秘书正在胡思乱想中,只见朱董事长抢上几步,扑通跪下乡那个江湖骗子磕了几个头。

  “你小子到是越来越有钱了──行,不务正业也算不务出点样子来了。”那个“江湖骗子”大模大样地坐在了董事长的宝座上。

  朱恩流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二叔这些年在忙什么啊?我给家里人开的银行帐户里的钱只有您的从没动过。小王去给我二叔倒杯茶──要最好的茶叶,另外把今天所有的安排取消。”说完不管秘书的惊诧关上了门。

  朱恩流本来是想好好与多年不见的叔叔谈谈心,但是工作还是打断了他们,一个职员匆匆敲门进来,吃惊地看了道士一眼后在朱恩流耳边小声说:“朱董,工地那边又出事了。”

  “什么!又出事!”朱恩流叫起来,“这次怎么了?”

  “修环山路的时候一块石头炸飞出去打中了山下行驶的一辆车,车里的乘客三人轻伤一人骨折……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人是,是个记者。”说着小心地看了朱恩流一眼。

  “这是第几次了?三番五次叫你们施工时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们偏偏当作耳旁风。事故接二连三,你们也不接受教训!上周是民工砸断了腿,前天是运原料的车出车祸,今天是飞石伤人!明天哪?明天你们又要跟我报告什么?”朱恩流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这是另一个职员来到门口偷偷伸头一看,见朱恩流正在发火,忙又缩回头,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敲门进来:“朱董……”

  “干什么!不是说今天不办公吗!”

  “朱董上次跟××公司的那个合同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那么有名的大公司还能卷了我们的款跑了不成!”

  “……朱董,就是那样……”

  “什么!卷款跑了!那怎么可能!”

  “那公司是真的,可是合同以及签合同的人、打过款去的帐户都不存在!对方公司根本不知道。”

  “我们不是向他们确认过?”

  “那,那他们也不知道……”

  朱恩流一把抓住他:“那你是说三百万订金打出去却不知打给了谁,就这么没了。”

  “朱董,不如我们报警吧!”

  “把所有参与这项合同的人全给我叫来开会,另外……报警!”朱恩流高高扬起的手又重垂了下去有点泄气的似的说,最近的诸事不顺让他有点沮丧。

  “且慢。”那个一直优哉游哉地坐在董事长位子上喝茶的道士忽然开口阻止,“小四啊让他们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职员们全部退出去之后,道士向朱恩流问:“怎么,你以为只是人为的被骗吗?只是工程事故吗?”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恩流。

  “难道……”朱恩流喃喃自言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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