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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pearous

[转帖] 《参王谷》——说说在东北深山老林里挖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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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07:48:42 | 显示全部楼层
(73)
  
  棒槌?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陈五爷解释说:“小棒槌通常参气不旺,除非破了皮不然参气不会出来。但只要是超过百年以上的棒槌,参气太旺盛,就肯定会多少泄露出来一点,渗到土里,如果刚好附近有泉眼,水里难免会有些参气在。”
  
  刘权兴奋地问:“要照这么说,那泉眼旁边肯定有百年以上的大棒槌了?”
  
  陈五爷笑道:“也不一定,有时候小棒槌被耗子虫子什么的咬了,伤处也会有参气出来,如果没有破了皮的小棒槌,那就肯定有大货。”
  
  弟兄们一听都摩拳擦掌的,好像水边有人参娃娃一样高兴,我担心地问陈五爷:“五爷,我刚刚也喝了一口下去,现在咋办啊,有解毒的办法没有?”
  
  陈五爷说:“幸好喝得不多,才一口也药性也维持不了多久,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失望地问:“真没有办法了吗?我连一会儿也不想疯……”
  
  陈五爷说:“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只要把参气解了,就只剩白喇叭花自己的药性,那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大喜过望,忙问:“参气要怎么才能解?”
  
  陈五爷笑答道:“真是个傻小子,随便吃点儿萝卜就行呀,棒槌和萝卜一起吃等于白吃,这你总该听说过吧。”
  
  我为难地说:“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找萝卜去啊。”
  
  这时老王一拍大腿说:“有啊,咱们不是还有挺多萝卜咸菜吗?应该是一样的。”
  
  我刚开始还挺高兴,可转念一想又发起愁来:“那可是咸菜啊,还不得把我给咸死?”
  
  陈五爷说:“不吃也行,疯一会儿就好了,反正又不会死,怕什么。”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跟老王要了点咸萝卜条子,刚吃几口就觉得咸得不行,老王一向热心,善解人意地说:“这么空口吃可不行,要不我去给你拿点儿苞米饼子来?就着饼子就不觉得咸了。”说着就要往灶台那边走。
  
  陈五爷叫住老王,摆手说:“这可不能就着别的东西吃,不然萝卜的劲儿发不出来,见效可就慢了,他喝水也有一阵子了吧?再耽误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啃着咸萝卜条子,不由得怀念起新鲜萝卜那清甜的味道,脆脆的还带着微微的辛辣气息,美味多汁。每年冬天是青菜最匮乏的季节,只有萝卜白菜,那时候天天看萝卜都看烦了,心里还愤愤地想:这破玩意儿,哪怕我一辈子不吃都不会想!可现在倒好,想找点吃吃却弄不着了。
  
  石柱子好奇地问陈五爷:“五爷,你咋懂这么多呢?连蒙汗药是咋做的都知道?”
  
  陈五爷迟疑了一下,淡淡道:“嗯,我年轻的时候跑过江湖。”
  
  跑过江湖的言外之意就是当过“胡子”,也就是土匪,因为明说不好听,所以大都隐晦地称为“跑江湖”。解放后土匪基本绝迹了,石柱子年纪小没听说过,还以为跑江湖是指打把式卖艺的呢,仍兴冲冲追问个不停,弟兄们都很尴尬,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栓子叔赶紧岔开话题,说:“这些闲话咱们以后再唠,现在赶紧想想明天怎么找利子才是正经。”
  
  韩松没精打采地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还能怎么找,瞎找呗。”
  
  李叔一边侧着身子给屁股上药,一边说:“哎,我说栓子,你算的那个倒底准不准啊?叫你‘算一半儿’还真是没冤枉你,你看你哪回准过!”
  
  栓子叔说:“唉,连我自己也不敢打保票,那明天就别往西边找了。”
  
  刘权说:“具体怎么找等明天再说,这都累了一天了,赶紧拿觉去。对了,今晚轮到哪个戗子守夜啊?”
  
  韩松说:“是我们戗子。”
  
  刘权想了想说:“这样吧,今晚我替你们守夜,你们三个都拿觉去吧。”
  
  石柱子高兴地问:“整晚都不用我们起来了吗?”
  
  刘权点头说:“对,我一个人就行了,都散了吧。”
  
  我吃了不少咸萝卜条子,渴得不行,又不敢喝水怕延缓了药效,只好回到戗子胡乱睡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有效。
  
  朦胧中,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似乎是飞雪,她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手心里赫然是我那枚黑玉古钱,说:“这个给你,可以保佑你平安。”
  
  我虽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心里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躺下睡觉了,这肯定是不真实的,难道是那水的药性还没解?唉,咸萝卜条子看来是白吃了。
  
  飞雪的身影一闪即逝。我清醒过来,伸手一摸,那黑玉古钱仍好好地挂在脖子上。我感到口干舌燥而且喉咙发紧,特别难受,便爬起来去找水喝。
  
  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很轻,我伸手把门帘子揭开一条细缝往外看,月光下,虎头举着火把蹑手蹑脚地从陡坡下走了上来,我十分不解:这大半夜的他不好好睡觉,跑去哪儿了?怎么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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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4 13:41:39 | 显示全部楼层
    (74)
      
      刘权正坐在火堆旁发呆,见虎头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小声说:“情况怎么样?”尽管他把声音压得极低,但我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毕竟这么些年的猎人可不是白当的。
      
      虎头神色有些慌张,说:“今天这事还真是邪门了,我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着那地洞,什么痕迹都没有,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似的。”
      
      刘权说:“肯定是地震给震塌了,地洞附近有棵大树,咱们还往上边绑葛条来着,地上应该还有葛条叶子和火把什么的,要是没看见那估计就是被土埋住了。”
      
      虎头道:“不管是塌了还是埋了,总该有痕迹吧?现在问题是根本找不着那条山沟了。”
      
      刘权惊讶道:“怎么会呢?咱们回来时差点被大石头砸着,就顺着那条山沟再往里走,走到分叉的地方往左拐就到了,你是不是走麻达山了?”
      
      虎头说:“路我肯定没记错,那块大石头我也看见了,可是往里走根本就没有叉道,一条山沟到底,那边根本就不是咱们去过的那个地方。”
      
      刘权懊恼地说:“唉,难道是老天不给咱们这个财?这么多年都没找着人参娃娃,东家已经发了好几回火了,就算咱们这回还找不着,但如果能给东家弄着一套明光甲,把他哄高兴了,赏钱肯定不少。”
      
      虎头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那么大的山沟竟然一下子就找不着了。”
      
      刘权叹道:“那可是唐朝的明光甲啊,这么好的东西真是可惜了!唉,找不着也没办法,回去千万别跟东家提这片明光甲的事儿,咱们现在连地方都找不着,要是他派人跟着咱们来挖,咱们往哪儿领啊!别功没领着反倒落了一身不是。”
      
      虎头点头道:“放心,我一个字都不提。”
      
      刘权挥挥手说:“你跑了大半宿也累了,回去睡觉吧。”虎头转身刚要走,刘权又叫住他,叮嘱道:“对了,今晚这事儿别让弟兄们知道,尤其是五爷。”虎头点点头去了。
      
      之前刘权说让大家听五爷的话别去找明光甲时,我心里还奇怪:既然明光甲真有他说的那么贵重,怎么会不想挖?现在才明白原来刘权并非不想找,只是碍于陈五爷,所以才让虎头暗地里去。可是那条山谷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就算我经历的那些全部都是幻觉,但李叔屁股上扎的那个明光甲残片却是实实在在的,半点不掺假。
      
      我轻轻把门帘放好,坐在狍子皮上琢磨着这事儿,一宿没睡。
      
      黎明时分,我起身准备去厕所,没走多远就看见远处有一个佝偻的身影,不知是什么人,我马上警觉起来,弯腰捡起一根木棒紧紧攥在手里,那人越走越近,手里拄着根棍子,正吃力地往陡坡上爬,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利子吗?这家伙竟然自己回来了。
      
      我赶紧扔下木棒,跑过去扶他,问道:“你去哪儿了?一整天不见人,我们都急死了。”
      
      正在放哨的刘权也看到了利子,急匆匆跑过来,大声问:“你上哪儿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利子满头大汗,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指了指对面山头,喘着粗气说:“没事,我在他们戗子外面藏了一整天,我听见……”
      
      刘权不等他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狠狠一拳擂过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把利子拉开,不然他肯定要鼻子开花了。我劝刘权道:“把头,有话慢慢说。”
      
      刘权吼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啥事儿没有出去瞎溜达,倒把咱们急得火烧火燎的,要不是为了找他,冬青怎么会死?李叔怎么会受那么大罪?王八蛋!现在还回来干嘛?让狼叼去我才省心呢!”
      
      利子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颤抖着问:“什么?冬青死了?”
      
      刘权嚷道:“对!冬青就是你害死的,亏你还有脸回来!”
      
      弟兄们都被惊醒了,纷纷从戗子里探出头查看,见是利子平安归来,忙披上衣服往这边跑。我把赵冬青的死和李叔受伤的事简单跟利子说了,他听后痛苦地低下头,自责不已。
      
      我安慰他道:“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以后要去哪儿之前一定要记得打个招呼,别让弟兄们着急。”
      
      利子用力地点头,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弟兄们的劝说下,刘权总算勉强控制住怒火,问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利子自从见过老李头之后,便认定了他就是跟自己父亲一起放山的老张,但奈何老李头矢口否认,他又没有什么证据,只得作罢。
      
      晚上,利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这事儿,总觉得老李头在说谎,想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到戗子外偷听,但他也知道,如果明着跟大家提出来,把头肯定会阻止,弟兄们也不会支持,便想一个人偷偷去。
      
      他的腿伤虽然好些了,但要走动还是需要有人搀扶。因为腿伤的牵绊,他懊恼万分,却仍不甘心,努力地试探着挪动双腿,意外地发现居然比白天明显好了很多,即使没人搀扶应该也能拄着棍子孤立行走了,他又惊又喜,决定当晚就溜出去查探。
      
      因为怕惊醒了同戗子的赵冬青和许二楞,他索性连身边的棍子也没拿,偷偷爬出戗子,重新找了根木棍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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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5 07:53: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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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8-30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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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5 12:49:07 | 显示全部楼层
    (75)
      
      我们和老李头等人所在的两座山虽然是面对面,但距离也不算短,他拖着伤腿走走停停,从半夜一直走到快黎明才走到地方,幸好当时在戗子外面守夜的程三虎抱着枪睡着了,他便偷偷藏进草堆里。那草堆很大,是当初为了搭戗子清理地场子时割下的草,可能是因为人手太少所以没有扔得太远,就直接堆放在宿营地边,离戗子很近。
      
      利子藏进草堆没多久天就开始亮了,老李头等人也纷纷起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照常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李剑问:“爹,你昨晚好像没睡好?我听你翻腾了大半宿。”
      
      老李头嗓子有些沙哑,显然真的没休息好,说:“是啊,心里有事睡不着,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李箫问:“干爹,为啥事儿闹得睡不着啊?你不是一直心挺宽的么,这几年我可没见过你为什么事儿烦心。跟我们俩说说,看能不能帮把手。”
      
      老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唉,这事儿你们俩帮不上忙。对了,三虎你去做饭,张金龙张金彪你们小哥俩在戗子周围转转,别让外人靠近,我们爷几个说说话。”程三虎和张家两兄弟答应着去了。
      
      老李头说:“那是二十六年前的事,那时候我还没进无量观,常常跟别人拉帮放山。有一次我们把头说千山那里刚出了个大货,要带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儿,千山挺远,我们半路上在一个村子里借宿,村里也有几个放山的,说想跟我们一起去,把头就给带上了。”
      
      “我们在千山上找了一个多月,总算弄着了个大货,比之前听说的那棵还要大,弟兄们都很高兴,准备下山卖参。刚下山走了不远,看见路边有个茶水店,有炒菜和肉包子卖,弟兄们啃了一个多月的咸菜条子都熬得受不住了,嚷着要吃点再走,把头就答应了。”
      
      “饭菜一上桌,弟兄们一个个胡吃海塞,就跟饿狼一样,我也吃了不少。大家谁也没想到那会是个黑店,在饭菜里边下了蒙汗药,还没吃完弟兄们就都被麻倒了,只有我没有,当时看见他们都昏过去心里感觉特别害怕,但忽然看见儿子朝我跑过来了。”
      
      李剑奇怪地说:“爹,那时候我也没去过啊,我在家里呢。”
      
      老李头说:“是啊,你的确没去,但当时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你,我怕坏人伤着你赶紧抱起来就跑,跑了几步再一回头,茶水店没了,就连弟兄们也没了。我正发愣的时候,身上忽然挨了一刀,但又看不见身边有人,只好抱着你继续跑。不知道跑了多远,后来就晕倒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无量观了,是观里的道士救了我,他们说发现我时,我怀里还抱了一个空酒坛子,抱得死死的。还说山下出了命案,死了十几个人,都是被蒙汗药麻倒之后杀的,所有的东西全被抢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大家吃一样的东西却没被麻倒,但跟我一起去的弟兄一个也没剩下。”
      
      “我不敢回去,因为这事儿根本就说不清楚,十几个人去放山,只有一个回来,换了谁都会怀疑是谋财害命,又没有人可以帮我作证,谁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我没办法只好留在无量观当道士,怕别人找到我不敢再姓张,就跟着师父改姓李。”
      
      李箫说:“这事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别老放在心上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老李头叹道:“二十六年,我本来也忘了,可是昨天到刘把头他们那边去,有一个小子把我认出来了,说他爹那回跟我一起去放山没回来,我想来想去,觉得他应该是那个小村子里的哪个弟兄家的儿子。”
      
      李剑说:“那你告诉他了?”
      
      老李头说:“没有,这事儿说出来没人信,我也不想惹麻烦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现在还是找参王要紧,哪有时间跟他扯皮。”
      
      李剑说:“都二十多年了,下药的那伙人还没抓着?只要抓着他们就能证明不是你干的。”
      
      老李头答道:“抓不着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可怎么抓,当时饿得狠了,只顾着吃东西根本没留意看人,只是记得我去厨房想再加一笼包子时,那个厨子满头大汗正敞着怀拿褂襟子扇风,我看见他胸前有道刀疤,是很少见的红疤,还纳闷儿厨子怎么也能受这么重的刀伤,却没想到那会是个黑店。我当时连他的脸都没留意看,只记住那道疤,单凭这个可怎么找?总不能让每一个人都脱衣服来验,再说他们得手之后肯定早跑了,可能都出了东北也说不定,上哪儿找去啊。”
      
      李剑说:“难怪那回你一走就是五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一回来就要我跟着你改姓,还急着搬家,原来是给这事儿闹的,这么些年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老李头说:“如果不是师父赶我下山,别说五年了,我可能会在山上当一辈子道士。”
      
      李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赶你?我和娘一直以为是你自己要回家的,居然不是?”
      
      老李头沉默了一阵,说:“还不是为了那半块羊皮。”
      
      李箫忙问:“就是你总带在身边的那块羊皮吗?说是藏着参王秘密的那个?”
      
      老李头说:“对,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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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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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5 12:5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云雾兄,老是看现成的不好意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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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6 08: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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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8 10: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厨子的秘密。。。。。不会是老实巴交的老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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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10 07:24:47 | 显示全部楼层
    (76)
      
      这时程三虎走了过来,说:“刚打了桶山泉水,要不要我现在拎过来?”
      
      老李头说:“先放那儿吧,等会儿再喝。我们爷仨儿还有话要说,你先做饭去。”
      
      程三虎走了两步,又问:“那饭……我该做多少?你们真不吃?”
      
      李剑不耐烦道:“早说了不吃,你只做你们仨的份儿就行了,不用管我们。”
      
      老李头忽然吸了吸鼻子,诧异地问:“这是什么味道?”
      
      火堆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老李头仔细听了一阵,惊讶道:“是梧桐木?你烧的是梧桐木?”
      
      程三虎愣了,反问道:“什么梧桐木?你是说晾在戗子旁边的那些柴火?”
      
      老李头急切地问:“你是不是拿了?”
      
      程三虎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刚刚柴不够了,我就去拿了点儿来用……”
      
      李剑一听便火了,大声嚷道:“王八蛋!我们费了这么多天的工夫才找了这么点儿梧桐木,你他妈居然拿来烧火做饭……看我不捶死你才怪……”
      
      老李头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顾得上打人?赶紧去把木头抢出来啊!都给我麻溜点儿!”
      
      利子趴在草堆里,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火堆被浇熄了,燃烧的木头一遇水发出阵阵嗞啦声,木头被抢出来丢在一边,叮叮当当地碰撞着。
      
      李剑懊恼地说:“完了,都烧去一半了,这下可怎么办?”
      
      程三虎害怕极了,小心翼翼地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有用……要不,我现在就去再找些来?”
      
      李剑大声吼道:“今晚就要用了,现找能来得及吗?净给我们添乱子!我们还指望着靠这木头找那个凤凰……”
      
      老李头马上制止道:“别说了,烧都烧了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李箫问:“干爹,那我们今晚怎么办?剩的这些梧桐木只怕不够用。”
      
      程三虎忐忑不安地说:“我是不是惹祸了?这些木头有大用处?”
      
      老李头说:“之前我没告诉你这木头的事,烧了我也不能怪你。你赶紧去捡点柴火,把饭做上,这事儿你就甭管了。”说完带着李剑李箫回了戗子,很久没有再出来,程三虎和张氏两兄弟也不敢多嘴,重新生火做好饭吃了,跟老李头打了个招呼,三个人都出去放山了。
      
      直到下午,老李头等人出去了一趟,利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走进戗子里去了,其实这正是虎头,但利子藏在草堆里什么也看不见,还以为是谁忘了东西又回来了,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晚上,老李头和程三虎等人相继回到戗子,没过多久刘权便带人来了,跟老李头说起李叔中邪的事,利子在草堆里听得心焦,却又不敢出去,只得继续藏着。
      
      刘权走后,李剑问老李头:“爹,你咋一听就知道那老头没事儿?”
      
      老李头随意地说:“他这种疯法就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肯定跟中邪没啥关系,过一会儿就自己好了,不用治。咱们别管这个了,办大事要紧,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李箫有些意外,问:“梧桐木都不够用了,咱们还去?”
      
      老李头叹道:“试试吧,不然如果错过了今晚这个机会,又要等到下个月了。再说究竟要用多少梧桐木咱们也不清楚,说不定能够用,这头等大事不就解决了。”
      
      利子在草堆里趴了一天,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直到地震发生时,他才从睡梦中惊醒,外面戗子被震塌了,砸在草堆旁,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程三虎等人重新把戗子搭好,幸好并没发现他,各自去睡了。
      
      又过了很久老李头爷仨才回来,在戗子里小声嘀咕着,他们刻意把声音压低,显然是不想让程三虎等人听到,幸好利子藏身的草堆离他们戗子非常近,竖着耳朵勉强能听得清。
      
      老李头叹道:“就差一点儿,真可惜!我已经看到光了。”
      
      李箫说:“是我的错,不该把别的木头给扔进去,当时眼看那火就要灭了,又没有梧桐木,我一着急就……”
      
      老李头说:“就算你不加,火灭了也一样要失败。下次一定要多准备点梧桐木,确保万无一失才行,不然没等咱们把东西拿到手,棒槌已经先落叶了。”
      
      李剑说:“对,下次得多弄点木头,让程三虎他们帮着一起找。对了,这三个小子怎么全都睡了,不行我得叫起来一个守夜去。”
      
      老李头说:“算了吧,也没什么好守的,刚刚地震时戗子肯定塌了,重新搭起来也够他们累的,睡就睡吧,别叫了。”
      
      李箫问:“对了,刚刚地震时我都吓死了,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老李头说:“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地震,这玩意儿果然非同一般,这次没把咱们几个埋进去已经是老天保佑,下回可不能再出岔子了,一定要拿到手。”
      
      利子一直等到戗子里传出呼噜声,估计所有人都睡熟了,他才偷偷从草堆里爬出来,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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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10 15: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道士这三个妖孽看来是想借人参精得道,却不知福报因果,擅毁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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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11 09: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好久不见了,云大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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