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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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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9 20: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的高炮十分不济,这么多炮一顿猛轰,愣是没碰到“日机”一根汗毛。等飞机快要降落时,炮兵们才发现,机身上竟然涂着青天白日!

  飞机降落,走出舱门的是副总长白崇禧。

  早在从武汉出发时,蒋介石和白崇禧就商量了一下,决定两架飞机,一人坐一架。

  前线日机往来纵横,万一碰到危险,不能一齐完完,总得剩下一个指挥全局。

  刘峙其时正驻节开封,闻听之后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赶到机场,对着白崇禧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哀求他千万不要告诉“委员长”。

  白崇禧原先在飞机里还一无所知,下来了才知道自己刚才竟然从地狱中穿越了一次,不由也心有余悸。

  他拍了拍刘峙的肩膀:老兄,你真是太够意思了,得亏你的炮兵技艺不精,“不然命中机身矣”。

  你放心吧,我决不会说的——如果炮弹命中,我也完了,不可能报告;现在既然没打中,我也就没报告的必要了。

  老蒋到达开封府,即刻召开军事会议,并规定,凡一、五战区还没轮上打仗的,师长以上的全要与会。

  这时韩复榘又退出了济宁,正准备进入河南,当然也接到了会议通知。

  对于要不要与会,部将孙桐萱等人劝他不要去,怕老蒋在开封摆的是一桌鸿门宴。

  韩复榘一退再退,都是跟五战区和统帅部的命令在对着干,所以心里也有些发毛,迟迟犹豫不决。

  这情景急坏了一旁的蒋伯诚。

  作为老蒋放在韩复榘身边的最大卧底,开封会议的内幕他是清楚的,假如韩复榘不去,这场戏可唱给谁看?

  情急之下,他便将一份刚刚由李宗仁转来的密电送呈韩复榘。

  韩复榘细看之下,上面密密麻麻,有四十多个将领的名字,连孙桐萱都列在其中。

  若是鸿门宴,他们还会让孙桐萱去吗,不可能。

  于是韩复榘打消顾虑,带上孙桐萱及一个特务营前去开封。

  去了以后他才知道,这恰恰是一道请君入瓮的鸿门宴,不过不光是为他一人所摆而已。

  抓捕韩复榘的整个过程,皆由戴笠一手策划和组织,可谓环环相扣,滴手不漏。

  当老蒋宣布其罪状时,会议室内气氛紧张,就连孙桐萱等人都噤若寒蝉,作声不得。反倒是曾为韩复榘所奚落并拒绝援救的宋哲元站起身来,为之求情,说韩复榘固然因不听命令而罪有应得,但希望能看在其是个粗人,没有多少知识的份上,予以从轻发落。

  冯玉祥时为军委会副委员长,也拒绝为韩复榘这个昔日的老部下说情。环顾偌大一个老西北军体系,仅宋哲元一人肯为韩某说上两句,可见这人的人缘实在是糟糕透顶。

  在抓住韩复榘后,何应钦奉命来到汉口医院。

  他板着脸,对刘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不知道,韩复榘已经被扣留了。

  刘湘心里一惊,但到这个时候,他还要装一下糊涂:为啥子哟?

  何应钦只轻轻点了一下:因为他的部队要开到襄樊去。

  刘湘的脸开始发青发白。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秘密计划已经全部暴露,而这个秘密的泄露,对计划的制定人来说,无异是一个致命打击。

  何应钦走后十分钟,刘湘大口大口吐血,直至昏迷不醒,三天后一命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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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9 21: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死了,一切都好说。

  在官方公告中,刘湘的临终遗嘱颇有令人动情之处,谓:敌军一日不退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生还。

  政府对其明令褒扬,追赠陆军一级上将,丧礼极尽哀荣。

  与之相比,韩复榘就倒霉多了。

  原来担心的鲁军可能异动的情况,并未因韩复榘被捕而发生,一者鲁军乍失灵魂,山东又即将不保,倭寇环伺,无力也无心起来“造反”,二者蒋伯诚很好地控制住了局势,使得中下层鲁境人士能各安其位,三者韩复榘轻弃山东之举,也确实引起了天人共愤,以致在他陷入囹圄之后,极少有人为之鸣冤叫屈。

  在开封呆了半个月之后,韩复榘被解送武汉,经军法会审处以极刑,成为抗战中继李服膺之后,第一个被处死的国民党上将。

  有好事者就此拟了副对子:枪毙韩复榘,吓死刘甫澄(刘湘的字)。

  以前是中将,现在是上将,而且一双,看你们谁还敢畏缩不前,甚至心怀鬼胎。

  用李宗仁的话来说,韩复榘被捕及被处死,足以使抗战阵营“精神为之一振”,而津浦线部队轻于进退的情况亦为之大变。

  此前,由于韩复榘放弃防务,矶谷师团过黄河后,一路“狂飙突进”,先后轻巧济南、泰安、济宁,先头部队更已到达邹县(今邹城市)。

  这时候的矶谷真个是春风拂面,两只手都热得发烫,有一种摸彩票摸什么中什么的感觉。

  当华北战场上除了板垣之外,又一颗名叫矶谷的将星冉冉升起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感到奇怪,因为原本就该如此。

  矶谷坐在马上,一脸都是“得意的笑”,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徐州城下。

  他并不知道,好运快要结束了,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将是一大串麻烦。

  第一个大麻烦,是已经退到鲁西南的鲁军又杀回来了。

  自从韩复榘下大牢后,孙桐萱接班,继任第3集团军总司令。他是韩复榘的嫡系亲信,因此背后营救老长官最力,可惜韩复榘罪过太大,人缘又太次,实已无可挽救。

  救韩不成,却接到了李宗仁的命令,要求鲁军主力设法牵制住矶谷师团。

  孙桐萱新官上任,就像59军的李文田那样,虽然上头有一纸任命书,但仍难免要面临着一个如何服众的问题。

  孙桐萱便想到了要在韩复榘身上“借光”。

  当时韩复榘尚未被明正典刑,孙桐萱让人在军内散布消息,说如果鲁军这回能够成功收复济南,则韩复榘回归有望,否则的话就悬了。

  然后他在公开训话时,又大讲韩复榘过去的好处。

  的确,韩复榘虽为一介粗人,但治鲁是有一套的,七年时间,山东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鲁人多蒙其惠。当时舆论就把他与山西的阎锡山、广西的李宗仁并提,若全面抗战不起,韩某不失为一个模范省的好长官。

  我问你们,想不想“韩主席”回来?

  底下官兵齐声应道,当然想。

  好,那大家就卖点力气,跟小鬼子干一架,把“韩主席”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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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9 21: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出击行动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拯救韩复榘行动,孙桐萱只稍一动员,便在全军得到了响应,即使有不服他的,表面上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

  其实,依鲁军的实力,据险守住黄河防线乃至济南,或许还有点把握,若回师收复济南,则几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孙桐萱对此心知肚明,但是部队退易攻难,不把旗号亮出来,如何收拢军心。

  目标要定,哪怕是定得大一点都无妨。

  孙桐萱一本正经地告诉部下,要收复济南,必须采取分进合击之法,先分别攻下三座城池,曰:汶上、济宁、兖州,然后合兵进攻济南,则大事必可成就。

  他说的这三座城池,其实是连成一线的,均依鲁南大运河为峙。如果说矶谷师团的南下线路是一座走廊,则它们就是走廊边的一道栏杆。

  显然,撼动栏杆,是为了让矶谷不能走得那么稳当,这才是李宗仁要孙桐萱做,而后者又能够做得到的。

  得令之后,韩复榘昔日旗下勇将展书堂一马当先,率先猛攻汶上。

  与我们平常听过的评书演义没有什么不同,抗战时攻打城池一样需要准备云梯,尤其是在缺乏重炮支援的前提下,要想上得城楼,这几乎是唯一办法。

  趁着夜半时分,先锋团很快就登了上去,而日军也发现了他们,当然是在离得已经很近的时候。

  双方二话不说,白刃格斗。

  一部分炮兵因用不着打炮,也和步兵一起参加攻城。一个老兵一手握大刀,一手扔手榴弹,很快腰里的手榴弹就扔光了,而刀也砍断了。

  面前还有最后一个鬼子,危急之中,他拿出山东好汉的架势,赤手空拳就把这鬼子揪住,嗨地大叫一声,给扔到城墙下面去了。

  由于头部已经受伤,他随后也昏倒在地。

  清晨,他被另一名老兵救起,两人从墙角缒绳而下。此时才知道,昨晚一场血战,城头上的日军被全部歼灭,而攻城官兵也尽数倒在城头,基本上是同归于尽。

  这两个老兵都受了重伤,一个子弹贯过头部,一个被打穿了下巴,惟均得生还,真是大难不死的好汉。

  汶上实际驻扎的是矶谷师团的一个大队,像矶谷师团这样的日军老牌主力,一个大队别说对付一个团,就算与鲁军一个整师相比较,也并不处于下风。

  先锋团能上得城头与之鏖战,缘于其大部队当时并未驻守城内,等到后者闻讯赶到并加强城头戒备,展书堂就再没什么机会了。

  当天晚上,另一座更大城池的城门楼上再次响起喊杀之声。

  汶上是孙桐萱选取的第一个进攻目标,但却不是最主要的目标,孙桐萱最主要的目标是济宁。

  汶上是一个大队,它来自于沼田第39联队,而这个联队的主力就在济宁。

  显然,攻击济宁的难度,要比汶上整整大上一圈还不止。

  经过侦察,孙桐萱发现沼田联队均集中于城外南关,城内只有四五百日军,如果能够抢先入城据守,是足以把沼田联队挡在城外的。

  是到了该下本钱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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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9 21: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孙桐萱将自己一手带出的一个主力师拨出,用于攻济宁,另调两个师监视城外的沼田联队。

  攻城先锋,为时同然旅。

  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孙桐萱对济宁志在必守,此时不用自家兄弟,更待何时——时同然和孙桐萱是兄弟,当然是结拜兄弟。

  时同然原本有一个里应外合之计,即由便衣队混进城,进行内外夹攻。不料因为展书堂头天偷袭汶上,济宁这里的鬼子也机灵起来,索性来个大门紧闭。

  虽然先期已有少数便衣队员进了城,但并未随身携带武器,城内城外再一断联系,就基本失去了内应的作用。

  不能智取,只能强攻。

  深夜十点,鲁军扛着云梯,在大炮的助威之下,开始扑城。

  韩复榘治鲁有不俗政绩,然而和其他的华北巨头,例如阎锡山和宋哲元一样,他在对日战备方面做得很不够,所配山炮,还是中原大战时的陈年旧货,连瞄准具都没有,炮弹也大多因年久潮湿而失效。

  这样的炮,哪里轰得破城墙,不过给大家聊以鼓劲而已。

  城门楼上的日军算是警醒,却也招架不住城外人多势众,很快,就有9个连进入济宁城内。

  可是对时同然来说,最致命的一点是,城门楼上的据点,他始终没能拿得下来。

  城门只要还在对方手中,你就始终拿不到掌控这座城池的钥匙。

  天亮了,最佳时机一晃而过。

  日军增援城门楼,几挺机枪往墙头一架,有多少上去都是白给,攻城行动被迫中止。

  危急情况接踵而至,北面,汶上日军增援了过来,南面,沼田联队也向城内进发。

  虽然南关附近有2个师在进行牵制,但只是远远地鸣枪放炮,所以沼田联队仍然得以抽出大部兵力入城作战。

  城内的9个连孤立无援,战至天黑,全部牺牲殆尽。

  时同然在城外也同时陷入了绝境。

  孙桐萱投入三个师攻济宁,然而真正渡过运河作战的,却只有时同然这一个旅。

  往北去,他们曾经过的木桥已被汶上日军炸毁,往南,别说攻城,要不是城内的9个连支撑一天,沼田联队早就出城来夹攻了。

  只有再次过运河往西撤,对岸将有部队渡河来接。

  运河只隔几里,可是走不了。

  在昔年“岳家将”中,想那杨再兴何等英勇,但人马一旦误陷沼泽,亦被金兵射成棕子一般。

  时同然面前就横着这么一座沼泽地,比河还难过。

  一旦夜幕消失,日军南北夹击,全旅剩余人马必遭覆灭。

  一定要找一条路出去,这条求生之路,它在哪里?

  深夜找来附近老农,一问,大喜过望。

  果真还有一条少有人知的冷僻小路,只是荒草蔓延,一片泥泞,人还无妨,车马却很难过得去。

  时同然绝处逢生,让老农作向导,赶紧率部奔向这条小路。

  鲁军重型装备少,人要走,车马也舍不得扔下,于是就地取材,把沿途的荒草割下,填垫在泥泞之上,如此保证了辎重可以得以勉强通过。

  拂晓前后,时同然终于到达运河岸边,并安全撤回西岸。

  孙桐萱拟攻三城,却一城未得,还损失了2千多兵马,着实让人气闷。当李宗仁来电询问前线战况如何时,他索性报告说鲁军已成功收复了济宁。

  消息假到让孙桐萱自己都脸红,可是此时五战区缺的就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更何况是收复失地,所以李宗仁接报后根本就不管真假,立即原样上报,并给予孙桐萱以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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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9 21: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孙桐萱吹是吹了点,但得到嘉奖却是应该的。

  正是因为鲁军在大运河沿岸发起的主动攻击行动,使矶谷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而调头解决刚刚冒出来的这个大麻烦。

  矶谷一停,李宗仁赶紧盯牢南方战场,那里同样风声鹤戾,危机重重。

  早在华中方面军主力进攻南京的同时,荻洲第13师团已渡过镇江,到达长江北岸。

  如果只看编号,你可能会以为这个第13师团是老牌师团。其实不是,以前老蒋做过二等兵的那个第13师团早就撤掉了,现在的这个和第101师团一样,是一个新编师团。

  淞沪会战时,两个新编师团曾经一道作为上海派遣军的增援部队上岸,但是第101师团打到鲜血淋漓,体无完肤,第13师团却还保留了一个好体格,原因就是它一直被作为二线部队使用,老是躲在善通寺第11师团背后,等到善通寺师团实在扛不住时,才会上前应付两下。

  淞沪战场,谁也看不上第13师团,等到南京保卫战,中方一侧到处都有漏洞可钻,日军所过之处,几入无人之境,它又摇头摆尾,神气起来。

  第13师团师团长为荻洲立兵中将(陆大28期),跟板垣是陆大同期同学,想那板同学一夺南口,再战忻口,三取太原,在北方战场上风光无人可比,成了绝对主力,可自己到头来还是个二线队员,如何肯甘心,自然要抓住机会多立些战功。

  荻洲师团过长江的本来目的,是为了达成日人惯用的迂回抄击之术,即从侧面占领安徽滁县,以切断南京守军的后路。

  但是这个目的实际并没有达到,因为桂军有一支精锐守在这里。导致滁县迟迟难下。

  此前,桂军从广西出发的三支部队,第48军、第7军已先后奉调南下,只留了一个第31军在五战区。

  一个军扩成三个军,自然哪个军都得“用白开水稀释”,所以士兵几乎清一色系从民团或农民中征召而来,只有军官才用老兵。

  第31军被宝贝一样地放在最后一个,乃至宁愿“钢七军”被调走,都得把它留下,是因为这支部队实际上是新桂军中最厉害的一支。

  即使同为新兵,也有优劣之分。当初整编时,第31军系由李宗仁亲自征调遴选,可以说新兵中的好苗子都挑到了这里。

  来了之后,新兵们发现,自班长以上,军官全部都是老兵,还不是一般老兵,是经历过北伐的老兵!

  新兵是最好的,老兵也是最好的,这支部队能不强吗,所以如果算“钢军”,早就不是第7军了,而是第31军。

  执掌第31军的是刘士毅。

  桂系将领大多是广西人,惟有刘士毅是个例外,他是江西人,尤为不同的是,桂系诸将,比如廖磊,多为猛张飞类型,只有刘士毅是以智取胜,被称为桂系自白崇禧以下最有头脑的战将。

  刘士毅原驻苏北海州,以防日军登陆。在闻知荻洲师团过江,津浦路随时面临被截断的危险后,李宗仁急调刘士毅南下,以扼守滁县。

  一个军基本相当于一个师团,但中国军队的一个军往往是难以单独抗衡日本师团的,早在淞沪战场上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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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9: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士毅有智,第31军有勇,最好还能来点气。

  气很快就来了,却是对手给间接带来的。

  淞沪战役后期,日军不断给自己的“鬼子”称号定名,所过之处,真个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第31军官兵虽未亲见,却能从报纸和难民那里见到听到,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冲上去和对方进行搏杀。

  此时有一个广西籍排长归队,这位仁兄原属第48军,在战场上被俘虏了,便谎称自己是炊事兵。正好日军缺挑担子的,便像南京保卫战后期对待粤军军长叶肇那样,让他充任伙夫。

  下面的一个见闻,足以令每个人都目眦尽裂。

  据这位排长亲眼所见,日军由于后勤不足,竟然会把沿途的老百姓杀掉作食物!

  桂军顿时都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东西,那不是人,是变异了的兽。

  荻洲师团吃不吃人不知道,但一定杀俘,这是日方纪录上都明确记载的。

  和兽兵作战,惟有血拼到底。

  众志成城之下,荻洲师团即算再想立头功都不可能,滁县最后拿下了,却是在南京失守一周之后。

  刘士毅是在看到死守滁县已无太大意义,才率军撤退,主动让开的。

  占领南京后,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一度计划再抽调2个师团,过江后沿津浦路向北继续进攻。

  但是这一方案必须经过参谋本部批准。

  在淞沪会战结束时,参谋本部曾对立即出兵南京有所保留,不是说不打,而是希望休整补充一下再打,偏偏松井干劲十足,主张不停歇地猛追。

  最后南京打下来了,参谋本部击掌相庆,同时也为自己当初的“懦弱胆小”而感到脸红心跳。

  看来,淞沪战场的艰难只是一个小意外而已,中国战场还是非常容易搞定的,所有谨慎和小心在这里全无必要。

  等到松井把他的方案报上来,参谋本部的人一看全乐了,占领南京,胜利在望,这老头子怎的反而变得如此胆小,津浦路上聚集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凑一块的杂牌军罢了,淞沪战场上那么多的中央军精锐都被我们打败了,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杀鸡焉用斩牛刀,让荻洲师团单独前往,足矣。

  古语说得好,骄兵必败,日人如此骄狂,等于提前为自己奠定了落败之基。

  上头鼓劲,荻洲也不知深浅,摇晃着颗大脑袋从滁县出发了。

  日军要过淮河,明光是必经之途。

  一看地势,刘士毅就心中有数:此地宜守。

  明光南部湖沼和丘陵交错,最适宜于进行山地战。

  桂军向有“广西猴子”之称,就是说广西部队能吃苦,擅爬山,行动灵活,而山地战更是他们的最大特长。

  到了这些地方,荻洲师团的坦克装甲车都抓了瞎,双方只能拼步兵。

  刘士毅在明光以南据险防守,层层堵截,限制对方所长,发挥自己优势,使荻洲进退不得,陷入僵局。

  荻洲师团虽是个新编师团,但此次出征,松井给他们配备了很强的特种部队,除坦克、轻装甲车外,另有榴弹炮1个联队,加农炮1个大队。

  见屡攻不下,荻洲便拟集中重炮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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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9:3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士毅在发现对方这一企图后,马上意识到要吃亏了。

  这里不是淞沪战场,第31军的身前背后,左左右右,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予以接应,像这样挺着身子挨人炮弹,有多少也等于白给。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士毅选择了武术中最精妙的一招。

  我闪。

  这边荻洲师团已经把炮兵集中好,就准备天一亮,来一声“放”,然后万炮齐轰,眼看着对方丢盔卸甲,狠狈不堪。

  天亮了,人却没了,阵地上空空荡荡,除了白费炮弹,日本人什么也没捞着。

  可是荻洲仍然十分开心,因为对手“溃退”了嘛,自己可以大模大样地开进明光,并向淮河进发了。

  刘士毅在闪的同时,已经暗地定下计策,跟李宗仁一汇报,后者连连称赞:果然妙计。

  妙是妙了,但刘士毅既“闪”,淮河正面不能无人防守,用相声术语来说,刘士毅是逗哏的,不给他配一个捧哏的可不行。

  可是让谁上呢。

  现在五战区的所有部队,可谓没有最好,只有最差。

  也不用多挑,反正就那么几位,李宗仁很快就看中了于学忠。

  于学忠打仗,虽不能归入上乘,但毕竟是正规军,而且装备不错,所辖第51军是东北军中武器最精良的部队。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就让他上吧。

  不过于学忠正防守青岛,没法脱身。

  抽调于学忠,实际就是逼着你做出一个选择:守青岛,还是守淮河。

  青岛守军,除须防备板垣师团的冲击外,还得提防日本海军陆战队的登陆,显然,光靠于学忠是守不住青岛的,而处于东西夹击之下的青岛,也只不过是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城,如何可守。

  相对而言,守淮最有把握,因为旁边尚有刘士毅蹲在暗处,附近援军也正迅速赶来。

  只能弃卒保车,弃青岛,保淮河。

  于学忠飞赴淮河,将荻洲阻于对岸。

  荻洲师团虽配备了专门的渡河和架桥部队,但要在枪林弹雨之中,搭一座可供万人包括那些坦克大炮通过的浮桥也并非易事,所以不得不放慢进攻速度。

  整个津浦线战场,李宗仁就像是一人在同三人下棋,趁着矶谷、荻洲二位在棋盘前皱着眉头想招,他赶紧掉转屁股,料理第三位,也是最厉害的日方顶尖选手:板垣。

  这时的板垣却连南下都顾不上,他正在跟海军大吵大闹。

  日本海陆军内部大致有一个分界线,即北边归陆军,南边归海军,按照这一“惯例”,北方战场应该没海军什么事,但海军的军舰一天到晚在青岛海面上转悠,若不是突然爆发淞沪战役,他们早就想在青岛实现登陆了。

  在淞沪战役上,海军先点火,但陆军却像当年的“一二八”会战那样,后来居上,风头完全压过了海军,这次进攻青岛,参谋本部就想到,与其让对方抢先,不如打声招呼,大家一齐上。

  军令部开始没说什么,但在得到一个报告后,不干了。

  报告是第4舰队送上来的,据他们说,于学忠的东北军已经调到南边去了,青岛几乎等同于一座空城。

  一座空城,第4舰队一家就能搞定,为什么还要等他们陆军。

  板垣师团?离青岛还远得很哩。

  最后这句话倒不假,因为要给韩复榘时间考虑“独立”,矶谷过黄河就晚了,板垣则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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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9:3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军令部一听青岛是这样一种状况,马上就动了心,再不顾及和参谋本部的所谓“君子协定”了。

  那你们赶快登陆,拿下青岛,算首功一件。

  第4舰队照此办理,两天之后果然如愿以偿地占领了青岛。

  当然不是海军陆战队如何了得,而是登陆时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抵抗。

  在青岛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是青岛市长沈鸿烈。这个沈鸿烈,就是中苏三江口水战中的那位东北海军“能将”。在于学忠调走后,他手上仅掌握着2千海军陆战队。

  沈市长很识时务,知道靠这2千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逞能,按照李宗仁的部署,在日本海军登陆时,他只是象征性地抵挡了一下,就收拢人马撤向下一防线。

  撤归撤,可绝不让你们好受。

  直到第4舰队登陆后,他们才发现,日本在青岛价值2亿多日元的几十所重要工厂已全部被毁,同时胶济线上的铁路和公路也遭到了破坏。

  工厂被炸也就算了,那铁路公路你不能看着啊,得去修一修,因为板垣师团马上就要打那儿过了。

  但是海军睬都不睬,自当年的一二八会战起,他们就没靠自己本事真正占过几座重要城市,现在得了青岛,欢庆“胜利”还来不及,理你?板垣算哪根葱。

  板垣师团一路上步履维艰,那路别说坦克战车,连人都不太好走,所以他们是在海军登陆一个多星期后才到达青岛的。

  等板垣到青岛一看,海军竟然连招呼都打一声,提前吃了独食,顿时大怒。

  更让板垣火大的是,第4舰队占了青岛之后,似乎这里已经全归他们了,陆军连碰都不能碰,所过之处,到处都张贴着“海军管理”的纸条。

  你总得让我们有吃饭睡觉的地方吧?

  第4舰队翻了个白眼,要不你们就睡大街上吧,那里不属海军管理。

  板垣脸都绿了。作为北方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将,谁能不给他板垣三分薄面,这口恶气如何忍得。

  这时的板垣不是没事做,有一大堆正事正等着他去处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南下与矶谷做配合,会攻徐州,可人家板垣也是有血性的人,要不怎么说“板垣之胆”呢。

  徐州晚一点攻都无所谓,还会拿不下来吗,倒是这个海军太可恶了,我偏不南下,就要在青岛和他争个短长。

  让我睡大街,老娘跟你们拼了。

  板垣层层“上访”,状子首先就递到了第2军司令部,西尾寿造闻讯,顿时对海军大为不满。

  说好一起干的,又临时变卦,这帮人怎么老是这样贼兮兮的。现在就算不能五五分成,三七开也是要的,海军一定要让出一部分防区给我们第2军。

  第4舰队哪里愿意,我们卖力气打下来的,凭什么要分给你们?

  西尾不肯罢休,又把状告到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板垣师团是华北方面军直辖主力,等同于亲儿子一般,寺内寿一当然也不舍得自己亲儿子受委屈。

  告诉你们,板垣君是名将,汝辈何德何能,敢对之侮辱孰甚?!

  寺内虽然身为大将,日本陆军在华北战场的最高军事首领,但第4舰队同样不给面子,根本不愿作出丝毫让步。

  事情闹到最高层,只好由双方老大——参谋本部和军令部直接协商,后者总算答应让第4舰队抬一抬屁股,挪出点地儿给第2军。

  因为这么一吵,板垣南下的时间就被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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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9:4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归根到底,时间是不能等人的,日本首相近卫文磨对此犹有感触。

  自从让陶德曼给中国政府带去“靖和条件”之后,他可一直在等着回音呢。

  可是等啊等,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中方仍然无声无息,好象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码子事。

  最后两天,近卫真有度日如年之感,他甚至疑心对方是不是日历表出了问题。

  事到如今,也不要管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近卫把陶德曼请来,让后者给中方再送一份拟好的最后通牒,其实就是提醒一下:喂,还有两天啦!

  无人作答。

  直到1月15日下午4点,中国外交部才由陶德曼转来了答复。

  一看这份答复,近卫差点一口气没接得上来。

  在答复上,中方并没有明确拒绝“靖和条件”,而是说这些条件的内容“过于广泛”,我们都看得云里雾里,能不能弄个更详细和具体的解释先。

  这样还不具体,我一二三四五,已经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你们连“承认伪满”、“对日赔款”这几个字都看不懂?

  近卫就是再傻,也知道对方在使拖延战术了。

  好哇,死到临头,还跟我玩这一招。

  近卫咬牙切齿,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们“毫无任何诚意”,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立即停止谈判,不谈了!

  让近卫没想到的是,在当天政府与军方召开的联络会议上,他的主张却遭到了反对,而反对者不是别人,正是参谋次长多田骏。

  多田骏顾虑的,自然还是对苏美备战那档子“经国大业”。

  虽然老蒋的表现很调皮,但你不跟他谈,又跟谁谈,现在投入中国的兵力这么多,实在有够危险,所以还是得抓住时机继续谈,早谈早超生。

  近卫没有出现在联络会议上,代表他意见的是外相广田弘毅与陆相杉山元。这二位属于“停止谈判”派,而多田骏则是“继续谈判”派,二派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大家喉咙大小,声量高低,历来都是要以军队的脸色为唯一标准的,前线军队就是日本的火车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本来参谋本部是陆军的娘家,可是多田骏次长如此表现,哪还有一点娘家人的样子。

  现在能够代表陆军的是杉山元,他才是强势的一方,而多田骏则变成了“理屈词穷”的弱者一方。

  吵到脸红耳赤之时,杉山元劲头上来了,拍着桌子威胁说要内阁总辞职,大家都不干了。

  多田骏脸色煞白。

  别别,顺了你们还不行,意见我保留,声明你们照发。

  1月16日,即在收到中方答复的第二天,近卫召集御前会议,并根据会议决定发表了一份声明。

  在声明中,近卫气呼呼地说,即使攻陷南京之后,我们依然给了中国政府以“最后考虑之机会”,可是这个政府居然不领情,还要“策动抗战”,太可恶了。

   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将“不以国民政府作为对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后再不承认你是代表中国的政府了,当然也不会再和你搞什么正式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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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9: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1月18日,日本召回驻华大使,中国也依例召回驻日大使,两国外交关系自此完结。

  哗啦一声,近卫把大门给紧紧关上了。这是一个让他自己,包括日本军政各界都后悔了很多年的决定,不过当时他们的那股劲头和神情,就跟过去松冈洋右宣布退出国联一样。

  也许还不能这样打比方,松冈宣布退出国联时,心里多少还有些后怕和无奈,同时日本国内也有争议之声,但近卫发布的这篇声明,你却完全可以认为是一曲他们为自己奏响的胜利凯歌。

  日本关上和谈大门,让国民党内的很多人都惊慌失措,特别是以汪精卫为首的“低调俱乐部”,可是老蒋却并不这么认为。

  在日记中,他曾用不小的篇幅笑话自己的对手:打不过早点撤嘛,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故意藏着掖着,那样不难受么(“盍不早日觉悟,明言撤兵为计也”)。

  如果你不看一下日期,一定以为是45年抗战胜利前后的事。

  我告诉你,此时是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1月,日军占有压倒性优势,而中国处境艰难,在国际上几乎孤立无援的时候。

  在1938年,和既不能,战又很难的,是中国。

  在最难熬的日子里,老蒋也用上了鲁迅提及过的一个国粹,那就是阿Q精神胜利法。

  在他看来,日本否认国民政府,日军一路推进,都属“外强中干”之举。这些不过是“倭夷”想向我求和,遭到我的拒绝后做出的“进退维谷之丑态”。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自己信就行了。

  我们并没有输,仗还有的打,即将开始的台儿庄战役只是一个开端。

  与老蒋相比,老李亦可算得上是一个有胆色的军人。

  在矶谷占领邹县后,老蒋开始考虑五战区长官部搬迁的问题,因为邹县距离徐州,才不过200多里路,实在太近了,万一矶谷一个不防直接杀进徐州,李宗仁即可能因撤退不及而战死或被俘。

  战场之上,无论是胜是败,最高指挥官往往是需要保护的第一资源,这个道理,就跟咱们下象棋,失一卒甚至弃一车都可在所不惜,唯独不能被人家“将军”,“将”被擒,则满盘皆输。

  南京保卫战,在感到南京可能难以守住时,老蒋安排唐生智先行撤离,皆属此例。

  对于长官部迁往哪里,老蒋在河南和安徽各指定了一个地点,让老李任择其一。

  李宗仁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徐州。

  徐州是津浦线上的交通和电讯中心,电话网络可密布到前线各个主要区域,有什么命令,马上就可以下达过去,而前方有任何情况,长官部也能立即作出反应。

  假如搬到另外那两个地点去,电话是根本不用指望了,前后联络只能靠收发电报。电报这东西哪里有电话好使呢,我发过去,你得等一会,你发过来,同样得耗上半天,要是碰上军情紧急,岂不要了亲命。

  何况大战在即,徐州市民早就跑得净光,偌大一座城市,已“形同死城”一般,如果大家知道长官部也搬走了,全军士气将更受打击,直至不可收拾,那还如何有效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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