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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转帖]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崔走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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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吃饺子

心性不定者,多数狐鼠之辈。

    那时的我,膀胱都要气炸了,你说这损老太太,当年差点儿就害的我领火车票,后来好在我福大命大挺过来了,不是说冤仇消去了么,怎么今天大过年的又出来祸害人了呢?

    不是说变成保家仙了么,可是保家仙有这么保家的么?这不是扯淡么?

    在东北的百姓家中,依然有供奉保家仙的习惯,可是保家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所谓保家仙,这里跟大家介绍下,保家仙不外乎胡黄白柳灰五仙,即狐狸、黄鼬、蛇、刺猬及老鼠,也就是乡村中最常见的几种野生动物。在东北仙堂信仰中,它们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并将这些精灵尊之为“仙家”。

    而家仙之中也分高低贵贱,其中最邪乎的,称为‘四大仙’,分别是胡(狐狸)、黄(黄鼬)、常(长虫,即蛇)、蟒(蟒蛇)四类,在此类仙堂中常见“常天龙”、“蟒天龙”、“胡翠花”等牌位神像,即此四类成员。

    我家供奉的‘黄三太奶’,就是四大仙里的‘黄’。太爷太奶是对保家仙中地位尊隆者之敬称。

    书归正传,我望着那个黄三太奶,正蹲在地上,用小指甲一下一下的挠着我小侄子的脚心,心中全是愤怒,要知道我身上的五弊三缺多半也是和这老太太分不开的。今天它竟然还想害我的小侄子?

    不可能,必须放倒!

    但是现在这么多人,我也不好行动,只能是也蹲在了我小侄子脚边,边装作逗我小侄子边斜眼瞪了一眼那黄三太奶。

    它也见到我瞪它,但是不怒反笑,我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的院子,意思是咱俩到外面谈,它会意了,笑着起身,迈着小脚一步步的从墙里穿了出去,它刚出去,我小侄子就不哭了。

    我也不做耽搁,便也跟到了院子里,把门关上后,我见它正在院子的角落里瞅着我笑,我就走了上去,对她狠狠的说:“我说你这老太太,当初不是都说好了么?为啥你还反悔了呢?闲着没事儿招惹我小侄子干啥?”

    那黄三太奶见我这么和它说话,依然没有生气,她开口了,声音就好似前些日子的那个过路仙一般,细声细语的对我说:“小辈行啊,现在竟然有这本事了,能看见你太奶我了。谁说我反悔啦,你家太奶我像是说话不算数之辈么?”

    我望着它,心里想着,你这还不叫反悔?那啥叫反悔?

    于是我对它说:“你既然没反悔,为啥还要招惹我小侄子?恩?”

    那黄三太奶好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这小辈还敢说你家太奶?今天过年,我左等右等都没给你家给奶奶我上饺子,难道想饿死你家奶奶我么?”

    我听它这么说,心中的大石头便落了地,呼,原来它是馋饺子了,吓死我了,还以为又出啥岔头了呢,于是我便跟它讲:“太奶啊,您刚才进屋也不是看见了,那饺子不是还没煮么?等煮好了,我亲自给您送去,你看如何?就别逗我小侄子了,小孩儿经不起您逗。”

    那黄三太奶笑着对我说:“是,刚才我也看见了,可正当我要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你家那小孩儿,那小模样儿长的真有意思,于是我就逗逗他,没啥大事儿。那啥,没啥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啊,等会煮好了,就给我送来点儿。”

    我见它只是稀罕小孩,也没有别的意图后,便也笑了,毕竟保家仙嘛,是保护家的‘神仙’。惹恼了它可不好,于是我便也笑着对它说:“知道了,太奶,等下煮好了我先给您挑几个大个儿的,对了,酱油醋啥的要不要。”

    那黄老太太向供奉着它的仓房里走去,没有回头的说:“不要,我只要肉馅儿的,知道不?”

    我在它身后一脸奴才样的说:“知道啦您呐~~~。”

    见到它穿过了仓房大门后,我这心才完全的落了下来,唉,你说我容易么,不过照现在这么看,这老太太真的是转性了,看来这个保家仙也真的能保家,给它拱点儿饺子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回到了屋里看赵本山大叔去了,我那些长辈们也把饺子下到了锅里,不一会儿,饺子熟了,我那些打麻将的长辈们也收起了麻将局,我老爹拿了炮仗和慈花到院子里放了,随着鞭炮的响动,这一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对我来说,这可真是不平凡的一年,好几次差点把命给丢了,但是傻人有傻福,现在回到了家里过年,能有口热乎饭吃,就挺知足了。

    感慨万千,只因我是命苦之人啊,望着窗外鞭炮炸开了花,我心中无限唏嘘。这一年整个就一悲剧,眼见着饺子快好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就是那过路仙的事儿,那位过路的叫‘胡老七’,当然了,这个胡老七和葫芦娃是没什么关系的,我想到的是它临走的时候和我说的那句话。

    世道要不太平了。

    我其实真挺在意这句话的,从一个老狐狸口中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呢?想想现在,我脑袋里的无头案子简直太多了,包括那跟夜狐抢太岁皮和放走女鬼的人,还有那个作死玩儿草人的家伙,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九叔曾经跟我说过,太岁皮乃是大凶之物,极易滋生妖邪,它的出现正是一种大凶之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么?

    好在那太岁皮现在还在哈尔滨我住的地方,用一道‘三森临水符’镇着,放在我床底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最近的我,总有一种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想法,可能是我神经过敏吧,也可能是现在的《三清书》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可后来我想想,也不可能,因为我学的是《三清符咒》即使练翻天了,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胡老七和黄三太奶不是同样属于‘四大仙’么,要不我等会儿问问黄三太奶,看看她能知道点儿啥不?

    这时,饺子也煮好了,我老爹从锅里盛出了几个,装到了一个小口碟之中,便要往外走,我知道他这是要上拱去了,于是我便走到他身边和他说:“爸,还是我去吧,最近有点儿不顺,我想去捣鼓捣鼓。”

    老爹见我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他对我讲:“恩,那你去吧,上柱香,解解心疑啥的。”

    我点了点头,从我老爹手里接过了口碟,里面有三个饺子,我心想这儿哪儿够啊,于是又从锅里捞出了六个,图个吉利嘛,九个饺子应该就够那老太太吃的了。

    多年在外漂泊告诉我,要求人先送礼这句至理名言我是知道的,现在我想找黄三太奶问点事儿,如果不给它上点儿猛料的话,估计那老太太是不会告诉我的。

    于是我又拿了三个小杯子,从箱子里顺了一瓶白酒,和家里人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后,便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仓房。

    由于大年三十这天的晚上,家家都有‘打灯’的习俗,所以每间房子的灯都是开着的,当然,我家的仓房也不例外。

    我走进仓房里,看到了那个供奉这黄三太奶的神龛,神龛之上一张红纸,上书‘黄三太奶之位’,墨迹有些褪色了,正是当年刘先生的手笔,我先把饺子放在神龛之上,接着把三个杯子倒满了白酒,然后又拿起了旁边的香,用打火机点着了,插在香炉之中。

    我做好了这一切后,便开口轻声的说道:“太奶,我来给您送饺子来了,您快出来吧。”

    说完后我对着那神位拜了三拜后,只见墙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正是那小脚老太太,在墙上慢慢的浮现,就像是一张画似的,从模糊到清晰,最后活灵活现的从墙上走了下来。

    只见尖嘴猴腮的它,见了我后笑了笑,然后抽动着鼻子闻着,我心想到底还是狐鼠之辈,即使是成了‘仙’也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于是我便对着它毕恭毕敬的说:“太奶啊,刚煮好的,您请慢用吧。”

    那黄三太奶没说话,对着我笑了笑后便走到神龛前,伸手就抓向了饺子,它也不怕烫,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着它吃东西,我忽然觉得挺诡异的,因为它抓起一个吃到嘴里后,盘子里的饺子竟然还是一个都没少,就跟没有动过一样,现在我算明白了,它果然和那过路仙一样,并不是吃食物,而是吃食物的精华,怪不得当时过路仙喝完那三杯酒后,那酒就变的跟水似的了呢。感情是精华被抽走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这很刺激,毕竟从小就听这些故事,什么大仙儿显灵,喝酒没味儿的。感情是这么回事儿啊。

    它连续抓了九次后,打了个饱嗝,我心里想着这老太太估计是吃饱了,于是我又跟它说:“太奶啊,您年年保佑我家,真是辛苦您了,我还特地给您准备了点儿酒,这过年了,您也放松放松吧。”

    那黄三太奶对着我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这小辈还有如此孝心,知道你太奶我辛苦,恩,行,太奶我也不亏待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说吧。”

    只见她端起了一杯酒后,竟然凭空盘腿儿坐下了,浮在了空中。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那酒。

    我心想,这真是人老精鬼老灵,你个老黄皮子还真老奸巨猾,知道哥们儿我不可能无事献殷勤,想到这里,我也不跟它见外了,本来嘛,我确实有事儿想问它。

    于是我就和它说:“太奶啊,实不相瞒,我在外面还真碰到件事儿没弄明白,所以想问问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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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黑妈妈

那黄三太奶盘着腿,坐在我前面的空中,摇头晃脑的品着小酒,显然对酒精之类心存好感,她对我说:“啥事儿啊,说吧。”

    我也不跟它隐瞒了就对她讲:“我前些日子在哈尔滨时,遇到了一位过路的仙家。”

    黄三太奶听我说完,有些惊讶的对我说:“哈尔滨,那应该是属于老胡家的地头啊。你遇到的过路仙是不是姓胡?”

    我点了点头,对它讲:“没错,它自称是太阳岛狐老七。我孝敬了它三杯酒后,它就告诉我,这世道要不太平了,太奶,您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么?”

    那黄三太奶听完我这话后,收起了笑容,它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沉默了一会儿后,它对我讲:“世道要不太平了,这事儿我其实也知道,我先你这小辈现在也是吃阴间饭的对吧?这事儿你想知道么?”

    我忙点了点头,和她讲:“恩,我就是想请教您这件事儿的。”

    那黄老三太奶叹了口气,对我说:“黑妈妈前些日子受到人偷袭,而且它老人家的烟袋锅子被抢走了。”

    啥?黑妈妈?那是谁?这老太太讲的什么啊,怎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老太太被打了,烟袋锅子还被抢了?

    于是我慌忙问它:“太奶啊,您说的是啥我咋没有听懂呢,能不能详细点说?”

    那黄三太奶看了我一眼后,对我说:“真是想不明白,你这小辈是怎么赶上吃阴间饭这行的,连黑妈妈都不知道?”

    说来惭愧,我的师父九叔是个老鬼,我俩一个月能见上一面,虽然每次都能学些此道这法,但是世间之大,我现在知道的毕竟还是太少了。

    于是我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真是惭愧,我现在学艺不精,敢问黑妈妈是哪路仙家?”

    黄三太奶对我说:“黑妈妈是保护整个东北的神,和胡三太爷是一个辈分的啊,这你都不知道?”

    保护整个东北?这么强?一听它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钩了起来,于是我对着它说:“太奶啊,您就直接跟我说了吧。

    黄三太奶听我说完后,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东北的仙里,地位最高的要属‘胡三太爷’,与‘胡三太奶’。

    在众仙家中,道行最深,他们察人间善恶,悉百姓祸福,保家宅平安。它们二位在保家仙信仰中道行地位颇高,被认为是狐仙家族的长老,有祸福于人的能力。

    而这位黑妈妈,又称‘黑老太’,它是在辽宁九顶铁刹山悬石洞中修炼成仙的,是东北道教的总护法,和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是一个辈分的仙家。

    据说这位仙家心地善良,得道以后帮助过不少世人,知道现在的辽宁铁刹山还有其道场,年年香火不断,众多善男信女前去膜拜。

    据说黑妈妈手里有一件宝贝,名字叫‘百人怨’,是一根烟袋锅子,只要看到诚心拜它的人身上有什么宿怨之气的话,黑妈妈便会用这根烟袋将那人身上的冤仇吸走,从而净化那人的心灵。

    可是黄三太奶和我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大概半个月之前,一天晚上,竟然有一个人趁黑妈妈入定的时候偷袭了它!可是那人哪是黑妈妈的对手,不到几个回合,便打的那人落荒而逃,只是打斗之间,黑妈妈的‘百人怨’好像被那人给偷走了。

    要知道身为护法大仙的黑妈妈丢了法器,这可是件大事。因为没了这件法器,以后就无法再度化世人,这可如何是好?

    即使是如此慈祥的黑妈妈也大动了肝火,她认为,在这个时代能动它的人简直是寥寥无几,所以一定是本家的哪个不长眼睛的弟子所为,所以它便召集了整个东北的家仙,想探查一下到底是谁偷了它的宝贝。

    当然,我家的黄三太奶也前去了,在铁刹山上,‘群仙’聚会,为首的便是‘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老太太’。

    这场面要拿咱们普通话来讲,基本上就和年终会议差不多,大大小小的‘仙儿’没有不到场的,见都来齐了以后,黑妈妈便开始说话,它告诉它们请它们来的缘由,而且跟它们说,这根烟袋锅子不是谁都能用的,如果使用方法不恰当,反而会反噬自身,使自己万劫不复,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还来,可以既往不咎。

    胡三太爷也对此事感到大怒,它说,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还回来的话,要是被我们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废其妖筋,剁碎了扔进火坑,使其下辈子只能投生为粪蝇之辈。

    台下鸦雀无声,本来嘛,这也不是啥能明说的事儿,谁会当场承认呢?毕竟既然敢动黑妈妈,就应该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哪会这么容易就又双手奉还呢?

    上方三位大仙见没有承认的,于是这场聚会便不欢而散了,台下的‘仙儿’们就各自作别后返回了各自的家或者洞府,那胡老七便是在回太阳岛上的时候附身于王城的,而黄三太奶则是刚到家不久,由于赶路肚子很饿,所以才进来屋里看饺子熟了没有。

    我听它讲完后,心中感慨道:群仙聚会,那是何其壮观的场面啊,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要会有如此壮观的聚会,可是竟然还有人敢偷护法大仙的法宝?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活拧歪了么?要知道‘护法大仙’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东北家仙的头子啊,简直就是皇帝般的存在啊。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抢太岁皮的人,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可是他为啥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偷百人怨呢?可是要知道黑妈妈可不比夜狐那么容易对付啊,惹了黑妈妈,那可就意味着要和全东北的家仙野仙为敌啊!

    真是想不明白,本来我是要来解心疑的,没想到竟然越解越乱,就跟走沼泽地似的,越陷越深,这他大爷的算什么事儿啊!真是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

    但是我又一想,其实黑妈妈的法器丢没丢,跟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我是人啊,我跟着瞎操什么心呢?我只是想知道太阳岛胡老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罢了,现在知道了,但是却没怎么明白,为啥黑妈妈的百人怨丢了,世道就要大乱了呢?

    于是我问黄三太奶:“太奶啊,我还没怎么明白,为啥黑妈妈的宝贝丢了,这世道就要打乱了呢?”

    黄三太奶飘到了神龛之前,又拿起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对我说:“你这小辈有所不知,那黑妈妈的宝贝可是有说道的,要知道当下的时间,你们人间多有尔虞我诈之徒,虽说因果循环,但是如不化解,不多时便怨声载道,所以逢每月的十三,最阴之时,慈悲心肠的黑妈妈就要到到山顶之上,借这宝贝为全天下的善男信女们吸怨。尽管不可能吸取太多的怨气,但是也能保持现在的平衡。而现在黑妈妈的烟袋没了,它便无法继续吸收怨气,到时候民间怨气膨胀,多半会出乱子的,这点事情你还想不明白么?”

    我听它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虽然这事儿实在是太玄乎了,说出来就跟玄幻小说似的,但是那时的我确是亲身经历,没掺一点的水份,所以也就深信不疑了,我心想,老天爷,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总是有事儿呢,要是不尽快找到那烟袋的话,不说说别的事,就是那些上访的人的怨气,都够喝一壶的了。

    要知道妖邪之辈多半怨气邪气所生,到时候民间怨气加重,再生出几个猛点儿的妖怪什么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几个‘先生’了,谁去对付它们?

    他大爷的,这事儿确实太恶心了点儿。

    我垂头丧气的对黄三太奶讲:“太奶啊,那您看,这事儿有啥解决的余地没?”

    黄三太奶又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说你个小辈,跟着瞎操什么心?这事只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回百人怨,但是这是那三位大仙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你也是好意,但是我看你的实力实在是不咋地。虽然说你也是吃阴间饭的,但是却连当年的刘树清都远远不如。”

    好在一想到那三位大仙,是何等神通?整个东北都是它们的,估计很快便可以找回那杆烟袋锅子了吧。

    不过这小脚老太太的话还真是掏我心窝子里去了,没错,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我就变的爱瞎操心了,搞得现在自己都还自身难保呢,却要关心他人。真是祖坟都没哭过来,还老要去哭乱葬岗子。但是实力在这儿摆着呢,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大爷的,想想就郁闷。

    我苦笑了一下,身为九叔的徒弟,我怎么这么弱呢,记得九叔以前就跟我说,我的资质并不好,但是希望我勤能补拙,还是有机会达到他那个境界的,可是这都多少年了,我高二时入道,到今年都大学毕业了,却依然没啥太大的进步。

    当时我还想如果找不到那女鬼,等两年期限一到,就和老谢拼了呢,就我现在这实力,怎么和它拼啊,那谢必安挖块儿鼻屎估计都能砸死我。

    想到了这里,我又叹了口气,抱怨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那黄三太奶见我这副模样,想了一会儿后,对我说:“你不用丧气,你太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抬起头,有些感到奇怪的对它讲:“您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那黄三太奶又喝了口酒,和我说:“身为你家的保家仙,要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可就坏了,你是觉得自己的道行太低,想变厉害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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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出马弟子

说实在的,我真心动了,就在从那黄三太奶口中听到这话后。

    我太想变厉害了,因为眼见着两年期限一天一天的临近,我现在的状态基本上等于坐以待毙,苦于天资愚钝,即使日夜修行《三清书》也是收效甚微。

    可是怎么才能变强呢?

    于是我便问那黄三太奶:“太奶啊,您可真厉害,还真瞒不过您,我真挺想变厉害的,不知道您老人家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黄三太奶又喝完了一杯酒,它又拿起了最后一杯,抿了一口后对我讲:“你太奶我见你这娃娃与我还算有缘,收你当出马弟子你看怎么样?”

    出马弟子?我愣了,猛然想起了九叔和我说的关于中国民间吃阴间饭的流派。很早之前,在这片踏实的土地上就涌现出了很多的流派,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互相融合,取长补短。他们虽然流派不同,但是却都统称白派先生。

    正所谓,浩瀚国土英才辈出,到最后,这些民间的白派先生由于驱邪使用的方式不同,便以山海关为界,分为了两大派系,那就是著名的‘南茅北马’。

    这里说的南茅北马,南矛指的是茅山道术,而北马指的是东北马家。

    而北马这一词,又名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据说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演变成我国北方地区一种巫文化。

    简单的介绍一下,所谓出马,说明白点就是拜仙为师,这点和我差不多,我的师父魏凤娇就是个鬼差,但是出马弟子需要拜的却是‘胡黄之流’。类似于神打,出马看病的时候请太爷太奶们上身,从而获得它们的力量。

    要说东北这片土地可真称得上厚土埋金,自古就有东北“人杰地灵”一说。人杰,指的是人慧根好,地灵指的是万物在一种良性的环境中自然成长,阴阳平衡,造就无数好的结晶,这个结晶就是好‘仙脉’了。

    传说东北有一条‘仙脉’,专门孕育出这种民间仙,而这条仙脉,据说是从大连开始,辗转整个东北,最后汇集在哈尔滨。那些有灵性的动物便借助着这条仙脉得了道行,其中属‘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为首。家仙野仙无数,但是它们同样没有逃得过十年浩劫,随着改革开放之后的这些年,这些事物便少之又少了。

    我知道这事儿听上去确实挺玄的,但是确实如此,如果大家家里有老人的话,可以问问,他们一般都知道些这类的事情。

    说到那些‘大仙儿’们,他们为了早日得道而度化世人,就会收一些身带慧根者为弟子,弟子们家中多数供奉保家仙,每个大仙的嗜好都不尽相同,有喜欢喝酒的,有喜欢吃烧鸡的,还有喜欢抽烟的。而我家这位黄三太奶,它好像就是爱吃饺子。

    每次驱邪,就有这些弟子带仙儿‘出马’。所以‘出马弟子’一说便由此而来。

    听这黄三太奶一讲,我明白了,原来它是想收我当出马弟子啊,要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因为出马弟子的特性就是不用自己动手,一有事儿大仙就附体冲上去了,而且那些大仙的本事不一样,有会看病的,有会看地的,还有会抓鬼的。确实很方便。

    但是我又一想,这样做好像有些不妥,因为我师出九叔,九叔是属‘南茅’。虽然说《三清书》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但是九叔师从景先道人,而景先道人正是南茅正宗。所以我现在应该也是属于南茅的,如果今天草率的又当了出马弟子的话,似乎是对九叔有些大不敬的含义了。

    而且这出马之事我始终还有些抵触,从大学到现在,我身边有不少人都被附身过,印象最深刻的要属镜泊湖那次了,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啊,脑子里全是当时关明和张雅欣被五通神附身后那副恶心的嘴脸。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不受自己控制,我就觉得特别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卖给了别人一样,本来我就被五弊三缺所操纵,如果以后再被大仙随便上身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我便开口问那黄三太奶:“太奶啊,不瞒您说,我现在虽然已经是五弊三缺之人了,但是却师从别派,我怕师傅怪罪,所以,这出马弟子,我还真不敢当,您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没?”

    那黄三太奶见我不愿意入门,也不生气,它对我说:“无知的小辈,你能懂些什么,那些南蛮子的道法哪有咱们自家大仙的神通大?也罢也罢,此事你太奶心中也有数,有些事是不可说破的,等你以后有想明白的那天再回家来找我吧。”

    我听它这么一说,心中倒也踏实了,我虽然没有听懂它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听出来了,它这话没有放死,也就是说等哪天我反悔了,想出马了,还可以来找它。

    这倒挺好,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想这些事情,我心想如果两年之期要到了,我还没找到那女鬼,准备和老谢拼死一搏的话,到时候再出马也不失为一种增加实力的方法。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想不到这刚刚大年初一,就遇到了一件好事,确实是个好兆头。难道哥们儿我要转运了?

    我见那黄三太奶也吃喝完毕了,心中也没什么事情想问它了,于是我就对它说:“谢谢太奶,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回去了啊。”

    那黄三太奶见我要走,竟然神秘的笑了一下,这笑容出现在它那尖嘴猴腮的脸上,怎么瞅怎么别扭,它对我说:“看你这小辈还挺孝顺的,大过年的,你太奶我也没啥好送你的,这样吧,你把手拿过来。”

    我心想这小脚老太太这是要干啥?听它这话是要送我东西啊,难道是宝贝?一提宝贝我就兴奋了,因为刚才听它讲过那个黑妈妈的‘百人怨’,这宝贝光是名字听上去就牛逼,虽然我家的黄三太奶的道行还远不及黑妈妈,但是也属于是修炼多年的老黄皮子了。

    我之前说过了,心性不定者,多半狐鼠之辈。这黄三太奶虽然之前害过我,那是因为我爷爷曾经把它孙子给弄死了,所以它才要祸及三代的,如今冤仇已经化解,它身为我家的保家仙,便一定会全心全力的保护我家,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用顾忌它是否会再害我。

    于是我把右手向它平伸了过去,只见这老太太从神龛前的小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然后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便抓住了我的右手。

    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传来,虽说现在的我不用提防它,但是它毕竟是属于动物仙,条件反射下,我顿时就起了身鸡皮疙瘩。

    只见它用左手把我的右手翻了过来,手背向天,右手伸进嘴里掏出了被它嚼成一团的香炉灰,我正寻思它到底要干什么呢,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把那香炉灰直接抹在了我右手的小指甲上!

    这把我给恶心的,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我那长而锋利的小指甲传来,刚才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就又起了一层,但是我也不敢乱动啊,万一这是啥仪式呢,再出个差错什么的,我不就毁了么?

    我记得当时我的表情真的是相当难看,有些哭笑不得,那被老太太的唾液混合后的香炉灰慢慢的在我的小指甲上凝固了。

    那黄三太奶好像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鼓着腮帮子对我的小手指甲连吹了三口气,我清楚的记得,它的嘴是吹了三下,一冷一热,还有一下什么感觉没有。

    一切都做好后,那黄三太奶放开了我的右手,对我说:“好啦,你看看吧。”

    我抽回了手,有些恶心的扣掉了指甲上那层已经风干了的香炉灰,把它们全扣掉后,我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此时我的小指甲的颜色竟然变的漆黑一片,在仓房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竟然还闪着些光泽,就像是被涂了一层指甲油一般。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啥啊?未免也太搞了吧!这老太太不会是看我长的俊俏所以特地为我涂指甲油吧?

    可是我后来一想,这完全没有理由啊,因为我长的虽然说不怎么难看,但是也算不上十分的俊俏,而且那黄三太奶也不可能闲的没事儿做帮我涂指甲油玩儿啊。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老太太不会是还记仇呢,故意害我呢吧!望着我这黑乎乎的小指甲,难道这是诅咒?或者是被下什么毒了?

    我望着眼前的黄三太奶,心中满是那黄皮子心性不定的事情,那些故事里它们手段凶残,专门爱玩弄猎物,而且我还亲身领教过这位黄三太奶的手段,这回哥们儿我不会又栽在它手里了吧!

    他大爷的,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闲着没事儿给它什么手啊?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瞎想永远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还不如直接问它。

    于是我有些恐惧的问那黄三太奶:“我说太奶啊,您这是显的什么神通,为啥把我的手指甲给变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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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年后的几天

要说这玩意儿,确实给我吓坏了,这死老太太不会是给我下了降头什么的吧,他大爷的。

    只见那黄三太奶抿着那爬满了皱纹的腮帮子和我说:“放心吧,药不死你啊,你太奶我见你这小辈还不错,就送你这个东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可是寻常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怎么样。还不快谢谢你太奶我?”

    听完这句话后我心想,我谢你奶奶个爪啊!这恶心的指甲油到底有什么用你还没告诉我呢,让我咋谢你?

    于是我忙问道:“无知小辈,不知道你太奶我的本事么?”

    说完这句话后,它便告诉了我,我这被涂黑了的小指甲的用处。前文已经提到了,这些出马仙的本事各不相同,有窝囊的也有利害的,窝囊的那种和文叔差不多,就知道骗吃骗喝,没啥本事就爱糊弄人,而利害的那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有能预测祸福的,有能捉鬼的,有能看病的,最邪乎的一种,是‘老胡家’的,生性凶残,能帮你害人。

    而我家的这位黄三太奶的本事,便是可以看病救人,刚才它从小香炉中抓出的香灰,便是这么多年供奉它的精华所在,涂在我的小指甲上以后,这小脚老太太又在上面吐了三口仙气,就把它的本领留着了我这小指甲上。

    因为我刚才没答应它当出马弟子,所以我没有请仙的资格,但是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小指甲却也有了些黄三太奶的本事。

    我听它这么一说后,顿时大喜,心里想着他大爷的,这回可好了,要知道我每次和鬼干架最轻也要受身伤,有了这小指甲,那我得省多少钱?哈哈,真是有用的东西啊,说不定以后哥们儿我还能用它赚钱呢!!要是这东西包治百病的话,那真是太刺激了。

    于是我连忙对黄三太奶说道:“多谢太奶!赐我这么珍贵的礼物,也不知道这指甲的效力有多强?能治疗癌症艾滋病啥的不?要不您受累,把我剩下这九个指甲都涂了吧!”

    黄三太奶显然不知道癌症和艾滋病是什么东西,它笑着对我讲:“小辈,不要太天真了,你太奶我虽然在你身上施展了神通,但是你终究不是出马弟子,所以这指甲也只能治疗一些小病,如风寒什么的,还可以止血,明白么?”

    不得不说,老天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总是当我抱着极大的希望去面对每次的奇遇时候,忽然就给我来一个下马威,这简直有些峰回路转啊,我还以为这黑指甲有多牛逼呢,没有想到它充其量也就等于几颗阿司匹林和几片邦迪。

    说白了,这简直就是鸡肋嘛!

    我终于明白了,那些网络小说其实都是扯淡的,那些主人公们的奇遇一个比一个牛逼,不是得到啥宝贝后大杀四方,就是得到什么神功后秒杀宇宙的,其实那都是假的,都是白日做梦,他大爷的,老子我真遇到过几次奇遇,确一次比一次倒霉。

    这***就是生活啊!

    我苦笑的望着我这黑指甲,竟然越看越恶心,怎么这么娘娘腔呢!

    于是我哭笑不得的对那黄三太奶说:“那·····多谢太奶了,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打扰您清修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我实在不想在这小脚老太太身边再多呆一会儿了,还是赶快回屋吃饺子才是正道,这大过年的。唉。

    那黄三太奶点了点头,对我说:“恩,回去吧,如果你以后想当出马弟子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罢,这老太太飘到了墙边,往上一跳就不见了。仓房里只剩下了我自己,我叹了一口气,出了仓房走回了屋子里。

    家里人正在吃年夜饭,我奶奶见我回来了,有些抱怨的对我说:“出去这么晚,打啥电话啊,快过来吃饺子吧。”

    我对我奶奶笑了笑,坐在了桌子旁,由于不敢让家人看见我这黑指甲,所以只能曲着小指,拿起了筷子,草草的吃完了饺子后便回到了我的那房间。

    躺在床上,耳边听到的是长辈们继续打麻将的声音,我望着这小指甲,心里又乱成了一团,真没想到这大过年的还不消停。居然让我知道了那种事儿。但愿老天保佑,那三位大仙能早点把那烟袋锅子找回来吧,要是真生出什么妖怪来,就真出大乱子了,别的地方不说,但说哈尔滨,我和老易已经都快自顾不暇了,那还有功夫去降妖伏魔啊?

    不得不说,你说现在这抽风的人怎么这么多?好日子过腻歪了么?还是心理有问题,没啥事儿抢什么‘太岁皮’和偷什么‘百人怨’啊。

    这不闲的么?还有那放走女鬼的畜生,他大爷的,没事儿放女鬼干什么,害的我和老易要担惊受怕的过两年,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要说人啊,还真就不能有什么本事,已有本事就好往歪的地方想,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还是当小老百姓最好,虽然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毕竟无知是福,最起码的能过个踏实的生活。

    我忽然有了一种,如果这两年之期能挺过去的话,就回龙江的感觉,我实在是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到时候会龙江,哪怕在大街上摆个小摊儿,也算是能过个安稳的日子啊。

    唉,算了,不想了,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我望着我这个看上去油汪汪的黑指甲,听那黄三太奶说,这指甲还能止血,我忽然很好奇,于是便坐起身,用它使劲儿的像左手手背上划去。

    左手的手背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顿时渗了出来。我开始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伤口。期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十五分钟后,我感到眼睛睁的都有些酸了,那小口子才一点一点的合上了,我发誓,我真想当时就找把剪刀把这恶心的黑指甲给剪了。

    十五分钟才恢复,就这也叫神通?好像叫个肉皮合的人都能办的到吧!他大爷的,我有一种被那黄三太奶给耍了的冲动。

    都说岁月无情,人,亦如此,你说我堂堂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本来就五弊三缺中孤弊,小手指甲又长,现在却又好像涂了层这么多情的黑指甲油,让别人一看,都会认为我是个‘二椅子’。我找谁说理去?

    算啦,再想这些也是没有用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想着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的道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我竟然又梦见了那个逃跑的女鬼,这个梦我已经梦见过很多次了,它还是背对着我,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而我则每次都傻了吧唧的向它追着,等到我抓到它的肩膀时,不出意料的,就会醒了。

    这个破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了,他大爷的,新年的第一个梦竟然还是噩梦,看来这一年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我擦了擦眼屎,想起了文叔的那句招牌台词‘日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呸呸呸,我忙摇了摇脑袋,看来我是和那老神棍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竟然也有点被他传染成骗子的趋势,这可不行。那个老家伙能知道个屁?

    好在过完年之后的这几天还都挺消停的,没啥事,整天宅在家里看《西游记》。还有那个什么《西游记后传》,望着电视里那猴子跟患有颈椎病一样,脖子都不会转弯儿,说话都不张嘴,我又感觉到了国产电视剧的强大,打斗场面就跟卡碟了一样,一个镜头都能反复的播五六遍,够楞的。最恐怖的就是那片头曲了,还‘我欲成仙,快乐无边~~~’。搞不懂这么反动的歌曲怎么还会过审核呢?

    正月十六,我家那几个长辈们又到碾子山串门了,当然,我也跟了过去,碾子山老刘家还是前几年那样子,挺大个院子,鸡鸭鹅四处闲溜达,只是岁月不饶人,老刘太太的白头发又多了不少,而且这老太太好像脑袋也有些不好使了,见到我们来了,虽然还认识,就是她一把拉住了我大爷的手,不停的念叨:“你们谁在外面见到我大儿子没有啊?他出去打工那么多年了为啥还没回来啊?”

    我那些长辈们见老太太这样,慌忙劝她,对她说些善意的谎言,无非是你大儿子现在在外面有出息啦,等挣了大钱以后才回来之类。

    哄好了老太太,刘二叔把我们招呼到那屋,果然,刘喜刘大爷还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只是几年前经村里出去打工的人讲,好像在哈尔滨看见了刘大爷,但是也只是猜测,不确定。

    这时刘雨迪把我叫了出去,到了她的房间,回到家里的刘雨迪卸下了淡妆,现在素面朝天的,看的很真实。

    她跟我讲,谢谢那天我送她的哈红肠,老太太见她过年还知道带东西回来直夸她懂事儿,所以这小丫头特感谢我。

    她坐在床上,我坐在凳子上,我边跟她说没事儿边打量着她这小屋子,典型的小女生屋子,很多娃娃玩具之类的东西,但是这物品的摆放倒是挺吸引我的,我在文叔店中的古书上见过,这好像是风水摆放位,窗户上吊着一个小鱼缸,里面游着一条小红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好像就是‘金鲤化龙’之局。

    当然了,这个局并不是真的能把那条小红鱼变成龙,只是映了水命之人的好兆头,刘雨迪是‘旱荷得水’命,但此水是死水,虽然清澈但不灵动,但是这屋子里有这么个风水局的话,水中有鱼,便灵动了起来。

    这可能是刘二叔弄的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便要启程回龙江了,刘雨迪要了我在哈尔滨的手机号,说是我如果没啥事儿的话就找她玩儿去,我对她点了点头。要说我俩从小到大确实挺合得来的,毕竟我俩属性相生,我是木命她是水命。

    要说我这个人,典型的小市民心理,遇到点儿啥事儿就好瞎寻思,我心里想着,这丫头现在长的这么水灵,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要是我们之间再发生点儿什么,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他大爷的,还是别想这些事儿了,都说饱暖思淫欲,但是我现在还一副两年的短命相呢,而且五弊三缺压着,想透口气儿都难。

    还是别想啦,先想想明后天回哈尔滨该怎么找到那个女鬼再说吧。

    我望着车窗外,苍凉的碾子山,山峦起伏,这里的山虽然不是那么高,但是也别有一番景色,初春时节,积雪已化,只剩下光秃秃的山脉呈现着黝黑的颜色。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脸上,暖洋洋的,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车子开往的是龙江的方向,而此时的我,却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走一步算一步吧,别管这一步有多远,我总是这么安慰着自己。

    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倒退着,新的一年,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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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章 继续工作

我很庆幸,回哈尔滨的时候,没买到火车票,我老爹只好给我买了一张传说中的客车票,还是客车中的霸主,卧铺客车,简称‘卧客’。

    说到这‘卧客’,不得不提一嘴,真的是太霸气了,虽然挺贵的,但是能一路躺回哈尔滨,也确实挺**,上下层,跟笼屉似的,大概四十号人跟尸体一样的躺着。

    虽然我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但是老爹似乎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送我上车只见死活要帮我拎包,怎么跟他抢都抢不下来,老爹今年也快五十了,已经有了白头发。可怜天下父母心,以前我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就成天听电视和书上讲这句话,但是我不懂,但这几年在外边漂泊,我却懂了我老爹的辛苦,我妈走了这么多年,他始终一个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幼稚,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竟然总想到死,现在想明白了,我可不能死,我还没孝敬过我老爹和我奶奶呢,怎么能这么年轻就挂了?

    他大爷的,不就一个白无常么?试想一下它除了舌头长以外还有哪儿长?实在不行两年之后老子就准备一四轮车板儿砖,它要来的话,我和老易就抄起砖头照它脑瓜子先砸十块钱儿的,不信它不跑,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儿。

    我躺在客车的上铺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民间土招管不管用,但是想想也不犯法吧,特别是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的时候,我这样也纯属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没人安慰你,你只有自己安慰自己,自娱自乐也是一种比较飘逸的境界,当然了,也是比较可悲的境界。

    这时,躺在我下铺的那位老爷们儿,对车上的售票员儿说:“大姐,我这么躺着太难受了,能把鞋脱了不?”

    那售票员见他好像确实很难受于是就点了点头,没到五分钟,我就好像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味道,这给我恶心的,这啥味儿啊,正当我四处寻找污染源的时候,只听那售票员焦急的说:“你还是穿上吧,赶紧的。”

    他大爷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坐个卧铺车都能遇到下铺是汗脚的。没办法,我慌忙把车窗拉开了一点,透透气。

    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情顿时好了一些,我觉得我这人其实挺没志气的,大城市好像并不适合我,比起那种繁华的地方,我更喜欢小地方,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三餐温饱。可是没想到就这梦想,要实现竟然也这么难,我不禁又称赞了一下所谓命运,他大爷的。

    真是哪儿都没家好啊,也许是这些天在家呆的时间久了吧,我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上班的感觉,但是不回去又不行。要知道哈尔滨还有一个老神棍和一个逃跑女鬼等着我呢。

    平复了下心情后,我又睡去了,不出意料,又是个噩梦,我发现我和噩梦有缘,千奇百怪的噩梦让我做了个遍,刚开始都不错,不是娶媳妇儿就是当老板的,可是最后,娶的媳妇儿是个僵尸,当了老板发现员工全是鬼。***。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到哈尔滨了,我打了个哈欠,为我可怜的睡眠默哀,这么多年就没睡踏实过。

    从小看电影里的那些什么除魔道长啊,什么驱魔人的,觉得他们都特狂,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本事,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不过是电影,电影里的故事都是吹牛逼的,就和网游小说是一个性质。

    生活也是电影,因为生活有时候很戏剧化。

    生活不是电影,虽然生活也能吹牛逼。

    不知不觉,我又想起了《三清书》,要知道我对此书虽然很是熟悉,但是要完全掌握还差很大的距离,我越来越觉得,我那老三样越来越不中用了,因为我遇到的脏东西不知道为何,竟然一个比一个猛,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来下个月,我要找九叔好好的聊聊,问问它老人家,有没有更猛一点儿的符咒,要不然我实在是太窝囊了。

    想着想着,车子就开到了哈尔滨,下了车以后,我抻了个懒腰,闻着这个城市独有的汽车尾气,哈尔滨不同于我家那小地方,身边走过的三三两两身材高挑的美女早已经耐不住春天的到来,而早早的穿上了丝袜短裙,我眼神飘过,笑而不语,心想着,操蛋的哈尔滨,哥们儿我又回来了。

    打车回到了我住的地方,鲍金龙和他的媳妇已经早就回来了,晚上我们出去喝了顿酒后,我给文叔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上班,他跟我说明天就可以。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发现这老神棍好像过完年竟然有点儿胖了,虽说还是像皮包骨,也不知道他回吉林吃了什么,怎么看怎么像浮肿。

    老家伙还是依旧欢乐斗地主,看上去心情不错,乐呵呵的让我去帮他买早饭,而且没跟我要找的零钱。

    福泽堂的工作是浮躁的,特别是刚过完年,那些**的肥羊们现在大多都喝伤了身体,很少有人光顾这种地方。

    一天无事,晚上我给老易打了个电话,叫他出来聚一下,这老小子挺高兴的答应了,我下班后就先到了袁大叔的面馆儿。

    推开了门,袁大叔和袁阿姨依然坐在一张桌子旁看电视。

    袁大叔还是那副模样,仿佛他只有微笑着一种表情,让人觉得这老头儿特别和蔼可亲,我笑着进了屋,对着他俩说:“袁大叔袁阿姨,过年好啊。”

    袁大叔见我来了,也笑着说:“过年好啊,小崔,啥时候回来的啊?”

    我坐在了我的老位置,笑着对他说:“昨天回来的,这不,馋您老的面了么?”

    袁大叔笑呵呵的对我说:“你小子嘴还是这么甜,好说,着急不?不着急等看完这个节目的,大叔再给你做面去。”

    我对他说:“不着急不着急,我今天和我朋友想在这儿喝点儿酒,他还没来呢。啥节目啊,让您们儿老看的这么有兴致?”

    袁大叔听我不着急便转过了头,继续边看电视边和我说:“黄巢墓被发现了,这正播挖掘现场呢。”

    原来是科普节目直播啊,真想不到袁大叔还对这种节目感兴趣,我望着电视里的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和工作人员拿着小刷子正小心翼翼的刷着刚出土的文物,看他们这副全神贯注的表情,我又想起了以前我寝室里那‘毛片小王子’观赏毛片时的神情。

    纵使身边风雷动,亦不受雨淋自身,精神就是这么的集中。够专业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节目有啥好看的,说好听点儿叫历史遗迹发掘保护,说难听点儿不就是刨人家祖坟么?

    这可真是损阴德的事情,可是后来我一想,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即使朝廷不刨,自然也有盗墓的刨,特别这几年《鬼吹灯》这么火,那些年轻气盛的庄稼汉都自命为摸金校尉了,成天不好好种地,专门儿找坟刨,虽说让他们蒙对的几率很小,但是那么大个天掉个雨点儿的几率都能砸人脑袋上,如果真让他们发现什么大墓,一定会洗劫一空的。东西卖出去后,再流窜到国外,岂不是丢了咱们自己家人的脸?

    比起他们,这些专家还是挺利索的,把刨出来的东西都藏在了博物馆中,供后人观赏,这应该也算得上一件积阴德的事情。

    一提起积阴德我又不住的抱怨,他大爷的,我上辈子是不是杀大牛了啊,这辈子的命这么苦。

    这里说到了黄巢,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要知道黄巢是可是唐末农民起义的领袖人物,由于他比较有道而又生猛,最终取代王仙芝而成为这场大起义的总领袖。由他领导的这场大起义摧毁了当时的李唐王朝,据说到最后还当过了短期的皇上,算的上一号枭雄了。

    比较有名的便是那首十分狂的造反诗了,至于那诗是什么这里就不多讲了,想必大家都知道,而且还有一部著名的**电影以此诗为名,那就是《满城尽带黄金甲》。

    想不到这么狂的一个人死后几千年,墓还是被刨了,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造反的就没有好下场。

    现实中也的确如此,他大爷的,我摇了摇头,算了,咱就是一屁民,还是别想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不多时,老易便到了,他进门以后乐呵呵的跟我说:“过年好啊,小崔,在家呆的咋样啊?”

    我见他过了一年还是那副白痴的老样子,就对他说:“还是那德行呗,对了,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儿,一会儿跟你说。”

    袁大叔见老易到了,而且那直播也结束了,便起身问我俩吃啥,由于刚过完年,在家大鱼大肉的没少吃,现在肚子里都是油水,所以我俩也没点什么太油的菜,简单的点了两个,又要了几盘儿小呛菜儿,袁阿姨已经知道了我们爱喝酒,没用我说便提来了四瓶哈尔滨啤酒。我忙起身接过,和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坐下和老易喝上了。

    老易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小指甲的异样,他惊讶道:“哎呀小非,你这咋整的,这是不是就是电视里的那个啥灰指甲啊?”

    我呸了一口,和他说:“狗屁灰指甲,什么眼神儿啊,你家灰指甲有这么黑么?”

    于是我便把过年时在家从黄三太奶口中得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易,不出我预料,老易嚼着花生米听的竟然有些傻了,也不怪他,毕竟这个故事实在是太刺激了。

    特别是我讲到了整个东北所有的家仙野仙都聚到了辽宁铁刹山开会,三位大仙在上面发话的场景时,他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老易听我讲完后,有些不敢相信的对我说:“这简直太刺激了吧,群仙儿聚会啊,那得多壮观?哎你说,那个偷什么‘百人怨’的家伙,是不是和抢‘太岁皮’的是同一个人?”

    这时恰巧袁大叔端着一盘儿菜走来,他好像楞了一下,然后把那盘地三鲜放在桌子上,问我俩:“小易啊,你刚才说什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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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一章 死人活儿

我心里正在纳闷儿,你说这袁大叔怎么走路一点儿声儿都没有呢?被他听见了我和老易的谈话,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我脑海里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老易结结巴巴的说:“我说的是太·····”

    晕,我怀疑老易是不是过年过傻了,怎么别人问他啥他就说啥呢?于是我慌忙接过老易的话,对袁大叔说:“他说的是您做的凉拌蜇皮实在是太好吃了!”

    老易见我解围,忙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袁大叔有些奇怪的“哦”了一声后,也没多说话,便走回了厨房继续做菜了。

    我小声的和老易讲:“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啊?恐怕别人不知道么?”

    老易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抱歉,主要是你说的太刺激了,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就大声了点儿,对了,你认为这两件事只间是不是有联系的?”

    我摇了摇头对他讲:“不好说,其实这件事我也想过,那个抢夜狐皮的,虽然是个人,而且还应该是阴阳先生,但是你想想,他既然知道黑妈妈,就一定知道黑妈妈的神通,你认为咱们凡人真有那么不长眼睛的,敢虎口拔牙么?那不是活拧歪了么?得有多大的意志控制他去玩儿命啊!”

    老易听完我这句话后,问我:“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是它们内部人干的呗?”

    我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后,和他说:“不清楚,咱俩也不用清楚,因为咱俩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那女鬼,别的事儿咱们先别管,主要咱们也是管不了啊,听天由命吧。对了,这些日子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易摇了摇头,对我说:“难啊,咱俩现在这状态就是大海捞针,碰大运呢,哪儿那么容易?我过年这几天也一直在家呆着呢,林叔过年好像是回老家了,前两天才回来,一直没有什么头绪,唉,你说这算啥事儿啊!”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这感觉确实不咋地,于是我就对他说:“算啦,车道山前必有路,来,喝酒吧!”

    我俩的杯碰在了一起,同归于尽。

    不一会儿,袁大叔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来了,我和老易觉得就我俩人儿喝太没意思,就请袁大叔陪我俩喝点儿,袁大叔也没把我俩当外人,便笑呵呵的做了下来。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酒没少喝,我的嘴贫,老易喝多的结巴,和袁大叔的睿智,三个人聊的挺有意思,旁边看电视的袁阿姨笑着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老伴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爱跟我们小辈凑热闹的关系吧。

    其实跟袁大叔聊天也挺长见识的,这老头山南海北竟然没有他不知道的,给我们讲了很多的奇闻趣事,我觉得这老头好像有点儿奇怪,似乎是错觉吧,他喝的越多,那笑眯眯的小眼睛竟然就越亮,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最后,我们都喝的差不多了,老易这完蛋货,喝了八瓶以后就跑厕所吐去了,我心想这老易还真是糟蹋东西,我还行,刚刚好,再喝就该多了。

    而袁大叔却还是那副模样,看不出他多没多,我不禁赞叹这老头确实有量,简直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步,八瓶啤酒下肚竟然都没上厕所,也不知道他那啤酒都喝哪儿去了。

    而且他用那烁烁有神的眼睛望着我笑,看的我一愣一愣的,这眼神也太犀利了吧。看的我一阵尿意上涌,慌忙去厕所了,到了卫生间以后发现,老易这货的脑袋都快插马桶里了,我慌忙把他扶起来,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不争气。

    老易靠着墙站着,我则开始放水,提裤子的时候我忽然想了起来,我这黑指甲不是能治疗小病么?不知道能不能解酒?要说人喝多了啊,思维就开始没有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我先把老易扶到了座位上,然后拿着杯子向袁阿姨要了杯凉白开。

    袁大叔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了,只见他拿着盘子什么的走向了厨房,见此机会我便把手指甲在那杯水里搅拌了一下,然后递给了烂醉如泥的老易。

    老易喝的太多了,问我:“这是啥啊?”

    我心想如果告诉你这是哥们儿我的洗指甲水,估计你百分之百不会喝,于是我就对他说:“这是八二年的‘马蒂尼’,来干了。”

    老易一听我这么说,抄起杯子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对我吵吵:“啥破玩意,咋这么淡呢?”

    我见他喝了下去后,便没搭理他,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慢慢的抽着,等着吧,看看这玩意管不管用。

    袁大叔收拾完后便拿了壶茶过来和我聊天,他问我:“小易没事儿吧,好像喝的挺多。”

    我摇了摇头,和他说:“不知道啊,大概没啥事儿吧,这老小子也许是装的,没事儿,袁大叔你不用担心。”

    说来也挺神的,十五分钟刚过,老易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对我说:“咋回事儿,我记得我好像上厕所吐去了啊,怎么在这儿呢?”

    我望着老易现在这副样子,你还别说,他现在身上真的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了,我望着我这小指甲,没想到它还挺实用的嘛,哈哈。看来以后我喝酒就不用怕谁了。

    出了能治感冒和止血,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功效,我心情挺好,袁大叔还在身旁,我不好现在跟老易解释,于是就对老易说:“你还说呢,刚才都吐了一地了,现在好点儿没?”

    呆头呆脑的老易点了点头,对我说:“啥事儿都没有了,就是还有点儿饿。”

    结果还是又麻烦了袁大叔给老易做了一碗面,老易狼吞虎咽的吃完后,我算了账,和他走出了店门。

    初春的哈尔滨夜晚,气温依然很低,而且刚过完年,这个时间段有点儿不好打车,于是我就和老易又往前走了一段儿,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文叔的。

    我按下了通话键,说道:“喂,文叔啊,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边的文叔跟我说:“小非啊,我刚才接到个活儿,你明天下午开上班儿就行,然后明天晚上别回家睡觉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他:“啥活儿啊,文叔,还要晚上值夜班?”

    电话那边的文叔好像乐了,他说:“啥活儿,白活儿呗,刚才有一户老主顾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闺女死了,让我明天帮他操办操办,到时候给你点儿加班儿费,就这么定了啊。”

    所谓白活儿,当然就是指‘红喜白桑’中的丧事儿了,通常民间有人过世,都会请几个明白的‘先生’打理的,因为这正是阴眼先生的本行。主要是出丧日之前的事物准备工作,毕竟这是人一生中最后的旅程,所以没人愿意随随便便的,而文叔现在说的,确好像并不是喜丧,因为听他说是人家的女儿死了,也不知道是多大,怎么死的,要知道这些事儿可是有说道的。

    看来明晚文叔便是要我配合他去那户人家里‘指三’了,所谓‘指三’是阴阳先生的术语,按普通话来解释,讲的就是算算那过世之人的时辰和死因,而弄出一套适合的出殡方法,文叔刚才叫我明晚不回家,也许还会叫我守在那家一晚。

    他大爷的,真晦气。

    但是既然我已近干了这行,这些事就早已料到,于是我便和文叔说:“那好,文叔,我回去准备准备。”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想着这老神棍,无非是想多收那家点儿钱,所以才让我去做做样子罢了,他会指个屁三。这老神棍死人钱都不放过,也不怕遭报应。

    但是后来我一想,其实这种事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攻一个愿意受。无非都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心里安慰罢了,就跟现在请和尚念经的道理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听懂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心里也清楚那些和尚都是酒肉和尚,吃喝嫖赌抽占全了,会念个屁经?就是想找个心里压力,花点儿钱,就心安理得了。

    老易见我挂断电话后,问我:“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看你这表情好像挺不是心思啊?”

    我苦笑着对老易讲:“当然不是心思了,文叔那老神棍揽了份白活儿,让我明天配合他一晚上呢。”

    老易笑着对我说:“哎呀,兄弟,你这是掏上了啊,这活儿我干过,是个好活儿啊!”

    我望着老易,心里觉得他是不是被我那涮指甲的水给药傻了,怎么说胡话呢?这死人活儿能好到哪儿去?

    于是我便问他:“哪儿好啊,你说说。”

    老易见我好像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于是他就对我说:“你看你就老外了不是?你要知道,咱们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小屁孩儿了,咱们是‘先生’的徒弟,那在白事的人家里,是很受尊敬的,一进屋烟酒不缺,而且事后还有红包,跟大爷似的,就当度假了,你说这还不好么?”

    听老易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开窍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我就又找回了点儿平衡。

    这时,车来了,老易和我摆了摆手后就先走了,而我则继续往前溜达,心里想着明晚的事情,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真像老易说的一样,是去装大爷了么?

    可那时候的我并不了解,这死人活儿,真的是那么好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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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横死之忌

《葬经》有云:‘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正所谓人有人气,鬼有鬼气,万物生成全凭一口气,而文叔那天接的这个白活儿,主要就是要守住死者的‘气’。

    这么讲大家可能还不太明白,那我就从那天的中午开始讲起吧。

    由于前一晚我和老易喝了不少的酒,但是老易那小子由于喝了我的偏方洗指甲水,所以并没有怎么醉,而我就不行了,虽然没有喝太多,但是也差不多了,由于我还挺喜欢喝醉了以后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而且我还不想自己吸自己的指甲,所以回到了家中就直接往床上一扑,倒头大睡。

    庆幸的是,喝的有点迷糊,梦里那个鬼娘们儿竟然没有来烦我,我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还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我接起来,是张雅欣打来的,由于在家的时候我已经跟她用短信道过歉了,所以她也就没再生我的气,我很奇怪,这小丫头给我打电话干啥,于是我迷迷糊糊的对她说:“啥事儿啊小丫头,今天放假?”

    由于在家的时候我俩经常短信聊天,所以现在我俩混的很熟,这小丫头给我的感觉还没变,就跟我的小妹妹似的。

    电话那边的张雅欣好像挺高兴的对我说:“猪头,星期天当然放假啦,对了有时间没,陪我去买只猫,我自己不乐意动弹。”

    买猫?这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么?大街上那老些流浪猫随便抓回来一条养不就好了,非得要用钱买,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玩意儿可真多,我从被窝里坐起身,对着电话说:“我说老妹儿,今天恐怕不行啊,我下午还要上班儿呢,对了,你不是有老易的电话么?给他打一个不就完了,他好像放假吧。”

    电话那边的张雅欣听我好像不愿意陪她似的,便有点不乐意了,她说:“大礼拜天的你上什么班儿啊,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然后就不陪妹妹而陪女朋友去了啊?”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有个屁女朋友,我这五弊三缺之人如果还能有女朋友的话,估计世界末日真就不远了,于是我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她讲:“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说,我还真就是陪异性,不过不是陪女人,而是陪女尸。”

    电话那边的张雅欣显然听楞了,她问我:“女尸?你是不是开玩笑呢啊,咋说的这么吓人呢?”

    我便把我今天下午要去做的工作告诉了她,她听完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崔哥,也真是难为你了,我觉得吧,你和易欣星还是在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干吧,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总这么下去的话,人都会崩溃的。”

    说实在的,听这小丫头这么说,我心里面确实挺暖和的,我也知道我干这行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吃阴间饭的没有几个有好结果的,早晚有一天得崩溃,而且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这行已经不再被这个社会所认可了,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小命儿还没保住呢,等保住小命以后再说吧。

    于是我便苦笑的对着电话说:“让你费心了妹子,有机会的吧,有机会一定换一个,你听话,给老易打电话吧,他一定能陪你去。”

    电话那边的张雅欣很听话的说:“恩,那崔哥你注意点身体,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儿,要是和自己没关系的就最好少管,知道么?”

    我苦笑的对着电话说:“知道啦,妹子,你看我啥时候多管过闲事?”

    电话那边的张雅欣叹了口气,对我说:“其实我知道,我说这些也没用,因为你什么性格我太了解了。”

    我俩又闲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我穿着四角裤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根烟点着了,叼着嘴里,心里想着,她说她了解我?这不开玩笑呢么?长这么大,我都不了解我自己是啥样人。

    洗漱完毕,我煮了一袋儿方便面,吃完后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我便穿好衣服下楼,坐着公交车去了福泽堂。

    推开福泽堂的门,只见今天文叔这老家伙竟然出奇没有斗地主,而是身着一身黑色得体的中山装正坐在接待桌前抽着烟,见他今天这炮轰的脑袋还梳了个雷劈的缝,好像还喷啫喱了,看上去油光锃亮的,我心想这老神棍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社会?

    他见我来了,就招呼我过去,我坐在他对面,他便开始跟我讲今天这份活儿的重要性。

    原来,今天这雇主可是大有来头的,听文叔说好像是那个公司的大老板,贼有钱的样子,曾经在福泽堂求了好几座佛,而且还请文叔给看过风水,相过阴宅。反正是钱没少花,是文叔最大的客户其中之一。

    可是所谓一名二运三风水,如果命不好,求再多的佛又有什么用呢?看来这户人家是注定命中丧子,就在昨天,这个大老板的女儿出了意外,出了场车祸,一命呜呼了。

    据说是死的挺惨,右腿被撞折了,肋骨被撞断了好几根,扎进了肺里,大面积出血,惨不忍睹。

    听文叔说,这女的和我年纪差不多。才二十多,正是最水灵的年纪,可惜就这么死了,他爹妈就这一个孩子,哭的不行,但是也要接受这现实啊,得让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上路,于是便给文叔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操办。而文叔便以他那普度世间疾苦的心肠答应了。

    我听完后心里骂道,你个老神棍,普度众生是假,趁机捞钱才是真的吧,看来这家已经把操办白事所有的流程都交给你了,这里面可不少油水,到时候你这老神棍一定能狠切一票。唉,这老神棍,他这贪心什么时候算个头儿呢。

    这老神棍虽然懂的全是血坑蒙拐骗的手段,但是他也是还会些皮毛的,毕竟只会吹牛逼的话,总有一天会露馅儿的,这老神棍好像还读过些《葬经》、《坤道秘籍》之类的,对停丧日,出丧日,起丧日什么的,还略懂一些。

    他知道,这女人横死的后事处理方法有些麻烦,弄不好的话,就会对那家和操办的先生有不好的兆头。

    古书有云:客死伊人香魂散,幽鬓尤挂阳世人。

    说到底,女人这种生命体实在是难对付,而女鬼就更加的难对付了,特别是横死之人,因为这根本算不上善终,这种人没有无常勾魂,怨气极大。如果不好好的超度的话,便无法前往阴市,说轻些会影响家人的运到,说重一些就连变成厉鬼扑人也不是不可能。

    文叔虽然不清楚这阴市之事,但是他也懂得‘头打一更,防范起风,头打二更,切勿熄灯’的道理。所以他也不敢托大,便跟我说起了今晚要做的诸多事宜。

    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一门什么独门秘术,告诉我以后,我怎么想怎么是骗人的,因为他和我说,明天出殡,今晚因为不吉利,所以那户人家不能留人,只能咱俩前去守灵,长明灯要一直亮这点不用多说,棺材旁要放守魂鸡这一点也不用说,最重要的是要时刻注意时间,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烧纸磕头。直到天亮为止,不得怠慢。

    我听他说完后,心里对他全是鄙视,本来嘛,要没有这个金刚钻你就别揽什么瓷器活儿,什么独门秘术,纯属是蒙人的!鬼才相信。

    你也不想想,有哪户人家死人,家里人不留下来守夜的?还让外人来守?这不笑话一样么?烧纸和长明灯这到挺正常,但是也不能每隔半个时辰就烧啊,要知道那死去的女子现在一定还在迷茫的状态,你烧那老些纸是烧给谁的?

    这里解释一下,刚刚死去的人,在意识上是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死掉了的,等到无常勾魂或者是三天已过,它们才会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而这段时间,则被称为‘癔迷’期。这期间的鬼魂如果是因为环境不当,或者是行差踏错,是最容易变成厉鬼或者煞魂的。

    之前我遇到的黄衣女鬼,就是属于横死,横死的罪孽太大,不配无常引路,但好在它虽然是‘阴生阴死’,但是心中存着对董思哲那个杂碎的强烈思念,所以只是暂时变成了游魂,而没有变煞,可是等到那楼快被拆了的时候,受到了刺激的它才会失去理智杀人。

    说明白些,它变煞鬼的原因,全是‘气’在作怪,因为大楼拆迁,改变了周围气的环境,所以它才会抓狂,而今晚,只要保证那死去的小姑娘的尸身不受外气的影响,便百分之百不会有事。

    至于文叔那一套,当然是脱裤子放屁的事儿,要知道那死掉的女子现在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哪会有什么怨气,还不吉利,家人都不让在家,我呸。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他是我老板呢?我这个小马仔只能听他的,他说东我不敢打西,他说抓狗,我也不敢偷鸡啊。只是苦了我了,唉,又要一个晚上不睡觉了,不但要一整晚面对着棺材,还得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烧纸磕头。

    我上哪儿说理去啊?

    文叔对我嘱咐好一切后,问我:“小非啊,明白了么?记住,今天这可是个大活儿,千万别给我掉链子,整好了,这个月给你涨二百块奖金。”

    二百?那么说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是一千二了?我有一种特想哭的冲动,他大爷的,没想到我这要面对死人一晚上的活儿,就值二百。

    文叔见我这副老不乐意的模样,本来嘛,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对着棺材烧一碗上的纸呢?于是他就对我说:“咋的,不乐意?好好好,再给你加五十,你看咋样?”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文叔,心里想,看来你这老神棍是真把哥们儿我当二百五了啊?但是想归想,想想也不能改变什么,该干的还得干,毕竟我还要生活不是么?

    算了,就当成一种经历了,他大爷的。

    只是当时的我没想到,这个经历竟然会是那样的惊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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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三章 吊唁

这里还要说一句,有钱人的玩意儿可真多,这确实,比如我和文叔眼前的这栋小洋楼儿,下午两点,文叔带着我打车前往那户人家,那家住在江北,独门独院儿的一栋小别墅,三层的欧式风格。够气派的,这种房子我以前只在电视里面见过。只不过那大门前挂的‘灵头旛’略显扎眼,因为那代表着这家有白事。

    下了车,望着房子前停着的那一排名车,我顿时有一种自己是土鳖的感觉。

    他大爷的,我心中暗骂道,这正是朱门酒肉臭,金钱的力量可真大,怪不得这个社会上的人都红了眼,感情都是想过这种生活啊。

    文叔显然比我要平静,毕竟他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他对我说,一会儿进屋,少说话多办事儿是不知道?

    我对文叔点了点头,后背上的背包里全是文叔准备的那些没用的东西,里面有粘了米汤的纸钱,和抽条了的元宝蜡烛,唯一有用的便是文叔的镇店宝贝铜钱剑,因为文叔说拿这东西来镇煞,所以就也带来了。背包挺沉,压的我没话了,就这场合我能说啥,光傻眼了。

    说罢我和文叔便走了进院儿,别说,这人还真多,得有个四五十号人,估计都是来吊唁的吧,所谓吊唁,便是来哀悼死者并慰问生者,早在古时就有记载,《说苑·修文》有云:‘宾客吊唁,无不哀者。’

    看来的这些人的穿着也是非富即贵,估计都是些阿谀奉承之徒吧。这社会,要是没财没权,除了亲戚和朋友外,哪会有人来DIAO你?

    算了,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想明白的,想那么多干啥?还是跟着文叔老老实实的干完这一个活儿吧。先把那二百五挣到手再说。

    不过文叔似乎进了院子后似乎很吃的开,院子里的那些土大款们有很多都认识他,见他来了,就笑容满面的走上来和他握手,直夸他老人家神通盖世之类,我看这架势,大概这些土大款都是被这‘无耻铜牙神棍文’给骗过的,真是悲剧,被文叔当成了肥羊还要谢他。

    不得不说,文叔确实像是个演员,那副仙风道骨王八之气马上就浮现出来,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众人笑了笑,那表情仿佛是要告诉他们,他很低调,不适合如此世俗的场合,只见他对着那些上来握手的人说:“诸君,今日是李公千金白唁之日,李公托付我为其操办,我就不和大家多聊了,有时间大家再到福泽堂一聚吧。”

    说罢,他贼有面子的对我说了一句:“徒儿,随我进屋。”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想着这老家伙,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跟百家讲坛似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老人家和易中天有一腿,我呸,你这老家伙唯一值得称道的本事便是拥有二十多个QQ号轮班给你斗地主,你还舍不得充蓝钻!

    无语的跟着文叔走进了别墅中,一阵阵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好家伙,望着这大屋中的装修,足以看出这家人的**程度,太奢侈了,尽管我看不出来那些屋子里摆设的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屋子里也有很多的人,但是看得出来家属什么的相对多了些,都挂着白呢,打远望去,只见大厅后边摆着供桌,上面香火不断,供桌后面放着一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料打的,反正看上去挺气派,供桌前则跪了四五个人,披着大白,边哭边烧纸钱。

    我心中又感慨道:这真是太奢侈了啊,本来这车祸死亡的应该是当天死当天就炼了的,可是这家人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钱,愣是给搬到家里来了,而且就停一天竟然还特意买了口棺材。不得不说啊,有钱人,死后也这么体面。

    那人群之中站在一对夫妇,同样是哭的很伤心,文叔带着我往他俩的方向走去,那夫妇二人看见了文叔,便上前,那男人对文叔说:“文师父,这次要麻烦你了。”

    我见这两个人大概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看来这便是这家的的主人了,那男的还好些,只是那中年妇女还是不停的擦着眼泪,眼睛已经通红通红的了,这也难怪,谁的女儿死了能不伤心呢?

    文叔深沉的和那男主人握了握手后,开口说道:“李公节哀顺变,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令嫒此间往生极乐也是命中注定,我必当尽全力,送令嫒最后一程,让她往生极乐。”

    那李公感激的对文叔说:“真是麻烦你了,文师父,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回避?”

    文叔对李公讲:“越早越好,一会儿我就让我徒弟准备准备,我准备彻夜为令嫒超度。”

    那李公听到文叔说完此话后,叹了口气,对那些正在地上哭的人说:“你们都起来吧,到外面找人拿钱,明天再来吧。”

    听到此话后,地上跪着的那四五个人竟然马上就不哭了,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出了门外,这又把我看楞了,感情这也是雇来的啊!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我记得以前看《马大帅》的时候,看着本山大叔去给人哭丧还把我乐个够呛呢,可是等到今天真遇到了干这种职业的是后,还真确确实实的把我给镇住了,见他们刚才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都快哭打滚儿了,怎么看怎么像亲戚,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真的挺可笑的,至于这样么?死个人还要花钱找人哭,不过这个社会也确实挺悲哀的,因为这些有钱人并不知道,那些人其实是在哭钱,也是在为钱而哭。

    钱真是他大爷的,真是他大爷的钱啊。

    见那李公有安慰了几句自己的妻子后,便和屋里的大家宣布,感谢大家来为我女儿送行,酒店已经定好了,请大家先去用餐吧。

    那些人本来也没几个真伤心的,听到李公讲完这话后,便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在人群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影子,仔细一看,哎呀我去,真是邪门儿了,这不是那个什么由夕么?

    我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错,这个损杂碎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看着他人模狗样的,也穿了身很西装,才扎了一条很是骚包的领带,可是在我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拴狗绳儿。别说我嘴损,要知道哥们儿我可是打眼就看不上他,上次都没揍够他。就这种货色要是让我在大学时遇见,估计我得把他打的更惨。

    在我眼中,这就是那种典型的社会败类,他大爷的,董珊珊跟他真是白瞎了,唉。算了,我早想明白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就别寻思这事儿了,他们怎样跟哥们儿我现在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现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刨你祖坟的类型,我心里想着那天这小杂碎被我和老易给揍完后放的那些狠话,心里琢磨着这小杂碎看上去估计还真不是啥善类,但是我也不怕他,如果明刀明枪的干,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我怕你啥?

    只见李公要走到门外的时候他竟然凑了上去,和李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竟然还掏出了一个手绢擦了擦眼睛,老天爷!你赶快劈死我吧,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还虽然带着一个白手绢儿了!

    看上去就跟‘二椅子’似的,虽然我手指甲也挺长的,但是我这都是无奈之举,不像他,跟个娘娘腔似的,快一米八的大个子,竟然装腔作势的。

    见那李公好像还安慰了他几句,他便走出了门。

    正当我琢磨着为啥由夕这杂碎会出现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走的快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文叔还有几个李家的佣人,这时李公又进了屋子,走到文叔前边对文叔说:“文师父,那今晚你就受累了,他日我李某人必有报答,那边的餐厅里我已经让人布置好了酒菜,你和你徒弟不用拘束,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打电话,会第一时间办到。”

    仙风道骨的文叔微微一笑,对李公说:“李公不必客气,我一定尽全力彻夜为令嫒诵经,只不过我这阵子正在‘避荤’中,那些酒菜就让我这小徒弟吃吧,喂,小非,还不快多谢李公?”

    我无奈了,你个老杂毛,不用这么抬举自己吧,你避个哪门子荤?我记得昨天中午吃的豆角炖排骨里的排骨好像全被你吃了啊。害得我只能吃豆角。

    但是我也不好说什么吖,只能像装鹌鹑一样的对着李公说:“谢谢您的招待了。”

    李公点了点头,又和我们说了些场面的客套话后,便带着下人走出了房子,这时的大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文叔两个人。

    当然了,还有棺材里的那位命苦的女尸。

    文叔见那些人都上车走了以后,便对我说:“小非啊,你去把东西布置布置,然后再来吃饭吧。”

    说完后,这老家伙就餐厅里‘避荤’去了。我边在心里辱骂着这老家伙,边开始掏出了背包里的东西,按照着老神棍说的方法,将长明灯放在供桌之上,这长明灯有个说道,那就是其实这平时我们的身边都会有游魂存在,他们本是无主指鬼,无家无庙,只能四处漂泊,如果哪家死了人,灵魂离体只剩下一具尸首,为了防止那些无主的游魂进入尸首之内,便要点起长明灯照亮,一有长明灯的光芒,那些无主游魂便不能靠近了。

    然后我又拿出了那些纸钱,本来这也不知道怎么就粘了米汤的纸钱是我在仓库里发现的,文叔说不让我浪费,便带了过来,算了,反正到了那边都能花,于是我就往火盆里丢了些。火势挺旺的,我又拿出了五支香,就这这火点着了,插在了一个香炉之中,青烟寥寥,挺直,这我就放下了心,因为这是在屋子里,是不可能有风的,如果烧香的青烟凌乱,便证明这屋子里充满了煞气。煞气化风,能吹灭长明灯。灯一灭,自然就糟糕了。

    这便是我之前说过的‘头打一更,防范起风,头打二更,切勿熄灯’的道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以后,我又拿出了那把一百零八枚的宝贝铜钱剑,此物阳气最盛,我讲那铜钱剑也摆在了供桌之上,这样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事情都办妥后,我也就不再装假,走到了餐厅里找文叔一起‘避荤’去了。只见文叔这老家伙,已经吃喝上了,弄的一嘴油,好似饿死鬼投身一般,还打开了人家的一瓶五粮液,正在自斟自饮中,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好不逍遥快活。

    我想起了老易的那句话,看来这干白活儿,还真就跟度假差不多。

    就是这个短暂的假期会有死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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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8 18: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守灵

不胜酒力的文叔喝了几杯猫尿后又对我侃侃而谈,朗朗的吹着牛逼。

    他跟我说,他小的时候,跟师傅学艺,类似的这种白活儿也没少干,那时候他和我一样是个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师傅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师傅让他守灵他就必须守灵,直到有一回,他遇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让他直到现在还有些阴影。

    那是他给一户死了老太太的人家守灵,那家的老太太够背的,吃完饭散步的时候掉进了河里。等人捞上来以后已经断了气了,当年的文叔还什么都不懂,他师傅让他守灵,每个一个时辰都要烧香磕头,而且不能让灯灭了,嘱咐了他一些必备之事后便去别处睡觉了,文叔那时候这种事也干过好几份了,他知道怎么做,于是便放松了下来。

    他就拿了一只这家主人准备的烧鸡和一壶小烧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边吃喝边守灵,酒喝的晕晕乎乎的,不争气的文叔竟然睡着了,也不知是何时,他忽然听到了什么响动,于是他就醒了过来,见屋子里一片漆黑,暗道了声不好,于是他马上拿出了一盒火柴,可是怎么划都划不着,那火柴好像是受了潮一般。

    而此时屋子里的空气好像也十分的潮湿,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在文叔最后终于划着了火柴,可是就在火柴燃烧映亮屋子的那一瞬间,却让他看见了据说是他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

    只见那原本该在棺材里躺着的老太太身着着大红大蓝的寿衣此时竟然趴在了供桌前,抓着那供桌之上的馒头大肉之类的贡品悄无声息的往嘴里塞着,那被河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脸在火柴刚被点燃的一瞬间映入了文叔的眼帘,边吃边笑,形成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不得不说,文叔给我讲的这个故事倒有些搞头,我此时正坐在他旁边嘴里塞着八宝肥鸭跟听评书似的听着他这鬼故事,老家伙说的嘴里都快冒火星子了,听的我大呼过瘾,真想不到他还是块儿说书的好材料,就文叔这种人如果不去唱快板儿还真是有点儿屈才了。

    听到此处我边嚼着鸭肉边问文叔:“我说文叔,然后怎么样了?”

    文叔楞了一下,显然他在整理思路,只见他端起了酒杯,又吐沫横飞的开口对我讲:“然后那场面,那可是相当刺激啊,按现在话来说,那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只见你阿叔我,当机立断抄起家伙一板凳就将那个老太太给轮倒了,然后你阿叔我趁机点燃了长明灯,一个魁星踢斗式立住了,开始念起了《大悲咒》。最后那老太太便又变回了死尸。”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水分太大了,这文叔怎么前半段讲的挺好,后半段就扯犊子了呢?还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咋的,他这儿正念经呢,外面还有放炮的?

    这老不正经的估计是又喝多了,嘴里都能跑火车了,其实刚才他也问我了,喝不喝,我觉得晚上还要熬夜,所以就没喝,所以那一瓶五粮液都被他喝了,餐桌上这些冷盘之类的东西倒是吃了不少,当然了,文书也是,我俩这‘避荤’变‘开荤’了。

    看他喝的有点摇摇晃晃了,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灌他涮指甲水的冲动,但是还好我忍住了,就让这老家伙喝多了就去睡吧,反正他醒着也没多大用处,有他是五八,没他也四十。

    于是我便没有拦着他,这老家伙过了一会儿后便有点儿不行了,酒劲儿上涌,只见他有些口齿不清的对我说:“非啊~~~那啥~~~~~就看你了啊~~~~给我精神点儿~~~”

    说罢他便上楼了,估计他知道客房在哪儿。

    现在是下午的五点多,初春的夜幕才刚刚降临,此时的我吃饱喝足了,也不知道该干点儿啥好,好在这李家给我和文叔准备的东西很齐全,烟酒水果一应俱全,烟是苏烟,一整条,估计得四五百吧,够阔绰的,这点挺和我心思,反正这是我们应得的,于是我便往衣服里装了两盒,又拿了一串香蕉后,便向那大厅走去。

    由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隔一会儿便来看一下,所以那灯根本不可能灭。我拿了个椅子放在了火盆前,烧了一些之前后,便坐在了凳子上,面前就是那供桌,供桌后便是那棺材了,棺材里面的是什么,就不用我解释了。

    你要问我,我会怕么?我回答你,我很怕。

    尽管我遇到过太多那种事情,各种各样的鬼和妖怪也见过了不少,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会觉得渗人,偌大个客厅只剩下了我自己,别墅的一楼是落地窗户,屋里点灯,外面漆黑一片,而且江北属于郊区,常年不断刮风,初春的书还没有长出叶子,但是风吹过院子里那干枯的树枝打出的声音竟然在这安静的郊区是如此的渗人。

    屋子里很静,静的连我扒香蕉皮发出的声音都能听到,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之前燃烧后的纸灰味。

    而此时的我,正望着供桌之上的那个挂着黑白花的女孩遗像,不得不说,这感觉挺奇妙的,特别是在你早已经知道这个社会上有鬼后还来守灵,尽管我也和女鬼打过交道,也知道其实它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却还是被这环境给弄的心里毛毛的,我知道,我这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就像许多人一样,喜欢自己吓唬自己。

    后来想想挺可笑的,因为我每次都自己把自己吓的一身冷汗。

    虽然心里毛毛的,我望着那遗照中的女孩,她挺美的,这是实话,瓜子儿脸,小嘴儿,一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照片里的她此时正直勾勾的望着我,虽然这张照片是笑的表情,但是给我的感觉确是她并不是在笑,我知道这样形容有些不恰当,她那张照片在白花的映衬下应该是给我一种皮笑容不笑,怎么看怎么像冷笑的感觉。

    我和照片里这位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些受不了了,再看下去非得自我暗示不可,于是便不再瞅那照片,我又拿出了手机看了下,从刚才吃完饭到现在一共才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才七点多,这真是郁闷。

    这屋子里的电视还设计在旁边的那屋,而且我还不想像文叔那样的不负责任,毕竟人死为大。我中途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因为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我这阴阳先生的信条不允许我这么做,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然已经慢慢的融入了我这阴眼先生的职业了。

    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傻坐着啊,因为这太无聊了不说,还容易害怕,最主要的是如果坐时间长了,还容易犯困。

    于是我拿出了手机玩儿起了连连看,强迫自己分散下注意力,其实我这山寨机挺霸气的,除了‘左手换右手右手就打不通’这一个信号不好的缺点外,基本上就没什么缺点了。而且优点有很多,还能用它砸核桃,别说,我还一点儿都不心疼。

    其实这世间的东西,往往越金贵的东西就越爱坏,这点是正确的,因为我这狗剩子山寨机成天磕磕碰碰的,依然还能很飘逸的使用。

    在玩了半个小时后,我玩儿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我又往火盆里烧了点儿纸,心想着这也不是个办法啊,照这么下去没到后半夜呢我就得困死。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于是我想啊想啊的,忽然,灵机一动,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完全可以把老易给唬来啊。

    有这老小子作伴儿,不用害怕了不说,还可以聊聊天,探讨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样的话,这一晚上不是很快就会过去了么?

    但是我心想,如果和老易说实话让他陪我来守灵的话,估计百分之八十他不会同意,因为这实在不是啥好差事,我得想个办法,让他能心甘情愿的来。

    于是我拨了老易的电话,电话通了,老易的声音传来:“小非啊,找我啥事儿?”

    听他那边闹闹吵吵的,好像是在外面吧,于是我问他:“老易,你现在在哪儿呢啊?”

    电话那边的老易回答我说:“我正送雅欣回家呢啊,怎么了,有啥事?”

    我一听就乐了,看来这家伙真陪了张雅欣一天,于是我就和他说:“啥事儿,好事儿呗,我现在在度假山庄呢,你来不?”

    电话那边的老易明显有些愣了,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你不是给人家守灵呢么?怎么又度什么假山庄了呢?”

    我心想,如果告诉你哥们儿我还在守夜,你能乖乖的来陪我么?于是我和他说:“啊你说那家啊,整错了,那家今天直接把孩子火化了,没守上,但是那家还挺感谢文叔的,就送了两张度假别墅的招待卷,吃喝随便,但是文叔晚上有事儿啊,他就没来,现在空出一张,你来不?”

    电话那边的老易一听我这么说,就乐了,他说:“运气这么好啊,我来,告诉我地址吧!”

    我告诉完他地址后,挂断了电话,心里想着,嘿嘿,老易你可别怪我,我这也是万不得已啊,等会儿你来了我再好好的跟你赔礼道歉吧。

    其实我这也是拿老易当兄弟,因为我确实挺害怕的现在,毕竟我身边的不远处放着一具棺材呢。这玩意看上去就渗人,于是我又走到了餐厅,拿出了不少好吃的,和一瓶五粮液,准备等会儿老易来了就先跟他道歉,毕竟举手不打笑脸人嘛,老易应该能理解我的。

    把那些东西都放着身边,我看桌子上香炉里的香快烧完了,于是便起身更换,拿打火机点着了五只香换了上去,刚把香插上,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了。

    那嘘嘘的青烟,上升时竟然慢慢的扭曲了起来,竟然有些呈不规则的螺旋状。望着这香的样子,我马上警觉了起来。

    而同时,耳边竟然好像听见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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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9 07: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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