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3 天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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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6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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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24 09: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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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我闷声朝着13房间走去,心里暗自感叹:也不知这到底是虹姐的什么心计还是师父的意思。
不过在师父眼皮底下干活儿,我心理压力不小。怕自己惹祸以后,师父会插手帮忙,连累他坐牢的期限被延长。又怕自己拿捏不好尺度,惹得师父生气。
总之一开始只觉得畏手畏脚的,明明心里都是正气,却好似是在做什么铤而走险的大事。
我再次来到13房间时,发现床上的四件套被换成了崭新的了,其他地方仍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我已无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无从查探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经过。
就在我坐在房间里的靠椅上,等着到时间“上钟”时,小枫忽然出现在了13号房间的门口处。
他站在半开着的门边,在往房间里查看。
“小枫有什么事找我吗?”我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小枫遂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并顺手将门关上了。
看他这幅模样,我就预感他找我准没好事。
“姐,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有急用。”小枫走到我跟前,卑微地低声问道。
我可不是活菩萨,上次见他跪在门口被顾客刁难,对他出手相助,只是当时想到了自己刚来时的遭遇而一时起了悲悯之心罢了……
我没打算借钱给他,但是我好奇他为什么为找我借钱,难道我脸上写着“菩萨”两个字?
我淡漠地看着他问:“你要借钱,为什么不找虹姐呢?我和你一样,都是打工的,家里都不容易。”
“是小香睿,她刚刚出了点意外,现在进医院了,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我刚才去找过虹姐,虹姐好像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王姐不管这些事,让我自己想办法。”小枫蹙着眉头,低声对我解释道,“我的工钱都转给了在老家照顾孩子的老婆了,手里现在只有几百块钱。”
“小香睿刚刚是不是来替我‘上钟’了?”我恍然大悟,看着小枫着急问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受了伤住院了吗?”
说着,我就站起身,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小枫抬起了头,一脸茫然,低声对我说:“我刚才一直在‘上钟’,不知道她具体出了什么事,她也没和我说清楚,她只是在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上钟’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变态,那个男人差点弄死了她,她身上没有钱看病,让我借钱给她。”
我拿起了外套,边朝门口走去边对小枫说:“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跟我去一趟医院?!”
小枫跟着我来到门外,却忽然站住脚,低着头,小声对我说:“我,我就不去医院看她了。我老婆知道了会和我吵架的。姐你自己去吧,我把医院的定位发到你微信上。”
“行。”我瞟了他一眼,穿上外套就快步走向大门口。
“尘一啊,你上哪儿去啊?马上到你‘上钟’的时间了。”前台的王姐高声对我招呼道。
“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让那位顾客换一个技师吧。”我冷声对王姐回道,说完就匆匆忙忙出门,来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小枫发给我的地址,赶往了医院。
来到医院以后,在急诊室找到了小香睿,她被护士安置在了角落里的一张病床上,她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透了,裤子是半解开的……
我慌张来到床边查看,捏起香睿裤子的边缘,竟看见小香睿的身下里被一些一次性牙刷、梳子堵塞住了,血还在不停地涌出。
而小香睿面色苍白至极,手脚冰凉,她半睁着眼,看着我虚弱地喊了一声:姐……
“护士!医生!救人啊!”我在急诊室大声呼道。
一位小护士径直走到我身前,冷声说:“赶紧去交钱,马上安排手术。”
“快一点!救她!”我焦躁地呼道,愤懑又恐慌,拿着手机去交了钱。
等我交完钱回来时,小香睿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坐在手术室门外,想着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的身世遭遇,以及刚刚她躺在角落里,浑身是血却无人问津的模样,忍不住闷声落泪了。
有护士拿着付费的单子找我签字,我一边签字一边抽泣着问他们为什么不早点给香睿做手术。
护士说,小香睿告诉他们,要等爸爸妈妈打电话同意拿钱来救她再去做手术。
“她父母如果不管,那你们就等着看着她死吗?”我一时情绪失控,在手术室外对着护士怒声问道。
小护士面露难色,低着头解释道:“管啊,怎么会不管呢,你刚刚来的时候,几个医生正好去办公室商量做手术的事情去了。我们不是那种没看到钱就见死不救的人,你肯定是误会我们了……”
“给她用最好的药!我有的是钱!”我一时冲动就飙出了这么一句话,话刚说出口,我就心虚得不行。
“我们医院一定会尽力救她的。”护士一脸无辜地瞟了我一眼,说完话就走开了。
我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间里,我忽然收到了南桥给我发来的微信,他给我发来了几张他在英国留学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有他在英国大本钟底下的身影,还有他与英国伦敦眼的合影。
我盯着他的照片,看出了神,看着异国天空下这个男孩子的脸,心里既替他高兴,又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我犹豫了很久,才给他回复了四个字:珍惜眼下。
他拍了一张清晨学校大门的照片,并附上文字写道:“早起去晨读,最近总是睡不好,经常梦见你。”
我这里是下午一点多,而他那里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我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我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正挣扎要不要再回复南桥,他又给我发来了一段语音,我轻轻点开语音,一串深情又动听的英文歌便自动播放了,这是南桥的声音,是他给我清唱的英文情歌。
顷刻间,手术室外寂静的长廊里,响起一个大男孩干净的歌声。
我反复地听着他清唱给我听的英文歌,感受着歌声里他的忧伤和思念,不觉又泪湿了眼眶。我一时分不清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到底是悲悯,还是爱。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强颜欢笑对他打字回道:“唱得很动听。在英国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学有所成,再回到祖 亲的怀抱,为祖国的建设,发光发热。”
南桥没再回复我。我静静地等在手术室外,约莫过去了六个小时,天都黑了,小香睿才被推出了手术室。
在麻药的作用下,香睿还在沉睡中。我陪着护士一起将香睿送到了病房里,帮着他们将体型瘦小的香睿轻轻抱起,放在了病房里的病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给香睿做手术的医生告诉我说,香睿受的伤很重,生殖器官已经被彻底摧毁,无法修复,子宫也受到了创伤,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他们把小香睿的子宫以及一些附件切除了。
也就是说,这次伤害,让小香睿失去了生育能力。
傍晚时分,小香睿醒了过来,她看着我哭红了眼睛,遂低声对我安抚道:“我刚上手术台时,就听见他们说,要把子宫切掉才能保住我的性命。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要做一个母亲,我觉得我不可能做一个好妈妈。”
我心疼地看着香睿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今天去13号房间替我‘上钟’了?是不是就是那个猪头肥耳夹着公文包的胖子对你下的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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