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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5 09:4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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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对比,徐广缙把皮球踢还给了文翰:“你说说看,究竟是谁先失去信义,该被责备的又是谁?”
这一绕把文翰给绕住了。他忘了从“南京条约”讲起,因为“英人入城说”是从这个条约开始的,倘若立足于此,他还是占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中英鸦片战争,原本就是拿拳头讲道理,谁的拳头厉害听谁的,真的谈不上谁比谁更不讲信义,一定要较真,毫无疑问又是一个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的无厘头问题。
文翰那张牙舞爪的气势不得不有所收敛,徐广缙也趁势展开他最擅长的推理。
“耆大人的两年之约,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下的缓兵之计,并非他心甘情愿。不过你的前任德庇时好象也有问题,试想两年前耆大人既已当面许可,他一抬腿就能进城,那时为什么不进呢,非要把这个难题留到两年之后?”
不涉及这个话题还好,一讲起来,文翰也是一肚子苦水。是啊,这个德庇时也真是,你都动刀动枪了,就直接从虎门杀进广州嘛,拖什么拖,还一拖就是两年,弄得事情越来越复杂。
徐广缙一边观察着文翰的表情变化,一边揭晓答案。
“其实啊,我们的这两个前任都太精明了。他们各有算盘,知道这是一个难题,都不肯在自己任内解决,非得拖到两年后让我们这些后继者来给他们擦屁股。”
辩论赛变成了官场一席谈,文翰不能说徐广缙分析得没有道理,做官的诀窍真是在哪都一样。正在长吁短叹,中国官员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他清醒过来。
徐广缙说:“依我看,我们两人都不值得替人受过,管那些烂事干嘛,多余的。”
机关枪似地叨叨这么多,原来放着一个陷井在这里呢。对英人入城,你当然可以不管,而且还巴不得呢,因为这就是你的政绩。我能不管吗,不管的话,我在远东的工作业绩将乏善可陈。
文翰坚决不上当。徐广缙见这一招难以打动对方,又扯起另一个推理,即英人进城后会怎样。
“我了解过,广州百姓对放你们进城的疑虑很大,有切齿之忧。一旦你们进了城,双方会相安无事吗,会不发生暴力冲突吗,这个对你们并无好处。”
徐广缙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是我不肯让你们进,纯粹是替你们英国人进城后的安全着想。
还有,真想不通你们费劲巴拉地非要进城干嘛——
“试问贵国远涉重洋,到底是为贸易而来的呢,还是为进城而来的呢?进一个城,对贸易究竟有什么好处,不进城,对贸易又有什么坏处?”
进入广州,跟搞贸易做生意确实没什么直接联系,但英国人认为这是他们的权利,就跟领事裁判权一样。文翰打定主意不再被对方拖到东拖到西,不管对方怎么巧言善辩,老爷我一句话,非进城不可。
“你不要推托责任。我听说广东团练和乡勇均听从官府调遣,你既然说怕老百姓对我们形成威胁,那为什么不解散团练?我不管这么多,你不让我进城,我就让军队来跟你和你的百姓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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