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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推荐] 青囊尸衣3《残眼》--1300年前药王噬嗑针重出江湖--作者:鲁班尺[大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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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5 17: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伢子,看你说话脑子倒是蛮清楚的,但是拿人家的先祖开玩笑可就不对了。”老头严肃的批评道。
  有良心下寻思着,在这些人眼里,曾静已经死去了数百年,所以再怎么解释也都没有用,自己总不能把麂皮袋里的骨灰丢在这儿不管,他们肯定会扔出去的。
  “大叔,您这是中风了么?”他问。
  “是啊,”老头在一旁解释说,“曾大几年前突发脑梗,送到县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但也落下个半身不遂,已经针灸两三年了也未见有起色。”
  “您是?”有良问老头。
  “我姓毕,也是这溪洞村的人,在乡卫生院退休,都是老邻居了,帮帮忙。”老头回答说。
  “毕大夫,您都针灸了哪些穴位?”有良接着问道,自打下山以来,他也逐渐适应了与陌生人交谈。
  “主要是内关、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以及筋缩和陶道等穴。”
  这些穴位都不是鬼门十三针里面的,有良想索性试一下,就像柳十三对付廖神婆那样,或许能驱除掉那个附体的脏东西,那样他们就会相信自己了。
  “可以让俺来试一试扎几针么?”
  “你?”毕大夫疑惑的望着他,“你是学中医的?”
  有良点点头。
  毕大夫上下打量他,迟疑的问道:“你要针刺那些穴位?”
  “鬼门十三针。”
  毕大夫听罢大吃一惊:“‘鬼门十三针’早已失传了,况且听说那是治鬼神的。”
  有良淡淡一笑:“曾大叔就是有妖鬼附体,只要驱赶走病也就好了。”
  毕大夫怀疑的目光瞥向了曾大。
  曾大自从脑梗后便瘫痪在床,自从丧失了主要劳动力以后,家境急转直下,即使日子过得再节俭也还是入不敷出,经常要向别人借贷,如今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了,都没有去学堂念书。如今这个年轻的外乡人说是能治愈自己,反正“死马权当活马医”好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让他来试试吧。”曾大说道。
  有良接过针灸盒,里面长长短短的银针有上百根,他先取一枚毫针,左手抓住曾大的左大拇指,在指甲外缘找到鬼信穴,然后开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曾大啊。”曾大诧异的回答说。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良大喊一声,吓了屋里人一跳,他这是在学师父柳十三。
  曾大迷惑不解的望着他:“你怎么骂人?”
  有良狠了狠心,将银针使劲儿的刺入鬼信穴中,曾大手一哆嗦,明显是疼了。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有良的阴眼死死的盯着那团黑气,这鬼东西死活扒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又取出一枚银针,扒拉着曾大已经粘连的头发,在其左后脖颈处的鬼枕穴上刺入寸许深,随即紧张的盯着他的反应。
  过了好久,曾大打了个哈欠,开腔说话了:“干嘛打扰人家冬眠?”声音尖细如蚊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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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5 17:39:52 | 显示全部楼层
  毕大夫和曾家婆娘大吃一惊,均目瞪口呆。
  有良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说道:“你是何方神圣?或是哪位屈死冤魂?有什么要求尽管对俺说就是了。”
  “什么神圣冤魂的,老妪不过是借个地方冬眠而已,凭什么硬是给弄醒了?”那声音极为不满。
  “你借宿主的身体冬眠,可人家却瘫痪在床上,都没法过日子,奉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不然可休怪俺不客气了。”有良恐吓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妪这般讲话,难道就不知道尊老么?”
  “你到底走不走?”有良的口气十分严厉。
  “滚开,别来烦老妪。”曾大嘴巴张开,连打了几个哈欠。
  有良又抽出一根银针,在曾大的头顶鬼堂穴上捻入二寸,然后竖起中指弹了两下。
  “哎呦,疼死老妪了,你是哪儿来的郎中竟然下死手,就不怕折寿么?”那东西看似就快熬不住了。
  有良更不搭话,从针盒中挑出一枚三棱放血针,在曾大的眼前晃动着,嘴里恶狠狠的恫吓道:“俺念你修行多年,不忍毁了道行,要是还不走就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罢了,老妪斗不过你,走就是了,小郎中你记好,明日你往西北行一百多里路,渡湘江上南岳衡山祥光峰下‘小般若禅林’藏经殿,老妪将请一位得道高人在那儿会会你,如何?”
  有良淡淡道:“俺哪儿有工夫上衡山。”
  “你若是不去,老妪日后还会来溪洞这儿冬眠。”曾大体内那尖细的话音嘿嘿了两声。
  有良的阴眼里,瞧见那团黑气渐渐的清晰起来,尖尖的嘴巴,一双小绿豆眼,浑身长满了短而密的硬刺,原来是一只修炼有成的老刺猬。
  牠缓慢的从曾大的身体内爬出来,然后“嗖”的跃上窗台消失了。
  有良收起银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紧张过后显得有些乏力,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用“鬼门十三针”替人驱妖,总算是成功了。
  “怎么样了?”毕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试试看能不能起身。”有良说。
  曾大疑惑的望着他缓缓坐了起来,然后双腿挪到床边竟然能下地站立了,毕大夫搀扶着他移动了几步,毕竟长期卧床腿部肌肉已经萎缩无力,颤颤巍巍的还不能正常的行走。
  “真的神奇啊,只需锻炼个把礼拜就可以像好人一样了。”毕大夫从未见过这种怪事儿,一时间惊叹不已。
  此刻,曾家婆娘“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小女孩泪流满面的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爹爹的腿,曾大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良心里一热,原来帮助人解除病痛竟会是如此的感动和激发内心愉悦,多少年来,他始终活在怨毒和仇恨当中,今天体验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心灵深处的善,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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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09: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薛先生
     有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绢帛血书递给曾大。 “这是什么?”曾大惊讶道。 “这是你先祖曾静留下的血书。” 曾大诧异的接过绢帛展开一看,暗红色的蝇头小楷字清秀工整,不过他却不识文言文,于是将血书交给了毕大夫。 “雍正十三年冬,郴州直隶衡州府安仁曾静刺血遗书......”毕大夫念道,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接着读完全部血书。 “曾大,这真的是你家先祖曾静的遗书啊。”毕大夫愕然说。 半响,曾大才喃喃自语道:“不是讲当年先祖是被乾隆皇帝处死的吗?” “这封血书说得很明白,曾静以替乾隆寻找药王墓为借口避过劫难,然后隐匿到了什么‘巫咸国’去了,所以传说中的凌迟处死应该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毕大夫解释着。 “那曾家庄怎么会一下子家破人散了呢?” 毕大夫沉思道:“我想一定是朝廷找不到曾静,就认为他藏匿起来了,所以才牵连到曾家族人。” “叔叔,巫咸国是在很远的地方吗?”这时,曾家小女孩问道。 “是啊,”毕大夫接过话茬,困惑不解的说,“传说中的‘巫咸国’是上古时代的事儿,距今已有五千年了,雍正朝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两百五十多年而已,曾静怎么可能......这,这完全没有任何科学道理呀。” 屋里其他人目光也都疑惑的看着有良,若不是他刚才露了手神奇的“鬼门十三针”,大概早把其当做痴子赶出家门了。 “那不是真实的‘巫咸国’,而是当年药王孙思邈布下的一个风水谜局,里面大都是些幻象,但其中也隐藏着某些真实的东西,具体的俺也说不上来。总之,在那里遇见了曾静的遗体和血书,依照遗言火化并将他的骨灰带来这里。”有良尽可能的给予解释。 “骨灰在哪儿?”曾大问。 有良解开腰间系着的麂皮袋,撂在了桌子上。 毕大夫打开袋口瞧了瞧:“不错,这是人的骨灰。” 曾大目光诚恳的望着有良,默默的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有良坦然的对视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孩儿他娘,点烛上香,恭迎老祖宗回家。”曾大不再怀疑,泪流满面的大声吩咐着婆娘。 堂屋的供桌上点燃了蜡烛和香,盛有曾静骨灰的麂皮袋和绢帛血书高高的供奉在上,曾家三口人跪拜于地,口中祈祷恭迎先祖回家,场面催人泪下。 有良掏出牛皮信封,点出一万两千元钱搁在桌子上,然后转身默默的离去。那是曾静的钱,理应交还给他的后人,余下的两千多就算是自己的辛苦费吧,总得要坐车赶路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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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11:02:47 | 显示全部楼层
衡山南起“雁阵惊寒,声断之浦”的回雁峰,北至“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岳麓山,七十二峰逶迤八百余里,向来是中原南北禅宗和道教的圣地。 祥光峰下的藏经殿,原名“小般若禅林”,始建于南朝陈光大二年,为南岳开山祖师慧思和尚创建,隐于幽谷深处,四周古木参天,十分雅静。 大殿前有一块“灵田”,秋夜常见如烛磷火,可以照见老林古殿的轮廓,政府说那是萤火虫聚集而发光,可庙里的僧人都知道,那是地下尸气所致。 是夜,明月高悬,清凉似水。大殿下,一老僧坐在石桌前饮茶,对面的中年人仪表堂堂,穿一套藏青色中山装,领口紧扣,举止稳重优雅。 “古空住持,朱元璋所赐贵寺的《大藏经》残本我已经悉数读完,不日即将下山,五月十八是张道陵圣诞,道教南北两派将齐聚青城山辩经,这是十年一次的盛会理应去凑凑热闹。大师,今晚月色空明,想仍与大师接着辩经如何?”中年男人说道。 “薛施主,老僧惭愧,这两年来你我辩经已达数十次,再辩下去恐陷入执著妄念。”古空禅师微微一笑,欲摆手作罢。 “大师差异,当今世上大凡老和尚都自称‘老僧’,岂不知有悖佛理。‘僧’字乃是梵音‘僧伽’的简称,僧伽的本意是众,中原以三人为众,佛教则以四人为众。四个比丘以上的团体称为僧团,四个比丘以上的会议叫做僧羯磨。一个比丘乃至三个比丘,皆不得称之为‘僧伽’,只能谓之‘沙门’,若叫做‘僧人’,意为僧伽的人,还勉强说得过去。大师自称‘老僧’意思是老僧伽,这就错了,一个出家人是无法代表僧伽的。还有,一些出家人在书信文章中为了自我谦虚,往往自称‘小僧’,这简直是玷污僧宝,你自己可以谦下,岂能代表所有的僧伽全体向人谦下呢?”薛先生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面。 古空禅师淡淡一笑:“古往今来的禅宗祖师也都自称‘老僧’。” “话虽如此,但那不是佛制。”薛先生强辩道。 “薛施主,哈哈,老僧差点又上当了,今晚只品茗不辩经,你打算何时下山远行?” “薛某在等一位客人。” “哦,薛施主上山已有两年,从未见你与外人来往啊,客人何时到?”古空禅师闻言不免有些诧异。 “他已经来了,就在那边的‘无碍林中’。” 古空禅师抬起头朝林子里望去,果然见一人影立于树下,这是当年无碍和尚得豆儿佛衣钵而命名的古树林。 “既然到了,何不过来一同饮茶?”薛先生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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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17: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树下那人闻言走了过来,此人正是有良,离开溪洞村后,他便依老刺猬所言一路赶来衡山。曾静人虽死但却传给了自己“噬嗑阴针”,恩同师父一般,他的后人有难岂能置之不管? 待他找到祥光峰下的藏经殿时天已经黑了,见一老僧与人饮茶交谈,便等在树下没有贸然打扰,静静倾听着他俩的谈话,不知道老刺猬所说的那位高人是否就是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 “哦,原来是个年轻人,请坐下饮茶吧。”古空禅师一指石凳。 “打扰了,俺叫有良。”有良上前恭恭敬敬的对着古空禅师行礼,但凡佛门高僧单凭瑞像就认得出来。 待有良坐下后,薛先生端详着他,口中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在溪洞用‘鬼门十三针’治病的癫狂小子么?” 有良闻言一愣,方才明白过来中年男子才是那位“高人”,此刻他的阴眼中,隐约瞧见这人月光下周身覆盖着一层殷红如血的红芒。 “是俺。”有良答道。 “我姓薛,是杂志社的自由撰稿人,你这小子是青城山常道观天师道门下么?”薛先生问。 “不是。” “‘鬼门十三针’创于东汉张道陵之手,由于针法过于霸道,为历代朝廷所禁,至清末民初世上已鲜见,49年全国解放后就完全销声匿迹了。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祖传。”有良不想提及柳十三。 这时古空禅师站起身来:“二位施主慢慢饮茶叙旧无妨,老僧要去歇息了。”说罢转身离去。 明月高悬,夜空如洗,蝉鸣虫嘶已近不闻,万籁俱寂。 “你的胆量不小,竟敢独自一人夜上衡山,言而有信也算是难得。说说吧,老刺猬七年冬眠期未满,你出手毁了牠的道行,要知道,世间并非为人类所独占,其他的生物也一样享有生存与修炼的权利,小小年纪就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一只小刺猬,是何道理?”薛先生淡淡说道。 “曾大是曾家的唯一劳动力,老刺猬附身导致他一直瘫痪在床,老婆孩子生活十分艰难,总不能为着自己修行方便而去破坏别人的生活呀,所以这才赶牠走的。”有良闭口不提曾静的事儿,以免节外生枝,在江湖上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薛先生闻言沉默不语,许久,缓缓开口说道:“你讲的也不无道理,但‘鬼门十三针’实在是太过霸道,动辄毁去人家千百年辛苦修来的道行,薛某不能任其继续在世上流传,应当做一了断。你叫有良是吧?” “是。” “有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尽管说出来,我会尽力替你去完成的。” “你是想要杀俺么?”有良愕然道,浑身从上到下顿觉一阵寒意。 “道理已经无须再重复了,说吧,身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儿?譬如父母亲人等等。” “俺没有亲人,是个孤儿。”有良的阴眼死死盯着薛先生,心中盘算着何时出手去抓对方的身体,一股脑儿吸干他的元气。 但他根本没有把握能赢得了薛先生,因为覆盖在其身上的那层血色红芒从来都不曾见过。有良自己还不知道,自从吸入“噬嗑阴针”入体后,他的阴眼已然提高了一个层次,可以看到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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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17: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高论 有良蓦地心思一动,忙扯开脚下旅行袋的拉链,露出了浑身瑟瑟发抖的媚娘...... “俺也是一个热心关爱动物的人,这只残疾的老母猫媚娘就一直收养着,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只要有一口饭就绝对少不了牠的。”有良抚摸着媚娘,显示出一副动物保护者的仁慈心态,但愿能打动面前的这位薛先生,避免一场毫无把握的生死较量。 薛先生目光瞥向了媚娘,面色微微吃惊,开口问道:“秦岭黑狸猫,你的道行还不到火候,怎么还残疾了,他一直是在保护和照顾着你么?” 媚娘颤抖着点点头。 薛先生闻言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口气缓和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我暂时留着你以观后效,你虽身怀‘鬼门十三针’绝技,但要记着,绝不可滥杀动物。薛某人在这衡山上逗留了两年,佛教经典已悉数研究透彻,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准备先去青城山混元峰常道观,你就与我同行好了。” “好的,俺愿意一起去。”此刻有良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到媚娘恐惧的眼神儿,就知道个薛先生绝非等闲之辈,真的有可能像老刺猬说的那样,是一位世外高人。自己也在寺庙里待过不少年,知道《大藏经》为佛教经典的总集,简称《藏经》,听一渡法师说总共包括一千六百多部,七千多卷,好多大德高僧穷其一生时间都读不完,而这个薛先生仅仅两年便研究透,简直如同神人了。 “以前来过衡山吗?”薛先生呷了口香茗。 “没有。” “殿前这块土地称作‘灵田’,每年秋夜都有磷光萤火溢出地表,虽然还未到季节,但对修行人清心静神也大有裨益,今晚你就和媚娘也在这灵田歇息吧,明早一起下山。”薛先生说罢也起身离去了。 待他走远,有良悄声问媚娘:“你好像很害怕这位薛先生似的,他很厉害吗?” “喵呜。”媚娘用力的点点头。 天色已晚,有良和媚娘走到这块所谓的“灵田”上盘腿打坐。当他渐渐静下心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一样了,地底下仿佛孕育着一股不明的老阴之气,蠢蠢欲动。阴眼中也似乎看到偶尔有极细微的一丝丝磷光逸出地表,奇怪,这是什么呢? 在佛崖寺的时候,后山下面有附近村庄的一处荒坟岗,夏夜经常可以看见飘浮在空中的磷火,那是死人骨骼分解时,产生的磷冒出地面与空气接触自燃的现象。这块“灵田”下面保不准也埋藏着不少尸首呢,有良满脑子里正胡思乱想之际,身体蓦地打起寒战来,“噬嗑阴针”不合时宜的再次发作了。 手脚和身体渐渐冻僵了,就在他逐渐丧失意识的时候,感觉到那些丝丝的磷光阴气缓慢的从其会阴穴钻入体内,他不知道那是“中阴吸尸大法”在自行吮吸地下的阴气。随着地下老阴之气的逐渐补充,他的神智始终保留着一丝清醒,没有像以往那样昏迷过去,尽管身体还是僵硬并罩着一层白霜。看来这块“灵田”能够帮助自己抵御寒气的侵袭,他脑中思维仍在活跃,可惜身子一点也动不了,媚娘也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变化,伏在他身边惊讶的瞧着。 天亮了,寒气渐渐褪去,有良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他慢慢伸展了下筋骨,感觉精力格外的充沛,不由得心中大喜,如果将来不能二针合一,只要犯病时待在这灵田上就不会死去了。 此刻藏经殿的僧人们已经开始做早课了,殿内传来阵阵“得得”的木鱼和朗朗诵经声。 早饭后,薛先生向古空住持辞行,然后带着他俩一路下山,有良恋恋不舍的回望着藏经殿前的灵田,心想自己恐怕还会回来的。 成都火车站前的一家有名的饭店,薛先生和有良进来一瞧,不巧正赶上中午饭口,用餐的人熙熙攘攘,连座位都满了。 薛先生皱了皱眉头,抱怨道:“如今人口越来越多,世间的资源都被人类攫取,快要消耗光了,连找个吃饭的地方都这么困难。” 有服务员近前说:“对不起两位,现在是中国八大菜系成都巡回展销月,天天爆满,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拼桌。” 他俩被安排到一个十人大桌前,正好剩俩空位,无奈只得勉强坐下,同桌用餐的一伙人衣着讲究,菜肴丰盛阔绰,看似经商之人。 薛先生随意点了几盘四川传统名菜,有宫保腰块、三丝鱿鱼、红烧什锦以及鱼香肉丝和夫妻肺片等,看来他也挺有钱的。媚娘坐在有良的腿上,这次牠特别的矜持,夹给一块吃一块,绝不主动伸爪,眼神儿还不时的瞟着薛先生,不敢越雷池一步。 “太好吃啦,我们这次算是没白来成都一趟,八大菜系都品尝了个遍。”对面的一伙人大快朵颐,吵吵嚷嚷的赞不绝口。 “哼,八大菜系有什么好的,在薛某的眼中一文不值。”薛先生的喜好争辩的脾气又显露出来。 对面的人闻言不服气了,七嘴八舌的讥讽起来。 “八大菜系是中国传统美食的精萃,集中了各地民俗与智慧,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子贬低?” “是啊,我们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薛先生鼻子“哼”了一声,不甘示弱的说道:“好,那就先讲讲这个川菜。由于地理原因,一个盆地圈住了川人的眼光和口味,长期的保守竟然以为麻辣就是生命的一切,乃至于无辣不成饭。川菜之所以麻辣,本是川人舍不得把隔夜菜倒掉,而特意加麻辣以掩盖其馊味儿,因此川菜的本质展现了西部内陆盆地民众贫穷与小气的特性。在四川,越是落后的地方口味儿就越重,以麻辣刺激味蕾,麻痹大脑从而忘却现实中的穷困与窘境。” 对面的那伙人听到薛先生的言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反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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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20: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你说说这徽菜又如何?”对面的年长者一指身前的几盘菜肴。 “徽菜咸字当头,以山货为主,村气十足。其咸与川湘菜的‘辣’异曲同工,都是为了一盘菜可以节约的吃上好几天,区别在于咸是让菜慢点变坏,而辣则是在菜坏后进行弥补,二者都是极端小气的特性。尤其徽菜都像是用乡下烧柴的大铁锅扒拉出来的,柴火味儿过重,干瘪无水,咸的出奇,上不得台面。” 此刻,连旁边桌子上的食客都凑过脑袋来听了。 “那么,鲁菜呢,连京城钓鱼台国宾馆都是以此菜系为主。” 薛先生嘿嘿一笑:“粗俗之极,难以下咽,正如其名‘鲁菜’一样,简单愚鲁,憨的厉害。以做动物下水见长,多加大葱大蒜充味儿,无须多言,但看这‘动物内脏,大葱大蒜’就知道鲁菜地位之低下,显露出山东人自古草寇与流民的本质了。唉,曾经辉煌一时的先秦齐鲁文化早已丧失殆尽,实在是令人扼腕啊。” 此言一出,顿时周围的人有愤怒指责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不言不语自顾闷头海吃的。对面的那伙人脸色涨红,气得连胃口都没了。 一位老者摇头晃脑的走上前来,操着一口岭南普通话说道:“这位先生说的不错啦,中国八大菜系也就只有我们广东的粤菜还可以啦,那可是相当生猛的啦。” 薛先生白了他一眼,怒斥道:“呸,尽管粤菜选料鲜活精细,技艺精良,但是猫蛇蜥蜴沙虫果子狸无不下肚,生熟不分,乃是旧时百越土著的原始习性,简直是亵渎现代文明,充分体现了人类嗜杀成性的野蛮行径。” “你,你......”那老者闻言瞠目结舌,几乎背过气儿去,由同伴儿扶下去了。 “你这人也忒狂妄了,难道你是天下第一美食家不成?中国饮食举世闻名,竟给说成了下三滥。”有人忿忿不平。 “我看他八成是个疯子。”还有个啃着口水鸡的胖女人在人群后面叫道。 “同志,你这样贬低八大菜系是何居心?你还算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么?”对面的老者严厉的质问。 薛先生冷笑了两声,针锋相对道:“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你们自己拿镜子照照,一个个无比丑陋,还敢自称中国人么?祖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这句话可一下子炸锅了,人们顿时义愤填膺,有的年轻人甚至撸胳膊挽袖要动粗。 有良赶紧私底下拽了下薛先生的衣角,哪知他根本不为所动。 服务员跑过来劝说打圆场:“大家都是吃饭,千万别伤了和气。” 薛先生长叹一声,说道:“你看看这些雄性男人,普遍都是腿短身长,不是肥头大耳就是獐头鼠目,哪有一个身材挺拔之人?要不就是像缺钙似的,胸肩狭窄,弯腰驼背,肌肉孱弱,腿细且弯,完全没有屁股,顶着个五官不顺的脑袋,简直是猥琐之极。结过婚的净是些啤酒肚,胸前两大块赘肉软塌塌的支不起来,整个一个大鸭梨。瘦子也是如此,屁股扁,无臀肌,腰臀一般粗细,裤眼儿都扎到最后一个了,还是系不住直往下拖拉,又不像女人髋骨大可以挂牢裤子。最主要的就是小腿短,屈膝形成的裤弯很低,穿任何款式的裤子都丑陋不堪不成形。大家看看那边的几位男士,上身的西装还算笔挺,可下半身好像安装着假肢,永远都是干瘪歪斜撑不起来,裤膝头快要挨着脚面,还装模作样的夹着黑皮手包,啧啧啧,这叫一个恶心。中国女人嘛,总要比男人要好些,起码还占据了娇小玲珑这一点,也算是比较精致一些吧。” 薛先生这一顿惊世宏论引发一片反弹,人们胀红了脸嚷成了一片,吐沫星子满天飞。 其中有数位女士表示赞同薛先生的这番言论,以至于走上前来公然表示支持,她们一个个痛心疾首,抱怨现今社会竟然找不到几个像模像样的男人。

尺子昨晚地摊被城管没收了,明天约我去喝茶,几点回来不知道,所以今天小宇宙爆发,把明天的写出来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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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17 16:4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yangzongkk 分享,辛苦了,10分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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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7 21:07: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青城山 薛先生不怀好意的一笑,接着说道:“女人的腿也是如此,夏日裙装凉鞋,从后面望去,小腿间总有一显失比例的空隙,形状短粗而曲,扁平的屁股像毡毯似的,有的已经骨瘦如柴了还每日谋思着减肥,形销骨立,哪儿还有一点点过去红粉佳人的那种丰腴感觉?” 几个女人脸色绯红,一时间哑口无言,人群中引发一阵哄笑。 有一位耄耋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位同志话糙理不糙,虽然极端了些,大家可能接受不了。不过在民国时期,那时候的女人可真的是体态丰满,旗袍裹身,举止优雅,吴语软侬,吐气如兰,令人望之顿生爱怜......”他掏出手帕及时的揩去了嘴角的口水。 “古往今来,国人的相貌确实是越来越丑了,究其原因,不外乎遗传二字,”薛先生停顿了下,目光环视一周,然后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开始,由于阶级斗争观点,人们择偶首重家庭出身,再也不是单独以貌取人了。因此美女频频下嫁工人和贫下中农出身的丑男,这一趋势至今又转变为美女下嫁有钱人,只要傍大款,丑男无所谓,而俊男却因为家中贫穷而只能娶到丑女。这是一种社会环境改变加重择偶观发生变异的现象,是非自然的,压抑本性的,势必造成生物遗传的转变,导致国人相貌越来越丑陋就此成为定局,而美貌是不可再生的。” 薛先生说完,整个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停下筷箸认真的思索着自身,有几位已婚男人禁不住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一位长相还算英俊的中年男人,上前紧紧握住薛先生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道:“同志,你讲出了我们憋闷已久的心里话,那些好女人都被有钱的大款们抢走了,这是社会的倒退,人性道德的沦丧。古时候还讲究郎才女貌,可如今再有才华也比不上豪宅香车钞票,难道我们的后代就只能是越来越丑么?实在是不甘心啊......” 薛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一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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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8 20:07: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蓦地“啪啪”的鼓起掌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最后掌声响成了一片。 有良诧异的望着薛先生,惊讶原来善辩也可以左右别人的思想,那天晚上在衡山藏经阁大殿前,自己已经听到了他与古空住持的对话,其渊博的知识、机辨的头脑和凌厉的口齿今天算是又一次见识了。 有良想起了《顺治鬼门十三针》书中所说,世间上有的妖就特别喜欢品茗饮茶谈经说道,热衷于同人辩论,往往乐此不疲。 薛先生一定是只妖,他几乎可以断定。 青城山位于都江堰西南约十余公里,背靠邛崃山脉,隐伏在幽静的岷江峡谷之中。林木葱笼,三十六青峰次第显露,群峦环绕如城郭,故得名“青城山”,素以“青城天下幽”闻名于世。 登上混元峰的半山腰便见到常道观了,观后有座山洞,是当年张道陵在青城山修行传道和羽化之所,人称“天师洞”,为中原天师道(也叫五斗米道或正一道)的祖庭。 薛先生和有良站在山门前抬头仰望,一道金匾“古常道观”立于其上,两侧有蜀州李世瑛所撰对联: 胜地冠两川,放眼氓峨千派绕。 大名尊五岳,惊心风雨百灵朝。 步入山门,登上长长的石阶,两人来到了三清大殿。 大殿内人声鼎沸,香客熙熙攘攘,原来今日是农历五月十八张天师圣诞日,常道观正举行罗天大醮祭奠法会。 “好热闹啊。”有良探头往里瞧,见殿内设九坛奉祀天地诸神,道士们列队伴随道教音乐脚踏着罡斗和禹步走仪式,虔诚的香客们在跪拜祈祷,场面比起佛崖寺可壮观多了。 “东汉张道陵擅长符箓咒法与人治病,入教者每人需缴纳五斗米,所以也叫‘五斗米道’,自魏晋时期道徒尊其为‘张天师’,该教改称‘天师道’,遂为道教正宗。金元以后,北方全真教兴起,天师道更名‘正一道’,自此与全真教派两家平分天下。”薛先生负手而立说道。 这时,身后有人说道:“施主所言极是,请问是来参加罗天大醮的么,怎么不入殿中?” 回头望去,见一须发斑白的老道士含笑立于门侧。 “道长如何称呼?”薛先生直截了当的问道。 “贫道无尘子,常道观住持,请问两位施主尊姓?”老道士面容慈祥,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 “我姓薛,他叫有良,那是媚娘。”薛先生手一指撂在地上的旅行袋。 无尘子惊讶的发现旅行袋在轻轻的蠕动着,不禁愕然道:“这是......” 有良拽开拉链放媚娘出来。 媚娘冲着老道长“喵”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无尘子莞尔一笑:“薛施主真是与众不同,视众生于平等,实属难得。” “无尘子道长,贵观十年一次的辩经法会何时开始?”薛先生问道。 “哦,两位,啊不,三位原来是参加辩经会的,京城白云观的辩手们和国家宗教局的领导都已经到了,马上就要开始,请几位入殿吧。”无尘子礼貌的说道。 薛先生和有良媚娘跟随着老道长进入殿内,此刻罗天大醮已经进行到落幡送圣的最后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 无尘子领着他们绕过功德箱,薛先生咳嗽一声止住脚步,从衣袋里掏出一沓整齐的百元大钞扔进了箱内,有良大吃一惊,那可是一万元啊,这个薛先生竟然连眉头都不眨一下。无尘子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暗自想到此人衣着讲究国语纯正,看似绝非普通香客,需要按上宾的规格接待才是。 罗天大醮落幕结束,众道士们搬来些桌椅在大殿上分成东西两列,东面是来自京城白云观的全真教道士,西面为青城山常道观和来自江西龙虎山的正一道的道士,中间摆放着一溜儿长排桌,上面摆着果盘和茶水,这是上级宗教局等有关领导和嘉宾的座位。 正是因为薛先生的慷慨举动,他俩被住持无尘子特意安排在了嘉宾的位置,媚娘则蹲伏在有良的大腿上,瞪着好奇的眼睛到处观望。 “东面的全真教道士头戴混元巾,以修行内丹为主,道袍较为松垮,而西边正一道则头顶九梁巾或三清巾,修外丹符箓道法和剑技,所以服饰贴身简练,适合舞动。再者,正一道不必一定要居道观,可以有家室,而全真教就必须出家住道观不近女色了。”薛先生对有良解释说。 “当......”观内的钟声响了。 无尘子住持作为东道主,首先讲话:“尊敬的上级宗教局领导以及各位嘉宾,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十年一度的青城山辩经法会,也感谢来自白云观的全真教道友们。道教是中国的本土宗教,自东汉张道陵天师创立道教以来,迄今已经有一千八百多年的 历史了,期间风风雨雨发展到今天实属不容易。道教以‘道’名教,言老庄学说,内外修炼,‘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一切事物都应法‘道’而行,最后回归自然。南派正一道和北派全真教的辩经法会自金元时期至今已经进行了无数次,‘道’越辩越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是有利于道教的长久发展的。下面请国家宗教局的领导给我们做指示,大家欢迎。”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中间的横排桌子后面站起来一位身着毛式四兜灰色制服,五十多岁的领导,面色红润,嗓门洪亮:“呵呵,也没什么准备,就随便说两句吧。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是‘宗教信仰自由和政教分离’,这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基本政策。每个公民既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信教现在不信教的自由;在同一宗教里有信仰这个教派的自由,也有信仰那个教派的自由。呵呵,谢谢大家。” 随着掌声响起,他笑眯眯的坐了下去。 薛先生鼻子“哼”了声,一脸的不屑。 “下面请都江堰宗教局莫局长作指示。”无尘子鼓掌说道。 一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摆摆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方才国家宗教局的领导都已经讲过了,十分的全面,我就简单的补充两句吧。‘真理越辩越明’,总之要破除迷信,讲科学,讲政治,让宗教适应与配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发展需要,谢谢大家。”没等掌声起来便一屁股坐下去了。 “哼,此人阳虚到如此地步。”薛先生嘟囔着。 接下来,无尘子住持宣布辩经开始,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外来的香客们都感到很是好奇,毕竟赶上十年一次的盛会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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