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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藤萍新作《死亡密码·蛇纹密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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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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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6 10: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龙


    李土芝被楚翔强行收入了“KING”。目前第三级地域还能活动的人共有五个半,“北美郊狼”楚翔算一个,“沃德”算半个,剩下的四个属于“龙”集团。


    目前绰号“龙”的人掌握着游戏的管理权限,能够分发大量命令。他手下还有三个同伙,游戏ID分别是“元始天尊”“山河尽处”和“我从无间来”。受此启发,李土芝恍然大悟——“沃德”应该也只是一个ID,外国人的真名仍旧是个谜。


    “龙”是异化程度最高的一个,像“博物馆”标本区的那个高大而孤独的标本一样,他已经无法恢复人形。而他异化的方向也相当奇怪,当年“路德”——也就是最大型的那个标本——异化的方向是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像恐龙。而“龙”异化的方向是越来越矮小,越来越像蜥蜴?“龙”原本是个身高一米八八,身强体壮的绅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米五左右的矮小蜥蜴人,心中蕴藏的愤怒和痛苦可想而知。


    最可怕的是,“龙”已经不能说话了。


    在他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后,他的声带已经改变,一切交流都要经由电脑完成。


    所以“得到基因图谱”,获得能控制病毒的研究资料,是他恢复原状的唯一希望。


    “龙”操纵整个“KING”系统,在广大人群中发布“任务”,不特定的人在“红嬷嬷酒吧”被注射病毒,或进行病毒实验。“龙”通过红嬷嬷酒吧纸醉金迷的环境迷惑这些年轻人,在他们身上试验病毒,疯狂地做各种尝试。


    但试验的结果令“龙”越来越疯狂,病毒并不百分百传染给这些年轻人,而被传染后表现出来的症状千奇百怪,绝大多数非常轻微,仅仅表现在局部病变或短暂的性格改变。这有可能是“龙”血液里的病毒已经再次变异,或经由人体一再传染之后,毒性降低,对基因段的刺激性不够强烈造成的。


    这些实验没有意义,它既不能获得真正的抗体,对“龙”的现状也没有帮助。


    除非他使用最初的那批病毒。


    “龙”曾经使用“最初的那批病毒”感染了几个选中的年轻人,楚翔据说就是其中之一。进入“KING”游戏第三级的人就是“龙”选中的“样本”,他们受感染后展现了不同的、无法想象的惊人异化,并且很快死亡。


    楚翔的出现曾经是“龙”的希望,楚翔的病毒表现非常可怕,充满了攻击性,异化程度也很严重,却没有死。“龙”寄希望于这个年轻人传播自己的病毒,从中收集能够使用的抗体,阻止大家进一步变异。


    但楚翔根本不听指挥,自从他发现自己被传染了“斑龙病”,他大发雷霆,砸烂了“KING”的几个重要机构,带走了元老级的“沃德”,并发誓要杀了“龙”。


    而后楚翔的女友“萧梅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楚翔身上感染到了病毒,病毒在她身上迅速蔓延,仅仅一个星期就把她变成了怪物。失去理智的萧梅影在攻击楚翔的时候,被他失手误杀。最终楚翔将她身上高度异化的部分切除,保留下人类的肢体,做成标本存放在“博物馆”里。


    他对“龙”恨之入骨,就如同“龙”对当年害他感染病毒的人恨之入骨一样。


    楚翔不想死,“龙”当然也不想死。


    他们彼此警惕和仇视,然后共同盯上了持有“病毒研究资料”的萧竹影。


    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下手,萧竹影就死了,“资料”也失踪了。


    楚翔先一步控制了李土芝,无论萧竹影手里的那份资料在哪里,警方肯定会找到它,而控制了李土芝就能第一时间得到那份救命资料。


    “龙”必然也会有所行动,只是楚翔不知道他的对策是什么。


    以上是李土芝从楚翔的冷笑和怪腔怪调中总结出来的“楚翔与‘龙’的恩怨情仇”,但他意识到——在这段恩怨情仇里,至少有两个断层。


    第一,“龙”的病毒是从哪里感染的?


    第二,萧竹影从哪里得到了“病毒研究资料”?


    而这两个问题互相印证出了一个答案——“龙”和萧竹影在同一个地方得到了病毒和病毒研究资料——而这种前所未见的病毒居然有“完整基因图谱和研究资料”,说明它极有可能是实验室病毒。但如果“龙”和萧竹影在同一个地方得到了病毒和病毒研究资料,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仅仅是“KING”游戏幕后黑手与手下喽啰女朋友的双胞胎妹妹这样的关系?


    难道是萧竹影在认识“龙”以后对他新奇冷僻的形象万分倾慕,和他谈了一场恋爱,所以有了密切的交集?


    总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


    李土芝心里暗暗盘算,还略有几分扬扬得意,好像韩旌附身,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土芝被扣押了几天,一直到楚翔通过那台机器确认他已经感染了斑龙病,才放了他,给他自由。楚翔对李土芝也没有具体要求,他一再声称自己有渠道得知警方是否已经拿到病毒和研究资料,只要一有机会,李土芝就要窃取那东西,交到他手上。


    他说“沃德”有一间秘密研究室,可以通过病毒样本和资料研制出抗体或杀灭病毒的药。“沃德”已经对斑龙病做了三年的研究,只差一点点就能取得成果,而寄希望于警方的科研能力是不现实的。


    李土芝当然相信他们对斑龙病已经做了深刻研究,但他也相信,楚翔告诉他的这些忽而狗血、忽而离奇、忽而支离破碎、忽而废话连篇的故事不是全部,他有大量的隐瞒。而既然已经感染了病毒,付出了想都没有想过的代价,不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他就不是李土芝了。


    楚翔放他离开,要求他回去报告一切正常。李土芝却觉得他可以见一见这整个故事中最重要的人物——“龙”。


    存放着“第三级地域”标本的巨大地窖是楚翔和“沃德”的藏身地,以藏身地本身的状况,足以映射出“KING”对广大人群持续伤害的时间,有大量不明真相的人们承受着人体实验,这件事必须马上阻止。


    “龙”并不居住在这个地窖,李土芝想,真巧,他可以去某个地方试一下。


    离开的时候,他又被蒙上了眼睛。


    这一次眼罩被李土芝悄悄扯歪了一个角,视线最下缘可以看到地面和部分墙壁。


    楚翔和“沃德”藏身的地方真的很奇怪。地上铺着橙红色的旧式陶砖,墙壁两边都是斑驳的黄色涂层,这个地方大得难以想象,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杂货堆积在光线无法到达的角落里。他能走过的地方都只是简单地拉着电线,电线上挂着最陈旧的灯泡,即使是在那间“博物馆”也是一样,通道非常宽阔,能够并排开进四辆普通汽车,转角处更加宽阔,足够让那只最高大的标本轻松通过。


    他回忆着那条仿佛很长很长的地下通道,以及不断向上攀爬的台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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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6 10: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二级住所


    林静因为接触过那只巨蜥,被隔离了。王伟和陈淡淡组成了新的调查小组,他们对萧竹影尸体二次检查的申请很快通过了,王伟亲自对萧竹影的尸体做了第二次检查。


    从冰柜里取出来等候解冻的尸体仍旧青春、苍白、美丽。王伟近乎着迷地看着萧竹影的脸,在想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该是多么焦急,如果那只尼罗巨蜥真的是她随身携带的“病毒活体”,她的日子过得该有多艰难?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她究竟有多害怕?


    她才二十几岁…不该遭遇这些。


    当她在遭遇磨难的时候,他还不认识她。


    当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一滴眼泪自王伟的眼角沁出,很快干涸,他拿起手术器械,开始为她检查。陈淡淡在旁边瞪大眼睛,她确定自己看到了王伟的眼泪。


    再没有什么比爱上一个死人更糟的了。陈淡淡从没想过一向敬业尽责,以韩旌为榜样,不修边幅,日子过得毫无质感的王伟居然会爱上萧竹影,看着可靠的同事受痛苦折磨,她有些心疼,又不以为然地想:这根本是毫无根据的迷恋。


    鉴于王伟正在“给心上人做尸体解剖”,陈淡淡在整个检查过程中充当了完美的助手,基本没说过一句话。


    萧竹影体内并没有藏匿物体,但也没有遭受病毒感染的迹象,没有产生奇怪的抗体,也没有任何组织发炎或变异。王伟松了一口气,即使她已经死了,他也希望她保持着尊严和信仰,像廖璇那样的事不要发生在她身上。


    “等一下。”就在王伟即将把萧竹影的尸体封袋装好,重新送回停尸房的时候,陈淡淡突然发现了一处异常,在萧竹影右手虎口,隐约有一个淡淡的伤疤。她指着那块伤疤,“这是什么?”


    王伟给那块地方拍了照,伤疤颜色很淡,混在虎口的褶皱里,很难辨认:“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牙印?”


    他惊讶地看着那张被电脑放大了的照片。


    那是一个残缺的牙印,有两个犬齿的痕迹,左边的犬齿印深一点,右边的几近于无。


    “怎么在这种地方会有牙印?”王伟喃喃自语,“看伤疤的结构,这是个新伤口,刚刚脱疤不久。”


    “右手虎口——”陈淡淡挥了两下手臂,“应该是抵抗伤吧?她正在把咬她的人往外推,在推的那一瞬间被咬了。会不会是尼罗巨蜥的牙印?”如果萧竹影真的饲养了那只“病源”,也不可能从来不被咬吧?


    巨蜥的牙齿是细密的一排,并不是这个样子,在萧竹影手上留下牙印的人牙齿很大,犬齿发达,不可能是巨蜥。陈淡淡也就是随便说说,王伟摇了摇头:“不是巨蜥,这是狗的牙印。”


    这回换陈淡淡惊讶了:“你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狗的牙印?不是人的牙印?”她知道王伟是学霸,但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精通分析狗的牙印和人的牙印。


    “我被狗咬过。”王伟很老实地回答,“人的犬齿很难留下明显的伤痕,人类的咬伤一般都比较整齐,呈现半圆形。狗的咬伤就会带着撕裂伤,因为它会这样甩头…”王伟做了个摇头摆尾的动作,居然学得惟妙惟肖。


    陈淡淡忍不住笑了:“她最近被狗咬过,可能是一只大型犬——大型犬在省城是禁养的,可能很难查,这只狗没有登记。”


    “但我现在知道她遭遇过一只具有攻击性的大型犬。”王伟说,“这也是线索,谢谢你。”


    陈淡淡笑了笑,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我们都在工作,又不是私人帮你忙,谢什么?”


    过了一会儿,从萧竹影的头皮和指甲缝内的采样被送去实验室,王伟终于还是把她送进了停尸房。陈淡淡陪王伟静静地坐在法医尸检的房间里。


    “你是怎么想的?”她问。


    王伟正在出神,闻言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憔悴的脸:“我就是想…要为她报仇。”他轻声说,“这种事不该发生。”


    “她不会活回来了。”陈淡淡说,“也不能陪你谈恋爱。”


    “我知道。”王伟苦笑,“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陈淡淡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该去好好睡一觉,我等你一起去玉兰小区彻底看一看。”


    ——


    王伟睡了一整个下午,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陈淡淡还没有下班。


    “你不回家?”王伟声音沙哑地从办公室沙发上坐起来,去洗手间刷了个牙。


    “不是去看玉兰小区吗?”陈淡淡很是淡然,在王伟睡着的时间里,她坐在另一张沙发椅上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现在会不会太晚了?”王伟揉着太阳穴,睡醒了之后,好像清醒了很多,也没有那么焦虑了。


    “答应你了。”陈淡淡说,“你不是心里着急吗?走吧。”


    王伟看着正在喝茶的女警,突然觉得一大队的队员有点像他们队长,有时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特长,却都很温暖。看着李土芝、看着陈淡淡,就好像能感觉到生活一直很好、很有希望。


    对了,还有胡酪。


    看着胡酪也好像能感觉到生活很热闹。


    “胡酪呢?”王伟问。


    “听说也接触过那只撕蜴,被隔离了,就在二队长宿舍隔壁。”陈淡淡忍不住笑起来,“二队长是自愿被隔离的,胡酪听说是发誓他只是‘看见’蜥蜴,从来没摸过,拒绝被隔离,然后被绑进去的。”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听说他最近在谈恋爱。”


    “我知道,他今年交的第三个女朋友,叫池梨,才谈了两个星期。”王伟似笑非笑。


    “管数据的,你到底有什么不知道啊?走吧。”


    两个人在天色由白变蓝的时候,开车到了玉兰小区。


    一到小区就被车流堵住了,原来是交警在拖僵尸车,有几辆长期停在玉兰小区不开走的车被逐一拉上拖车。这个老式小区没有车库,小区里的私家车一直随便停在路边,如果有几辆一直不开走很容易激起民愤。而小区的绿化上个月刚做了调整,将绿地取消了一些,腾出空位来做车位,也仍然供不应求。据说就在上个月还发生了一起因为抢车位而引发的严重车祸。


    王伟和陈淡淡慢慢将车倒出去,以便交警的拖车退出。


    就在交替拖车载着一辆、拖着一辆,艰辛地离开小区的时候,王伟一眼瞥见,被交警拖车拖着的那辆白色轿车的车门上,有两个狗爪的痕迹。


    等一下!他来不及阻拦拖车将白色轿车拖走,只能匆匆记下车牌。


    陈淡淡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王伟指着刚刚记下的车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住在这里’,但我可能知道她是怎么住的!她没有租房子,她住在车里!”


    “刚才那辆僵尸车?”陈淡淡吓了一跳,“赶快联系老大让交警把车还来!直接拉去我们的院子里!”


    夜里九点五十分,被拖走的白色轿车和另外一辆黑色皮卡车原封不动地移交到了一大队的院子里。


    交警同时移交了与这两辆车相关的调查资料。


    其中的黑色皮卡车正是上个月在玉兰小区造成车祸的那辆车,档案显示当时它载着一件沉重的货物,在途经玉兰小区的时候,因驾驶不当,货物撞破皮卡车的铁皮板,滚到了绿化施工现场。黑色皮卡车为了追回货物,疯狂驱车撞入小区,整辆车陷入泥里。


    黑色皮卡车是租的,租车的人不出所料,登记的是一个叫作“楚翔”的死人。


    白色小轿车车主是一个叫王桃的大妈。


    事情已经很明显,萧竹影开着用“楚翔”的证件租来的皮卡车运载“一件沉重的货物”。所谓“货物”应该就是尼罗巨蜥,而这个危险品在途经玉兰小区修整绿化带的小工地的时候出了意外,因为颠簸,它掉进了泥地——而萧竹影显然不可能独自将它拖出来,也不可能租拖车来拉,于是她选择了驱车冲入泥地,将那东西压进了烂泥里。


    之后萧竹影不得不乔装打扮,蹲守在这个陈旧的小区,看守意外陷入绿化带的巨蜥。她为尼罗巨蜥定时补充冷冻剂,害怕病源外泄伤害到周围的人们,所以万分焦虑,铤而走险,决意将这个东西交给韩旌处理。


    但奇怪的是,王伟和陈淡淡推定萧竹影“借住”的那辆车应该是印有狗爪的白色轿车,现在看资料,白色轿车和萧竹影好像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黑色皮卡车里没有任何女人生活过的痕迹,纸巾、零食、水杯、毛巾、拖鞋…什么都没有。


    它干干净净的,除了车外蒙了一层灰,车内就像刚刚被专业清洗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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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6 10: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延伸阅读


    急冻复活术


    急冻复活术是目前看来十分科学的活体保存术,类似长生不老。人们对于长生不老的探索从未停止,在数次技术革命后,有人提出了将身患不治之症的人体“冷藏”,等到医学研究出了解决方案时,再将其复活治愈的方案。这个想法一时引起了轰动,更成为科幻小说争相引用的未来概念。像《蝙蝠侠4》里面,由施瓦辛格扮演的急冻人,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钻研急冻术,却阴差阳错将自己变成了超级大BOSS。而事实上,这项技术离我们并非那么遥远。在英国,牛津大学的三位哲学家就主动申请冷藏自己的身体。比较残忍的是,有两位哲学家都选择只冷藏自己的头部,当他们临死时,脑袋会被割下来,保存在-196摄氏度的液氮中。至于最后能否复活,我只能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了。


    狗血


    整天对着国产剧吐槽狗血天雷,那么“狗血”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呢?“狗血”一词,一说来源于梨园(戏剧歌舞行业),说那些为了夸大表演效果,而刻意做派,矫揉造作的表演方式,就是“洒狗血”。简而言之,就是“作”。还有一种声音则表示,早年TVB爱拍一些捉鬼除魔的电视剧,那些道士作法前总要先用一碗狗血祭剑,大家都觉得特带劲,于是纷纷模仿,导致那段时间一打开电视就在喷狗血,观众审美疲劳,于是对所有套用模板,毫无新意的剧情,都以“狗血”蔽之。最后一种说法就略直白了,狗血=够shit,仔细一想,其实就是总结了以上两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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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7 11:3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亡密码·蜥蜴之髯-10》文/藤萍

    手打&校对:@xmhuangjinchun

    扫描:@xmhuangjinchun

    二十三、大妈王桃


    黑色皮卡车里没有萧竹影居住的痕迹,也许推理是错的,她并不住在车里,又或者——她住在另外一辆车里?


    另外一辆车里放了一些常见的用品,有纸巾、零钱、靠枕,还有个狗咬胶,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半黑半白的短毛和毛絮,显然车主人养了狗,而萧竹影似乎不太可能养狗。


    她已经养了一只棘手的巨蜥,难以想象还有闲情逸致去养狗。


    所以这辆印着俩狗爪印的白车也就和她毫无关系了?


    王伟蹲在白车旁边,给两个狗爪印拍照。


    这是一只大狗,爪印宽度达到6.7厘米,指甲的痕迹不明显。


    大狗、狗爪、狗毛…


    一个养狗的大妈。


    大妈的白车和萧竹影的皮卡车停在一起,很多天没有开走。


    萧竹影被某种大型犬咬过。


    王伟的眼睛渐渐发亮——这就是关联!


    萧竹影手上的牙印已经痊愈,那只狗大概在一个月前袭击过她,而她的车却仍然和狗主人的车停在一起。


    这不是偶然!


    她们认识!


    这个看似和事情毫无关系的王桃大妈,究竟是谁?


    ——


    王桃


    女,55岁,外省户口,在省城没有社保记录,意味着她是个无业人员。


    她的车从来没有违章记录,所留的电话号码是空号。白车是一辆非常普通、经济实惠的国产车,新车价格都在十万元以下,从车本身也无法看出什么线索。


    王伟一边搜索有关王桃的所有信息,一边把进展上报给了韩旌。


    韩旌困坐在自己的宿舍里,听完了报告,一字一字地说:“如果‘王桃’本人没有突破口,那么突破口就在那只狗身上。一只黑白相间的大型犬,它咬过人,也许没有申请养犬证,但它应该打过疫苗,或者在宠物医院洗过澡、剪过指甲、剃过毛…临近的宠物医院可能会有线索。”


    “是!”王伟有了新的思路——那只狗非常显眼,如果打听“萧竹影”或“王桃”,玉兰小区的人难有印象,那么那只狗呢?总有人会注意到那只狗吧。


    他正要把想法告诉陈淡淡,却听陈淡淡“啊”的一声低呼:“好多条信息…”


    “什么?”王伟奇怪地问。


    陈淡淡指着系统:“关于王桃…系统跳出来这么多条…我简直惊呆了,刚才还以为她是个神秘人,可是你看,这么多!”


    王伟和陈淡淡一起震惊地看着警务系统中不停地跳出与“王桃”有关的奇怪信息。


    这个大妈原来根本不是神秘人物,她是丽晶花园小区门口报刊亭的临时工,爱好是打110,有事报警,没事闲聊,几乎每天都有她的报警记录。就是近期也有很多条,什么丽晶花园有人跳楼,丽晶花园有女孩失踪,丽晶花园来了一个可疑的贼,丽晶花园又有个男孩失踪…


    她只有几天很罕见地没有玩“打爆110”的游戏,而电话报警的时间也非常有规律,都在每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那应该是她“下班”的时间,离开了丽晶花园她就不再打电话。


    她在丽晶花园门口做了将近一年的报刊亭临时工,打了近三百个报警电话,这样的报警量,不必询问指挥中心都知道她肯定在接线员的黑名单上。


    究竟是热心过度、过于寂寞还是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又或者…另有目的?


    她没有打电话的那几天,其中有一天就是萧竹影在玉兰小区发生车祸的日期。


    这是巧合吗?还是她们正是在这次车祸中认识的?


    白车没有机械故障,油也是满的,丽晶花园离这里很远,王桃有什么理由把车停在这里?


    车内狗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王伟凝视着王桃的报警记录,所有的警情都围绕着丽晶花园,有人跳楼、有人失踪——等一下,有人失踪?失踪者是年轻女孩,住在丽晶花园14号楼?


    他突然伸出手指,抚摸着电脑液晶屏上的信息——她们认识,这条报警记录就产生在萧竹影死亡当日!难道这其实是王桃所给的提示吗?


    王桃和萧竹影的车都在玉兰小区,她们是轮流看守这个绿化带,或是一起看守?十一点半下班后的王桃究竟在做什么?她究竟是谁?


    大量的报警记录展现了一个多嘴又琐碎,热心过度得近乎讨厌的无知妇女的形象。


    但她很可能并非如此。


    萧竹影是一个拿到了绝密情报的高级特勤人员。


    那么和她“认识”的王桃…又是谁?


    ——


    当王伟和陈淡淡正在摸索“王桃”是谁的时候,李土芝已经被释放了。楚翔监视了他一会儿,等他返回省厅总队后就消失不见了。


    而李土芝一进总队大门就心急火燎地直奔自己的宿舍,他在被转移到保安室的大量包裹里愣是没有找到那个危险的快递。而发现他突然回来,人们大为诧异,好多同事都以为他在放长假,把最近在总队发生的各种八卦争先恐后地告诉了他。


    当然,近期最热门的一件八卦就是王伟爱上了萧竹影,萧竹影美则美矣,奈何是死的。


    第二个八卦是陈淡淡暗恋王伟,她和王伟与萧竹影之间是三角恋关系。


    李土芝对这类人鬼情未了兼白莲花第三者插足的言情故事毫无兴趣,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最近有没有人突然变异,像得了狂犬病或者基因病那样?


    一大队的黎京吃了一惊,以为他提前知道了廖璇的事:“廖师妹一直在医院隔离,前天听说醒过来了,她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事,非常痛苦,一直在自伤自残。”


    “廖师妹?”李土芝傻眼,“哪个?”


    “你不知道?”黎京把发生在廖璇身上的恐怖事件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说,“因为检测出那只巨蜥携带了超级病毒,所有接触过那东西的人都被隔离了,连二队长也被隔离在宿舍里。”


    李土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这个活生生“感染了病毒”的人就站在这里,顿时想逃离黎京的身边,连忙说:“我去韩旌那里看看。”


    黎京看着他一溜烟逃走,莫名其妙地叫:“喂!宿舍区在隔离…”


    李土芝早就跑远了。


    他边跑边想,原来恐怖至极的“初级病毒”是来自于巨蜥,可是那只巨蜥在被萧竹影拿到的时候还是个卵或者幼体,那么“龙”当初手上的“初级病毒”——那个将“KING”游戏三级地域的高手全部变成了怪物的病毒又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有“卵”或者“幼体”,那是不是也存在着——母体?


    李土芝想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母体?会存在着一只活生生的、携带着病毒的更大、更强壮的巨蜥吗?又或者不仅仅是一只?他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许不止一只”这个念头几乎葬送了他的斗志。


    它们会藏在哪里?萧竹影又是从哪里得到了那个卵?李土芝努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思路,不不不…在“龙”将第三级地域里的高手感染之后,他没有再使用过初级病毒,那不是他不想使用。李土芝记得楚翔说过,“龙”希望从被传播的病毒感染人群中得到抗体,那就是说“龙”自己已经得不到“初级病毒”了,无法传染给更多的人。


    所以即使曾经存在很多只,它们现在也不存在了,或者是被转移走了。


    它们是在什么时候被销毁了或是被转移走了呢?


    李土芝又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缺失感”,在这个假想中又存在一个断层——是谁把“它们”销毁或转移了呢?在与超级病毒相关联的这许许多多的人当中,缺少一个有动机和能力“销毁”初级病毒的人。要知道“龙”在很久以前就无法再使用“初级病毒”了,而萧竹影是在近一年中才带走了那只幼体,以及得到大家想象中的“研究资料”。


    就好像有谁从一个有头有尾的长篇故事里剪下了某个重要人物的情节,再随意胡拼乱凑告诉了李土芝,让他抓耳挠腮的总是想不通。


    不行,一定要去找韩旌!


    这种伤脑筋的事一定要找韩旌!


    然而宿舍区在封锁。


    几个戴着头套的医务人员看守着楼梯,李土芝有些傻眼,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能硬闯进去。捏捏手机,他被楚翔绑架了几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揉揉手腕,李土芝决定晚上再来。


    从现在到太阳落山还有几个小时,既然楚翔不再监视他了,他便可以偷偷地去见一见“龙”。


    李土芝开走了自己的车,决定去见传说中的“龙”。


    韩旌站在二楼的窗边,看见李土芝在宿舍楼下绕了一圈,开车走了。


    这蠢货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韩旌一边想,一边接听着王伟的电话。


    王伟和陈淡淡去丽晶花园找“王桃”,出乎意料,报刊亭居然在这几天没有开业,王桃突然消失了。她虽然不在,但丽晶花园四处可见她的传说,大部分人都认为她还在乡下的女儿要结婚,有事先回去了。剩下一部分人以为是她那只心爱的狗被人打死了,她伤心过度,回家养老去了。


    王伟打听到王桃那位“还在乡下要结婚的女儿”叫尹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王桃和萧竹影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明显。她们认识,不但认识,王桃还知道萧竹影当年的名字,在读书的时候,萧竹影叫尹竹。


    她们显然一开始就认识,而不是偶遇。


    而王桃各种各样奇怪的行径,似乎总是在暗示着什么,只是她不能明说。


    丽晶花园的住客很多人都说看见王桃的狗死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王桃走到哪里都带着的狗死了,王桃已经失踪了几天,她还能活着吗?


    报刊亭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只被很多人目击已经死亡的大狗也无处寻找,谁也不知道狗的尸体最终去了哪里。王伟在丽晶花园唯一能继续调查的线索,只剩下萧竹影死亡当日,王桃关于“14号楼”有人失踪的报警电话。


    他有一种直觉——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在14号楼里,究竟藏着什么。


    二十四、如图所示


    王伟和陈淡淡穿着制SK在丽晶花园社区里并肩走着,这个社区里居然没有人感到惊奇——王桃的日日报警,让警察出现在这个社区里的概率太高了,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这么不引起注意地出现在调查案件的现场,实在是非常少见的事。


    王伟找到了14号楼的保安蒋岸,询问他一个月前是不是有警察来这里调查女住户失踪的案件。丽晶花园的保安蒋岸和警察配合习惯了,这几天没看到警察上门他还有些奇怪,听王伟在打听“失踪的女住户”,他“咦”了一声,“怎么你也在问这个?前几天有另外一些警察也在问这个,那是1004号房的楚小姐,已经失踪很久了。”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问?”王伟相当奇怪,“是哪个单位的警官?”


    蒋岸端出了一份来访记录,翻阅了一下,指着上面一行字:“就是这个警官签的字。”王伟仔细去看,只见就在三天前,有个人在来访记录本上登记了“公安局…”后面几个字如信手涂鸦,根本看不清楚。


    再翻看之前的登记记录,被王桃的报警招来的民警基本上并不登记,都只由保安代签为“110”。


    “你为什么要让这个警官签字?”王伟一边翻阅着记录本,一边观察着保安的表情。


    保安笑得十分耐人寻味:“那位警官看起来和别的警官不太一样,我们这里一般都是有人报警,警官来看看,前几天那个是自己带人来查案的。”他努了努嘴巴,“我让他签字,他就签了。”


    王伟给登记表拍了照,准备将它收做物证。


    而一起来的陈淡淡环视着丽晶花园,这里是个特别的地方吗?王桃在这个小区门口卖报纸和刊物,她是不是另有目的?她是在等候谁、保护谁或监视谁?


    14号楼在丽晶花园也是一栋不起眼的楼,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偏僻,视野也不是最好。王伟和陈淡淡一起打开1004号房大门的时候,门内光线昏暗阴晦,简直像个黑洞。


    王桃报警的时候,1004号房曾经被处警的警官打开进去过,门上有封条。


    现在封条已经被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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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7 11: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淡淡给撕开的封条取证拍照,王伟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房间。


    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有一点像腥味,又有一点像什么东西被捂坏了的馊味儿,或者是长期不通风的霉味儿。


    王伟打开灯。


    “啪”的一声白炽灯亮了起来,这个三室一厅的房间原本应该是窗明几净的。而如今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木桌上摆放着一盏香熏灯,香熏灯已经被摔碎,沙发和液晶电视前面横躺着两个人。


    或者说…


    两具尸体。


    王伟和陈淡淡屏住了呼吸,他们没有想到会发现尸体。


    几天不见踪影的王桃躺在沙发椅脚下,她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另外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不知道是谁,仰躺在液晶电视机前面,咽喉处开了一个小洞,喷出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和沙发,但现在早已干涸,成为一片扎眼的黑点。


    陈淡淡去呼叫增援,王伟戴上手套,摸了一下王桃的脉搏。


    触手冰冷,她已经死亡。


    他轻轻地把她翻过来,发现王桃的死因可能和萧竹影一模一样——她胸口的衣服因为搏斗而撕裂,在撕裂处有一个发黑的针孔。


    那看起来和萧竹影胸口的一模一样。


    而仰躺在液晶电视机前面的黑衣人会是前几天自称是警察的人吗?会不会是这个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王桃就在这里,两个人起了冲突,同归于尽?


    王伟发现躺在地上的男人穿的并不是警服,在他身上各个口袋搜了一下,没发现任何证件。看来这个人不是在登记本上留下签名的人,要么他是那位“警察”的跟班,要么他就是第三方闯入者。


    那么在那位“警察”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就在这里吗?又或者…正是那位来历不明的“警察”杀害了王桃和黑衣男?


    1004号房间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少家具都微微移了位,房间的门锁也都轻微涯斜了。


    这里遭遇了一场粗暴的全面大搜索,可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留下了。王伟的心绷紧了,有人先他一步查到了这里,然后将一切席卷而去。


    客厅的抽屉里空无一物。


    主卧的床上只剩一张床单,连棉被和枕头都被拿走了。


    阳台上的花盆空空如也,植物和泥土也都不翼而飞。


    次卧有一张沙发床,它被整齐利落地划开,里面的海面和弹簧暴露在外,即使里面藏过什么,也都不可能保存下来了。


    还有一间应当是书房,也正是这个房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里面不管曾经有过什么,现在也都已消失。


    闯入房间的人拿走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几乎连一张纸片也没有留下。


    他留下的可能只有地上的两具尸体。


    王伟的表情非常凝重,又出了命案,而这次的命案证实他的推论并没有错——这个地方,的确曾经是萧竹影的落脚地。


    而王桃在萧竹影死亡当天的报警的确是一种暗示,只可惜…没有引起注意。


    1004号房间已经空无一物,但王伟必须马上找到一个人确认一下,那就是在王桃报1004号房间女客失踪后,前来处警的警官。


    那天他进入现场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大队和二大队的警员接管了1004号房间,王伟拿到工具,重新勘查整个现场,越是勘查,心里越是发凉。


    王桃是被注射什么致命的液体而死亡的,她曾经和凶手短暂搏斗,但算不上太过剧烈。


    而电视机前的那名黑衣男却是被利器刺破咽喉毙命的。


    一种小而坚硬的箭镞类利器击中他的喉结软骨,同时刺破气管和动脉,足以令一个体重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当场毙命。


    那么杀死无名黑衣男的利器,是不是就是杀死王桃的注射器?


    陈淡淡轻轻碰了碰王伟的胳膊:“你过来一下。”王伟带着一脑子疑问,跟着她走到一边。


    陈淡淡低声说:“我查到了王桃报警那天处理1004号房间女客失踪事件的民警。”


    “是谁?”王伟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神秘?”


    “是长理生。”陈淡淡说。


    王伟愕然,和陈淡淡大眼瞪小眼:“长局?”长理生是这片警务辖区的副局长,按道理来说,他不该处理这种警情。但根据报警记录,当天正好是长理生副局长带队检查处警情况,王桃报警电话进来的时候,长理生就带队去了’并在现场等候处警民警,当辖区民警到达的时候挨了长理生一顿批评,全局通报。


    至于现场是什么样子的,鉴于民警正在挨批评,并没有太大印象,而长理生先到达现场,他有没有命令人拍照取证,那就不知道了。


    陈淡淡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她看着王伟,压低声音:“还记得林静那张证据照片是怎么丢的吗?他说他在局里喝了一杯水,觉得头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仓库起火了,长局叫人去救火…”


    王伟脸色微微发白:“你是说…长局有问题?”


    “还有那杯水。”陈淡淡说,“长局管后勤,不管是水有问题还是杯子有问题,总觉得和长局有那么一点关系。”她说得很认真,并不像在开玩笑。


    王伟轻声说:“又是直觉?你和你们一队长真是一个类型。”


    陈淡淡不太喜欢听他说“你和你们队长”,忍不住说:“难道你和我们不是一样的?”


    王伟摇了摇头,他不想相信警局高层与这种事有关,但这件事背后长理生的影子出现了几次,应该不是巧合。


    正在陈淡淡和王伟轻声议论,忧心忡忡的时候,勘验现场的一大队孙琦突然发现了什么:“淡淡,你过来一下。”她正在检查一个空的五斗柜,“你看这里。”


    她指的是这个五斗柜的一个抽屉。


    这个普通的五斗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来源是第二排第三个抽屉。


    那抽屉里面没有东西,但是曾经放过带有香味的东西。孙琦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在抽屉里抚摸:“这里面涂过什么东西,味道很熟悉。”


    陈淡淡用手电筒对内照射,抽屉里有一些条纹在反光,但并不清楚。她凑近轻轻闻了一下,又用棉签轻轻蘸了一下,白色棉签上反射着柔润的色泽,还有—些细微的反光碎屑。


    “唇膏?唇釉?润唇膏?”孙琉说。


    “润唇膏。”陈淡淡沉吟了一下,“有颜色的润唇膏,比唇膏颜色淡很多。”


    王伟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只听陈淡淡说:“她是不是在这个抽屉里写了什么?”


    孙琦和陈淡淡把抽屉卸了下来,当五斗柜的第二排第三个抽屉被拔出来的时候,王伟突然一愣…大家也都呆了一下——有什么很眼熟的感觉从大脑里一晃而过。


    密码!


    王伟从携带的材料里抽出了那张托盘密码的照片一眼前的五斗柜,五行抽屉,每行四个抽屉,缺少了一个抽屉的方形黑洞就在第二行第三个抽屉位上。


    和托盘密码或者说韩旌认为的“示意图”一模一样。


    不会错的一萧竹影那示意图的意思就是这个!她有一个特殊的五斗柜,找到五斗柜,拔掉它的第二行第三个抽屉!


    但他们一直没有理解这个简单的意思,甚至是在偶然拔掉了抽屉后,才懵懂地认出了萧竹影的本意。这个意思非常简单,是所有人拼了命地把它往复杂的地方想。


    可能萧竹影从来没有想到,在她死后,知道她是谁和她做过什么那么难,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完全搞清楚她神秘的经历和令她丧命的事业。


    这个拔出来的空洞里,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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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30 10:05:44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亡密码·蜥蜴之髯-11》文/藤萍

    手打&校对:@xmhuangjinchun

    扫描:@xmhuangjinchun

    正在陈淡淡和王伟轻声议论、忧心忡忡的时候,勘验现场的一大队孙琦突然发现了什么。“淡淡,你过来一下。”她正在检查一个空的五斗柜,“你看这里。”


    她指的是这个五斗柜的一个抽屉。


    这个普通的五斗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来源于第二排第三个抽屉。


    那抽屉里面没有东西,但是曾经放过带有香味的东西。孙琦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在抽屉里抚摸:“这里面涂过什么东西,味道很熟悉。”


    陈淡淡用手电筒对内照射,抽屉里有一些条纹在反光,但并不清楚。她凑近轻轻闻了一下,棉签轻轻蹭了一下,白色棉签上反射着柔润的色泽,还有一些细微的反光碎屑。


    “唇膏?唇釉?润唇膏?”孙琦说。


    “润唇膏。”陈淡淡沉吟了一下,“有颜色的润唇膏,比唇膏颜色淡很多。”


    王伟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只听陈淡淡说:“她是不是在这个抽屉里写了什么?”


    孙琦和陈淡淡把抽屉卸了下来,当五斗柜的第二排第三个抽屉被拔出来的时候,王伟突然一愣…大家也都呆了一呆——有什么很眼熟的感觉从大脑里一晃而过。


    密码!


    王伟从携带的材料里抽出了那张托盘密码的照片——眼前的五斗柜,五行抽屉,每行四个抽屉,缺少了一个抽屉的方形黑洞就在第二行第三个抽屉位上。


    和托盘密码或者说韩旌认为的“示意图”一模一样。


    不会错的萧竹影那示意图的意思就是这个!


    她有一个特殊的五斗柜,找到五斗柜,拔掉它的第二行第三个抽屉!


    但他们一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简单的意思,甚至是在偶然拔掉了抽屉后,才懵懂地察觉出萧竹影的本意。这个意思非常简单,是所有人拼了命地把它往复杂的地方想。


    可能萧竹影从来没有想到,在她死后,知道她是谁和她做过什么那么难,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完全搞清楚她神秘的经历和令她丧命的事业。


    这个拔出来的空洞里,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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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30 10:05:5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群蜥之巢


    陈淡淡非常谨慎,还是小心翼翼把涂过润唇膏,不知道有什么含义的抽屉装好,准备带回去检测。孙琦和王伟两只手电筒一起向抽屉的黑洞里照射,直把里面照得纤毫毕现。


    抽屉的空洞里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在最里面的木板上有一块不起眼的透明胶在反光。


    王伟拍了照片以后将它撕了下来。


    薄而微小的透明胶下粘着一根针头。


    针头非常不起眼,透明胶也非常普通,不是有意去寻找,它们就像肮脏的柜子里一块偶然的污溃一样毫不起眼。


    这会是什么东西?王伟马上把针头封进了密封袋,他立刻联想到了带着病毒的巨蜥和廖璇。这针头暗示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有可能与病毒有关。


    陈淡淡瞟了一眼针头,她一直感觉抽屉洞里就算有什么也不是重点,萧竹影这种小女孩似的藏匿东西的思路也只有女孩才能理解。以香味做标记,在抽屉后面藏东西,这都是小儿科。


    抽屉里面才是重头戏。


    润唇膏的香味很熟悉,陈淡淡认出这是个国际著名的品牌,这个牌子有个标志性产品,一款变色润唇膏。


    抽屉里有很多条划过的痕迹,质地略有不同,似乎并不全是润唇膏。陈淡淡一直俯身在嗅着那些气味,屋里淡淡的尸臭让抽屉的香味越发明显——这里面不只是润唇膏的甜香,还有一些别的香味。


    还有一些和润唇膏质地类似的东西在抽屉里划过,也一样颜色淡淡的,还有一些细小的碎肩掉在抽屉角落里。


    陈淡淡夹起一块,那是一块藕粉色的蜡质碎屑,凑近一闻,散发着淡淡的葡萄柚香味,也属于甜香。她想起在进门的时候看见的香熏灯,也许这里面曾经放过的,就是香熏灯里的蜡烛,所以有很多蜡烛的划痕。


    这是不是闯进来拿走所有东西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抽屉的原因——它里面本来就放着更香的东西——倒是像孙琦这样,因为它变得空空如也,反而因为香气去注意它,是在萧竹影意料之外的。


    香熏蜡烛的划痕掩盖了润唇膏的痕迹。


    不是女生,很难分辨出其中带有润唇膏的痕迹,也无法区分润唇膏的品牌。


    一款著名的变色润唇膏。


    陈淡淡沉吟了一下,在房间里找了一把吹头发的电吹风,开了个微热的小档,对着抽屉轻轻地烘了一下。


    孙琦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你在干吗?你怀疑它会变色?”


    “我觉得它是那款D牌变色唇膏,”陈淡淡说,“我就有,越干,温度越高,它就变红。”


    那在抽屉里密封了一个多月的润唇膏痕迹本来保持着干蜡的光泽,只有一点儿微微干裂,在高温的作用下,它原本风干的蜡质部分开始重新融化,融化后其中的残余水分又被电吹风吹走,很快,抽屉下面展露出一张简单的地图。


    王伟看着这女人间神奇的把戏,几乎是瞠目结舌,这就是萧竹影的图示?这不写成教程他怎么能明白?怪不得韩旌、林静和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密码!女人的密码,秘密完全不在于密码的复杂程度,而在于那些少女的小秘密。


    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蜡烛划痕中,几条泛红的润唇膏痕迹画出一张简单的地图。


    地图上有两条弯曲的平行线,疑似河流。


    河流旁边有几个小圈,不知道什么意思,在小圈圈的河对面,有一个耸起的山包,山包上画着一个粗大的箭头,箭头指天,箭头下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纹路。在山包里面,萧竹影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爱心下面还长了两个脚。这个地图她画得简单粗暴,显然不但没有绘画的技艺,恐怕天分亦有不足,但这个爱心人她画得分外用心,十分规整。


    这张奇怪的图旁边,她画了一只四脚怪,四脚怪有一张大嘴,大嘴下面有一撮胡子。


    那只四脚怪也就在她画的那些小圈旁边。


    然后没有了。


    王伟和陈淡淡面面相觑,孙琦莫名其妙,萧竹影精心藏匿的,被几方势力追逐的所谓“最大秘密”“研究资料”——难道就是这样一张奇怪的图?


    鉴于萧竹影画示意图的本事出人意料,恐怕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轻易猜测这幅画的本意。也许在萧竹影当时看来这张图简单易懂,可是现在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意思。


    能画这么简单而可爱的图的姑娘心思一定很单纯,王伟的眼睛酸涩,可是她已经死了。


    早就死了。


    王伟的酸涩陈淡淡看在眼里,各种不以为然,这个爱心长脚的意思,肯定是指“心爱之人”。


    她在地图里画了一个她心爱的人,说明心有所属,而王伟这个蠢才仍旧在幻想他的清纯无辜美少女,那才是无可救药。何况萧竹影怎么可能单纯?她做的事就决不单纯。


    而她画的那个“心爱之人”一定在整个巨蜥病毒的事件里占据了主角的位置。


    萧竹影不过是那个“他”手下的卒子。


    二十六、我正在被它同化


    韩旌用一台光学显微镜细看李土芝寄回来的那两支针管。这台显微镜是他16岁生日的生日礼物,伴随着他长大,少年时代他用这台显微镜观察过很多东西。


    春华秋实,细沙落叶,都曾是少年韩旌观察过的东西。


    但用它来查看两支空针管是第一次。


    他并不敢轻易切开针管,只是简单观察它的外形和内容物,针管的外围有指纹,有可能是李土芝的。第一支针管的内部有一些细微的、红色的沙。


    那并不是血液凝结成的血痂。


    那就是红色的沙。


    韩旌的眉微微蹙了起来,如果这是病毒,针管里附带的应该是体液,或者是血液,或者是汗水、唾液甚至是尿液。


    这里面却是微乎其微的红色细沙。


    这是什么东西?


    李土芝从哪里得到了这个奇怪的东西?


    第二支针管里也有一些东西,一些细微的条纹,不仔细看的话,就像一些液体凝固留下的痕迹。


    韩旌观察了半天,没看出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些常见的…凝固的黏液或者是…胶水?


    针管内部附有黏液或胶水的地方有针尖划过的痕迹。


    韩旌心里微微一动——黏液、红色细沙?


    他从第一个针管内部用回形针的针尖挑起少许红色细沙,放入第二个针管内部,轻轻吹了吹,又摇了摇。


    细微的红沙粘在了凝固的黏液上,在针管内部形成了一些微妙的图案。


    似乎是一些弯曲的线条,显然是人工画的。


    韩旌又挑了一些红色细沙,重新在针管内摇了摇。


    更多的细沙粘在黏液或胶水上。


    半透明的针管内部慢慢显露出几个字:我正在被它同化。


    韩旌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几个字,要在针管内部用胶水写字,需要极大的耐心和非常稳定的手,并且要有工具。应该是用一把顶端弯曲的细长夹子,夹住细小的针头,粘上胶水,深入针管内部。这非常难,没有长期训练常人是做不到的。


    “我正在被它同化”七个字之后还有,下面是一个字:“龙”。


    李土芝把车开到了“小胡椒”咖啡馆附近,那家咖啡馆还在营业,大白天看起来一切正常。仍然是戴着面具的服务生检查进入的人是不是有国王卡,有卡的就能进去免费吃下午茶。


    怎么办?


    李土芝摸了摸口袋里的警官证,忍住了上门查消防、查暂住证查、工作证等借口。


    找借口也许可以进门,但见不到“龙”。


    “小胡椒”只有两层,必须想个办法溜进去,直接找到“龙”,再想个办法和他聊聊,只有两边都拿到了口供,他才能搞清楚楚翔所说的话里有多少水分,哪些是假的。


    当然,这两个“想个办法”中的“办法”他还都没想出来。


    正当李土芝对着“小胡椒”咖啡馆抓耳挠腮的时候,韩旌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韩旌的声音很淡,似乎没有情绪,但李土芝太了解他了,既然破天荒地主动打电话,说明他有了什么重要发现。


    韩旌说:“回来。”


    李土芝很久没听到韩旌的声音了,听到了还有些高兴:“我在办要紧事,今天不回宿舍,听说你被隔离了?哈哈,隔离的待遇好不好?给不给照发加班费?”他本来想说今天就要过去看你,结果你们楼下还有看守,太麻烦了就没上去,想想又觉得毫无诚意,索性假装没去过。


    韩旌的声音突然微微带了点儿笑意:“有重大进展。”


    “你们发现了什么?”李土芝立刻打起了精神,“我也发现了很多很多东西…”


    “邱局说放你的假,肯定是假的。”韩旌说,“你做了暗线?”


    嗯…本来是去做暗线的,结果被暗线给做了。李土芝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这事太曲折,一会儿告诉你,你那里发现了什么?”


    “王伟查清了死者A的身份,破译了托盘底下那张示意图,得到了另外一张新的示意图。”韩旌说,“她…”


    “我也查清了死者A的身份。”李土芝毫不迟疑地说,“她叫萧竹影,是不是?”


    韩旌有些惊讶:“是。”


    李土芝得意扬扬地说:“她还有个同胞姐妹叫萧梅影。”


    韩旌的语气开始变得慎重:“是,你从哪里查到了她们的身份?”


    “我见到了萧梅影的尸体。”李土芝说,“回去再说。”他最后瞟了一眼“小胡椒”,正要离开,突然发现二楼的露台上,一个暗绿色的身影正站立在园艺花卉丛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那只…巨大的蜥蜴…


    李土芝从没觉得自己会怕蜥蜴。


    但这么一只与人几乎同高,细节被放大了十几倍,鲜活又灵敏的巨兽就在那里,回忆起当天夜里猛然目击的惊悚,李土芝还是觉得全身发凉。


    “小胡椒”门口人来人往,那只布满暗绿色花纹的巨兽躲在花草之间,不是刻意去辨认,根本不可能想到那里会有一只巨大的蜥蜴。


    它站在那里也许只是巧合。


    但李土芝就是有一种直觉——它就是在看他。


    甚至它就是站在那里等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它就是“龙”,楚翔和它是敌人,它不可能知道李土芝会试图来找它。最重要的是,“龙”并不认识他,即使是上一次在后花园偶遇,也只是李土芝单方面看见了“龙”。


    距离几十米,不远也不近,李土芝其实根本看不清“龙”的姿态和目光。


    但他就是有毛骨悚然的直觉——它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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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30 10: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消失的行动组


    李土芝从“小胡椒”门口落荒而逃,回到了刑侦总队大院里。


    韩旌还在宿舍里被隔离,但趁着看门的医务人员去吃饭,李土芝熟练地抓空调机位爬上二楼,潇洒地钻进了韩旌的房间。


    韩旌的房间和他每次看见的都一样,白色床单,白色被子,总队统一发了一套像盖死人一样的大白布丧气四件套,几乎所有人都不用,只有韩旌在用。统一配置的桌椅上干干净净,不多的几本书靠墙放着,李土芝自己房间里的书比他多得多,却不能像这样自然地散发出书卷气。


    大概是因为他那里的书有一半是什么《星空大士》《重生之战甲英豪》《天际为家之看我统领十三个位面》之类的书,和书香墨气并没有什么相干。


    整洁如新的桌面上放着有些过时的显微镜,李土芝知道自己念初中的时候,有些土豪家长就是会买这种东西给小朋友当生日礼物,鼓励他们好好读书,却不知道韩旌就是其中之一。这种无聊的东西死贵死贵,毫无用处,大概也只有真学霸能把它保存到现在了。


    两支熟悉的针管就放在显微镜旁边,李土芝大惊失色,正要解释这东西的来历的时候,王伟也从他刚才爬过的路线由窗口翻了进来,他身后的陈淡淡姿势比他更轻盈。


    大家都熟门熟路地爬进韩旌的房间,虽然都是第一次爬,却疑似都在心里默默模拟过很多次了。


    “这两个东西是病毒!”李土芝大惊失色,“怎么会在你这儿?我明明寄到我房间…”


    “你寄到你房间,然后写着邱局收?”韩旌淡淡地说,“又写错地址了吧?这两个东西不是病毒,你从哪里拿回来的?”


    “它怎么可能不是病毒?”李土芝不假思索冲口而出,“这是一个感染了斑龙病的变态连环杀手用来给自己打药的!里面有他的血,‘斑龙病’能通过血液和飞沫传染,暴露在空气中太可怕了,快收起来!”他冲到桌子前想去抓那两支针管。


    韩旌拉住他:“别冲动,等一下。”


    李土芝冲到桌子前面,突然看见了针筒里奇怪的红色花纹:“欸?”


    “这不是病毒,是信息。”韩旌正色看着李土芝,“这两个针筒你确定是从凶手那里拿回来的?”


    “这是杀死王磊的凶手用过的。”李土芝莫名其妙,“他发病的时候神志不清,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的,想寄回来给你们化验一下。后来他醒过来,说自己带有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毒,那种病毒可以通过干燥血液的碎末传染…”他又凑近看了看针筒里的字——他已经认出来那些是字了,“可是这是什么鬼?”


    “非常隐秘的消息。”韩旌沉吟,“他可能不是你眼前看到的身份,也可能有更复杂的秘密。”他看着李土芝,“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楚翔。”李土芝毫不犹豫地说。


    “啊!”王伟和陈淡淡都忍不住脱口惊呼。


    楚翔!


    这个在调查中一再出现的名字,和尹竹一样被洗去身份的人,萧竹影使用他的身份,他是萧竹影曾经的男友,比她早几个月以相同的方式进入中国。


    这个人——一定就是整起系列案件中最重要的角色!


    “他就是萧竹影画的那个心上人!”陈淡淡脱口而出,除了楚翔,还有谁值得不会绘画的萧竹影这么用心地画上一个爱心小人呢?


    李土芝皱着眉头:“那么,到底——他是什么有名的人吗?干吗我一说楚翔你们就都是这种脸色?他不是萧竹影的心上人,他是萧竹影的同胞姐妹萧梅影的男朋友!”


    啊?


    王伟、陈淡淡和韩旌都很吃惊,李土芝居然好像很了解其中的关系。韩旌长长的眉紧皱着:“你究竟去做了什么?又是在哪里查到了萧竹影的身份?你说你看到了萧梅影的尸体?”


    李土芝松了口气,终于能把最近几天发生的倒霉事找个口子宣泄出来。他先说他登录了“KING”游戏,遭遇了一个古怪的“北美郊狼”,然后被卷入了王磊被入室枪杀的案件。随后邱添虎同意他借此接近“北美郊狼”,而这个“北美郊狼”就是楚翔,并且楚翔还强迫他加入了“第三级地域”,带他参观了斑龙病晚期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标本。


    听到他试图做卧底而未遂,还被别人绑架去要挟做对方的卧底,王伟和陈淡淡简直不忍心听下去。虽然李土芝遭遇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但窝囊成这样也很少见,他的计划没有一步成功,倒是分毫不差:地全部落入了别人的算计里。


    韩旌的脸上隐约多了一些表情,李土芝可以看出那算是有一些哭笑不得,他自己倒是心胸宽广,毫不在乎:“我对做卧底这种事不熟,又没被培训过,你以为我是你啊?暴露了就暴露了,留着一条命回来不错了,想笑就笑吧!”


    “‘北美郊狼’就是楚翔。”韩旌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看似‘偶然’遇上了楚翔,可是如果是偶然,你从他那里‘偷’回来的针管里为什么藏着信息?”他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偶然遇上了楚翔,是楚翔精心策划找上了你。”


    李土芝皱眉,他虽然粗神经,心胸宽广得可以装下一个太平洋,但也不是傻子,“但是——他要找上我,首先要认得我,知道我是谁,可是…”


    “他找上了你,然后一直在试探你。”韩旌平静地说,“他在你面前杀了王磊,打乱了你的计划,然后用信息把你引诱去丽晶小区,同时提醒你注意报刊亭里的王桃,可惜你并没有在意。然后他设法令自己发病,而如你所说,当时房间里除了这两只显眼的针筒之外,再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显而易见,杀王磊,要求你杀王桃,故意在你面前发病——都是为了试探你的人品和性格,看你是不是值得相信。”


    李土芝倒抽了一口凉气,楚翔居然是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你拒绝杀人,又照顾了他,当他认为可以相信你的时候,就给予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偷走这两支针筒。”韩旌缓缓地说,“他的目的不是与你交流,而是与你背后值得他信任的势力交流——这说明他很清楚警方内部有问题——而他在寻找单纯派的势力。”


    “单纯派?”李土芝差点儿笑了,“也就是我们这帮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一直傻傻地按照常规程序在办案的人?”


    “是。”韩旌的表情正在缓慢冻结,像一块清冰上涌出一层霜白,越发严肃冰冷,“他在寻找单纯派的帮助,就像王桃一样,忌惮于警方内部的隐秘势力,不断使用暗示试图引起单纯派的注意,却一直没有成功。”


    “按照你的说法,”李土芝觉得不可思议,“他和王桃是一伙的?王桃就是他让我去杀的那个报刊亭的大妈?这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陈淡淡忍不住插话了,“王桃和萧竹影是一伙的,所以楚翔和萧竹影也是一伙的,这简直是昭然若揭,他们都住在丽晶花园,这么明显的线索却被他们之间互相掩饰糊弄了过去。”


    “萧竹影是情报人员,楚翔和王桃也会是。”王伟略微镇定一些,“不管楚翔是不是变态连环杀人凶手,他利用一队长传递消息,说明他正在寻求帮助。萧竹影死了,王桃死了…他们这些人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曾经很奇怪王桃居住在丽晶花园门口做什么,她在监视谁?也许她就是在监视楚翔,或者是在保护楚翔。”


    “可是如果他们是MSS的人,假设是这样——”陈淡淡疑问,“他们为什么不找上线,却试图把手里的‘那样东西’交给二队长?”


    “他们和上线的联系断了。”王伟回答,“他们的上线也许已经死了。”


    韩旌摇了摇头,大家都看着他,却听他平静地说:“听说楚翔对你说…在MSS内部曾经发生过一起事故,然后他们成立了‘龙首行动’,为了查明某样东西的来历,结果死了很多人?”


    “是。”李土芝还记得他觉得这个故事缺少了一部分内容,楚翔说MSS的专员感染了斑龙病,可是“博物馆”里陈列的都是“KING”游戏第三地域的人。


    “在你来之前我找了一些资料。”韩旌敲了敲鼠标,显示屏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些简报的照片和论坛杂谈。


    “在三年前,首都某部门档案室发生过一起大火,死伤情况每个消息来源计算的都不一样。”韩旌指着简报,“官方报纸说的是死亡五人,重伤一人,和楚翔说的一样。但在当地各个论坛上都能找到一些当时的目击说明,有的还有照片。”他打开了一张路人拍摄的现场照。


    档案室位于一个没有挂牌的大院边角处,院墙外停着三辆消防车,火势似乎不是很大。路人写的感想是,消防车占道又不喷水,搞什么啊?


    另外一些目击就更耐人寻味,有些人声称在大火中看到了巨兽。


    还有人自称看到了有翅膀、能飞翔的天蛾人,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欧洲天蛾人的历史传说。


    韩旌凝视了那张救火的照片一会儿,打开了一份政府内参消息。


    那是一份MSS的内部文件。


    内容非常简单,含糊,只是宣布曾归MSS第八局管辖的一支特别行动组编号取消。


    李土芝盯着文件里的那个编号。


    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冒了上来。


    “KING”。


    特别行动组被取消的编号,叫作KING。


    “他们可能不是和上级失去联系,”韩旌慢慢地说,“他们是被上级抛弃了。”


    李土芝克制不住地回忆着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标本”。他只认真看了还有人形的萧梅影,那些漆黑的、丑陋的、远处的标本根本没有认真看,以至于无法分辨它们是不是被火焚烧过…但它们漆黑一片,姿态扭曲,都有开放性伤口…还有的只剩下了一条舌头…


    楚翔说MSS派出了专员调查“那样东西”。


    楚翔说死了很多人。


    烈火中悲惨死去的…是不是“博物馆”里的那些“标本”?


    他们可能不是和上级失去联系,他们可能是被上级抛弃了。


    他们更可能是被上级灭口了。


    这就是为什么楚翔必须再三试探李土芝才敢传递消息,也是为什么王桃发出这么多古怪的暗示,他们在寻求救援,却害怕被MSS的某些人发现他们还活着。


    他们不但还活着——他们还持有MSS可能早就以为毁灭了的“那样东西”!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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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30 10: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延伸阅读


    香熏


    中国有四大名香,分别是沉香、檀香、龙涎香和麝香。沉香似木非木,自古以来被列为众香之首,是瑞香科的白木香树多年累枳结出的。由于结香时间很长,所以沉香很珍责。据说隋炀帝每逢过年都会烧上十几车,那是扯淡,他一定是连白木香树一块烧了。檀香就是一种木头,檀香树被誉为“黄金之树”,据玄奘《大唐西域记》记载,因为蟒蛇喜欢盘踞在檀香树上,所以人们常以此寻找檀木。龙涎香很有意思,是抹香鲸吃了乌贼不消化的产物。中国古代宫中的“化学家”即炼丹术士,认为这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形成的,故而有了这个名字。麝香是雄性麋鹿的腺霣分泌物,据说固态麝香是臭的,用水或酒精高度稀释后有独特香气。中国的香料历史悠久,外国也是如此。公元7世纪古埃及文化流传到地中海地区后,香料成为贵族阶级的奢侈品,他们对世界各地香料的需求,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远洋航海运动的发展,促进了新大陆的发现。香熏和熏香并不一样,通常指的是精油S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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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9-1 10:5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亡密码·蜥蜴之髯-12》文/藤萍

    手打&校对:@xmhuangjinc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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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龙?龙?龙?


    “还记得我们当初想要追查沃德杀人案,而MSS内部却打来私人电话,表示沃德已经到案,不需要追查的那件事吗?”韩旌说,“当时我们就有所怀疑,也许KING的这件事和沃德事件一样,都是MSS内部有问题的影射。”


    “说到沃德案,”李土芝说,“在楚翔身边有一个断腿的外国人,是他的盟友,名字叫作沃德,我不清楚那是他的真名还是代号。”他的脸色也变得沉重,“也许沃德案和KING游戏案件有关联。”


    “沃德案是一起收藏人头的连环杀人案,KING案件是因神秘实验室病毒引发的严重伤亡,并因此关联一系列的人体实验、连环谋杀及盗窃等案件。”韩旌看了看王伟,“你有什么想法?”


    王伟摊了摊手:“我觉得咱们的想法应该都一样。”


    陈淡淡点了点头:“沃德案并不是性变态杀手在收藏人头,张小明与沃德接触的时候年纪太小,理解错了。”她看着韩旌,韩旌并不反对,李土芝也是若有所思,陈淡淡继续说,“沃德在做的是实验,收藏的是实验样本,而他研究的对象,很可能就是‘斑龙病’病毒。”


    “张小明小时候待过的别墅不是变态杀人狂的性癖收藏馆,而就是那个实验室。”李土芝突然说,“萧竹影从那里偷走了巨蜥的幼体,‘龙’从那里得到了最初的病毒,MSS截获的那个神秘东西肯定也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


    他兴奋地看着韩旌,大力地拍着他的肩:“韩旌!这样…只有这样…一切才有联系!”


    韩旌并不闪避,任由李土芝拍得他身上砰砰作响,只是淡淡地说:“还记得他们说‘沃德’已经到案了吗?也许他们当初不仅从那里得到了‘那样东西’…”他一字一顿地说,“他们还得到了沃德。”


    王伟和李土芝都微微一震,陈淡淡失声说“对!这很有可能,这太有可能了!”


    MSS在和刑侦总队争夺沃德,并能提供他的一些基本信息,可见MSS对沃德非常熟悉,有些东西不可能凭空捏造,不管现在沃德是不是在他们手上,他们必然曾经密切接触过沃德西姆森。


    最好的解释就是他们抓住过他,从他那里得到过一些东西。之后MSS内部有些人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使用了他们得到的那个“东西”,导致了重大的伤亡和病变,之后他们转变做法,试图将这一系列事件全部销毁。


    韩旌的儿子韩心死于模仿沃德·西姆森的杀手张小明,也是间接地死于沃德案,韩旌全身一直绷得很紧,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大家都能理解。李土芝单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韩旌,我们一定能抓住沃德。”


    韩旌动了动嘴角,随手就把李土芝甩开了:“我们重新核对一遍信息,分头查证刚才的猜想,记住,猜想只是猜想,无论多么合情合理也不是真相…”他正说着,突然全身一颤,整个人像绷直的木板一样栽倒了下去。


    他的头重重地撞在地面的瓷砖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韩旌?”


    “二队长?”


    房间里发出惊呼,王伟的手已经拉住了韩旌的衣服,李土芝立刻制止了他。


    他的脸色非常沉重:“你看。”


    韩旌的后颈浮起一片猩红的血斑,就像一只只奇异的眼睛一样一张一缩,那些环状的血斑浮动着爬过颈部皮肤,消失在衣领下。


    感染。


    韩旌是冰冻尼罗巨蜥的第一个发现者,他钻进过存放巨蜥的洞穴,触摸过那具尸体。


    感染暴发得太过突然,李土芝让王伟和陈淡淡迅速远离韩旌,自己冲上去将他拖上了宿舍的床。王伟和陈淡淡惊讶地看着他,他们都以为李土芝看韩旌一直不怎么顺眼,却见李土芝拉开T恤衫的领口,坦荡地说:“我也是感染者。”


    他的肩头有一个新愈合的伤口,在王伟和陈淡淡这种专业的技术警察看来,是被短小的利器所伤,几乎可以肯定是飞镖。


    “你们赶快退出去,找医生说明情况,给自己做个检查。”李土芝说,“韩旌我来照顾。”


    王伟和陈淡淡迟疑了一下,眼看李土芝非常坚定,两个人只好轻声议论着退了出去。


    李土芝把韩旌翻了过来。


    韩旌并没有昏迷,他睁着眼睛,只是说不出话来,四肢僵直,微微有些抽搐。


    红色环状的斑纹在他身上游弋,李土芝解开他的衣领,只见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红斑,浑如一只只猩红的血眼。


    这又是什么方向的变异?李土芝看着韩旌似乎没有要扑起来咬人或就地化作一只蜥蜴的倾向,倒是那些血斑在他身上游来游去,慢慢地韩旌的眼睛开始变红。


    他身上的斑纹变淡,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加上一身白皙的皮肤,就像一只红斑白豹。李土芝只见过变成焦炭的,变成绿油漆蜥蜴的,变成蛇的,还没有见过变成豹子的,很是稀奇。他还以为这种病毒专门针对人类基因序列中爬行动物的残余,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韩旌变得像个大猫。


    李土芝摸摸自己的伤口,伤口正在愈合,微微发痒,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说变化开始了就不可逆转,自己和韩旌…都是会死的吧?


    在死前一定要把沃德抓住,将一切终结。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噩梦。


    韩旌在床上静静地抽搐,他极其坚忍,身上的异变极端痛苦,但他极力迫使自己不动、不喘气、不变色。


    “那个…韩旌…我听他们说感染了这个…”李土芝帮不了他,只能陪他坐在一边,突然叹了口气,“是好不了的。你…你除了给韩心报仇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愿?”他明知道韩旌回答不了,仍坐在一边自言自语,“你向玉馨求婚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韩旌痛苦的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痛苦的时候李土芝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知道我一直没女朋友…”李土芝仰头看着天花板,“其实…陈淡淡挺好的,可惜听说她喜欢王伟,唉…”他知道韩旌初次发作,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也并不怎么着急,叹了口气说,“那个老是模仿你的无趣青年有什么好,你要让他多从技术室里走出去,找点自己的小爱好、小兴趣,才会有生活的味道。你说像我们这种人,整天和死尸打交道,看的都是阴暗的事,总该找点什么寄托让自己高兴点儿,可惜我都要死了,居然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也没想到什么心愿…你说我活了二十几年…”他着实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都在干什么呢?”


    韩旌微微合上了眼睛:


    “二十几年…奔波忙碌。


    大部分时间都在焦虑、烦恼、辛苦和忍耐中度过。


    为什么高兴的事早已遗忘,就连为什么不高兴、不开心、不向往都想不起来。


    这样的人生,就是少年时的自己刻苦拼搏奋斗来的…好的生活吗?


    ——


    李土芝,我并没有向玉馨求婚。


    我只是命令她嫁给我,让我了结责任。


    而她断然拒绝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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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T+8, 2024-11-24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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