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民调局异闻录前传--一个人跨越两千年的故事--作者：儿东水寿

朦胧的晨光

　　第五十八章

　　差不多是半年之前，在洛阳城逛够了娼馆的席应真突然来到了自己这弟子的府上，白吃白住了半个月之后，让石崇亲自去一趟长安，找到一户世代相传修士为生的人家，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将他们家一个锦盒买下来。因为此事事关机密，只是劳烦石崇亲自跑一趟。商定了东西拿到手之后先有石崇保管，等到半年之后的这一天席应真会亲自来取。为了这个还特意的嘱咐石崇，东西由他亲自来取，不可以私自交给他人。

　　席应真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石崇是不肯得罪的，更别说两个人还挂着一个师徒的名份。当下石崇专门赶到了许昌，见到了席应真所说那户姓王的人家。和其他师徒相传的修士门派不一样，这一户人家自成一派，传说是当初武王伐纣时期，一位从朝歌王宫里面逃出来的祭祀流落到民间之后，娶妻生子将自己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了自己的儿孙们。

　　这一修士家族拿手的本事是侧看风水和祈福，当时在列国当中也红极一时。最鼎盛的时期就连国家之间的结盟，也会请王氏家族之人过去祈福。曾经有一段世间这一家族的风头甚至盖过了方士一门，不过到了始皇帝统一天下的时候，这一家族的好运气似乎突然用完，接连替燕、齐二国祈福之后，两国都被秦灭。本来是大势所趋、国运所致的事情，最后却被说称王氏家族的手段不行，最后才适得其反加速了两国的灭亡。

　　这样的谣言一流传出来，便对王氏家族造成不少的冲击。加上天下道统归在方士一门，王氏家族便一蹶不振。后来经过十几次分家，分出去的旁支见到占不到本家什么光，最后索性不再靠堪舆、祈福为生。更有甚者还改了姓氏和本家划清了界限。

　　石崇到了王氏家族本家的时候，这里已经破烂不堪。除了族长和几个辈分大的还在死撑之外，其余年纪轻的都出去打零工来位置家族的日常开销。自打汉室江山没落以来，这一大家子便没了生意，靠着小辈们的接济过日子。

　　石崇进门之后并没有直奔主题，只是说自己是外放远地的刺史。听说王氏家族祈福远近文明，特地绕路赶过来做一场祈福法事，以求此行路上顺利。

　　听到还有人能记得他们王家，这一世的族长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差点哭出来。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头子都想免费给石崇来一场大祈福。当下，老族长将本家能找到的人都叫了回来。按着当年为秦晋两国世代交好的架势来了一场大祈福。

　　祈福完毕之后，老族长的意思这位刺史大人多少给点就成，没有想到后面的场景彻底的吓到了他。石崇让下人将一筐一筐的制钱从马车上搬下来，放在王氏族人面前的时候。那位老族长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场面死一般的寂静了半刻之后，全族的老少竟然都开始抽泣了起来。

　　看着面前这百十来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石崇以为这次购买那只锦盒已经不成问题。当下趁热打铁对族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还老泪纵横的老族长听到这位刺史大人是要购买那件锦盒的时候，瞬间变了脸。当下，老族长命自己的族人将这些制钱都还给石刺史，这次祈福算送给石刺史的，麻烦石崇走后不要再回来。

　　这下，王氏族人炸开了锅，年轻一辈不知道锦盒底细的说什么也不让到手的钱在还回去。知道锦盒底细的老人也不说话，还是那句话，这几年王族主人穷怕了。看着黄澄澄的制钱就在身边，眼睛都红了还管老族长说什么。

　　老族长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人单势孤，知道的装聋作哑，不知道的装疯卖傻。总之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要将钱留下。这个时候，石崇放出来大杀招。他命人从另外一辆车上抬下来两口大箱子。

　　当着全族老少的面，石崇将两口箱子打开，显露出来里面黄澄澄的金锭。本来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铜钱。现在看到了黄澄澄的金子之后，就连老族长自己都感觉到心跳加速，胸口有些上不来气的感觉。

　　看着王氏族人眼睛已经冒出了绿光，就连刚才咬死了不卖锦盒的族长这个时候眼神都长在了黄金上面拔不出来了。看到这里，石崇有加了一把火：“这次我是去徐州赴任，带的钱不多，如果觉得这两相黄金不够，我们还可以继续再谈。不过如果各位实在不肯割爱的话，石某也不强求，左右不过是和此物无缘……”

　　石崇说这话的时候，王氏族人都已经将目光转到了自家族长的身上。这些人期盼的目光当中又带着两分阴毒，如果族长这时还是不识相的话，恐怕马上便要被这些小辈群起攻之。到时族长的位置铁定是要换人的，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在两说之间。

　　思来想去之后，族长还是妥协了。老头子叹了口气，冲着石崇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大家穷的就剩下裤子了，都饿死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一样守不住。既然大家都决定不留那件东西了，索性卖出来个好价钱，让族人衣食无忧也好。石大人，那锦盒两箱黄金是不会卖的。您看看是不是再加一些？”

　　转眼间，老族长便成了讨价还价的商人。石崇心里冷笑起来：这是给你们看见了两箱黄金，如果一开始只是一锭大金，最后用不了多少金锭自己便能带着锦盒离开。不过既然你肯讨价那就好办了，天下没有自己买不起的东西。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石崇和老族长说好再加两箱黄金。石崇做足了戏份，当着这些族人的面亲笔写了一封书简，向本地刺史借了两箱黄金。下人带着书简装模作样的离开之后，石崇开始向族长打听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族长亲自带着石崇去了族中的祠堂。当着石大人的面，吩咐族人将祠堂的地面挖开。挖了足足一丈从里面起出来一个泥封的大号酒瓮，族长指挥着族人将酒瓮搬了出来。随后在石崇的亲眼所见之下将酒瓮敲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缠满油布的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个锦盒，族长亲手将锦盒交到石崇手上之后，说道：“让大人见笑了，我们族人虽然世世代代看守锦盒。不过只是知道锦盒是先祖在武王伐纣的时候，从朝歌的王宫里面……拿出来的。除了那位先祖之外，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先祖归天的时候有过遗言，锦盒只能封存于地下。不过家族生死交关的时候，不可以将它取出来。说实话，我等族人还是托了石大人的福气，这才有幸见到此盒…….”

　　老族长的话让石崇惊讶不已，想不到他们这一大族人自己藏的东西，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反正这盒子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了，当下石崇也不客气，看到里面鸽子蛋大小的一个蜡丸。当时心里只以为这是什么修士炼法用的丹药，没想到拿回来之后，里面的蜡丸便一点一点变大，最后竟然从鸽子蛋变成了鸭蛋大小。

　　听完了石崇的叙述之后，归不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微笑。老家伙将蜡丸拿起来在手上看了半天之后，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当下叫过来自己的便宜儿子，将蜡丸放在了二愣子的手上。在接到蜡丸的一瞬间，百无求脸上便满是惊讶之色，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嘴里喃喃的说道：“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朦胧的晨光

　　第五十九章

　　“活的？大侄子你拿过来给我们人参瞅瞅……”说话的时候，小任叁已经凑了过来，伸手从百无求的手上接过了蜡丸。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之后，回头冲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也看出来这大丸子是活物吗？你们俩怎么看出来的？给我们人参说说……”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百无求，说道：“老人家我也是瞎猜的，不过傻小子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看到只有自己知道感觉到蜡丸里面是个活物，百无求哈哈一笑，说道：“这个还用得着猜？老家伙你把这个‘蛋’放在老子手上的时候，蛋里面的小东西就在动，任老三你感觉不到？就这你也好意思管自己叫妖？”

　　这时候，吴勉从小任叁的头顶上将蜡丸拿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也感觉不到百无求所说里面有活物的感觉，别说感觉有什么活物了，蜡丸里面连一丝生气都没有，完全不像百无求所说，那种里面有活物的感觉。如果单是百无求所说，还可以当它在胡说八道。不过连老狐狸归不归都和这二愣子一个论调，那里面或许真是有什么活物了。

　　当下，吴勉将蜡丸塞在了老家伙的手上，冲着归不归翻了翻白眼之后，说道：“老家伙，说说吧？这到底是谁下的蛋？”

　　归不归哈哈一笑，将手里的大丸子放回到锦盒当中之后，这才说道：“里面到底是谁下的蛋，这个老人家我也不知道。不过早年间我老人家还跟着徐福学艺的时候，听那个老家伙说起过当初武王伐纣的时候，朝歌王宫里面流失出来大批的宝物。后来老姜尚定了齐国之后，曾经炼制过一批专门寻找、追踪妖兽的法器。又派出去一些修士带着法器天南地北的转悠，直到姜尚死后这些修士才回到了齐国。徐福老家伙推算，老姜尚实在寻找当初朝歌王宫里面流失过一只妖兽，这么多年这妖兽都没有露头，不是年幼生长缓慢，就是当初流出失来的只是一只兽卵。现在看起来，徐福老家伙是猜对了。”

　　归不归说到最后的时候，目光转到了自己便宜儿子的身上，嘿嘿一笑之后，喃喃自语的说道：“不过现在看起来，老人家我可是有一个更好的宝贝……”

　　看到面前这几位神仙一般的人物不再和自己计较，石崇陪着笑脸凑过来解释道：“刚才并非是石崇有意隐瞒，实在是应真先生当初千叮万嘱，这锦盒只能交给他老人家本人。想必是应真先生和任叁兄弟父子二人已经不分彼此，这才让石崇误会……”

　　看着总算缓过来一口气的石崇，归不归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也是难为你了，东西交到你任叁兄弟的手上，就等于交到你师尊应真先生的手上。放心，等着见到席应真爸爸，老人家我一定给你说两句好话，让他赶紧认下你这个弟子……”

　　石崇听到之后，当下对着归不归行了大礼，好一顿千恩万谢。自从认了席应真一来，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这位应真先生收自己做弟子，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的。顺便过来逗逗府中的歌姬、美妾，虽然席应真逛娼馆是他平生的一大爱好，不过在石崇的府中也就是沾沾嘴巴的便宜。石崇还想要送他几个美貌的歌姬，不过那位大术士却当场翻了脸：“你当术士爷爷是什么人？吃你点喝你点那是弟子孝敬师尊应当应分的，送老婆就过分了啊。传出去术士爷爷以后再收弟子，家里有老婆的谁还敢进门？小子，你这不是要砸术士爷爷我的饭碗吗？刚才就当你喝醉了，下次再听你这样的胡说，别怪术士爷爷给你一嘴巴……”

　　现在听到归不归要给他说情，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和大术士是什么关系。不过应真先生的干儿子能跟着他们几个人混，应该也是错不了的。

　　就在石崇千恩万谢的时候，有宫装美妇人端着食盒走了过来。刚才吴勉亲手割下来的一块龙肝已经做好，天底下没有厨子会烹调龙肝，这还是石崇府中的厨子按着猪肝的做法做好的。刚刚从食盒里面拿出来便异香扑鼻……

　　看着龙肝已经做熟，归不归的脸色终于露出来惊讶的神色。幻化出来一条巨龙并不是十分苦难的事，归不归也可以做到。不过现在能将龙肝做熟，这样的幻术天下可能也只有徐福做的出来。想不到吴勉这才几百年的光景，现在已经可以和徐福比肩了。

　　当下，嘴巴最刁的小任叁拿起来筷子在汤碗里面捞出来一块龙肝。笑呵呵的放在嘴巴里面嚼了几下之后，对着石崇竖起来大拇指，说道：“财主，你们家的厨子是个宝啊，这是我们人参这辈子谁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那个大姐姐，麻烦你给我们人参倒杯酒。”

　　“都是乡野的做法，任叁兄弟你喜欢吃的话，以后跟着应真先生多来几次。只是这龙肝不好寻，想来应真先生是有办法的。”听到小任叁称赞，石崇脸上的笑意更盛，当下亲自拿过来一只小碗，将龙肝从汤里捞出来，晾凉之后不耽误嘴快的小任叁吃喝。

　　看着小家伙吃的欢快，石崇自己开始没话找话的介绍这龙肝的做法。这样做法的猪肝他吃的多了，也去厨房看过厨子的手艺：“菜肴好吃还在看材料，龙肝自然是极好的。这汤也是极为鲜美的。用了大尾的鲜鱼和咸肉做底，还要加上千年人参以求回甘……”

　　这话还没有说完，小任叁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生龙肝一个颜色了。小家伙对着石崇将嘴巴里面嚼碎的猪肝都喷在他的面上，这时，它也看见了垫在汤底的人参。当下，小任叁将满满一大碗龙肝都打翻倒在了地上。随后哇哇大哭起来：“活不了……人参吃了人参…….救命啊！我们人参这可怎么办……你们吃人参，还有王法吗？”

　　看到小任叁突然间的翻脸，石崇茫然的看着吴勉、归不归他们俩，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之前虽然听到小任叁自称我们人参、我们人参的，不过石崇完全没有往心里去，还以为人参只是这孩子的小名，谁能想到这是个人参娃娃。

　　“走了！姓石的，这辈子别指望我们家老头儿会收你了！看看他要你还是要我们人参……”小家伙当下也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直接一猛子扎到了地下，石崇眼睁睁的看着小任叁消失在地下。先是吓了一挑，反应过来之后满脸茫然的对着归不归说道：“几位尊使不吃人参？还是任叁兄弟上火……”

　　“财主，你这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可惜了，那么一大碗的龙肝，老子一口都没吃……”百无求看着满地的龙肝叹了口气之后，继续对着石崇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吃的，看谁吃什么了，财主，你要是把你老婆吃了，也和刚才的任老三一个德行……”

　　“任叁……人参……”这时候，石崇这才明白过来。当下一拍脑门，对着归不归喃喃说道：“那位任叁兄弟不是人，是人参精灵……完了，这下是彻底得罪应真先生了……”

　　“你也想开点，任叁还是小孩子的心性。过个一二百年也就消气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嘛，一眨眼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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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拿到了锦盒之后，归不归和石崇客气了几句，便和吴勉一起带着百无求离开了大司农府。经过刚才的大起大落之后，石崇只是将他们三个送到了门口，随后便回去想办法怎么挽回这个对他不利的局面。

　　归不归使用传音秘法找到了正准备挖空大司农府地基，让石崇家房倒屋塌作为报复的小任叁。老家伙三言两语便让这个小家伙暂时消了火气：“不是老人家我说你，你找错报复的对象了。石崇又不是拿人参当饭吃，家里能有几根人参？要报仇去药铺啊，那的人参用麻袋装，谁知道那根人参是你的什么远房亲戚……”

　　听了归不归的话，小任叁便要拉着百无求去药铺骂街。本来打算二愣子骂街吸引药铺伙计的注意力，它悄悄的潜进去放火。没想到二愣子这边还没开骂，小任叁已经无精打采的从里面出来。

　　“大侄子，算了，我们人参也想开了。我们人参是妖不和他们人一般见识……”一句话又将已经脱了外衣的百无求拉了回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明白这个大个子好端端的在药铺门口脱衣服是什么意思。

　　归不归一打听，才知道小任叁刚刚潜进去的时候，正赶上里面没钱的穷百姓在和药铺老板墨迹舍药，这老板也是好心肠，只说药铺没有白出药材的规矩。最后只收了一个大钱，便让伙计抓了连套十二付药。小任叁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心性，看不得这个场面。当下心头的怒气也消了，对刚才吃了人参这件事也不是那么耿耿于怀了。

　　席应真当初的原话是让他们几个人暂时收藏这个锦盒，等到他忙完百里熙的后事之后，再去找他们讨要。当下吴勉、归不归带着两只妖物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当中，归不归一边准备在炼制一炉丹药，一边等着老术士找上门来。

　　当初归不归向席应真透露过自己洞府的位置，本来以为过不了几天这个老术士便会找上门来要回锦盒，没有想到一晃过了俩月也不见席应真的身影。归不归着急炼制丹药，算着日子自己也快要到衰弱期。没有丹液在手就是这只老狐狸心里也没底。

　　当下归不归再次回到了辽东狼山当初百里熙的法器洞府，过来才发现席应真早已经不再这里。归不归前山后山的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这个老术士。看来席应真在这里没待多久便不耐烦了，这个时候还不一定在哪个娼馆里面逍遥快活。可怜那位当时炼器第一人百里熙，天天都在想着这么讨好这个过期的师尊，结果自己亡故，老术士意思意思也就走了。

　　既然这里没人，归不归便动起了这座法器洞府的心思。就算没有丹液，只要自己藏在这里，就算是广仁那样的人都进不来。老家伙在这座法器洞府当中待了三天，大概弄明白了法器的开启、关闭方法之后。他这才从法器当中出来，关闭了法器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当中。等到长生不老的丹药炼制完毕之后，归不归还要回来彻底弄明白这座法器，将这里作为自己日后的避难之所。

　　知道席应真一时半会不会来讨要锦盒，归不归便没有什么顾虑的再次炼制起来丹药。他将自己关在洞室里面脸蛋的时候，吴勉也从之前在百里熙那里拿回来的法器当中，找到了一本炼制法器的要典。这要典是百里熙生前所写，纪录了他炼制大大小小法器的过程。

　　和天下所有臭棋篓子一样，吴勉虽然没有什么炼制法器的天赋，但心里却对此道极为热衷。趁着归不归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吴勉也开始在洞府的天材地宝当中寻找起来自己可用的材料来。当初第一眼见到广仁那两柄短剑法器，吴勉便有一些眼热。现在百里熙炼制法器要典上面还有一个炼制短剑法器的概要，吴勉见到之后便眼睛便拔不出来了。照着要典上的门道一点一点来，就不信炼制不出来和广仁那类似的短剑法器。

　　吴勉想到便做，找齐了需要的天材地宝之后。他也开始炼制起来法器，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吴勉的法器和归不归的丹药在同一天炼成。先是白发男人的短剑出炉，爆发出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就在同时，听到炼丹室里面传出来归不归的懊恼的声音：“这是谁在打扰老人家我炼丹！就差那么一点点…….完了，全糟蹋了，还要重……成了！哈哈哈哈哈……老人家我这一炉丹药炼成了！”

　　这一嗓子喊完，归不归的炼丹室里面便静悄悄的，随后响起来细微的响动。百无求和小任叁守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愣子对着里面喊道：“老家伙你没事吧？还有气嘛？说句话让老子知道你还没死，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子也要赶紧下去找你……”

　　“大侄子，你爹没事……”这时候，小任叁明白过来归不归在炼丹室里面做什么。小家伙嬉皮笑脸的对着里面说道：“老不死的，不着急，你一颗一颗的把丹药收集好。吴勉现在也没闲着，他正在炼制法器，可没功夫过来抢你的药丸子。”

　　小任叁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屏住呼吸将里面的丹药一颗一颗的装在早就准备好的瓷瓶当中。正在装丹液的时候，听到外面小任叁的声音。当下一边将丹液装好，一边对着外面的两只妖物说道：“刚才那一声响就是他的法器出炉？老人家我怎么不信他能炼制出来法器？”

　　“你还有什么不信的吗？说出来，保不齐你就信了。”这时候，炼丹房外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声，随后百无求那破锣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爷叔，没事。法器没炼好不丢人，你看看我们家老家伙，这都几炉了好不容易才成了一炉。你下次试试让老家伙帮你看着点，兴许刃口能好点……”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又响起来一声重物仍在地上的声音。

　　归不归在里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下将丹药和丹液都藏好之后，这才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不过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就见自己的便宜儿子百无求倒在两三丈远的地面上，嘴里正一口一口的吐着白沫。小任叁正在一边捂着嘴巴在笑。

　　看到了归不归出来小任叁的手里拿着一柄已经断成两截的短剑，笑嘻嘻的对着归不归说道：“百里熙当年说的没错，吴勉真没有一点炼制法器的天赋。”

　　不用说归不归也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刚才吴勉打算要用刚刚炼制出来法器破门而入，没想到自己的炼丹室大门没破，他炼制出来的法器却断成了两截。百无求好死不死的去招惹吴勉，被这个白发男人用来撒了气。

　　好在吴勉也没打算和百无求一般见识，二愣子只是晕倒，听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声音之后，便睁开了眼睛。擦了擦嘴角的白沫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发出来一阵好像什么东西裂开的轻微声音。

　　这一人二妖顺着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正是从石崇那里拿回来锦盒发出的声音。里面的蜡丸是席应真点名要的东西，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当下归不归也顾不得别的，几步走过去打开了锦盒，看了里面的蜡丸之后，说道：“怎么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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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这时候，百无求和小任叁也凑了过来，两只妖物向着锦盒里面看过去，就见本来还是鸭蛋大小的蜡丸竟然变成了鹅蛋大小。原本椭圆的形状也变圆了不少，如果不是在石崇家里见到过，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会是同样的一个蜡丸。

　　归不归将蜡丸拿在手上端详了半天之后，又将它再次放在了自己便宜儿子的手上：“傻小子你再看看，现在蜡丸里面的活物怎么样了。”

　　百无求皮糙肉厚，这时候好像没事人一样，将蜡丸从老家伙的手里接到了自己的手上，随后皱着眉头对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们的活物长大了，在石财主家里里面的活物也就是一个鸡崽子大小，现在大了一号不说，还在蜡皮里面扑腾起来……”

　　“傻小子，你还以为这个是蜡皮吗？”归不归嘿嘿一笑，伸手在‘蜡丸’表面轻轻的敲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石崇第一次见到蜡丸是鸽子蛋大小，我们在他家里见到是鸭蛋大小，现在又变大了这么多。什么蜡皮经得住这么拉扯？这个是蛋，蜡皮其实是蛋皮……”

　　“蛋？老不死的你说笑呢？你见过长个的蛋？我们人参是妖，都没有听过还有长个的蛋。”听到归不归认准了蜡丸是蛋，小任叁马上接口继续说道：“你要是说里面封印了一只妖兽，我们人参咬咬牙也就信了。之前听燕哀侯老头儿说过有封印、豢养妖兽的修士，把妖兽封印住之后缩小它的身体，弄不好就是封在蜡丸里面的……”

　　“小家伙你知道的倒不少，燕哀侯说的叫做豢妖术。不过会这门道的修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八成最后都是死在自己豢养的妖兽嘴里。不过这个可不是什么豢妖之法。”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豢养的妖兽每过十天就要喂养一次，要不然的话也会活活饿死的。这里面的妖兽从商末到现在一口都没有吃喝过，就是你们妖王这个时候也饿死了。”

　　说到这里，归不归从百无求的手上将那颗所谓的蛋拿了起来，贴在耳边轻轻的敲了一下，听了听里面的响动之后，回头笑嘻嘻的说道：“看来用不了多久，里面的小家伙就要破茧而出了。老人家我都开始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兽。”

　　百无求学着归不归都样子，用食指在蛋壳上面敲了一下。不过还没有等到它将蛋贴到耳朵上，蛋里面的妖兽似乎想要破壳而出。不过这蜡皮一样的蛋壳柔韧的可怕，任凭里面的妖兽任何撕扯抓咬，都不能破壳而出。

　　蜡皮一样的蛋壳变化了各种奇怪的形状，瞬间可以看到里面的妖兽印在蛋壳上面的形状。吓的小任叁失声叫了一声，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现在相信这是个妖兽的蛋了吧？现在看来，当初王家的先祖把它埋在地下就是为了不让这蛋长大.......”

　　说话的时候，老家伙伸手在锦盒上面比量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这盒子也不简单，老人家我猜得没错的话，只要里面的蛋填满这盒子，就是里面妖兽破壳而出的时候。”

　　这时候，小任叁想到一个避不开的问题“老不死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把这个蛋埋起来？一旦老头儿来之前，里面的妖兽就孵化出来怎么办？到时候谁来养……”说到这里的时候，它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百无求。

　　这时，角落里面响起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孽……”随后，一道黑影窜到了百无求的肩头，那只从头到尾巴黑到底的黑猫趴在二愣子的肩膀，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百无求手中的蛋。片刻之后黑猫突然抖了一下，随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孽！”，它好像见到了鬼一样，瞬间从百无求的肩头跳了下来，一溜烟的跑到了洞府的深处。

　　“你看见什么吓成这样——你在老子的肩膀上撒尿！”百无求虽然是妖物，这么多年跟着归不归，也变得干净了不少。气的大吼了一声之后，压着恶心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而那颗蛋似乎也被百无求这一嗓子吓到了，里面妖兽停止了动作，又变成鹅蛋大小的一颗大蜡丸。归不归眯缝着眼睛看向自己的便宜儿子，笑了一下之后，说道：“看来捡到宝贝的不一定是席应真那个爸爸……”

　　闹过一次之后，那个古里古怪的蛋便在没有发作过，不过随着时间还是一点一点的长大。三个月之后已经不能再用鹅蛋来形容了，本来的蜡皮变得越来越光滑，看着真有一点蛋的样子了。

　　而吴勉好像因为上次炼制法器受到了打击，他关在自己的洞室里面，出了一日三餐之外，便是在里面研究百里熙的要典。而归不归虽然又炼成一炉丹药，不过这一炉的丹液太少。老家伙在做着继续炼丹的准备。

　　就在归不归准备好要继续炼制丹药的时候，他摆在洞外的禁制突然发出异响，这是洞府附近有人走过的示警。当下老家伙从炼丹室里面出来，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又有人知道老人家我的洞府了？还让不让人有点清静了…….”

　　这时候，小任叁也从自己的洞室出来，对着不耐烦的老家伙说道：“老不死的，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们老头儿来了？这都过了快一年，他也该过来把这个蛋带走了吧？”

　　“连这点禁制都发现不了的话，那就不是席应真爸爸了。”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已经站在了洞口，隐着身行之后探着脑袋向外张望。只看了一眼便将脑袋缩了回来，皱着眉头说道：“要是广仁、妖王这样的人找到，老人家我也认了。凭什么他也能找到这里……”

　　归不归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也难为他们把洞府安置在这种地方，要不是有这样的法器，谁也发现不了这里……”

　　这声音听着耳熟，就在洞府里面的人在想这人是谁的时候。洞外的声音咳嗽了一声之后，再次响了起来：“吴勉先生，归不归先生两位在里面吗？故人前来，还望两位先生赐见。”

　　“进来吧……”归不归已经听清外面的人是谁，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看在你们家徐福大方师的面子上，天底下不让别人进来，也要让你进来。这是徐福又把老人家我想起来了吗？”

　　归不归说话的时候，一个身穿方士服饰的白发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在海上蹭了吴勉一颗丹药这才长生不老的公孙屠，他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八角罗盘，看来就是这个罗盘让他找到这里来的。

　　看着公孙屠给自己行礼之后，归不归笑了一下，说道：“徐福这是让你给我老人家和吴勉带什么东西了？不会又是什信简吧？我们俩现在可都不是方士了……”

　　“归先生你误会了，这次前来是公孙屠有事所求。您也知道我偏好炼器一道，手里也有几张图谱。不过少了些天材地宝……”顿了一下之后，公孙屠继续陪着笑脸说道：“本来我还想去相求广仁大方师，不过听说当年他已经将天材地宝都让给你们二位了。我也是耗费不起寻找天材地宝的时间，这才过来相求你们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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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炼制法器嘛……这个好说，不过你要的天材地宝也要看看我们这里有没有。”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当初广仁是给我们不少的宝贝，不过后来被百里熙借走了不少。也不知道你要的东西能不能凑齐，你把图谱拿来让老人家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凑出来一套。图谱是你们家徐福大方师的吧…..”

　　“归先生您误会了，图谱是我自己做的。给徐福大方师看过，大方师点头这才给了假，让我回到陆地向广仁大方师借炼制法器的材料。”说话的时候，公孙屠已经从自己的怀里，将绢帛的图谱取了出来。随后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了归不归。

　　一开始，老家伙听说图谱不是出自徐福之手的时候，对这炼器图谱的兴趣便大减。看着公孙屠递过来的图谱，只能接过来意思看几眼。没有想到老家伙看到了图谱上面所画、所写的内容之后，脸上便出现了不少惊讶的神情。

　　“这图谱是你画的？不是老人家我夸你，再过两年但就炼器一道就连徐福那个老家伙都要在你之下了。”归不归虽然不喜炼器之道，不过他毕竟活的年头多了，也能看懂按着图谱炼制会有什么样的法器。眼珠转了几圈之后，对着公孙屠说道：“本来看在徐福老家伙和广仁的份上，给你一些天材地宝也没有什么。不过刚才老人家我看了一下，图谱上面的天材地宝只有一半是广仁给的，另外一大半是我老人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最近吴勉也痴迷炼器，这些材料还要供着他。就这么给了你，老人家我怕他知道之后翻桌子。这事还要和他商量，你也知道吴勉不大好说话，要是听到你这么白白拿走这么多的法器，差不多就要翻桌子了。”

　　公孙屠也是极聪明的人，要不然当初跟在徐福身边几千人只有他有着个心眼，后者脸皮去讨要丹药。当下马上明白了归不归话里的意思，公孙屠陪着笑脸继续对着吴勉说道：“如果归先生你喜欢图谱画的小玩意，只要天材地宝足够，我愿多炼制一套送给归先生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老人家我还惦记你那点法器一样。”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这一片孝心的份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里做会，老人家去给你凑凑天材地宝去。傻小子、你和你三叔陪着公孙屠聊聊，老人家我凑齐了这些宝贝就回来。”

　　本来已经向洞府深处走的归不归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刚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公孙屠说道：“你手里的法器也是自己炼的吧？就是靠这个找到这里来的？这样找人的法器倒是稀罕，用的是本命符的路子吧？”

　　听到归不归对自己手上的罗盘感兴趣，公孙屠很是识趣的将罗盘送到了老家伙的手上，嘴里还要解释道：“是，归先生您一眼就看穿了。盘子里面用红萝砂做胆，不管找谁，只要有那人的鲜血、毛发和皮屑都可以作引。我用的是当年您落在徐福大方师那里的精血……”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已经找到了罗盘上面的机关。触动机关之后，便见罗盘上面三个指针都指向了自己。难怪这么隐秘的洞府还是能被公孙屠找到，当下归不归好像没事人一样，将罗盘夹到了自己的胳肢窝底下，回身继续向着里面的洞室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洞室里面传来白发男人那特有的声音：“原来当年不是广仁送的，是借给老家伙你的，现在人家来要帐吗？先让广仁把欠我的帐还清，在说别的……”

　　“图谱老人家我看了，总共才十九种天材地宝，还都不是什么罕见的。我老人家和公孙屠说好了，他这法器炼制两套，我们白白得了一件法器何乐不为？”

　　“你在暗示我炼制不出来法器是吗？”

　　“我老人家可没有那个意思，你炼制得法器老人家我是见过的。看着还是像模像样的…….”

　　“用着就不行了是吧？你想说连菜刀都不如就直接说出来，想笑就笑犹豫什么？”

　　“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像菜刀了，你那法器比起来菜刀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你真敢拿我炼制的法器和菜刀比，我说说，你当真……”

　　“等等，不是那个意思……”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吴勉的洞室里面突然雷鸣闪电大作，随后就见洞室的大门打开。已经好像焦炭一样的归不归从里面走了出来，扶着墙壁走了过来之后。看着公孙屠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也听到了，老人家我真是尽力了。有时候讲理不怎么管用。”

　　看着归不归被雷劈成皮开肉绽的样子，公孙屠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以为连长生不老药都不放在眼里的吴勉，不过在乎这些二三流的天材地宝。谁知道几年不见他便变得这么守财，早知道也不用万里迢迢的过来了。

　　当下公孙屠苦笑了一声之后，便要离开。本来还打算把自己的罗盘要回来的，不过看到归不归进去的时候是夹着罗盘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松了肩膀。当下明白制指定是要不回来了，现在提要罗盘，吴勉八成要他先把当年的长生不老药换回来，长生不老药换一个罗盘还是自己赚了。

　　就在公孙屠转身的一瞬间，见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锦盒。他进来的时候全部心思都在那些天材地宝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就在他身边的锦盒。现在冷静了之后一眼便发现了这个锦盒的问题，当下公孙屠停下了脚步，围着锦盒转了一圈，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对着归不归说道：“归先生，为什么你会有这件宝物？”

　　“为什么他不能有这件宝物？”说话的时候，吴勉打开了另外了一件洞室大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正在讪笑的归不归说了一句：“想不到老家伙你对自己下手挺狠，是不是想念当初的岁月了？不用你自己动手，有机会的……”

　　这时候，百无求也明白过来刚才发生的什么事情：“老子我就说你叔叔不在那间洞室里，老家伙你怎么能在那里挨揍？敢情是你自己揍的自己？刚才老子差点就要替你骂街了，老家伙，你这戏演的好啊！”

　　不过归不归倒也能沉得住气，老家伙无所谓的嘿嘿一笑，随后对着满脸无奈的公孙屠说道：“老人家我和你开个玩笑，本来还想借你的口替老人家我向徐福大方师显摆一下幻术，刚才没有看出来破绽是吧？其实只要再走一步就把你叫回来，带你去取天材地宝了。我老人家的幻术还算可以吧？”

　　公孙屠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是归不归先生你的书法高超，回去之后，公孙屠一定向徐福大方师禀告。”

　　“等你回去再说，先说说锦盒里面的东西吧。”这时，吴勉走过来之后，对着公孙屠说道：“你说说看，里面是什么宝贝？”

　　公孙屠以为以吴勉、归不归二人这样的本事，必定知道锦盒里面是什么。当下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里面是商末时期，王宫里面流失的睚眦之卵。当初一共有两枚睚眦卵流失，徐福大方师找到一枚雌的，剩下那枚雄睚眦之卵应该就在锦盒之内了。

朦胧的晨光

　　第六十三章

　　“你说里面的是睚眦的蛋……”听了公孙屠的话，归不归的本来已经眯缝起来的眼睛瞬间睁开。看了一眼锦盒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公孙屠，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你怎么能看出来这就是睚眦的蛋，就凭这个盒子？”

　　公孙屠以为归不归在为难他，当下陪着笑脸继续说道：“归先生您别考我们小辈了，这不就是气量盒吗？只不过商前的气量盒是四方的，周之后的气量盒是圆筒，就这么点差别。”

　　归不归还是不信面前的锦盒就是封存妖胎的气量盒，当下指着锦盒继续说道“气量盒铜胎骨衣，不可以在外罩上其他的布料……”

　　归不归还没有说完，公孙屠已经走上前将锦盒外罩的锦布轻轻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来里面薄薄的一层铜板，随后公孙屠将撕下来的锦布外翻，露出来里面白花花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丝绒。用手轻轻的撕下来几根丝绒递给了归不过之后，又马上将锦布重新按着刚才的样子铺好。

　　老家伙将丝绒拿在手上搓了搓之后，苦笑了一声，说道：“炼制这法器的人将骨衣外包，外面这层锦帛是妖狼蛛丝织成的，好手艺……不过你一眼便能看穿这是气量盒眼力更好。现在就算广仁、广孝他们哥几个在这里，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小娃娃，老人家我之前有些小看你了。唉，可惜百里熙了……”

　　说到这里老家伙自知有些失言，当下笑嘻嘻的转头找吴勉岔开了话题：“这孩子好歹也算是帮我们长了眼，他需要的那几样天材地宝也不是难寻的。给老人家我一个面子，就把那点东西送他得了。”

　　“不给你面子，我也打算送他。”吴勉玩味的看了老家伙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托了他的福才能看到刚才的好戏，下次你再想演戏的话，叫我过来帮忙。我亲自动手起码更真实一点…….”

　　吴勉说到最后的时候，归不归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没有规律的抽搐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老家伙嘿嘿一笑，回头对着公孙屠说道：“刚才老人家我怎么说的来着？吴勉就是好说话，你再把图谱给老人家我看一眼。东西别弄错了。怎么说也叫天材地宝……”

　　半晌之后，归不归提着一大包的天材地宝回来。递给了公孙屠，说道：“这都是老人家为了特意选的，都是一等一的成色。咱们先小人后君子，练出来的法器记得一人一副啊。”

　　查点了天材地宝之后，公孙屠好像忘记了刚才归不归的花招。千恩万谢之后，他背上了法器走出了洞府。

　　看着公孙屠离开之后，小任叁便急不可待的对着归不归说道：“老不死的，刚才你说百里熙是什么意思？怎么叫可怜百里熙了，是不是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事情？现在和我们人参说还来的及，要不就等着我们家老头亲自来问你吧。”

　　“老人家我也没说不说，不过话说回来，百里熙也真是可惜了……”叹了口气之后，归不归继续说道：“百里熙是遭了天下炼器第一人这七个字的拖累，天下万物都在上天的安排之下。徐福当年有过一个说法，现在好像就是为了百里熙准备的。

　　徐福说，凡是占了天下第一的人早晚要给后来者让位，一般的天下第一活到了寿数自己也就死了，我们这样长生不老的人可就不一样了。百里熙占了天下炼器第一人这个名号小一千年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能挑战他这个位子，不过现在看来公孙屠就是这个人了。不过有百里熙压着，公孙屠永远都不可能出头的。百就是冥冥当中为了把天下第一这个位子让给公孙屠，百里熙这才丢了性命的。”

　　小任叁听完之后，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马上便开始赞同归不归的这几句话：“老不死的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人参之前只说百里熙死的也太冤了。面对面的动手，用上法器两个元昌捆一起也不是百里熙的对手。”

　　“老家伙你就胡说吧，要是真向你说的那样，那么徐福你怎么解释？”百无求难得的明白过来一回，不过他的话刚刚说完。归不归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是因为第二个威胁到徐福的人还没有出现，公孙屠是以后完全可能取代百里熙的人。小任叁，你爸爸想要取代徐福还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日后要取代徐福的人，早晚会出现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笑嘻嘻的归不归有意无意的看了吴勉一眼。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吴勉已经将他要说的话堵回到了嗓子眼里：“再说说这个气量盒吧？听你们说的那么热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古怪的法器？”

　　“那到真不是你孤陋寡闻，实在是会使用这气量盒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这是商时修士豢养妖兽时，现将有孕的母妖兽杀死，然后马上刨腹将里面的妖胎挖出来，安置在准备好的气量盒当中。在气量盒当中妖胎会在修士用自身精血喂食当中，继续不断长大。

　　等到撑破气量盒之后便成妖，这样的妖兽会是用精血养育自己的修士为父为母。以后也会听着修士的派遣，商灭之前这样的修士不少。只不过商末出过一只出名的九尾狐。周成之后天下便开始大肆捕杀妖兽和妖，就连豢养妖兽的修士也被当成妖人被杀。现在连听说都没有听说那里的修士还有豢妖的手艺了。”

　　说到这里，归不归将锦盒抱在怀里玩弄了起来，嘴里继续说道：“不过老人家我见到的气量盒起码要有这个七八个大，在这里养的越大对主人便越听话。这样四四方方的气量盒就算是见多识广如我的老人家也是第一次见到。”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将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妖兽卵之后，突然失声的说道：“怎么这么大了，这不是马上就要破盒而出了吗？睚眦破壳而出便带着杀戮之气，放在这里太危险小心伤到你们。这样，老人家我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由我老人家亲自看着……”

　　“老家伙，如果你不是这么说的话，或许我还真的会让你好好看着这只蛋，难得你这样的反常，看来里面的睚眦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说话的时候，吴勉将归不归怀里的锦盒拿到了手中，这时才看到几天不见，里面的蛋已经几乎就要撑到锦盒边缘。而且现在的蛋已经变得滚圆，现在看起来谁看见都不会再有白蜡丸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过刚才归不归难得的献殷勤要看守这枚蛋。这样的事情太古反常，一定有什么问题。当下吴勉将锦盒拿起来，送到了百无求的手上，说道：“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就数你可以担当了……”


　　“老子又不是什么鸡鸭，孵蛋干嘛让老子干？”嘴里虽然这样说的，不过百无求还是将锦盒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当下不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洞室当中。

　　看着百无求回到了自己的洞室之后，小任叁对着归不归说道：“老不死的，你说老头儿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让我们帮着老头儿看这几天蛋，这都过了多少天了，你说老头儿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你刚才说的老大、老二的，可有点吓着我们人参了。”

朦胧的晨光

　　第六十四章

　　自从知道锦盒里面的是传说中的龙种睚眦之后，归不归便时不时的往自己便宜儿子的洞室里面凑。百无求还没有怎么样，小任叁看着有些不理解。找了一天将归不归堵在门口，说道：“老不死的，不是我们人参说你。真龙你也见过不只一条两条了，也没见你对这条龙种这么上心的。说，是不是又想图谋这龙种身上的什么东西？龙鳞还是什么？不会是跟你儿子学坏图谋的是龙鞭吧？”

　　“守着小东西你，老人家我还用跟别人学坏？”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句话总听过吧？这几个龙子里面最暴的就是睚眦了，它的脾气也最不好，混劲上来连自己的爹都敢揍。之前老人家我在徐福门下学艺的时候，就听过三龙斗一睚的说话。就是说，当爹的打不过儿子，真翻脸的话，要把兄弟几个人斗叫上，当爹的要拉上睚眦的大爷、叔叔三龙一起才能由把握教训自己的儿子一顿。”

　　小任叁不信归不归的话，当下满脸不以为然的说道：“三个老子打儿子？老不死的你就胡说八道吧，小心你儿子哪天翻脸，真的把咱们三个打一顿。”

　　“那不能，那个傻小子不会怎么样你和吴勉的，最多也就是拉着老人家我同归于尽去……”想起来那个画面，归不归便叹了口气。刚刚想要在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洞室里面传来百无求那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你们俩在门口嘀咕什么呢？老家伙你进来看看，这个什么牙的是不是要从蛋壳里面钻出来了？这蛋长的都和盒子一边大了。”

　　听到睚眦可能要破壳而出，归不归便不在和小任叁耽误时间，当下闪身进了百无求的洞室里面。就见这个时候的二愣子正在盯着放在自己床榻上的锦盒，这时候里面蛋已经将锦盒里面撑的有些变形。现在的蛋上面出现了一道一道好像脉络一样的花纹，看着好像是一枚人工雕刻的白玉球一样。

　　看到蛋还没有将锦盒撑破，归不归松了口气，随后笑嘻嘻的对着百无求说道：“傻小子，老人年我和你说过的，这睚眦的蛋首先要挣破锦盒。然后才能破壳而出，挣破锦盒就要一段日子。别以为这气量盒那么容易就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盒发出来一阵“嘎叭嘎叭”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响起来，支撑锦盒的铜板一点一点的变形，随后撑破了外面锦帛骨衣从里面掉落到了百无求的床榻上。铜板被撑掉之后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里面的妖兽卵，片刻之后，锦盒已经被完全被里面的蛋毁掉。

　　看到锦盒被毁之后，百无求一脸不屑的看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撑破这盒子要一段时间？你这放个屁也算是一段时间吗？赶紧的，该煮热水就煮热水，该准备什么就准备点什么，别耽误功夫，里面的小东西说生就要生了。”

　　“都是谁告诉你要准备热水这些乱七八糟的？”看着百无求有些过于热衷的样子，归不归显得有些诧异。不过随后老家伙便嘿嘿一笑，说道：“就算它能把锦盒撑破，也不会现在马上就破壳而出的。傻小子，老人家我吃过的咸盐比你见过的海水都多。这个错不了，怎么样也再多几天……”

　　归不归的话还没有说完，百无求眼前的蛋突然开始龟裂，顺着之前蛋壳上面的脉络，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细纹。这下子老家伙闭上了嘴巴，盯着不停龟裂的蛋壳。沉默了片刻之后，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小任叁说道：“去，准备热水去…….”

　　不过和归不归、百无求猜想的不一样，蛋壳龟裂之后再没有后续的动作。并不想他们一人一妖想象的那样，里面有一个急不可待的小家伙着急出来见识这个新的世界。蛋还是那个蛋，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些龟裂的花纹而已。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里面的睚眦出来，躲在后面的小任叁凑了过来，对着归不归说道：“老不死的，你说这小东西不会出不来闷死在里面了吧？要不扒开蛋壳看看？兴许还能吃，别浪费了……”

　　小任叁是除了人参之外，什么都能吃一口的。现在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蛋孵化不出来，当下便打起来起来里面睚眦的主意。就在这个时候，洞府外面响起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劳驾，请问府上有人吗？舍弟在府中做客多日未归，家父有些放心不下，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前来带兄弟回去。有人吗？那在下进去不算是擅闯民居了……”

　　就在归不归准备出去看看这人是谁的时候，外面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这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瞬间在洞府当中响了起来：“在下进来了，主人可否出来说话？舍弟在府中讨扰多日实在是不像话，还请主人将舍弟带出来，让在下带回……”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归不归已经带着两只妖物从洞室里面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对面的洞室当中，白头发的吴勉也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见到了洞口当中站着一个敦敦实实的矮胖子，这胖子三四十的年纪，身穿绫罗绸缎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只不过矮胖子的行头有些浮夸，腰间零零碎碎的无暇美玉带着七八块。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看着矮胖子儒生的打扮，身上却散发出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看到有人出来之后，胖子对着吴勉和归不归的方向各自施礼。随后继续说道：“二位便是此间的主人？在下易牙，见过二位先生。请先生将舍弟叫出来，在下要带他回去，它多日未归，家父要在下带舍弟回去要申饬与他……”

　　看到了矮胖子之后，归不归的脸色便有些古怪。他改了话痨的做派，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矮胖子，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的弟弟？”吴勉看了归不归身边的两只妖物一眼之后，对着它们俩说道：“这是你俩谁的哥哥……”

　　没等吴勉的话说完，矮胖子已经皱起来了眉头：“这位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此二妖并非是在下的兄弟。 怎么？这是不打算将舍弟叫出来？本来看在你们照看舍弟的份上，还想多谢你们的。现在看来，你们留下舍弟就没有什么好心。既然你们不交我那兄弟，那在下自己找……”

　　说话的时候，矮胖子便大大咧咧的向着身边的洞室走去，一副要四处搜查的架势。当下吴勉冷笑了一声，和归不归对了一下眼神之后，老家伙捂住了要骂街百无求的嘴巴，将它和小任叁一起带回到了百无求的洞室当中。

　　看着矮胖子进了一件空置的洞室之后，吴勉突然对着洞室喷了口气，就在他这口气喷出来的同时，对面的洞室“轰隆”的一声坍塌。里面的矮胖子“哎呦”了一声之后，从里面的废墟当中钻了出来。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没等灰头土脸矮胖子说话，吴勉已经用他那惯用的腔调说道：“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在我这里拆房子。现在不给妖王面子，它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吧？”

　　“妖王……它的面子算什么？”矮胖子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尘土，随后对着吴勉说道：“你看错了，在下这妖并不受妖王管辖。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舍弟叫出来。”

朦胧的晨光

　　第六十五章

　　“不受妖王的管辖？巧了，这里也没有妖王……”吴勉冷冷一笑之后，继续说道：“龙生九种各不相同，你说你叫易牙？这名字不是你爸爸起的吧？”

　　“认出来我是龙种，还敢这么说话的，看起来你是真的不打算把舍弟放出来了。”矮胖男子易牙冷冷的盯着吴勉，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想学你们人讲道理的，既然你不讲理，那么我们就按着不讲理的方式来……”

　　说话的时候，易牙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人头大小的单手铜锤。几乎就在这铜锤出现的同时，易牙突然大吼了一声：“来得好！”，随后将手里的单手锤对着身前挥舞了出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一件薄如蝉翼无影无形的龙鳞法器被这一锤打成了粉末。

　　打碎龙鳞法器的同时，易牙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快速的窜出洞外。只不过现在全神贯注和面前白发男人对峙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反正不是偷袭自己，就由它去吧。

　　而白发男人周边，看到龙鳞法器被识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刚才本打算趁着易牙立足未稳，吴勉使用了百里熙亲自炼制的龙鳞法器。没想到这个之前万试万灵的法器竟然失了手……

　　“是逆鳞打造的法器，还是真龙的逆鳞。说，这逆鳞你是从那里得到的？”看到面前这个白发男人一出手便是逆鳞，易牙也有些警惕了起来。本来只是以为这些修士是无意当中扣住了自己的兄弟，现在看到当中有人会使用逆鳞打造的法器。一出手就是逆鳞，接下来还有什么，加上那个老谋深算模样的老头子还没有出手，易牙心里也有些没底起来。

　　“龙鳞当然是从龙身上拔下来的，到底是龙种，连自己爸爸身上的鳞片都能看到。既然这样，那就给你爸爸点面子”吴勉用他特有的笑容冲着易牙笑了一下之后，放弃了继续使用龙鳞法器的打算。当下手心当中喷出来那柄非刀非剑的法器贪狼…….

　　眼看着吴勉和易牙打在一起，这洞府就要被毁掉的时候，归不归突然表情古怪的从百无求的洞室里面走了出来。老家伙的手里捧着二愣子的床单，里面都是已经成为了碎片的白色蛋壳。

　　看到了蛋壳之后，易牙不在理会吴勉，瞪着眼睛对归不归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快点把睚眦交给我，你们禁锢龙种是大罪……”

　　“这位龙种稍安勿躁，刚才你这位兄弟刚刚出世。被你那一句来得好吓住了，刚才从里面跑出来，你没有注意到吗？”归不归有些怯意的看着易牙，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老人家我就罕见一只赤红色的妖兽从里面窜出来，还以为它去找你这个哥哥了。想着你们兄弟见面，这里也就什么事了。听着你们还在这里喊打喊杀的，才知道你没有见到你兄弟。”

　　想着刚才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后掠过，易牙的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慌。当下也不再理会面前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转身从洞府当中跑了出去。

　　看着易牙跑出去之后，归不归几步跑到了控制阵法的位置，将阵法做了变化。本来是为了等候席应真，老家伙将阵法关闭了大半。想不到老术士没有等来，却让这个龙种占了便宜。

　　看着归不归有条不紊的变化着阵法，吴勉慢悠悠的对他说道：“如果刚才睚眦出世的话，你儿子那破锣嗓子已经将这里吵的震耳欲聋了。这样静悄悄的，睚眦还没有出世，刚才是你的障眼法，对吧？”

　　“老人家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对着洞室里面的两只妖物说道：“把那个小家伙请出来吧，小心一点，别把它弄破了……”

　　说话的时候，就见百无求捧着一个和刚才易牙单手锤头相仿大小的一个‘水球’走了出来。二愣子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这水球失手打落在地。

　　百无求捧着水球出来的时候，吴勉已经看到了水球里面的东西。在一团极为清澈的水中，浸泡着一个赤红色的小家伙。这个红色的小家伙卷缩着，看着非狼非狗的，依稀有几分豹子的模样。不过再仔细看过去又和豹子又不小的区别。

　　当百无求走近之后，吴勉才看清这个‘水球’的表面是一层完全透明的薄膜。看着就好像百无求捧着一团水一样，当二愣子走到白发男人身边的时候，泡在水中的小睚眦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它那通红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吴勉。

　　这个动作吓了百无求一跳，当下对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这个小家伙睁眼了，是不是要出世了？”

　　之前有过两次极为不精准的预测，归不归也不敢轻易说话了。老家伙对着水球里面红色的小家伙端详了半天之后，这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睚眦要彻底吸收这龙液之后才会出世。傻小子你吓了我老人家这一大跳…….”

　　看到了易牙的时候，归不归已经猜到了它已经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的龙种。幻化人形是妖与兽之间的分水岭，幻化人形意味着妖有了心智，可以施展千奇百怪的妖法。而幻化人形与妖兽本事大小无关，全看自身的领悟能力。还有不少的妖物出生便是人形，得了不好的好处。还有不少大妖兽终其一生也没有幻化人形的本事。

　　龙种幻化人形之后，妖法便有成倍的提升。虽然看着未必是吴勉的对手，不过这样的对头，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当下，退回到百无求的洞室之后，归不归便小心翼翼的将已经龟裂的蛋壳剥离了下来，对外面的易牙谎称睚眦已经出世逃走。

　　和老家伙猜想的一样，蛋壳里面的睚眦还没有到出世的时候，被龙液浸泡着，什么时候吸收了这好像水晶一样龙液，才是睚眦真正出世的时候。

　　虽然被龙液浸泡着，里面的小家伙却不是十分老实。时不时在里面翻个身，或者睁开眼睛空洞的盯着面前的景象。根据归不归所说，这便是睚眦要出世的前兆，没有了蛋壳的禁锢，主要吸收了龙液，这个小家伙随时随地都可以出世。

　　就在吴勉看着被泡在龙液当中的睚眦，感觉到新奇的时候，这座洞府外面突然爆发出来一声巨响，随后吴勉、归不归几个人的脚下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与此同时，洞府外面响起来矮胖子易牙那嗡声嗡气的声音：“你们竟然敢戏耍与我！睚眦根本就没有出世，让我进去！将我弟弟还来！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人……”

　　易牙跑出去之后不久便明白了过来，它们龙种之间都有感应。就算是睚眦刚刚出世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可自己同族的气息这么强烈，那个小家伙已经扑着自己而来。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跑出去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易牙使用了龙种的秘法，开始在周围寻找睚眦的下落。不过始终没有发现睚眦，便更加证实了它的想法。而且只有自己冲出来寻找，洞府里面好像没事人一样一动不动，完全不是刚才为了争夺睚眦要拼命的架势。

　　发觉到上当之后，易牙便再次回到了洞府门口，发现自己的妖力已经无法突破阵法进到洞府当中了。这才发作，在门口破口大骂起来。

朦胧的晨光

　　第六十六章

　　狂怒之下的易牙开始用单手锤拼命的击打洞府周围的墙壁，将它的怒气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易牙的法器威力巨大，几下之后，洞府当中便开始地动山摇起来。好在之前归不归在这里着实花了些心思，看着洞府摇晃的厉害，却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

　　用单手锤敲打了百十来下之后，易牙见到不能对洞府造成伤害。当下便坐在动口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对着洞府里面这几个人继续大声叫骂：“死贼种！连龙种都敢禁锢，小心你们遭天谴。天雷劈下来，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劈成活王八……”

　　别看易牙之前在洞府当中说话斯斯文文的，脾气上来骂人也没有什么顾忌。骂人的话狠毒刁钻，如果换做其他人，不出来找它拼命，便会被气个好歹出来。不过可惜的是，洞府里面还有一个更会骂人的妖物。

　　听到易牙在外面骂街，一开始归不归还劝自己的便宜儿子忍下来这口气。现在这事易牙在理上。怎么说它也是睚眦的哥哥，兄弟被人关起来了，当哥哥的堵在门口骂两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易牙骂起来便没完没了，加上它故意的加上了妖法，二愣子待在洞府最深处，用被子盖住了脑袋，外面骂人的声音没有一点衰减。而且骂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带上了百无求它妈，归不归传说中有过 的女妖。

　　就在吴勉抄起来贪狼，准备出去劈了易牙的时候，突然看到黑旋风一样的百无求从里面冲了出来。这妖物已经光了膀子，当下站在洞口，叉着腰对外面对易牙回骂道：“呸！你爹和你妈把你揍出来就为了欺负人是吧？老子不吃这一套？还好意思说龙种，呸呸呸！以为老子不知道龙种是怎么回事吗？说出来老子都嫌牙碜……

　　天底下谁不知道你爸爸随和，只要是个母的，和谁都能来一下。你妈是什么老子就不说了，凭着你爹那么随和，你看见一只蚂蚱都要叫小妈吧？你爹有一个，你要喊娘的多的自己都数不清吧？看你刚才骂人骂的遛，是你小妈骂你爹，你学会的吧……“

　　易牙仗着自己龙种的身份，就算是去了妖山也是和妖王平起平坐的角色。从来都是它骂人，像这样被指着鼻子尖骂的还是第一次。当下易牙怒火攻心，大叫了一声之后，抓起来手里的单手锤向着天空中扔了过去。

　　单手锤扔到空中之后，迎风猛涨瞬间便变的好像一张桌子般大小。当下易牙也顾不得什么了，将全身的妖法都聚集在单手锤之上，控制半空中的单手锤向着洞府周围的山体打去。虽然在狂怒当中，不过易牙还是动了心眼的。他不在直接攻击洞府，只对着洞府上方的山石打过去。拼命之下的易牙使用全力，每一下都会让整个高山颤动个不停。

　　砸了五下之后，山顶上的一座山峰突然倒塌。洞府上面的山体上也出现了一跳裂缝，不住的有巨大的山石从上面滚落下来。看来等到易牙将这口怒气都发泄出来的话，八成这座高山也保不住了。

　　就在易牙控制这单手锤准备再来第六次的时候，洞府大门的位置突然走出来一个手握贪狼的白发男人。

　　吴勉走出来之后，也不和易牙废话，手里的贪狼对着这龙种的位置虚劈了下去。之前和这白发男人对峙过，易牙知道吴勉非同小可，也没有妄自尊大自己徒手格挡。当下控制半空中巨大的单手锤向着吴勉手中的贪狼全力砸了下去。

　　本来想着凭自己的全力一击，势必会撞开这非刀非剑的法器，然后一下子砸死这个白发男人。没有想到只是和这法器的刀风撞在一起，发出来一阵雷鸣的响声。自己的单手锤停顿了一下，还是易牙补力之后，单手锤这才挂着风声继续向着吴勉砸了下去。

　　吴勉用手中的贪狼格挡，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白发男人握着贪狼向后退了一步。而那柄巨大的单手锤侧远远的被打飞出去，将自己压上去的易牙也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口鲜血喷出来的同时，身体远远的飞了出来。易牙怎么也想不到凭着自己龙种的身份连一个小小的修士都打不过。

　　不过易牙还是有些心计了，落在地上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先是抓到了落在远处的单手锤，随后开始运用妖法，准备逃离这里。这个白发男人自己不是对手，回去搬请同族的高手出山。到时候天下成妖的龙种都杀过来，看看这个白头发的修士如何应对。

　　就在易牙拿起来大锤，使用妖法要离开的一瞬间。它的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个老成不像样子的老修士，就在易牙准备抡起来大锤给这个老家伙来一下的时候，身后传来那个带着刻薄的声音：“你又把我忘了……”

　　这句话响起来的同时，易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一疼，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易牙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面。这山洞当中摆放着一些连七八糟的天材地宝，看样子山洞应该是当作库房用的。

　　回想起来自己是中了白发男人的暗算之后，易牙心里便一直暗骂白发男人是一个无胆鼠辈，只敢背后暗算。只是它忘了就算光明正大的对手，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易牙并没有什么绳索法器困着自己，缓过来之后，易牙晃晃悠悠的向着山洞外面走了过去。

　　不过它没走几步，脚下便感到一阵灼痛。随后，无数道闪电在凭空出现，好像万箭齐发一般都打在它的身上。闪电带着破妖之力，如果只有几十道这样的闪电易牙还不放在眼力，不过这样瞬间便被几千道闪电打中，饶是它这样的龙种也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易牙倒在地上，这些闪电还是不肯放过它，继续连续不断的对着易牙的身体打了过来。将这个本来还高傲异常的龙种打的惨叫连连，就在这个时候，归不归的声音在空气当中响了起来：“退回到刚才的位置，便不会有雷电打你了。要退可快点啊，晚一点送了命的话想退都退不了。”

　　易牙咬牙向后一滚，回到了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那数不清的闪电瞬间消失。随后老家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先在这里住几天，别指望想逃走。这是灭妖阵就连妖王都出不去，更别说你这个龙种了。”

　　确定了在没有闪电劈打自己之后，易牙这才惊魂稍定。当下它站在自己醒过来之时所在的位置，一动都不敢动。半晌之后，易牙这才缓过来，叫喊了归不归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一阵等不到回应，易牙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柄单手大锤，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大锤的下落。就在易牙寻找大锤的功夫，易牙突然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一条巨大的死龙摆放在地面上。

　　看到了死龙的一瞬间，把身为龙种的易牙吓得浑身直哆嗦。心里面之前对吴勉、归不归那点轻视荡然无存。心里除了恐惧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易牙正在惊愕的时候，外面的吴勉、归不归和两只妖物围在一个白胡子老术士周围。来人正是早就应该出现的席应真，逗了小任叁一顿之后，白胡子老术士席应真对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让你们替术士爷爷看着的盒子呢？拿来……”

朦胧的晨光

　　第六十七章

　　归不归叹了口气，说道：“老人家您来的晚了，刚刚有一个自称是易牙的龙种，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抢锦盒。还说锦盒里面的蛋是它弟弟，老人家您是知道的，我们是最讲理的。锦盒里面装着的也是龙种。人家哥哥来找兄弟，我们拦着不让它们见面不合适……”

　　“那你们就把术士爷爷我的锦盒拿去送人情了？”听到归不归话里的意思已经将锦盒给了来找弟弟的龙种，当下老术士马上便沉下了脸。顿了一下之后，盯着老家伙继续说道：“那只锦盒对术士爷爷是有大用的，现在锦盒不在了，那就不是一两个嘴巴能解决了的。来，先来两个嘴巴算是利息……”

　　说话的时候，老术士便开始挽袖子，端详着老家伙左右脸。归不归吓得急忙退到了小任叁的身后，随后急忙解释道：“老人家您听我解释……我们当时也打算和易牙拼命的，当时架势都来开了，不信您问我任叁兄弟。当时我还想着就算命不要了，您老人家交代的东西也不能丢。就在这个时候，锦盒里面的睚眦突然破壳而出。一出来就和易牙对了眼，当时说什么也要跟着它哥哥走。我们真是费劲了心力都没有拦下来……”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将之前剥落的蛋壳拿了出来。摆在了席应真面前之后，继续说道：“您老人家自己看，这都是睚眦留下来的。不是我们不想留，实在是留不住。您也知道睚眦那脾气，现在还小，等它再过一二百年回来报仇。不过术士爷爷你老人家放心，这事我扛了，打死都不会把您老人家牵扯出来的。”

　　看到了面前的蛋壳，席应真心力也明白这样已经不是人力能够阻拦的了。他让归不归留着锦盒本来就是存着坏心的，当初老术士是在一个昔日弟子的嘴里知道王氏家族收藏锦盒的消息。也知道锦盒里面正是龙种当中心眼最小，有仇必报的睚眦。他想要得到睚眦，又怕后面的事情麻烦，这才刷了小心眼，让吴勉、归不归去背这个黑锅。

　　龙种当中论起来实力，睚眦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发起飚来连它爸爸真龙都要绕着走，虽然席应真的本事在睚眦之上，不过老术士心力也打怵这龙种干架不要命的章法。早年间老术士在海外遇到过一只快要老死的龙种睚眦，睚眦的脊椎里面有三颗壁邪龙珠，老术士本来想捡个便宜等到它死后取宝的。等睚眦咽气的时候，席应真一个不小心，将一块小石子踢到了这只就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睚眦脸上。

　　结果这只睚眦好像回光返照了一样，咆哮着向着席应真扑了过去。看当时的尽头，哪里有一点将死的样子？虽然一次一次的被席应真打倒，可这睚眦还是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理会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势，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席应真扑过去。

　　看着这龙种不要命的打法，连席应真都有些怕了，自己的手段就算是真龙也被打跑了，想不到这老睚眦这么拼命。因为不是寿终正寝的睚眦便生不出龙珠，老术士眼红三颗龙珠又不舍得痛下杀手。最后局面竟然反转，席应真被睚眦追的到处跑。本来还差最后一口气的龙种随后为了和老术士拼命，硬生生的又撑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看到实在伤不老这个老头子，睚眦气的乞巧喷血，竟然自己把自己气死了。现在想起来当时的那一幕，席应真还感到一阵一阵的头疼。就是因为睚眦干架这么不要命，它在龙种当中的地位也是极高。但凡有睚眦出生，必定会将它接到龙种当中养育起来，留着日后长成当作打手使用，这也是席应真另外一个头疼的地方。

　　虽然这事到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归不归掌控了的。不过席应真这口气出不来，还是要多少撒一点在这个老家伙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归不归冲着身边的小任叁试了一个眼色。小家伙学着吴勉的样子，对老家伙翻了翻白眼。随后马上变了一个面孔，怯生生的抱住了席应真的大腿，奶声奶气的说道：“老头儿，你就饶了我们人参这一次吧，老不死的归不归本来要塌了这洞府也要留着睚眦的。不过我们人参看着那个小家伙可怜，没忍住放了它出去。你要是还生气，就打几下人参吧，还是不解气的话，就把我们人参炖鸡给老头儿你补补身子。我们人参不在了，老头儿你要照顾好自己。没事少喝两口酒少瞟两次院，你这身子骨盯不住……”

　　说到这里，小任叁仿佛自己真的马上就要和鸡炖在一起一样。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席应真虽然对归不归不大讲理，可就是看不得小任叁这样。当下手足无措的给小家伙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的儿，看看谁敢把你炖了鸡。不就是一只睚眦嘛，怎么比得了我的儿，算了，你把它放生，就当是替爸爸我做了善事。一只龙种这个善事可是不小……”

　　看着自己躲过了一劫，归不归这才长出了口气，擦了一把冷汗之后，老家伙陪着笑脸对老术士说道：“不过也不能让您老人家白来一趟，这个是来接睚眦走的易牙留下的妖器。怎么说也是龙种的家什，您老人家看看送给那位高徒当作法器使。这还是我……和吴勉与易牙大战八百回合留下来的……”

　　看到了这件单手锤，席应真对刚才归不归说的话又信了几分。当下他一把将大锤拿了过来，把玩了一下之后，对着老家伙说道：“看在这妖器的份上，这次便饶了老家伙你一次。这妖器正好给术士爷爷我那小徒弟离墨去耍，他上个师尊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材料你让他使剑。”

　　不管怎么说，这次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当下席应真拿着那柄单手铜锤离开了这里，小任叁再三挽留，无奈大失所望的老术士没有留下来的心思。当下从洞府出来之后，便使用五行遁法去找那个叫做离墨的弟子了。

　　席应真走了之后，过了半晌归不归才敢确定这位老术士没有再回来的打算。当下急忙跑到了吴勉的洞室当中，将那包裹在龙液当中的小睚眦从地下取了出来。老家伙猜到了易牙之后，席应真马上回到，当下用破碎的锦盒包裹着小睚眦埋在了地下。几乎就在小睚眦刚刚埋好的同时，席应真便到了洞府门外。

　　看到小睚眦没有什么变化之后，归不归这才松了口气。一边看热闹的吴勉慢悠悠的说道：“老家伙，别高兴的太早。到时候你带着睚眦招摇过市的时候，席应真马上就能明白过来。不管怎么说，一个嘴巴是逃不了的。”

　　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那就看到时候老人家我怎么说了，比方说易牙丢了妖器在这里不甘心，带着小睚眦回来讨要妖器的时候，老人家我又把睚眦夺了回来。天底下谁都知道席应真爸爸神出鬼没，我老人家找不到他，替他养着睚眦，这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什么味道？”

　　老家伙越说越兴奋的时候，突然从关押易牙的方向，传来一阵有奇异的香气。本来刚刚逃过一劫的归不归几个人闻到这个味道之后，二人二妖的肚子竟然一起响了起来。小任叁用力的抽动着鼻子，擦了擦留下来的口水，看着香气飘过来的方向说道：“那里也没有什么能吃的啊，易牙这是把什么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