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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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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5:4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兵少了,板垣就使不出什么新花头了,于是,攻的时候,就只能多用坦克和骑兵,而守的时候,则借助于重机枪的交叉火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樊崧甫也有特种部队,按照张自忠传授的经验,他把战防炮放在村口夹弄里,和附近的断壁残垣混在一块,使日机很难进行侦察。

  甭管你来坦克,还是跑骑兵,只要在村口出现,轰你没商量,而且还挺准。

  白天日军攻,晚上我们袭,但由于板垣布置了很强的机枪火力网,比较难渗透进去。

  板垣的缺点是人少,实在被逼急了,甚至不得不使用假人,像僵尸鬼一样在散兵壕内一跳一跳,以作疑兵之计。

  樊崧甫抓住对方这个弱点,常组织人马到板垣那里去“偷”机枪,而且收获不小:一次“偷”了两挺重机枪,还有一次,干脆在两股日军连接处拿轻机枪嗵嗵地来回扫了一圈,结果两边鬼子就为此你来我往地互斗了一晚上。

  一个白天嚣张,一个晚上活跃,樊崧甫和板垣彼此都不能拿对方如何,而且基本上是谁先出手谁吃亏,郯城战场便像过去的临沂战场一样处于了对峙僵持局面。

  板垣使用国崎登旅团为进攻主力,那原来的坂本顺旅团去哪里了呢?

  坂本顺去了老地方。

  都是一帮受了伤的,自然哪受伤的还得到哪里去找补。

  最受伤的其实还是矶谷,所以这次西尾对他特别照顾,给板垣不过3个大队,配属矶谷的却是足足5个大队,还外加一个坂本顺旅团!

  矶谷亲自坐镇枣庄,然后分左中右,摆出了三个主力旅团向台儿庄并列前进的阵势,样子十分吓人。

  李白在台儿庄大捷中尝到了甜头,发现口袋阵真是个老少皆宜的好战法,因此又开始想扎口袋了。

  第一次台儿庄之战中,负责守住袋底的是孙军团,然而经过最后的追击战后,孙军团已接近油尽灯枯,你要再让孙连仲、池峰城在台儿庄守上个十几天,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显然,得重新配备一支得力部队。

  最好是像樊崧甫第46军那样的,可这属于可遇不可求,一时到哪里去找。老李一时无计,正好看到津浦线以南战场还没起什么大浪,又有自家的桂军把关,便把驻守淮北的于学忠51军调了过来。

  东北军和川军即使在五战区也属二三档次的部队,都只能应应急,有时甚至连应急都显得极其困难,做袋底实在是难为他们,而且于学忠抽的这个签也不好,日军三个主力旅团,他抽中的是长濑武平第8旅团。

  长濑旅团一直未在台儿庄露过面,也没吃过什么亏,锐气正盛。

  果然,51军先头部队刚刚到达台儿庄以东,还没回过神来,就一个接一个被长濑旅团的先头部队给击破了,而此时后续部队还正一车车地往前线运。

  勉强坚持到第七天,于学忠的主力到了,长濑旅团主力也到了。

  长濑旅团使用骑兵坦克进行冲击,一下子就把东北军的阵形给冲得混乱不堪。

  战斗正处于胶着时,一个主力团团长忽然离开阵地,问他干什么去。这位仁兄说,你们先打着,我出去侦察一下,没我命令不准撤退。

  谁都不是傻瓜,所谓侦察云云,摆明就是想溜号。主官如此,属下和那些当兵的顿时失去斗志,纷乱很快演变成了溃退。一时之间,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漫山遍野都是东北军散兵。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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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5:5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往后跑其实绝不比往前冲来得损失小。一个营长因腿负重伤,无法行走,遂用手枪自杀,而一个负了重伤的连长则是在野地里爬了两天之后,才被友军搜索兵给救了下来。

  军长于学忠眼见自己的东北军潮水一般地在溃退,不由急红了眼,亲率大刀队来到运河北岸,拦住逃兵就砍头。那个“出去侦察”的团长跑到北岸,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又抢过一匹马,打马折返,回去收容本部散兵。

  可是这时颓势已然形成,长濑旅团都快要接近台儿庄了。

  现代管理学中有一个“短板理论”,说是往往最短的一块木板决定了木桶的盛水量。台儿庄战场三线人马,数东北军这块最短,等到出了差池,已经不是盛多少水的问题,而是连整个木桶都要破了。

  徐州的主教练坐不住了,从教练席上一跃而起,和助教一起跺着脚,朝场内欢呼乱叫。

  其它两线的孙连仲和汤恩伯也都听到了,看到了,然而除了连连叫苦外,已毫无办法,因为他们前面都有强敌,主力部队短时间内都无法返回补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濑旅团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带球猛跑。

  皮球慢慢地滚向球门,台儿庄即将不守。

  每当不得不面对类似一幕的时候,我都会暗自祈祷,希望有一阵风或一种神秘的力量,能使皮球偏离方向。令人悲哀的是,这种好事出现的机率实在太少。

  但是那一天,奇迹出现了。

  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位猛男,顺势一带,球便到了脚下。

  不仅是于学忠,连孙连仲和汤恩伯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这是己方队员。

  虽然这位猛不丁上场的兄弟身材不高,但能左能右,能前能后,既有技术,又有速度,既能做后卫,又能当前锋,一下惊艳全场。

  哥们,你太帅了!

  请大家给点掌声,为我们的超级替补。

  滇军上阵,谁堪当之。

  以前我们多次提到过滇军,但那些滇军基本上都是滇系中央军,即官兵大部为云南人,然而受中央直接指挥和调配。

  现在上来的却是完全意义上的滇军,也就是云南龙云的人马。

  西南三省,广西、四川、云南,都有如假包换的地方部队。其中,桂军和川军都已经上场转了好几圈,勇是都很勇,不怕死也都不怕死,不过暴露出来的弱点也很明显。

  桂军是因为稀释太过,本来一个军,编成三个军,味道还有,却终究没有原汁原味的上口。川军分为两系,唐式遵系川军在南京保卫战前的表现,比桂军还要好些,然而装备训练也只能属于一般,而川军的另外一宗——邓锡侯系川军虽然在滕县血战中与城同殉,但毫无疑问是所有地方军中战力最弱的一支。

  云南的滇军,后来而居上,在徐州会战中一举成名。

  所谓滇军,即指卢汉第60军,共三个甲种师4万5千人。在装备上,他们要远超川军,除步兵外,还辖有炮兵团、工兵团、机关枪大队、骑兵大队等特种部队,配有从法国进口的迫击炮和重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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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5:56: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与桂军出师时,按一比三稀释不同,滇军虽然也补充了一些新兵,但老兵仍占多数,均在云贵高原上经过了四到五年的训练。

    按照原计划,滇军本来是要调到江浙,继川军之后参加南京外围保卫战的。可他们人还没到,南京就沦陷了,只好折返武汉。

    南京失守,令老蒋痛定思痛,感到像桂军、川军这样的地方军,与中央军精锐主力相比,在实力上还有不小差距,如果仓促间拉上去的话,难以应付局面需要。

    于是在滇军到达武汉后,他便派德国顾问驻军助训,教授新的军事战术。同时,拨给二十余辆汽车以及德造手枪八百支,子弹十余万发,帮助卢汉又编组了三个补充团,并增设一家后方医院。

    全军面貌焕然一新,几乎就接近于德械部队的标准了。那位德国顾问手舞足蹈之余,也吹起了牛皮。

    他说,世界上有三支能征善战的陆军,最厉害的,当然是他们国家的德军,其次是日军,第三个就轮到你们这支云南滇军了。

  给老外这么一鼓吹,卢汉(云南讲武4期)信心满满,随即奉调来到北方。

  滇军北调,开始不是往徐州,而是到河南,其角色定位,也仅是二线兵团。

  刚到河南,李宗仁便将他们拉到了徐州。

  去徐州之前,卢汉只知道前一阶段的台儿庄大捷,知道板垣、矶谷两师团被五战区干得落花流水,可是眼下台儿庄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他却并不清楚。

  卢汉首先拜见李白。

  台儿庄危急,临时派上去的于学忠又不济事,李宗仁正急得抓耳挠腮,见到卢汉,犹如看到救星天降。

  卢汉一问前线如何,他便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当然是吃紧了!

  还要继续往下说,一旁的白崇禧赶紧掐住话头——

  李长官说的是前几天吃紧,目前“已趋缓和”。

  白崇禧与李宗仁不同,他经历过淞沪会战中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尝过子弟兵成团成团在眼前消失是何等滋味。

  这个老李,你说话哪能这么直啊,卢汉刚刚过来,要是一听“吃紧”,又被吓回河南怎么办?

  “老李”虽出身粗人,却不失为聪明人,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遂不再言语。

  从五战区长官部出来,卢汉又去见孙连仲。因为按照指挥体系,他属孙连仲直接调遣。

  中心话题,仍然是前线情况怎样。

  孙连仲比李宗仁机灵多了,回答说,日军攻势很猛,前几天很紧张,但是——

  但是我们打得很好,所以局势“已趋稳定”。

  白崇禧称“缓和”,孙连仲说“稳定”,相互证明了一个“虽然但是”的命题,那就是前线没有什么刀光剑影,滇军就算上去,也不过是加强一点力量而已。

  卢汉率领滇军到达台儿庄,见到了于学忠。

  于学忠告诉他,台儿庄东北第一线吃紧,需要赶紧增援。

  卢汉心里隔登一下,觉得上了白崇禧和孙连仲的当,你们不是说已经“缓和”、“稳定”吗,怎么还是“吃紧”?

  遇到两个不厚道的,幸亏这里还有一个老实的。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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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15:5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当滇军先头部队到达一线后,卢汉才发现,原来于学忠也不老实,其实一线不是光“吃紧”的问题,东北军已经在大溃退,提前跑犊子了。

  滇军的先头主力营到达东北军撤退地点后,当即被长濑旅团包围,一个营五百人,仅一人得以突围生还。

  滇军阵势还未完全摆开,就必须与日军面对面死磕,这让“真正的老实人”卢汉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卢汉一上去,于学忠马上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大喘气。

  在命悬一刻之际,是卢汉救了他,不然的话,邳县就完了,台儿庄也完了。

  那个负了重伤的东北军连长就是让滇军给搭救的,如若滇军不把他们挡在身后,东北军必将在运河北岸遭遇全军覆灭的命运。

  现在满嘴苦涩的变成了卢汉,因为东北军溃退后留下的这个缺口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一个营送进去后,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营不行,那就上旅,事到如今,缺口一定得堵上,否则大家全得完完。

  滇军猛将陈钟书率一旅之众挥刀猛杀,中弹后一头栽倒在地,但总算是把黑洞洞的缺口给一把封上了。

  开上战场才两天,就轮到旅长要报销了,这让卢汉大为震惊,不由掩面痛哭。

  哭不是办法,既然上来了,你就没法退,非得跟鬼子继续斗下去不行。

  台儿庄战场地形开阔,长濑旅团可以大量投入坦克,而滇军随身只有一些迫击炮和轻重武器。

  迫击炮打不了坦克,加上临阵仓促,来不及修筑工事,使得日军重型坦克直冲过来。

  这些勇敢的云南人没有退却,更未选择四散奔逃。

  所有特重机枪被集中起来打击坦克,实在不行,就用步兵围攻这些“赶不走、牵不动的铁牛”。

  一个日军军官在他的日记中,把滇军称为“猴子军”。

  西南诸军,被称为“猴子军”的共有两,一为广西桂军,一为云南滇军,前者在国内就如此叫法,而后者却是在日本人那里得到了这一称号。

  看到坦克到了眼前,“云南猴子”们不仅不避不让,反而还成群结队地爬上去,不断有人滚下来,又不断有人攀上去。

  一般而言,爬上运动中的坦克并不像登级台阶那么容易,普通士兵都不行,非得挑选出来的敢死队才有如此身手和胆气,可是滇军官兵大多为云南乡间子弟,对他们来说,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到坦克车上去,也不过是一纵身的事。

  滇军将手榴弹往坦克的孔洞里塞,但这种重型坦克的孔洞小,手榴弹大,塞不进去,随后他们就跳下车,一个个抱着集束手榴弹,滚到坦克前面,轰的一声,同归于尽,为的只是炸毁坦克的履带。

  见到这种情形,其它坦克也只好扭头转向,唯恐遭遇同样命运。

  长濑旅团使用坦克和骑兵,曾成功地冲乱了东北军阵形,但当面对滇军时,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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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0:4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滇军的重机枪阵地,从早打到晚,阵地上仅剩一个负了伤的枪机手。

  受的伤不轻,子弹从前穿到后,子弹头都半露在皮肤外面。

  这个机枪手一边流着血,一边抱着轻机枪,从东边打到西边,变换了几十个位置,阵地上几乎所有的机枪掩体,都被他用了个遍。

  一个人一挺机枪,日军却愣是冲不过去。

  等机枪手返回后方时,大家都以为他是来就诊疗伤的,然而不是,这位是在步兵营交接后,奉命来送请援报告的,若是不为了送报告,他还不会下来。

  当有阵地失去时,更是出现了令日军都为之惊骇的场面。

  滇军端着枪,齐声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不间断地向失守阵地发起反击。

  在鲁南的平原麦地里,没有任何工事和遮掩物可资利用,滇军“起伏前进”,有时匍匐,有时冲锋,虽不断有人倒下,然而无人后退,直至阵地重新夺回。

  “轻伤不下火线”已不简单,滇军的纪律却是,未经允许,连重伤也不得离开阵地。

  日军在广播中惊叹,说自侵华以来,他们很少遇到如此顽强骁勇之敌,百般查询之后,才知道是“从支那南方开来的蛮子兵”。

  这声惊叹听在卢汉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因为他发现自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失误——因对战场情况估计不足,以为滇军是二线兵团,竟然把山野炮都留在了武汉。

  即使隔着电话,他也能听到前线犹如地震或雷鸣的声音,那是日军投过来的如雨炮弹。

  没有炮兵,滇军就只能付出血肉,代价太大了。

  在一线,滇军又战死了好几个团营长,前线还出现了“难兄难弟”的悲壮一幕:哥哥将弟弟的骨灰背在身上,然后自己也不幸负了重伤,然而这包骨灰始终带在身边,不离不弃,一直到背回云南。

  李宗仁要在台儿庄重摆口袋阵,自然希望滇军能坚持得越久越好,最好像池峰城那样守上个十几天,可各人站在不同的位置,考虑就会大不一样。

  把你们桂军拉上来试试,你能接受这样“绞肉机”一般的折腾吗?

  当然撤退是不可能了,卢汉也不敢如此做法,他只是想换个比赛场地而已。

  在台儿庄东南,有一座禹王山。这是一片高地,如能据险以守,岂不是要比在平原上面对坦克有利得多。

  台儿庄和禹王山均背靠运河,同称要地,为何不看好台儿庄而着意于禹王山呢?

  卢汉座下大将张冲献计说,台儿庄只是一道砖墙,台儿庄大捷后更成废墟一片,谁守都困难,禹王山则不同,可以把滇军擅长山地战的特点充分发挥出来。

  日军就算攻进台儿庄,只要我们把住禹王山这个要点,挥兵一冲,他最后也守不住,我们到禹王山去,可与台儿庄守军起遥相呼应之效。

  现在卢汉很看重张冲的意见。

  滇军三个师,只有张冲师落在后面。

  落是故意的,因为张冲认为,在运河北岸尚没有可靠工事可作凭依的情况下,大部队贸贸然过河作战纯属冒险行动,十分危险。

  其它两个师原样不动地照卢汉命令行事,都吃了大亏,唯有张冲师稳扎稳打,损失被降到了最低。

  听你的,移师禹王山。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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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0:5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卢汉要把滇军调到禹王山去,可问题是,李白的计划是想原样复制另一个台儿庄大捷,你们这么一走,靠一个已没什么战斗力的池峰城,如何能守得住台儿庄,那个口袋阵自然也只能做流水落花了。

  滇军和孙军团不同,虽名义上属五战区和孙连仲调遣,但实际上和桂军、川军一样,只要老大还活着,就都属于一个独立军团,自主性很强,一尥起蹶来,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只听龙云的。

  李白不行,得老蒋亲自来。

  老蒋就在徐州,当晚即坐火车赶到台儿庄,电话召卢汉前去一晤。

  一番苦口婆心的道理之后,老蒋宣布再从军委会派一名高参到卢汉帐下听用,此外,还将包括重野炮、战防炮在内的特种部队调给滇军使用。

  卢汉无话可说了。

  4月26日,李白认为时机已到,命令于学忠向东,汤恩伯向西,在台儿庄以东封口袋。

  但袋口怎么也封不起来。

  口袋阵是个好打法,可你得看你的口袋有多大,进口袋的猎物有多少,台儿庄大捷时,充其量半个师团,还都已被熬得形消骨蚀,弹尽油缺,现在却是经过补充后的一个半师团,而以于学忠搭配汤恩伯,又哪里能封得住对方。

  汤于二将只好又哪来的退哪去。

  从南往北攻击的卢汉却没有办法退,他得一个人拼命顶住,否则台儿庄就保不住了。

  所幸滇军有了炮兵支援,打坦克不靠手榴弹而靠大炮了,因此胆壮了许多。

  滇军的光荣史,起源于云南起义,那是蔡锷打响反袁第一枪的所在。这位蔡松坡,不光与小凤仙有过一段足可流传千年的佳话,还被誉为近代军神、民国第一流军事家,在战略战术上很有一套。

  蔡氏曾对如何与外邦作战进行过专门研究,研究的结论是要诱敌深入,所谓“俟其深入无继,乃一举歼除之”。

  就在日军快接近台儿庄时,卢汉向蔡老师学习,终于玩儿了一把绝的。

  眼看台儿庄近在咫尺,旅团长长濑武平喜不自胜,台儿庄是濑谷启折戟的地方,这个面子,该由我来帮矶谷师团长找回了。

  他派出一个大队为前驱,向台儿庄开进。

  这个日军大队在到达台儿庄东南10里处,一个叫东庄的地方时,发现附近守军已被完全击溃。

  触目所及,一片焦土,看不到有人存在的迹象。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假像,因为滇军就埋伏在周围。

  之前,日军对东庄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并投下烧夷弹,以消除地面目标。

  照理,卢汉应该灭火才是,否则部队都地方呆,但他没有,而是晚上继续跟着烧,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给烧光了。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连日军航空兵传来的情报都表明,此地无守军驻扎。

  那么,滇军在哪里呢,他们伏在麦田里。

  德国顾问上的课要派用场了,滇军在东庄摆出了一个奇门八卦阵。

  在麦田前,共挖四条壕沟,每条沟长50米,深3米,各沟相距10余米。

  日军的坦克战车到了壕沟前,必须自动停步,否则蹄子就要陷里面了。土木战术若是运用得当,有时比战防炮都强——麦田里可以藏人,却不能藏炮。

  能进入壕沟的只能是步兵。

  距麦田一千米时,日军大队忽然枪声大作,滇军却“潜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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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0: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前两日的厮杀之后,他们已经掌握了对手的作战规律:大动干戈不是发现了你,而是一种火力侦察。

  没人还击,还不放心,在进至五百米时,日军又神经兮兮地发起了冲锋。

  前面连个鬼都没有,冲什么冲,其实还是在侦察。鬼子打仗,真是奸到了骨子里。

  两个虚招之后都没事,日军大队长才挥师前进。

  50米!

  红色报警器咕咕乱响,滇军伏兵四起,步枪、手榴弹、轻机枪一齐发作。

  日军猝不及防,被打得一跳而起,往脚下一看,咦,不是有防战车壕吗,快钻进去躲躲。

  3米深的壕沟,子弹只能从头顶呼啸飞过,岂奈我何。

  滇军为了防坦克,费尽多少辛苦才将这些壕沟挖了出来,如今却反过来被日军做了掩体,彼此这么一抵销,好象我们也没占什么便宜。

  可是未必。

  日军很快就发现,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他们落进了滇军事先准备的又一个陷井。

  在麦田的东西两端,滇军还另外挖了四条隐蔽战壕,每个战壕里一挺重机枪,而重机枪的枪口正好对准麦田前的防战车壕。

  惨了,真惨了。

  日军拼命往战车壕里挤,没想到防战车壕里却是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批发的商品只有一样——去阎王殿的通行证。

  人多坑窄,重机枪一梭子弹打过去,会象烤羊肉串一样,一下串起两三个鬼子兵。

  由于隐蔽壕的设计和伪装做得十分巧妙,即使遭到重机枪猛击之后,日军都不清楚这四条隐蔽壕究竟是如何分布的,位置在哪里。有个鬼子机枪手甚至傻乎乎地将轻机枪架在了隐蔽壕前,结果被滇军发现后,连枪带人拖进壕内给整死了。

  防战车壕里尸体成堆,着急慌忙之时,日军只好以尸体为防护墙进行抵抗。

  这个时候,滇军表现得十分镇定机智。你抵抗,我也不硬冲,就用火力这么耗你。

  滇军全部从麦田移入隐蔽壕,使得日军的飞机、高空侦察气球、高倍望远镜统统失效,就算眼珠子瞪出来,也难以把滇军从地面上分辨出来,他们的大炮自然难逞其技,坦克更是只有在伏击圈外干着急。

  从拂晓耗到上午10点,陷在防战车壕内的日军已经被耗到有进气没出气了。

  时机已到,滇军把剩余的手榴弹汇集到一起,官兵匍匐前进,接近防战车壕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每隔三步扔进一颗手榴弹,童叟无欺,人人有份,就算藏旮旯里,也能让你分到一杯羹。

  东庄之战,是卢汉率领滇军过运河后,在台儿庄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是役,长濑旅团被削掉近400人,连大队长都挂了,滇军光轻重机枪就缴到30余挺,而自身仅伤亡不到20人。

  这一下长濑真被打疼了,不用卢汉提示,他就率兵尾追,跟着滇军到了禹王山下。

  现在要论袋底,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台儿庄,一个禹王山,而后者又是双方争夺的重中之重。

  滇军到台儿庄之后三天,也血战了三天,刚刚走上台,造型未摆,口未开腔,战事激烈程度就已难以复加,到禹王山之战开始时,一下子就攀上了徐州会战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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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0:5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卢汉对禹王山防御作了精心布置,除继续在山上山下设置虽无秘密可言,但仍有一定效用的“奇门八卦”外,还把老蒋配给他的特种部队整体拉了上来。

  一共三支特种部队,他以重炮营压制日军炮兵,以野炮营封锁禹王山通道,以战防炮直接击毁日军坦克。

  这也算是个威力不小的重火力网了,但从这张火力网中穿过的日军依然不少,所以禹王山也并不比十几天前的台儿庄易守。

  卢汉用于守禹王山的,是实力保存得较为完整的张冲师。

  张冲是彝族人,自小就习惯在山寨内外打打杀杀,实为滇军中的彪悍之将。

  日人称滇军为“蛮子兵”,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支部队里面有许多来自云南“蛮部”的少数民族官兵。

  清代文人戴名世在论及西南彝苗时,认为他们往往“居险地”、“性嗜杀”——客观地说,不“嗜杀”也不行,概因当时的彝苗之人“盛则虐边民,而弱则边民亦虐之”。

  是欺负别人,还是被别人所欺,全凭自家本事,所以老老少少,全民皆兵,都会两下子。

  另外,张冲还有一个素不隐讳的身份,他是绿林出身,以前是干土匪的,刀口舔血,打仗向来都不怕死。

  张冲到禹王山后,即将师指挥所设在山腰的一条小夹沟里,此处离前沿阵地仅一箭之隔,同时他还规定,团营指挥所离一线也不得少于二十米。

  禹王山是一座才300米高的小石山,这样的地形实在谈不上有多险要。张冲便向卢汉先后要来2万条麻袋,装满沙子,把前沿阵地堆得严严实实。

  正如张冲所言,移师禹王山,是鬼子吃亏,滇军占便宜,因为后者在山里作战的本事,远非平原上的人们所能及。

  看看百年前的戴名世先生是怎么描述的。

  不分男女,行步山岭皆“娇健如飞,奔马不能及,棘刺毒螯不能伤”!

  这算是一般的,“红苗”还擅长于攀登悬崖峭壁。

  “但敛手足,缩身如猬”,手和脚收回来,缩得像个剌猬,然后一跃而出,只是吸气换气的工夫,转眼之间,已像猴子一样到达了他想去的地方。

  张冲与其部下,很多人皆为彝苗后裔,在山上比日本人更有发言权。

  有先天优势,尚需后天努力,不然还是拿不回漂亮的成绩单。

  张冲说,下面怎么打,按我们彝族老祖宗的规矩办。

  凡受伤官兵,前面中了刀箭,奖励,说明你是朝前冲锋才受伤的,后面中了刀箭,就要拿刀砍你的背,因为你是当孬种做逃兵,否则怎么会让人打中脊背?

  从普通士兵到师旅将官,一律照此办理。

  张冲的勇猛不是莽撞,他懂得用兵之法,并且在实战中琢磨出日军打仗的规律:这帮小子喜欢先用飞机大炮坦克拱上一通后,再上步兵。

  于是每次交锋,他都沉住气,不让提前开火,直到对方接近前沿,才一声令下,先以迫击炮和轻重机枪齐射,然后步兵再冲出战壕,进行白刃肉搏。

  长濑旅团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在禹王山甚至动用了所谓“红墙战术”。

  先用五门大炮试射,炮弹落地时,就看见山上燃起五点白烟,然后随着其它炮跟射,逐渐向前后左右延伸,最后小小禹王山就是一片销烟,完全看不见山的影子了。

  白崇禧在后方指挥所观察后,说这是在打“洋仗”,货真价实的炮战,就怕滇军吃不消。

  吃不消时,就是禹王山顶失守之时。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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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1:02:2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制高点,从禹王山顶可以俯瞰包括台儿庄在内的整个战场全貌,守军往后方运个伤员,往前线送些弹药,来来往往,在顶上能做到一览无余。

  日军若在此建立炮兵阵地,无疑可以将我们前线与后方的动脉血管一切而断。

  李宗仁打电话给卢汉: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禹王山山顶必须即刻收复。

  接到卢汉的命令,张冲决定亲自上阵。

  不是还有旅长吗,那位旅长已经负伤送到后方去了——当然是前胸受的伤。

  这个时候日军大部队已控制了山顶,滇军仰面攻击十分不利,但老天照应,日军指挥官脑子一热,让炮兵发射了烟幕弹。

  烟幕弹本来是要遮住对方视线的,可是这对滇军却并不一定奏效。

  戴名世在他的《纪红苗事》中说,云贵这些地方,“天时与内地异”,气候特征跟我们中原内地相比,是不一样的,尤其在彝苗杂居之地,常常“瘴雾弥漫,咫尺莫辨”。

  滇军中有很多是少数民族士兵,在家里时就等于天天在烟幕弹中来去,还怕你这个。

  烟幕弹奈何不了滇军,天气不高兴了,它总得找个人捉弄一下啊,于是风向忽然一变,鬼使神差地,竟然把烟幕吹向了日军阵地。

  云南人既不惧“瘴雾”,也不怕烟幕弹,日本人则是两者都怕,烟幕笼罩之中,顿时脑袋都晕了。

  张冲抓住这一可遇不可求的良机,吹起冲锋号,用较小的代价,就一举将日军从山顶赶了下去。

  拿下山顶,张冲擦擦汗,如释重负。

  卢汉收到捷报后,举起望远镜一看,脸上却由晴转阴。

  什么收复,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自己看。

  张冲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依言望去,山顶某处真的飘着一杆膏药旗!

  原来日军大部队虽被击退,却还有残余分队未及遁逃,于是留在了山顶。

  张冲气得脸色铁青。

  倭寇猖狂,可有虎贲之士,能为我搴旗斩将否?建此奇功者,赏银五百,官升三级。

  敢死队向发现日军分队的地点包抄过去。

  首功之臣是一个警卫员,他在迫击炮掩护下,用一通手榴弹猛砸,把那杆膏药旗连同周围的鬼子兵全给炸死了。

  张冲当即将他提升为连长。

  几天之后,卢汉向龙云报告:滇军伤亡很大,已过万数,所幸阵地未退一步。

  滇军损失惨重,龙云也心疼,但他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做软蛋,遂要卢汉“硬起心肠”,千万不要因为伤亡过多而“动摇意志”。

  滇军死伤枕籍,长濑旅团也精气耗尽,可用之兵越来越少。

  成规模的集团冲锋已不可能,长濑改变战术,竟然学着老西北军,搞起偷袭来了。

  这套东西,滇军本身并不擅长,所以一开始还常常着对方的道,连团营指挥所都被日军分队摸了进去。

  摸进去的鬼子数量不多,而且其后续部队被滇军发现后截断了,可是你要想把这群“瓮中之鳖”完全解决掉却也十分之难。

  原因是日军分队配备了机枪和6门炮,人少其实精悍,加上已为困兽,自然有拼到底的疯狂,如果用步兵猛冲,伤亡将难以估量。

  张冲决定用“神炮手”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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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2 21: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亮剑》中,作为主角的李云龙曾让神炮手点对点炮击,乃至于把日军一个联队长都炸得飞上了天。其实,真实生活中这种好事实在不多,就像面对面拼杀,若是你想用一个独立团干掉人家一个大队,那几乎是完全不靠谱的事。

  现实些的,还是点击“分队长”这种小角色。

  张冲喊来的是一个迫击炮连的连长,这位兄弟在全军中以射术出名,紧急召来后朝着师长啪的一个立正敬礼。

  张冲一摆手:火烧眉头的时候,你就别来这套虚礼了,快收起来。

  不来虚的,那就要来实的。

  虽然炸的不是联队长,而是分队长,可神炮手连长仍然觉得非常棘手。

  阵地犬牙交错,炮击目标只是一个点,四周围全是自己的部队,既要消灭鬼子,又不能误伤弟兄,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啊。

  张冲说我相信你行,送你六个字:胆大、心细、气定,必能成功。

  那位连长听后,果然没有贸然发射,而是用望远镜反复测量距离和方位角,并再三进行了修正。

  一炮过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此后,张冲就把迫击炮推到前面。

  你不是要夜袭我吗,那好,我白天算好距离和范围,晚上一听到动静,马上群炮齐发,好好地请你们吃顿夜宵。

  日军被炸得狼狈不堪,便想到了要掐断滇军的指挥系统,让你们前后脱节,连个发炮命令都传达不下去。

  起先担负这一使命的不是鬼子,而是鬼子专门训练出来的军犬。电话线均铺在守军阵地之后,人轻易很难渗透进去,犬却不然。

  可是日军低估了云南“蛮子”的能量,后者对山地太熟悉了,几乎就等同于自家院落。

  “哮天犬”很快被发现,下场不是毙命就是活逮。

  这招不灵,日军又派特工对电话进行窃听,以便掌握滇军在山上的布防规律和作战指令。

  偷袭战打到现在,电话窃听算是最有技术含量的。

  可是有一天,鬼子特工忽然发现对方在电话中换了一套语言系统,所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他当然听不懂,因为滇军已将前线的电话员全部换成了白族士兵。

  日本人也许可以找到朝鲜语翻译,却找不到白族语翻译,甚至他们有可能都不知道电话里传来的究竟是哪族语言,自然就抓了瞎。

  记得吴宇森拍过一部《风语者》,里面美军为了防止日军破译密电码,就征召印第安人入伍,称为“风语者”,想不到滇军早有此例,亦为战场之一奇观。

  在这场偷袭与反偷袭的反复争斗中,张冲又赢一局。

  滇军据守禹王山,与日军激战八昼夜,阵地未有丝毫闪失。在滇军三个师里面,张冲师是付出代价最小的,但成果却不小,整个禹王山之战,光轻重机枪就缴到了80余挺。

  所有战利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白川义则赐赠的一把指挥刀。

  白川是“一二八”会战中的日方主帅,能够把他的指挥刀赐人,说明这老小子对所赐之人是很器重的。

  白川的眼光也许不错,拿着这把刀的日军指挥官平野庆太郎大尉,曾多次带着“日本敢死队”往禹王山上冲,并且冲到了离山顶仅50米的距离。

  可惜这名大尉的命不好,临到头来还是被张冲给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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