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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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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8:58:5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头带崽儿的母熊,打从进山开始,我听了各种关于哈熊的传说,这回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其实从二十几天前在小树林里发现了熊屎,老爷子又说见着了哈熊开始,我们对这种场面,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只不过谁也没料到,情况是会在这么一个大清早,人还没出门就转脸就看见了熊,脑子一时没拧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要说棕熊我也见过,但那是在动物园的笼子里,而如今置身野外,人跟熊中间无遮无拦的只隔了几百米,我们的屋子又连个门都没有,其中的区别,绝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心脏咚咚乱跳,害怕又好奇,扒在窗边偷偷的往远处瞧。三只熊溜溜达达的走在湖边,像是在散步。那老熊长的相当壮硕,肩背隆起,摇头晃脑的,大屁股一扭一扭走在前边,而俩熊崽子有成年的哈巴狗大小,像两个圆滚滚的大绒球,边跑边玩的拖在后头,还不时“喳喳”叫上两声。
  
  这个金场荒废了几十年,附近的野生动物估计也很久没见过人了,防范意识不大高。哈熊的视力不好,这时正好又在上风,所以一时还没注意到我们,看起来挺悠闲。
  
  武建超就蹲在我边上,紧紧攥着枪。虽然他前面说过要打熊,但事情到了头上,还是不敢乱来。毕竟几百米的距离对于滑膛的双管猎枪太远了,他又没百步穿杨的准头,万一开枪了没打死,又惹着了母熊,后果肯定相当严重。
  
  我们本希望这熊只是过路的,最好来了就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只可惜事与愿违,那老熊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回头等俩小熊追上,舔舔这个拱拱那个,竟陪着两个熊娃子嬉闹了起来。
  
  母熊停下的位置,方向正好冲我们的屋子,距离比刚才近了一点,武建超都快把枪攥出水来了,这时小抿了一口酒,深呼吸几下,把枪管探了出去,端起姿势,手指搭上了扳机。
  
  他这是想开枪了,但说实话这个距离打,还是有些太过冒险。我心里觉得不妥当,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也不好再去阻拦,只能硬着头皮,紧紧盯着前边,等待枪响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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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8: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钟过去了,枪却始终没有响。不为别的,武建超这边刚刚眯眼瞄准,那老熊就突然把小熊留在了岸上,转身一步步走进了湖里。这一来距离又变远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的抬起头,放下了枪。
  
  我起初不明白老熊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它是在抓鱼。十几年后,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阿拉斯加棕熊捕鱼的镜头,熊站在激流边,等着洄游鲑鱼的一跃而起时,就张嘴叼住,十分有趣。但新疆的哈熊抓鱼方式不同,至少我见到的不是。
  
  那可能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看到那种情景。当时老熊让小熊等在岸上,自己游进了湖中深水,只露出个脑袋,两条前肢张开,随波逐流缓缓漂移,然后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每次都能用爪子甩出条鱼。大鱼一落在岸上,两头小熊就赶紧跑过去,按住了就开吃,母子配合无间。直到小熊几条鱼下肚吃饱,老熊才把捉的鱼叼在嘴里,游上岸自己吃,舐犊情深,可见一斑。
  
  湖里鱼多,老熊的本事又好,十几分钟过去,一家三口的早饭就结束了。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老熊抖抖毛不再下水,躺在岸边晒起了暖和。
  
  我看他们吃完了还不走,心里一阵阵叫苦。武建超又把枪支了起来,但还是把握不大,没有轻易动手。赵胜利轻轻碰了碰我,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好在他是个结巴,我赶紧出手把他的嘴堵住了。
  
  但就在这时,身后的老爷子竟好死不死的突然咳嗽了一下。他知道哈熊的厉害,也是极力的憋着,弄出的声音很轻。但即便如此,那老熊好像还是听见了,突然警觉的坐起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这边,目光十分凌厉。
  
  我们吓得赶紧缩到了窗户下边,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只有武建超倒还算镇定,他一侧身躲在边上,托枪瞄准,却没抠扳机。双筒猎枪只能两弹连发,要万一打不中要害被熊冲过来,很难有装子弹开第三枪的机会。他可能是打算放哈熊跑近一点再打,这样把握更大。
  
  我脑子乱了几秒,才想起我们应该还有一把枪,急忙前后左右一找,却没看见。但这还没什么,只是我紧接着,意识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哥呢?屋里怎么就我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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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打从醒了之后,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哈熊身上,竟然一直没察觉大哥不在屋里。发现这个情况,我更加紧张了,脱口想问人,但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大哥出去都要带枪,如今枪不在,人应该也是在外边。估计是看见了熊就原地藏了起来,没有贸然往回跑。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真正危险的是我们,三个人才一把枪,都快赶上一次世界大战的俄国兵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工夫,时间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武建超一直没开枪,证明哈熊还没过来。我们几个则躲在下边,赵胜利在微微发抖,而老爷子却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乎还想咳嗽,却捂着嘴使劲忍着,脸红一阵白一阵,很是怕人。
  
  带崽儿的母熊都很暴躁,如果发起怒来,别说我们这屋子没门,就算是有门,恐怕也挡不住被它掀了。我冷静了一下,考虑着还是得找个家伙儿防身才行,就弯着腰爬到放工具的角落,想把那几根平时不怎么用的钢钎抽出来。
  
  钢钎被压在一些东西下边,我又不敢再弄出声响,冲赵胜利打了个眼色让他帮忙。可这时一直盯着外边的武建超却收起了枪,低头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别费劲了,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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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信。他扬手指指外边,意思让我自己去看。我直起身透过窗子望去,三只熊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正形色匆匆的往远处跑,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大概是母熊吃饱喝足后不愿生事,自觉选择了退让,
  
  稍等了一会儿,确认哈熊不会再回来,我们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出屋子。湖边留有不少哈熊吃剩下的鱼头,同时在松软的泥地上,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熊脚印。让人惊奇的是,哈熊的脚印和人的脚印看起来竟十分的像,脚趾、脚掌的形状很清楚,只不过尺寸稍大了一点。
  
  刚才的事让人着实捏了把汗,但哈熊一走,武建超又有些后悔,说刚才还不如开枪呢,不然老有几只熊在附近晃悠,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总归是个麻烦。再说熊皮、熊胆也挺值钱的,还能顺带小发一笔。
  
  武建超发着牢骚,我却依然有些心神不宁,因为直到这时,大哥还没回来。最后一个守夜的是赵胜利,我问他知不知道大哥干什么去了?他却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竟说天快亮的时候他不小心睡着了,没看见我大哥出去。
  
  “你……”我指着那家伙,想骂又觉得很无语,也不知他那守的是什么狗屁夜。叹了口气又向四周望望,依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不禁皱起眉头,心说大哥一大早连招呼都没打就出去了,想干嘛呢这是?
  
  我肚子里嘀嘀咕咕的往回走,结果低这头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前边武建超身上。我捂着鼻子,正想问他干嘛突然停下,可刚一抬起头,我人立刻愣住了。
  
  就在眼前不远,我们屋子的外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字:“安心干活,五天后我回来。”
  
  而这句话下边,是我大哥的名字和当天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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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我们出门都只顾看前边,谁也没注意身后,直到这时拐回来了,才发现墙上写的有东西。字很潦草,像是用石子刻在生锈的铁皮上的,但我认得出,那的确是大哥的笔迹。
  
  “安心干活,五天后我回来。”——很明显,这话是写给我们看的,但我们四个傻站在原地,对着那十个字盯了将近十钟,也没完全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字面上的意思好理解,也就是说大哥如今不在,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被哈熊隔在了别处,暂时回不来,而是他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决定出去一趟,于是在墙上给我们留了个信儿。
  
  我们立马检查东西,发现除了少了支枪和一些子弹外,大哥的背包不见了,剩下的那些熏肉也少了许多,这东西吃着方便还顶饿,很适合一个人出门带。我们这才真正认识到,大哥的确是走了。
  
  但人不见了还不是关键。眼下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走?到哪儿去了?又要干什么?他一丁点交代也没有,就这么趁着天没亮,一声不吭的悄悄跑了。只轻轻巧巧留了几个字,嘱咐我们好好干活,等他五天后回来。妈的,这算个什么情况?
  
  他们几个人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大哥卷着金子逃了。但再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和阿廖莎那些金老板不同,我们的金子都是边淘边分的,每人只知道自己那份藏在什么地方。大哥离开,肯定不是为了这个。
  
  可以说那短短一行字带来的震动,远远要超过刚才出现的哈熊。长久以来,大哥就是我们这帮人的主心骨,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走就走了,大家一时都无法接受,也实在是想不通。武建超推推我,问大哥之前有没有给我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交代?
  
  我认真想了想,摇摇头。王老爷子却明显不满意我这个回答,沉着脸质问,说他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还听见我们两个在外边讲了很久的话,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问我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我看看他们,只能非常无奈的解释,说大哥是跟我聊了很久没错,但那讲的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和现在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也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的,这个大家都看见了,用不着我说。
  
  可即便我把同样的话说了七八遍,他们依然一脸不肯相信的表情,还是围着要我拿个说法。我心情原本就不怎么样,到最后实在被逼火了,一把将他们推开了,大吼一声:“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妈的问什么问?这是我亲哥不见了,我他妈不比你们急?”
  
  场面一时僵了起来。他们见我发了脾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悻悻然的走开忙起了自己的事。我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只能站在那儿愣愣的盯着墙上的字发呆。然而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了个刚才没有留意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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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眯起眼,又凑近看了看,发现的确有问题。这句话里“五天”的那个“五”字,写的有些不自然,似乎本来是个“三”,后来被添了两笔,才变成了“五”。
  
  字被改动过?我不敢确定,又自己在大腿上把那俩字虚写了一遍做对比,更是觉得墙上“五”字,是从“三”改过来的,因为不符合笔顺习惯,所以看着有些奇怪。
  
  但这事情就有点蹊跷了。我心说难道是有人从中捣鬼,把大哥留的字给偷偷改了?但这又不是康熙的传位遗诏,动个数字就是天壤之别。单纯把三变成五,只多了两天,似乎并没什么太大意义。
  
  我装着揉眉骨,不动声色的斜眼瞧了瞧武建超他们,看不出什么一样。把刚才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我们几个都是在一起的,那三个人在时间上没机会,而且也想不到理由。
  
  除此之外,剩下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字,是大哥自己改的。他先刻了个“三”,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又加上两划改作了“五”。但这当中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意义?
  
  我卷上棵烟深吸一口,按按太阳穴,逼着自己从最初的惊诧和迷茫里走出来,开始真正的思考。大哥办事一向很稳妥,人也闷,都是把事情放肚子里,不想周全不说。那他这次不吭不哈的选择离开,会是什么原因?
  
  我能想到的,就是昨天下午他听说湖底有电缆的事后,人就变得不对劲起来。先是发愣、不理人,而后又半夜三更的跟我拉家常,一直到现在失踪了,这里有个过程。但这和水下的电缆有关系么?是不是大哥从电缆想到了什么,又不好给我们说,才有了那些反常举动,就像在我们草甸子上迷路的那晚一样。
  
  分析到这儿,思维就到了死路,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值得让大哥把我们撇下,自己走掉。有什么事,是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能说的。
  
  我只能换个方向,开始揣测他当时的想法。如果大哥不是偷偷走了,而是告诉我们他有事需要出去几天,大家会有什么反应?我想第一肯定会追问到底什么事,第二是拦着他不许去,说直白点因为大哥对我们很重要,其他人谁都可以不在,只有他不能。
  
  可见,大哥悄悄的离开,不光是不要想让人知道,更主要是不想被我们干扰。
  
  接下来的问题,他把“三”改成“五”又是为什么?粗心写错了应该不会,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那只能说明,大哥写这些字时,心里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也担心我们,而且马上就要回家了,他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但同时,他又不能确切的预计自己会离开多久,把三天变成五天,只是自己给自己放宽了一点期限罢了。
  
  这时我的心忽然缩了一下,忽然记起大伙儿之前好像商量过,打算一个星期后就打点东西出山。可时间不等人,假如过了五天大哥没回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等?或者再假如,要是他永远回不来了呢?
  
  我拍拍脑门,不敢往下想了,接着发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抬眼见是武建超。他冲我扬扬下巴,说:“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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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武建超带我来到屋后,让我自己去看。我有些莫名其妙,问他看什么?他嘴巴啧了一声,弯腰蹲下一指地面说:“你瞅这脚印儿。”
  
  这屋子周围原本草木丛生,我们嫌蚊虫太多,就把杂草全铲了,成了片光秃秃的软土地。武建超一说,我才注意到地上有一趟脚印,只不过因为土太松了,所以轮廓不是特别清晰。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大哥,很傻的问了句:“这是我哥的?”他“呸”的骂了句狗屁,提醒了一句:“昨天夜里,你忘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认为觉得这些脚印,是昨晚上房子后边那东西留下来的。这个推测不算离谱,我看了看,是有点那个意思,但还有些怀疑,因为脚印也可能是我们自己踩出来的。
  
  武建超像是知道我会有这么一问,用两句话就把我推翻了。因为那脚印前半部分,能很明显看出脚趾的印子,而我们都穿了鞋,这明显不对。
  
  这话无可反驳,我只能承认,又拿自己的脚比了一下,更是一惊。我四二的脚不算小了,但地上那脚印竟比我的鞋还大一圈儿。这次不用提醒我也明白了,应为类似的痕迹我不久前刚见过,那就是哈熊。但疑问接踵而来,大哥不是说哈熊都是白天活动吗?而且早上那母熊也没招我们呐,难道是另一头?
  
  我们俩正琢磨的时候,赵胜利又凑了过来,他没在意那些脚印,而是拍拍我,结结巴巴的说:“老老老爷子让俺问你,你哥跑跑跑了,咱们还开开开工不?再淘出来的金子,咋咋咋咋分?”
  
  我怔了一怔,才弄清他话里的含义。老爷子和赵胜利跟我大哥没太多交情,他人不见了之后,他们怕我再撂挑子,这样一下少了俩劳力,淘金速度肯定大受影响,而且剩下几天大哥不在,淘来的金子就不能算他那一份,所以才有这么一问。只不过老爷子比较滑,知道我正烦着,就怂恿赵胜利这傻货来触霉头。
  
  想清楚后,我心里一阵阵发苦,火儿又冒了起来:大哥失踪,我们又让熊盯上了,这金子还他妈还淘个屁啊!一帮人眼里,怎么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我一时躁劲上冲直欲发作,但想想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要是把人都得罪了,我自己说不定会被他们孤立,那就太吃亏了,只能压了压脾气,没好气的答道:“该干活干活,吃完饭就开工。另外金子你们愿意咋分就咋分,行了吧?”
  
  “好好。”赵胜利连连点头,满意的跑去找老爷子汇报了。我冷冷看着他们,无奈叹了口气。而武建超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他盯着那脚印研究了一会儿,又突然道:“不对,你等着。”
  
  没等我问为什么,武建超拾起一把铁锹就去了湖边,不到两分钟又跑了回来。他把铁锹往我眼前一放,那上边有片他铲来的泥,而整块泥中间,是一个哈熊脚印。
  
  他说你比比,好像不一样。我拿着铁锹,当真和地上的脚印比对了一下,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猛然发觉,我们刚才全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误导了。
  
  仔细观察了就会发现,哈熊的脚印是看不出足弓的,而我们屋后的那些脚印却都明显有足弓。但事实上,地球上有足弓的脊椎动物仅只有一种,那就是人。
  
  武建超没学过生理解剖课,也思考不到那个层次,刚才只是单纯觉得两种脚印形状不同罢了。这时听我解释之后,他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皱眉问:“你是说,昨晚上那个黑影根本不是哈熊,也不是啥动物,而是个人,还他妈没穿鞋?”
  
  我点点头,他却脱口而出骂了一句:“操他娘,越来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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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09: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武建超又去了阿廖莎那里一趟,先说了我大哥失踪的问题,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意料之中的,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接着我又把屋后的脚印,附近可能藏了个“人”的事情说了说。阿廖莎更是诧异,把手下十几个人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有什么人,林子里有熊倒是真的。
  
  我有些失望,就打算回去。可要走时脑子又灵光一闪,想起我们来这里之前,赵胜利曾喊过瀑布上头有人。马上转身问阿廖莎,说他们有没有谁到过瀑布那边?他摇头说自然是没有,整天淘金都忙不过来,谁会吃饱了撑的跑那么远去看瀑布?
  
  听了这个答复,我心说果然,和武建超对视了一眼,心里更是发沉,在这片深山中活动的,看来并不只我们这些人。如果赵胜利没有看错,那么一个多月前在瀑布上偷窥我们的,很可能就是那些脚印的主人,可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又有什么意图?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然而可恶的是,我发现自己竟什么都做不了。
  
  当时我从内心很想去找找大哥。但这里群山莽莽,林海无边,让人望而生畏。就是把几个师的人扔进去都藏得下,想找一个人更是如同大海捞针。我们没那个本事去,只能等着大哥自己回来。
  
  而面对那些脚印,也是一个的道理。一方在明,一方在暗,除非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能再度出现,不然就凭我们几个,同样是毫无办法。
  
  虽然不能主动出击,被动的防御还是能做一些的。我们用了个最笨的方法,就是在房子附近挖了几个深坑,盖上树枝沙土做成陷阱,一是为了防熊,二是想试试那个人会不会自投罗网。
  
  忙完之后,几个人又合计了一下,觉得老爷子的考虑也有道理,时间不能干耗着,既然大哥留话让我们安心干活,那就干活好了。大哥是个有分寸的人,说不定五天后真就如约回来了,我们再操心还不是多余?
  
  可再怎么往好处想考虑,五个人突然少了一个,大家还是不适应,那种异样十分明显,尤其是吃头一顿饭的时候,气氛很怪,笼罩着一种莫名的焦躁和紧张。这状态也好理解,对我们五个人的小集体来说,大哥就是灵魂,如今他不在了,剩下的人就像被砍了头的蛇一样,自然会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哈熊没来,那个“人”没再出现,而且我们每天淘出的金子,甚至比大哥在时还要多。但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吃饭食不知味,干活心不在焉,发呆浑身不安,睡觉噩梦连连,那种等待的感觉,根本就是种煎熬。我竟然有些庆幸,亏得大哥写的是“五天后回来”,如果他写个十天半月,到时候我非崩溃到死不行。
  
  大哥走后第四天,死水一样的日子终于有了点波澜。那天下午,我们突然被阿廖莎叫去帮忙救人。情况是他们人多力量大,把外面堆的矿砂全淘干净了,就只能进金硐接着挖,玩起了地道战。结果不小心把几十年前用来承压的保安矿柱挖空了 (柱子上也有金子),一时金硐失去支撑,顶板塌陷,瞬间埋进去三个人。
  
  我们一共挖了四个多钟头,中间又塌了一次,才最终把人救出来,但三个人里已经死了俩,人早已经凉了,而剩下那一个被拉出来时精神恍惚,满嘴胡话,浑身都是血泥,场面非常之惨。
  
  那是我淘金后第三次经历死人的事情。当时看着那两具尸体,突然被一种巨大的悲哀笼罩,与其说是为死者感到伤心,不如说是兔死狐悲。淘金就是这样处处都有危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命如草芥,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几个回去。当时夕阳正浓,橘红色的晚霞映在湖面,一片碎光。我想起了从哪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说印第安人喜欢讲黄金是太阳洒在地上的汗水,但我在那种心境下,却只能慨叹,金子不单是汗水,更是淘金客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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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15: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越来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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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待的过程既漫长又短暂。阿廖莎他们发生事故之后,又是一整日过去,第五天了,大哥依旧没有回来。
  
  我的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惶恐和不安,逐渐变成了麻木。看着当天的太阳慢吞吞的沉下,我的那种绝望越来越强烈,觉得自己的担心正一步步变为现实:大哥也许真的回不来了,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山里危机四伏,可以说出事的几率比不出事的都大,他只有一个人,随便一个闪失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奇怪的念头也开始在人脑里发酵。武建超他们三个,也经常避开我切切讨论,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从他们对我不断的试探和询问中,我甚至听出了一个意思:他们竟然怀疑整件事都是我跟大哥策划的阴谋,大哥先无声无息的跑掉,而我留在这里,最后里应外合,置他们于不利。
  
  对于这种十分有想象力的想法,我已经懒得解释什么了,只能报以苦笑,心想要真有阴谋就好了,我宁愿自己是个策划阴谋的知情者,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的痴痴傻等。
  
  自从大哥失踪后,我几乎夜夜失眠,那晚我躺在屋里,依然满腹心事,一方面是自我安慰,琢磨着那“五天后”,是从当天开始算呢,还是从第二天算?如果是后者,那么还有一天时间。
  
  而另一方面,我也做起了最坏的打算:粮食已经所剩无几,照计划,我们两天后就该出山了,假如大哥到时仍然没回来,我该怎么做?是再等几天,还是按照行程离开。如果要等,武建超他们会愿意么……
  
  最终倦意战胜了焦虑,我还是朦朦胧胧的睡着了。但不知睡了多久,又忽然被人叫醒,我迷糊着睁眼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大哥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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