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探秘》（百越古境）--探险悬疑小说--作者：陆边尘（第一部完结）

云雾飞舞

我汗毛都立了起来，鬓角的冷汗沿着脸庞的轮廓，一直顺流到下巴尖，晶莹剔透地滴落了下来。“嘚”一声，啪嗒在地面，打破了此刻的沉寂。古戈刚才不知道是被苏离的尖叫吓住了，还是被灰色衣服的人吓住了，这时也才回过神，话也不说，直奔第三个拱门而去。

许则东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哆嗦着说：“这家伙吃火药了？胆子比火龙果还大！”

我回过神问苏离：“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苏离脸色变得惨白，神神叨叨地说：“鬼，棺材里那个鬼。”我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便想追古戈而去。大鸟一把将我拉住，说：“你就别瞎搅和了，你去只会添麻烦。”

我不解，去了顶多让古尸给咬死，况且我手上还有一把利器，谁死还说不定。我问大鸟：“你怎么就知道我只会添麻烦？”

“我的地盘我做主，别人的地盘我们只能斗地主。这里古戈和这大鸟最熟悉，我们这些生人还是别添乱了。”许则东说。

我有点不甘心，我也老大不小一个人，突发情况虽说不能应付自如，也能撑得了场面，况且古戈还受了伤，理应去帮他才是，我留下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我说道：“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走动，我去去就来。”

“边队长，你还是留下了吧。”苏离说。

“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太危险了。”苏离似乎在哀求。我静下心想了想，这个大鸟来历还不明，社会阅历又丰富，可能他才是一个危险人物。我叹了一声，答应了苏离留下来。

古戈的事情先放一边，我相信他不会有事。那么接下来的我的目标人物便落在了大鸟身上，我问许则东：“你之前说看见一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这位翟大鹏？”许则东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摇头说不是。这么一来我就更加好奇起来，我问大鸟：“还有其他人进这里来了？”

“怎么，你们没见到？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你说的是谁？”

“黄村长啊，还能有谁？”大鸟眉头一挑说。

“你能安然走到这里，你对这里很熟悉？”我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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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谈不上，我只认得怎么来这里的，也只认得一条路。”大鸟笑着答。笑容是最好的掩饰，他一旦笑起来，我无法从他表情里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他笑起来都是一个样，嘴角微翘，半露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他笑起来，却出卖了他的年龄，那些隐藏的皱纹都出来告诉我真相。我问大鸟道：“你和黄村长认识了不只一两年吧？”

大鸟笑了起来，答道：“岂止是一两年，根本就是一二十年。我可是你们父亲一辈的人了啊。”大鸟又感慨道：“诶——时光如梭，岁月无情——”苏离看了他一眼，说：“大叔，你看起来没那么老啊。”大鸟收起他的感慨，反笑了起来：“大叔？呵呵……我是大鸟才对，我可没你们看起来那么老。岁月虽无情，我比岁月无情……哈哈……”大鸟又大笑了起来，念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无情……岁月又耐得了我何？”

“荒唐！”许则东骂道，“什么天，什么地，什么天荒地老，都太荒唐。我说你这只鸟是什么名堂，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许则东也说出了我的一些心思，我记忆里能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话，除了教授就是专家，这些人能把逗号直接圆成句号，过程要么省略，要么拉一些省略号和惊叹号，问号来使问题变得更有问题。

大鸟笑着说：“听不懂不要紧，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苏离说：“我才不管什么老不老，我只想知道这千棺阵到底是什么？你既然来这里发财，但是这千棺阵和这有什么联系，我全都想不明白……”

大鸟没再说什么，领着我们到身后的水池旁。他指着中间那个白色盒子说：“秘密都在这里面。”在另一面那个黑色盒子里有一个红衣女子，我在想这白色是否也有一个有颜色的人。我问大鸟：“这盒子是不是有一对？”

许则东说：“边队长，你真有趣，盒子也分公母，还一对。”他现在一说，我就来气，恨不得把他装在盒子里，作为一个领队，又不好随便发火，只好忍着随他而去。大鸟说：“有白当然就有黑，不然八卦就乱了。”

“八卦？”我们其他三个人齐声说道。

“对，是八卦。我听黄村长说，这里的布局是按八卦布局的。你既然说这盒子有一对，看来你是见过黑色盒子了。”大鸟对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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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八卦的图样。虽然我对风水知识一窍不通，但我还是知道有风水这一说的。因为有些领导选坟墓的时候，都讲究风水要好，不能阻碍了他家族子孙十八代的财路。《易传》上解释的八卦，分别为：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八个自然卦象。无论这八卦怎么卦，我只知道他是二进制的鼻祖和上面的两个眼睛，叫太极眼。小时候听老人说，那是两条阴阳鱼。我心头一紧，莫非我们站的位置就是其中一眼？我问大鸟：“难道这就是风水上说的太极眼？”

许则东说：“队长，你怎么也这么八卦？”我不想跟他解释，只听大鸟说：“眼睛可以包罗万象，所以站在那白色盒子上就站到了世界之巅，看以看清世间万物。”我听着他说得有点不靠谱，简直就是八卦。我说道：“真有这么神？你站上去试试。”大鸟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要找那位青少年么？站上去就知道了。”

我不太相信，万一这有机关，结局可想而知。许则东却巴不得我去站在上面，眉飞色舞说道：“队长，快上去 try see see。”我淡淡回答：“要是真那么神，你就遭了。”

“遭什么？这与我有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这样暴露胸部跟我说话很危险吗？”我指着他胸口破开的洞说。许则东忙一手捂住，学了一声女声：“讨厌！”我忽然眉头紧蹙，骂道：“他娘的，原来你真会扮女人！前面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原来是你装的。”

苏离也恍然大悟道：“哦——难怪刚才声音听着那么熟悉。许则东，你真是混蛋。”许则东则继续狡辩说他不知道什么女人，说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污蔑我，真不要脸啊。”我自然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厉声说道：“回局里了，咱再好好算这笔账。”许则东装作一脸无辜，两眼凄凄地看着我，说道：“别啊——我是无辜的。都是——”

我话还没听完就，一个不留神，被大鸟推进水池。这水池似乎深不可测，踩不到底。我挣扎了一番，摸到水池上的大理石，抓住它探出了水面。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色圆孔摆在我面前，后面站着的是大鸟。本想开口骂他的，现在话全缩回去了。我吐出口中含着的水，痴痴地看着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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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自骂道：称他老狐狸一点不为过，居然带两把抢出来。大鸟笑说：“哼，想不到吧。人只有一个脑子，但是做事情的时候可不能只带一个脑子。不然就像你一样，掉进这水里。”我心说自己这次是大意了，和陌生人打交道还是提防一点才是上策。

“你干什么呀！”苏离大喊。

“别过来，你们都呆在原地别动，不然会很危险。”大鸟笑着说，人说笑容是时间最好的表情，此时他的笑让我觉得恶心了。我困惑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聪明，爽快。”大鸟哈哈笑道，“我要你爬到那白色盒子上。”

我本想扑上去把他一起拉下来的，但是这老狐狸实在狡猾，和我隔了一段距离，就算我整个身子都窜出水面，也很难抓到他的手。况且这水池四周似乎都是用大理石贴壁的，落脚点全无，使不上多少力气。我有点闷着气，说道：“你是要我上去看你怎么死的？”

“不用你去看我怎么死的。”他的枪瞬间一平移对准苏离，“你若不去，便让你先亲眼看看她怎么死的！”我骂道：“你有种别冲着女人。”我指着许则东，“你怎么不冲他！”

许则东生气说：“好啊，队长你这么无情，也不怪我无义了。”他扭过脸对大鸟说：“你想对他们怎么样，我就当看不见，回去就报告上级上你们因公殉职，也算我仁至义尽。队长，你先死了或许我们就不用睡同一口棺材了。”

“你说说，这么有思想的青少年我怎么忍心拿枪对着他？世上就是多几个这样的人，我的财路怎么会断呢。”大鸟哈哈笑起来，笑完态度来一个急转弯，马上变得死气沉沉，雷声道：“快去！”

苏离一旁含着让我不能去，我朝她笑了笑，双手借力撑了一下边沿的大理石，扒开水池里漂浮的小齿灵猫尸体，向水中央游去。水池中央的布局和另一个太极眼的布局也差不多，我游到正中央，双脚触到中央四方形石台下方，发现这下面是一根圆柱。石台旁边设了两极台阶，呈梯形向上缩减面积，上底面和盒子的底部一样大小，白色盒子便压在上面。我不明白谁设计这个，又有何用？

“爬上去！”大鸟对我说道。我按他的指示，艰难地爬上这三四平米的石台。我踩着第一级台阶，看着对面的大鸟，说道：“我都照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站在盒子上！”

由于条件反射的缘故，我一下子想到的是，他该不会让我也站在盒子上跳大神吧？我现在手无寸铁，刚才被推的过程中，骨金刀不小心从手里脱落，在大鸟的脚后跟二十厘米处。苏离紧张我的处境，却也无可奈何。许则东不知是否被我的那一句话激怒还是怎地，竟在一旁烧那只巨型小齿灵猫的尸体。我自知现在反抗不值得，因为没有跟他抗衡的东西。

我照着他说的，站到了白色木盒上。这只白色木盒四周也都是浮雕，我看来一下盒子边沿，却没发现缺口。我顿悟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盒子，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实心的木块，盒子上边十厘米被切成冷态状。

才站了一秒，我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在下降，这种感觉很美妙，也很糟糕。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发现我脚上铺满了黑色小手，一只只拽着我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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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小手迅速蔓延，三只抓住我的脚踝，不断往上。我冷汗从后脑勺开始往下流，直到脚后跟，整个人像被冰冻一样，连呼吸都是冷的。这些小手从白色盒子和石台相接处冒出来的，黑白相衬，色彩格外显目。苏离双手半掩着嘴，喊我快逃离。然后我此时被那些小手死死地缠住，下盘根本动不了。最糟糕的是，盒子连着我整个一体往下沉降。

我心想着不被这些像藤蔓一样的小手勒死，也会在水里由于无法逃脱而淹死。许则东先是两眼放冷光，诧异了一会儿，又顾着烤那只小齿灵猫，这时估计被他烤的差不多了，竟扯掉一块吃起来。我大吃一惊，真希望那猫肉有毒，而且是剧毒，吃一块就毒死他。这么说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因为古戈是喝了将近一只小齿灵猫身上的血。

苏离一旁抽泣着叫喊着许则东，让他救我，许则东却只顾吃猫肉。苏离想跳进来救我，大鸟马上把枪对着我说：“你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拿苏离威胁我，一会儿拿我威胁苏离。他的如意算盘，算得真叫绝，苏离被他这么一恐吓也不敢乱动。

黑色小手直到我的膝盖，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没碰到命根子。这时我看清了那些黑手，奇奇怪怪不像是人手，倒像是某种长得像人手的植物。这些小手缠在我小腿上，隔着层裤子都觉得阴冷。这时水池里的水也漫过盒子顶部，浸染我的鞋跟。那些漂浮的尸体，被吸了过来，在我双脚周围围城一圈。

我还在下沉，心想，这下真的完了。古戈到现在还没出现，不知道他去追那灰色衣服没有……此刻，脑子里闪出了很多念头，回忆练成一带交卷，一片一片像老式电影放映机一样，幻灯而过。

苏离急得都哭了起来，看到她哭，我反而不觉得害怕了，有一个女人会为我的安危落泪，那是一种幸福。我却不愿和她多说话，因为话越多她会越伤心。我拿起许则东开玩笑，说道：“许警官，当年非典都是吃出来的，你可别多吃啊——”许则东轻轻地“哼”了一声：“你要是饿了，我分你一块得了，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许则东，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是我们队长啊！”苏离有些激动，许则东说：“反正你们是一唱一和的，要不你下去陪他得了，死后有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苏离气得咬牙切齿，只恨手里没枪。

我笑说：“苏警官，你别急。我还要跟他躺进同一口棺材哩，死不了。”泪花在苏离的眼眶里打转，她急气说：“边队长，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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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诚挚地笑了笑，便不做声了。心里除了酸楚外，还有一些不安，这时水已经漫过我的腰了。我心想着，要死也得死的光明正大，这么死了以后连尸体都捞不到，不禁有些感慨。长叹了一口气后，看着大鸟，直直地看着他。大鸟笑说：“做鬼也不放过我？”见我不做声，他继续笑道：“小子，如果你能憋一分钟的话，可能你没那机会。”

憋？憋尿？憋气？，我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大鸟只顾笑，也不回答我。我心里揣摩着，尿可以不用憋，这现成的水池，是一个天然场所，也是名副其实的“公共厕所”了。殊不知，城市里的游泳池里不知汗了多少无机盐，尿素……

此时，漫过我的胸口，水压使我呼吸变得困难了许多。我不停地喘大气，得亏自己肺活量还可以，若不是近年来抽烟，肺功能下降，否则在水下待个三分钟都不成问题。

水漫过我的天灵盖，我鼓着腮，看了苏离两面后，头顶便一片漆黑，都被尸体挡住了视线和光线。

我心理除了倒数一分钟外，别无进行其他思考，为得是能减少细胞活动而大量消耗氧气。60秒，59秒，58秒……在心里形成一个时钟滴答滴答比北京时间走的还准确。

在数到二十秒的时候，我整个人一震，嘴巴里被震出一个气泡，我心说：亲娘啊，那里面该有多少生命能源啊。石台下的大圆柱可能是触到底了，我停在水里，依稀见水面有一些光亮。水底似乎是被打了一个洞似的，这时水位在下降，我看到头顶上的光亮渐渐加强。

我估摸着和水面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水面下降的速度不论多快，对我来说都是龟速，更要命的是，我已经倒数到只剩3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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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秒一溜烟的功夫就隐匿地无影无踪了，对我来说那简直是超光速。小手缠着我，使我动弹不得。方才浪费一个氧气泡，这时嘴里，肺泡中全身二氧化碳。一种死亡的窒息感悄然而至。我模糊地听到水面上有吵闹声，估计是苏离和他们吵了起来。忽然我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再一次的黑白对比后，我因缺氧而昏死过去。水这时无孔不入，我一下子被呛得的惊醒过来。不停地吐水泡，肺叶快要炸开了似的，胀痛无比。

忽然我两眼翻白，脑子里彻底空了，连“阿门” 都来不及说一声。这时我可能和水面隔的距离较近，他们三个依稀可以看到我的面部。苏离眼见我不再冒泡了，二话不说直接潜进水里。去拉开小手只是在做无用功，于是……她吻住我的嘴，把嘴里的氧气朝我嘴里送。这么一吹，水直接灌了我一肚子。我下意识的震了睁眼，坚决不能把白眼翻过去。苏离的嘴唇很软，和水一样，难怪《红楼梦》里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苏离送完嘴里的空气，直窜到水面上吸了一口又潜下来，往我嘴里送空气。就在这时，水退到我的鼻子处，下巴……我猛地一阵咳嗽把苏离震开了，连忙伸手一把将她搂住。鼻腔被呛得又酸又痛，眼里也被酸下来了。苏离拍打我的后背，这么一来，我肚子里本就恶心，受拍打后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我也算因祸得福，塞翁失马了。这本该是一幕很浪漫的场面，可惜我们俩周围都是尸体。池水里掉了有六七只小齿灵猫的尸体。猛咳了一阵后，我觉得舒坦多了，眼泪汪汪对苏离说：“谢谢，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忽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感谢她，因为所有的词语都显得苍白。

大鸟在上面笑着说：“小子，运气不错，这小姑娘对你不是一般地好。”许则东见我没事，看到我和苏离抱在一起站在白色木盒子上，羡慕道：“队长，你看你艳福真是不浅，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连姑娘的小手都没牵过。”苏离回应道：“许则东，快把我们拉上去。”许则东耸了耸肩，拿起手中烤熟的小齿灵猫的大腿肉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等我呼吸匀称了下来，看了下四周，只见这水池下面是圆形的，像一口水井，只有水池口用大理石补成四方形。这时，周围宽敞了许多。我跟苏离站在中央，像是被孤立在海岛上的难民。水位还在退，看样子是还没到底，我想象着脚下石台下面的那根圆柱子该有多长。

“你看那是什么！”苏离指着一处圆壁暗处，光线不足，我看不清，便向上喊许则东让他把火把压低一些，光线照进来时，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道台阶，呈环形，一圈一圈沿着水池圆壁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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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口和水池口还隔着有一两米，所以刚才在路面上全没发觉。看到这些台阶，我第一反应是这下面还有洞天。这个巨大工程真是煞费苦心，惭愧自己的风水建筑史方面知识浅薄，不然我应该可以推测出有几个谁能有能耐建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台阶不宽，可能半米还不到。我站的这个位置，用脚去够是够不到的，只能跳过去。但眼睛看到的是一层台阶与一层台阶的位置之间，爬着许多青苔，在诉说着它的历史。这让跳过去增加了难度，一来台阶窄，而来跳过去就是墙壁，缓冲不够不说，也没地方抓住。我赶紧让苏离跳进水里，趁水还没尽退，可以借助浮力爬到台阶上。那些小手被水浸泡之后，有些居然开始腐烂了。我使劲地扭着，希望能在水还在眼睛所及的位置时，能尽快挣脱开。

苏离跳进水后，此时爬到台阶上。站在我下方的一环台阶上，水位还在她的膝盖处，我向上叫喊着让许则东把骨金刀扔给我。许则东起初不太愿意，但大鸟对他说了些什么后，便把火光移开后，这水池下又暗了许多，我对苏离说：“你小心点，站着等我。”

“队长，你接好了。”许则东喊道，一道金光从水池口抛了下来，没等我说让他把刀柄朝下时，骨金刀就开始自由落体。时间没来得及让我骂娘，我一瞅见那骨金刀，右手迅速扫了过去，握住刀身。顿觉手里暖和了，一股暖流从手心流了出来，这骨金刀很锋利，一下子把我手掌割了一道口，这点小伤痛这几年来司空见惯。便拿着骨金刀把缠在小腿上的小手全割开，我一割断一截，那小手如壁虎断尾重生一般，重新长了出来，新生出来的小手似乎不敢接近骨金刀，自己缩会白色木盒里。于是，我三两下把脚上其余小手收拾得一干二净，二话不说跳进水里。

我探出水面，迅速地游向台阶处。站在台阶上，往上走了两步来到苏离身旁。这时许则东在上面说道：“队长，你们站好了，我下来了。”

“你下来作死啊？”我骂道，不把我们救上去，还有一起来陪葬的理？大鸟才苏离跳下水池后就把枪收回去了，眼睛一直在观察水位的变化。见我们站在悬在水池壁的台阶上安然无恙时，不怀好意地笑了，说道：“你们别上来了，我们下去。”

我越来越头大，不是因为他们说要下来，而是大鸟说的“我们”，要是说“我”，我能理解，但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许则东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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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他们找着和台阶比较临近地地方，沿着墙壁慢慢滑下来。苏离知道许则东站在大鸟一边后，气得大骂。许则东回应道：“苏警官，你就别废口舌了，我和大鸟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求财。”

“你对得起自己的身上穿的警服吗，你对的起**这个神圣的职责吗？”苏离问。

许则东边往下走边答：“我当**也是被迫无奈，你以为我愿意？拿着这些工资还不够我一个月的开销，别提什么神圣了，不还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着纳税人的钱，守护他们的安危。跟保镖不一个样？神圣个屁。大鸟能给我财富，我为什么要和钱作对？”

“吵，吵，吵！你们青少年就是荷尔蒙分泌太多，容易冲动，有什么好吵的？我们活着就得有物质支持，物质又和金钱挂钩，所以我们活着就是和金钱挂钩，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才是懂得生活的人。”大鸟说完又笑了，笑声回荡在水池内，仿佛和这台阶一样，会螺旋状地传下去。好像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生活的人。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以选择大鸟和许则东之中的任何一位拼命，但心中此刻多了份牵挂。苏离怎么说也救过我两命，我欠她的。放下了心中的冲劲，我对许则东这个人感到心寒，之前因为他够聪明，所以对他还是有期望的，只是到头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已。
我苦笑着对许则东说：“你什么时候和这位老前辈走到一起，莫非是从……”

“不错，是从在走道里和你们走散的时候。”

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女鬼果然是装的，不过是为了使我们相信他中邪了。那时古戈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难怪许则东对古戈格外仇恨，一逮着机会就想把他至于死地。我蹙了一下眉头，忽地又松开了，感慨说道：“许警官，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话少点！”大鸟冲许则东说了一句，对他把事情说出来显得有点愤慨。大鸟让其闭嘴后，要我们继续往下走，也不告诉我们这下面是什么。水位在不觉间已经退到眼不见的位置，许则东手里的火把也灭了，大鸟从衣兜里摸出两只小型手电，扔给我一只。我让苏离走在我身后，并把骨金刀交给她，在她耳边私语，告诫她万一他有不寻常的举动，拿着这刀给自己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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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走在最后头，细而长的灯光在水池内部四壁胡乱地照着。这水池深得让人害怕，我们一圈又一圈沿着悬壁的台阶渐渐往下。经过上一次古戈带我走的青石台阶后，我这次变得小心了许多，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这时下方传来一阵阵“嘶嘶——啦——”的声音，这是水池里剩余的水快排干了经过出水口发出的声音。声音在水池内被放大，听着有点瘆人。因为我们走的是圆形路线，所以跟不上水流的退去的速度。但细细想想，水流的速度退得再快也不如人变脸来的快。

我本来就在水池下五六米处，这时又继续往下走了六七米。我边走边想，这大鸟到底是想利用我做什么？或者我只是他通往财富之路上的一块铺路石。但对我来说，目前自己做到一个警队的队长，官虽说不大，却也不小，我自然对财富没有许则东那么渴望。所以，这点上我和大鸟不形成冲突。我想不明白他的用意为何？我边走边问了大鸟一句：“大鸟，为什么你要把我牵卷进来？”

大鸟咳了一声说：“因为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我听着就脑大，问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算是帮了你。”大鸟诡异地笑了起来，对我说：“这能算是事吗？我要你做的事情可不这么简单，不然就白费心机了。”

“许则东，你怎么能和这种人站一起对付边队长？”苏离看不惯大鸟，嗔怪许则东。许则东这时沉默了，不知他是不是开始自责了？

我是一个刑侦队的队长，除了破案就是抓犯人，难道……我问大鸟：“你不会有兄弟落网了吧？”大鸟只笑了一声，道了一句：“到时候你就明白。”便不做声了。

“队长，小心！”苏离拉住我的腰带，我一个急刹站住了，苏离脸色煞白，继续说道：“你看，下面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