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作者：叽里咕噜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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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三章 一夜成名


翌日一大早，清扬在城市晨报上，就看到了关于李十美夺冠的大幅报道，配着她的泪光晶莹的照片和唯美动情的文字，在这个浮躁的城市，刮起了一阵十全十美的风暴。

    报纸报道将李十全写成了一个悲情的孤女，父母双亡，为了供养妹妹读书，不惜在灯红酒绿中卖笑奉承，她虽身在淤泥，却洁身如莲；而李十美更是被塑造成一个冰清玉洁，柔情似水，兰心慧质的，如块璞玉般完美的女孩，心怀对姐姐的感恩，勇敢面对不幸，将姐姐理想进行到底，并以一人之力，创造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奇迹！

    大家都被这个十全十美的奇迹感动了，以前对那些选秀活动不关系的人也都在关注这个选秀冠军，李十美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

    警局一早，热心市民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都是要求警方尽快抓住凶手，还十全十美这对可怜的姐妹一个公道！龙杰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皱得眉头能滴下水来，他把各路人马调齐，指挥得大家鸡飞狗跳，忙成一团。

    清扬探组的任务还是跟踪十全十美工作组。她今天去演艺公司找李十美的时候，却被李十美的小助理刘小洁挡驾了：“对不起，高探长，李十美小姐正在接受一家大媒体采访，请稍后，或是另约时间再来！”

    清扬无奈，只好坐等。一个小时后，会见室门打开，一群人簇拥着李十美出来，最靠近她的，就是经纪人柳叶了。李十美一给以前的清纯大方打扮，她穿装饰有亮晶晶小晶片的小黑裙，细高跟鞋，长至垂肩的耳环，手腕上叮叮当当带着许多珠珠串串，一副大大墨镜，把她的小脸遮去大半，她快步走在众人中间，已经俨然是一副大明星的样子了。

    她一出来，立即有许多闪光灯一起闪烁，许多记者也候在门外，单等她亮相，她一出来，立即拥了上去。柳叶在前面给她开路：“谢谢大家，我们现在不便接受采访！请改日另约时间！”

    李十美左顾右盼，瞥到了高清扬，连忙低下了头，装做没看见一般，跟着柳叶快步离去。

    高清扬叹口气，李十美身价今非昔比，小小刑警要办案，只好找法律撑腰了。她给李十美打手机，不出所料，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清扬就给柳叶打电话：“柳叶，我是高清扬，现在要跟李十美了解情况，请你尽快安排一下。”

    柳叶笑说：“哦，是高探长啊，呵呵，现在小美的工作时间排得很紧张，一天要赶好几个通告，我们把十全的案子委托了专门的律师，你可以找律师……”

    高清扬板着声音：“柳叶，你是不是不了解刑法？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刑警有权利要求涉案人配合工作，而每个公民都有义务有责任配合刑警。律师的出现，是诉讼阶段的事儿了，我一定要立即见到李十美，否则，你们就有妨碍警察执行公务之嫌！”

    柳叶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么，高探长，在下一个通告前，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请问可不可以在李十美小姐化妆间见面？”

    高清扬说：“在哪里无所谓，只要保证我们是单独见面就可以。”

    五分钟后，在一个小小的化妆间里，高清扬和正在卸装的李十美对面而坐。浓妆卸去后的李十美看上去很疲倦，脸色青黄，不停地打哈欠，她跟高清扬说，自己这48小时里，只睡了五个小时。

    高清扬打开记录本：“李十美，我这次找你，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你和李十全的两间套房，1006室和1007室，这两个房间的房卡据服务员说是交给了其中一个李小姐，请问，是你还是李十全？”

    李十美困倦地说：“是我。姐姐一向粗心大意，她的包包都交给我保管，房卡是我帮她收好的。那天晚上，我们回来，我先帮她开了房门，又开的自己的房门。”

    “开房门后，李十全自己把房卡收起来了？”

    “房卡……哦，我帮她开门后，就顺手又放回到包里……嗯，后来，我们助理给办退房的时候，一起收走了。”

    “那么，你的装房卡的包，一直放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了？”

    “是……，我一直挂在套房的小厅里。”

    “你的房间后来有无人进来？”

    “没有，我一直在MSN聊天，没有出去，也没有其它人进来。”

    高清扬合上了记录本，她在站起来之前问李十美：“你能确定，李十全确实没有没男友或情人么？”

    李十美有些不耐烦了：“嗯，姐姐从没有跟我说起过，不过，她的朋友很多的，手机一天到晚在响，你们可以去调查她的朋友啊！”说罢，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光灿灿的小表。

    高清扬知道她是送客之意，不动声色地一笑：“这小表很漂亮么，冯波送的？”

    李十美脸阴下来：“冯波？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他们家这么抵制我姐姐，我们在一起没什么意思，吹了！还有，高探长，因为涉及到案件调查，我把自己所有隐私都告诉你了，也希望你能为我保密！如果外边人知道了，别怪我翻脸不承认哦！毕竟我现在身份特殊，不是代表一个人……”

    高清扬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上，满是冷漠和不耐，看来柳叶的造星本事果然强大的很，短短二三天，李十美已经很有明星大碗的气势了。

    高清扬平静地看着她：“你跟冯波分手了？这么努力要他们家庭接受你，不惜跟姐姐反目，现在姐姐这个障碍没有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怎么却要分手呢？”

    李十美有些恼羞：“这难道与案子有关么？死的是我姐姐，你应该去调查她的朋友和圈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有什么目的？”

    高清扬看着她：“我的目的，就是早些把杀害李十全的凶手抓出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是一致的……，难道不是？你不希望早些还姐姐一个公道么？”

    李十美冷着脸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打磨得晶莹剔透的粉色指甲，不理不睬。助理刘小洁来敲门了：“对不起，高探长，半个小时到了，李十美小姐要马上化妆，赶下一个通告！”

    李十美立即站起身，微一颌首，转身出去，留下高清扬一个人惊愕地发笑：名利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在这个女孩身上，简直体现了飞速变身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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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四章 玫瑰与钻戒


清扬知道，警局对李十全被杀案，侦破重点仍在排查几个嫌疑人：王硕、周立德等人的身上，显而易见，龙杰把这次案件，初步定性为入室强奸杀人案。他给清扬派的任务是跟踪调查李十美工作组，显然只是补充取证工作，大概他认为清扬伤愈不久，不适宜太过劳乏。

    清扬这几天耳根清静，因为老爸应唐青青之约，给她察看老屋的水管渗漏问题，并在他的建议下，由清扬老爸负责，开始一个小型的水管改造工程。

    清扬老妈夫唱妇随，也时常去施工现场给老公加油。清扬空闲之余，一下班，就带美美去唐蓝画廊，三个人暂时恢复以前的和美清静生活。

    孩子都是见风就长的，美美现在已经长手长脚，细细高高，比同龄小朋友高出一个头，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初俱小美人之态。她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喜欢看书看漫画，并且正式拜了唐蓝为师，开始跟他学习油画了。

    唐蓝很喜欢这个孩子，甚至都超过了清扬，他说这个孩子就象他亲生女儿一般，深得他的遗传，不仅是个性，连对艺术敏感的天赋都一模一样。他这话害的清扬又乱猜疑了一把，如果不是太离奇，她真要怀疑美美是不是这家伙的私生女！

    清扬很爱美美，但女人的天性又让她有点小小的吃醋：“唐蓝，你对美美那么好，喂，她和我，你到底更爱谁多一点？”

    唐蓝微笑：“你这么个聪明的女孩，难道没有听说过爱屋及乌这四个字么？”

    清扬心里有些甜：“哦，是这样啊……”

    唐蓝又笑：“正是啊，我很爱美美，顺带着，就不能不爱她妈妈一下下了……”

    清扬瞪眼：“什么，原来我是顺带着的？！”

    唐蓝：“你以为呢，你脾气又大，性子又急，拳脚厉害，随身带枪，简直一个金刚战士，谁敢爱你……”

    “呸，什么金刚战士，真难听，人家叫铿锵玫瑰！现在流行野蛮女友，我这样的，最是受欢迎！小鸟依人型的都OUT了！”

    “你铿锵倒是铿锵了，可一点也不玫瑰！玫瑰样的女孩我见过，可不是你这类型的！”

    清扬本是说笑，此时却警觉起来，笑里藏刀道：“哦，你说的玫瑰样女孩，到底是谁啊？在哪里见的？”

    唐蓝笑：“我知道你是女探长，最会顺藤摸瓜，才不上你的当！嘘，美美来了，我要给她上绘画课去了！”说罢就溜，留下清扬站在那里猜疑不定。

    晚上接到唐青青电话，说由李十美代言的那个楼盘，明天在拍个宣传短片，李十美会去楼盘现场摆POSE，问清扬和老妈来不来？老妈自然是又惊又喜，雀跃不已。

    第二天，烈日当头，那个在建的楼盘位于郊外，一点阴凉的遮拦都没有。不过，演艺公司倒是很敬业，一到场，就拉开阵势，抬摄像机的抬摄像机，架线的架线，上布景的上布景。

    主角终于出来了，一袭火红大摆衣裙，耀得人睁不开眼，长发卷成了大波浪式的，鬓角插了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李十美只是简单地往镜头前一站，就让人觉得艳光四射，美艳不可方物。

    真是看不出，怎么以前姐妹两个人在一起时，就不觉得她有这么美呢？难怪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气质显然是高胜酒吧出身的姐姐一筹！看来，这柳叶的宝算是押对了！

    身边的老妈陶醉地说：“哎呀，看看我们十美，就象一朵沾着露珠的玫瑰花一般！”

    唐青青一边笑着：“这是唐蓝的主意，这个楼盘本来定名为玫瑰花苑，他策划代言人的形象也要象这个名字靠拢，目的是让人产生这个印象－我们这个楼盘，跟这个女孩一样，是朵不可多得的，美丽而尊贵的花中之王！”

    清扬听着玫瑰来，玫瑰去的，很不顺耳。她瞄了眼唐蓝，发现他正看着镜头里的李十美若有所思，不禁有些气闷。

    美美在旁边牵着清扬的手安安静静的，她此时忽然抬头跟清扬说：“妈妈，我不喜欢那个女人！那个象玫瑰花样的女人！”

    清扬都忍不住要亲亲美美的脸，她抚着美美的头发：“为什么，美美？”

    “我不喜欢她的眼睛，里面有冰！”

    果然是个艺术细胞过盛的孩子，说得话也这样耐人寻味！不过，清扬仔细看过去，确实发现了李十美如花笑靥后面的冰冷眼神，她顺着这冰冷眼神看去，视线落在了远远站在一边的一个高个子青年身上。

    这个青年穿牛仔裤和米黄色短袖衬衣，带着个无框眼镜，皮肤微黑，长脸塌鼻，面目普通。他抱着手臂，远远地看着李十美，嘴角含了个若有若无的冷笑。

    高清扬几乎是凭第六感判断出，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李十美口中的冯波！

    这对情侣发生了什么事情，终于反目了么？高清扬读过他们的MSN聊天记录，那些缠绵悱恻、甜蜜浪漫言语，似乎还历历在目，山盟海誓似乎仍掷地有声，难道这几天来一下子就风消云散，落花流水了？

    高清扬看着他们，眼神专注而犀利，连唐蓝到了身边都不知道。唐蓝凑到她耳边说：“看到了么，那才是玫瑰类型的女人呢，艳丽，柔美，风情……”

    高清扬把眼光拉回来，看着唐蓝，这小子脑袋又进水了，他到底要说什么？

    唐蓝没有在高清扬的眼里看到嫉妒和愤怒，有些失望，他摇摇手指在高清扬眼前：“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讲什么？”

    高清扬忽然眼睛一亮：“玫瑰？玫瑰！啊！”她暗自叫了起来。

    她想起来，那天在李十美卧室的小柜上，放了大丛的，鲜红欲滴的玫瑰，刑警们忙着调查李十全的房间，竟然都忽略了李十美的房间的疑点！

    一般常理下，玫瑰花不都是情人送的么？难道有男人到过李十美的房间？

    高清扬想到这里，马上向那个站得远远的男人走去。

    唐蓝垮着脸，其实，他的上衣口袋里，正躺着一刻璀璨的钻戒。

    他设计好的台词是：“……那才是玫瑰类型的女人呢，艳丽，柔美，风情……，可是，亲爱的，我爱的却是钻石般的女人，纯净、透明、坚强、恒久，正如你一样……”

    然后，他再把那颗钻戒拿出来，戴在清扬的手指上，这样，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他的求婚仪式，不怕清扬不感动得一口答应！

    可是，现在，钻石还没有拿出来，这丫头就毅然走向了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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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五章 情侣照


清扬走到那个高个子男人面前，面带微笑，他警觉地望着她。清扬说：“是冯波么？我听小美说起过你！”

    这个人没有否认清扬对自己的称呼，他有些迷惑地看着穿白色七分裤，淡蓝无袖圆领衫，眼神清澈，笑容温善的年轻女孩：“你是……？”

    “我是李十美的朋友，你是在——大学研究生吧？来看小美拍宣传片么？”

    冯波点点头：“唔！”再不多言。他确实是个内向而缄默的人。

    清扬站在他身边，一起看着摆POSE的李十美：“小美真是越来越美呢，她现在也是名人了，你父母应该不会反对她了吧？”

    冯波脸色变了变：“哦，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清扬微笑：“是啊，所以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可一眼就能猜道你是谁呢！”

    清扬的亲善打消了冯波的疑惑和防御，他叹了一口气：“是啊，她现在是名人了，人一阔脸就变了……我们的问题反而是更多了！”

    “为什么呢？哦，肯定是小美太忙了吧，你要理解她啊，毕竟新人不容易……”

    冯波冷冷一笑：“你既然是她的好友，怎么会不了解她，她是个聪明女孩，从来不做于己无利的事情……”

    他吸了一口气：“看来她今天忙得是没有时间了，你帮我给她带个东西行吗？”

    冯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未封口的信封，他打开，是几张照片，他与李十美的亲密情侣照――两个人似乎是在某宾馆，身穿睡衣，耳鬓厮磨，亲昵的自拍照。

    他冲高清扬笑笑：“你就告诉她，这样的照片我那里还有很多，她如果太忙忘了我，就看看照片罢！”

    冯波又远远地望了李十美一眼，转身走开，清扬看他开了一辆白色宝马车，急驰而去。

    在校研究生开宝马？清扬摇摇头。

    清扬仔细看了下那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偎依在床上，神态暧昧，床头柜子上，有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正在怒放。

    这应算是情侣间最私密而珍贵的资料了吧？本是记录两个人甜蜜的产物，一经反目，却成为威胁对方的砝码。

    冯波给李十美照片的目的不言而喻，清扬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声。

    在李十美拍摄间隙，清扬把照片递给她，她立即苍白了脸，紧咬下唇，柳眉倒竖。柳叶在一旁看出异样，走过来，询问地看着李十美。

    李十美快步走到自己乘的车上，隔着车玻璃，清扬看她铁青着脸，把照片撕得粉碎。柳叶也上了车，拣起一张大些的碎片，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开始跟李十美咬起了耳朵。

    二十分钟后，李十美下车，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了，她理着头发，走向拍摄现场。清扬走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说：“李小姐，你很喜欢玫瑰花吧？”

    李十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高清扬：“嗯”了一声。

    “你喜欢买什么样的玫瑰花？红玫瑰，还是黄玫瑰？”

    李十美抬起下巴，骄傲地说：“我从来没有买过玫瑰花，我的玫瑰花都是别人送的！”

    “哦，冯波也很喜欢送玫瑰吧？看来他喜欢送的是深红玫瑰，代表浪漫而忠贞的爱情……”

    李十美听到冯波的名字立即阴下了脸，她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几乎象是逃离高清扬。

    高清扬回到老妈和唐青青那里，发现唐蓝不见了：“哎，唐蓝呢？”

    老妈说：“刚才还在这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唐青青说：“我哥难得来工地一趟，大概去看一下工程质量去了，没关系，李十美他们拍完了，我送你们回去。”

    美美已经不耐烦了：“青青阿姨，我们现在能不能回去？我都晒头晕了！”

    清扬老妈不乐意了，她难得有个近距离看偶像搔首弄姿的机会，哪里肯放过：“我不走，我等他们拍完了还要去跟十美合个影呢！她今天真漂亮，我好喜欢她的这条红裙子！”

    美美接口说：“那条红裙子让我想起来西班牙斗牛舞。”

    清扬老妈狂点头：“是啊，是啊，美美真聪明，我也觉得十美今天的打扮就象个美丽的西班牙女郎……”

    “不是啦，外婆，我是说她就象斗牛舞中的那头红牛！”

    清扬老妈涨红了脸，一老一小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唐青青说：“好啦，美美，跟我去找唐蓝好了，也许他也要回画廊了！”她拉美美走了。

    清扬老妈气呼呼地跟清扬说：“你瞧瞧，这小丫头……”她忽然咽住，原来李十美他们已经拍完了在现场的几个镜头，摄像组要准备收工了。

    清扬老妈飞奔过去，难为她五十多岁的身板，还那样健步如飞，竟然力排众人，第一个挤过去，要跟李十美合影。

    李十美对待自己的粉丝亲和有加，不仅让清扬老妈依偎着拍了张很亲热的照片，还把发鬓边那朵玫瑰花摘下来，巧笑嫣然地送给了她。

    清扬老妈捧着那朵玫瑰，受宠若惊，脚步虚浮地回到了清扬的身边：“女儿，你看到没，这可是十美送给我的啊！我一定要把它做成标本！”

    “做成标本？标本就是木乃伊，花的干尸！你整天陪个干尸，多不吉利！还不如学黛玉葬花呢！”不知为什么，清扬今天一看到玫瑰，就分外不爽……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如此不爽的原因，一个小时前唐蓝是怎么说的？好像有那么一句话――“那才是玫瑰类型的女人呢，艳丽，柔美，风情……”，而且，这句话对另外一个女人的赞美之词！这也算了，气人的是，此前他还用不屑口气提到清扬是什么“金刚战士”！

    金刚与玫瑰？她跟别的女人的差别就这么大么？

    清扬不是小气的人，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为这句话生气――虽然她这场气似乎慢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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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六章 谁在说谎？


清扬给龙杰打电话，要求调查一下李十美那晚聊天记录的冯波的IP地址。龙杰有些吃惊：“怎么，清扬，你觉得冯波有什么疑点么？他当时在跟李十美聊天，既然李十美确认了不在场证明，相应的，冯波也算是有了不在场证明了啊！”

    清扬说：“只是我的一点疑虑……龙队，你就再帮我联系下专业人员，请他们核查一下，好不好？”

    龙杰勉强说：“好吧……不过，大家都在忙着追查王硕、周立德他们的线索，现在已经在收网阶段了！”

    “怎么，案子有实质性进展了么？”

    “重点怀疑对象确认了周立德，他是个小老板，十全十美组合的狂热粉丝，他买通了一个酒店保安，知道了十全十美的房间号，他手里有那个保安偷出来的酒店总钥匙房卡，就是可以打开酒店任何一个房间的那种！”

    龙杰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还有，记者王硕的嫌疑也很大，他以前跟李十全有些旧交情，两年前两个人要好过一段时间。周立德与王硕都已经被拘留审讯了，已经给他们去做DNA检测了，我看啊，这案子马上就会破了！”

    清扬想，果然不出所料，龙杰让她跟踪李十美，休养生息的意义大于侦查破案，现在人家都要收网了，她还在一头雾水。

    她顿了顿，还是坚持道：“龙队，你还是帮我查一下吧，那个电脑的IP地址！”

    “嗯，好，到时给你电话吧！”清扬的要求，龙杰是不能回绝的。

    清扬放下电话，她的手指在手机数字键上游移了一会儿，又放弃了拨打的欲望。唐蓝已经半天没有来电话了，这是少有的事儿，更何况，他们刚才还有点小小的不快，按照惯例，他不是该到了道歉讨饶的时候了么？

    难道，这小子真的被什么又香又美的玫瑰花迷失了本性？清扬越想越气，干脆也不理他了。

    她想不到，此时此刻，唐蓝也是一腔幽怨，他捧着自己专从巴黎定制的钻戒――上面还镌刻着清扬的名字――暗自伤怀，他觉得自己心爱的这个女孩显然不够爱他，她甚至都没有听完他说话的耐心！清扬的确是颗珍贵、璀璨、迷人、纯净的钻石，可惜的是，她也有颗钻石般坚硬的心脏，为什么她不能象别的姑娘那样柔软一些，娇嗲一些呢？

    唐蓝叹口气，他关掉手机，将戒指压到枕头底下，躺在床上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画廊里正放着一首歌，是那首老掉牙的《lemontree》：

    一个人孤单单的下午，当风吹得每棵树都想跳舞，记得昨天你穿蓝色衣服，你说对爱太专注容易孤独……

    我爱上了云，爱上你，多么希望像你自由来去……

    爱多美丽，充满香气，只是在心里它总是酸溜溜地……

    唐蓝想着清扬，有些钻心，有些痛。

    一个小时后，龙杰给清扬打电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奇怪：“李十美当晚聊天对象的IP地址，跟她自己的，竟然是同一个！我问过酒店，酒店是局域网，所有客房的的IP地址都是相同的，也就是说，那个冯波，当时也在酒店！”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李十美同时登陆两个号码，开个对话框，自己跟自己聊天呢？”

    龙杰真佩服清扬敏捷的反应能力，他马上说：“这个，我再确定一下，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片刻后，龙杰打来电话：“清扬，技术人员说这也是可能的，因为在IP地址相同的局域网，自己跟自己聊天和跟局域网中其它人聊天，电脑记录是相同的。如果要确认到底是哪一种情况，一定要在当事人电脑中才能分辨出来！”

    当时，清扬保存了李十美的聊天记录后并确认她聊天IP地址后，随即将她的笔记本电脑还给她了。清扬马上说：“龙队，我现在就去找李十美！”

    李十美的手机依然是关机，高清扬打柳叶的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清扬只好打到演艺公司前台去，找到了李十美的助理刘小洁。刘小洁说李小姐与柳叶一起出去了，大概是去看一下公司给李十美新租赁的公寓吧，具体地址没有说。

    清扬想了一下，打电话给王炎，让他立即查找北京——大学研究生冯波的电话。二十分钟后，清扬跟冯波通了电话。

    冯波精神萎靡，似乎午睡方醒，清扬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钟了。他很不高兴地问：“高清扬？你谁啊？”

    “S警局刑警”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清醒不少：“警察？有什么事么？”

    “先找你确认一件事，你7月20日深夜人在哪里？”

    “我……20日深夜？肯定是在家睡觉了，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回忆下，那天正是十全十美组合在一个楼盘代言的新闻发布会，你有没有去找过她？”

    “哦，那天……我记得，我去送了束玫瑰给她，是下午六点左右，她正在化妆间化妆，见我去了，就把她的房卡给我，我把花送到她房间去然后还了她房卡就走了。她姐姐，那个李十全看到我就气，我不便在那里待太久……”

    “哦，这么说，你那天晚上一直在家里？”

    “是，那晚是周五吧？我正好有些不舒服，早睡了。”

    “早睡了？你夜里有没有跟李十美MSN聊天？”

    “没有！”

    “你的MSN昵称是什么？信箱是？”

    冯波报给她，正跟李十美的聊天记录中，对方的资料一模一样。

    “你的MSN密码，别人知道吗？”

    “我的所有密码，包括银行卡的，都是一个――李十美的生日。”

    清扬沉吟着，难道是李十美同时上了两个人的MSN，调整电脑时间后，伪造成他们两个人对话的聊天记录？然后又用姐姐的房卡打开房门，麻醉正在洗浴的她后，残忍地杀了她？

    不管怎么样，如果冯波说的是实话，李十美案发后所提供的聊天记录即系伪造，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而如果李十美提供的记录是实，则证明冯波说谎，而他当时即在酒店内，他的涉案嫌疑就会加大！

    两个人证词矛盾，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冯波，你须要马上来一趟警局，我们要给你做做详细笔录！”

    冯波的声音有些紧张：“哦……有这必要么？”

    清扬：“我给你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半时之内，你必须到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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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七章 冯波的笔录


清扬打电话给刘利源，让他查一下那晚酒店所有客人中有无冯波的名字，大堂录像资料上有无冯波的影像，她昨天用手机拍了冯波的照片，马上传给了刘利源。她又叫来1米86，要他务必尽快地联系到李十美或是柳叶。

    清扬在警局等冯波来的时候，龙杰来找她：“清扬，王硕和周立德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都不是李十全体内所提取液体的那个人！唉，本以为这个案子侦破在即，没想到这么复杂！这个案子再不破，那些狂热的粉丝，就要来我们警局上房揭瓦啦！”

    “龙队，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个方向性错误？我们要抓的是杀害李十全的人，而不是跟她发生性关系的人，当然，也许这两者可以合二为一，可是，这个案子的重点，我认为还是确定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强奸后灭口难道不是杀人动机？”

    “也许，杀人是目标，强奸是假象……”

    龙杰苦笑：“真是让人头大，反正，清扬，我们现在是两条线索并重，你这边李十美和冯波疑点上升，一定要做好调查工作！“

    清扬看看表：“龙队，冯波马上要来做笔录了，你要不要一起听听看？”

    龙杰想一想：“冯波那样内向敏感的人，跟他谈话的人还是尽量少些吧！我建议你记录员也不要带，就一个人跟他谈！”

    冯波是跟他的妈妈一起来的，两个人乘坐的是专职司机开的小车。冯波的妈妈一看就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干练而果断。

    她倒是很配合刑警安排，自己坐在笔录室外等候，冯波一个人进去。

    冯波看到一身警服的高清扬愣了一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个女孩就是那天，在李十美拍摄宣传片现场的，帮他送照片的人。

    高清扬笑笑：“冯波，我们又见面了！”

    冯波看着她，嘴角有些讥讽：“是你！昨天是你给我打电话吧，原来你是个警察？！”

    “那天我没说自己不是警察啊，我只是说是李十美的朋友，这难道有矛盾？警察就不能做朋友了么？”

    冯波调整了下坐姿，有些不安地说：“你叫我来，是要问什么事情？”

    “你跟李十美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分手了。”

    “这是李十美的意思？原因是什么？跟李十全的死亡有关系吗？”

    冯波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思！跟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关系！”

    “你昨天要我转交给李十美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冯波不声响了，好久才说：“我现在想通了，我不缠着她了，我们已经完了……”

    “你想通什么了？”高清扬看着他，淡淡地说：“是李十美或是柳叶又找你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你们又见面了？”

    冯波不说话了，好像是已经默认了。

    高清扬继续穷追不舍：“冯波，我们现在在做调查笔录，你一定要给我明确答复！是，或者不是！”

    冯波“是……是柳叶代表她出面的。”

    “你们把问题解决了？怎么解决的？你放弃十美，获得赔偿或是其它？”

    冯波有些软弱地说：“反正我想通了，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就这样……再说，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关系，这次，正好一了百了了！”

    高清扬笑笑：“你跟十美原来很相爱吧？”

    冯波低下头：“当然，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都是那场比赛！如果不是它，也许我和小美已经结婚了……”

    “比赛改变了什么？改变了你们的关系？”

    冯波低着头：“比赛带来了李十全，李十全改变了我们的关系！她是个很险恶的女人，见不得妹妹的幸福，执意要拆散我们。”

    冯波的口吻有些激动：“李十全不知是不是跟她的所处的这个娱乐圈的环境有关，我觉得她有些心理变态，总是说男人不是好东西什么的，弄得小美都不敢跟她讲我们的恋爱关系。而自从她知道我之后，就对我很敌意，她们比赛期间是住在一起的，我要找小美，必然会遇到她，她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对她胞妹也这样！”

    “后来，她又出了那么多绯闻，小美告诉我那都是媒体炒作，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报道都是李十全收集起来，特意给我看的。她趁小美走开的时候，丢给我这些报道，一边吸着烟一边给我说‘把这些都给你那官老爷官夫人的老爸老妈看看，让他们知道下，自己家儿子，将来会有个什么样的大姨子！’我看了报道，问她这些都是不是真的，她笑，说这些都是她自己提供给媒体的，问我看了过不过瘾？说这些还都只是小菜一碟，她的故事多着呢……”

    “我不想把这些给小美说，小美的大学是李十全供养的，她一直对这个姐姐感念至深，不许我说她不是，我但凡说一句李十全什么话，小美就会立刻跳起来跟我吵架……唉！”

    高清扬说：“现在李十全不在了，你跟李十美间应该是毫无阻碍了吧？为什么会决裂呢？”

    冯波摇摇头：“她一夜成名，也许被名利冲昏头脑，我知道，人都是有这样劣根性的，她是个实际的女孩……也许是怕我耽搁她的前程吧！她在李十全出事后第二天就向我提出分手，她的借口是，她姐姐临死前最反对的事就是跟我的婚事，她不愿意姐姐的在天之灵不安……”他冷笑了下：“多么牵强的借口！有人会为了死人放弃自己的初恋么？”

    “昨天晚上，柳叶找你是怎么说的？”

    “她可真是个能干的经纪人，她什么也没有说，就给我说了二个地址。”

    “二个地址？”

    “是我爸跟我妈工作单位的地址，她就是问我要不要把事情搞大？说搞大了的话，对演艺公司和小美影响并不大，艺人本来都是需要绯闻炒作的，小美还正缺这新闻材料呢！而我爸妈都是位高权重，儿子跟女星混在一起的事情，如果在他们单位公布出来，总归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吧……如此等等。”

    “所以，你决定放弃李十美了？”

    冯波苦笑了下：“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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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八章 母与子


审讯室里，高清扬紧盯着冯波：“冯波，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7月20日，十全十美姐妹在酒店开新闻发布会那晚，你没有跟李十美MSN聊天么？”

    冯波皱着眉头：“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要你回答，有，或者没有。”

    冯波眼睛里晃过一丝惊惶，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没有。”

    “那天晚上，你一直在自己家吗？”

    “是的，你可以问我的妈妈！”

    “如果她愿意，那当然好了！”

    冯波起身，把他的妈妈请进笔录室。冯波妈妈风度翩翩地给高清扬点头招呼：“啊，是高探长吧，你好！”

    “您好！请您来是想问一句，7月20日晚冯波一夜都在家里吗？”

    “当然，我们冯波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在外面留宿的！他一整夜都在家！”

    这个妈妈的回答也太快了些，高清扬微微一笑：“请问，您的卧室是否跟冯波卧室相通？”

    冯波妈妈的脸有些红：“我们家是复式房子，冯波住二楼，我们住一楼，冯波如果要进出房门，一定会经过我们房间，我们会听到的！”

    “哦！”清扬看着她，笑笑，转向冯波：“冯波，我的笔录就做到这里了，这样，你现在下去做一个指纹采集和血样采集，我让一个刑警带你去！”

    冯波妈妈很紧张：“做什么要采集血样？难道你们怀疑我们冯波吗？”

    清扬微笑着：“只是例行程序，请您配合一下吧！”

    冯波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惶然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冯波去采集血样的时候，清扬接到刘利源的电话：“清扬，我找到了！那个冯波的录像画面，有他下午6点多进酒店大堂的画面，还有他进入酒店十一楼1106号房间的的镜头，应该是他，画面很清楚！我查了7月20日酒店登记记录，1106号房间登记的身份证是张宏明，身份证号码是……”

    清扬记了下来，她找来了王炎，把这个身份证号码给他：“立即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清扬电话响起，她一看，是柳叶的：“高探长，我看到了你的留言，我正忙着给李十美小姐找新的公寓，没听到你的电话啊，真不好意思！”

    “柳叶，我找不到李十美，她在哪里？”

    “啊？她这几天一直是连轴转的，身体实在吃不消，在新租的公寓休息呢，你有什么事情或问题，找我好了！”这倒真是一个大包大揽的经纪人。

    “柳叶，我现在要再用一下李十美的笔记本电脑，有些情况还要继续核实一下……”

    “哦，我知道，是那个IBM笔记本么？那原是冯波送给小美的礼物，昨晚，我把它还有几件他送给小美的首饰，都还给冯波了！”

    “还给他了？”冯波并没有提这件事么……

    “好吧，柳叶，我去问冯波。还有，柳叶，你要确保我能随时找到你，手机要及时接听哦！”

    “好的，好的，这次是个意外，呵呵，下不为例！”柳叶现在做了大明星的经纪人，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很好说话的样子。

    清扬放下电话，带冯波去采血样的刑警过来：“高探长，他的血样采好了，现在是要让他们走么？”

    “不，你请冯波在审讯室等一下，他的妈妈就自便吧！”

    片刻，冯波妈妈来敲清扬的门：“高探长，我们不是已经做完了例行的程序了么？为什么不可以离开呢？”

    高清扬看着她：“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下冯波，另外，我们需要等候血样测试结果……”

    冯波妈妈皱着眉头：“你刚才并没有说要等候测试结果啊？我们今天还要一起去参加朋友家的聚会呢！”

    “那么，您请自便，冯波早已是成年人了，让他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好了！”高清扬想，这个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妈妈，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呢？还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高清扬去找等候在审讯室的冯波，冯波一看到她就紧张起来。

    高清扬坐在他对面：“冯波，昨天柳叶把你送给李十美的东西都退回给你了么？”

    冯波还没有说话，冯波妈妈就抢着说：“是啊，是啊！你没见他昨天回来发了那么大的火，把那堆东西全都从阳台上丢下去了！”

    冯波也点点头说：“是啊，她们都还给我了！”

    “包括那本IBM的笔记本？”

    “是！”

    “电脑现在在哪儿呢？”

    “我昨晚把它们从十七楼上扔下去了，那本电脑大概在哪个垃圾堆里躺着呢……”

    高清扬无言。现在虽说是不用那本电脑也能证明冯波7月20日夜人在酒店1106室，可是，电脑上的聊天记录的时间却不能再次确认和核实……

    王炎在门口晃了一下：“头儿！”

    高清扬出去，王炎说：“这个张宏明的身份证号码核实过了，他是本市人，在政府某厅做领导秘书，他是7月20日下午4点多去酒店开的房间。”

    高清扬点点头，这个政府某厅，就是冯波妈妈所在的单位，难道这个张宏明就是她的秘书？领导身边的秘书巴结领导的公子，拿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开房间让他胡闹，也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高清扬回转来，冯波妈妈正在皱着眉头陪冯波在审讯室坐着，她淡淡地问：“您单位有个叫张宏明的人吧？”

    冯波妈妈来了精神：“啊？小张啊？他是我的秘书，怎么，他认识你么？是不是他给你打电话了？”

    冯波的脸却在听到张宏明三个字的时候，变得更加苍白。

    高清扬看着他：“冯波，你跟张秘书关系很不错，是不是？”

    冯波妈妈看着儿子神色惶恐地低下了头，不禁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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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十九章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波的DNA检测报告是傍晚时分出来的。

    鉴定报告是1米86拿来的，他随着一起拿来的是一副手铐，报告结果很明确：冯波就是7月20日夜里跟李十全发生性关系的那个人！

    冯波戴上手铐时情绪激动：“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妈妈，妈妈……”

    冯波妈妈此时显出了一个女强人的冷静，她先安抚了儿子一下，然后严肃地跟高清扬她们说：“高探长，我相信你们要拘捕我儿子肯定是有理由的，不知能否在警方允许的范围内让一个母亲了解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儿子的血样有什么问题么？”

    高清扬平静地说：“警方拘捕当事人的理由，我可以当面给您清楚说明。7月21日凌晨三时左右，李十全被人杀害，她死前发生过性行为，现在经过DNA检测，确认冯波就是那个跟李十全发生性关系的人。警方还有充分证据证明，7月20日晚，冯波人跟被害人在同一酒店，他住在张宏明所登记的1106室，正是被害人李十全所在1006室楼上！”

    冯波妈妈脸色惨白，她一下子坐在了旁边一张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冯波更是象被雷击一般：“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跟李十全发生性关系？我躲她还来不及……”

    他象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大叫：“这是陷害，是陷害！有人在设计陷害我……！”

    冯波看着高清扬，神情急切：“高探长，对不起，我……我是说谎了，可是，我绝对没有杀人……”

    高清扬看着他：“冯波，在你解释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与杀人事件无关，为什么要说谎呢？”

    冯波垂下头：“是……是我妈……我答应他们跟李十美分手，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我还跟她保持情侣关系。”

    冯波和盘托出：“那天我很想去看小美，就托张秘书给我在她们搞活动的酒店要了一个房间。在她化妆的时候，我送花给她，把花放到她房间里后，我说我回去了……其实，我是在台下，混在人群里看她们表演。”

    “活动结束了，我就回了房间，打开电脑，等她上线――我们此前说好了今晚要聊天的。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求证这一点时，我妈妈刚刚推门进来……我不敢说自己还跟小美有联系，就不由自主说谎了……”

    冯波妈妈恨了一声：“你这个傻孩子……可是，那天周五你不是回家睡觉了么？我记得还给你送了一杯牛奶……”

    “我八点多回来一趟，半个小时后，你跟爸在房间里看电视的时候，我又出去了……”冯波的眼睛都不敢看妈妈。

    “所以，李十美所说的你们深夜聊天聊到三点多，是事实喽？”

    冯波点点头“嗯！虽然我把小美的电脑摔碎了，我的电脑里的聊天记录还保留着的，我们确实是一直聊到三点多。她后来说到跟姐姐的冲突，情绪激动，我就想去安慰……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就在她楼上，想给她个惊喜来着……”

    “我后来下了楼，是从楼梯上下去的，敲了门，她打开，看到我很意外……然后，我们就……上床……”

    “问一下，你敲门的是1007室么？”

    “是啊，我给她的房间送过玫瑰花，我知道的！”

    “你离开1007室是什么时候？”

    冯波有些尴尬：“就二十分钟左右，小美不停催我快些走，她说楼下住满了媒体记者，她担心万一被人撞见有男人在她房间就坏了！我上楼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了一下表，正好是四点钟。”

    “冯波，我现在需要你的电脑，要做一下核查！”

    冯波妈妈立即站起来：“我让司机马上去取！”

    高清扬脑子里有些犯晕：如果冯波说的是真的，那真是离奇至极！十美跟冯波聊天的时候，十全被害了！然后，冯波下楼跟十美缠绵，精液却出现在十全的尸体中！

    高清扬觉得自己好像在经历一个诡异的灵异事件，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那个离奇的惊魂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波又重新做了个笔录。高清扬拿了笔录和DNA检测报告，去向龙杰作汇报。

    龙杰听了，他摸摸下巴：“清扬，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死者其实是十美，现在这个大明星是李十全呢？反正她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外人根本分辨不清楚！”

    高清扬想了想“嗯，是有这个可能！冯波跟十美缠绵过之后离开，李十全用麻醉剂迷昏十美，把她拖到自己的房间杀死，自己再到十美的房间，伪装成十美的样子……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尸体里有冯波的精液……可是，那作案时间是怎么回事？赵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是三点到三点一刻啊，如果冯波的聊天记录和证言能够证明是真实的，那一直到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李十美都是活着的啊！再说，如果是李十全杀了李十美，她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伪装成妹妹呢？别人可能不熟悉，她的老朋友，比如柳叶什么的，难道会看不出端倪么？”

    龙杰搔搔头发：“等专业人员核查过冯波的电脑再说吧，这小子不是爱撒谎么？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他就是凶手，这些话又是他的烟雾弹而已！”

    清扬没有说话，她的头脑中也有相同的疑问：冯波是不是凶手？这些会不会又是他的谎言？

    电脑很快就取来了，经过专业人员核查，冯波电脑里MSN聊天记录时间是真实的，没有修改痕迹，而且，当时上网的IP地址也查清了，确实就是酒店的1106室！跟李十美电脑的聊天记录一样，他们下线时间是三点三十六分！那个时候，法医判断李十全已经死亡了！

    尽管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冯波在尸体里面的痕迹却是确凿无疑的，他理所当然地被警局刑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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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二十章 上床VS没有上床！


李十美是跟柳叶一起来警局的。

    在她们来之前，李昆按照高清扬的要求，找到了那个中年男人，并把他带到警局。

    李十美戴着个大墨镜，涂着玫瑰色唇膏，在柳叶的呵护下，摇曳生姿地进了笔录室。她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诧异地摘下墨镜：“爸？”

    那个男人正是七八年未曾在姐妹俩面前露面的父亲，李正君站起来：“小美……”

    高清扬也站起来：“李先生，你确认这是你的女儿李十美？”

    李正君点头：“是，当然！如果是小全，她不会叫我爸……，这双女儿虽是孪生，个性差别却很大，小全倔强，小美就温和得多。”

    “除此之外呢？”

    “嗯，姐妹俩自小有一个区别，小美左肩有块胎记，小全没有，所以，自小她们妈妈就说小全比小美更漂亮……”

    李十美嘴角含了个讥讽的微笑：“原来警察找我来，是为了给我验明正身啊！怎么，以为我姐易妹容么？”

    她拉下了自己左肩的衣服，那块半圆型的褐色胎记赫然在目：“警官，要不要拍张照片，或请法医检查下真伪？”

    柳叶在旁边帮她拉上衣服，并责怪：“小美，警察只是在进行自己份内工作，你不要那么浑身是刺么！”

    高清扬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佩服柳叶了，她是怎么把自己跟李十美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在几天之内消匿于无形，并亲如蜜友的？这难道就是经纪人的特质么？

    高清扬请李十美坐下，柳叶和李正君在隔壁等候。

    高清扬问：“李十美，请你再回忆下7月21日凌晨发生的事情，你有没有向警方隐瞒什么细节？”

    “隐瞒？我为什么隐瞒？难道你们以为我杀了姐姐吗？！”

    高清扬翻出7月21日上午，在酒店1007房间给李十美做的笔录“你说7月31日凌晨三点三十六分，结束跟冯波的MSN聊天，然后是泡澡、看书，直到清晨发现李十全的尸体？”

    “对啊，事实就是这样！”

    “冯波没有来找你吗？”

    “冯波？他怎么会来找我？他不是那个时候在家里吗？”

    高清扬默然，好一会儿才说：“警方已经证实了，那个时候冯波正在你们楼上，酒店的1106室，而且，现在已证实，在李十全的尸体内，发现了冯波的精液！”

    李十美愕然地望着高清扬，片刻才说：“是冯波！杀害小全的人，原来是他！”

    她有些恶心地说：“你说他跟我姐还发生了性关系？他杀她之前还强奸了她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人，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

    高清扬看着她：“李十全，冯波说当时他聊天结束后，下楼敲了你的门，然后，跟你上床……”

    李十美愤然站起来：“他是一派胡言！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事实上，自从姐姐发生了意外后，我就忙于应付比赛，没有跟他联系过！分手要求也是我托了柳叶给他提出的！”

    “你为什么那么快给他分手呢？直到7月21日，你们还是那么恩爱的一对儿呢？”

    “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会再是未来的大学助教，我是个明星，我不能让我的粉丝知道我有爱人！再说，我跟冯波以后也不会是一个圈子的人，我走的路跟他的路不同……我为什么不分手呢？”

    高清扬明白了，这是个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孩，不能按照自己的思维和逻辑去推测她的行为和决定。

    高清扬请李十美坐一下，她去了冯波的审讯室。审讯室外，冯波的妈妈又来了，她看上去很是憔悴，已经不复女强人的风范。

    高清扬尽量和气地说：“还是请您回家吧，如果冯波被证明无辜，刑拘会立即结束，他很快就能回家了；如果有进一步证据证明他与这个案子有关，他就会被提起公诉，移交到检察机关，您在这里也是没有用啊！”

    冯波妈妈抹着眼泪，恳求道：“高探长，你就让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我知道儿子在这扇门内，就算是看不到他，我也能稍稍心安些……”

    高清扬没有办法，她摇摇头，走进审讯室。

    冯波脸色灰败，靠在审讯椅上，见高清扬进来，他急急地问道：“高警官，找到小美了吗？她能证明我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啊！”

    高清扬坐在他对面：“李十美正在做笔录。”

    冯波惊喜地说：“啊，真的？”

    “她说7月21日凌晨根本没有见过你，她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正在酒店。”

    冯波的脸色变幻着震惊和绝望的表情：“我知道了，是李十美在设计陷害我！肯定是这样――小美杀了她姐姐，然后又嫁祸给我！我的痕迹肯定是小美后来又加到李十全尸体上的！”

    这对互相指认对方是凶手的情侣，让高清扬无语。她看了冯波好一会儿，才说：“冯波，你能说一下那晚，你，呃，到李十美房间的细节么？”

    冯波已经顾不得羞涩：“那天晚上李十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房间里开了盏昏暗的小壁灯，光线是暗红色，她穿了件宾馆的白色睡衣，好像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湿的……她那天晚上很美。”

    “你们……过程中，说过什么？”

    “我想她之所以不太高兴，肯定还是为了跟李十全吵架的事情，就帮她骂了几句李十全，我不知是不是因为骂了她姐姐让她高兴些了，反正她之后就热情起来……我们上床了。对了，在过程中，她还拿了手机，给我们拍了好几张自拍照，她一向很喜欢自拍，我们以前也拍过好些……呃，类似的。不过，我想她这次肯定把这些照片删除了吧，她如果想陷害我，肯定不会留这样的证据！”

    高清扬看着冯波那张惊慌茫然的脸，忽然有一个念头浮上了脑海：那天夜里，该不会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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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二十一章 进错房，上错床！


高清扬问冯波：“冯波，你住的1106是不是套房？”

    “不是，是单间，这个酒店只有10楼是套房……我本来是想订10楼的房间的，可是没有了……”

    “那么说，11楼房间结构跟10楼不同喽？”

    “嗯，10楼房间少，好像是有些不同吧。”冯波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高清扬会问这个问题。

    高清扬马上打了个电话给酒店当时的值班经理王小鲁，询问酒店11楼跟10楼的房间结构的区别。王小鲁说，10楼房间排列是酒店中最有个性，是之字形结构，其他楼层都是环形结构排列，11楼当然也是这样。在酒店十楼的贵宾层，如果走楼梯的话，从楼梯口到十全十美房间，要走两个“之”字。而如果是乘电梯，从电梯口到她们的房间，正是相反方向，走一个“之”字。

    十全十美姐妹当时的房间排在一段走廊的中间，如果从不同方向走过来，会不会把她们的房间搞混淆了呢？

    高清扬伸出了两只手：“冯波，哪只手是我的右手？”

    冯波怔了一下：“呃……”他打量了好久，才迟疑指了一下：“这只吧？”

    高清扬明白了：“冯波，你左右不分，是不是？”

    现代路盲和不分左右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知这算不算是社会现代化的一个表征。

    冯波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的？”

    高清扬吸了口气：难道那天晚上发生了那种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的故事性巧合，冯波走错了房间，上错了床！他错上了李十全的床！

    高清扬想起来深夜宾馆十楼走廊那昏暗光线，门牌号码几不可辨，而且，冯波因为几个小时前进过李十美房间送花，他肯定是信步走来，很可能看都没看那门牌号，凭直觉敲了李十全的门。

    “冯波，你跟十美做情侣做了很长时间了吧？彼此应该很熟悉了？那晚，你觉得十美有些什么不同么？”

    冯波有些脸红，向女警谈床第之私，总不是那么让人舒服的事情：“她在床上很热情，她皮肤温度很高，我还问她是不是发烧了，她只是笑，一边笑一边自拍……其实，以前，我们在床上的时候，小美很少笑的，比较被动……”

    冯波低着头：“所以，那次，我最大的感觉是新鲜和刺激……”

    新鲜？床伴换人了算不算新鲜呢？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李十全为什么会同意跟冯波上床呢？

    高清扬想，如果没有猜错，这是李十全报复妹妹的一个手段吧？！她从冯波的话里听出妹妹对她的诸多怨言，不由心生怨恨，用跟她男友上床来报复她……抑或是为了达到让他们分手的目的？如果一个男人跟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上床了，她还会要这个男人么？这肯定是对她们恋人感情的一个致命打击吧？

    李十全拍照片是给李十美看的吧？那么，李十美到底看没有看照片呢？如果她看了，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呢？难道是割断姐姐的喉管？

    冯波的表情很诚恳，高清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说谎抑或是说实话。可是，如果他在说实话，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他聊完天，再下楼，应该是三点四十分左右啊，那个时候，李十全不是已经成了一具女尸了么？

    高清扬谨慎起见，再次给赵法医打电话，她询问关于李十全遇害时间推断，是否会有误判？

    赵法医很不高兴：“清扬，我可是干了三十年法医了，什么离奇的情况没有见过？！你还怀疑我误判！那女孩不是在泡澡的时候遇害的么？我是根据她尸体在热水里的僵硬程度和血流情况，很严谨推断的啊！”

    高清扬愣了一下，忽然眼睛里亮光一闪：“啊，赵法医，您是根据尸体泡在热水里的情况，推断的她的遇害时间啊？！”

    “是啊，怎么了？”

    “赵法医，那如果是冷水呢，那会怎样？”

    “呃……冷水，谁泡澡会泡在冷水里啊？”

    “赵法医，你别忘了受害人事先是被麻醉昏迷的，凶手可能会特意把她泡在冷水里，改变刑警对案发时间的判断，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啊！”

    “哦……如果是在冷水里的话，那遇害时间要推迟40分钟左右。”

    高清扬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如果是冰水呢？”

    “冰水的话，时间就更要推迟了，冰水中人的僵硬程度会加剧，会造成长时间死亡状态的假象，那我们如果推测正确的死亡时间的话，就要把这段时间去掉……嗯，大概要推迟一个小时以上吧！”

    推迟一个小时以上？那就是四点到四点一刻以后案发的喽，如果是那样，调查取证工作要重新来过！刘利源他们调查酒店的录像资料，都是截至在凌晨三点一刻之前的，如果案发时间判断有误，他们须要把凌晨三点一刻到四点半的录像再调查一下！

    杀人凶手既然想到用麻醉剂先行麻醉李十全再行凶，肯定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她也许会想到了改变作案时间，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的方法――将昏迷的李十全脱光衣服，泡在冰水里杀害！

    高清扬又打了个电话给王小鲁：“王经理，我记得10楼贵宾套房里都配置有大冰箱，冰箱里不是有供客人喝冰饮用的碎冰么？”

    “是啊，每间套房都配置了满满一大凉桶――大约是2升左右容量的碎冰！”

    “碎冰是多长时间更换一次？”

    “贵宾房自然都是贵宾式服务了，每换一次新客人前，碎冰都要重新更换！”

    “那1007室现在有没有新的客人入住呢？冰箱的碎冰更换过么？”

    “哦，自发生命案后，那间房子一直是空关着，没有客人愿意住一间发生命案的房间，刑警交代过在接到警局正式通知前，房间一切要保持原样！”

    “王经理，请你帮我到这个房间确认一下，冰箱的大凉桶里的冰块用量是多少？”

    “哦……好的，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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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 第二十二章 暧昧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王小鲁来电话说，1007室命案后，冰箱的含2升冰块凉桶是空的。高清扬马上交代警局专业技术人员再去酒店1007室，专对放置冰块的凉桶和冰箱再做一次更细致的指纹收集工作。

    这样一来，冯波与李十美都具备了作案时间，聊天记录所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显然失效了。鉴于两人证词矛盾，出入很大，清扬决定给他们申请测谎测试。

    高清扬走出审讯室，看到等在外面的六神无主的冯波妈妈，停下脚步：“哦，问您一个问题，冯波是不是自小左右不分？”

    冯波妈妈很诧异警察连这个都要问：“是啊，他不仅左右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辨，是个标准的方向盲和路盲！”

    “左右不分和路盲是如何开车的？”清扬想起来那天见冯波开宝马车的情景。

    “啊，冯波不会开车啊，他连驾照都没有！”

    高清扬暗自摇头，这个妈妈不了解儿子的地方也太多了！她叹口气：“请您平时管好您的车吧！不要再让冯波碰它了，太危险了！大家的生命都很宝贵！”

    她到李十美所在的笔录室，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柳叶紧靠着她身边，正轻声细语安慰李十美，反而是亲生父亲独坐一旁，插不上一句话。

    柳叶看到她，站起来：“高探长，我们可以走了么？晚上小美还有个演出！”

    高清扬笑笑，转脸对李正君说：“李先生，您现在可以走了！”李正君如蒙大赦，忙忙地向李十美点点头：“那么，小美，我就先走了，还要接孩子放学呢？呃……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

    李十美扭头不看他，眼睛里却泛起了泪光，柳叶见状拍了拍十美的肩膀，爱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高清扬看着她们，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柳叶是个高大健壮的女人，相貌很有种男式的英武和果断，她这样温柔细腻地呵护服侍着李十美，让人很是肉麻：难道这是经纪人对待大明星应有的态度？

    如果这就是当大明星的代价――惺惺作态地让身边的人顺服自己，高清扬觉得打死她她也不要作明星，就算是不幸做了什么大腕明星，她也不要柳叶这样的经纪人！

    高清扬问：“李十美，你现在住在哪里？把详细地址给我留一下吧！”

    柳叶抢先一步，拿了张纸，一边写一边给高清扬说：“小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公寓，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我住了套二室二厅，正有一间房子闲着呢！喏，我把我家固定电话也写给你了，小美现在不敢用手机了，只要她在家，你打固定电话可以找到她！”

    高清扬笑一笑收下，她象是无意问起：“李小姐，李十全的物品现在都归你保管是不是？”

    李十美闷闷地：“小全的物品？你是指她的衣服还是日用品，酒店的物品警察都仔细检查过，后来交给我，我把这些东西暂放在柳叶那里。”

    “李十全的手机也在你那里吧？”

    “手机？警察核查过她的手机，怎么，高探长想再看一下么？”李十美从包里掏出一款手机：“小全和我的手机都是演艺公司给我们配置的，我们俩是一模一样的，小全出事后，我一直忙，还没有来得及把这部手机交回去呢！”

    柳叶说：“小美，不用交回去了，这是小全最后使用的东西，你还是留下做个纪念吧，公司如果对此有异议，我来给你交涉好了！”

    高清扬拿了李十美递过来的手机，随便翻弄了一下，有几张照片，都是李十全一个人的自拍照，高清扬看到她身处的环境，象是一间舒适而高档的卧室，她笑笑：“想不到你们演艺公司的宿舍这样豪华！”

    李十美看了一下：“哦，这不是演艺公司的宿舍，是柳叶的公寓，她们一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小全隔三差五会去住一天。”

    高清扬看到柳叶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一直对柳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柳叶说跟李十全是五六年的老友了；李十全偶尔会住在柳叶那里，向待在自己家中那样自由自在；柳叶会慷慨地一下子借20万给李十全，会费尽心思策划十全十美组合捧红她；李十全死后，柳叶以一个老板的身份，这么低姿态地讨好李十美……这些细节一一串起，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事实：柳叶与李十全关系之密切亲近，好似已经超过了普通好友的情分！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递给李十美：“你们可以回去了，今晚不是还有演出么？我明天大概会再去向你们了解下情况，希望能够及时找到你们！”

    柳叶热情地说：“今晚演出后，明天公司会给小美休息一天，你打我公寓电话可以找到她！”

    两个人相携而去，高清扬一边看着柳叶殷勤地给李十美又是拎包又是打遮阳伞的背影，一边给刘利源拨了个手机：“利源，现在我有新的推断，请你再查一下酒店21日凌晨三点半到四点半的录像……”

    刘利源叫起来：“啊？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工作量吗？你知道那个四星级酒店有多少摄像机么？我们查三点半以前的录像资料就整整查了两天！”

    “利源，我就要你查21日凌晨酒店九楼的录像，柳叶的房间不是正对着摄像机么？我主要要你看看有无她的录像资料！”

    “哦，这个简单，你等一下！”刘利源显然现在还在酒店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二十分钟后，刘利源打来了电话：“四点零三分，摄像机拍到了柳叶走出自己房间的画面，她随身带了个手提袋，四点三十二分她回来了，还是拎了那个袋子，呃……她头发式样变过了，走的时候是挽着的，回来却是披散着，看上去有些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