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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十号酒馆:判官》-神秘组织出现,对世界是好是坏?-作者:白饭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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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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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3-2 10: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含笑不语,冥王这时等得不耐烦了,从自己车上下来,过来跟摩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推了我一把,很不满地说: “衣服也不换,搞得我们阵型都乱了,真讨厌。”

    我被他直接推进车厢,一个屁蹲坐得天衣无缝,弹都没有弹一下,朋友你坐牢不忘练功哇。车门这时无声地合上,隔着窗玻璃我看到摩根对我挥手告别,面带微笑,似乎对自己暗淡的前景毫不在意。

    我久久看着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淡化、消失。劳斯莱斯里非常安静,听不到外面尘世的一丝杂响,联想今天早上我还在担忧的种种,这一刻恍然如梦。

    车子开了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一路上我把脑袋搁在车窗玻璃上,出神地看着一路风景如歌如画。其他三辆车均匀地在我前后行驶,没有人有停下来跟我挤一挤,顺便聊聊别来无恙的意思。

    进入德国地界,山峦原野中开始出现许多城堡。我们一路向西,远处山脉连绵起伏,渐渐道路蜿蜒,路旁尽是密林,空气也越来越清冷。最后停车的地方是在一座悬崖之下,有长长的盘山路缓缓向上延伸,进入云雾深处。盘山路的尽头,也就是悬崖的顶端,一座古堡拔地而起,神秀巍峨,庞然蹲踞于群山之间,映照漫天霞彩,跟动画片里荒郊野岭闹鬼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时候大家都下了车,诸葛走到我身边,对我的眼光表示赞赏。“你看得很准,这就是德国历史上著名的恶灵古堡。传说建于13世纪,任何在此居住过的人,都能长生不老。不过,是以恶灵的形态。”

    他对我笑笑,在监狱里养了一阵子,他气色倒好了不少,至少黑眼圈没那么深了,他说: “你呢,丁通,你是想以恶灵的形态长生不老,还是平平常常地度过 一生,就此了事?”

    我翻了翻白眼,觉得这种问题不问也罢。变成恶灵,不能吃牛排,不能吃回锅肉,唯一的娱乐项目是每天飘来飘去地吓唬人,这种日子还没个头。你当我傻呀。

    我们徒步走上盘山道,来到城堡前,我喘得像条落水狗似的,那三个却连鞋子都没有打湿。一路上我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他们却装聋作哑看风景,理都不理我,到后来我的肺活量实在无法支撑,也就自觉地歇菜了。

    近看城堡比远望更雄伟,老实说也更阴森。黑沉沉的橡木门有我三人那么高,我以为至少要喊声芝麻开门什么的,但人家自觉地缓缓打开了。

    一阵阴风吹出来,我往后一缩,冥王扑哧一笑,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带了进去。

    城堡的大厅,上下左右一无所有,唯独中心一座高台。长条青石砌成,有一条窄梯直通,光滑无隙,高十数米。高台之上灯光照耀,聚在一处,如此明亮,一时之间反而叫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这个问题的人看来只有我一个,当我试图在额前搭个凉棚看看清楚时,冥王立刻很好心地告诉我说“先知出来了,要做一个Announcement。”

    什么?

    然后先知就开始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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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3-3-3 18:58:4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8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3-3-3 18: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8.我们

    “奇武会寻觅判官多年,屡受挫败,这个角色事关整个组织的根基与未来,直到密医发掘到最接近我们需要的人选。历经十号酒馆、芝加哥以及WITTY WOLF长达六个月的一系列考验,丁通以天赋的能力和自身的品格证明自己能够当之无愧地胜任这个角色。两分钟后,我们将在隔壁修道院正厅完成一系列手续。一小时后,在城堡花园将有盛大加冕派对。”

    话说到这儿我就听傻了。打住,打住,什么叫密医发掘到我啊?我转向身边那三个人,掂量了一下,估计冥王最不会揍我,于是一个虎扑就过去了,揪住他连珠炮一样问:“密医是谁?咪咪还是摩根?你说的发掘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眼都不眨,跟看**同志一样推心置腹地看着我: “这个,我们的正职密医嘛,是咪咪呀。但是他经常玩失踪,一下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是不是死了也没个准信,所以摩根也偶尔会代班。你知道的,我们没有判官的时候常常杀错人,有时是要医生治一下,有时是要医生分一下尸什么的,这个职位很重要咧。”

    我要是嘴里有水我真想一口喷到他耳朵眼儿里去,一想到摩根跟我称兄道弟喝完酒,拍拍屁股回到自己的私家医院就帮人家分尸——呃,倒是挺像他过的日子的。问题是,也不能就这么把我出卖了啊!

    十号酒馆的古书、拉菲,芝加哥的杀人凶手二选一乐透大奖,说这些是试练,我都认了。
    但听先知的意思,从头到尾整件事,原来都是一个局?我挨的胖揍、吃的苦头、小铃铛流的眼泪、牢房里的不眠日夜斗智斗勇,最后的丧尸屠城秀,**,都是为了成全你们确认我是那个天杀的判官? 我生气了,我他妈真生气了啊。我双手握拳,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直跳,冥王见我一副出离愤怒的样子,好心地提醒我: “冷静啊,冷静,你可得想想这儿你打得过谁。”

    嗯,这倒是至理名言。

    先知还没完,继续在台上叨叨。我真不明白他装这B是什么意思,下面就站了四个人,面对面地好好说话不行吗?斯百德拍拍我的肩膀,指着高台上空说:“那儿有十几台摄像机和网络自动同步播出设备,视频要上传到我们的官网,给所有奇武会成员看的。”

    “判官的确认,对奇武会工作的两个方向具备决定性的影响。一是投资项目的选择和评估,以及代理人的发掘培育;二是对无复仇能力者救助中心日常业务运营的监管。”

    “现存奇武会旗下的投资项目已经到了培育的最后阶段,我们的代理人逐渐对我们的控制不满,并以极端的方式与外敌联合起来表示对抗。尽管通过判官的艰苦努力,使我们得以及时了解真正要与我们为敌的策动者并不在十二财团代理人之中,但他们的离心倾向已明,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应当尽快采取行动吐故纳新。”

    斯百德和诸葛双双对我转过头来,对我竖起大拇指:“干得好,判官。”

    我叹口气,喃喃自语:“这又是怎么一说?”

    冥王浑然不在意地说:“爱神啊。”他对我笑笑,“你对爱神说的那番话,不就是在告诉我们,十二财团的人能够被人操纵、欺骗、利用,但他们本心并非如此吗?对我们来说,这就够了。”

    我哼哼: “这么简单?你们干吗要相信我?我出卖了你们三个人啊。”

    诸葛冷冷地说: “这不就是我们将奇武会所有机密一次性填鸭给你的目的吗?”他对我露出欣赏之色,“判官,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行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是你天然优胜的特点,我们没有看错。”

    屁,你们那么牛逼,还找判官干吗?诸葛对我很有耐心地解释:“我们是基于对你的了解而信任。但是丁通,我们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了解所有人,我们只需要直接准确的判断。”

    冥王的灰色眼睛,不杀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有点感情的。他插话说:“幸好那些人不是主谋。老实说,我看着那些人长大,不到最后关头,还是希望他们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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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3-3 19: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喷了出来:“你看着他们长大?你贵庚啊朋友。”冥王抬了抬帽子,隆重地说: “老得你没法相信。”

    我又叹口气,在WITTY WOLF时,每天早上跟胃酸和晨勃一样不请自来的想法,那一种被我拼命压抑的可能性,果然是真的。当我发现自己给出的消息令冥王等人如期落网,当我见到十二财团的所有人安然无恙,当我最后在放风的草场上见到爱神,听到她谈论十二财团所有人的口气,我一步比一步更清楚地看透了自己的处境、角色和使命。下一步事态将如何变动,命运之轮滚啊滚,要滚到哪里,我不能控制或预知,但我的确将我的本能已然发挥到了极致。它告诉我应当说什么、做什么,在风起云涌、波谲云诡、风急浪高、月黑风高(坑爹啊,语言中枢你睡醒了吗?这是)的每一个当口,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我应该站的位置上。

    我曾经那么孤独地绷紧神经,在WITTY WOLF寂静得能让人发疯的夜里,咀嚼判官两个字的滋味。奇武会的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们是不是欺骗和戏弄我,纷纷落网是否已表示他们全然落败,而我满盘皆失?

    我其实一概不知。

    彼时彼刻,我如同一个盲人,行走在悬崖上,每一次迈步,都是生死抉择。

    我所选择的是先知第一次见到我时,对我说的那两个字:“我们。”

    无论什么时候,你是我们的一员。

    奇武会和我之间的契约,不需要按手指印,也不需要歃血为盟或签合同去公证,他们所有人与我的关系,长不过数月,短不过一面,却敢将全部身家性命,硬生生地托付到我的天赋本能之上。老实说,这很有点古代大侠的风度咧,想想看:“将军,荆轲欲刺秦,请借头一用!”“小事儿,等下,我去拿菜刀。”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神功盖世,但这一次,我是荆轲,他们是一群愿意借脑袋的死士。

    就是这么简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尽管打不过他们,也没法青春永驻,但一条道走到黑的本质,和奇武会这群变态还真是异曲同工啊。

    一切我所预想——担忧、期待、怀疑、自嘲、否认、恐惧,渴求过的,都活生生地发生了。具体场景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但到的最后,也就是那个样子。刚才听到先知在高台上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我长久的猜测时,与其说我当时是愤怒,倒不如说是长久忐忑的宣泄。

    我松了一口气,猛然之间感觉全身酸软不堪,像被活生生抽空了一般。先知兀自在高台上叽叽歪歪微言大义,这个死鬼,就他没被关进牢里,这会儿还来话痨。我打了个哈欠,冥王说:“哎,他话是多了一点,老实说好多个财团代理人估计都是被他唠叨到反水的。快了快了,一会儿到隔壁修道院那栋楼去签合同哈,十二财团市值的百分之一,让渡到你和你老婆名下。”

    斯百德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 “那个不算什么,他估计会喜欢城堡花园里的那个派对。喂,小丁通,全美名模大赛前十名来端盘子哦,开心吧?” 我发了一阵子呆,摇摇头对冥王说:“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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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3-3 19: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十号酒馆。

    每一个晚上和其他晚上都一样,约伯擦着杯子,最近稍有发福,可能是做监狱生意那会儿官商勾结,应酬太多,活生生把肚腩都吃出了一小坨。酒馆里位置没了,摩根来得太晚,只好坐在飞镖机下,硬着脖子等人一镖射到他的颈动脉,好赶紧拿手术包出来给自己缝针。

    我在吧台那儿站着,新来的一个酒水供应商拿了一堆货版在那儿给我看。我一支喝一口,有的丢给约伯:“买!”有的丢到垃圾桶:“滚!”有的直接砸到供应商脑袋上:“操,人家好歹还兑点乙醇,你直接兑甲醇,想喝死谁啊!”

    等人家一脑门包走了,我过去找摩根,一边拿吸管喝他的啤酒一边问他:“奇武会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他摇头晃脑地听着音乐,十分陶醉,也不知道他十几年的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对十八摸这种歌如此着迷。一面说: “有,爱神跟涂根举行了婚礼,在法国圣马洛城堡搞的,据说涂根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场面盛大。”

    这个倒是始料未及: “爱神不是诈降卧底吗?”

    摩根点点头,眯着眼睛说: “诈降是诈降,真爱是真爱,又不矛盾。”

    他看了我一眼: “真爱,你懂得是什么吗?”

    我叹口气,解开自己的衬衣下面两颗扣子,露出结结实实绑在我腰间的全天候监听器。
    那是小铃铛干的,只要我乱说乱动,或者踏出方圆一公里——简单来说就是十号酒馆和家这个直径范围的距离,那就格杀勿论,她砍刀和硫酸都买好了。

    摩根了然地点点头,招手叫了另一瓶啤酒,夜风轻轻从半开的十号酒馆大门外吹来,秋天的晚上格外清爽,周围喧哗不断,却刚刚好是我想要的那种心有所属。

    我们沉默而惬意地喝了半个小时,小铃铛连环call我侍寝。我喝完自己那瓶酒,和摩根点头道别,从后门出去抄小路回家,顺便在厨房门口告诉木三: “进门右手靠墙第三桌,左边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冢伙,是个连环杀手,估计逃了有些日子了,你做完牛肉抽空去干翻他吧。”

    你知道吗?十号酒馆啊,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连环杀手永远都不应该来的地方啊。@

    第一部完

    第二部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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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7 13: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号酒馆:判官》捌(《超好看》03月刊手打)

    以下内容均来自超好看手打组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天凉微光

    前情提要


    在Witty Wolf 盛大的劫狱过后,奇武会为丁通举办了正式的加冕典礼。在一系列惊天动地的考验后,丁通正式担任奇武会判官一职,从此和先知、诸葛、冥王、斯百德站成一行,而爱神是否就此洗手退出?另一方面,奇武会仍然在被他们所掌控的世界竭力通缉,幕后的阴谋依然成谜,而十号酒馆里一群牛掰的人仍在候场……

    《十号酒馆·判官》第二部,真正的精彩,刚刚开始。


    1.两个月前递到的喜帖



    当上判官以后,在那个寂寞苦逼的春末夏初,我因故遭遇小铃铛家暴,鼻子肿了一个月,十分妨碍市容。她打了我还不算,连出门穿的衣服鞋子电话零钱都全体没收,我彷徨无计,只好龟缩在家,整天生不如死。


    终于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我逡巡到十号酒馆,结果约伯劈面就丢给我一张喜帖。


    喜帖大概是三分之-A4文件大小,用了很贵的纸,尽管式样看起来简单,我却相当肯定负责设计的仁兄身价绝对不菲。打开喜帖以前我掂了一下,从压手程度看,封面上“百年好合,喜从天降”那几个字上九成九撒了十成十的金粉。绝对的败家玩意儿。


    我一边笨手笨脚拆着外封一边警告约伯: “千万不能给小铃铛瞅到这个,否则我以后办婚礼铁定要去捐精捐血。”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十分冷淡: “做人呢,最要紧是开心,想开心呢,关键是凡事不要想那幺长远,关心眼下能不能全须全尾才是正经事。”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故弄玄虚,我历来不跟他计较,但等喜帖一翻开,我才知道了他什么意思。


    结婚的人是爱神和涂根,地点是希腊克里特岛,一看时间我就吼起来了:“后天?!这喜帖什么时候到的?!”


    约伯擦着杯子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这孙子是演呢,方圆十里地,上个月谁家的母鸡抱了窝所以这个月有新鲜小鸡炖蘑菇,谁家媳妇刚怀的孩子跟她男人没半点关系,约伯统统了如指掌,绝不可能对这么罕见的喜帖毫无印象。



    果然他很精确地告诉我: “两个月的那个星期四下午,我正被木三质问为什么买的牛肉比人肉还酸的时候,有人丢到窗户里面的。”说得还轻描淡写的,“哇咧,手劲儿不小,一封喜帖砸破了我两重钢化玻璃窗咧。”


    我呆呆地看着他: “你没看清来人是谁?”他满不在乎地一摇头:“没有,当时我和木三吵架正到紧要关头,他的剔骨刀在我的脖子大动脉上架着,说实话我气都不敢喘。”


    既然这样说,我也就对他的不甚了了表示理解“不过,这喜帖只给我一个人吗?”


    “我们仨都有,我、你和摩根。”


    这一听我就放心了,所谓法不责众。“看这架势你也不去是吧,那就行了,我们跟爱神又不是很熟,份子钱能省就省。”


    结果约伯一晃脑袋,默不作声地擦完手里那个杯子,“嗵嗵嗵”就跑回了厨房,没一会儿拎了个行李箱出来,往吧台上一放,对我说:“摩根嘛,据说那儿有个会诊,到雅典有几天了。我呢,机票早订好了,现在就去机场。至于你,爱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总之千万别错过婚礼。”


    说着他摸出手机来晃了晃,语调特别真诚地叮嘱我:“国际长途哥开通了的,问不着路随时打电话,别客气。”


    我顿时觉得不对,上前一把揪住他: “别跑,你这几句话什么意思?”


    他指指那张喜帖: “识字不?识字的话把喜帖看仔细点,千万什么都别漏下。”


    我赶紧摸回那张喜帖又通看一遍,内文很简单,横平竖直几个栏,最顶头是新娘新郎的名字,爱神&涂根,各自都有点不正经,活像漫画书里跑出来的。办婚礼的酒店名字是一长串法文,矜贵非常,令人情不自禁为钱包气短。但这一切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喜帖右下角另外缀了一张小卡片,看样子是特意弄上去的,我起初还以为那玩意儿上写的是猜谜语抽奖什么的余兴节目,结果上面只有一行小小的红色的字:奇武会董事会全体敬邀,不到者死。


    我顿时就哦起来: “什么意思?!老子不是奇武会一分子吗?我怎么不知道敬邀这回事?喂喂,约伯你跑那么快干吗?”


    目送着他一溜烟地消失在遥远的烟墩路尽头,我心里爆粗一跳八尺,抓着那张喜帖夺门而出。


    四个小时之后,我出现在去希腊的班机上,登机的时候还在哭鼻子,害得空姐问了我好几次有没有事。我倒是真心有事,只是说不出口——因为从家里偷钱所以被老婆打得几乎内脏移位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解释好?


    不过老天保佑运气还行,在小铃铛闯进来大打出手之前,我已经从她放性感内衣和现金的绝密抽屉里偷得了两万元整,泡菜坛子下压着一沓奇武会给我准备的各种护照,也刚好有一张贴着整个欧盟签证的。


    揉着隐隐作痛的胸肌,我望着窗外皑皑白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死在奇武会手里好,还是死在小铃铛手里好。后来就好啦,美丽的空姐过来对我软语慰问,说看在我心情不佳的分上,愿意免费帮我升舱到头等,我就顿时活在了当下,把生死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这个人吧,东门菜市场苦孩子出身,能坐飞机已经觉得十分光宗耀祖,自己给钱的时候,头等舱是从来想都没想过。这下空姐居然给我一个机会看看上等人的世界,我起身往飞机前头走的时候,心情那是相当激动。


    可能是因为最近世界经济不好,阔佬佃都破产了,所以头等舱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喜,心想这下可以随便丢人现眼了,哈哈哈。


    空姐带我到座位上后就走开了,我眉花眼笑一屁股坐下,就觉得座位特别宽,特别软,又大又舒服,还能一百八十度躺平,我左摸摸右摸摸,试试音响系统又试试空中影院,求知欲正演绎到最高峰,忽然从后面走来一个人,坐在了我的旁座,对我龇牙一笑。


    我一下子就呆了。


    冥王?你在这儿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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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7 13: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2.好久不见的冥王


    我看看他,就觉得他可能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来坐飞机,穿着十分讲究,深蓝色上衣裤子,整齐笔挺,显然是一套的,还配肩章排扣,腋下夹个大檐帽,比穿快递服的模样帅气多了。我一下子醒悟过来,这不是飞行员应该穿的制服吗?


    他对我闲闲一笑: “小丁丁,好久不见啊。”


    我瞪着他: “你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冥王很不满: “久别重逢你不道个寒温,怎么就跟个娘儿们一样评论起我的打扮来?”


    我一点没有负疚的意思: “因为我现在坐在一架飞机上,飞到几万米高,而你这个鬼样冒出来,让我忽然对这架飞机的存在很没有安全感。”


    他以严谨的态度纠正我的谬误: “客机只能飞到七千米左右,飞到一万米的都是巡航的战斗机,你丫有没有常识?”


    我恼羞成怒,跟他急眼了: “别废话,你老实说是不是一棍子打旱了人家机长,这会儿准备劫持飞机去撞什么楼?美国世贸早没了,阿拉伯七星酒店凑合吗?”


    事实证明不管你的想象力多么狂野,奇武会都不会让你失望,我的猜测中了一半没中一半。中的那一半是:冥王跑来见我之前,果然正在开飞机。一听这个,我就惨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摸氧气面罩和救生衣。


    而没中的一半是,这架飞机本来就是冥王的。准确地讲,这架飞机是他名下那家快递公司的。前两年快递公司业务发展得不错,他们就出动各路神仙帮手,最后终于成功地申请了一个客运牌下来,开了个规模不的航空公司专飞欧洲线。


    凭良心说,这位老兄还真是博才多能,又会开飞机,又会打功夫,快递公司的业务做得直接跨到了航空公司,不用说营业额也是杠杠的,顺理成章都该颁一个商业奇才奖给他。这小日子,过得真值!


    不过我另外有个疑问: “咱们这算什么?碰巧了他乡遇故知呢,还是你丫专程来堵我的?”


    他反问我: “谁给你请柬的?”


    我不假思索地说: “约伯啊。”


    约伯的名字一出口,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请柬来了他妈两个月,约伯非等到今天上午才好死不死砸到我脸上。以这个孙子的一贯做派,这肯定是有预谋的。


    我掐指算了算:首先我急吼吼地找钱抓护照,接着亡命飞车直扑机场,到了机场上去一看,这个时间点只有这家听都没听过的小航空公司有一班经伦敦转机到希腊雅典的飞机。喏,就是我坐的这个了。


    各个阶段时间点掐得准准的,敢情冥王稳坐钓鱼台,就是在这儿候着我了。


    但凡冥王候着的,不是该死就是找死,但我为人秉性专一,贪生怕死,惹谁都惹不到他头上去,所以我气壮如山: “你找我干吗?又有什么疑难案件要我一眼定生死?跟你说过老子不干这个了。”


    他镎耸肩,根本没把我的质疑当回事,转手拖过来一个小行李箱: “两件事有劳你。第一,帮我们把这个送给爱神,是她的新婚礼物。”


    粉红色的小行李箱,大概是标准登机箱一半那么大小,看起来轻飘飘的是小姑娘用的东西,我伸手摸一把,却感觉触手冰凉沉重,非常结实。


    我随口问:“你干吗不自己送?”


    然后就知道自己二了。


    几个月前Witty wolf奇武会诸君唱了一出劫法场,出动陆、空、内应三军,将人家号称欧洲最高级别的重型监狱内墙外墙都打成筛子不说,顺手还干掉了全部在押重犯。


    那之后我打道回府,蛰伏在烟墩路的家里好长一段时间,等奇武会料理各种收尾。出于好奇,我读了所有能找到的对这件事情的报道和记录,官方非官方的,不少还是摩根找黑客从美国国防部的绝密事件调查档案库里摸出来的。不管谁写的,什么角度,什么主旨,所有调查报告都指向一个结论:这祸是奇武会那帮疯子闯的断然无疑,但基本没人知道他们是到底怎么闯的,坦克哪儿来的,飞机哪儿来的,有没有内应,内应是谁,现场摄像全被拆干净了,站在大门外能直接目击现场的人员全部失踪,看不到的那些人则给出各种口供,自相矛盾,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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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7 13: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至于全部囚犯怎么就那么巧在有人劫狱的时候兽性大发,绝地斗殴导致~轮全灭,更是谜中之谜。


    照我的意思看,欧洲联盟安保委员会什么的实在应该对奇武会感恩戴德,毕竟那么大一个监狱养着不容易,每天还得担心里面的悍匪们哗变。这一来别的不说,省了多少伙食费!


    但这一票实在干得太嚣张了,娄子捅得比上回他们被栽赃劫杀商界精英时还大。尽管没有硬邦邦的证据可以拿出来上报纸,对奇武会核心成员的各方追捕却还在继续,而且纷纷转入地下,力度和持久度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爱神身为奇武会核心成员,跟这档子事基本上可说是没什么关系。我听约伯说她拿了全球范围内的起诉豁免书,多半是涂根拼出老命从中斡旋的结果。既然如此,她就算是光荣退伍,金盆洗手了。


    只是历史渊源摆在那儿,没法一笔勾销。因此,她的结婚典礼想必是奇武会其他成员最有可能出现的场合。


    想一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回不知多少人来者不善,虎视眈眈。我当然有点不放心——“喂,Witty wolf盼事儿我也插了一腿,凭什么你们不能去我就能去啊?”


    冥王闲闲地说: “都跟你了说了多少遍,监控视频没你,网络记录没你,在场人证都没有提过你,DNA存档记录没你,理论上你压根就没在Witty wolf或者Stupid wolf什么的露过面,不然你还能过这么久好日予没人理你?”


    倒也是,我从欧洲回了烟墩路十号以后每天该干吗干吗,还跟小铃铛去扯了个结婚证。人家给我们盖章发证风平浪静,没人“呔”一声跳将出来,说你个反贼原来藏匿在此。


    不光是我,约伯和摩根都行止如常,绝口不提那码子事,简直像压根没去过欧洲插一竿子似的。


    话说回来,只要不会连累我铐上手镣脚镣进去,其他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我顺手接过小行李箱,一把塞到我座位底下。冥王饶有兴趣地瞧瞧我,又瞧瞧那个箱子,再瞧瞧我,最后实在忍不住提醒:“这玩意儿值不少钱,你小心点儿,别被人顺了。”


    奇武会的人对钱这么上心我还是第一回见: “值钱怕什么,你们不有的是钱吗?”


    他对此没有否认: “万一里面是钱根本买不回来的东西呢?”


    我这个人很干脆的: “又不是我的。”


    冥王亮晶晶的眼睛一眯,格外亲切地嘿嘿笑起来,对此态度表示赞许。我又问:“还有第二件是什么事?”


    他摇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你幼儿园数学老师死得早不会数一加一啊!我叫起来: “那就不叫两件事好吧?”


    “世事无绝对,说不定你到克里特岛就发现有两件了呢。”


    你们奇武会就是这么讨厌!


    冥王纠正我: “兄弟,虽说你不肯坐班,我们给的定金你可没推辞,现在不能说你们了,得说我们。”


    老子知错就改: “我们奇武会就是这么讨厌!”


    脑子里过一过奇武会以前交代给我的都是些什么任务,各个身体部位便一起发出大难临头的呻吟,我嘀嘀咕咕盯了冥王半天,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一拳打过去。只要被他揍得屎尿齐出,我就有理由不去参加婚礼了。但他压根没给我继续考虑的时间,起身打了个响指表示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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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3-28 08: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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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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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3-28 13: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3.候机厅里的蜘蛛网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我觉得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一样。头等舱就是好,吃个钣上来都是一道一道正儿八经的菜。空姐笑得甜甜的,一会儿过来一下,一会儿过来一下,问要热毛巾还是冰毛巾,喝这种酒还是那种酒。我这个人很随和的,既愿意喝这种也愿意喝那种,而且越喝越开心,越喝越觉得十号酒馆里卖的酒实在有违天和。


    清早六点飞机降落在伦敦,兵荒马乱里转了机,天大亮的时候航班就到雅典了。我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抱着冥王给我的粉红色小箱箱,跑到外面航班动态屏幕前去看有没有飞机去克里特岛。


    自从咪咪和摩根上次对我下过药,我的各国语言能力在脑子里暗潮汹涌,什么颜色的人在我耳边叨逼叨我都能明白个大概,但最基本的阅读仍然是两眼一抹黑,我吃力地歪着头在那儿找“C-R-E-T-E”,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对,想找飞克里特岛的那个航班,这时候有个人从背后慢慢走来,站到我的身边。


    我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年轻男子,高个儿,微棕色皮肤,大概是四分之一黑的黑白混血。他的穿着打扮像个落魄艺术家或者街头演艺工作者,大热的天穿一条黑色七分皮裤,光脚穿蓝色浅口布鞋,上身一件蓝色宽松针织衫,露出来的小半条肩膀和胳膊上腱子肉一球一球的。他戴着墨镜和宽边帽,眼睛鼻子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背上一个背包,很利落的背包客造型。


    我忍不住香了口口水,这倒不是我离小铃铛远了就性取向突变,而是我的天赋本能告诉我,这位哥们身上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站了一会儿,悠悠然又走开了,我情不自禁望着他背影出神,努力想找出那点儿不对劲在哪里。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一回头,墨镜推到了鼻梁下,他和我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黑老兄再度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是在半小时之后。我过了安检,找到了登机口,时间还早,我刚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就看到他从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我,在我身后的那排椅子上坐下,仿佛他要等的也是这个航班。


    我背上一凉。


    去克里特岛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游客,吵吵嚷嚷地用手机对着各种角度拍照。有些妞穿得真心少,但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位黑老兄身上了。赶紧把冥王给我的那个小箱子往怀里收了收,我飞快地在脑子过了一遍冥王把东西交给我的前前后后,确定不可能有任何人在旁偷窥。黑老兄现在冲着我来,是劫财呢,还是劫色呢?


    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我都没法忍受他在我背后虎视眈眈,而我跟猎物一样束手待毙的感觉。我站起来紧了紧皮带,径直绕了一个圈,一屁股坐到了黑老兄对面,抱着那个粉红色小箱子,和他对上了眼。


    他漫不经心地瞟瞟我,八风不动,仿佛我只是一个普通朐二货背包Gay,正对他的一身腱子肉大流口水。


    当然这只是表象。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识货的人,一种是扮货的人。


    我眼都不错地盯着他,对方是打算在明在暗我都不怕,有种你就上来把我花了。这儿是登机口,到处都是摄像头,开打不用一分钟,机场安保就会过来把大家都押出去,老子可是有护照的人。


    但他坚持了相当长的时间保持镇定,直到我终于抓到他不经意间的一瞥。


    我们两个的十一点方向处。


    那真是电光石火极快的一瞥。我立刻就追着看了过去。


    那是对面另一个登机口,雅典飞苏黎世的航班,起飞时间在两小时以后,有不少人在候机。我扫了一眼,坐在人群中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意人,脚边放着TUMI登机箱,膝盖上放着打开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皱着眉头一脑门子官司,随时都操心着一分钟几十万上下似的。


    只是在我的眼里,他和戴礼帽的黑老兄,此刻已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联系了起来。这就跟熟人圈子有两个人勾搭上了一样,不管多会遮遮掩掩,故作平常,但几乎是不可控制的,打得火热的双方总会有意无意地互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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