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化不肥

　　忽然，三人前方响起一声吆喝：“你们提前到了？”
　　付夫一转头，就看到石墙外约一百米的一个洞穴前，李纯清正朝三人挥手。
　　康利民立即从地上把付夫提了起来，笑着向李纯清迎了过去。
　　来到近前，康利民张口就问：“小李子，你这么早到山上来做什么？”
　　“我爸没跟你们说？我是来山上准备的。”李纯清笑道，脸上挂着的依旧是腼腆的笑容。
　　“仙灵草到点就放长生水——有什么好准备的？”付夫做出一副很不解的表情，接过话茬。
　　“二位还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爸研究发现，仙灵草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复合型生物体，它的根系枝叶彼此相连蔓生，已经分布于整个将军山顶峰。”李纯清说着，兀自坐到雪地上，慢悠悠地对二人说道，“这三十来年，我爸逐渐摸清了仙灵草的生物特征和形态特征，发现他并不是之前所认为的单植株草本植物，而是一个巨大的复合型生物体，由深埋地下的核心主茎、生长在地表上的草本植株以及连接主茎和植株的庞大根系所组成。”
　　话到这里，李本信凑上来插了一句：“我儿子还给仙灵草各个部分取了名——生长于地下的主茎就叫‘圣心’，连接主茎和地表草本植株的根系叫做‘长相守’，而生长于地表、会定期溢出长生水的植株就叫做‘永生泉’。”


　　说到这里，李本信就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又补上了一句：“对了，今天我们要观赏的‘大放’，就是九个‘永生泉’同时大量溢出长生水的奇观。”
　　付夫和康利民听罢，就觉得心里再次亢奋起来。
　　“按照你的意思，仙灵草实际上就一棵，原本分布于整个山顶的植株都是它的分枝？”付夫问道。
　　“对。”李本信摸了摸长须，笑道，“二位可以想象，在这偌大的将军山之巅，生存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具有神性的生物，是怎么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它定期溢出的汁液不仅能让其他生物突破生命极限，还能在很大程度上改造其他物种的生物机能——这样的神奇生物，算不算是飞仙岭的山神？有没有可能对全人类产生巨大的益处？”
　　听到李本信的话，付夫也激动起来，大声说道：“当然有可能！仙灵草产生的长生水，能直接影响其他物种的寿命和身体机能，这对全人类健康研究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巨大推动作用。”
　　针对仙灵草的讨论正热烈进行时，康利民登山包忽然传出了一阵尖利而熟悉的电子铃声。
　　听到这铃声，康利民面色登时一怔。
　　“哟，康民警，你家里又来查岗了？”李本信乐呵呵地问道。
　　闻言，康利民旋即一笑：“话说这两口子结婚久了，信任反而会下降，你说，这是不是婚姻的悲哀？”
　　说着，他就迅速起身掏出卫星电话，急急向一旁跑去。
　　康利民接电话的当口，李本信父子也站起身来，对付夫说：“付大记者，你先歇一会，我们到九个‘永生泉’查看一下”
　　付夫也的确脱力到了极点，加之李本信父子不在，他和康利民说话也自由些，于是点了点头。
　　十来分钟后，康利民提着电话笑盈盈地回来了。
　　“怎么，听到什么好事了？”付夫笑道。
　　“你说对了——是有喜事。”康利民来到付夫身旁坐下，颇有深意地朝他挤挤眼，“老胖子传来消息，何丽丽当年的确在省妇幼保健院生下了儿子，而且的确只有李纯清一个……”
　　“什么？”听到户籍查证结果和自己的推测有出入，付夫登时双眼圆瞪。
　　看到付夫吃惊的表情，康利民却彷佛很享受一般，盯着付夫阴阴瞧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猴急个毛，我还没说完。查证了何丽丽的生育记录后，老胖子心里也觉得很憋屈，于是又调出了何丽丽一家的户籍记录——你猜怎么着？”
　　“我靠，这时候了你还卖关子，良心都喂狗了？”付夫强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嚷嚷道。
　　康利民又欣赏了一会付夫的猴急样，这才又继续说道：“户籍记录显示，何丽莉还曾经收养过一个孤儿，取名李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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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纯新？这名字……”听到“李纯新”三个字，付夫心里赫然一紧。
　　一秒之间，他兴奋得一拍巴掌：“对了！这不是我写过的会做变形金刚的海归吗？”
　　“原来他跟李纯清是兄弟！”付夫激动得双眼通红，又问道，“可是，既然他们不是双胞胎，又怎么解释有两个‘李纯清’的事？”
　　闻言，康利民呵呵一乐。
　　“老胖子说了，在发现何丽丽有这么一个养子后，他立即查询了李纯新的相关记录，发现这小子九个月前忽然跑到外国竟然整了 容。”
　　听到康利民的话，付夫登时腾跳起来，大呼道：“这就对了！”
　　“看把你乐得。”康利民笑眯眯地说道，“李纯新的学习成绩比李纯清好，高考考进了一所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读的是机械动力专业。本科毕业后，他又到外国读了研究生，获得了仿生机械工程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仿生技术和机械动力两门学科如何交叉应用。两年前，他学成回国，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到国外一家顶级整容医院进行了整容手术。现在看来，李纯新这小子之所以整容，很可能就是归国后和李纯清进行了密谋，决定要帮助李本信保卫‘山神’和仙灵草——由此可以得出推论，他十有八九就是把自己整成了他哥的模样。”
　　闻言，付夫双眼已经笑成了一条缝：“这下，全齐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李本信父子从帆布包里取出九台小型红外线热感应相机，架上三脚架放到了山顶上九个不同地点。
　　按照李本信的说法，这九个地点就是个九个永生泉的所在。
　　付夫和康利民也跟着他们到九个点上转了一圈，就见相机正对一片空空的雪地。
　　付夫心生狐疑，问道：“我看这里白花花一片全是雪，你们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永恒泉’？”
　　“付大记者请放心，自从我上山以来，仙灵草二十余年来的每次‘大小放’都被我详细记录了，其间我发现，仙灵草九月一‘小放’、九年一‘大放’的地点都是相同的。我也通过仙灵草‘大小放’时绽放光芒的强弱，试探着寻找过‘圣心’的位置。经过二十余年观察研究，我已经完全找准了‘圣心’以及九个‘永恒泉’的位置——这张地图就像印在了我心里，怎么也不会搞错。”
　　听到李本信的介绍，付夫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巴结道：“李博士果真牛逼。”
　　李本信双眼登时笑眯成了一条缝。
　　天色擦黑时，九个“永恒泉”即将喷涌的地点都已安装好了相机。
　　“现在，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李本信从生牛皮包里掏出前些天剩下的林鼠肉——他已用烟熏成了肉干。
　　在这纯净壮美的雪山之巅，就着凉水吃肉干，付夫恍惚间竟升腾起“林教头风雪山深夜”的豪情。
　　少顷，天色全黑，巨大的银河出现在雪峰之上，点亮了浩渺群星。
　　仰望星空，付夫和其余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里却涌起阵阵兴奋。
　　“都这个点了，想必‘万年青’的大部队已经到将军山了——决战，就要来了。”他心里兀自念叨，“我操，话说这李天明派来的援兵怎么还没消息？”
　　这时，康利民就像察觉到了什么，拍了拍付夫道：“想什么哟，来来来，再整块耗子肉——能在这雪山之巅，伴真英雄护卫天地奇观，也算是男儿之荣光。”
　　听到这话，付夫就觉得心里豪迈浩荡之气更甚，口中却依旧不饶人：“你这老儿，又发什么骚？”
　　康利民“呵呵”一笑，又把一大块林鼠肉塞进嘴巴。
　　吃吃喝喝聊聊天之间，就到了夜里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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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纯清站起身来，对付夫说：“付大记者，你和我爸慢慢聊着，我到九个‘永生泉’附近转转。”
　　这次，付夫却没有点头。就见他也急急起身，叫住了李纯清：“小李子，莫慌——我和康利民跟你一起去。”
　　闻言，李纯清微微一怔，旋即又如平时般笑了笑。
　　于是，三人起身向山墙附近爬升，李本信则独自守着营火。
　　山脊上，付夫和康利民跟着李纯清一路往上爬，三人就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彼此无话。
　　到九个“永恒泉”转了一圈，李纯清背对二人说道：“下去吧。”
　　这时，付夫却阴测测一笑，摆手道：“莫慌。”
　　李纯清已经抬起的脚忽然停住了，随后慢慢地放回地面。
　　他也不转身，就这么背对二人说道：“付记者，快些下山吧，时间紧了。”
　　闻言，付夫冷笑道：“小李子，莫慌哟。你刚才是想到你的‘洞府二号’做点什么吧？你不领着我们也逛逛？”
　　这话一出，就见李纯清的背影微微一怔。
　　他终于转过身，笑着说：“你是说那个山洞？就是一到处渗水的洞子，没什么好看的。”
　　“不能吧？这山洞除了渗水，可能还有让我们长见识的东西吧？”付夫阴恻恻的笑容更甚。
　　付夫话一出口，一旁的康利民也愣住了。
　　“你是说，莫非——”他有些激动地念叨道。


　　这时，李纯清依旧保持着微笑，但是双眼里已隐隐有光：“能让付记者长见识的东西，是什么？”
　　看到李纯清的表情，付夫忽然收住了笑容，以一种凌厉的神情说道：“你弟弟李纯新倾心研发设计、你花大价钱生产制造的机器‘山神’，恐怕就在洞里吧？”
　　付夫说话间，山墙外一阵山风忽起，雪花伴着寒意扑面而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风还是付夫的话，李纯清脸上的表情被彻底冻住了。
　　这时，付夫的神情略略缓和，长叹一口气说：“如果我们搜查这个山洞，百分之九十九能找到这台机器吧。而这台名叫‘地狱火’的机器，就是你杀害程卫国、四工头以及大批‘万年青’喽啰的铁证！”
　　听到付夫这么说，李纯清慢慢低下了头。
　　良久，他才轻声挤出一句话：“正义，真的不易。”
　　“你说什么？”康利民皱着双眉，急急问道。
　　付夫却没有反应，继续冷冷地站在一旁。
　　这时，李纯清重新抬起头，慢慢说道——
　　“我一生下来，就是没爹的孩子。就因为这，我从小老被其他人欺负。因此我就觉得，为什么我有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他对不起我们母子俩。可是，为什么我妈却总是跟我说，爸爸是一个英俊、富有才华、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等到听我妈说我爸还活着后，我就拼命地想见他，想看看这样一个对家庭极其不负责任的人到底是有什么好，可以让我妈忍受这些久、护他这么久？后来，我妈收养了我弟弟纯新——他跟我比亲兄弟还亲。得知自己养父还健在，他也产生了和我一样的想法。”
　　“两年前，我妈终于把我爸的住处告诉了我。当时，因为弟弟正在国外读研究生，我就一个人和他相认了。相认后，我开始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金钱跟他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想要陪他，孝顺他，而仅仅是想真正认识一下这个父亲。直到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了解了他二十余年来的遭遇。”
　　“发现了他的秘密后，我也开始慢慢体会到了他的本心。要知道，在这个充满了物欲的世界上，能有本心的人，很少，能守住自己本心的，更少。我想，就是这点，让我妈迷了他这么些年吧。”
　　“两年间，我把我的感觉点点滴滴都告诉了我弟弟。他也产生了和我一样的感受。我们对父亲的感觉，也渐渐从怨恨转变为……自豪，对，就是自豪！为有这样一个单纯得像孩子、能为了崇高目标放弃一切的父亲而自豪。一年前，弟弟学成回国，我们俩决定和他一起保卫飞仙岭的秘密。为了进行自我保护，纯新特意做了整容手术，变得和我一模一样。随后，我们隐瞒了他有两个孩子的事实，开始轮流上山陪他，同时对抗任何企图破坏或盗窃仙灵草的人。”
　　“这一年来，我们也发现，我爸还真是一个疯子，成天痴迷‘山神’和仙灵草，竟然没发现自己身边的儿子不是同一个人。”
　　…………
　　听着李纯清娓娓道来，付夫的神情依旧严肃，眼神却渐渐温柔起来。
　　这时，康利民却忽然冒出句话：“小伙子，我跟你说，你和你弟弟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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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八点，将军山之巅的雪峰上，三人男人站立于寒风中，任凭霜雪扑面。
　　“啪——”一小团火光忽然点亮，照亮了付夫的面容。
　　李纯清停止了讲述，静静地盯着付夫，又看了看康利民。
　　“哦？康民警，我们怎么错了？”李纯清笑道。
　　“让我来跟你说吧。”付夫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就因为刚才你说的这些原因，你弟弟利用自己的专业特长，设计了‘地狱火’。随后，你又用自己殷实的家底和开设垃圾回收场的条件，收集和精炼了大量机械原料，生产出了‘地狱火’。随后，你们又利用上山的机会，在‘黑旋风’他们换毛时收集了大量‘山神’的毛发，将毛发染成深红色后，粘在机甲上假扮成了‘山神’。再往后，你就列出和你爸作对的人的黑名单，一个一个做掉了他们，对吧？”
　　“对。”李纯清点点头：“程卫国是我第一个要杀掉的人——至于原因，我在棚子里已经对你们说了。作为儿子，我绝不会容忍有人这样侮辱自己的父亲！于是，9月28日中午，我自称自己是搞蘑菇养殖的外地老板，以谈生意为名把他骗到他家后山，操纵‘地狱火’做掉了他。”
　　歇了一会，他又说道：“而飞仙岭工地上死的四个工头，虽然说跟我爸无冤无仇，但是他们从事的项目，却绝对是我爸的眼中钉——十来年里，我爸利用自己在省生物研究院和省林业厅的关系，阻挡了到飞仙岭搞开发的各种项目，除了……这一个。”
　　这时，付夫插话道：“我没猜错的话，你爸在省林业厅的熟人，就是那个凭借工作业绩和勤奋自考，从飞仙岭林场场长一路平步青云到省林业厅副厅长的王红心，对吧？”
　　李纯清点点头，夸赞道：“付记者果然消息灵通——现在看来，被你识破我的真身也不丢脸。”
　　付夫没搭理李纯清的巴结：“在全省林业系统，王红心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这个就连他也不能阻止的飞仙岭药厂项目，后台老板是不是一个叫‘万年青’的财团？”
　　听到付夫的话，李纯清面色瞬间凶狠起来：“这个‘万年青’，和‘山神’以及仙灵草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说着，付夫和康利民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像在说“我们又猜对了”。


　　李纯清继续讲述起来——
　　原来，八个月前，飞仙岭忽然传出大企业“万年青”要来建厂的消息，李本信立即紧张起来，联系了王红心要求阻止项目入驻。却不想，就算是王红心这个层级的部门领导，这次却也没挡住，原因是“这个项目有厅长特批。”
　　今年3月，“万年青”飞仙岭药厂项目正式启动，由法人代表为张万金的万金油建筑开发有限公司承建。
　　看到项目启动且推进迅猛，李本信如坐针毡，频频下山劝阻施工，却被程卫国教唆的村民无端毒打。
　　因不忍父亲继续受苦，李纯清兄弟决定出动刚刚完成的“地狱火”，由李纯清驾驶，李纯新提供技术保障，利用当地村民中盛传的山妖传说，频频到飞仙岭工地制造各种山妖存在的迹象，希望逼迫工人撤离。但是计划推进到9月底，效果甚微。
　　无奈之下，李纯清兄弟动用“地狱火”诱杀了程卫国，又制造了工地四工头血案，希望把事情闹大，把工人吓退甚至引起上面注意开展调查——之所以选择工头而不是针对工人，是因为李纯清不愿意让无辜的工人成为“万年青”的炮灰。
　　…………
　　说到这里，康利民忽然插了句话：“在县城救出李学甲的，也是你？”
　　李纯清点点头，说：“做掉工地四个工头后，我发现工程并没有停止，反而开始加速推进。于是，我就到处使钱找人调查，发现原来是县城里的‘万年青’办事处派出了喽啰，对工人进行了暴力威胁，又用钱财对其进行笼络。于是，我将‘地狱火’开到工地附近的密林里，又把它拆卸开来，用汽车秘密运到县城，重新组装后准备趁夜色袭击办事处。”
　　“就在这时，你发现李学甲被他们绑架了？”康利民急急问道。
　　“对。”李纯清说，“9月30日深夜，我驾驶‘地狱火’来到办事处外，发现李学甲正被他们拷打——这李学甲也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任凭他们怎么整，他就是不说一个字，甚至被‘万年青’喽啰在胸口捅了一刀都没松口。我敬佩他的硬朗，更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我就出手击杀了‘万年青’喽啰，救出了李学甲。弥留之际，李学甲对我说，他是县文管所的所长，在帮一个叫康利民的朋友调查飞仙岭的一系列神秘事件，他要我把一个字条给康利民。于是，我就找到了康民警家，把字条塞进了门缝。”
　　“当时李学甲给你说完这话就去世了？”付夫忽然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李纯清有些惊奇。
　　“因为我们发现他时，他手里依旧紧紧捏着那张自己用生命保护的字条的残片。也就是说，学甲大哥向你说出了遗言、却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撒手人寰了。而你迫于无奈，被迫用蛮力把字条扯出来——因此，李学甲尸体手里，才会残留下字条的一角。”付夫说道。
　　李纯清“嗯”了一声，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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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夫又掏出一支烟点燃，继续问道：“你到县城袭击办事处那天，是不是就是遇到我们那天？”
　　“付记者，你又猜对了。”李纯清抬起头，脸上惊奇的表情更甚，“当时，我正驾驶‘地狱火’下山，碰巧看到你们二人贼兮兮地进入了将军山草甸。当时，我还把你们当成了‘万年青’的党羽，于是就动手袭击了你们。”
　　“既然以为我们是‘万年青’的人，为什么还手下留了情？”付夫问道。
　　“这叫不打不相识。”李纯清笑道，“当时，我本来真心准备要结果你们，但是打斗间忽然看到康民警的登山包上印着‘我爱大自然’的条子，好像是一个什么环保组织的。这让我对你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再加上当时我们的打斗被我爸看到了，他因此吹响了召唤‘山神’的口哨——为了掩饰‘地狱火’不是‘山神’的真相，我只能迅速撤退。”
　　“我们在高速公路被伏击时，你又为什么帮我们？”付夫又问道。
　　李纯清说：“第一次交手之后，我爸就跟我说了和你们成为朋友的事，以及你们进山调查的目的。我之后也下了山，一路尾随观察着你们的言行，发现你们的确如自己所说，是真心想帮助我爸。因此，我也就把你们当成了自己人。看到你们被‘万年青’伏击，我自然要及时搭救。”
　　说到这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李纯清忽然抬起头，问道：“二位，你们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康利民愣了一愣。
　　“刚才，康民警说我和我弟弟都想错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李纯清说。
　　闻言，付夫用少有的温柔语气说：“康民警想说，你们以为只要杀掉和你爸作对的人，就可以帮到你爸。实际上，对李博士而言，你们的行为也许是一种背叛。”
　　“你说什么？”李纯清有些茫然地问。
　　付夫继续说道：“你想想，你们父亲为了捍卫自然法则，宁愿牺牲自己个人，甚至拒绝了长生不老的诱惑，二十七年如一日地守卫在这大山上——这种情怀，是源自对法则和秩序的信仰。而你们，却为了达到目的践踏规则、滥用暴力、杀人近百。你说，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对你父亲信仰的背叛？”
　　闻言，李纯清如遭雷击。
　　良久，他才蹦出一句话：“二位教训得是。但是现在，我想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康利民毫不犹豫地说：“我是警察，绝对不跟嫌疑人做交易。”
　　李纯清却是一笑，幽幽地说：“想必你们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万年青’已经倾巢出动，有四百来人正涌上将军山顶——就凭你们两个，挡得住？”
　　付夫和康利民怔了一怔，一时间无言以对。


　　面对李纯清的问题，付夫和康利民再次沉默。
　　就这么冷场了一会，康利民主动发问：“小李子，你想怎么样？”
　　李纯清又是一笑，说道：“我说了，跟你们做一场交易。”
　　“怎么做？我绝对不会违反原则。”康利民问。
　　闻言，李纯清点点头道：“正是因为你们不是轻易违反原则的人，我才会跟你们提这个条件。”
　　“有话就说。”康利民有些不耐烦了。
　　“从现在起到击败‘万年青’为止，我们要并肩作战。大败‘万年青’后，我立即束手就擒，听凭发落——二位意下如何？”李纯清说。
　　“哦？”康利民闻言冷笑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又如何？”
　　“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二位也在‘万年青’的清除名单上。我只要等着‘万年青’攻上来结果了你们，再想办法逃到‘洞府二号’启动机械‘山神’——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全身而退呢。”李纯清继续笑着说。
　　听到李纯清的话，康利民还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同意。”这时，付夫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快九点了，还有三个小时仙灵草就要‘大放了’——我们再磨蹭，就连准备时间都没了。”
　　这话一出，康利民也很不情愿地点了头。
　　见二人点了头，李纯清旋即问道：“敌强我弱，二位有何妙计？”
　　付夫说：“我已经要求县公安局派增援，他们应该随后就到。”
　　“随后？”李纯清笑道，“你们真把希望寄托到警察身上？”
　　李纯清的口气让康利民有些不满。他冷笑着问：“小李子，你又有什么高招？”
　　听到康利民的问题，李纯清笑着从身上卸下背包，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二位请过来。”李纯清对二人挥了挥手。
　　付夫和康利民旋即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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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电脑上，出现了四个监控画面。画面上，显示了将军山从高山草甸进入雪线的四条不同道路。而在每个画面一角，还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铁箱子。
　　“将军山一侧是悬崖峭壁，不能作为进山通道。另外其他三面一共有四条通路可以上山。今天我提前上山，在进入山顶必经的老爷坡、山鹰窝、青云顶和飞雪坳四个路口安装了这些监控头。”李纯清说。
　　看到李纯清的准备，付夫很戏谑地念叨道：“还是彩色高清摄像头——小李子，你还真是有钱人啊。”
　　而康利民，则对刚才李纯清的自信很有些不舒坦，于是讥讽道：“你在路口安个监控头又怎样，就能挡住‘万年青’了？”
　　李纯清倒也不气恼，继续笑眯眯地说：“康民警没发现，我已经在各个路口设置了守军。”
　　这时，付夫冷冷地笑道：“你说的守军，就是画面里的铁箱子吧？里面是什么？”
　　李纯清点点头，说道：“还是付记者观察力敏锐——要说箱子里的东西，等‘万年青’上来你就知道了。”
　　付夫“哦”了一声，康利民则继续低着头不吱声。
　　“另外，我还准备安排第二条防线。”李纯清继续说道，“但是这……”
　　“但是什么？被你搅黄了？”康利民问道。
　　“但是，这条防线必须要我爸出面。”李纯清低声说。
　　“你是想召唤‘山神’？”付夫急急问道。
　　李纯清点点头，随即又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爸对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不知情，要他召唤‘山神’对付‘万年青’，就必须你们二位出马。”
　　“你想我们当说客？”康利民说，“没门。”
　　“康大哥，不要意气用事。”付夫插话道，“小李子的机器‘山神’加上我们，要防守这么大的面积还是力不从心——要知道，如果有一个‘万年青’的人进入了仙灵草生长区域，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付夫的话就如一盆凉水，让康利民被恼怒冲昏的头脑登时冷静下来。
　　听付夫说罢，康利民终于点了点头。
　　李纯清又笑了——不过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


　　片刻后，李纯清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头对二人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去和我爸汇合吧。”
　　二人点点头，跟着李纯清一路下行。
　　其间，付夫问了李纯清一个问题：“大战在即，你弟弟怎么不来参加？”
　　出乎付夫意料的是，这问题竟让李纯清感伤起来。
　　“杀那些人，全是我操纵‘地狱火’做的，我弟弟一直在外地工作，并不知情。今天要发生的事，我也没有告诉我弟弟。”李纯清说。
　　“为什么？”付夫问。
　　“这你都看不出来？”李纯清讥笑道，“万一我光荣了，还是得给我爸妈留个人尽孝吧。”
　　听到这话，付夫和康利民心里都涌出一阵酸楚。
　　回到之前吃东西的营地，李本信正围着营火取暖。
　　“你们去得还真久——我快睡着了。”看到三人回来，李本信旋即站起身来。
　　“李博士，我们有个事要请你帮忙。”付夫来到李本信面前，真诚地拉住他的手，说道。
　　“哟，付大记者，我们谁跟谁哟，有事你就说，我能帮的一定没有二话。”看到付夫严肃的神情，李本信也紧张起来。
　　“李博士，你是不是说过，‘山神’实际上是仙灵草的共生物种——也就是说，‘山神’会不惜一切保卫仙灵草？”付夫问道。
　　“对，怎么了？”李本信的表情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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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付夫点了一根烟，彷佛正在琢磨什么事。
　　随后，他伸手拉着李本信坐下，将近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告诉了他。唯一和事实不同的是，付夫将和李纯清有关的内容巧妙地过滤掉了。
　　听了付夫的讲述，李本信双眼圆瞪，彷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他才兀自念叨道：“发现仙灵草的功效时，我就觉得，这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草，说不定也会让人疯狂。历史上那些皇帝贵族，不都是这样？没想到，果真被我给猜中了……”
　　就这么兀自念道了一阵，李本信才慢慢回过神，对着付夫和康利民说：“你们只要不是让我和‘山神’杀人害命，其他的我都帮！”
　　“当然。”付夫笑着点点头，抬手又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他旋即急急说道：“我们需要‘山神’相助——请你立即召唤十九个山头的‘山神’，让他们分四组到上山的四个必经之地集合，然后按照我的计划开始准备——一定要快。”
　　随后，他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李本信。
　　“好，我这就给‘山神’们说。”说着，李本信掏出哨子，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峭壁旁，吹响了哨音。
　　就听见那哨音悠扬高亢，彷佛一只掠过夜色的鹰隼，也如同照亮黑夜的光芒。
　　少顷，远处群山间传来了一阵低沉雄浑的吼叫——各个山头的“山神”正在回答李本信的召唤。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现在各自前往指定地点依计准备去了。”放下哨子，李本信有些疲倦地说。
　　两个半小时后，四个人上山的方向吼声复起。
　　侧耳细听，正是“山神”的声音。


　　“搞定了。”李本信转头对付夫说。
　　“好。”付夫拍了拍李本信肩膀，问道，
　　“好，请你立即让‘山神’到‘圣心’附近的山墙集合。对了，你拿上一部对讲机，和‘山神’一起到山墙等着。如果‘万年青’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我想也就只有你和‘山神’能守住仙灵草了。记住，外面不管如何吵嚷打斗，你都不要让‘山神’出手。一旦有‘万年青’的人进入山墙，你就指挥‘山神’攻击他们——一定不能手软，记住了！”付夫说。
　　“还是要‘山神’参战杀人？”李本信更加紧张，犹豫着念叨了一阵。
　　“如果他们不动手，不仅我们可能会死，仙灵草也保不住。”李纯清阴阴地说了一句。
　　李本信这才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旋即就转身跑开，手脚齐上阵向山墙攀爬。
　　看到自己父亲远离战场，李纯清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李纯清背包里忽然传出一阵尖利的警报声。
　　他立即脱下背包，取出那台连接了监控头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四个黑白色的监控画面里，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手里提着匕首砍刀，还有少量喽啰提着枪。
　　盯着电脑，四个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万年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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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针指向深夜十一点三十七分时，将军山之巅的空气彷佛被瞬间点燃。
　　盯着电脑屏幕上如蝗虫般涌来的“万年青”喽啰，付夫不禁摸了摸自己腰间右侧的伸缩警棍，又摸了摸左侧的野营刀。
　　他愣愣地转过头，看到康利民也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如果这些人有十分之一冲到山顶，恐怕我们也抵挡不住吧。”康利民苦笑。
　　“康大哥，你再问问天明局长，看他的增援到了没有？”付夫说。
　　康利民立即掏出电话，拨通了李天明的号码。
　　“老胖子，我说你的增援到哪里了？”
　　“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怎么我一个自己人都没看到？”
　　“已经到山脚了？我说，‘万年青’的大部队都攻到老子面前了！如果因为你老小子磨磨蹭蹭，老子这回光荣了，你一定要给我申请个烈士。对了，我老婆孩子的赡养费你也得每个月给……”
　　嚷嚷着放下电话，康利民转头对付夫说：“老胖子说，昨天朱仕高全程跟着他，说是体现县领对飞仙岭招商引资安保工作的重视，实际上就是全程监视他。他只好等到今天下午，‘万年青’的人都上了山，才推说局里面还有公务，偷偷绕开了朱仕高，这才集合了巡警大队、刑警大队和武警特勤大队的警力，绕路来飞仙岭驰援我们。现在，他们已经过了飞仙村，正急急往山上赶来，约莫就在‘万年青’人马后面约两小时路程。”
　　闻言，付夫点点头，笑道：“也真是让天明局长费心了。这么说，我们四个至少需要坚守两小时了？”
　　康利民点点头，又有些跑题地念叨道：“就在这两小时里，也正好是仙灵草‘大放’的时间。”
　　二人说话间的四五十秒里，四个监控画面上的“万年青”人马开始涌过各个上山路口。
　　“快看，他们开始过关了。”这时，李纯清一声惊呼，将二人重新吸引到电脑前。


　　李本信也紧张兮兮地凑过来。
　　屏幕上，密集的人群正如履平地地涌过高大山壁间的的狭窄通道。
　　“他们就要冲过老爷坡了，小李子，你准备的大铁箱子怎么还不发威？”盯着屏幕，康利民有些急了。
　　李纯清却笑笑，很轻松地说：“还有十来米，慌什么。”
　　盯着李纯清的表情，付夫轻哼了一声，原本严肃冷峻的面庞上浮出了莫测的狞笑：“看好了，好戏开始了。”
　　闻言，李纯清一愣，兀自念道：“莫非，刚才你……”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第一个监控画面上，如庞大蠕虫般蠕动着通过老爷坡路口的“万年青”大部队，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李纯清立即旋动监控头，环视现场情况。
　　随着监控头慢慢移动，就见这条由人组成的“蠕虫”正在拥挤着后撤。而组成“蠕虫”前半部分的约八十个人，正在一个约十来米深、八九米宽的大土坑里拥挤呼喊。
　　“我明白了，你早先让‘山神’分组到各路口掘土，就是为了挖陷阱吧。”康利民盯了一眼付夫，讪笑道。
　　“对。”付夫笑道。
　　这时，康利民忽然一声大呼：“又来了！”
　　就见第二个监控画面上，有四五十人组成的“万年青”队列前锋，正在通过山鹰窝路口。
　　忽然，这群人脚下原本长满草甸的地面骤然消失，整群人实实惠惠地掉进了一个约十米深的大坑。
　　第三个监控画面上，好戏也继续上演——宽不过十米的青云顶路口，队形更加密集的“万年青”人马也陷入了付夫事先安排的陷阱。
　　这时，就见画面上后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正手提对讲机，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我靠，这混账在通风报信。”付夫叫道。

化不肥

　　果然，在第四个画面上，原本正迅速通过飞雪坳的“万年青”队列忽然停住，旋即从队列里冲出十来个人，小心翼翼地用木棒钢棍杵着地面，开始一步步探路前行。
　　很快，在一块看来并无不同的草甸前，这群人停住了脚步，开始向后方拼命地挥手。旋即，后方的大部队立即分成两路，从草甸两侧绕了过去。
　　“我靠，被发现了。”付夫满面怒容，暴喝道。
　　“吾弟，可以了——你前面三个陷阱，少说也困住了二百来人。就这帮毫无纪律的乌合之众，不花个四五十分钟，这些人甭想上得来。”康利民笑着劝慰道。
　　这时，李纯清却忽然一声冷笑，接口道：“这些人……永远也莫想上来了。”
　　付夫和康利民愣愣地转过头，盯着李纯清。
　　看到二人的表情，李纯清又是一声冷笑，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炸药？”付夫和康利民异口同声。
　　“莫把我想得这么低级。”李纯清笑道，按动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付夫和康利民立即重新紧盯监控画面。
　　这时，二人就看到画面已经转动到大铁箱子的位置——随着李纯清按下遥控器，就看到四个大铁箱子的箱盖一震，旋即直愣愣地倒了下来。
　　一群色彩艳丽、大小各异的影子，旋即如闪电狂涛一般扑向“万年青”人群。
　　让付夫和康利民震惊的画面，旋即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些影子闪电般冲到“万年青”队列前方，就见到道道血雾升腾，男人的残肢头颅内脏像雨点般飞起，又轻飘飘地落下。
　　一阵惊悸过后，“万年青”喽啰很快回过神来，竞相挥动手里的家伙，向那些腾跳翻飞的影子还击。可是，那些影子速度快如疾风，喽啰们的攻击竞相落空。
　　这时，那群影子已经冲透人群前列，开始如钻头一样，快速向队列后方攻击。影子所到之处，就见血雾飘忽，残肢横飞，人群竞相溃退。
　　很快，这阵彩色旋风就冲透了上百喽啰组成的阵型，来到之前付夫让“山神”掘出的陷阱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彩色旋风潮水般淹没了硕大的陷阱，一阵血雾旋即弥漫。片刻后，当滚滚“潮水”涌出大坑时，陷阱里就只剩下浸泡于血泊里的残肢碎肉。
　　盯着屏幕，付夫和康利民双眼圆瞪、嘴巴大张，内心的震撼迅速爆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愣了好一会，付夫才楞楞地问道。
　　“看到它们美丽的色彩了么？我叫它们‘魅影’。”李纯清笑道。
　　这时，一号画面左下角，四个站在监控头不远处的“万年青”喽啰陷入了一群魅影的包围。
　　面对重重魅影，四个人背靠背，疯狂地恢舞砍刀铁棍，试图挡住对方的血腥攻击。
　　怎奈何，魅影不仅行动迅速，而且还无孔不入——片刻间，魅影就从四个人攻击的空隙中找到了突破口，钻进了这个脆弱的防御圈。
　　一阵血雾，又伴着残肢、肌肉、内脏和头颅升腾飞舞起来。
　　其间，有一只紧握着砍刀的男人手臂，从四个人被魅影淹没的位置飞了起来，轻轻地落到了监控头前。
　　这时，付夫清晰地看到，当手臂轻轻落地后，一个深红色的身影还紧紧贴在手臂上。
　　定睛一看，付夫大惊。
　　就见那深红色影子身体如猕猴大小，却生了一副胖乎乎毛绒绒的耗子脸。而这耗子的一排利齿，已紧紧钳进了手臂的肌肉里。
　　仔细盯着这耗子瞧了又瞧，付夫不禁大惊道：“这……这……这是一只特大号的林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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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清了魅影的真身后，付夫转头对李纯清大呼：“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满面冷笑的李纯清，这时慢慢转过头，阴森森地说：“付大记者，你再仔细瞧一瞧——魅影不仅有林鼠一种哟。还有野兔、猴子、山鸮，哦，那些大点的，是黑熊和野猪。”
　　闻言，付夫和康利民被瞬间封冻。
　　少顷，二人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重复了付夫之前的问题：“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时，李纯清才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已经知道了，仙灵草产生的长生水，不仅仅能极大延长生物体的寿命，而且还可以迅速改善生物体的运动机能，使其从力量到速度都得到极大提升——我只是重复了我爸的试验，将长生水喂给了这些在飞仙岭生活的动物。”
　　付夫和康利民又是一愣。
　　后者随即用很轻蔑的口气说：“你这么做，就是凭借长生水的功效，把原本温顺的普通动物改造成残暴阴狠的杀人机器？”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康民警。”李纯清冷笑道，“你们不也知道了，根据我爸的研究，‘山神’就是一个以吸食长生水为生、和仙灵草相依相生的物种。他们之所以长生不老且力量无穷，不也就是为保卫仙灵草而战？现在，我制造的这些魅影，实际上也和‘山神’一样，既然饮下长生水，就要誓死保卫仙灵草。”
　　闻言，付夫和康利民竟然无言对答，于是竞相转头，继续盯电脑。

　电脑屏幕上，一二三号监控前，就只见一大片残肢碎肉。画面远方，疯狂的魅影正在攻击残存的“万年青”喽啰。
　　而第四号监控画面上，原本如鬼子进村一般不可一世的“万年青”喽啰，在魅影攻击下也已溃不成军，潮水般退守到画面后方，摆出了一个刀棍对外的圆形防御阵型。
　　盯着画面，康利民很有城府地说：“据我目测，老爷坡、青云顶和飞鹰窝的‘万年青’人马现在算是全灭了。在飞雪坳的这队‘万年青’喽啰看来还主力尚存，可能是因为路口地形过于狭窄，影响魅影展开队形迅速推进，才让这里的‘万年青’捡了条命。”
　　四号监控画面上，因为刚才迅猛冲杀已经略显凌乱的魅影，开始迅速向“万年青”圆阵前方集结，准备重整队伍发动最后的致命攻击。
　　就在这时，“万年青”阵型里忽然扔出了一些椭圆形物体。
　　“手雷！”付夫惊呼。
　　就见那些椭圆形物体轻轻落到魅影面前，旋即开始疯狂旋转，其间喷射出浓密的白色烟雾。
　　“是烟雾弹。”康利民说，“看来，‘万年青’这回上山还真做了些准备。”
　　随着烟雾弹被引燃，整个画面旋即充满了浓密的白色烟雾。
　　可能因为烟雾的阻挡，魅影即将发动的攻击出现了迟滞。
　　少顷，等到烟雾渐淡之后，电脑前的三人才发现，原本就在监控头远处的“万年青”人群，已经移动到了画面远处。
　　见猎物想逃，魅影群旋即回过神来，启动了迅猛地攻击。
　　这时，“万年青”阵型里又是一阵烟雾弹腾起，魅影攻击再被迟滞。
　　就这么循环往复，残存的“万年青”人群向山下且战且退，逐渐退出了监控视线。
　　这时，令人吃惊的画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