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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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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屁股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他却一声轻笑,拍了我一下说:“你怕个屁啊,我又没强JIAN男的!其实我那顶多算通奸,可那破女人不愿出来作证,妈的非判我强JIAN……”
  
  这边正说着女人,我们眼前就真出现了个女人。阿廖莎的那姘头又来洗衣服了,我和武建超很默契的话也不说了,一起侧过头开始看她。然而看着看着,我就犯起了嘀咕,心说这都要走了,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洗衣服,这也太勤快了点吧?
  
  接着我越想越不对劲,陡然发觉,自己长久以来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刚到那天,那女的就在洗衣服,此后每隔几天都回来洗衣服,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到最后几乎是天天都要来了。但每次就拿那么几件,似乎只是她自己的衣服。
  
  以前我们都是乐得有女人看,没去多想,现在认真分析,平常人就算爱干净,也很少每天都洗衣服的,更何况淘金的干活又脏又累,他妈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衣服要洗!?
  
  我悄悄把这想法给武建超说了,他眉头也皱了起来,却也若有所思的没答话。我越琢磨,越觉得阿廖莎那伙儿人有问题,看那女人已经洗完衣服要走了,一咬牙就追了过去叫住了她。
  
  那女人停下回身,显然也是十分意外,问我有什么事。而我刚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太唐突了,完全不知下边该问什么,
  
  我低头红着脸,正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问话的时候,人却突然一愣,接着猛的定住了。我看到了一副让人相当吃惊的场景,那女人的裤脚,竟正在一点点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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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3 18:09: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由瞪大了眼,又顺着往上一瞅,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她的裤脚一直向上延伸到裤裆的部分。屁股流血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马上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她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往身后一看,也是颇为尴尬,急忙一侧身掩饰:“女人的事情,女人的事情,让你笑话了。”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
  
  武建超跟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把刚才情况一说,他转身“呸呸呸”骂了句晦气(封建迷信的说法,认为女人的月经会带来霉运)。而我则一拍脑门,幡然醒悟,心说她每天都洗衣服,难道是这个原因?可那不该是二十八天才来一次的吗?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就在觉得将要想通什么事情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一个激灵,马上抬头找寻枪声的方向。正左顾右盼着,很快又“砰”的一声,让我分辨出开枪的位置,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山上。
  
  我自言自语问怎么回事?而武建超说了一句话,却让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因为他告诉我,开枪的可能是我大哥。
  
  我不敢相信,问他何以这么确定?说不定是阿廖莎他们开枪呢?
  
  武建超却言之凿凿,说当然能肯定。我们的猎枪子弹都是他手工做的,子弹里装的炸药,是他从炮兵剩余药包里拆出来的77高炮药,需要再加工一道,这样枪打出来声音大,威力猛,和阿廖莎他们七硝二碳一磺配的土火药完全不一样。别人分不出区别,但他一听就知道。
  
  武建超先前弄子弹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也的确是这个情况。既然如此,也基本能肯定开枪的是我大哥了。那枪声并不算太远,难道是他回来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大哥开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危险。我想到昨晚上那个荒唐的梦,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当时就想上山找人。可武建超拦住了我,说先不急,可以等等看。
  
  然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眼看都下午了,大哥依旧没回来。我望着那片被密林覆盖的山坡,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心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但山里情形险恶,我又怕一个人应付不了,最后大哥没找到,再把自己搭进去。
  
  权衡再三,我一咬牙一跺脚,把藏了三十多天的金子全挖了出来,一下拍在武建超他们三个人面前,说:“你们谁陪我去,回来金子就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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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上的老林子里危机四伏,我们平常干活时都不太敢深入,这时上山去找人,又是在那两声没有下文的枪响之后,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他们三个看见我拿出金子,眼睛闪起了光,但互相望了望,都没作声。
  
  他们这种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八千多块的黄金当然诱人,但性命显然更要紧。已经千辛万苦干了几个月,眼下终于要带着金子回家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要犹豫一下。不说他们,就是我自己,假如不是因为牵挂大哥,这时候肯定是不愿再去以身犯险的。
  
  王老头儿体弱多病,赵胜利做事靠不住,所以我主要是想争取武建超。看他舔着嘴唇,眯着眼,似乎是有些动心,我赶紧摇动口舌,进一步讲明利害。主要的意思是说,反正回去时也要穿过这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我大哥的作用很大,假如能把他找回来,之后领着大家出山,归程上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为自己考虑,也值得去一趟。
  
  但老爷子却说,我们可以和阿廖莎他们一起走,人多就什么都不怕了,用不着非要等我大哥。他这话不假,我瞪着他恨得牙痒痒,却也找不出更好的说法来反驳,只能拿着金子继续利诱:“谁愿意,我现在就给。”
  
  我直直盯着对面三人,看着贪婪和怯弱两种表情在他们脸上交替出现,却迟迟没人回应。冷场了将近五分钟,就在我放弃希望,打算自己前往的时候,武建超终于发了话。他抓起皮袋子,仰脖把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干,道:“我去!”
  
  我们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而赵胜利则过来拉住了我,有些不满的说:“枪枪枪,枪让你你你们带走了,我我我们咋办?”我一愣,心道也是,两条枪已经少了一条,这一支再被我们拿走,对他们好像有些不大负责任。
  
  武建超却不管那么多,回身一脚踹在他胯上:“滚你妈山羊蛋,这枪你掏钱了嘛?想要枪找阿廖莎去,他们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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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带走了所有子弹,但考虑着一支枪火力不够,就又去找阿廖莎借了一支。上午的枪响他们也听见了,当得知我们要上山找人时,看我们的眼神一时复杂起来,说不清什么含义。因为昨晚的事,我不想跟他们多聊,而且心挂大哥的安危,也无暇去多想,只是催武建超快走。
  
  打点停当,我们朝着之前圈定的大概方向,心急火燎出发了。这之前我把金子塞给武建超,他却没要,他说自己以前欠我大哥一条命,现在全当还账。推让了几下,他就是不拿,骂着叫我别罗嗦了,真想给他金子,等活着回来了再说。我内心颇为感动,知道他不是爱作伪的人,就没再坚持。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武建超怀疑我们是否能活着回来,并不是在开玩笑。情况是明摆着的,大哥开了两枪没了动静,也不见回来,遇到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而我们去找,也肯定不会只是轻巧的走一趟。可以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路后,我整个人都十分焦灼,既为大哥担心,也为自己担心,究竟能有多大希望把人找回来,会是个活人还是个尸首,我连想都不敢想。而天气就像是有意配合我的心情一样,之前还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一转眼就阴沉了下来,一片黑云骤然遮没了日头,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进入原始森林,地势渐次增高,因为已经是夏天,树木正是生长最茂盛的时候,路也来越难走。望山跑死马,跋涉了许久,我们俩在凉风处稍微歇了一阵,喝了些水,又沿着长满松杉坡路继续向上。途中我们还经过了上坡上那座高大铁塔,依旧是那副怪模怪样,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它了。
  
  山区的小气候变化无常,这时更加恶劣起来,我闷头赶路当中无意望天,积聚在远处的层层乌云翻腾涌动,已然滚滚而来连成一片,泼墨般遮蔽了天穹。周围同时还起了风,野风穿林,松涛响起,“沙沙沙”的让人脖根儿的皮肉一阵阵发紧。
  
  天色变暗了,林子里更显得黑,我们怕遇上哈熊,就按照大哥之前教过的方法,一路又是敲树又是唱歌的,有意弄出动静。最后终于爬上了一处山岗,凭感觉应该是到了先前响枪的地方,大眼一扫没看到什么,就打算在周围转转找找。
  
  当时我很矛盾,既想有所发现或者收获一些线索,但同时又怕突然看到什么让人绝望的东西,比如大哥的尸体、血衣之类。就这么七上八下的,我们钻进旁边一片红松林,搜索了一阵,很快发现了一些不正常。
  
  林中有一块稍稀疏的空地,长的大多是椴树,但那些树上的树枝却有许多折断的地方,一根根斜压在地面上,很不自然,远看很像有人搭出的凉棚。武建超本来正扯着破喉咙唱他的《基建工程兵之歌》,看到这幅场景,不自觉声音就停住了。转头给我打了个唿哨,两人就一起上前,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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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树木枝干折断的样子很不对劲,断口的形状参差凌乱,根本不像用工具砍或锯出来的,倒像是用强力把木头直接撅折的。一排被破坏的树枝都很粗壮,有的甚至不算树枝,而是一棵棵碗口粗的小树,被从当中生生掰断,压倒在地上,看着相当吓人。
  
  我和武建超疑惑的对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难道是河狸?可那附近根本就没有水面啊。但如果是人的话,这得有多大的力气?
  
  此时暗云下压,天已经黑的犹如锅底了,我们不得不打起手电,才能在树下看清东西。绕着那一片残枝断木研究了半天,没琢磨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转而搜索别的地方。谁知刚向旁边走出了几步,手电就照到了一个坟包似的小土堆,上边还长着一株奇怪的小树。
  
  那“坟包”的土很新很薄,混着败叶蓬松的盖在上边。可是刚走近一看,我就叫了声不对,用脚几下扫开表土,手抓着那株“小树”使力左右一晃,一具很大的鹿头,就被我从土里拉了出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坟堆,而是一头被藏在地下的死鹿,那小树也不是什么小树,而是一支没被埋住的鹿角。我和武建超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想起了阿山哈熊喜欢把猎物放臭了再吃的习惯,心里马上明白了七八分:那些折断倒掉的椴树,以及这头死鹿,恐怕都是哈熊的杰作。
  
  这里需要说一下,虽然我当时就已经知道那些东西跟哈熊有关,但对那个奇怪的“凉棚”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多年来一直猜不透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这个问题,直到前些天我去东北大兴安岭旅游时,在一个民族村遇到了个曾经猎过熊的鄂伦春老人,才最终得到了确切解答。
  
  我把当年的所见一讲,老人立刻就明白了,告诉我原来是棕熊因为体型巨大,夏天很怕热,但又不会上树,就只能在高山或通风口处做巢,把成片的柞树或椴树折断,支支楞楞搭一个大架子,然后自己趴上去纳凉避暑,山里猎人都把这称作“熊座殿”,说熊“冬仓夏殿”就是这个意思。(仓,熊类冬眠时藏身的树洞或地洞,称为“熊仓”)
  
  当时看到了死鹿后,我们就明白这是不小心闯进了哈熊的地盘,我举着手电赶紧朝周围一扫,没再发现有类似的土堆,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这是头死鹿,要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是大哥的尸体,我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此地明显不宜久留,我们一个激灵,马上起身就走。武建超边走还边骂:“狗日的千小心万小心,就怕遇上哈熊,结果现在跑人家食堂来了,也不知咱这算是啥运气……”
  
  我走在前边,转身说别骂了,一会儿熊来了就完了,催他快跑。谁知说话间没注意,脚底下一绊,差点摔倒,像是踢上了什么东西,脚上感觉软绵绵的。低头打手电一照,发现脚边的是一团毛茸茸的物体。再仔细一看,等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后,头皮立马奓了起来。
  
  狗日的,那竟是一头小哈熊崽儿,一动不动的像是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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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不远处,武建超又发现了一只熊崽儿,也是死的。
  
  两头小熊,两声枪响,武建超说难道是你哥干的?他疯啦?平常对哈熊怕得要死,这会儿怎么又杀起熊来了,
  
  我没说话,把熊崽儿尸体捡起来一看,就知道武建超想错了。那小熊身上根本没枪伤,只有脖子处有几个血洞,头软塌塌耷拉着,一摸就知道颈椎断了,另一只也是一样的情况。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这明显是被咬死的。但哈熊在山里根本没天敌,除了人,有什么动物敢招惹他们?
  
  我心里纳闷,还想再看看,但武建超却根本不管这些,扯起我就走,说俩小东西死在了这儿,万一让熊他妈回来了撞见,还不把我们俩生撕了!
  
  劲风穿过山间,松林摇曳沙沙作响。这地方的确不能再呆了,我们把枪摘在手里,戒备着四周,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边跑。但跑着跑着,就发生了一件万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让我蓦地停住,愣在了那里——
  
  不知怎么的,我手中猎枪的前端,竟突然冒出了一团明亮的蓝白色火光。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场景,只能说那簇火焰的样子十分妖异,犹如鬼魅一般缠绕在枪上,时而长时而短,好似一缕淡蓝发光的轻烟,在黑漆漆的背景中十分刺目。
  
  这不可能是走火儿,而且枪管是钢的也不可能燃烧,但事实就是那样,我的枪在“着火”。那一瞬间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叫住还在往前跑的武建超。
  他不知情一转身,发现自己的枪也“烧”起了火,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拍灭,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哇的叫了一声,直接撒手把枪远远地扔了。结果那枪刚一落地,火光就没了。
  
  我马上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枪丢了,鬼火一灭,四周恢复了昏暗,只剩下我们的手电筒光。武建超白着脸,惊恐的问这是咋回事?我只能摇头,不知如何作答。
  
  等了一会儿,似乎没事了,我就小心翼翼的去捡枪。谁知刚一把枪拿在手里,那蓝火竟又突然爆了起来,而且忽然往旁边一飘,一下蹿到了我们两个身上,霎时就把我们缠在了当中。我们俩大惊失色,一个激灵又把枪给扔了,仓皇奔逃,可那些火苗拍也拍不灭,一直如影随形的追着我们不放。
  
  匪夷所思的是,之后并没有发生烈火焚身的惨象,那蓝火似乎是冷的,并不烫。只是在我脸上“滋滋”作响,有点发疼,像那种刮风时被砂子吹到皮肤上的感觉,用手摸的话,还有火光在指端跳动,与其说是火苗,还不如说是电火花。衣服上的金属扣子也是火花直冒,我们的头发也全竖了起来,我看到武建超的头发间还闪跃着星星点点的蓝光,想必自己也差不多。
  
  就这样,蓝色的火在我们身上“烧”了大概两分钟,又倏地一下消失了。我和武建超没受任何伤,但依旧是惊魂未定,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遇见鬼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们根本没时间去进一步思考。因为身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接着跳出了一只庞然大物,黑乎乎的林中我依然看得清楚,这是那只老哈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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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俩死小熊就躺在不远的地方,老熊的吼声满是悲愤,这是寻仇来了。我们明知道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但你没办法跟个动物讲理。而且要命的是,我们的枪刚扔在了地上,现在全在它脚底下踩着,根本不敢去捡。
  
  事发突然,那哈熊耳朵后翻、背颈上毛全炸了起来,晃着头打雷一样狂吼,上下牙相撞,发出“啪、啪”的巨响,接着前脚重重一拍地面,气势汹汹冲了上来。我俩短暂的惊愣后,也是二话不说,转身撒腿就逃。
  
  有些书上说人见了熊只要倒在地上屏气装死,熊就会离开。这招儿不知有没有人试过,反正我是不敢。要知道哈熊连新捕的猎物都要放臭了再吃,它会不吃死人?看不把人的骨头都啃没了。
  
  然而当时一跑起来,我们就觉察到了自己的错误。别看哈熊平时走路一拐一拐的很笨,但追起人来,速度简直比得上踩足油门的拖拉机,人根本跑不过它。一路狂奔,哈熊沉重的脚步反而越来越近,震得地面颤动,好像要把山踩塌一般。
  
  武建超身体比我好,跑在了前边。我则越拖越后,身上的大背包儿一颠一颠的,坠的人根本没法儿跑快。我觉得这样不行,想把背包脱下来,但人一紧张手脚不听使唤,反而越想解越解不开。
  
  很快,我就听到身后哈熊“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紧接着感到耳后一股劲风袭来,马上背上一沉,身子一歪,就这么被哈熊扫倒在了地上。
  
  我惨叫心说完了,无望向前挣了几下,竟没感觉到疼。原来是哈熊一口咬在那刚才还碍事的背包上,把我连人带包叼了起来,正来回乱甩。
  
  紧急关头,我终于脱开了背包,顺势滚进草窠里,迅速爬起来,夺路狂奔。谁知因为手电掉了,我看不清路又再次摔倒,一头栽进了一堆倒掉大树的下边。
  
  几乎是同一时间,哈熊松开背包,转眼又欺了上来。前方倒木斜横的,我爬不过去,只能往乱树堆的里头钻。那里地势比较洼,正好容下我的身体。
  
  哈熊一下扑过来,从树缝里猛扎进头来咬我,好在那道缝隙窄,它大脑袋卡在两根大树枝杈间,一时没能伸到底,但熊嘴里腥臭的热气喷过来,让人一阵窒息,湿粘的涎水也随之滴下,全流到了我后颈上。
  
  试了几次咬不到我,那哈熊急躁的一下子人立起来,直接一巴掌把那根断树掀开了,让我瞬间暴露了出来。上回离得远还不觉得,这次几乎面对着面,两米多高的哈熊看着更是显得异常巨大。
  
  我已经逃无可逃,哈熊重重落下,一座大肉山也似呲牙压了过来。被它粗重的呼吸吹在脸上,我万分绝望中,只能闭眼等死。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我再睁眼见哈熊一震,身子歪了歪,竟痛嚎着丢下了我,循着那枪声冲了过去。
  
  死里逃生,我喘息不定,心脏“怦怦”狂跳,赶紧爬了起来。开枪的原来是武建超,他没只顾着自己逃命,刚才趁着哈熊只知道追我的当口,又拐回头捡起了枪,关键时刻救了我。
  
  食肉猛兽越受伤越疯狂,那哈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径直扑向了打伤他的武建超。武建超又开了一枪,可也不知是没打中还是怎么的,那熊竟停也不停,咆哮着猛扑咬了上去。武建超躲避不及拿枪一挡,却被熊掌一抡甩出了几米远,接着不等他全站起来,哈熊又一下将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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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让熊这么一弄,十有八九要不行了。当时我本能的就想逃,但想到武建超刚才都没丢下我,这时也不能不管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想绕过熊,去捡另一支枪救人。
  
  武建超求生意志比我顽强多了,竟和哈熊搂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拼命抗争。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但四周黑黢黢的,慌忙间根本看不到那支枪在哪里。
  
  那边人随时都会死,可我在地上左摸右摸,就是找不着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武建超如人意表的突然怪叫了一声,也不知使了个什么功夫,竟然一个翻身骑在了哈熊身上。
  
  真的只能说武建超不是一般人。他事后曾跟我讲,那时熊死死地搂着他,他也紧紧地抱住熊,用头使劲顶住熊下巴,让熊不能低头下嘴咬,又两手拼命架着熊胳肢窝,让熊没法儿用掌去拍。力量之悬殊,全靠求生的欲望支撑,可以算得上是死神的拥抱了。最后眼看要不行了,他豁出去抬头照熊下巴一个猛磕,趁着它爪子一松的瞬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拧身跃上了熊背。
  
  那哈熊估计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骑过,暴怒至极,咆哮着前扑后仰,左跳右蹦扭脖子去咬,想把背上的人立即掀下来。可武建超在内蒙骑过马,技术还不错,手紧紧攥着熊毛,两腿死命夹着,任它跳来跳去,就那么一直粘在了宽厚的熊背上。
  
  其实那会儿老熊只要在地上打起滚儿,武建超就死定了,也幸亏熊没想到这一招,就会那么甩来甩去的瞎折腾。武建超当时上半身都是血,也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他大概稳住后,就大叫快开枪。
  
  我何尝不想开枪,但那枪也不知掉到了哪个旮旯里,他妈的就是死活找不到。而那老熊甩不掉武建超,转眼又瞅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忘了自己还驮着个大活人似的,竟又不管不顾奔了过来。
  
  整件事说起来慢,可实际发生的时候,也就是电光火石十来秒的工夫。当时我一看熊又盯上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一次扭身逃命。武建超刚还在叫快开枪,这会儿马上就改了,在后边冲我狂喊:“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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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撒丫子不要命的往林子外跑。哈熊紧紧追在后头,尽管背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弱,跟个推土机一样,所到之处“喀嚓喀嚓”乱响,直接把挡路的小树全撞断了。
  
  冲出红松林后,头顶的天已经几乎暗的像晚上了,大风呼呼响,眼看就要下雨。当时我脑子还算清醒,开始顺着坡向山下跑。哈熊前腿长后腿短,下山反而不如上山方便,速度稍稍一慢,终于让我七拐八拐的拉出点距离。又忍不住回头一望,发现哈熊背上空空的,武建超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过当时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顾不上担心他了,只能咬牙继续向前。
  
  人在危急时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那么快,上山时爬了大半天的路程,让我两分钟不到就跑下去一半。只可惜那哈熊中枪后也是愈发狂躁,完全是穷准不舍,最后追急了眼,竟收起腿一路骨碌碌滚了下来,直接兜到了前边又回头截我。
  
  我一下傻了脸,刹车不及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赶紧连滚带爬的换了个方向继续跑,惶惶然鞋还掉了一只。因为这么一停,最初的那口狠劲泄掉,就渐渐觉得眼花腿软,有些体力不支了,心说这哈熊不依不饶的,啥时候才是个头儿啊?光逃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摆脱它。据说棕熊不会爬树,但问题是我也不会,不然还能上树避一避。
  
  狂奔当中,心念如轮思考对策,突然眼前一阔,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山上那座铁塔旁边。眼看都要被哈熊咬到屁股了,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手忙脚乱的爬上了铁塔。
  
  我前脚刚上去,哈熊后脚就赶到,扒着铁栏杆跳起来就咬我的腿。我一侧身,触电了似的把脚后跟儿抽了出来,哈熊“啪”的一下咬空,又伸出巴掌上来捞,一下扫到了我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当时我根本没感觉到疼,只知道攀着角铁一个劲往更高处爬,心里一个念头就是离哈熊越远越好。结果太过紧张,手脚转筋儿,差点一个踩空又掉下去,心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我慌忙蹿上了六七米,觉得安全一些了,大喘着气低头去看,发现哈熊竟也想爬上来,但好在它爪子是并在一块儿的,不能像人手一样能上下抓握,所以笨手笨脚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摔了几个屁股蹲后,哈熊气急败坏,吼了一声就不再爬了,开始在塔根儿的地方发疯一样的刨土。我一看就知道坏了,哈熊这位是要拆塔。果不其然,它挖了一阵后,就后退几步一下猛撞了上来,整座铁塔剧烈一晃,幸亏我一早找了根角铁抱紧,不然肯定要被震下去。
  
  一人一熊就这么上下对峙,哈熊在挖、撞、推,力气就跟使不完似的。而我攀在上头,觉得晃动的幅度更是剧烈,铁塔每震一下,我心都跟着一抖,可除了死死抓着铁塔外,又什么都做不了。
  
  高处的风更大,一阵一阵飓风刮来,卷着沙石败叶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酝酿许久的大雨此刻终于落了下来。倾盆的雨水中还夹着蚕豆大的冰雹,劈头盖脑砸的我眼冒金星。然而最最可怕的是,天地间突然白光一闪,全然通亮,几秒后一声炸响传来,我猛然惊醒——妈的,打雷了。
  
  看看下边的哈熊,再转眼看看闪光的天边,我不禁苦笑:这回真拉jb倒了!打雷了,我还偏偏困在这么高的铁塔上下不去,狗日的不劈我还能劈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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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4 07: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声声闷响滚过我的头顶,而下边的哈熊依旧没停下来的意思,闷头折腾个不停。
  
  那铁塔杵在这儿几十年了,锈的只剩一个虚架子,地基被刨松后,让哈熊这么连搡带撞,摇摇欲坠的眼看就要不行。我心如死灰,连绝望的心情都没了,自己要么马上蹦下去让哈熊咬死,要么等着铁塔倒下去被压死或摔死,要么被随时可能落下的雷电击死,竟然有三种死法可选,还不是一般的纠结。
  
  天空中闪电和雷声的间隔越来越短,说明雷闪的地方正越靠越近,我脸上汗水夹着雨水湿漉漉的,嘴里却阵阵发干,心想不能这么等死,还是要搏一把,就打算直接跳到哈熊身后,看能不能逃得掉?
  
  但我脑子里想还没想完,身子又是一抖,“嘎嘎嘎”一阵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后,整个儿铁塔终于失去了平衡,开始急速的往一边歪倒。我眼前发晕,紧接着就是失重的感觉,只能四肢死死缠着几根角铁,挤眼等着最后落地那一下。
  
  耳边一阵风声,可没想到铁塔并没有直接倒下去,而是只歪了一半又猛的停住,跟地面斜斜成了一个几十度的夹角,“吱吱呀呀”作响。我则挂在铁梁上,随之轻微颤动,离地面也就是三米来高了。
  
  片刻间哈熊还没过来,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我两腿垂下松开了手,脚一落地就开始飞跑。亡命逃出了几十米,哈熊也立即撵了过来。
  
  而我也不知怎么的,感觉头发又竖了起来,脖子和胳膊还有虫子在钻一样的刺痛,紧接着身周突然一片巨大的白光,而我就像让人用大锤夯在裆部一样,两腿陡然酸麻,眼前发黑,向前一栽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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