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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21: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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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风夹杂雪粒,稀稀落落地撒到头发上,慢慢融化渗透进头皮,冰凉得凝固大脑。商场外挂着大钟,指针已走到晚上10点。所有店铺早已关门,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夜归的出租车穿梭。不时响起刺耳的爆竹声,有的人家窗里响起央视春晚的笑声,有的顽皮男孩跑出来放焰火。抬头看着几串火光直冲高天,在空中散出五彩缤纷的图案。有时要躲避那些吓人的鞭炮,想起所多玛国的激烈战斗——今晚新闻说那场内战已造成几万人死亡。
2011年,除夕夜。
这是恢复以及以来最孤独的一个除夕夜,上次过年刚好从美国回到家里陪伴妈妈,再上一次则是在美国的监狱。
没有人再来理睬我了,包括以往那些殷勤的面孔,肉麻的吹捧话,转瞬已如云烟消散。我没有脸再回公司,不愿在新闻里看到“天空集团”四个字。只有端木良与我保持联系——他常去垃圾场看他的爷爷,但端木老爷子依旧不信任他。至于那个“莫妮卡”,她凭空小时了——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她即便爱上了我,也只是爱上身为天空集团董事长的我,而不是高能面具下古英雄的我。
半个月前日本之行,居然在“兰陵王入阵曲”表演时遇见我最大的敌人慕容云——虽说是最大的敌人,虽说他害得我如此之惨,每次见面却给我非常亲切的感觉,好像他真是我的亲人?抑或上一辈子有缘没分的情人?大概前世我是男人他是女人,却有某种障碍横亘于我们之间,直到我们阴阳两隔。他这辈子始于公元6世纪,那么我们的上辈子就是南北朝初期,抑或混乱的汉末三国?他又是谁?我又是谁?
不敢再想他在奈良提出的方案——我和他连手征服世界,这套方案的非常诱惑人,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结局吗?尤其在我歇斯底里地以暴政统治天空集团期间。
我相信他说的不是骗局。
不!必须斩断这些妄念,斩断任何与他在一起的胡思乱想,斩断这些邪恶欲望——我奋斗或战斗的一切,并非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对莫妮卡的承诺!
我无权背叛我的承诺,因为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早已不属于我,而是那个已死去的女子的恩赐!我没有权利背叛她和她的家族事业,为了实现少数个人的欲望与野心,为了享受神仙般超凡脱俗的生活——那不是我!
无论,我将失败到何种地步,我都将选择战斗到底。
我,可以被消灭,但不可以被征服。
自从日本回来的那天起,我改变了前段时间的醉生梦死,从此不再去五星级酒店过夜,而是回到妈妈身边——高能的妈妈。
我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困境,只说过年想回家陪伴妈妈。以往我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尤其住进“狼穴”以后,几乎没怎么见过妈妈,这次可以常住在家,当然让她非常高兴。
今晚,刚陪妈妈吃完年夜饭,我说想出去透透气——其实,我是不想被她看到我掉眼泪。
漫无目的地游荡,街道越来越冷清,只听到满世界的爆竹声——穷人也有权利用这种方式寻开心,娱乐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越来越接近午夜,双腿无意识地晃进人行地道,妈妈总是告诫我这里危险。但对于我现在的我而言,危险已失去任何意义。附近游荡着几个乞丐,他们倒没有回家过年,而是留在这等待明天好运——难道大年初一人们会多施舍吗?乞丐们对我视而不见,并没有向我伸出讨钱的手——似乎我是比他们更惨的人。
虽然,在我自己看来已一无所有,但我的生活仍比他们舒适许多。
我却非常羡慕这些人。
因为,我没有他们幸福。
乞丐们很有尊严地坐在一起,用厚棉袄与硬纸板遮挡寒风,用不知哪弄来的火炉分享年夜饭。看乞丐们欢快用餐的表情,完全没有穷人的痛苦与烦恼,想是庆贺今年收获颇丰。
这才明白幸福的意义。
孤独的人最不幸福。
而这些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乞丐们,正在享受比这座城市里大多数人更多的快乐。
忽然,一个乞丐家族的小女孩,调皮地向我做了个鬼脸。
我也难得地回了她一个鬼脸。
我们都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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