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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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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2-16 07:48: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3章 夜聊

    真相残酷,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将真相告知当事者,当其知道真相那一刻可能更残酷。
    因为把头交待了。
    我差点就说出那句:“你爹娘在山东让人闷了香了!”
    我知道把头的担忧。
    年轻人冲动,一旦知道真相,要么跑去山东找那帮不知名野路子报仇,一命换一命,要么接受不了现实,颓废消沉,从此走不出来。
    就凭他现在的能力,就算能找到那帮人也是去送死,要是选择报警就更是无能的表现。
    当然,除了上述两种情况,还有第三条路。
    隐忍仇恨,学习技术,努力搞钱,结交江湖人脉。
    最快三年,最晚五年。
    到时不管那帮人子在哪里,找到他们....做个局全搞死,用这样方式来报仇才算是男人。
    我想引导他走上这第三条路,不为别的,因为我两都算孤儿,区别就是先后而已。
    在山里钻了好几天,回去后洗了个澡,我又开始研究起了淳安县志和老地图,感觉自己在看几天就成了当地的文史专家了。
    “门没锁!进!”
    “峰哥,我看你回来没怎么吃东西,我帮你煮了碗面。”
    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
    我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很清爽利口。
    “谢了。”
    “不用谢,峰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爷爷的故事?”
    我放下筷子说:“你爷爷跟我差了三辈儿,我知道的关于他的的事儿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你对你爷爷一点儿不了解?”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只知道他是个风水先生。”
    “你爷爷没给你留下一些风水书之类的东西?”
    他摇头。
    我想了想说:“看来你家里人不希望你进入这行,你爷爷刘润齐最早在北平大兴摆野摊子算命,平常接一些白事儿活,那时候社会上比较乱,遭逢灾年是要饿死人的.....”
    我将我知道的一些故事说给了他,他听的十分认真。
    “你既不懂风水,那无法走和你爷爷一样的道,你只能另寻一条路。”我说。
    “不懂风水难道就做不了眼把头?峰哥,你说我该走什么路?”
    “走新路啊。”我道。
    “懂风水固然重要,但不是必须,只要你能掌握要点和窍门,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考虑事情,一样能当好眼把头。”
    “比如说找野墓,风水先生会看山势看地形,甚至看星象,你不懂怎么办?”
    “你要看以前的县志,看史料,不管正史野史都要看。”
    “然后用电脑看卫星地图,在全国范围内找那些带坟字,陵字,带墓字的村名山名,一旦找到了就放大看,看那一带的山上或者平地上,有没有隆起的大小土包,别小看这法子,虽然听起来简单,实际上转换率很高的,在过几十年等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了,那资源也该枯竭了,大墓搞一个少一个,你不搞,有的是人搞。”
    “基本看土和铲子都知道怎么用吧?”
    他点头。
    我将面碗中的两根筷子拿了起来,说道:“一把洛阳铲,一把旋风铲,有条件在配一套脉冲,用好了就能事半功倍。”
    “在你没有实力之前,三个地方尽量不要去。”
    “河南,山西,内蒙。”
    “峰哥,为什么我不能去?这三个地方可都是文物大省。”
    “因为你搞不定,普通东西还好,一旦挖到了什么特级类文物,会被人搞的。”
    “你不能像我们一样全国跑,因为我们有人脉,你没人脉可以先在一个地方发展。”
    “我在哪里发展?”
    “陕西。”
    “但你要记住,在陕西不要和杨斌那条线上的人接触,那些人蹦跶不了多久,迟早得完蛋。”
    “你可以走野路子,我还是那句忠告。”
    “棺材,古尸,壁画,石棺,镇墓兽,石椁,石像生,这几样东西不要碰,一旦你碰了会出事儿,你在道上听说过我们有卖这些东西?”
    他摇头:“没有啊峰哥,不过我听人说神眼峰卖的最贵的东西是从南方一座西周大墓搞出来的。”
    “什么东西?”
    我突然有些紧张,皱眉问。
    “太阳神镜。”他一本正经道。
    “靠,还他娘的照妖镜呢,没有的事儿!道上乱传的!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了洛阳铲和旋风铲。”
    我点头:“洛阳铲有多种探法,如果你确定不了古墓边界线,那就用梅花铲法,锁定大致范围,间距五米,一遍过后如果还确定不了边界!那就把间距缩小到四米三米,以此类推,如果你一下就找到了边界线,但又确定不了脚下有没有墓道,确定不了主室朝向,那就可以用井字铲法。”
    “峰哥,梅花铲法不是考古队的路数?”
    “不一样,考古队那种为了不漏东西要先打格子,我们不打格子,梅花铲法最早就是盗墓贼发明的,考古队借用了而已。”
    “峰哥你等一下,我找个本子记一下。”
    “不要记!你记这些做什么?以后万一被逮住了好当证据?你得把这些印在脑子里!”
    “好,那峰哥,如果我照你说的法子找到了野墓,又用洛阳铲确定了边界和主室,在没挖下去之前,我怎么确定这是哪个朝代的?里头可能会出什么东西?比如咱们昨天在山上发现的那座清代墓,你打了一铲子就知道是清代的。”
    我嗦了一口面条道:“就算不打那铲子,我也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具体里面会出哪些东西。”
    他疑惑道:“难道靠的是那句口诀?”
    “什么口诀?”
    他念道:“唐半山,宋弯弯,汉墓出在山尖尖,商周出在河两边,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葬野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尸陂下挺。”
    我听后想了想道:“隋唐宋尸陂下挺,这不假,但咱们发现的那座清代墓也是在陂下的,你怎么解释?”
    “这个.....我不知道啊。”
    我道:“这些口诀只是笼统的概括总结,不能全靠口诀,你要因地制宜来判断。”
    “清代早期的墓都是灰砂结构,和之前的土坑墓和砖室墓区别很大,它的样子一般来说有三种。”
    “一是半封闭式,墓周围有石板铺成的路,在墓后方立碑,两侧用石板围起,开口方向一般正对着石板路,远远看去就像兵营一样,所以行里人一说搞了个兵营就知道指的是清代墓。”
    “第二种是草坪墓,不立墓碑,不围墓地,人死后要么直接装棺材下葬,要么火化后用陶罐下葬,尤其在南方,这种墓就喜欢挨着小山坡葬。”
    “第三种是塔墓,一般死小孩儿或者信佛的会用塔墓,这个没什么好讲的,一眼能认出来。”
    我问道:“兵营墓,草坪墓,塔墓,那你说,咱们昨晚发现的那座清代墓,具体属于这三种里的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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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8 08: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4章 论传统与科技

    他几乎脱口而出道:“是草坪墓!”
    “噎死。”
    “答对了,用草坪墓的人大概率以前修不起兵营墓,连墓都修不起,你觉得那种人的棺材里会有好东西?”
    “那肯定没有!”他斩钉截铁道。
    我点头。
    他有几分天赋,一点就透。
    他又说道:“峰哥,你用的那套脉冲看起来很牛逼啊。”
    “那朋友送的,其实脉冲用来找窖藏好使,对古墓来说应用程度还是稍微低了些,你不懂风水,我更建议一步到位,上空洞仪。”
    “空洞仪?这个听起来好像更牛比啊。”
    “当然牛比,学风水多难,就走科学盗墓的路线,这些事儿我只跟你讲,你可不要在把头面前聊。”
    “放心峰哥,我知道。”
    我想了想,说:“空洞仪买土耳其产的比较好,和地质雷达一个性质,很多地方没有封土,不好用观察地表的方式发现,但只要是古墓,那必须经过回填,一旦夯实,渗透性减少,电阻率一定会增大,打个比方,如果用空洞仪测,没古墓地方的电阻率一般才七欧米加,有古墓那就是二十多欧米茄往上,超级大墓几百欧米茄的都有。”
    “峰哥,欧米茄又是啥意思?”
    “就是一种电阻数值显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念,反正我是这么念的。”
    这种地下电阻数值是用符号表示的,由一个类似O的字母,加一个小数点,在加一个M组成,类似“O.M”。
    听人说叫欧母啥的?具体不太懂,反正我就念欧米茄。
    打个比方,南方某城市工地上发现了一座战国古墓,由主室耳室陪葬坑三部分组成,
    上空洞仪一测,能得到地下电性分布断面图。
    人工活动形成的土层和自然界土层电性特征不一样,因此可以根据获得的电阻率不同来作出具体判断。
    如果这个墓以前被盗了,盗洞回填了,那这部分数值的表现就是“低阻”。
    原始没动过的封土,“高阻”。
    被盗过的封土,“低阻”。
    没有古墓的自然界杂土,“超低阻。”
    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如果墓室进水,并且充满了粘淤泥,那数据也会显示“超低阻”,这个要看经验判断。
    一般说,大于二十五欧米茄就算高阻,这个数越高,代表夯土层越厚,代表着墓越大。
    “峰哥你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我摇头:“我和把头不一样,我不排斥这些现代科技的东西,那些野路子能有高效率,不少人都靠的这些东西,北派如果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就算不会消亡,那影响力也会慢慢减小。”
    “你说的太对了峰哥!我爹就这样,他鄙视那些用探测仪的,他还老说我舅。”
    我反手挠了挠后背,又看了门那里一眼,指着自己脑袋小声说:“把头那辈,包括你爹那辈,思维都固化了,无法在接受新东西,未来还是要看我们这代人。”
    “峰哥,你认为现代技术能超过老技术吗?”
    我不假思索道:“现在超过不了,毕竟天星术摆在那里,但随着时代进步,差距在缩小,未来不好说,可能一百年后出来盗墓机器人了,到那时候没准超过了。”
    “盗墓机器人?峰哥你可真敢想啊。”
    我看着他道:“你以为我在说笑话?不管是人或者技术,老的东西已经在被逐渐取代,国外已经有做饭机器人和陪睡机器人了,只要咱们这行一直存在,那将来肯定会有盗墓机器人,你想想看,机器人两个眼睛,左眼装上空洞仪,右眼装上地质雷达,那他娘的来回一扭头,方圆百米地下有什么都探的一清二楚了,到了那时候,还要眼把头做什么?”
    他挠头道:“那土工炮工还得要吧?”
    “土工炮工也不要了!机器人左手装上伸缩式带摄像头的洛阳铲,右手装上超高硬度钨钢旋风铲,就算地下有金刚墙都能瞬间打碎!要土工炮工做什么?到那时候,谁手底下的机器人多!谁在行里里就是这个。”
    我比了个大拇指。
    他感叹道:“希望那天慢点来吧,不然,咱们这行所有人都得失业了。”
    我道:“要失业也是南派水鬼们先失业,他们主要靠水洞子活,现在已经有各种水下作业机器人和机器鱼了。”
    “见过水下机器人没?”
    “都带液压机械臂,能拿东西,还能轻易绞断钢筋。”我解释说。
    我不是在胡说八道,后来的南海一号考古已经大量应用了水下机器人和机器鱼干活,水性强如豆芽仔也比不过机器人,既然考古队会用,那盗墓的就不会用了?
    只要有钱,一样能搞到那些东西,所以我判断说南派会没落在北派前面。
    我跟他详细描述了我对未来行业发展的前景和担忧,他听的不住点头,表示认可我的超前观点。
    这叫什么?
    这叫知音。
    这些话我要是跟鱼哥说,那就是对牛弹琴,如果跟把头说,那铁定会挨打,而跟他说,他不但能听进去,还表示了对我的认可,这不是知音是什么?
    “峰哥,刚才我听你提起了天星术,你会不会用?”
    我摇头:“我不会,这世上只有两三个人懂天星术,北派也只有一个人懂,姚师爷。”
    我拍了拍他说:“如果说将来北派有能比肩天星风水术的东西,那一定是风水融合科技,简称科技风水术,这个重任我就教给你了。”
    “教给我?我不行啊峰哥,你这么厉害,肯定得指望你。”
    我摇头:“我也不行啊,我要是全力往那方面发展,那肯定会先被把头逐出师门,你不一样,你现在就好比一张白纸,一块海绵,塑造性很强,关键是你够年轻,年轻就是创造奇迹的最大本钱。”
    “峰哥,你别老说我年轻,你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咱们都差不多。”
    我摇头:“我指的不光是年龄,更重要的是思维,思维懂吗?”
    “很多北派规矩你不懂,那你的思维就不会被束缚,年轻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可不是以前那些老把头们能比的。”
    “盗墓,自古以来就是个半苦力活加半技术活儿,苦力能被替代,那技术也必然会更新迭代,加油吧少年,争取跟上时代的脚步。”
    他一本正经,冲我抱拳大声道:“必不负峰哥所托!”
    “峰哥,我一点都不困,你跟我讲的这些怎么看墓找墓我都记在心里了,那能不能在跟我讲讲怎么鉴宝?毕竟涉及到价格和出货,有没有什么速成的窍门?”
    我挪开碗,望着他,就感觉在看一块儿崭新的海绵。
    如果把我讲的这些知识比作是水,那他这块儿海绵正在疯狂吸收我的水。
    我想了想,伸手打开了桌上的台灯。
    既如此,那我就敞开了放水,看他能吸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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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8 08: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5章 授业

    夜已深,我泡了杯浓茶提神。
    他问我怎么断代鉴宝,也就是怎么掌眼,怎么判断这个行业内不同东西的价格体系。
    这确实很重要,因为直接关系到了整个团队收入,但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
    我想了想,说道:“首先要有自我认知,我们是一线,不是走街串巷打小鼓的,我们出的大部分东西,一定要合理低于市场价,说白了就是懂得从源头让利给别人,毕竟下家收东西也冒风险的。”
    他点头。
    我又道:“分五大类。”
    “金银器类,青铜器类,玉器类,陶瓷器类,漆器类。”
    “不用记各种各样的行话名称,只要了解这五大类,那其他小类能触类旁通。”
    “峰哥,小类具体有哪些?”
    “小类太多了,石器石雕竹器祭器礼器,你像什么铜钱儿,墓志,杂项等等,都包含在小类中。”
    “一般来说,青铜器最贵,金银器次之,往后是玉器,陶瓷器,漆器。”
    “但也不能说绝对,好比你拿金缕玉衣玉猪龙这种玉器去对比一尊战国小鼎,那肯定还是前者价格高,”
    “峰哥,金缕玉衣我知道,你出过?”
    “没有,汉代一共才多少皇帝?有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早被以前的人搞完了,但我出过比金缕玉衣还高级的东西。”
    “我靠....比金缕玉衣还高级?那得是什么东西?”他一脸震惊。
    “青铜禁,你肯定没见过。”
    “那峰哥你卖了多少钱?”
    “那东西....等级高的吓人,我们怕惹麻烦,送人了。”
    “你看,如果拿青铜禁止来对比金缕玉衣,是不是又完美契合了我的五大类排名?”
    他点头,又问我:“那书画呢峰哥,不算大类?”
    “墓里不出书画,连张纸都见不到!顶天了在一些保存好的大墓里能出些烂竹简,你认识字就行了,不用学什么书画类,屁用没有。”
    我看着他说:“青铜器,一档商周,二档春秋战国,三档西汉东汉,汉以后的青铜器大都是仿造性质,没多大用。”
    “青铜方鼎比圆鼎贵五到十倍,现在的行情,小圆鼎三到五万,方鼎起码得三十万起步,凡带铭文的,多一个字多三万块钱,当然,像人面盉,鸟尊,青铜禁那类级别的没市场价,多少都是你说了算,  但你要是真搞到了这种,我劝你像我们一样,尽量稳妥处理。”
    “豆、尊、卣、权、觥、簋、壶、盘、钟、盂、敦、甗,这些东西同样适用于我说的价格体系,价格变量就看体积大小,有没有特殊纹饰,铭文多少个字。”
    “在往下一档就是兵器类,现在一把战国剑大概一千多块钱,还得是好的,如果有错金银,剑柄带同心圆,或者是那种玉柄甚至是金柄的,对比普通的青铜剑,大概能翻五十倍到两百倍。”
    “青铜器的锈你会看不?”
    “峰哥,这个我懂一些,那种黑中泛白的是南方水里出来的水银古,那种绿绿的锈是北方的。”
    我摇头:“你说的对,但远远不够,辨锈很重要啊,会辨锈不但能帮你一眼定真假,甚至能让你知道这东西是从哪个省份流出来的。”
    “看锈就能知道哪个省出来的?”
    我看着他,点头:“当然,青铜器都是深坑,地下八米往下,河南的锈是油漆绿和西瓜绿,河北的是绿加蓝,陕西,山西,内蒙基本是土黄锈,辽宁黑龙江的要么是薄薄一层绿,要么是那种油黑锈,江西的是大红大绿锈,安徽的是半红半绿锈,四川的是杂黄杂红锈,那颜色就跟干了的屎一样,海南得是深蓝爆蓝锈。”
    “还有一种锈,叫害锈,外表看起来类像粉末状绿锈,看似薄薄一层,实际上已经侵蚀到铜器骨子里了,长了害锈的铜器在深坑埋着还好,因为隔断了氧气,一旦挖出来了,那害锈不光会自己长,还会传染给其他好的青铜器。”
    “你记住,千万不能把长了害锈的青铜器和好的青铜器放在一起,如果放在一起超过一个月,那好的也废了。”
    他挠头道:“峰哥,你说废了的意思是影响到品相?价钱低了?”
    我激动道:“不是影响到品相!是被害锈吃完了!整个青铜器就凭空消失了!最多剩下一堆渣渣!”
    “害锈长的很快,如果不是大面积的,可以用杀青的办法处理,那还有救!一旦发展到大面积全是了,就跟人得了最晚期癌症一样,谁也救不了。”
    ‘峰哥,怎么个杀青法?’
    “用药水煮,我抽空把配方比例写下来给你。”
    “在说玉器类,玉琮玉环那些东西差不多一个价,文化期以前的玉器受品相影响较大,如果棺材里的玉器长了血沁,能不拿就不要拿了,晦气。”
    “金银器战国和唐代的最好,  但战国墓一般很少出纯金类物件,大都是错金银工艺的,如果碰到了,那最低最低的要价,七位数起步。”我比了个手势说。
    “陶瓷器类主要就是一些青白瓷,魂瓶那类大都不值钱,几千块到一两万,但有些唐墓和南宋大墓中会出一些高等级的青瓷,包括越窑的秘色瓷,龙泉的影青梅子青之类,品相好的话也挺值钱的,大概四五十万一件吧。”
    “那青花瓷呢峰哥,青花瓷不也挺值钱的?”
    我看着他笑道:“我干这么几年了,在墓里见到的青花瓷寥寥无几,当然这和我们挑墓有关。”
    “宋代晚期就有了青花瓷,但很难看,一毛不值,元代的青花瓷贵,但元墓很少,基本都找不到了,明清的是多一点,只不过我们不喜欢搞明清的。”
    他听后也喝了一口茶,说:“我看过一部老纪录片,说的是明皇陵打开的时候,在棺材前摆着一只青花龙纹大缸,专家估价三千多万啊!棺材后头还放着一对儿青花龙纹梅瓶,那一对儿也得几千万。”
    我点头:“几千万也不贵,那个大龙缸和梅瓶都属于官窑中的官窑,行里人叫官中官,那东西绝不会出现在普通人墓中,百分之九十以上当官的人家里也没有,在过去买卖那东西是犯法的,要么就是宫里的,要么就是皇上赏赐的,只有这两种渠道获得。”
    “那清代的呢峰哥?清代的青花瓷总会在清代的墓里出吧?”
    我点头:“会,但用官窑当陪葬品的是极少数,不好找,大部分都是传世的。”
    “你上次不是说你干过一个小活,挖到了几盏油灯?”
    他点头。
    我道:“不出意外的话,清墓出的大都是那类东西,油灯,破碗,加上一些垫背钱。”
    “呵呵,不瞒峰哥你说,我还挺喜欢瓷器的,以前看电视上的寻宝栏目,人从家里拿一个喂鸡的碗都他妈能值几十万。”
    “哈哈哈!你小子。”
    一瞬间,我的思绪被他的话拉回到了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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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9 09: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6章 生气的小萱

    “峰哥,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儿。”
    “我也喜欢瓷器,我最早从漠河出来就是拉着两箱子破烂瓷器去潘家园卖,当时一共卖了四千块钱,如果不是那笔钱在旅馆被偷了,我大概率进入这行。”
    他听后咂舌:“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峰哥你注定和北派有缘。”
    我有些唏嘘。
    “还有漆器呢峰哥?”他问。
    “漆器没什么好讲的,把它排在最后有原因,这个类别两级分化严重,打个比方说,同样大小的一个西汉时期的黑底大漆梳妆盒,颜色正的,保存好的,能值二十来万,如果是褪色严重变形的,两百块钱。”
    “相差这么多?”
    我点头:“所以说漆器你看品相要价就行了,不用看是什么造型工艺,一百个烂的也抵不上一个好的。”
    “以前的老东西都有神韵,有气息,有灵魂,看神韵就是最高的掌眼技巧,现在造假技术越来越高级,老东西上的任何特征都能完美复制,什么包浆,工艺,釉色,皮壳,如果只观察这些特征,迟早有天会打眼。”
    “唯独那份神韵造不出来。”
    我指着自己眼睛,说道:“我这双眼睛过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所以我能看到老东西背后的那份神韵,那股气息,没什么假东西能骗过我这双眼。”
    我并非自吹自擂,事情确实如此。
    掌眼这事儿,当过眼量巨大的时候,你的眼力会在某一天突然产生质变。
    那些所谓的高仿品,我现在都不用上手,隔着几十米瞥一眼就能判断了。
    在行内高仿做的最好的当属廖伯,当年我看他做的妙音鸟惊为天人,现代人做的怎么可能仿到如此程度,现在嘛....那也是一眼的事儿。
    “峰哥,我些理解不了,神韵和气息具体要怎么看?”
    “你理解不了正常,看神韵是鉴宝掌眼的最高境界,你过眼的东西太少,当你过眼的真东西总量超过了十万件,你就能理解我讲的话,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未来肯定能帮助你少走弯路。”
    他低头沉思了两分钟,抬眼看着我抱拳道:“峰哥讲的这些如醍醐灌顶,受教了。”
    我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说:“我要是真给你讲,那一个月都讲不完,你能理解多少算多少,理解不了的也不用太钻牛角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我的路数或许能帮到你,但不一定适合你,你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摸索。”
    “对了,我昨晚听你讲,你不是童子身了,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聊起这个他倒显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还是上学那时候,谈了好几个女朋友。”
    “还谈了好几个??”
    “是啊,大概五六个吧,不过大家都是闹着玩儿的,我那阵子打个电话都能叫出来好几个,现在不上学了,也就不联系了,没什么感情,峰哥你呢,你谈过几个?”
    “我?我谈过五六十个了。”
    他吓了一跳,忙说:“那还是峰哥你厉害,我方方面面都比不上你。”
    我正色道:“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正事儿当玩笑,自己要有个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能让玩儿耽误了正事。”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有些女的很可怕,把你吃了都不吐骨头,少碰女人能有效避免这些,你看我这块儿,这都是在精力充沛的状态下常年累月练出来的。”
    我向他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
    他听后再次陷入了沉思。
    “小阳,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你不要和小萱走的太近,和她走的太近对你没好处。”
    “峰哥,你意思是.....萱姐吃人也不吐骨头?”
    我小声道:“岂止是不吐骨头,她专吃骨头!喜欢把骨头嚼碎了在吃,像你这种,一口闷!”
    “我没看出来小萱姐吃人不吐骨头,我感觉她很温柔。”
    “哈哈哈!温柔?行,你说温柔就温柔吧。”
    他看着我,一脸认真问:“峰哥,小萱姐杀过人没有?”
    “没有。”
    我毫不犹豫回答道:“杀人是犯法的,我们都没有害过人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财。”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再次向我表示感谢,起身离开了。
    .....
    隔天下午,我刚上完厕所回来,小萱突然跑来冲我大声说:“云峰你到底跟小阳说了什么!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小萱你误会我了,我能跟他说什么?他昨晚找我取经,我就告诉了他一些行业知识,仅此而已。”
    小萱大眼睛盯着我,她突然重重拍我肩膀,说道:“你撒谎!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跟他讲了什么少碰女人之类的话。”
    “没有!我对天发誓!我没讲!我要是讲了我出门就让....”
    没等我说完,小萱按住了我嘴。
    她冷着脸道:“讲了就讲了,没什么大不了,但不要乱说这种话。”
    下一秒,她又突然笑了。
    我不懂她为什么笑,反正她笑的还挺开心。
    这时小阳端着一杯水从屋里出来了,她看到小萱马上又转头回了屋。
    小萱看到了这一幕,指着我说:“白白净净,多帅的一个小帅哥,结果让你给洗了脑了。”
    我道:“我是有说一些话!但选择权在他手里,我没有威逼利诱过。”
    小萱有些生气,又想动手打我。
    我马上道:“你别老动手动脚,让人看见了形象不好,小阳昨晚还跟我说你温柔,你就是这样的温柔法?”
    “哟哟,项云峰,你想让我怎么个温柔法?你说出来,我照做就是。”
    我说:“起码得有一半像人赛西施一样吧,那才叫温柔似水。”
    小萱一脸不屑,道:“那就是只高级点儿的鸡,在温柔能怎样?”
    我道:“你这话不对,不管什么行业,存在即合理,我们要尊重,照你这说法那我们还是贼呢?我说的温柔是指人的性格,和她是干什么的没有关系。”
    小萱听后,看着我道:“在你们男人眼中,那种女人就是温柔,就是体贴,就是好,就是懂事儿是吧?”
    “呸!!”
    “在我眼中她就是一只鸡!本姑娘看一眼都嫌脏!”
    小萱吐了一口唾沫,甩手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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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7:4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7章 噩耗传来

      我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快步追上了小萱。

      “你嫉妒了?嫉妒我夸别的女人,嫉妒赛西施比你身材好?”

      小萱昂首挺胸道:“她身材是比我好!但她没有我好看!”

      我笑道:“是,你纯天然美女,她可能有割过双眼皮儿什么的。”

      “云峰,你们男人看女人,是更在乎脸还是更在乎身材?”

      “这个...因人而异吧,我是看脸的。”

      “切,男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的时候嘴里就没有过实话,你不是看脸,我看你是脸和身材两个都想要。”

      下一秒,小萱突然抓起了我手,放在了她胸口上。

      她看着我问:“感受一下。”

      “怎么样?小吗?”

      我正要说话,把头突然出来了。

      小萱赶忙和我分开。

      把头应该看到了这一幕,但他装没看见,招手让我过去。

      “怎么了把头?”

      我看把头脸色就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儿。

      “小阳呢?”

      “刚回屋了,我去叫他?”

      “不用,云峰,他舅舅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把头叹声。

      我忙道:“他舅说用两个月时间去调查,结果这才过去不到十天,这也太快了把头,山东的野路子这么狠?”

      把头叹声说:“刚刚我收到了消息,人已经拉殡仪馆了。”

      “怎么死的?”

      把头指了指自己后脑勺。

      我皱眉问:“这帮野路子什么来头?很有名?”

      把头摇头:“我打听了,名不见经传,四男一女,是一伙在菏泽刚组成不久的野路子。”

      “菏泽的野路子.....”

      “把头,小阳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什么人了。”

      把头一句没什么人了让我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舅舅是老野路子,肯定有经验,刨除赶路过去的时间,看样子是刚到山东不久就出了事儿,这说明这帮刚组起来的菏泽野路子不光心狠手狠,还消息灵通。

      “云峰,我刚才想了想,如果他打不通他舅电话,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的,他迟早要面对。”

      “把头你意思是...”

      把头看着我说:“就由你出面,告诉他真相,同时劝劝他。”

      “我?”

      “别了把头.....还是你说吧,这事儿你让我怎么说?”

      把头正色道:“你们年轻人之间代沟小,更好沟通,要是换做我说,他不一定能听进去。”

      “长痛不如短痛,我看就今天,你找个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

      一大早出了这事儿,挺突然的,昨晚我两还彻夜畅聊,今天就要告诉他真相。

      我该怎么说?

      难道让我说,小阳,你全家都死了,让一帮野路子给害了?

      我叫来小萱,想让她替我说。

      小萱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一连问了我三次消息属不属实。

      看我确认,小萱捂住脸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照把头说的,你去吧,你会说,我不太会安慰人。”小萱道。

      我又叹了声。

      中午,小阳和鱼哥做了不少好吃的,对于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我们来说,难得能吃到一桌丰盛家常菜,豆芽仔更是吃了三大碗米饭,夸小阳厨艺好。

      对于豆芽仔的夸赞,小阳笑着说:“大家喜欢吃就好,我还会做很多菜。”

      鱼哥问他:“你这么小年纪,怎么会做这么多菜?”

      他回答道:“我爸妈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他们会给我生活费,但我不喜欢在外面吃,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了。”

      很快太阳落了山。

      晚上,我把他叫到了我屋。

      “峰哥,今天你准备给我讲什么?”

      “讲讲你的事儿。”

      “我的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你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是关于你父母和舅舅的事儿。”

      他脸色一变,说:“峰哥你别卖关子了,还做什么心理准备,我父母和我舅舅怎么了?”

      “他们在山东出事儿了,人没了,你父母先出的事儿,你舅舅没敢告诉你,他把你送到我们这里也不是为了让你学什么艺。”

      “峰...峰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一点儿不好笑!我前天晚上还跟我舅舅通了电话,他让我安心跟着王把头,其他都不用管。”

      “你看我像在和你开玩笑?”我面无表情道。

      随后,他脸上的表情由不可思议,到震惊,最后嘴唇哆嗦。

      我抓住他肩膀,正色说:“兄弟,节哀。”

      “你舅舅前天晚上出的事儿,他在出事前拜托我们帮忙隐瞒你父母的事儿,现在他也出事儿了,把头和我商量了,既然你迟早会知道,那不如早些告诉你。”

      “把头说人已经拉到殡仪馆了,你如果想去见最后一面那今天晚上就可以走,我们不拦你,你舅留给把头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不是什么学艺费,那是你以后的安家费,可能你舅有预料到这天。”

      “我虽然不拦你去,但我得劝你,这是把头交待的。”

      “你现在孤身一人,无财无势,你去了连那帮人的影子都找不到,退一步说,就算你找到了,你也报不了仇,你最后会落得和你爹娘你舅舅一样的下场。”

      一口气说完这些,我看他反应,等他说话。

      但他却迟迟没说话。

      他整个人脸色煞白,就像生了什么大病一样,嘴唇仍旧哆嗦个不停。

      我继续道:“兄弟,你如果想报仇,只能靠你自己,不要指望我们,把头收留你纯粹是看在你爷爷面子上,我们也没那个义务帮你。”

      我话说的不好听,甚至有些绝情,这是我的激将法,他毕竟年纪还小,我怕他情绪失空想不开,所以得给他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该说的都说完了,随后屋内陷入了长时间沉默。

      “峰....峰....峰哥,我....我是不是睡着了?我现在是在做梦吧?”

      我用力拍了拍他脸,厉声道:“做个屁梦!感觉到疼了没有?你他妈不是在做梦!你很清醒!!你听到的都是真的!你爹娘让人闷香了!你舅舅也让人暗算死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哭了。

      他不断抽泣,流着眼泪,看着我说:“峰哥!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他们!”

      “我不知道,把头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是山东的野路子干的。”

      我知道是菏泽的野路子,但不能告诉他,我这是在保护他。

      他双目含泪,情绪激动,摇晃着我肩膀,大喊:

      “你告诉我!峰哥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我要杀了那些杂种!我要报仇!”

      我仍旧摇头:“真的不知道。”

      他一下子瘫倒了,椅子也应声倒地。

      我起身走到他身旁,抬头看着屋顶,道:“兄弟,咱们这一辈子会碰到各种意外,其中一些意外就是人这辈子的转折点,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到了转折点了。”

      “转对了,新的开始,转错了,万劫不复。”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泪眼婆娑,看着我问:

      “峰哥,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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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7:48: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8章 男人的抉择

      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我能感觉到他两条腿都软了。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估计搁谁身上都难以承受。

      将他按在椅子上,我沉声道:“听好了,你现在该做的是把这件事儿埋在心底,然后上一把锁,两到三年后在打开这把锁,这事儿对谁都不要讲,平常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在这期间,你可以学把头是怎么做局的,可以学我的行业技术,先有钱才能有人,有人了你将来才能报仇雪恨。”

      “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想走,后半夜悄悄走,我就算听到了什么动静也不会拦你。”

      说完,我掏出那张银行卡,塞进了他上衣口袋。

      “这卡上有你舅舅留给你的一百多万,密码写在后面了。”

      望着他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背影,我摇头。

      后半夜,大概三点多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听到了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听到了吱压的开门声。

      没出去看。

      我能理解他,但我无法代入他,毕竟死的不是我爹娘。

      ....

      早上六点钟,起床。

      来到院子里,我看了眼西屋紧闭的屋门,没说什么,拿上洗脸盆准备接水。

      “早啊峰哥!”

      “你没走?”

      “走?我往哪儿走?”

      “哦,没事儿,我昨天半夜听到院里有脚步声,还以为你走了。”

      “我那是去上厕所了。”

      他面色如常,气色不错,脸上甚至挂着淡淡微笑,这让我一时间难以将他和昨晚痛哭流涕的样子联系起来。

      “峰哥,今天喝鱼汤行不?我刚看冰柜里还好几条冻鱼,要不我做个鲫鱼豆腐汤?”

      我看着他问:“你真没事儿了?”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小萱姐早!”

      小萱也起来了,他又给小萱打招呼。

      “早啊小阳,你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小萱姐夸奖了,我刚跟峰哥讨论中午吃什么好呢,我打算做鲫鱼豆腐汤,要是不够吃的话我就在烙两张大饼。”

      小萱点头:“听起来不错。”

      “好!那我这就去准备,柴火不够用了,这鱼汤还是柴火慢炖出来的才好喝!”

      看他离开,小萱马上用胳膊碰了碰我。

      “你都讲了?”

      我点头。

      “云峰,你不觉得这很反常?他表现的怎么和没事儿人一样,他才刚十八啊。”

      小萱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我帮她理顺了额前的刘海,说道:“十八也不小了,我十六就进北派了。”

      小萱低声道:“说他呢,你老扯自己干什么?你十六的时候不是要跳桥嘛?”

      我解释道:“我那不是跳桥,我当时猜到了把头身份可能不一般,因为他先在潘家园给我指了路,又在报国寺出现,最后又在天桥上出现,所以我假装跳桥是为了主动引起他的注意。”

      小萱撇嘴,她双手搂住我腰,抬头道:“我帮你按摩按摩?”

      “不用,按什么摩,我身上又没不舒服。”

      她帮我按了两下,说道:“我是怕你一天不吹,浑身难受。”

      我直接无语。

      她望着门口方向说:“你去看看小阳,跟他多聊聊,我感觉他这样子更让人担心。”

      “你是女的,不了解男人,男人在承受不了巨大打击和痛苦的时候有时会在心里给自己上把锁,哭的时候也只敢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哭。”

      小萱推了我一把:“别说废话,快去。”

      我跟了过去,看到小阳正在整干柴。

      看到我来了,小阳道:“没想到天气都暖和了还落霜,这些柴火表面一层霜,等下烧的时候估计会冒烟。”

      “峰哥,不用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神色平静道:“我会把这事儿当个秘密藏起来,一直等到我有实力的那天,我会靠自己找到那帮人,我会把他们全绑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折磨,等折磨够了在杀掉,一个也别想跑。”

      他说最后一句话“一个也别想跑时,”双眼睁的老大,太阳穴上青筋隐现,同时嘴角露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说实话,他表情有些吓到我了。

      下一秒,他表情回归正常,又弯腰整理起了柴火。

      我道:“我不认识那帮野路子,但从他们做事风格看,很不简单,下手野狠,你还有一个既简单又有效的办法,昨晚忘跟你说了,现在这世道,一百多万足够买几条人命,江湖上有不少愿意接这种活儿的高手,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转头看向我,摇头:“那样就没意思了,我要自己做,而且我一定会做到。”

      他攥紧了拳头,道:“我以后不会进北派,我会当野路子。”

      我道:“兄弟,不用替我们考虑安全,你小看我们了,那帮人就算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又能如何?把头以前跟我说的一句话。我现在告诉你,野路子就算通到了天上,还是野路子,北派人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峰哥,你能看穿人心,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我的确怕连累到你们,但我做这个决定,还有另一方面原因。”

      “什么原因?”

      他抬头看着清晨的天空,说道:“我以后不想守任何规矩。”

      “今天晚上有时间嘛峰哥?还想请教你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

      我点头。

      他咧嘴笑了笑,抱起一堆柴火,转身走了。

      我赶忙回去找把头。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有想到小阳会这么选,但他的表现出乎了我意料,把头你怎么看?”

      把头喝了口水,淡淡说:“这孩子身上流着北派的血,他将来会有所成就。”

      “现在就说这话,言之过早啊把头,在说了,他明确了目标,以后想当野路子,这不是个好事儿。”

      把头摇头说:‘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们不干预,将来任何后果也将由他自己承担,和我们没关系。’

      我皱眉问:“把头,你是不是看到了将来的什么?”

      把头回答道:“我王显生不是神仙,又怎能看到将来的事儿。”

      洗漱完回屋,小萱来找我了。

      我跟她说不用担心,小阳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她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儿问我小阳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偷偷做傻事。

      我有些吃醋道:“这么关心啊.....你不会是真喜欢上小阳了吧?”

      小萱趾高气昂道:“就是喜欢,怎么了?小阳长的比你帅多了,女人喜欢长的帅的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小萱和我们几个男的不一样,或许是以前的富家生活养成的习惯,只要不是在荒郊野外露营,但凡条件允许,她都会穿睡衣睡觉,相比之下,我就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我能一礼拜不脱衣服睡觉。

      我捏住她睡衣一角,往外一拉,伸头看去。

      “你什么杯。”

      “c。”

      “别开玩笑,你能有c?a吧?”

      “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忙摆手:“行行,你说c就c。”

      联想到她之前穿那个什么电磁理疗式胸衣,这就说的通了。

      小萱有些不高兴道:“你看了我的,那我也要看你的。”

      “可以。”

      我当场撩起衣服,露出了肚子让她看。

      “别跟我打马虎眼,快点儿,露出来让我看一下!”

      我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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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2 07:5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9章 码头歌声

    一连两天,小阳表现的和之前一样,就像没事人,只要得空了他便跑来向我请教有关盗墓的一些问题。
    我没有藏着掖着,将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把头高看他我想也是因为他的这番表现。
    渐渐,我们不在担心他会想不开自寻短见,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正月十四,元宵前夕。
    本来按计划应该在元宵前进山,但我翻月份牌发现十八那天黄历好,有财像,所以说服把头将时间定在了十八。
    方腊宝藏找的我快魔怔了,几次都以为找到了,结果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我们专业人士尚且如此,难度可想而知。
    但我坚信自己能找到。
    我坚信我们会在这里发一笔大财,而这笔财,可能不是用“万”来计算的。
    我坚信。
    这天中午我和把头去码头散步,这边儿闹元宵节请了戏班子唱三角戏。
    把头很爱听淳安本地的三角戏,唱的内容主要是一些家庭生活,婆媳矛盾,夫妻吵架,邻里干仗等,曲调偏湖广调,伴奏主要以锣鼓这类敲打乐器为主。
    那时候的三角戏猛,台上表演的婆婆和媳妇是真打,巴掌直接朝脸上扇,拽头发,扯衣裳,晚上等婆婆睡着了小媳妇拿老鼠往婆婆被窝里塞,反正那场面往往看的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三角戏能流传至今,也和他十分接地气有关系。
    把头穿着布衣棉袄,两手揣在袖子里,混在一帮普通老头中间跟他们一起看,时而哈哈大笑。
    有个抽卷烟的老头还跟把头说话,把头便跟他聊了起来。
    现场声音嘈杂,我没听清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内容,这个抽卷烟的本地老头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旁边的是道上大名鼎鼎的“银狐。”
    我去小卖部买了瓶饮料,顺便问老板:“你这儿以前有没有卖过旭日升红茶?”
    这老板大概四十多岁,他一开始没听清,问我要什么茶?
    我再次说是旭日升红茶。
    他道:“从没听过什么旭日红茶,也没有没卖过。”
    “你是本地人?这店开多久了?”我又问,
    “当然是本地人,我这小店都开了二十多年了。”
    我有些疑惑。
    因为如果本地开小卖店的都没听说这个牌子饮料,那山洞发现的那个年代久远的饮料瓶子,可能是外地人带来的。
    不过就算是外地人带来的,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老板是你啊,你来看戏?”
    我刚喝了两口可乐,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跟我说话。
    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我马上笑道:“是船主啊,新年好。”
    这人就是三千块钱包船把我们送到雾岛的那个船主,船上卖票的那小子叫方向盘。
    “这两天正是旅游旺季,你怎么不跑船,跑这来看戏了。”我问。
    他上一秒笑容满面,转瞬就不高兴了。
    他叹道:“哎,谁说不是,现在正是挣钱好时候,可我那船的发电机偏偏在这时候出了故障,都他娘修了快十天了。”
    我笑道:“过年了,人家修理厂也要放假。”
    聊了一会儿,他说自己找了个临时导游的活儿,正带着六七个外地人搞观光,刚从蛇岛回来,在码头这看会儿戏,顺便吃点儿饭休息一下。
    这时,他带领的观光团也进来买水买东西。
    一共七个人,五男两女,全是老头老太太,一眼看去平均年龄得六十岁往上。
    “行,那就不打扰你们玩儿了,祝船主你新的一年多多发财。”
    他也笑着跟我说多多发财。
    “把头!这里!”
    出来小卖部,我看到把头在人群中左顾右盼,似乎在找我,于是我马上挥手大喊。
    把头挤过来说:“走吧云峰,该回去了。”
    我一口喝完饮料,一个精准投篮,将空瓶子丢进了垃圾桶。
    这时我眼角余光瞥到了把头。
    只见,他直愣愣看着一名老太太。
    “把头?把头?”
    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怎么了把头?”
    “没事儿,走吧。”
    把头看的老太太就是船主带的老年团中的一人,这老太太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看起来挺时髦,长相嘛....怎么说,毕竟都这岁数了,也就那样。
    我们刚准备走,就听这老太太不断拍着手,脸上笑着,上半身轻微左右摇晃,大声唱道:
    “一湖秀水,像那明镜样。”
    “照在我们新安江,移民心上。”
    “难舍湖底,沉睡的故乡。”
    “怎能忘记生命的根啊,在那茫茫湖心上。”
    “啊....故乡啊故乡,你还记得我们吗,当年我们为国家,抛家舍业离别故乡。”
    伴随着不断拍手,一个团里另外几名老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一轮明月啊,高高挂天上。”
    “离乡的人思故乡,思念乡。”
    “梦里常回,可爱的故乡,细心耕作在田野上,幸福热泪打湿衣裳。”
    “啊故乡啊故乡,多想回到你怀抱。”
    “顾全大局舍弃了家园,历经苦难无怨无悔,啊故乡啊故乡,不管困难有多大,我们都会生根发芽。”
    “啊故乡啊故乡,多想回到你的怀抱,多想唱着古老的歌谣,在你怀中慢慢变老.....”
    这歌的唱曲调悲伤,听出了一种感情。
    我第一次听这歌,应该是专门描写移民史的歌,估计这个老年团的人是当年移民走的。
    他们拍着手唱的高兴,本地人倒没显的高兴。
    本地人甚至还用奇怪的眼神看这帮老头老太太,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曲唱罢,船主看到了把头,忙跑过来笑道:“老先生你也在,这歌你应该深有感触吧?”
    把头应付笑道:“是啊,我感触很深。”
    “大家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餐厅都订好了,多一两个人没关系,大家可以一起坐下聊聊。”船主突然邀请我们一起吃饭。
    “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儿。”我直接拒绝道。
    没想到把头说:“可以,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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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3 09:4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0章 把头的人生感悟

    我有些惊讶,和不认识的人吃饭,这不像把头的一贯作风。
    把头常要求我,多结交本事人,减少无用社交。
    他这不就是属于无用社交?还老说我。
    我心中猜想。
    这位唱歌的老太太难道有几分像把头年轻时的前女友,所以他刚才出神了几秒钟?
    把头未婚未育,但有过三段感情,邯郸聪明山下的小梅是第二个,第一个只知道是南方人,第三个他没跟我具体讲过。
    小梅刨除,那只能是第一个或者第三个。
    当然,这只是我心中猜想,把头反感我说这些事儿,所以我不敢当面聊。
    到了饭店,依次入座,菜陆续上来。
    把头喝了几口清茶,没动筷子,目光有意无意瞥向这位老太太,这一切我看在了眼里。
    老太太感受到了把头的目光,冲他报以礼貌微笑。
    一开始大家不熟,只是吃饭,看手机,都没怎么说话,但当聊起移民话题后,就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当听到把头的假身份是威平移民时,老太太问道:“你是老威平哪个村的?我是从桃源出去的,以前的老桃源,凤祥村的。”
    看把头一时没回答,我立即接话道:“我爷爷是以前威平长岭村的。”
    老太太先是想了几秒钟,转而笑道:“我知道长岭,小时候我妈背着我走的,那时候我才七岁,一晃这几十年过去了,有的记忆就像刻在脑子里了,忘不掉,那时候你几岁?咱两应该差不多吧?”
    “十岁!”
    我瞬间计算出隔了多少年,说道。
    老太太笑道:“那比我还大几岁,我前天去威平看了,完全没有以前的影子了。”
    我道:‘那是,现在的威平除了邦源洞那一带,其他都是八二年后在原来虹桥码头的基础上重建的。’
    把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对我说:“你能不能让我说一句?”
    我闭嘴不言。
    见我不在吭声,把头直视对方,道:“我走的时候差不多十岁,一晃六十年了,有的东西我也忘不了,可能咱两小时候在哪里见过。”
    就这一句话,给老太太脸听红了。
    我心中暗道一声牛逼。
    “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可能咱两小时候见过”。
    这一下就拉进了距离感。
    把头和在坐的其他老头不一样。
    首先长相,把头鼻子挺,眼眶深,瘦削的颧骨让他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所以鱼哥以前才跟我讨论说把头年轻时肯定比我们几个都帅。
    再就是整个人气质。
    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皱纹,但时间同样赋予了他沧桑。
    把头的眼神总是无比清明,乍看古井无波,在看充满智慧,三看胸有成竹。
    类似的眼神我还在另外一人身上看到过,那就是长春会幕后掌控者,小报童诸葛青。
    吃完饭就散了,我疑惑问:“把头,这就完了??你怎么不留个联系方式?”
    把头反问我:“我为什么要留人联系方式?”
    我说你不留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家是哪里的,那今天过后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对方了。
    把头听后解释说:“她长的有些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云峰,这个世界上人太多了,有时候可能是老天爷暗中安排,我们会在不经意间看到长的像的人,这时候能和对方说上一两句话就行了,没必要做其他的。”
    “把头,我理解不了。”
    把头拍了拍我肩膀,说:“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到那时候你就能理解我的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理解不了。
    假设,我是说假设。
    如果让我碰到一个长的很像玛珍的女孩子,那我不会只说一两句话,我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她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直到追到手为止。
    随后把头又说:“都说什么样的师傅教出来什么样的徒弟,云峰,我很早之前让你少碰女人,因为那样对我们这行的人来说弊大于利,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你学我,你能否明白?”
    “这个我明白,把头你放心,我有规划,三十岁之前赚一个亿,不过....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亿,那我就能提前完成目标了。”
    “你小子,你觉得我王显生像是有一个亿的人?”
    “把头你说过,你有张隐藏银行卡,里头有七个亿。”
    把头大声道:“我那是跟豆芽子开玩笑!我要是有七个亿现在早金盆洗手了!还费尽心思找什么宝藏!”
    “把头你别激动,毕竟是你的钱,我不会惦记你老本,我有自信将来凭自己本事赚到这些,但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把头黑着脸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立即说:“把头你现在七十多了,假设你能活到一百岁,那还有三十年,等三十年后把头你入土了,你把这笔钱转给我,我用你的名义在行内设置一个银狐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的作用就是将我们北派发扬光大。”
    听了我的话,把头脸更黑了。
    我道:“参考诺贝尔奖,这么多年了用不完,因为钱能生钱,到时候我雇一个懂这方面的人才帮我们打理就行,这样就算把头你死了,那你和师祖的名号也将永远在道上流传。”
    “诺贝尔奖到现在起码一百多年了,把头你试想一下,咱们这行....在一百年该是番什么场景?”
    “我想会步入科技时代,到时候都用盗墓机器替代眼把头了,这笔银狐基金就可以保我们北派不被时代淘汰!”
    我话音刚落,把头一脚踹来。
    我转身就跑。
    ....
    晚上,我们坐在一起开了个会,主要还是讨论卒源坑和那个奇怪的山洞,鱼哥小萱豆芽仔包括我在内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只有一个人默不作声。
    小萱温柔问道:“小阳,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
    他摇头:“小萱姐,我没有想法,你们都比我专业,我能想到的你们都想到了。”
    我单独将小萱叫了出去。
    她以为我想跟她谈论小阳的事儿,率先说:“云峰,小阳还没有走出来,你没发现这几天他脸上就没有过笑容。”
    “怎么没笑容?他中午做饭的时候还笑了。”我说。
    小萱面露担忧:“那种笑容我情愿看不到。”
    我皱眉道:“想走出来必须靠他自己,我们帮不了,你之前不是留了那个方向盘的电话,把电话告诉我,我找他有点事儿。”
    “谁?”
    “方向盘,就是船上卖票那小子。”
    小萱立即白眼道:“人家叫方小磐!”
    我说管他叫什么盘,不重要。
    “我就没和他联系过,你要他电话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问几个问题,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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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5 08: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1章 傻孩子

    问小萱要来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喂,谁啊?”
    “兄弟,是我,我姓项,之前包你们船的那个。”
    “是你啊!我听出来你声音了,你怎么会有我电话?找我啥事儿?”
    “也不是啥大事,之前我不小心把一部手机拉船上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帮我找找,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掉到哪里了。”
    “手机丢了?行,我有空帮你找找看。”
    “那谢了兄弟,你和船主之间是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他算是我大伯。”
    “你大伯一直干的跑船生意,以前混过社会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
    “哈哈,就他那吊样还混社会呢?他在结婚前就跑船了,跑二十多年了,不过我倒是混过社会。”
    “你混过社会?”
    “没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可以说一下,我在道上认识人,没准能帮你摆平。”
    “知不知道镇海帮?”我问。
    “镇海帮?那是干啥的?没听说过。”
    我搓了搓脸说:“抽空帮我找下手机,有消息了通知我,谢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
    找手机只是借口,我根本没丢手机,我想从这小子口中套一些关于船主的信息。
    说不上来具体原因,就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峰哥,在打电话呢。”
    “怎么了?”
    小阳半靠着门,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灯光,这导致他一半脸看起来陷入了阴影中。
    “峰哥,这两天我一直琢磨你教的那些东西,感觉自己收获很大。”
    我笑道:“那就行,慢慢来吧,没人能一口吃成胖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点头:“峰哥,我知道你对小萱姐有意思,我很尊重你,我拿你当师傅一样看待,你不要讨厌我,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和小萱姐之间的关系。”
    我楞了楞,,忙说:“兄弟你想哪里去了,我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道:“咱们都是男人,你虽然不说,但我能看出来。”
    我有些尴尬,笑了笑。
    他看着我,也咧嘴笑了。
    这天半夜,我正睡着,突然听到了推门声。
    常年保持的警觉让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迅速打开灯。
    看到眼前一幕,我被吓到了。
    “你.....小阳!你干了什么!”
    只见小阳光着个膀子,他下半身穿着宽松裤子,裤子上一大片血!
    鲜血不断顺着他大腿两侧滴落,同时他整个人脸色煞白!嘴唇打哆嗦,脑门一层汗。
    他一瘸一拐走过来,手扶住桌子,看着我笑道:“峰哥,这样你总能信的过我了吧。”
    “你他妈疯了!”
    他一把拽住我胳膊,喘气道:“峰哥,我只想报仇,你说的对,女人会分散精力,这样就不会想了,我自己割了,扔厕所了。”
    “你别说话了!”
    “撑住!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去!”
    “不去医院!”
    他咬着牙,大喊道:“如果连这点痛苦都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报仇!我他妈的不去医院,就算死了也不去!”
    我立即去叫把头。
    就眨个眼的功夫,小阳已经趴在桌子上疼晕了过去。
    把头看到这情况也吓了一跳。
    我想将他抱到床上去。
    把头不让我这么干,他让我将小阳平放到地下。
    这时,鱼哥豆芽仔小萱都被动静声吵醒了,小萱进来看到这一幕,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哭了,豆芽仔和鱼哥脸色也吓得脸色煞白。
    小萱着急喊:“快把人送医院!”
    “不...不....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小阳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像说梦话似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不去医院。
    把头扒开他裤子看了一眼,忙跟我说:“赶快!云峰你开车去市里找地方买两个新鲜的猪苦胆!”
    “猪苦胆?”
    “对!抓紧时间!晚了要出人命!”把头着急喊。
    我回过神来,忙找到车钥匙向市里赶去。
    半夜三点多钟,上哪里去找猪苦胆!!
    一路上我只要碰到人就问,最后打听到了一家养猪场,到了后又是大喊又是敲门,听说我要找猪苦胆,猪场的人一脸纳闷,我和对方沟通,最后花了四百块钱买到了。
    等我赶回去,小阳已经从地上躺到了一张门板上。
    把头让鱼哥将东屋门拆了,门板上还开了一个大洞,小阳下半身正好躺在大洞上面。
    把头将我搞来的新鲜猪苦胆冲洗干净,然后用刀切成了一公分厚薄片,每一片长度三公分左右。
    看到小阳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像是用刀片划开后徒手硬挤出来的。
    不光丸子没了,那里也惨遭腰斩,我不知道他下手时怎么忍得住的,在意识清醒情况下,这究竟要多强的决心才能做到?
    豆芽仔也看到了,他忙说:“另一半哪去了!要不要去找一下?听人说时间短的话还能接回来!”
    我道:“在厕所!你去找找看!”
    鱼哥说:“就算找回来估计也不行了,会感染。”
    “那也得试试看,这兄弟太冲动了,他这样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没了啊!”豆芽仔说完问我要了手电,真去厕所找了。
    “不去....不去....不去.....”
    小阳在半昏迷状态下又开始念叨。
    把头抓住他手,说道:“我们答应你,不去医院,你放心把。”
    听到把头说不去,小阳绷紧的四肢逐渐放松了下来,随后彻底昏了过去。
    很快。
    “找到了!我找到了!”
    豆芽仔满头大汗,提着个塑料袋跑进来大喊找到了。
    我们几个赶忙看。
    “这没用了芽仔。”鱼哥摇头。
    把头无奈摇头。
    随后,把头将切好的猪苦胆敷在了小阳伤口处,拿棉绳轻轻捆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把头说这是救命的老办法。
    豆芽仔说:“把头,不是听说还要吃煮鸡蛋吗?咱们要不要煮一锅鸡蛋?”
    把头摇头:“现在都这样了,不用了,吃煮鸡蛋一是为了让人少尿,二是能让人在疼的时候喊不出来。”
    我听明白了。
    大量吃鸡蛋黄能吸收体内水分,整颗的煮鸡蛋在人疼的时候会堵住嗓子眼,那样就喊不出来了。眼下小阳自己整完了,吃不吃鸡蛋确实意义不大。
    “哎。”
    把头叹道:“在找两根绳子,把这孩子的手脚绑床板上,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等他醒的时候会很疼,猪苦胆能促进伤口凝结愈合,另外,等天亮了在去找些芝麻杆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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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5 08: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2章 冲动的代价

    上午十点,按照把头吩咐的,我们找来一堆芝麻杆烧成灰,收集在了一个饮料瓶子中。
    芝麻杆烧成的灰,在民间偏方中不但能治冻疮,还有很强的“敛血”功效,敛血对比止血,意思是能让出血量逐步减少,这样能帮小阳减轻些痛苦,但这玩意有副作用,有轻微毒性,如果用的时间久了会导致皮肤永久性发黑。
    此外,猪苦胆外敷的作用是清凉加消肿,我看了小阳伤口,昨晚还好一些,今天早上已经肿起来了。
    小阳醒来后要求给他松绑。
    把头拒绝说:“绑着是为了让你不乱动,一旦乱动碰到了伤口,容易感染。”
    到了中午,小阳又说口渴,要求喝水。
    把头再次拒绝,叮嘱说三天内不能碰水。
    他听后惨笑,闭上了眼。
    把头看着他问:“孩子啊,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做?”
    他闭着眼说:“为了让自己更专注,这样以后就不会在想女人了。”
    把头道:“你太冲动了,想专注有很多种办法,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
    他下嘴唇干裂,道:“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只要挺过去这几天,就能一劳永逸。”
    “哎...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关门出去,来到院里。
    把头看着我道:“云峰,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我?”
    “我冤枉啊把头!我发誓!我从未让他这么干过!”
    “我没说你让他这么干了,我意思是他受了你的观念影响。”
    “刘润齐如果还活着,肯定会怪我们,我们没照顾好他孙子,这次我们都有责任,老刘家从此绝后了。”
    我低下了头。
    把头说的对,他应该多少受到了我影响。
    可谁能想到他对自己如此之狠!一声不吭干出这事儿!
    过去有自愿进宫的,那是穷到吃不起饭!不这么干会饿死!
    小萱很担心小阳,但她毕竟是个女的,不方便,豆芽仔又笨手笨脚,所以照顾的活儿主要由我和鱼哥轮流来。
    到了晚上,能看出来很疼,但小阳就是强忍着不叫也不喊。
    把头说最危险是前三天,挨过三天能好一些,这期间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我看他嘴唇干裂严重,便在征求把头同意后用毛巾滴了几滴水。
    取掉敷了一天的猪苦胆,拿来新的。
    将切片的猪苦胆左右对称,贴住伤口,因为有些滑,所以要用棉绳小心固定,乍一看,形成了类似蝴蝶展翅的形状,一旦换的途中伤口出血了,便在撒一点芝麻杆灰。
    至于方便的问题,床板上凿了个洞,在底下放个盆子接着就行了。
    “好了,感觉怎么样?”我换好后问。
    “峰哥,你能不能给我松下绑,我双腿快没知觉了。”
    我帮他稍微松了松绳子,他动了一下,可能是扯到伤口了,咬着压哼出了声。
    “兄弟,别忍着,疼就喊出来。”
    “你后悔吗?”
    “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我感觉很好。”
    这时小萱推门进来了。
    “你还没睡。”
    “小阳这样了,我哪里能睡得着?”
    “你这孩子真傻!你这辈子的幸福都没了知不知道!”小萱语气责怪道。
    小阳摇头说:“只要能替爹娘替舅舅报了仇就好,其他都无所谓。”
    “小萱姐,峰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影响你们。”
    我和小萱都沉默了。
    到现在,他想的还是这些,这不是傻孩子是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我和小萱经常这样,彼此都快习惯了,之前的虫子也是这样,我感觉我两都有罪,在无意中伤害了别人。
    他笑道:“峰哥,小萱姐,要是我这次没挺过去,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行,我不怪你们,那张卡上的钱也留给你们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把头说了,你会没事儿。”
    “我得说,不说就怕没机会了,我没什么用,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知道,你们本来这两天打算进山的。”
    小萱温柔道:“进山可以推迟,我们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不差这几天,你也不要说自己没用这种话,我十八的时候还不如你,把头夸过你,他说你就算将来走野路子,也会有一番作为。”
    我给了小萱一个眼神,道:“小阳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我们这几天会轮流照顾你,直到你能下地走路。”
    小阳突然哭了。
    小萱连忙拿来毛巾帮他擦脸。
    “别哭,就算没了那玩意儿,你在我赵萱萱心中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仿佛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小阳泪流满面,越哭越凶。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小萱将头转了过去。
    .....
    就这样,到了出事的第三天,小阳情况变得不太好,伤口不愈合。
    就算严格控制了饮水,但人体内本就存着水,他方便的时候数次疼晕了过去,把头对此没有太好办法。
    把头解释说:“他自己动的手,看起来像是中途切到一半停下来,过了一会又继续切,所以上下刀口很不平整,而且在动手前没有断食脱水,所以现在不愈合。”
    我马上说:“咱们这里条件有限,要不强行把他送到医院?那样至少能保住命。”
    把头摇头:“那样会适得其反,你低估了这孩子的决心。”
    “云峰,过去干这事儿,不光要吃煮鸡蛋,还要喝臭麻汤,在动刀前甚至要用热胡椒汤清洗,最后插麦管儿,等到五天过后拔掉麦管儿,如果能正常小解,那就算保住了命,如果不正常,那大概率凶多吉少,或者留下残疾无法正常行走,这孩子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给他插麦管儿,他撑不了五天,我虽然了解大概流程,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如果小刀刘徒弟此刻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比我们处理的更好。”
    “小刀刘是谁?”我问。
    把头解释道:“是清末宫里的一位净身师傅,道上人称刀子匠小刀刘,民国后这人住在地安门的方砖胡同,他一生收了不少徒弟,我在六几年的时候,在南阳屠宰场认识的一个人就是他徒弟,我知道的这些,也是在那时和对方闲聊时他告诉我的。”
    我听后问:“那咱们现在上哪里能找到这位小刀刘徒弟?”
    把头摇头说:“都多少年没有联系了,人不一定还活着,找不到了,就算能找到人,时间上也来不及。”
    我皱眉道:“把头你在好好想想,当年那人还有没有告诉你其他的保命法子?”
    把头认真回想了一番,还是摇头说:“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总之,如果照眼下的情况发展下去,这孩子怕是挺不过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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