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作者：叽里咕噜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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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九章 疑犯小林（上）


王炎宣布法医的验尸报告，证明花香就是在这个玻璃房被人在身上穿了二十二跟铁链后，又勒死的。

    清扬问王炎：“你们当时勘察现场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察看悬挂死者的铁链，这个器具这么特殊，难道是定制的吗？”

    王炎说：“我们已经察看过了，这个铁链是种SM用具，国外有很多成人网站卖这个东西，我们现在已经发出协查申请，请这些有卖这个东西的网站提供一下国内邮购人地址。”

    “铁链是挂在哪里？那种玻璃房，天花板不也是玻璃的吗？”

    “玻璃房的玻璃都是特制的，可以承重的那种，铁链顶部有个大吸盘，这种吸盘可以吸在任何平面上！”

    清扬看着调查记录：“还有，目击者说玻璃房的灯突然亮了，然后就看到受害人血淋淋地挂在天花板上，根据死亡时间推断，这个时候受害人已经死了近一个小时了吧？死人显然是不能开灯的……那个灯到底是怎么打开的呢？”

    李昆说：“这个我们当时已经想到了，我们马上去察看了玻璃房的照明灯的开关，那个开关在二楼通向三楼的楼梯转角处，如果要到玻璃房，走在楼梯上就可以打开玻璃房中的灯了。我们发现，玻璃房灯的开关被人动过手脚，在他们家配电箱里，玻璃房开关的电线被接到了二楼－－花香父亲的卧室灯光的开关上了，也就是说，花香父亲一打开自己卧室的灯，玻璃房中的灯就会亮了！”

    看来，这个凶手是个很懂电的人！

    清扬思索着：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呢？花香的尸体挂在舞蹈室，早晚会被家人发现的，而凶手为什么还特别麻烦地对受害人家的电路动手脚，他想达到的效果，就是要骇人一跳么？清扬想像着，一个通亮的玻璃房，一具血淋淋的千疮百孔的女尸成舞蹈飞跃状地悬挂着……的确，画面血腥诡异之极！这个凶手是特别地做给什么人看得呢？

    清扬一边想着，一边问：“花香是跟他父亲住在一起么？”

    “她是跟父亲花秋平，大哥花月升，二哥花云起一起住。包括花香，四个人都住在二楼，花香和花秋平住南边两间卧室，花月升与花云起住北边两间卧室，在配电控制箱里，靠玻璃房照明灯开关最近的线路就是花秋平卧室照明开关！”

    “那么说，花秋平那晚上回来后，目击者才看到的死者尸体？”

    “是，花秋平那晚是十点左右回来的，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报纸和杂志，才上楼到自己的卧室，他打开灯后，随即去了套间的卫生间洗澡，直到警察敲门了，他才知道女儿出事了，他跟警察上楼去的时候，还一直莫名其妙呢，不过，看了女儿的那个样子后，花秋平情绪很激动，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服装公司是S市有名的企业，花秋平就是它的老板，他的大儿子花月升是副总经理，小儿子花云起是服装设计师。案发当晚，花香的大哥据说去了西藏出差还没有回来，二哥花云起也赶到了现场，他看到妹妹的惨状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大吵大嚷，警察都没有办法给他做笔录。今天李昆和1米86还要去找他一次，他正在医院照顾父亲……目前了解的情况就这些！”

    清扬点点头：“好，大家抓紧时间，分头行动！王炎去——物业公司调取这幢大楼的电梯录像资料，询问当值的保安；李昆去医院对花秋平父子继续了解情况，补充完整笔录资料；1米86就不要跟去了，你去花香的大学调查她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破案线索！”

    大家领命而去。清扬马上给唐青青打电话，得知她现在在医院里打点滴，她立即赶去。

    唐青青的热度已经退下来了，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采，她正一边打手机，一边打点滴。看到清扬，她弯了弯含笑的眼睛。

    唐青青关掉电话，迫不及待地跟清扬说起了她的疑惑――那个叫林光辉的小保安，他的梯子，他与花香的关系……清扬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尤其是听青青说认识小林是因为他上门跟他修理电插座的时候：“这个林光辉不是保安么？他怎么懂电的？”

    “哦，他说他学过电，那天电工不在，他就被物业公司派了来。”

    清扬一边跳起来，一边轻轻责备：“青青，你昨晚做笔录的时候，怎么没有说这些呢？”

    青青期期艾艾：“这都是我自己的一点疑虑……再说，我这样说了，如果小林本是无辜的，我岂不是给他惹上麻烦？我本想一早给你讲的，可是，今天又病了……”

    清扬马上打电话给赶去案发小区的王炎：“你去物业公司了解一下一个叫林光辉的保安，问一下他在哪里，我们要找他了解些情况！”

    青青看着一脸严肃的清扬：“清扬，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那个小林真可能会跟这个案子有关吗？你没有见过他，你不知道他是多么老实腼腆的一个男孩子，看上去非常善良温厚……”

    清扬拍拍她的手：“青青，看人不能看外表！现在警方已经证实，凶手是个很懂电的人，你说的这个电工出身的小林，几次偷窥受害人，又跟她有过直接接触，他的疑点的确很多，警方要对他进行详细了解……别担心，如果他是无辜的，警方自然不会搞错人！”

    王炎很快打来电话：“头儿，你说的那个保安昨天刚刚提出了辞职，他今天应该办理交接手续，却一直没有来！我在物业公司查到了他的电话，拨打他电话是停机状态，我现在就去他的住处找他一下！”

    “你把他住址告诉我，我去跟你会合！”

    高清扬记下地址，匆匆给唐青青告别：“青青，我一会儿给唐蓝打电话，让他来陪你好不好？我现在马上要出去办案了，你自己当心点！”

    “我没事儿，你别跟哥哥说了，他刚旅游回来，肯定很累的！”

    清扬拍拍她的手，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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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章 疑凶小林（下）


高清扬和王炎找到物业公司提供的小林的地址，已经是人去楼空，联系房东，房东还很是惊讶：“这个小伙子当时提前交了半年的房租，他走之前怎么没有来找我退房租？”

    高清扬他们又折回到物业公司，调出了小林的资料，按照他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联系了派出所查证，结果，这个林光辉的身份证竟然是假的！从号码到姓名，都是假的！

    物业公司对此解释是，小林只是试用工，只需凭借身份证复印件登记员工资料即可，如果将来正式录用后才会要求员工出示身份证原件，他们没有验证身份证真伪的技术。他们员工数百人，流动性也很强，如果个个须在派出所验证身份证真伪后才上岗，对他们的工作效率来说是不现实的，云云。

    高清扬现在没有空去追究物业公司的责任，当务之急是找到林光辉，或者说，这个冒名林光辉的人！

    小林的疑点越来越多，尤其是他案发那天辞职，案发后有去踪不明，很有畏罪潜逃的嫌疑。

    调查这幢楼的电梯录像资料更是几乎做实了小林的嫌疑犯身份，电梯录像显示，小林于案发晚七点，进了这幢楼房的电梯，并直接上了28楼，电梯录像里却一直没有他乘电梯下楼的资料，很显然，他是在消防楼梯上下去的――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什么人会放着电梯不乘，要从28层的高度上，跑路下楼呢？

    刑警们不约而同都想象了这样一个画面：满身是血的小保安，鬼鬼祟祟从空寂无人的消防楼梯顺梯而下，与此同时，楼上玻璃房里的花香刚刚被勒死，正鲜血淋漓吊在天花板上……

    基于以上种种调查情况，警方把保安小林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他的假身份证上的照片是真的，这个大头照已经引发了数千份，由S警局传到了全国各地的警局、警所，要求协助缉捕这个极度变态的杀人疑凶！

    唐青青听到这个消息，表示了大大的怀疑：“凶手会是小林么？他看上去连别人的影子都不愿意伤害，会做出那么变态的事情来？”

    她回忆着小林看花香跳舞时候的眼神：惊艳、赞叹、向往、倾慕，他看她的时候，表情温柔而专注，象是在打量一个稀世珍宝——用这样眼神看对方的男孩，会对她作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吗？

    唐青青自从发生凶杀案以来，一直对对面的玻璃房心有余悸，她在自己的玻璃房用电脑的时候，总是集中全部精力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竭力不再把眼光飘到玻璃幕墙外。

    她的以小林和花香为假想主角的爱情小说刚刚开了个头，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唯美爱情故事的主角，一个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一个成了变态杀人狂嫌疑犯，正在全国通缉中……

    青青对小林的感慨，写了篇类似随想杂记之类的文字，传到了自己的专栏上。半个小时后，“风雪夜归人”的留言出现了：“亲爱的作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自己认识一个在逃的疑似变态杀人凶手，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考虑一下是否搬出目前所住的这套房子，或者找个人来作伴，一个美丽的单身女人，对变态凶手来说，肯定会是有致命吸引力的罢？”

    青青想骂他两句多管闲事，又想问问他这两天去哪里了，她的在键盘上跃跃欲试的手指忽然停顿、静止……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单身女人呢？就算是他从自己文章的伤感和孤寂氛围看出这一点，可怎么知道自己是独居的呢？而提出找个人作伴的建议？！

    她的手指犹豫了下，打下一行字：“多谢关心，目前正跟父母兄弟住在一起呢，人多势众，变态杀手没有可乘之机，呵呵……”

    她等了许久，“风雪夜归人”并没有回复，不知他是否离开了电脑，还是在另一头的电脑屏幕前冷笑？

    在青青坐在电脑前满腹疑虑的时候，对面花香舞蹈室的灯突然亮了，青青强令自己没有惊跳起来，她心跳如鼓地望过去，还好，并没有出现第二具悬挂的尸体或是花香的鬼魂什么的，只是两个男人的身影。

    一个是花香的父亲，青青远远看到过他，他正在跟身边的另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比手画脚讲着什么，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比花云起大上几岁，不知是不是花香的大哥花月升回来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并立在舞蹈室中，脸色阴沉地互相交谈。片刻，那个年轻男人走到玻璃幕墙边上，仔细向对面打量过来。青青不知道是否自己这台小台灯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男人正紧紧盯住自己的这个方向，似乎在冥想，又似乎在细察。

    青青凭借久历商战的直觉，判断这个男人肯定是个不好惹的主，果断、坚毅、犀利而多疑，跟花云起那种嘻哈随意风格截然不同。在他看向唐青青方向的时候，唐青青也在台灯后面看他，良久，那个男人转了脸，青青似乎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抹奇怪的微笑，随后，他同花香的父亲走了出去，舞蹈室的等灯关掉了，一切又重回了黑暗和静止。

    青青晚上依然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又长又大的尖刀，卧室门窗紧闭，她觉得自己似乎受了那个“风雪夜归人”的心理暗示，老是考虑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字眼，她在自己的枕头上辗转反侧，心里叹着气：唉，在这种情况下，家里如果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该多么让人安心呢……

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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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一章 悬赏辑凶


       青青在似睡非睡间，似乎听到了房门开关的声音，她一下子惊醒，她的房门是加固防盗门，除非有房门钥匙，否则不太可能从外面打开。青青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摸了那把尖刀就下了床。

    唐青青的勇敢和果断在危机时刻凸显，她悄悄把房门开了条缝隙张望，果然看到有条人影轻轻摸上了楼梯，她压住疯狂的心跳，持刀立在房门后面。来人好像很熟悉青青家的格局，他自顾自找到她的卧室所在，轻轻地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唐青青有些后悔刚才把门打开了，她不是身手了得的清扬，如果短兵相接，她担心自己会弱不胜敌。门开了，人影投射到地板上，是个高高的男人。

    来人胆大如斗，看到青青不在床上，竟然一下就打开了她卧室的吸顶灯，然后一步跨入室内。

    青青握的刀“咣当”掉到地上，她扑过去，跳到那人的背上捶打：“讨厌，哥哥！你要吓死我啊！哪有三更半夜不声不响直闯人家门的？！”

    唐蓝也吓了一跳：“青青，清扬一定要我搬过来给你做伴，我还以为她大惊小怪呢！看来你真是……刀都拿出来啦！”

    唐蓝替她把刀子捡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怎么？想杀人？”

    他抱一抱妹妹：“青青，你单身了那么久，有没有想过找个爱人？不一定要求对方多么优秀，能好好照顾你，心疼你就好！”

    唐青青马上转移了这个让她悲哀的话题：“哥，你怎么半夜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还好你打开了灯，否则，被我劈了也谁不定呢！”

    唐蓝呵呵笑：“怎么我们家的女人个个都这么辣手？你的口气活像个女土匪！今天我画画忘了时间，晚了，不想吵你，没有打电话就直接过来了。刚才只是要偷偷望你一下，谁知你不在床上，我正奇怪呢……”

    唐青青对唐蓝的到来满心欢喜和欣慰，她把隔壁的卧室给他理好：“先睡在这里吧，嗯，少什么东西，我们明天再添置好了！”

    她走去唐蓝房间之前问：“哥，你天天这样跑累不累？从画廊到这里开车也要一刻钟呢！”

    唐蓝一边挂衣服，一边说：“累啊！所以，老妹，你还是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也让我少跑点路啦！”

    唐青青一笑而去。

    唐蓝兄妹开始了手足同居生活。唐蓝也喜欢上了在玻璃房里上网、看书，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在玻璃房各居一角，埋首在自己案头笔尖，偶然交换一个无焦点的对视。

    青青无比安心，她觉得，单身女人有个哥哥，真是件幸运的事情……

    这两天对小林的全国通缉一点线索也没有，似乎比那个马加爵还难找，通缉令上的那张照片是他身份证复印件又转印的，本就是有些模糊不清，再转印后确实有些异于本来面目。清扬特别找素描专家，按照目击人的描述，描画了嫌疑人的清晰画像，再次分发到全国各地。

    目前，花香被害案的侦查重点仍是缉拿林光辉。高清扬在花香父亲――花秋平出院后拜访过一次，特别问了些细节，比如花香平时来往的朋友啊，她的爱好啊，她最近的日常表现啊，这个父亲一问三不知，他说自己平时公务忙碌，与惟一的女儿鲜少交流和沟通。

    高清扬还找过花云起，问到把花香吊到天花板上的SM用具时，花云起否认说家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高清扬看过林光辉低头在电梯里的录像，他正站在电梯内的一个死角，面目看不清楚，只是个侧脸，但站立的姿势很是清晰――他是空着手，连张纸片都没有带！

    电梯录像显示，案发前一周，包括花秋平在内，花家的人进进出出的，手中大多提了东西，难道是小林假借花香之手把SM器具带入花家？可是，依照唐青青所说的，出事前，花香和小林两个人认识还不足十天，他们的交情似乎还到不了这份上……

    死人不能说话，探组只好寄希望于早日找到小林解开谜团了。

    花云起跟妹妹感情很是深厚，他几乎天天打电话到探组来，询问有无找到疑凶的线索，他甚至提出，愿意拿出10万元悬赏破案线索，希望重赏之下，能够找到这个冒名林光辉的人。

    龙杰因为这个恶性虐杀命案，也向局里提出了悬赏辑凶的申请，市局很快批了下来，加上花家的十万元，已经有二十万的悬赏金了，探组都觉得很有希望，二十万对平民百姓可不是小数，自发布悬赏通缉令后，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就是谈论这个画像上的清俊的年轻人。

    清扬还没有跟花家的第三个男人――花月升面谈过，他在案发一周前去了西藏出差，命案后才回来，又一直忙于公务。花家的这三个男人，花月升与花秋平性格很想像，都是那种沉默寡言，内敛稳重的人，即便是花家出了如此惨祸，两个人似乎只是隐忍悲痛，花云起却不同于父兄，他对抓捕凶手无比关注，每次谈到凶手都会暴跳如雷，他跟警察的交流中总以这样的话为结束语：“早晚有一天，我要逮住那个变态狂，他是怎么杀我妹妹的，我也要怎么杀掉他！”

    二十万悬赏公告发布后，警局的举报电话几乎成了热线，有多不胜数的人热心提供各种各样的线索，都言之凿凿地称在某某地发现了疑凶。刑警们倾注了大部分精力在分辨这些线索的真伪和有无价值意义，车轮战似地联系各地警署核实情况，而截至到目前为之，这些线索只能证明所谓的疑凶都只是跟画像略有相似之处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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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二章 风雪夜归人


    这是个大雨之夜，玻璃房顶被雨水敲的叮当作响，青青打开电脑，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荡着脚，时不时看看大雨如注的窗外，而唐蓝仰在躺椅上看《浮生六记》，看到妙处，他就呵呵笑上两声。

    青青传上去一篇稿子，立即有几个人跟帖，对她稿子里涉及的男女一通讨论，“风雪夜归人”也在线，他留言：“作者的故事里男人总是那么理想而绝对，让人不禁暗笑：该小女子实乃一厢情愿之人！”

    唐青青在心里冷哼一声，她跟帖：“世上男人那么多，有唧唧歪歪抱天怨地的，有挑剔刻薄疑神疑鬼的，当然也有温厚真诚情深似海的，阁下能见得几人，敢如此大话？”

    风雪夜归人今天好似成心找茬：“恕在下孤陋寡闻，确实没见过什么情深似海的，不知这种温厚男人，是否就是那种穿T恤衫，过膝短裤，踏夹趾拖鞋，有乱蓬蓬头发的个性男？”

    唐青青有些看不懂这话，她的文章中的男主可是白马型的帅哥，哪里来的夹趾拖鞋和乱蓬蓬头发？她刚想愤怒诘问，眼光忽然落到了唐蓝刺猬似的乱发上，再往下一看，他脚上正拖了一双夹趾拖鞋！

    她惊跳起来：难道这个人真是个老鬼不成？还是，他根本就是在偷窥她？

    唐蓝被唐青青吓了一跳：“怎么了？有人踩你尾巴啊？”

    青青跳到哥哥身边，她惊慌四顾。唐蓝用胳膊围着她，也警惕地四周打量：“青青，你是看到什么人了么？”

    “不是，哥哥，是有什么人在看我们！”

    唐蓝纳闷，四周都是黑不见五指的雨夜，他们又是在28层楼顶之上，谁会能看到他们？青青紧盯着对面玻璃房不声响，良久，她脸色苍白地说：“也许是我看错了，可是，似乎有人影在那里……”

    “啊？在哪里？”

    “在那个挂女孩尸体的玻璃房里……”

    唐蓝汗毛竖起，紧了紧围者青青的手臂：“别瞎说，黑灯瞎火的，谁没事儿躲在那里……”他话还没有完，一道闪电划过，这次连他也看清楚了，真真切切，有一个人影立在玻璃幕墙前面，白衣白裤，面目不清，闪电下份外诡秘！

    唐青青再也压抑不住，她尖叫起来，把头埋在唐蓝怀里。

    唐蓝故作平静，抖着声音说：“青青，别怕！没什么，只是一个穿睡衣的人在玻璃房里看雨景而已！”

    “喏，他走开了！”

    又一个闪电划过，青青看过去，那个人影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青青结结巴巴地说：“哦，确实……是一个人在看雨夜风景……”

    青青眼睛转向电脑，她再一次面如白霜，那上面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句话――一句风雪夜归人的留言：“你站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桥上看你！”

    有一句话不经过唐青青的大脑，就由她的嘴巴叫了出来：“是他，是那个风雪夜归人！”

    兄妹两个面面相觑。良久默然。

    唐蓝说：“你确定么？那个在花香玻璃房中的人影，跟你网上什么粉丝有关？”

    唐青青想了想：“我……不敢确定……，反正，那个风雪夜归人好像能够看到我们似的！”

    唐蓝若有所思：“你觉得，这会不会跟花香被杀案有关呢？我们还是给清扬讲一下这件事吧……”

    青青似乎已经恢复冷静，她打断他：“不好！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风雪夜归人看我的专栏，已经有半年多了，我搬到这里才几天？他怎么可能会在发生命案的房子里看着我呢？！清扬已经够烦了，别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麻烦她了！”

    青青心里还有一个不愿意说的想法，她可不愿意让清扬看到她的专栏，那些关于清扬的破案故事和大家的讨论，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神经过敏：一个痴人说梦的网上闲客，恰巧说对了一两件事情，而此时正逢对面的人家有人深夜不眠，起床望雨，两件本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让青青的想像力牵到了一起——肯定是这样！

    青青这样想了，随即又转为心安，她劝说唐蓝不要大惊小怪：“哥哥，网友乱说话，凑巧说对一件两件，也是有的，这很正常么！”

    唐蓝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人，当下就又回到躺椅上去看他的《浮生六记》了，青青对着电脑，却再也无心理会那个风雪夜归人发来的贼兮兮的笑脸，她选择了突然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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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炎负责联系那些制作SM器具的国外成人网站，请他们提供国内邮购客户资料，没想到，事情却麻烦的很，这些网站无一例外地都拒绝了这一请求，他们答复都是：尊重顾客隐私！他们向每个有这种特殊嗜好的顾客，都承诺过绝对保密义务！王炎试过请求国际刑警组织协助，可就算国际刑警组织帮忙，由他们接受申请后责令网站提供资料，这样一圈下来，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获得有价值线索，更何况，有许多这样的网站，压根就是非法的，流动性很强，不等刑警找上门，早逃之夭夭了！

    清扬一边继续追查悬赏公告带来各式报案电话，一边也对花香的社会关系做了补充调查。花香实在是个很简单的女孩，经历单纯，一路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基本上都被关在象牙塔里，唯一的爱好是跳现代舞。她从十岁开始，就在市少年宫学跳舞，曾获过很多舞蹈奖项，她考大学时凭借这个特长，一口气加了三十分，顺利进入了S市最好综合大学！

    花香的室友都反应她性格很文秀，虽然光芒四射，为人却很低调，很羞涩，校园里有无数男孩子对她青睐有加，她却连正式的男友都没有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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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三章 处女花香


     花香的室友都反应她性格很文秀，虽然光芒四射，为人却很低调，很羞涩，校园里有无数男孩子对她青睐有加，她却连正式的男友都没有交过！

    这一点清扬很相信，花香的验尸报告最后，注有匆匆一笔：处女膜完整。

    其实，这与SM器具来源一样，一直是清扬的一个疑虑：美丽的花香，青春逼人的身体，如果小保安为色而来，如何不取这无力挣扎的囊中之物，反而以折磨人为乐呢？难道这就是凶手变态的一个佐证？如果是寻仇，那更是说不过去了，经历单纯的花香，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会与人结仇，招致杀身之祸？

    清扬暗想：21岁美女花香仍是完璧，从来没有交过男友，不知是否跟她内向矜持的性格有关？

    可她寝室一个关系不错的好友说花香其实算得上一个开朗的女孩，也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玩玩笑笑，喜欢青春萌动的言情书和韩国剧，就是因为家里管得严，才会使她跟大学活跃生活隔离开……

    清扬奇怪道：“管得严？谁管她呢？她不是没有母亲么？”

    那个女孩说：“是她的哥哥呀，她哥哥很宝贝她的，上学都要接送她呢！花香本来打算要住校，跟大家住在一起的，她说都是哥哥不许她在外面住，说不放心她呢！”

    另外一个女孩接口说：“人家都说恋母情结、恋父情结，我们都开花香玩笑，说她哥哥有恋妹情结呢！”

    另外一个接口“就是啊，她哥哥管得也太宽了！我们班级举办活动，一起外出游玩，只要是在外面过夜的，她哥哥通通都是不许的……”

    恋妹情结的哥哥？清扬想起了那个戴头巾扎耳洞嬉皮士似的花云起，这个人看上去确实怪怪的，而且，青青认识他也是在他送妹妹上学的途中，看来这是他呵护妹妹的惯常行为……

    花香的好友说“还有啊，她的爸爸对她也很凶！花香给我说过一件事：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跟几个小姑娘去庆祝，回家晚了，她都吓得不敢进屋，要大家陪她进去见爸爸，可她爸丝毫不给她面子，当着大家的面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说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就把她的腿打断呢！”

    这个小姑娘继续说：“花香从小就很喜欢跳舞，她很有舞蹈天份，要是换作别的家长，高兴还来不及呢，可她爸爸就很讨厌她跳舞，她说她练舞都要避开她老爸，否则，他就会阴沉下脸孔呢！花香说，要不是她哥哥竭力帮她讲话，兴许她爸爸就会禁止她跳舞……她曾给我讲过她老爸这样形容女子跳舞――摇臀摆腿的，一看就是骨头轻飘的贱人样儿！”

    小姑娘撇撇嘴：“我老爸都恨不得我多交朋友，多有几个特长，谁象花香的老爸啊，简直是个出土文物――封建老古董！”

    封建老古董？清扬回忆着那个悲痛欲绝的老父亲给她的印象，看上去那么斯文有礼，会是个暴力型的家长么？

    花香的室友们的七嘴八舌，给清扬这样一个印象，花香的父兄，都非常关注她，关注她的生活、学业、交友……，关注的程度似乎近于病态！

    清扬想，也许是因为家里只有这样一个花骨朵般的女孩子，哥哥和父亲都过于疼爱和关心她了罢？没有母亲教诲监督的女孩子，更让父兄怜惜和紧张，也是人之常态，只是，他们的程度更严重些……

    因为这几个小姑娘的话，忽然让高清扬对花家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呢？

    回到局里，高清扬就申请了调查令，去调查花家人的档案卷宗，龙杰奇怪：“清扬，你又发现什么新线索了么？难道花家人有嫌疑？”

    刘利源正在旁边举了个杯子喝水，闻言都差点呛了水：“不会罢，清扬，自家人还会这样变态的折磨一个小姑娘？！我看这种事只有魔鬼才做得出，花家那几个人温厚有余，辣狠不足，更何况是对待自家的亲人呢！”

    清扬不睬刘利源的大惊小怪，对龙杰说：“龙队，我想去补充一点调查资料，反正现在林光辉还没有找到，我想多了解一下花家人也好，也许能够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龙杰笑笑：“清扬，你压力也不要太大！林光辉虽然一直没找到，大家也能够理解，毕竟中国那么大，跑到个消息闭塞的小山沟里，谁也没有办法不是？”

    刘利源嘀咕：“龙队真是偏心，对我们都是采用的是疾风暴雨式管理，对清扬妹妹可是和风细雨式的……”

    龙杰有些脸红，遮掩着用手里的调查令敲敲他的头：“嘀咕什么呢？给你工作太闲了是不是？太闲了就去帮1米86接电话啦，他两只手接三个电话，都快变八脚螃蟹了！”

    刘利源吐吐舌头去了，龙杰把调查令递到清扬手里：“快去快回，一会儿我等你汇报调查结果！”

    “是，龙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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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青青兄妹的老屋管道工程终于竣工，清扬老爸无比骄傲地邀请唐青青下班后来巡视一下。唐青青本是做房地产这行的，对通风管、下水管、煤气管什么的都很熟稔，看得出清扬老爸督造的工程很认真，活做得也很踏实――虽然处理细节并不怎么太考虑美观和视觉效果，青青自然满口称赞，清扬老爸大喜，他可是好久都没有听过如此真挚窝心的赞美了！

    管道工程已经结束，唐青青可以搬回距离公司较近的老屋来了，唐蓝也可以不必特意跑路去给唐青青做伴了，皆大欢喜。

    唐青青在搬回老屋的前一晚，下班的时候在楼下信报箱发现一个纸条：唐小姐，我今天找你你不在，能否约你见面一谈？就在你公司附近的“星之酒吧”好不好？有要事相商！晚八点整我等你！

    字迹飘逸，洒脱，但是很陌生，落款是：花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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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四章 住址之谜VS身世之谜


     唐青青有点奇怪知道她电话的花云起为什么会留字条给她，是因为她是他的邻居么？还是他根本没有记下她的电话？不过，毫无往来和交情的花云起约她见面，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他要给她谈什么呢？

    青青因为第二天工作日程安排很紧张，下班后又要忙着搬回老屋，她觉得自己很难再找到跟花云起见面的时间，她握着纸条，略一犹豫，干脆进了电梯，按下17楼的数字。

    既然花云起认为他们有非见面不可的必要，反正两个人住的近，她何不顺便到他门上问一下，如果三言两语能够讲完，两个人大可不必再浪费彼此时间另外约地点。

    他们这个小区的居民楼都是一梯两户，虽然青青不知道花云起究竟住在哪里，不过，反正是二远一的选择题，不是这家就是那家喽！

    唐青青看了一下表，八点三刻，这个时间是万家灯火之时，不知设计师花云起是否在家？她先选了1701室，按下门铃，三十秒后，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响起，门打开，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青青想，自己八成是找错了，她还是问：“小弟弟，你们家是不是姓花啊？”

    小男孩奇怪地看着她：“我爸姓刘，我妈姓王，我们都不姓花啊！”

    “哦，对不起，看来我找错门了！”

    青青谢过小男孩，又来到了1702室，再按门铃。

    门铃响了一下，门就开了，似乎门内的人正在等人按门铃似的，青青再次愣住，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见到唐青青也愣了一下：“哦，我还以为是女儿回来了呢！请问你找谁啊？”

    “呃，请问，这里有没有姓花的人呢？”

    老妇人警惕地打量她：“你是什么人？我们家都姓李，哪里有姓花的！还有，我们这个楼楼门都有密码锁的，禁止上门推销商品的和做保险的，你是怎么上来的？”

    青青只好讪笑：“其实，我也是这个楼的住户，我就住楼上……呵呵”

    她赶紧逃离这个居委会大妈似的具有高度警惕性的老妇人。她又回到电梯上，按下28楼的数字。她对花云起的住址之谜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这家伙根本不是住在她这幢楼，他那次之所以跟在她后面，一起乘坐这个电梯，肯定是为了想搭讪她，故意编造的。

    这个家伙还很狡猾呢！青青对本来要推托的见面，忽然有了另一个打算，她计划对花云起的邀请赴约，听听这个满口谎言的花花公子样的人要说什么“要事”，当面揭穿他的谎言也是件很爽的事情――谁让他当初那么蛮不讲理地撞了她头上一个大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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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扬对花家人档案调查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花香母亲是在16年前去世的，算下来，那个时候花香才五岁。她的死亡原因竟然是自杀！

    花香的母亲叫田英，她所选择的自杀方式很是惨烈――卧轨！清扬找到一个当时事故现场的记录材料，据说，这个叫田英的女人，被火车碾过后，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开，距离有二十米之远！细碎的血肉抛洒得铁路沿线全是！

    清扬不敢想像，一个柔弱的女人得下多大赴死的决心，才会选择卧轨这个自杀方式？！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而16年后，她的女儿也遭到了惨死的命运……难道惨烈的死亡是花家女人的宿命不成？

    清扬在户籍民警那里翻阅了花家人户籍资料时，又看到了另外一个震惊的信息――花香系花秋平于17年前所收养的养女！她的原名是林小慧，祖籍在距离S市千里之遥的华北某市！

    算下来，花香是四岁那年来到的花家，第二年花家女主人田英自杀。那个时候花云起10岁，花月升15岁，而花秋平是正值盛年的37岁！

    不知花家对花香的养女身份是否对她保密？很多家庭对收养的孩子的身份都是缄默和隐藏的，不过，那个时候花云起花月升兄弟已懂事，他们应该知道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小妹妹跟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样一来，清扬就觉得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一方是美丽的，朝夕相处的，越来越光彩照人的小姑娘，一方是正当青壮年的自小看她长大的哥哥们，包括那个的鳏居多年的父亲，他们对她严格限制和管辖，如果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层铺衬，感觉上就很像是赤裸裸的嫉妒和吃醋！

    清扬还有一个疑点，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已经有两个儿子的花秋平去收养一个千里之外的小女孩？这里面有怎样的背景和故事？她决定马上找花秋平再次面谈。

    联系花秋平公司后，他秘书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高清扬，花总因痛失爱女，心情沉重，昨天飞到澳洲疗养去了。

    高清扬想了想，问：“那么，你们花月升总经理在不在？”

    “哦，他正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呢？”

    “我是S警局高清扬，想找他做个补充调查，帮我向他约个时间，越早越好！”

    “好，您稍等！”

    片刻，秘书小姐回转来，她说：“花总经理的会还有一段时间，他问您晚上可不可以？”

    “好的”高清扬想，这个花家大哥还算是配合。

    秘书小姐温柔地说：“那么，我们花总经理晚八点，会在公司等候您！谢谢！”

    高清扬看看表，又赶回警局，她马上以S警局名义，请求花香祖籍的当地派出所协查她亲生父母的情况。对方答应尽快给她消息。

    忙完了这些，高清扬看看表，已经快到下班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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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五章 她到底是谁的好妹妹？！（上）


      唐青青赶到那个“星之酒吧”已经晚了一刻钟，她是把衣物用品搬到老屋后，又开车转来的。

    “星之酒吧”是个静吧，地方很大，座位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彼此隔断，音乐很安静，若有若无，是个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唐青青走进去，因为不想打扰约会中柔情蜜意的情人们，就询问服务生，是否有位花先生订过座位？服务生很礼貌地说，他们酒吧并不接受座位预订，青青就很憋闷：难不成要她一个一个座位地找过去？

    她就一边打着花云起的手机，一边在厅堂座位间轻轻地走过去，手机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唐青青正茫然间，她的手臂被人在后面抓住，并把她扯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唐青青正想嗔怪两句，转身却对上了一双静若潭水，纯净清澈的眸子，她心里一凉，竟然是全国通缉疑凶――小林！

    变态杀人狂疑犯面前，一般的女人也许早就惊叫飞奔起来了，但唐青青的反应，却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研究地打量他瘦削憔悴的脸孔：“原来是你！是你冒充花云起的名字找我？”

    小林对她的反应很感激：“唐小姐，谢谢你对一个通缉犯的平静，看来我找对人了！”

    唐青青不是个没有原则，同情心泛滥的女人，可是，面对小林，她却不知怎么回事，潜意识里总把他看做无辜的受害者一方，她压根就没有相信过这个年轻人曾经变态地杀过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唐青青看着他：“什么叫找对人了？你以为我忙得没有时间看悬赏公告么？我看，你去找警察，才算是找对人了呢！”

    小林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难道你也相信是我杀了她么？”

    “如果不是，你更应该去找警察向他们解释清楚啊！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难道以为我会做你同谋，帮你逃跑么？”

    青青心里说，如果你知道负责侦破这个案子的就是我未来的大嫂，探组一半以上的人都跟我很熟悉，你肯定会惊得拔腿就跑，而不是在这里絮絮地说什么“找对人”的蠢话！

    小林忽然咬了牙，清俊的脸孔一副强烈憎恨的表情：“我当然是不怕警察的，可我担心时间！如果我被警察收进去，一时半会儿不能还我清白，我的时间很宝贵！”

    唐青青听不明白：“时间？什么时间宝贵？”

    小林阴沉地看着台子上的烛光：“我复仇的时间很宝贵！谁杀了我的妹妹，我就要向谁复仇！我要赶在警察抓住他之前杀掉他！”

    唐青青差点跳起来：“你妹妹？难道你说的是花香？”

    小林眼里有泪光点点：“她不叫花香，她是我的亲妹妹，林小慧！对不起，唐小姐，我的名字也不是林光辉，我真名字叫林小广。”

    唐青青探究地看着他：“我该相信你的哪句话呢？”

    小林――林小广说：“唐小姐，请相信我，我对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虽然有些匪夷所思……，自从你善意而宽厚地邀请我去玻璃房看我妹妹在对面跳舞，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一颗包容善感的心，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处境的，是不是？”

    唐青青不置可否，她微微叹口气：“在我决定去警局领赏金之前，最好你能说服我，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再跟你面对面坐下去，就有同谋犯或是包庇犯的嫌疑了！”

    小林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我和花香是一对亲兄妹，她是四岁的时候被花秋平收养的！”

    “为什么？你父母……”

    “我对父亲没有过记忆，似乎我三四岁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我们。我八岁那一年妈妈死了，我们两个人被孤儿院接收，那个叫花秋平的人，随后就来到孤儿院，指名收养我妹妹。孤儿院做他工作，想让他把我们兄妹一起收养，他却很坚决地说，他家里已经有两个男孩子了，他只要这个小女孩……，我和我妹妹就分开了！”

    “我后来也被当地一对没有孩子的教师夫妇收养，我生活还算是安稳顺利，一路读书，直到我上了大学……”

    唐青青讶异地说：“你上过大学啊，哦，你是为了要找妹妹才来这个物业公司做保安的？”

    小林点点头：“我三年前就大学毕业了，我是个弱电工程师，就在距离S市很近的H市工作。我一直没有忘记妹妹林小慧，从我上大学开始，我就开始寻找她了，花秋平当时收养她时，办理了全套的收养手续，我从院长那里知道了他的姓名和当时的住址，但是因为时间太长，他们又搬了几次家，甚至还从一个城市迁到另外一个城市……这种寻人的工作，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来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曾找到过好几个50多岁，名叫花秋平的人，可他们都没有二十多岁的女儿！后来几经辗转，我在S市找到这个样貌、年龄的条件都符合的叫花秋平的人，但是，S市派出所却不许我查他的户口簿登记资料，在我恳求下，才告诉我那个人的确有个21岁的，名叫花香的女儿……”

    “我知道了花秋平的住址后，想见妹妹的心情那么强烈，本来是想直接找上门去的，却怕太突然会给她造成困扰――毕竟她当时只有四岁，还不懂事，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另一方面，我也怕弄错了人尴尬，就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好看到那个小区的物业公司在招保安，我就伪造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去应聘了……”

    “我做了保安后，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叫花香的女孩，我第一次见她，就确信她就是我的妹妹林小慧！因为，她跟我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小林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妈妈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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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六章 她到底是谁的好妹妹？（下）


       小林的声音很低沉：“我上门给你修电插座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小慧跳舞，你知道么，我妈妈就是一个舞蹈演员，我小时候看过妈妈的表演，那一刻，我以为妈妈复生了……”

    “以后接下来几天，我还是忍不住去看她跳舞了，她是那么美，那么纯粹，看来花家待她很不错，她应该是很快乐长大的吧！我见过她的那个哥哥接送她上学放学，我想他们家一定都很爱护她……我那时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小慧，我怕打扰她的快乐和单纯的生活，也许她还被蒙在鼓里呢！我想，我只要见证过小慧健康快乐地活着就好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也许就会自动消失了。我那天在小区竹林那边巡逻的时候，正碰到小慧一个人坐在那里哭泣。我实在忍不住，就上前询问她，她见我是个陌生人，当然不会对我说什么，但我看到她的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脸颊也肿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人打过她？我当时真是很气愤也很心疼，就忍不住把这张照片拿给她看了……”

    小林掏出了钱包，里面有一张泛黄的小小二寸照片，他默默递给青青看。这是一个穿曳地长裙的，年轻女人舞蹈剧照，眉目宛然就是花香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更成熟，也更温婉一些。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青青相信了小林所说的所有的话，显然，这个就是这对不幸兄妹的母亲了。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的身世，我对她的记忆，我这些年来的寻觅……其实，小慧当时虽然只有四岁，却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了，她立即相信了我的话，尤其是看到我们妈妈的照片，她更是确信不疑！她哭着说，本来她就一直怀疑自己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孩子，因为如果是亲生的孩子，他们不会这样对待她……”

    “我就急急地追问他们怎么虐待她了，她说，他们没有虐待她，只是对她太奇怪：花秋平自小对她就很情绪化，一会儿恨不得娇惯地把捧在手心里，一会儿又满脸憎恨地仇视她，他一会儿一脸慈祥呵护备至，一会儿又拳脚相加，她自小就成长在紧张压抑的气氛中，见了父亲，就象老鼠见了猫；哥哥对她倒是不错，从没有暴力举动，只是……她没有再跟我讲下去，只是低头垂泪，她说如果我不出现，她正打算离家出走呢……”

    “我只听她说到这里，都担心死了，问她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她说还是花秋平打的，她跳舞后一边擦汗一边从舞蹈室出来，在门外碰到了他，他什么也没有说，突然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还骂她‘贱人！’”

    “小慧哭着说，原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了妈妈的照片就知道了，肯定是当年花秋平爱上了我们妈妈，而妈妈却不爱他，他由爱生恨，才想到要收养她的女儿，他看到小慧的喜怒不定，肯定也是因为对我们妈妈的爱恨交加！”

    “小慧的处境这么复杂，我就想到要带她走，她也很乐意，此后几天，我们又碰了几次面，商量要一起去H市的事儿。那天晚上，我们商量好了去H市的时候是我先走，她隔天走，到了H市后我们再联系――她说我们一定要谨慎些，如果被父亲哥哥们知道了，肯定会把她捉回来的！”

    “到了第二天，我就向物业公司辞职了，当天晚上――我知道花家那个时候除了花香没有别人，想起还有些细节没有跟小慧讲清楚，我就直接去他们家找她了。我跟妹妹谈了一会儿，她让我先把她的衣物用品帮她拿走，她要走的时候不能带那么多东西，免得家里人起疑心。我提着她的东西出门，没有走电梯，害怕万一在电梯口遇到花家的人――我是从消防楼梯下去的。”

    “我第二天一早就悄悄回H市了，我在H市有套房子，地址已经给小慧了，我就在家里等她，等了一天，二天，三天，她都没有来……我有一天在小区门口，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悬赏公告，才知道妹妹被残杀了，而我成了全国通缉犯！”

    小林的脸痛苦地扭曲了：“我刚刚跟妹妹相认还不到一个星期！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死得真是太惨了！”

    青青感情的天平已经完全向他倾斜：“小林，你打算怎么办呢？你要自己抓凶手？你打算杀人么？”

    小林的目光变得冰冷：“我想，杀她的没有别人，一定就是花秋平！我这次就是要找他才又来S市的，我打过电话，也跟踪过，得知他现在出国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回国再说！”

    青青很快反应过来，她讶异地说：“你找到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躲起来么？”

    小林的眼睛里含着泪珠：“请求你，唐小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正好住在花家的对面，我可以看到他们家的状况！”

    青青有些好气又好笑：“小林，我知道你失去了妹妹很难过，不过，你千万不要冲动，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丧失冷静和理智了！想杀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有这么多怀疑他们的理由，为什么不直接找警方呢？”

    “花家不是钱多势众么？我想，就算是警方抓住他们，他们也会开脱罪行的！”

    青青微微地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你相信我，找到我了，我一定要帮你的忙才是！”

    小林感激地望着她：“唐小姐，你答应我了？”

    唐青青点点头：“我要帮你的忙，可不是要帮你去杀人，我给你介绍一个警察吧，你可以完全信任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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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七章 花月升


        在唐青青与小林密晤的时候，高清扬也来到了花家的服装公司总部，她是来见花月升的。

    此前，高清扬已经收取了花香祖籍地派出所传真的资料，她得知了二个重要的信息：一，花香母亲林小璇有两个生父不详的孩子，一个叫林小广，一个叫林小慧；二，林小璇系南方某市迁移至当地的，她曾是当地舞蹈剧团的台柱子，死于胃癌，去世时年仅29岁；三，花秋平在林小璇去世后一个月内就收养了林小慧。

    高清扬看到“林小广”三个字后，立即想到了“林光辉”的名字，“光辉”那岂不是“广、慧”的谐音？她现在怀疑，那个失踪的通缉犯很可能就是花香的亲生哥哥，林小广！

    高清扬依约来到花月升办公室的时候，他公司的员工早已下班，办公区域里静悄悄的。她来到了总经理室门前，敲敲门。门里面传出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请进！”

    这是高清扬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他坐在办公桌后，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他的脸在台灯后面，半明半暗，不过，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宽阔的额头，眼角深邃，脸部线条刚毅坚硬，他嘴角扯出一个商务化的微笑：“请坐，高探长！原来警察都可以这么美丽的？”

    高清扬落座，花月升站起来给她面前放了一杯水，嗯，这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

    高清扬习惯开门见山，她直接问：“花先生，我的来意相信你也清楚了，我是来了解你妹妹花香一些情况的。”

    花月升却是一愣，他的口气生硬起来：“我以为警察应该对花香的情况了解的够清楚的了，她只是个经历单纯的小姑娘而已，你们的精力应该多些放到如何早点把凶手缉拿归案上吧？”

    对警察这样毫不客气的，高清扬还真是见得不多。她微笑：“了解受害人情况，也是我们侦查工作的一部分啊！而且，我们往往在挖掘受害人资料和背景过程中取得出人意料的案件进展，比如，这次，我调查了你们家的户籍状况，就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花月升皱着眉头：“什么新的情况？你说是花香的养女身份么？我不知道你们警察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这跟花香的被害能有什么关系呢？”

    高清扬：“有没有关系，还是等案子告破后再说吧！现在我要了解的，就是这个情况：花香的收养过程和作为养女在你们家的成长情况。”

    花月升耸耸肩：“这个，找我了解的话就有些爱莫能助了，收养花香是我们父亲一个人去办的，花香也不是由我带大的，这个似乎去找我父亲了解更合适吧？”

    他说完，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案头的几个文件上，似乎就把清扬晾在那里了。

    高清扬可是越挫越勇的，她丝毫未受情绪上的影响，继续追问：“收养花香的时候，你十四五岁了吧？应该已经很懂事了，你难道没有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妹妹奇怪么？”

    “让你失望了，我是个从不对与己无关的事情过多关注的人，收养谁，养活谁，那是爸爸自己的事情，他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我也不需要了解！”

    看来这个男人是油盐不进的主儿！

    高清扬细眉一挑：“既然对花香的事情你不知情，那对你亲生母亲田英自杀的事情，你应该对当时的情况很清楚吧？”

    花月升眉骨不易察觉地一跳，他阴着脸说：“怎么？难道十多年前的事儿也会跟花香的命案有关么？”

    “是，我们需要全面了解受害人背景，花香被收养不到一年，养母自杀，这其中会有什么关系么？”

    花月升“腾”地站起来，勃然大怒：“我妈妈的死跟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我妈妈跟那个贱女人相提并论！”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地盯着高清扬。

    高清扬也站起来：“贱女人？你这么称呼一个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花月升喘着粗气：“对不起，我对你的这些问题都无可奉告，你可以走了！我还以为警察今天来，是给我们家属讲一下辑凶进展呢，没想到却是挖掘受害人家属的隐私！还说什么调查受害人背景资料，我看这就是警察对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

    高清扬看着他，笑了一下：“花先生，虽然我觉得你今天突然大怒有些反常和奇怪，还是谢谢你的及时约见，希望下次，我们可以沟通融洽！”

    她刚要转身离去，花月升阴沉地说：“高探长，希望我们之间的沟通没有下一次，你们的本份是辑凶，如果你们执意要挖料，那请便，只是，不要来找我！”

    高清扬笑笑：“听你这么说，真是遗憾！我还以为你急盼着早些把杀害你妹妹的凶手抓到呢！”

    花月升阴郁一笑：“高探长，你这么说可是不够厚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想凶手早些落网么？虽然她并不是我的什么妹妹，这个女孩的死也是报应……”

    高清扬回头：“报应？谁的报应？原来你这样想花香的惨死？”

    花月升的回答，是一个请她走路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