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4-10-27 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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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2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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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3 17: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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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打拐专案组的秘密行动
侯国龙坐在江州大饭店顶层,与夏晓宇谈了一件急事,然后给儿子打电话,道:“我的事情办完了,你过来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放下电话,侯国龙走到窗边,俯瞰日新月异的城市,心中突然涌起万千感慨。
1992年,他还是世安厂供销科副科长,后来辞职从商,创办了国龙厂。二十年不到,他成为山南省著名企业家,国龙集团成为全省的金字招牌。
现在最让他烦恼的就是这个犟拐拐儿子,明明家里有座金山,却偏偏要做最危险的事情。更让人烦恼的是儿媳妇也是一线侦查员,这对家庭极为不利。
他知道木已成舟,所以没有反对儿子和田甜的婚事。但是,他对田甜的职业并不满意。
侯大利来到江州大饭店时,侯国龙与夏晓宇正站在窗边闲聊。见到侯大利进屋,夏晓宇起身,道:“老大,我先回去。你们爷儿俩慢慢聊,结婚总是好事。”
他拍了拍侯大利肩膀,道:“和爸爸好好聊一聊。”
宽大的房间内没有外人,侯国龙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消失了,道:“领了证,准不准备办酒?”
侯大利道:“我不想办。”
侯国龙觉得自己太严肃,挤了点笑容,又问:“那个凶手最后交代没有?”
侯大利摇了摇头,道:“王永强承认了好几起杀人案,唯独不承认杀害了杨帆,我们没有足够证据,这事有点麻烦。”
侯国龙道:“这样啊,那杨帆案算不算破了?”
侯大利尽量平静地道:“理论上没有破。但是,我认为就是王永强,不可能再有其他凶手了。”
侯国龙看了看表,道:“我等会儿召集江州分公司高管开会,趁现在有点时间,你带我去江州陵园看一看杨帆。她以前一直叫我干爸,我早就应该去看她。另外,你安排个时间,带田甜回家。在江州不办酒,我还得把亲戚朋友请到阳州喝顿喜酒。”
这是两个让侯大利感到意外的要求。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顶楼房间大门。侯大利跟在父亲身后,发现一向健壮的父亲居然微微有些佝偻,身形不再挺拔,略显臃肿。
看到父亲的背影,他不由得想起了朱自清那篇著名的散文。
屋外,秘书迎过来,侯国龙摆了摆手,道:“今天你们都别跟着,我和大利一起出去。”
越野车来到城郊,从主公路进入盘山道,几分钟后,停在了江州陵园停车场。
由于杨帆安葬于此,侯大利每次来到江州陵园,都会感受到空气中浓浓的离愁别绪。离愁别绪并非简单的暂时分离,而是永远的阴阳相隔。无论活着的人是幸福还是痛苦,是高兴还是悲伤,逝去的人再也不能感受。
侯国龙沿着石梯往上走了几步,便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停在墓碑前,对儿子道:“这是老厂长,你还记得吗?当年在世安厂,就是老厂长力排众议,提拔我当供销科副科长。我在1992年辞职的时候,他还到家里来过一趟,非常生气,把我骂了一顿。生气归生气,老厂长还是肯帮忙,给我介绍了许多关系,创业初期,这些关系起了大作用。你等我一下,我要下山去给老厂长买点香烛。不用你去买,我自己去买,心才诚。”
侯国龙走下石梯,给老厂长买了些香烛和纸钱。上山之时,侯大利稍稍落后一步,再次观察父亲的后背。
父亲在车间劳动过,曾经相当强壮,如今肌肉缩减,肥肉增加,后背开始佝偻。一个人不管多么强悍,仍然敌不过时间,在时间面前,所谓强悍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侯国龙在老厂长墓碑前点了烛,双手举香,念念有词。一直以来,侯大利总觉得父亲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很难真正亲近。今天父亲站在老厂长坟前,似乎又成为世安厂供销科副科长。
给老厂长上香以后,侯国龙没有立刻跟随侯大利前往杨帆墓。他沿墓间小道行走在一座座坟前,不时停下来给儿子讲墓里人是谁。
“这是江州市‘革委会’的主任,当年造反派的头头,风云人物。我记得在一次世安厂集会时,他站在主席台上抬手高呼,一呼百应,把一位站在台上接受批斗的南下干部当场打折了腰。他死的时候还不到五十,手里沾了血债,自作孽,不可活。”
……
“这就是那位被打折腰的南下干部,后来做了江州市委书记。”
……
一路走来,侯国龙居然看到了十几位熟人的墓碑,大发感慨:“人这一辈子就是几十年,比火箭还要快,时间一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统统得到这里来躺着。我看了一下,最好的墓地也就二十万,也就比一般墓地多了一小块草地。”
当父亲作为成功企业家睥睨四方时,侯大利有意无意总在对抗父亲。
当父亲主动要来看杨帆墓时,侯大利内心深处便柔软起来。他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后,听父亲讲述墓中人的故事。
若是以前,他会不耐烦,当了近两年刑警,见到许多人间惨事,他对人性和社会的理解远远超过生活在阳光下的同龄人。
墓中人的故事是个人的故事,许多个人故事凑在一起,便是一个时代的故事。
即将接近杨帆墓时,侯大利有意带着父亲转了一个小弯,来到李超墓前。“这是我的师父,李超,绰号李大嘴。我实习期间就是跟着他,后来他牺牲了。”
侯大利从口袋中取了三炷香和一对烛,给师父敬上,又道:“师父,李琴学习不错,我会一直照看她,读个好大学没有问题,不用操心生活费。”
侯国龙取了三支烟,点燃,插在李超墓前。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接近杨帆墓。
侯大利沉默起来,脚步放慢。侯国龙感受到儿子的情绪变化,想起杨帆小时候的可爱模样,难得地伤感起来。
侯国龙将鲜花摆在杨帆墓前,和侯大利之前带来的鲜花依偎在一起,亲自点燃香烛。
隔着缓缓上升的烟气,墓碑上的瓷质相片年轻得让人心痛,漂亮得让人心酸。
“小帆,伯伯一直没有来看你,对不起了。好好在那边生活,不要多想这边。这边生活现在很不错,比前些年好多了。”
说到这里,侯国龙火气突然上来了,道:“凶手已经被大利抓住了,肯定要吃枪子。等会儿我们多烧点纸钱,你有了钱就找几个帮忙的。凶手去你那边以后,也不要原谅他,找人把他的魂魄全部打散。”
父亲的话很淳朴,一点也不符合国龙集团大老板的身份,侯大利想笑,更想哭。
离开陵园,坐上越野车,侯国龙道:“父业子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观点。实话实说,我不是一个有现代思想的人,很难接受把大好江山交给其他人。这或许有点保守,与时代潮流不一样,但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给你提回来的具体时间。管理大企业非常复杂,至少不比刑侦技术来得简单,趁着年轻,你可以从最基础的学起。若是年龄大了,学起来困难,也很难深入一线。”
侯大利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话锋一转,讲出了积郁在心头的话:“爸,你做什么事情我管不了,不要伤害我妈。”
侯国龙道:“你妈见过大风浪,不是世安厂的女工了。她想得很明白,比你想得明白。”
回到江州城,父子分手,侯国龙回江州大饭店开会,侯大利直接回到高森别墅。
他在房间给田甜打了电话,田甜手机关机。
此时,打拐专案组民警和长青县刑警大队民警出现在铁坪镇。
铁坪镇和梅山镇都在巴岳山山区,铁坪镇在山北,南面则是梅山镇。这一次解救行动是高度保密行动,除了铁坪镇派出所以外,没有让当地村社参加,也没有沿盘山公路上山。
一辆中巴车和两辆越野车停在山底隐蔽处,在铁坪镇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三十多名民警沿着崎岖小道往山上爬。这是林场护林员行走的路线,坡度很陡,平时没有行人。
带队领导是市局副局长刘战刚。他年龄最大,平时爬山没有问题,如今穿着防弹衣,又是沿着山路往上爬,体力消耗比平时大得多,边走边喘气。
田甜走在队伍中间,由于经常运动,体力不错,只是背心有些轻微出汗。
这是打拐专案组的一次大行动,目前确定有三名妇女和四名儿童被藏在巴岳山深处的一处窝点。这些妇女和儿童并非本地人,全是邻省或者邻市的人,在巴岳山区的窝点集中,随时可能被转移。
专案组得到情报以后,决定赶在犯罪团伙转移之前,将这伙人一网打尽,解救被拐骗的妇女儿童。
这个犯罪团伙有两名妇女和三名男性,有火药枪等武器,因此,解救组全副武装。
每个队员都穿有防弹衣,配有82式微冲和85式轻冲。防弹钢盔数量不够,主要分配给突击队员。
田甜和顾华配备了六四式手枪,作为防身之用。
专案组一行人到达了山腰一处稍稍平坦的缓坡,这里距离一幢民房只有两百多米,可以清楚观察到院内情况。
窝点有一道高大围墙,院内房屋有三扇门,堂屋是正门,有一扇厨房门、一扇猪圈门,在左边房屋和厨房门之间还有一扇后门。这和被解救妇女提供的情况完全一致。队员们停了下来,做好突击准备。
刘战刚把二大队几个领导和长青县刑警大队的封大队叫到身边,问道:“他们只有一支枪,能不能确定?”
二大队大队长叶大鹏道:“我们找到了被这个团伙卖掉的两名妇女,她们都曾经在这里住过。其中有一人看见过一柄枪,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枪,但从其描述来看是改装过的猎枪。”
顾华道:“这种短柄猎枪威力很大,我建议调武警过来。”
长青县刑警大队的封大队道:“这条山沟是有名的穷山沟,前年的解救行动被村民围攻,是出动防暴支队才解的围,伤了七八个警察。事不宜迟,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不好脱身。”
叶大鹏道:“我们有三十多把长短枪,对付一把枪,有绝对优势。”
刘战刚下定了决心,拿出一幅平面图,道:“除了正门以外,左边房屋和厨房门之间有一扇后门,可以逃跑,要派人堵住后门。丁浩,你是突击队长,里面有妇女和儿童,速度要快,用催泪弹时要准备湿毛巾。”
丁浩道:“院外有只狗,我们带了有麻药的肉团,先由一个民警悄悄摸过去,把那条狗麻倒,然后我们就冲进去。”
刘战刚交待得非常细致,道:“同志们平时很少实战,对武器不熟,为了防止意外,摸近小院前,突击组上枪关保险,后面的同志上枪不上膛。”
交待了细节,铁坪镇民警装扮成林场工人,腰挂柴刀,右手持棍,左手捏着带麻药的肉团,朝窝点走去。
接近小院的时候,院外土黄狗冲了出来,趴低身体,喉咙发出吼叫声。
民警用最快速度抛出肉团,土黄狗的叫声瞬间消失,猛扑过去,咬住肉团,夹紧尾巴,跑到了角落里。狗叫了两声,院内人也没有太在意。
若是有人要进院,那狗叫声就不一样。
一个汉子正把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压在床上,疯狂抽动。
年轻女子是大二学生,被骗到大山沟后,被三个臭哄哄的中年人轮番蹂躏,身体和心灵遭受重创,变得麻木,一动不动,呆呆望着黑黝黝的天花板。
院外响起狗叫声,汉子停下动作,凝神细听,眼光看向桌边的短柄猎枪。
院外狗只叫了两三声,便停了下来。
汉子骂了一句脏话,猛地用力。
身下女子眼角有一滴泪水,慢慢滑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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