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海！异海！》--蛇从革（《宜昌鬼事》作者新作）[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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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博士（原文是Doctor）”约瑟夫示意周姐翻译他的话，“两个邻近泡沫的物质传递，会引起泡沫表面的张力变化，于是其他邻近泡沫的物质，我说的是不稳定的物质，会被这种张力的变化吸引，进而一同进入两个泡沫之间的通道。这就是无数幽灵船突然出现的原因。是吗？”
　　“从现在看到的现象来推测。就是这样。但是这只是个非常不合理的比喻，泡沫表面的张力，和平行空间的磁场屏蔽，完全不能用同一种方式来理解。但是这是最接近的解释方式了。”老庞说道：“你所说的这个现象，属于震荡对空间的第二种影响。”
　　所有人都等着，等着老庞还说出什么更加惊人的理论出来。
　　“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派遣两艘潜艇或者是一艘航母进入异海吗？”老庞问约瑟夫，周姐随即翻译。
　　“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后果。”约瑟夫说道：“幸好你们还没有疯到把整个波罗的海舰队都派遣过来！”
　　老庞微笑道：“不要以为你们进入异海的实验，是经过了严格的计算。我们也一样，对平行空间内的物质传递的质量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
　　“那你们的计算出现了误差。这个误差会导致几十万人，也许是几百人的死亡。”
　　“不对。”老庞摇头，“我们计算是精确的，只是我们计算震荡效果的等级不同而已。”
　　老庞又用脚去触动剩下来的泡沫。那泡沫不停地晃动。曹沧被老庞这个举动搞的发狂，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把老庞狠狠地踢开，让他离这堆泡沫远一点。
　　一个泡沫又破碎了，老庞说道：“你们计算的能量级，是尽量减少对地球的影响，而我们计算的方式更深入一点。我们在尝试进一步的干扰。”
　　老庞用脚又踢了一下，泡沫连续破碎了好几个。
　　“我们经过计算，这艘核潜艇在空间传递的确会对地球造成较大的后果。可是我们对异海的影响，更感兴趣。明白吗，我们参与实验的底线，不是地球，而是异海！”
　　现在美国人都知道了，老庞的意思，是当超大质量的物质在平行空间之间相互传递，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不仅会让地球所在的泡沫破碎，也会让邻近的空间泡沫同时湮灭。苏联人知道，能够进行这个实验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们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实验的机会。他们所计算的质量量级，是在探测其他空间能承受的极限。
　　“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曹沧向老庞问道。
　　“站在这里的人类，都没有资格谈对地球的责任。”老庞说道：“从曼哈顿计划开始，美国人就已经抛弃了地球。。。。。。哦，不对，从人类第一次使用化学燃料开始，就已经抛弃了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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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秘密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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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在这些尝试性的实验里，已经投入了巨大的资源。”老庞继续说道：“德国人最早发现了定位异海的技术。他们做得非常隐秘。在二战后，苏联方面得到了相关的资料和文件。但是研究这个课题的技术人员都神秘的消失。他们去了那里，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了吧。”
　　周姐翻译给美国人。
　　艾伦说道：“是的，我的父亲就是当年的研究人员，他协助联邦政府进行这个实验，得到的回报就是给他重新安排了身份。”
　　艾伦原来是纳粹的后代。曹沧明白了。艾伦能参与这个实验，一定有非常的背景。美国人和中国方面一样，对人选的考虑是非常周到的。
　　约瑟夫说道：“二战时期，无数来自德国的难民逃到美国。其中不乏优秀的科学家，他们带来了珍贵的资料，和技术。于是就有了费城实验的尝试。”
　　“登月成功后。”约瑟夫继续说道：“军方的信心极度膨胀，把进入异海的实验进程加快。随即召集所有的相关科研人员，进行了联邦第一次进入异海的实验。这次实验失败了。没有人回去。我们损失了大量的设备，和最优秀的技术人员。我们努力寻找实验失败的原因，最后只能设想，是不是进入异海的物质质量超过了界限。能够尝试进入异海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们投入这么大的资源，短时间内无法收集这么多黄金，进行下一次实验。如果还有下一次的实验，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转移。而不是尝试。”
　　
　　“我有个问题。”曹沧等周姐翻译之后，提问道：“为什么非要是这里——异海。”
　　“以为。”老庞主动答道：“只有异海的和地球的环境类似。从广义的上来说，异海和地球的环境完全一样。大气的成分、地理环境、包括水。。。。。。。几乎是一样的。”
　　“可是异海还是和地球有很大的区别。”周姐好奇的问道：“环境完全不同。”
　　“那是你感知的角度问题。”老庞说道：“虽然异海的海洋远远超过地球，也许这里全部是海洋。空气中的成分和地球相比会有所差别，但是非常细微。还有空气中的灰尘也稀少。。。。。。。是的，很多不同，从人类的生存环境来讲，差别很大。但是从整个地球、以及整个空间来看。异海和地球的环境的相似程度，非常高，几乎就一模一样，它们就如同两个同胞孪生兄弟。这点非常重要——地球生物能够适应异海的环境。”
　　“只有异海吗？”曹沧问道：“有没有其他空间也能适合人类生存。”
　　“也许有，也许没有。”老庞答道：“仍旧用泡沫打比方，地球所在的空间，是一个深藏在泡沫堆内部的一个，当然这泡沫堆的尺度，不能用普通的空间来衡量。和地球紧靠着的其他空间泡沫，因为所处的位置相近，宇宙的常数会很接近，甚至是一致的。但是仍旧会有非常细微的差异，这些差异从整个空间的角度来看，可以细微到忽略不计。这一点细微的差异，具体放大到行星这么小的尺度，这个差别，针对生物来讲，是致命的。”
　　“够了！”老宋突然发怒起来，用脚狠命地把这堆泡沫全部踩成水沫，“丁丽所在的那艘船，就是去了你所说的那个略微细小差别的地方。你不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吗？这个理论，丁丽在实验之初，就提出来了。可是你们还是让我们进入罗布泊，把我们当做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让我们尝试进入各种空间。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你从来就没管我们的死活！”
　　
　　老宋是用中文想老庞发难，苏联人和美国人都没听懂。在场的中国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都说不出话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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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气氛都沉默。这个话题，经过老庞和美国人相互讨论。实验的内容，已经很清晰的摆在众人面前。
　　现在科考船被雷缪斯控制，雷缪斯的意图就是隔断异海和地球之间的通道。从地球的角度来看，这一次实验，也已经失败。
　　现在所有人要做的就是，听从雷缪斯的指挥，找到下一个海眼，利用曹氏家族流传下来的特殊技能，阻止人类的下一次努力。当然还有一个目的，现在曹沧也已经可以肯定了，一定还有其他人类在异海生存下来。这些人类非常有可能就是上两批的实验人员，还有被自然的力量随即带入的失踪者。异海这么大，他们一定还在异海其他的某个地方。
　　科考船上的人类个体太少，别说延续文明，就算是建立起一个临时政权，都不足够。只有把异海上所有的人类都集中起来，雷缪斯的设想，才有可能成功。
　　如果一切都入雷缪斯所想来进行。异海以后的人类，究竟会进化成什么形态呢？曹沧回忆起油轮上的变异人，无法抑制的想到这节。
　　
　　海面上，还有数百艘船在漂浮。
　　老庞和雷缪斯的意见是，还是要一艘一艘地去找寻，一方面是看上面有没有幸存的人类，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船只也许会来自其他的空间。从研究上来说，这些船的价值都很高。
　　船上的科学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文档看到这里。我在想，这些关于物理方面的知识，应该不会是一个越战士兵能够编造出来的。马甲的马甲的父亲究竟是在天马行空的幻想，还是真实的记载。我已经完全无法分辨。
　　我尝试在网上联系马甲的马甲。
　　可是马甲的马甲很久都没有回复我的留言。
　　于是我在网上到处搜索关于平行空间的内容。无意中收到了一个电影，李连杰拍的一个片子——《THE ONE》，上面所说的平行空间理论和文档的记载最接近。
　　但是综合我收集的资料，我发现，这些记录，都强调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无数个平行空间里，都有这个同样的人物。比如地球上有个李连杰，那相对的另外的空间也会有一个。
　　而文档里的记载，并没有提到这点。地球上的生物是独立存在的。不会在平行空间里重复。曹沧在地球上是一个人，到了异海，并没有另外一个曹沧存在。
　　生物个体是单一的，无论在那个空间都是这样。
　　也许生命，是一个区别于其他物质的另类吧。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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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紫雾
　　
　　
　　
　　文档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在网上到处搜索平行宇宙相关的信息。以至于，时间都不够用。影响到我写字的速度。
　　通过搜索到的信息，我勉强把这些文档的内容描述出来。
　　在没有联系上马甲的马甲的情况下，我一肚子好奇，继续把文档看下去：
　　
　　
　　科考船继续在海面上前行。航行的方向不是随即的，而是在众多的幽灵船之间慢慢游弋。
　　老庞和雷缪斯现在在不知道想做什么，他们在这些船只之间穿行，却又没有主动靠向任何一只船。油轮上的那些变异人，是不是让雷缪斯提高了警惕，不再愿意冒险去进行任何探测。
　　海面上的波涛渐渐平复，现在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没有休息的打算。老庞和美国人之间的讨论，把整个实验的真相，残酷的摆在众人面前。
　　虽然参与实验的人员，都或多或少知道点实验非同寻常的秘密。可是当整个真相大白，每个人的内心，仍旧无法抑制地感到绝望 。
　　地球毕竟是人类的家园，对地球的依赖不仅仅是基因上的印记。从感情上，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做到对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报以抛弃的态度。
　　老庞和雷缪斯是例外。
　　曹沧想到，雷缪斯和老庞一定是遇到过人生重大的波折，让人精神崩溃的波折。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一定会发疯。
　　可是他们不是一般人，精神顽强的坚持下来，副作用就是从心理上对人生和社会产生了对立的态度。以至于，他们想在异海另开炉灶，按照自己的方式，建造一个新世界。
　　这种人，只有两个结局：伟人或者是疯子。
　　
　　曹沧的脑袋不停地胡思乱想，渐渐进入了梦境。父亲在医院门口奄奄一息，他拼命哀求医院的护士，让父亲得到救治。可是他被拒绝。曹沧醒了，曹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个梦。让这些难以面对的回忆再次浮现出来。
　　也许是啦哦老庞说的那些话，让自己对社会的一些隐藏在内省深处的怨恨，浮出记忆了吧。
　　曹沧睡不着了，坐在甲板上，慢慢想着自己的父亲。
　　在父亲垂死的时刻，曹沧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无依无靠的人，看着父亲慢慢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父亲是个老革命军人，只是在性格太固执，在国家领导人的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伍。其实父亲曾有过选择，在他被关押之前，组织已经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可是父亲秉承了大别山人的固执本性，一根筋的坚持自己的观点。以至于自己随着老领导的脚步，一步步走向这个结局。
　　可是父亲一直到死，都没有后悔过。他仍然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曹沧在父亲死后，迷茫了很久，当父亲的战友，那些曾经背叛过父亲的战友，也许是怀着对父亲的愧疚，把曹沧招进军队。算是变相的弥补自己的过失。
　　曹沧仍旧不知道自己在处在什么样的立场来反思这个世界对自己家庭的影响。
　　接下来，就是参加越战，曹沧再也没有机会思考这些问题。曹沧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立功，杀戮敌人。完成任务，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直到自己成了战斗英雄，接着父亲又平反。自己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事情的变化接踵而来，目不暇接，紧张的生活节奏。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曹沧去想这些问题。
　　可是现在曹沧在想了。
　　在这个距离地球无限远的异海，曹沧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自己究竟在追求什么。雷缪斯在追求什么。还有老宋，他的追求什么。还有老庞，这个立场完全无法琢磨的人，他到底在坚持一个什么样的底线。
　　曹沧的思维开始混乱。
　　他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太复杂。远远超过了在越战里的任务的复杂性。
　　
　　曹沧眼前渐渐模糊，一股雾气慢慢弥漫到科考船上。
　　两三米之外的物体，就被雾气给掩盖。什么都看不见了。曹沧惊愕的发现，这个雾气，并不是乳白的雾汽。而是淡淡的紫色。
　　曹沧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全部都是紫色。酽厚的雾气把整个海面都充斥。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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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考船在浓烈的雾气中，慢慢行驶。这海面上的船只密度仍然比较密集。船行驶得不能太快，要避免撞击。指挥方向的任务，又落到细妹的头上。
　　曹沧站在船头，听着船前方，化开海水的声音。科考船行驶地太慢，海浪轻轻打在船身上的哗哗声，都能听的非常清晰。
　　老庞和雷缪斯已经告知大家，现在需要做的下一步，就是尽量勘察每一艘船，也许这些幽灵船上的信息，对众人了解异海，会有很大的帮助，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没人反对。
　　可是现在环境，只能在海面上慢慢移动，等着紫雾消失。
　　
　　前方浓厚的紫雾里，透出一点灯光。
　　所有看到这个灯光的人，都站立起来。
　　这灯光在有节奏的闪烁。非常有规律，每隔两秒钟，就闪烁一次。持续一段时间后，这个灯光消失了。
　　大家相互交谈起来，讨论这个灯光在传递什么意思。
　　过了几分钟后，这个灯光又开始闪烁起来。并且比刚才更加明亮。看来这是一艘船上的探灯。
　　这个有节奏的灯光闪烁，一定是人为的。大家达成了共识。
　　可是暂时没有人提议，要靠近这艘船。油轮上的那些凶恶的变异人，让大家提高了警惕。对这些幽灵船上的智慧生物，有了防备之心。
　　雷缪斯指挥潜艇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发射鱼雷。
　　科考船渐渐接近那个灯光。
　　科考船和灯光靠得非常近了，几乎撞上一艘轮船。
　　这是一艘机械的轮船，不大，仅仅几千吨位的排水量。从船只的结构来看，这个船只有着巨大的烟囱，这艘船的年代也不短了，它是一艘用煤做燃料的蒸汽动力轮船。
　　科考船上的人，扯着嗓门向这艘轮船大声喊叫。如果操纵探灯的人，在寻找救援，那现在他应该会马上回应。
　　可是没有人到对方轮船的甲板上来，招呼大家。
　　科考船上的人，很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航海者，没有人能看懂，这闪烁灯光的意义。那灯光就是机械性的一闪一闪，之间间隔两秒钟。
　　科考船慢慢的侧转过来，把重型机枪，对准轮船灯光的方向。
　　苏联士兵搬来科考船上的云梯，把云梯搁在科考船和老式轮船相邻的栏杆上，然后用绳索固定，在两艘船之间架起桥梁。
　　雷缪斯和老庞商量一会，决定只派遣三个人过去：曹沧、伊万和卡林。
　　伊万和卡林飞快的爬过去。
　　曹沧准备过去的时候，老庞拉住他，轻声说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不要想着营救他们，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既然如此。”曹沧问道：“为什么还要让我过去？”
　　“因为你和我们都不一样。”老庞说道：“你必须要最大限度的了解这里所有情况。”
　　老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就算是我们不能在异海生存下去，也要让你挺到最后。你是唯一希望。”
　　“就和老宋一样吗？”曹沧说道：“你到底是雷缪斯的支持者，还是反对他的计划。”
　　“我只忠于国家。”老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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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庞终于对曹沧表明他的立场。
　　曹沧心里踏实了很多。是的，国家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当然不会让一个意志薄弱，容易变节的人来操纵这个实验。
　　曹沧也爬过云梯。
　　那头伊万和卡林都在等着他。三个人都可以用娴熟的俄语交流。
　　
　　那个神秘的灯光仍旧在轮船的上层闪烁。曹沧和伊万卡林慢慢在甲板上摸索前行。现在看得比较清楚了，灯光来自于驾驶舱的顶部。操作这个灯光的人，一定是轮船上的幸存者。
　　曹沧三人加快脚步，想快点发现这些人。曹沧在行走的过程中，掏出手枪，以备突发的情况。
　　“船上有人吗？”老庞的声音从浓雾的那一头穿过来。
　　曹沧回应：“还没有发现。”
　　三人走到驾驶舱，卡林自告奋勇先爬上去。曹沧把手枪交给了他。
　　卡林上去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曹沧连忙喊道：“有什么情况吗？”
　　“有！”卡林答道，声音很冷静。
　　曹沧和伊万等不及卡林回答了，也连忙往上爬，边爬边问：“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卡林答道。
　　曹沧不再问了，他已经爬上来。
　　看见卡林愣愣地站在顶板上，看着那个闪烁的探灯。
　　曹沧也向探灯看去。发现了一幕哭笑不得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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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作探灯的是一只猴子。
　　那猴子看到人类，一点都不惊慌。仍旧专心致志地按动探灯后方的开关，非常有节律的操作。每隔两秒钟，就按一次。
　　曹沧慢慢走向猴子，非常好奇，这只猴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猴子看到曹沧走进，吱的叫了一声，飞快跑开，顺着船上的管道，逃走了，没入雾气之中。
　　曹沧把探灯把持住，把灯光照向科考船上的甲板。老庞等人的身影被照出来。
　　“什么情况？”老庞用中文问道。
　　“猴子。”曹沧回答：“是一只猴子。”
　　
　　曹沧把探灯固定，照着科考船上的众人。对他们喊道：“我们再看看其他地方。”
　　曹沧和伊万卡林又慢慢爬到甲板上。在船上转一圈。那只猴子，又出现了几次。但是这个动物始终和曹沧他们保持距离。卡林想抓住他，没有成功。
　　这艘轮船并不大，底层的轮机舱，果然是老式的蒸汽锅炉。旁边还堆放着大堆煤炭。炉膛口是开的，点火装置也是开启的，随时可以开动。
　　曹沧等人又回到驾驶舱，仔细搜寻里面遗留的东西。
　　卡林发现了船长的航海日志。
　　日志是英文。
　　卡林边看边对曹沧伊万说道：“这艘船是一九零九年航行，他们从美国波士顿出发，驶往巴西。看来他们也是在百慕大的海域进入海眼消失的。”
　　“日志上写了他们消失的情况没有。”伊万问道。
　　“没有。”卡林回答，“日志的最后一页，只是记载了他们迷失了方向，他们进入了浓雾中。接下来就没有记载了。”
　　“这紫色的雾气。一定有古怪。”伊万分析道。
　　三个人没有再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反而在追逐那只猴子的过程中，发现了船上的储藏室，里面的食物，还没有腐败变质，有大量的面粉和腌肉，连蔬菜都保持这新鲜。
　　曹沧和伊万卡林准备回科考船了。
　　他们走到甲板边，卡林仍旧对猴子恋恋不忘，要去抓到它。曹沧和伊万同意了，站在云梯旁等他。
　　老庞在科考船上问曹沧这艘轮船上的情况。
　　曹沧如实的回答。
　　曹沧没有意识到老庞一直是用汉语在跟他交流。等草场看到老庞站到重型机枪旁边，才恍然大悟，老庞刚才说的话的意思。
　　老庞说过，他只忠实于国家。
　　他对雷缪斯的态度根本就是阳奉阴违。
　　老庞对曹沧喊道：“快跑，快跑。”
　　怎么跑？曹沧不禁讶然，雷缪斯控制着科考船，还有潜艇。这艘蒸汽动力的轮船，能跑到哪里去。
　　可是老庞现在已经把机枪的枪口对准了雷缪斯这边，老庞冷静地对雷缪斯说道：“让他们走。”
　　雷缪斯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庞同志。你疯了吗？”雷缪斯说道。
　　老庞不说话了，用枪对着雷缪斯。
　　曹沧看到这一幕。知道老庞是下了决心，让自己离开雷缪斯的控制。
　　伊万也意识到这一点。马上跑到轮机室。
　　老庞仍然和雷缪斯对峙。科考船上的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镇住。都愣愣地站着。
　　“他们怎么跑。”雷缪斯对老庞说道：“庞同志，我们现在应该同心协力，而不是跟在潜艇上一样内讧，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
　　老庞说道：“对不起，我不赞成你的计划。异海和地球不能隔绝。这个不能由你来决定。”
　　
　　时间过去了很久，雷缪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没有必要和突然发难的老庞作对。
　　曹沧所在的轮船开始有动静了，船体开始震动。
　　轮船上一直保持开启状态的锅炉，重新点火。伊万对船只非常熟悉，他是个舰长，启动一艘蒸汽锅炉的老式船只，不是件难事。
　　卡林抱着猴子走到曹沧身边，看到科考船上的情况，惊讶地问道：“曹，发生什么了？”
　　“我们要离开。”曹沧答道：“你快去帮伊万，他在轮机室。”
　　卡林马上辨明了形势。马上向轮机室跑去。
　　
　　科考船上仍旧在对峙。
　　船上的美国人看到老庞和雷缪斯突然翻脸，也坚定地站到老庞这一边。可是雷缪斯安排在科考船上的士兵都持枪把他们给围起来。
　　曹沧所在的轮船在开始慢慢移动。伊万和卡林成功的驱动起轮船。幸好这艘轮船不大。两个经验丰富的人，能有应付。
　　雷缪斯不再拖延，向下属发布命令：“通知潜艇，击沉他们！”
　　士兵飞快的向船舷，准备向潜艇上的战友通知这个命令。
　　老庞开枪了，那个士兵被击倒。
　　雷缪斯身边的属下，毫不迟疑地想老庞开枪。老庞中弹后，倒在地上。
　　曹沧惊愕万分，老庞这个举动，应该不是一时的鲁莽，打破三方的平衡。他也许已经意识到大家在雷缪斯的控制下，实验发展的方向，绝不是国家设想的意图。老庞在努力改变。
　　雷缪斯再一次发布击沉曹沧所在轮船的命令。
　　约瑟夫又端起重型机枪，准备向苏联人扫射，可是毕竟人数上处于劣势。约瑟夫枪击了几个苏联士兵，正要把枪口对准雷缪斯的时候，也中弹倒下。剩下的美国人也没有机会走到机枪旁边。
　　突然科考船发生了巨大的声响，科考船的中部下舷，发生爆炸。科考船上的所有人都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科考船被潜艇的鱼类击中了。曹沧马上反应过来。
　　老庞一定利用雷缪斯的信任，在潜艇上做了什么手脚。原来和老庞一直保持着共识的，是伊万。能够做到这点的，一定是伊万。伊万在老庞发难的第一时间就跑向了轮机室，这说明，他和老庞早就计划过了。
　　
　　科考船不是普通的轮船，实际上，比外观看起来坚固得多。以至于经受了鱼类的攻击，仍旧没有马上沉没，只是在慢慢倾斜。
　　科考船上的人，都在努力逃生。一时顾不上曹沧伊万和卡林。
　　
　　曹沧所在的轮船终于完全启动，飞快地驶离科考船。不到一会，浓烈的紫色雾气，就把科考船上的一切都给隐没。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曹沧猛的把头一敲，老庞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没有说。
　　异海的震荡，并没有结束。这个紫色的雾气，也是震荡产生的副作用。
　　原来老庞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那些从其他空间进入异海的船只，包括这艘轮船。会在紫雾中飞快地离开这片海域。
　　曹沧只能相信老庞的计算。
　　他所接受的知识，无法理解，自然的力量方向，是一个熵变的过程。一个高度集中的能量场，会用同样的速度，把积聚的物质分散到所在的空间。当然这个过程的变换有一个节点。这个节点，现在就在发生，发生的征兆，就是这无尽的紫雾。
　　曹沧明白这点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是他再一次进入台风极潜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