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作者：叽里咕噜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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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八章 青青，小林和清扬（上）


     唐青青带小林回去，到她那所有玻璃房的公寓。

    唐青青一边开车，一边有些好奇地问小林：“你是怎么给我的信箱塞字条的？你现在是悬赏通缉的要犯，这个小区的居民的热点话题就是这个案子呢，你不怕有人认出你来领赏？”

    小林做在后车座上，他看着青青反光镜中眼睛说：“我自己有车，戴了帽子和眼镜，开车进去，就停在你楼门口，按楼下对讲机你不在，写了张字条丢到你的信报箱里就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你也知道，小区的保安向来不问私车，只查出租车的。”

    唐青青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花云起的？你写字条属上他的名字，就以为我会来么？”

    小林摇摇头：“你会不会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那次看到他送你回家，觉得你们俩个应该认识的……”

    唐青青大吃一惊：“他送我回家？什么时候？”

    小林说：“那次，我正在地下车库做保安例行巡查的时候，见你们的车一前一后开进来，他不是送你上电梯了么？不过，我想你们肯定不是很熟，你都没有请他到家里坐一会儿，他很快就下来回到他自己那幢楼去了！”

    唐青青知道小林说的是哪一次，就是花云起那次在电梯里向自己搭讪的那次，看来他的确只是为了搭讪自己才谎称住在17楼的，他那次肯定是待唐青青上楼后，随即又从另一部电梯直接下来了！

    唐青青若有所思：“哦，那他肯定是跟家里人住在一起喽？”

    “是啊，我趁他们家没人，找小慧的时候，还到过他的房间呢……”

    小林想了想又说：“对了，唐小姐，我想起来了，我看他房间里有个小巧的望远镜放在窗台上，我拿起来瞄了一眼，对面就是你的房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就想提醒你一下呢，这人好像有些心理变态，他是不是在偷窥你呢？”

    唐青青“啊！”了一声：“我明白了，他就是风雪夜归人！”

    “什么风雪夜归人？”

    唐青青没说话，只是微微扯扯嘴角，她心想，肯定是是花云起一直看她的专栏，自从自己搬来后，对照自己的文章中的“舞蹈精灵”、“玻璃房”什么的，认出了自己就是那个专栏作家！他肯定是一直在对面拿个望远镜偷偷观察她，才会说那么多巧合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青青在心底冷笑，这个人还真是无聊得要命！不是心理阴暗就是变态！以后还是少理会他为妙！

    唐青青把小林带到自己的公寓，让他在客厅坐下，拉好了窗帘，给高清扬打了个电话：“清扬，你能来一下么，我这里有个……朋友，你一定要见一下！能快点来么？”

    高清扬当时刚刚从花月升公司出来，她很奇怪青青会在这么晚的情况下，要她去见个什么“朋友”，不过，她相信青青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立即答应了：“好，我20分钟之内赶到！”

    高清扬到了唐青青公寓，还没有打门，青青就在里面把门打开了，她好像是在里面专门等她来一样，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高清扬跟唐青青转过玄关，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年轻男人，只愣了一秒钟，立即拔枪、上膛、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别动！我知道你是谁！”

    她虽然没有见过小林的面，对他的面孔可是熟悉得很！她瞟一眼青青：“这个，就是你所说的朋友么？”

    青青忙上前：“清扬，你先别动枪！听小林先把话讲完好不好？我在叫你来之前，可是向小林保证的，保证你的冷静和客观，绝对不会错抓一个好人……”

    高清扬盯着这个男人：“只怕这个世上很多好人也都只是表面上的好人呢！”

    她打量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审视他清亮平静的眼睛，那里面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倾向的预兆。

    她缓缓把手中的枪收了回去。

    青青忙拉高清扬坐在小林对面：“清扬，你从进这个房门开始，你的身份不是警察，而是我的好朋友！至于你听了小林的话后究竟如何打算我不管，出了我的门后你是愿意带他回警局也好，还是另有安排也好，我也不管，不过现在，我要你认真听一听小林的话，好吗？”

    清扬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此有理有据有节，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小林在唐青青的示意下，有些艰难地，又把在酒吧对唐青青讲的那些话，又讲了一遍。高清扬对照自己今天对档案、户籍调查和与花月升面谈的情况，对小林的话已经是相信了七八分。

    小林有些干巴巴地说完，高清扬陷入沉思。良久，她说：“小林，你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通缉犯，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这样一段话就可以的……”

    小林有些情绪激动地打断她：“我没想到要证明什么清白，我最想要的，就是快些抓到凶手，还妹妹一个公道！”

    清扬：“小林，你冷静些。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抓到凶手？就靠在青青这里盯梢对面么？对面住了三个男人，你如何确定哪个是凶手呢？”

    小林语塞，他想了想说：“肯定是花秋平，他有暴力倾向，他经常打小慧的！”

    清扬摇摇头：“你这只是猜测，抓凶手不能靠猜测，得需要证据！小林，抓凶手的事情，你还是交给警察来做好了！你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能证明你的无辜了，刑警才会确认凶手另有其人！”

    小林有些茫然地看着清扬：“我……从来没有想过……”

    高清扬问：“你那天是什么时候从花香家里出去的，出去之后又到过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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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十九章 青青、小林和清扬（下）


      高清扬问：“你那天是什么时候从花香家里出去的，出去之后又到过什么地方？”

    小林想了一下：“我是提着花香的那个红色拉杆旅行箱出去的，出了小区就打了个的士，直接到了我租住地方，我也把衣服用品收拾了一下，放进行李箱里……”

    “噢？你从花香那里打的回去的？是什么牌子的出租车，大约是几点钟？回到住处又是几点钟？”

    “呃，我出来是晚上八点半左右罢，出租车是辆绿颜色的大众牌子，到家是九点钟。”

    九点钟？那个时候花香还活着！高清扬很振奋：“小林，你回到住处的时候可有什么人看见么？你有没有同什么人说过话”

    小林想了半天：“嗯，我的住处是那种老公房，邻居都是些老人，他们都休息得很早，好像没有遇到什么人么……，噢，对了，我回到家后，曾因为肚子饿，叫了一份宵夜吃，就是——快餐公司的宵夜。”

    “那天的宵夜你叫的什么饭？”

    “番茄炒蛋饭，加一份海带汤”

    高清扬把这些细节都记录好。她站起来：“小林，跟我去跑一趟吧，如果你说的这些能够确认，你就有了不在场证明了，警方会立即撤消对你的通缉！”

    青青很为小林高兴：“我去开车，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在车上，高清扬忽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让她迷惑不解的问题：“小林，你有没有帮花香修过他们家的电路？”

    小林的回答让预料一个否定回答的高清扬很吃惊：“噢，我帮她把舞蹈室的照明开关接到了花秋平房间里……”

    “为什么？难道这是花香自己的意思不成？”

    “嗯，自从那天花秋平遇到妹妹在舞蹈室跳舞打她一个耳光后，她说以后要在黑暗中练舞，等她爸一上楼到自己房间打开灯，她的舞蹈室就亮了，她能马上知道父亲来了，她可以趁他还在房间的时候从舞蹈室溜到自己房间去……相当于一个报警器的作用。我当然要帮她这个忙了，我是学弱电的，这些对我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青青恍然大悟：“难怪后来几天我都没有在玻璃房看到花香，原来她是在摸黑练舞！”

    电路的改变倒真是小林做的呢！高清扬想了想又问：“那么，这个改电路的事情，只有你与花香两个人知道喽？花家其它人并不知情？”

    “是的，她当然不会跟他们说的！”

    那么，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就应该不会知道这一点，那些关于凶手专门改变了电路，用以展示花香尸体给特定人看的推理随即不成立了！凶手把她吊到玻璃房也许只是因为认为那个地方在黑暗中比花家其它地方更隐秘？更不易被人打扰？

    她问青青：“你们小区的顶层复式房都是一样的房型吗？你的公寓里到底有多少间房子呢？”

    “啊，应该是一样的吧，唐蓝那套不是正在他们隔壁么，跟我的就是一模一样的！嗯，到底有多少房间我也没有认真数过，反正一楼有两个房间二个客厅，二楼有四个房间一个小厅，另外，储藏间有两个，洗衣房有一个，再就是顶层的那个玻璃房了……”

    高清扬点点头，看着车窗外滑过的路灯若有所思。

    大众出租车公司值班人员接待了高清扬几人，他们公司的出租车都已纳入网络化管理，只要在电脑上输入时间，打车起始地、目的地，结果就出来了，那晚的确有这单生意，是某牌照的出租车司机接的。值班人员马上电话联系了那个出租车司机，高清扬要过来电话，直接向他问询。

    司机回忆了很久，才记起有那么回事，是有一个年轻人拖了一个红色行李箱在某小区门口打的来着，他并不记得客人的面目，但是对那个红箱子还是有印象的，因为他自己的女儿一直给他吵着要这么一只漂亮的旅行箱。

    清扬给司机和值班人员都做了笔录，又来到了那个——快餐的外卖中心，外卖单据都有存根，两个小服务员找了好久，也终于找出了那张送到小林住处的番茄炒蛋饭和海带汤的票据存根。当时的外卖员也找到了，可对于一晚上走几十家的迷迷糊糊小伙子来说，他实在难以回忆起具体某一家的送外卖的情况。

    不过，有这两张单据和出租车公司证人证言也已经足够了，小林应该已经具备了不在场充分证据。他们三个人兜了一圈后，已经接近午夜了，高清扬觉得事不宜迟，还是给龙杰打了电话，把他给从睡梦中叫起，请他直接到警局来。

    龙杰来到警局，一看到审讯室里的小林，大喜过望：“清扬，真有你的！就一个晚上就把他给逮住了？！哎，这小子怎么没有上手铐呢？”

    清扬微笑：“队长，你等一下，请听我给你把这些情况汇报完，你再决定到底是给他上不上手铐！”

    清扬把前前后后，结合自己调查档案、花家和林家户籍资料的情况，以及在花月升那里的调查情况都一一详述了一遍。

    龙杰听得直惊叹：“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篇文章！”

    清扬把出租车公司和快餐外卖公司的证人证言、单据、笔录都拿了出来，一一指给龙杰看：“龙队，你看有这些证据，是否可以撤消小林的悬赏通缉令和通缉犯身份了？”

    龙杰看看小林，再看看这些单据证据，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一下：“那个悬赏通缉令当然得马上撤消，因为，通缉犯林小广已经落网了！我们刚刚逮捕了他！嗯，举报人就是……呃……唐青青！”

    “什么？！”清扬和小林一起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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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章 卧底与蹲点


    清扬从警局出来，直奔停在外面的青青的车子。她开车上门，一直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的青青奇怪：“清扬，小林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清扬简短地说：“他不能走，这两天他得待在警局审讯室里……”

    青青瞪大了眼睛：“啊？你不是说那些证据已经能够证明小林案发时的不在场么？！怎么还是把小林抓起来了？！”

    清扬莞而一笑：“青青这么关心他？你听我把话说完……”

    青青郁闷地说：“什么啊！人家这么信任我，是我把他引见给你的，现在却是这个结果，他心里不定多失望呢？”

    清扬觉得很有意思，青青姑娘看来非常重视小林的感觉。她说：“青青，你放心，局里这么安排，是征求了小林的同意的！”

    “小林的同意？什么意思？你们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么？”

    “不错！因为现在案情依然不够明朗，关系人是一家三口至亲，弄不好会张冠李戴，受冤屈的人又容易顾及骨肉情分而自甘身陷囹圄，这是最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一类。队长为了尽快、尽准地把案子破了，特意给花家人造一个假象――已经有人顶缸伏罪了，真正的凶手就会放松警惕和自我防护，而他的亲属也不会过深涉入此案！”

    青青有些明白了：“哦，那就是说，小林的被捕只是做给花家人看的么？”

    清扬笑一笑：“是做给凶手看的，现在就下定论是花家人做的案还为时过早。青青，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个角色――队长给你分配的――举报人！”

    青青冰雪聪明：“啊？哦，知道了，是要我担任一个花家感谢我的角色么？警方不会让我去卧底吧？“

    “呵呵，这倒不会的，不过，警方要征用你一个房间，作为观察花家的据点。”

    “这个没有问题！我正好搬去老屋了，房子就交给你们好了！”

    “青青，你能不能缓些搬呢？我们的观察人员是隐蔽式蹲点，万一情况需要，又不能打草惊蛇，得需要一个能见光的人——只有你能顺理成章担任这个角色。”

    “哼，那我还不是卧底么？”

    “哪里有在自己家里做卧底的？最多是个敌我联络人！”

    青青忍不住笑了：“敌我联系人？清扬你还挺会造词的呢，你的意思是间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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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青青的方便，龙杰就把这个蹲点工作给清扬了。清扬选了青青二楼一间面朝花家的卧室，拉好窗帘，拿了架专业望远镜，在窗帘缝隙后面观察花家情况。

    青青的任务就是一切照常生活，她下班回家依然会坐到玻璃房里敲键盘。

    队长龙杰亲自告知花家人，悬赏通缉的凶手林小广已经落网，花云起立即要求去警局亲自见一下这个变态杀人狂。他在审讯室见到小林的时候，情绪愤激得三个刑警都阻拦不住，他随手拿起一只椅子，隔了老远砸了过去：“我砸死你个变态！”小林几乎躲避不及，龙杰对花云升严重警告后，他才气咻咻地罢休。

    花云起对举报人唐青青很是感激，他是带着一厚叠的悬赏金在刑警陪同下来找她的，见了面就称谢不尽。唐青青因为对“风雪夜归人”的嫌恶，几乎没办法对他的感谢堆起微笑来客套几句。根据警方安排，青青当着花云起的面收下了那20万的悬赏金。

    这个案子在花家人看来，算是尘埃落定。

    在高清扬蹲点观察的时候，她派李昆北上林小广兄妹的家乡，调查他们的亲生父母情况，又另派探员调查田英的娘家亲属，询问她当年的自杀原因。

    隔了二天，高清扬就看到了对面花秋平的身影，看来他得知凶手落网后，也随即赶了回来。在他回来的那一天，高清扬看到花家的三个男人在花家一楼大客厅里各据沙发一角，脸色阴郁地在讨论什么事情，间或见花云起激动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挥舞手臂，来回走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花月升先站起来，走了开去，然后是花秋平，他一脸沉重地跟在花月升后面上了楼，留下花云起一个人在客厅里，片刻，高清扬在望远镜中看到了花云起把脸埋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高清扬这边只能看到花家兄弟的房间，花秋平和花香的房间在另外一面。她看到花秋平并没有到自己房间，他到了顶层玻璃房，打开灯，端详着这间曾经承载了一个青春飞扬的女孩梦想与激情的小小空间，一会儿也是泪流满面，最后竟然抑制不住地伏地大哭。

    这两个楼上、楼下各自痛哭的男人，让高清扬心里也一阵难过，不管这个家庭成员关系是如何的微妙，这个家庭的背景是多么复杂，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显然都是很爱她的！

    高清扬想到花月升，那个与父兄不同的，好像一直在鄙视、歧视花香的男人，在这父亲和兄弟沉痛流泪的时刻，他在做什么呢？

    花月升的房间半拉着窗帘，可以露出室内一角，他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压在脑后，一只手夹了个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儿，他起来，打开了旁边电脑台上的电脑，然后，他拿起了手边的一件小巧的东西，忽然就向高清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高清扬悚然一惊，她马上看出来了，花月升手上的东西，是个小巧的望远镜！

    高清扬揣测他望远镜的上扬角度：应该不是在看高清扬，而是看她楼上的玻璃房！

    玻璃房？高清扬忽然想到，唐青青的工作室就建在了楼上玻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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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一章 云起VS月升？


     花月升的脸在高清扬的望远镜中很清楚，她看到他的表情，冷峭而诡异，他用望远镜看了看对面后，随即在电脑上敲起了字。

    高清扬看了他很久，直到他关上电脑，闭灯休息。高清扬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唐青青下楼来的声音。

    高清扬的房间一直是黑着灯闭紧窗帘，不用担心花月升手里那只小望远镜，她拉开门，把唐青青叫了进来。

    唐青青含笑而入：“探长大人，整晚的观察情况如何？蹲点工作可有进展？”

    高清扬看着她：“嗯，青青，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呢，你在对面人家，好像有个偷窥者呢！”

    唐青青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说：“噢～～，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人是个偷窥狂……”

    高清扬好奇地说：“啊，你知道啊，怎么没有见你说起来？”

    唐青青心虚地说：“我想这么私人的事情，也不好与人言说的，再说，我也不会在这里住多久的……”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难道你也有望远镜吗？”清扬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现在白领必备是人手一架望远镜么？

    花月升躲在光线相对昏暗的室内，又半拉窗帘，如果不用望远镜，真是很难发现他的举止动作。

    “我怎么会有那个，我……我是猜出来的！”

    清扬这个女探长，用脚趾头想也可以得出唐青青在搪塞的论断，她直接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唐青青看她目光炯炯，忽闪着大眼睛的样子，噗哧一笑：“清扬，我觉得你现在就象一只猫头鹰！”

    这只猫头鹰现在一副追根求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对看了一会儿。

    青青叹口气：“好，好，我投降！我说！我发现他的偷窥，是从‘风雪夜归人’开始的！”

    青青一五一十把自己与“风雪夜归人”你来我往的情况讲给清扬听。末了，她问：“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情与花香被害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清扬说：“慢着！我没有听错吧？你认为那个风雪夜归人是花云起？”

    “是啊，他还曾跟我一起上楼，谎称自己住在17楼呢！”

    “可是，我今天看见的偷窥你的人，是花月升！”

    “啊！”唐青青讶异地看着高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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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青青给花云起打了个电话，约他在某咖啡室见面，花云起立即答应。他现在都几乎把青青当成了恩人一样地感激和顺从。

    唐青青依照清扬的意思，开门见山：“花云起，那天我去我们17楼找过你……”

    花云升脸上露出一点尴尬的颜色：“那天是我顺口胡说的，我见你的车刚好停在我的前面，那天我不是撞了你么？呵呵，就想给你打个招呼，又觉得特意向你去道歉，有些不好意思，临时想了这个搭讪的借口。”

    “噢，原来是这样，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你神出鬼没地，以为你临时又搬家了呢！”

    “我其实就住在你对面，说实话，还看见过你呢？”

    唐青青很有兴趣地问：“是嘛，什么时候看见过我？”

    “有天晚上我回家早，我在房间看见你在你的玻璃房中看电脑，你开了一盏小台灯，光晕下刚好看见你的脸。”

    “是吗？那么远距离能看清我的脸么？你是用望远镜看得吧？”

    “没有，我才不用那玩意儿看人！玻璃房是通透的，你的灯光在夜里显得很明亮，看得很清楚的！”

    唐青青“噢！”一声：“我一直看你妹妹在对面玻璃房跳舞，觉得真是真切清楚极了！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观察目标！”

    “观察目标？我可没有特意观察过你，我每天都回来很晚――我是夜游动物。”

    唐青青：“夜游动物？你的意思是彻夜不归？还是回来很晚？”

    花云起完全把唐青青当作了知心朋友：“我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跟我爸我哥有些不对眼，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们家是分两国的，一个是我爸跟我哥，一个是我跟花香。”

    “为什么？一家人四口还分两个小团体？”

    “也许你不知道，花香是我们家收养的妹妹，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我都快10岁了！她一来，我就很喜欢她――你不知道，她小的时候是多么可爱……”

    花云起垂下眼睛，表情无比落寞。

    唐青青说：“你爸爸和哥哥不喜欢你的原因，难道跟你喜欢花香有关系么？”

    花云起叹口气，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我的妈妈，是因为花香自杀的！”

    唐青青很是惊异：“你是说，是为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自杀的么？”

    花云起握紧拳头：“其实，根本跟花香没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我爸爸！他自从得到了花香，比得到什么黄金宝贝还欣喜若狂！整天整夜看不够她，一直把她的小床搬到了自己的床边，不厌其烦地亲自照顾她，我妈为此跟他分床睡了！”

    唐青青有个问题都溜到了嘴边：“这个花香，有没有可能是花秋平的私生女？”这个问题问人家的儿子，貌似不够尊重，唐青青又咽回去了。

    花云起却恰好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妈妈都几乎怀疑这个小女孩是我爸爸的私生女，还曾经偷偷给她做过亲子鉴定呢！结果却不是，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妈知道这一点后，更要歇斯底里了……”

    唐青青奇怪道“为什么？”

    花云起叹口气：“因为我妈这下明白了，爸爸对那个女人是多么深情，多么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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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二章 往事如风


        花云起叹口气：“因为我妈这下明白了，爸爸对那个女人是多么深情，多么向往了……”

    唐青青问：“啊，你说的是哪个女人？”

    花云起却把话头打住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还小，不太懂他们大人间爱来爱去的事儿，反正，我妈就整天跟我爸两个人为了花香吵架、打架！我爸虽然对花香有的时候非常凶，但他是绝对不允许其它人不给她好脸色看的！我记得我爸有一天下班回来，看到小花香脸上有人掐得手指甲印子，就立刻跳起来，跟我妈狠狠打了一架，又狠狠打了我哥和我一顿――他说他的女儿给我妈打了，他也要打我妈的儿子出气！”

    花云起望着窗外出神：“那个时候我还小，打一顿也就打一顿了；可大哥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了，一直品学兼优，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父母动过一个手指头，他那次被父亲打了后，整整二天没有吃饭，后来是我妈哭着求他，他才肯喝了杯牛奶――大哥跟妈妈感情一直是最好的，他是妈妈最宠的孩子！”

    “在我们家，爸最宠花香，妈最宠大哥，只有我是被他们忽视的，可是我不在乎，我发现我的全部乐趣在花香身上，我喜欢看她笑，看她跳舞，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可惜爸爸一直不让我们给她讲她的身世，她当我是她的亲哥哥，我也不能把她当作妹妹之外的人对待……”

    唐青青因为有清扬的交待在先，又锲而不舍地绕回来：“那么，你妈就是因为嫉妒小花香自杀的么？”

    “我妈是个很烈性的女人，她一直扬言死给爸爸看，不过，我爸却表现得很冷血，他丝毫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他就把我妈当隐形人，给小花香买好吃的，好穿得，天天打扮得她象个小公主……一天，我被老师送回家，说接到医院通知，我妈出事了，我当时就一个激灵，妈妈到底是出事了！”

    “我妈是卧轨自杀的，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么可怕的自杀方式么？她就是要让我爸记得，她和我爸认识，就是从乘同一节火车车厢开始的……而且，结婚后，他们夫妻当时分居两地，都是乘火车你来我往的，大概，火车给了她最美好的回忆，她情愿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火车铁轮下……”

    说完这些，花云起就陷入深深的沉思，象是进入了对往事的绵长回忆。

    唐青青忍不住问“后来呢？”

    花云起一笑：“什么后来？你以为这是讲童话故事，一定会有‘很久很久以前’和‘后来’？”他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后来就是，我们和花香都一起慢慢长大了，爸爸老了……如此而已！”

    “那，你们妈妈死后，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家人对花香的态度？”

    “你是指的我哥么？他从我妈死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对我，对我爸，对花香都这样，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出……如果你是指他有没有仇恨花香，不，他是个理智而冷静的人，他对花香跟对其它家人是一样的，若即若离，客气而疏远，他读书很优秀，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就到了爸爸的公司工作，现在已经是总经理了；我爸也没有因为我妈的死动而摇对花香的好，他还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只是，随着花香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我爸大概是通过她想到了那个女人，情绪上很容易失控而已，他为了花香跳舞打过她几次，他每次打了她，自己都难过得几天吃不下饭，一定会补偿给她什么昂贵的礼物才行……我看我爸是真得把她当作最心爱的小女儿了！”

    “这次花香出事了，我爸伤心地几乎要崩溃，他整夜整夜地失眠，三更半夜在花香屋子里大哭，幸好在你的帮助下把凶手抓住了，他有了点心理安慰，否则，老爷子非疯了不可！”

    花云起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说到凶手，我倒想问一下，你不是跟警局熟么？能不能帮我个忙，等那个变态被枪决的时候，换我来开枪呢？我一定把他打成个蜂窝……”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唐青青：“呃，这个，恐怕有些难度……”她看看表：“时间很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晚上还有工作呢！”

    花云起抢在唐青青前面付了账单，两个人出咖啡室的时候，唐青青笑笑：“花云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给我你的MSN吧，我们有时在网上遇到了，可以聊几句！”

    花云起摇摇头：“我最讨厌那些网络聊天工具了，一点也没有效率，还不如电话来得直接方便呢，我从来不上网，我的爱好是喝酒和户外运动！你要想找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唐青青一笑，点点头：“那也好！”

    花云起没有开车出来，唐青青请他搭自己的车一起回去，她一边开车，一边好似无意地问：“花云起，你大哥是总经理，工作一定很忙吧，他回家的时间肯定比你还晚吧？”

    “哪有！他是标准早起早睡的好孩子，惟一爱好就是工作，工作，工作……三十多了，连女朋友都没有，每天对着个电脑，好像也自得其乐。”

    “噢，他喜欢上网？”

    “谁知道呢，反正他好像离了电脑一天都不能活，上一段时间他去西藏，也要公司的秘书给他订能够上网的旅馆，他还说如果不能上网的话，他宁肯不要出差了！”

    花云起笑笑：“我们公司员工私底下，都偷偷叫我们花家男人三个不肯结婚怪物：一个老鳏夫，二个小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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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三章 往事并不如风（上）


     一大早，清扬就召集了探组的案情分析会。

    探员1米86负责调查田英娘家人――问询她自杀的原因和背景。他给大家读了几份笔录材料――几乎都是花秋平负心背叛发妻的控诉信。

    田英的父亲已过世，她的母亲是个退休语文教师，70多岁的人了，思路清晰，表达能力依然很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给1米86讲了个惨烈的爱情故事。

    田英认识花秋平刚满二十岁，她那个时候在某部队做话务兵，人高挑白皙，端庄秀美。她是在那一年春节探亲的火车上遇到花秋平的。

    三十多年前的火车，又是春节期间，自然是能挤死人的那种，田英是被三个战友死命推进去的，占了一足之地，另一只脚还是悬着的。在火车开动后，她发现了自己处境的不妙，她正处在两个膀阔腰圆的大汉中间，那两个人似乎是同乡，一直用家乡话攀谈着，就是这两个人在田英被推上来的时候各腾出了半只脚的地方，才得以让田英落下了一只脚。

    田英仅可用一只脚做支撑，可想而知，她不可能稳住自己，不到一会儿，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面红耳赤了――她的状态只能在这两个人身上找到支撑点，各靠一会儿了。两个男人被这样美丽又青春的女兵靠着，没一会儿就心猿意马起来，他们的话题越来越猥亵，手脚也开始不老实了，女兵田英是个烈性女子，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骂道：“你们放正经点，这可是公共场合！”

    这两个人就不干了：“怎么？我们看你是穿军装的，军民鱼水情么，好心让个地方让你挤上来了，你不谢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乱给人扣帽子？你说说看，我们怎么你了？！”

    田英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年轻女孩子，被那两个人激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会乱骂：“流氓，不要脸！”

    这两个人当着一车好奇的目光更起劲了，反而要拉着田英要个说法：“解放军也不能不讲理吧？你挺大个姑娘了，怎么乱骂人呢？”

    “给我们道歉，不然就叫乘警过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反而都说田英没有道理，霸道！田英飞红了脸，气得眼泪汪汪。

    这个时候，隔了几个人有一个声音传来：“喂，你！我说的就是你！你过来吧！”

    田英看过去，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他也穿军装，站在靠门板的一边，面无表情地冲她喊：“我这里地方还大一点，你过来吧！”

    也许是因为他穿军装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个青年天生长了一张让人信任的面孔，田英一点也没有犹豫，拼命挤开那两个人，向那个青年挣扎过去，过道上的人自发费尽吃奶的劲儿，互相推挤着，给这个姑娘让个空间过去。

    田英就这样被众人推着挤着，一寸一寸地挣扎到了青年的身边。那个青年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让她贴着门板站了，自己用爆满肌肉的肩膀，又挤出了个空间，担任她的隔离墙，把她跟周围那些色迷迷的眼光隔离开来。

    那两个人还在喋喋不休，被青年一个凶狠的眼风扫来，立即不响了。那是个崇尚英雄的时代，田英看着这个青年的英挺与果敢，不由怦然心动。

    田英的家在数百里之外，火车要走整整一天，在十来个小时里，两个年轻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从攀谈到熟稔，从初识到芳心暗许，火车上这短短一日订下她此后一生命运。

    下车的时候，两个人互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这个青年就是花秋平。此后，两地鸿雁频传，田英主动示爱，花秋平也接收了这个爽快热烈的姑娘，一年后，两个人很快谈婚论嫁了。

    结婚的时候花秋平二十二岁，田英二十一岁，都是花样年华。两个人结婚后，花秋平转业到了一个小城的某化工厂，田英继续做她的话务兵。

    很快，田英怀孕生子，她也转业了，到另一个小城某机关做女干事，孩子跟着妈妈，一家人两地分居。

    直到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田英才申请调到了丈夫身边，一家人终于团圆，但她很快发现，丈夫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丈夫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丈夫的那个邻家女孩――林小璇！

    田英刚认识林小璇的时候，小璇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在那个时代，她的身份很敏感，她家被定性为“资产阶级”，她就是“资产阶级大小姐”！在花秋平住的那个大院，她和她的瘦骨嶙峋的老父，相依为命在一间黑棚屋里。

    田英是个在红旗下长大的，根正苗红的女兵，她第一次见那个女孩，就很是对她鄙夷。

    那个女孩一看就不是劳动人民出身，她的腰肢那么细软，她的五官那么精致，她穿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是质地良好，服帖在身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少女曲线，她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她说起话来，柔声细语……

    她跟她的新婚丈夫说：“那个小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好出身！你看她看人那个样儿，眼珠子都能勾人！”

    花秋平却很不同意她的话：“别那么说人家，人家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怪可怜的，一天到晚怯生生地，话也不敢说！”

    田英那个时候刚刚入党，觉悟非常高：“哼，那种人家都是喝劳动人民的血汗的寄生虫，活该他们的女儿倒霉！白白长了个好模样，好人家才不会要这样的女人做媳妇！她长大了铁定作风不好……”

    丈夫的回答，却是喝了一声：“别胡说！你有完没完！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你积点口德吧！”

    那是这对夫妇的第一次吵架。田英看丈夫为了一个贼眉鼠眼的资产阶级小丫头，竟然呵斥她这个保家卫国、英姿飒爽的人民子弟兵，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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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四章 往事并不如风（中）


        田英还曾经跟自己的妈妈讲过这样一件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她又从自己工作的城市去探望花秋平，两个人当天去同城的战友那里聚会，回来已经很晚了，家属院里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已安睡。

    那天晚上的月光很好，无风无云，花秋平和田英一前一后走着。

    在家属院东侧，林小璇父女住的那个小黑棚前的大榕树下，花秋平忽然发现了一个少女的影子，她穿了一件连衣裙，正在翩翩起舞。

    月光如华，少女轻柔舞在光影交错间，裙裾飘扬，皓腕凝霜，如梦如幻，花秋平立即停住脚步，呆立在自己门前。

    田英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林小璇，等到她顺着丈夫的眼光看过去，立即撇了撇嘴巴：“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这么不知羞耻，三更半夜地跑到大院来跳舞！这穿得什么呀，露胳膊露腿的！哼，白天不敢光明正大地跳，晚上偷偷地跳，以为没人看见啊……”

    当时正是上世纪70年代中，姑娘们穿裙子都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花秋平却没有呼应妻子，他只是静立呆看，灵魂好似被抽走了一样！田英不高兴了，推了丈夫一把：“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大姑娘露胳膊露腿的？这小丫头瘦得跟柴禾似的，也亏你看呆了！”

    花秋平闷哼了一声，才随妻子走进家门，那天晚上，田英发现一直吃得饱睡得着的丈夫，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自那个时候开始，田英心里就有了个阴影，虽然她一直很坚定地认为，那种出身的女子，根本不能跟根正苗红的自己竞争，而且，那个丫头才多大啊！花秋平可是很爱面子的人，他会做那么没有脸的事，跟一个小姑娘不清不楚的？！想是这样想，她还说从此多了个心眼，有意无意地开始观察少女林小璇，尤其是丈夫跟她接触时的种种情势。

    但是，田英毕竟是跟丈夫分居两地，一个月才能来一次，一次才住两三天，多数时间，她并不能严格监视花秋平。尤其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田英又要忙工作，又要忙孩子，自顾不暇，竟也顾不得再去细察花秋平的那份心思了，她想的是，反正儿子都有了，他花秋平还能怎么样？“离婚”两个字在那个时代比“作风不正”的词儿更可怕！

    花秋平在部队上已经提了干，在这个化工厂工作几年后，因其魄力和能力，升任厂史上最年轻的厂长，田英自然是妻凭夫贵，做事做人，都是一副年轻官夫人的派头了。

    让这个官夫人受不了的，是花秋平一上任就给原来老厂长，林厂长――被打倒林小璇的父亲――落实了房子和调整了工作，把他们父女从黑棚里接出来，安置到家属院一处窗明几净的二室户房子居住，又把老厂长清洁工的工作调整了，给他安排了一个挂名的闲职。

    林小璇一日日长大了，她一满十八岁，花秋平就破格录用她做了厂里工会干事，要她用自己的文艺特长举办个联欢会什么的。化工厂这样大型的国营单位，当时可是炙手可热的热门单位，多少关系户都眼巴巴地看着呢，田英自己也有两个至亲的堂兄弟在姐夫处活动呢！可花秋平却是一口一个原则，一口一个纪律，压根不理睬田英的枕头风。

    田英非常气愤，给那个小蹄子办事，就不讲什么原则和纪律了？

    田英也是讲面子的人，虽然一直跟老公吵闹，她也只是关起门来吵，没有向外面透漏一点口风，毕竟林小璇是未婚姑娘，花秋平是已婚男，如果两个人有些什么，舆论肯定也倾向于是花秋平利用手中职权，利诱胁迫人家姑娘，这种舆论可是会葬送花秋平的锦绣前程的！

    花秋平不知怎的，却是越来越不耐烦自己的这个妻子，他的眼光越来越专注到厂里最美丽纯净的小花――林小璇身上，后者总是以一种温柔得溺死人的感激的眼光看着他，让他蠢蠢欲动，让他不能自拔。

    田英觉察到丈夫的冷淡和不耐烦，为了挽救亮起红灯的婚姻，她果断决定结束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申请调到丈夫所在城市工作，她那个时候，已经是某政府机关的妇女主任了。

    林小璇20岁了，在那个时候，这么大的姑娘应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厂里的人都看过林小璇在联欢会上的曼妙舞姿，纵然是女人们对她表示如何的不屑和鄙夷，许多家长都叫嚣着，绝对不能让儿子跟林小璇那样出身的――资产阶级千金小姐谈恋爱，可年轻的小伙子还是对她趋之若鹜。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朵美丽小花的眼睛并不会因他们的殷勤多看他们一眼，她骄傲而矜持，好像那活在云端的仙女，无视这些人间的肉眼凡胎，她只有在年轻的厂长面前，才会轻轻地说笑上两句。

    花云起刚出生不久，花秋平向田英提出了离婚，此前，关于厂长和厂花经常在小城一处幽静林荫小道上约会的传言已经传到过田英耳朵里，田英正处临产前，无心无力管这事儿，本想做好了月子后再跟花秋平算账的，没想到，还没有等她向丈夫开口，丈夫就自己提出来了：没说的，离婚！

    田英哭过，闹过，让娘家人来砸过花秋平家门，找林小璇算过帐，可是，在铁了心的花秋平面前，通通无效，花秋平永远就两个字“离婚！”。

    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还找过花秋平谈话，警告说，如果他与发妻真的离了婚，他这个风华正茂、前程锦绣的厂长可就干不下去了！花秋平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那就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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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五章 往事并不如风（下）


        就在田英已经对花秋平绝望的时候，她以为以他破釜沉舟的性格，这个婚看来是离定了！可是，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林小璇怀孕了！

    林小璇是数次忍不住在厂里呕吐，被人瞧出端倪的。虽然时代已经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未婚先孕依然是让大众哗然变色的事儿。大家在指点林小璇的同时，也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已婚男花秋平――因为他可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不过，让大家大跌眼镜的就是，这个为了林小璇闹离婚的，忠实追随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林小璇办公室里对她大打出手，他流着眼泪将她打得满嘴吐血：“贱人，你这个小贱人！我为了你老婆孩子全不要了，家也不要了，工作也不要了！你是怎么对你的！你却是如何对我的！今天我就打死你，打死你我给你偿命！反正我自己也不想活了！”

    林小璇却表现出一个柔弱女子反常的坚韧，她一声不吭，不申辩，不喊叫，不求饶，甚至也不流泪，花秋平的拳头竟好像不是打在她身上。

    大家忙把花秋平拉开，几个女人把林小璇送到了医院。

    几天后，林小璇就从那个城市消失了，据说，花秋平后来很后悔，发疯一样找她，可总是不知所踪，这个受伤的男人，最后的选择是回归家庭。

    林小璇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能够知道，她无亲无友，惟一的父亲在一年前病故，她是来去都无牵挂的人了，很多人都说，她肯定跟那个相好的男人私奔去了！

    花秋平为这场风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在林小璇失踪后就被化工厂辞退了，无颜再留在这个城市。田英这个时候表现了一个好妻子与丈夫的荣辱与共，她辞去了妇女主任的职位，跟丈夫一起，携带两个幼子，迁移到另外一个城市，花秋平是80年代最早一批下海的人，他从做服装批发生意开始自己的经商之路。

    一家四口的日子平静地过了六七年，直到有一天，已经先富起来的花秋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们的日子又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原来那个小城的战友，忽然辗转知道了林小璇的消息，多事地给花秋平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林小璇的地址。

    这些都是田英在很长时间后才得知的，丈夫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小老板了，天天南下北上的，她从不过问他的去向和行踪，所以，她也根本不能察觉，花秋平接到战友那个电话后，是否立即去找了林小璇？如果去找了她，两个人是不是又擦出什么火花了？反正，等田英知道花秋平跟林小璇又有联系，就是在那一天――花秋平突然抱了个小小女孩回来！

    这个小小女孩，被花秋平拱璧般抱在手里，瘦瘦小小的，除了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抱她回来，只说了一句：“我收养了！她是林小璇的女儿，小璇死了，从此，就是我的女儿了！”

    待自己亲生儿子都淡淡的，似乎可有可无的冷男人花秋平，待这个小女孩，真是如获至宝，呵护备至：他亲自给她买了最好的小床、小枕头，让她靠着自己睡，一晚上不知起来几次，出神地看着她；他给这个女孩取名花香，给她托人上了户口，又上了城里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他不放心田英这个养母，竟然专给花香请了个有经验的保姆，给她做幼儿营养餐……

    田英一度怀疑这个女孩就是花秋平跟林小璇的私生女，曾经趁花秋平出差，偷偷带花香跟自己儿子飞去北京做亲子鉴定，得到的结论是，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一来，田英反而更崩溃了！花秋平待自己儿子都这么冷淡，待人家女儿却如失而复得的骨肉，她很为自己不平，为自己的儿子们不平！这种不平衡的心理下，她越发视那个小女孩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花香到了花秋平身边，生活安定、优裕，人也越来越水灵了，那双深邃沉静的大眼睛和小巧红润的小嘴巴，实在象极了多年前的林小璇。田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得这个孩子了，她一看这个孩子的脸就要发狂；而花秋平也越来越看不得这个孩子了，他一看这个孩子，要么拼命地亲昵她，要么就恨不得掐死她――他当然舍不得动这个女孩一个手指头，他的拳头都落在桌台上和墙壁上……田英看在眼里，更加心碎神伤！

    这个男人，根本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那个林小璇！他对她的爱和向往，已经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

    田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恶毒的养母的，她喜欢在保姆偶尔走开的时候，狠狠用指甲掐这个小女孩小胳膊、小腿，小女孩大哭，保姆赶来一看，总是见女主人正面色阴沉地盯着孩子看，嘴角一丝狞笑。

    保姆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她每次发现孩子的伤痕，就会向男主人汇报。花秋平回家就会跟田英打上一架，他为了这个孩子，会把田英往死里打！

    前面说过，田英本性就是个烈性女子，她也就拼了命跟花秋平对打，家里天天一片狼藉，如硝烟过后的战场。

    后来，田英掐花香，就不避人了，她只要逮到机会，就会跳上去一通乱掐，而且，专掐女孩漂亮的小脸蛋！花秋平看到女儿又红又肿的脸颊，楚楚可怜的泪眼，会立即暴跳如雷，他换了一种报复方式，他不打田英了，他打两个儿子，理由就是“你打我的女儿，我就打你的儿子！”，与田英掐花香的皮肉伤不同，他打儿子，也是往死里打的！

    儿子是田英的软肋，她再也烈不起来了，这个母亲只有抱着儿子痛哭流涕的份，她开始一遍一遍地说，还不如死了算了！让她和大儿子花月升寒心的是，花秋平听了这话，总是冷笑：要死也死得壮烈点，好歹你也是一女兵出身，学人家家庭妇女上吊喝农药，丢你这个人民战士的份！

    在田英最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寻找一种惨烈到让花秋平瞠目的死法，后来，她找到了，也实践了――卧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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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六章 幕后男人是谁？


     1米86在案情分析上的汇报，只是这个漫长故事的概述，不过，这已经使得开会的刑警们长时间的静默不语了。

    良久，高清扬敲了敲桌子：“嗯，大家不要太感性了，我们还是继续这个会吧！”她把目光专向李昆，他负责去花香的出生地调查林小璇的背景资料，今天一早才回来。

    李昆清了清喉咙，他打开资料袋，里面有他收集到的林小璇的演出照片、资料，甚至还有一盘1984年林小璇演出现场的录影带。

    李昆先把录影带放给大家看，大概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又或是摄影技术不到家，画面有些模糊，乍看上去，竟然让人以为那个正在跳孔雀舞的美丽女人，就是花香本人。她跳得很好，轻灵机敏，很有舞蹈天份。

    李昆得到的调查资料表明，林小璇在这个最后定居的小城整整住了七年之久，她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携带了一名幼子。她落户的资料上写得配偶状况是“亡故”。

    在上世纪80年代，户籍管理很是严谨，从一个城市调到另一个城市，并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能够有能力实现的。李昆为此拜访了当初接收林小璇落户的单位――市工人文化馆，当初承办这个事情的人早已退休，李昆几经周折才找到这个张老伯。

    张老伯对这个事情记忆犹新，因为当初批条子要文化馆接收她的，竟然是当时的市长――刘市长！虽然她的情况有些不合规定，文化馆也勉为其难给她办了录用，又给她解决了儿子的户口问题。

    张老伯跟林小璇同事过几年，说这个姑娘又美丽又和善，又很有舞蹈才华，文化馆里人人都喜欢她。她专门负责教习文化馆的少儿舞蹈培训班。几年后，又是这个刘市长，疏通关系，把她从清闲的文化馆，调入炙手可热的市舞蹈剧团，林小璇才得以成为后来小有名气的舞蹈明星。

    李昆得到这个资料，立即着手调查刘市长跟林小璇的关系，让他奇怪的是，刘市长与小璇并无旧交，她调来这个城市后，也没有证据能表明与市长有近情。前刘市长已在几年前去世，李昆询问其家人同事，大家都对林小璇的存在一无所知。

    李昆说：“这是个疑点，刘市长为什么会对无亲无故的林小璇鼎力相助呢？”

    高清扬想一想：“李昆，你要在刘市长的知交好友关系上下手，很有可能他是受人所托，而他不惜动用市长权力帮忙，肯定与此人关系菲浅！”

    李昆点点头，他继续汇报：“林小璇在文化馆离职后，过了半年多才到舞蹈剧团报到，在这无业的半年多里，她又多了个女儿，就是林小慧――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替她安排好的，她一怀孕就由刘市长出面，给她以调整工作为由，规划了半年多的充裕时间，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大家都议论纷纷：“将林小璇从一个城市，弄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工作调到另一个工作，甚至都能指挥市长……这个神通广大的人是谁呢？”

    “不管怎么说，肯定不是花秋平，他只是个生意人，不可能会有这个能力！”

    “这个人可真神秘，林小璇已经脱离了花秋平，脱离了原来的那个城市，为什么不直接跟她结婚？还这么偷偷摸摸的做她幕后的男人，以至于第二个孩子还是生父不详的身份？”

    高清扬沉思着说：“也许，这个男人也是已婚身份？而且，他并没有花秋平破釜沉舟的勇气？”

    王炎说：“也许林小广的父亲跟林小慧的，不是同一个人呢！两个孩子隔了四年，林小璇也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也许她找到了新的情人也说不定呢！”

    高清扬同意他的看法：“对，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林小璇也太不幸了，她爱过的两个男人都不肯站出来，眼睁睁让她和孩子遭人诽议……”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静默。

    李昆接着汇报：“林小慧在舞蹈剧团不久就成了他们的台柱子，她的成名作是孔雀舞，据说曾跳给外宾看过，她也曾经在各地跟团巡演过，收入一直很不错，母子三人生活也滋润优裕，她曾经的邻居、同事都证实这一点，说当时她和孩子都衣着漂亮、鱼肉不断，在大家刚刚过上好日子的80年代，她们已经奔小康了！”

    “后来，林小璇病了，是胃癌。她辗转好几个大城市治疗、化疗，都没有什么效果和起色，一年后就去世了，她看病花了许多钱，可是因为大部分都是医疗保险承担，自己也并没有负担多。但是，奇怪的是，她死后并没有跟孩子们留下多少傍身的财产，房子也被剧团收回了，两个孩子只好落户到了孤儿院……”

    高清扬出神：“他们的父亲到底是谁？这个男人在林小璇死后，难道就忍心对这两个亲生骨肉不闻不问么？”

    李昆合上了记录本：“头儿，这就是我这两天调查的资料！”

    高清扬点点头：“好，你要继续跟进刘市长的社会关系，不出所料的话，这条线应该能把林小广兄妹的生父扯出来！”

    李昆点点头：“知道了，头儿！”

    王炎早等得不耐烦了，因为他听了大家讲了那么多，好像只有自己的才是最有价值的重大线索：“探长，我前两天去找了赵法医，又了解了下把花香吊起来的SM器具。那玩意儿造的还真精细，铁链都有升降开关，可升可降，还可以调整各式姿势……穿透皮肉的铁环都是自带弹簧的，只要揿一下就能很轻易地刺透皮肉，我查过了，这玩意儿算是今年最新款，才上市六个月！虽然国外网站不肯透露客户资料，可是，我们邮局和国内邮政快递却可以配合警方的，我昨天查了这六个月花家收到的邮递快件，一共17个，分别是花秋平四个，花香二个，花云起没有，剩下的11个，都是花月升的！”

    王炎满意地看大家都竖起了耳朵：“花秋平和花香的几个快递，都可以查出投寄地址来源，都被排除了！花月升的11个中，有5个不能查处投寄来源的，只标注了来源国家――那些国外成人网站就是这样，寄出的包裹和邮件，差不出具体地址，没有包裹内容……”

    有刑警惊讶地叫起来：“花月升？他案发的时候，不是在西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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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殇 第二十七章 青青与小林


      王炎把凶手目标直接锁定了花月升。

    有人提出质疑：花月升当时不是在西藏么？

    王炎说：“哎，西藏就不是月亮，难道还需要等宇宙飞船啊？西藏不是都通火车了么？我调查过花月升的秘书，她给他订的就是直通西藏的往返火车票！虽然回来的日期是案发后一天，可是，他自己也可以在当地买张黄牛票提前回来啊，这也很方便的么，反正火车票又不记名的！”

    大家都纷纷点头，认为王炎说的很有道理。

    王炎又接着说：“花家人住的楼宇，进楼门就是个消防电梯，如果在消防电梯上悄悄上楼，很难会被人发现，凶手从外面进来，用钥匙打开自家大门，抓住花香，把她用自己藏的SM器具吊起来，因为是自家人的缘故，花香并没有怎么挣扎和呼救，一个小时后，凶手勒死她，再悄悄从消防楼梯出去，随便在什么地方住一夜，再按照火车时刻表，在第二天某时间准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凶手如果是蓄谋已久，这些并不难做到！”

    高清扬点点头：“嗯，分析得不错，可是缺少直接相关证据，所以，现在只能算是推理和猜测……王炎，你下一步要做的，是取证，确凿的证据！”

    “好的，头儿！”

    案情分析会开完了，时已近中午，高清扬忽然发现唐青青来警局了，她有些惊讶，青青平时工作非常忙碌，一般有事就打个电话，她赶上去问：“青青，有事么？”

    唐青青有些微尴尬：“哦，清扬，我刚才出去，路过美食广场给你买点好吃的，反正也快吃中饭了么！”

    “啊？”高清扬看到了唐青青手中的大包小包：“给我送吃的？这些全是么？我就是大肚子罗汉，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唐青青笑：“你一份，小林一份！”

    “哦～～～”清扬拖着长音应了一声：“看来我是托了某人的福气了！”

    唐青青脸上呈现了罕有的小女儿之态：“清扬，别开玩笑，我还不是被你害得，对小林心怀愧疚么？是我把他带到警局的……”

    清扬笑：“放心啦，小林在这里又不是囚犯，他好吃好睡的，你愧疚什么呀！”

    唐青青把东西往清扬手里一塞：“反正我不管，东西给你，你帮我送给他，我要走了，马上还有个会呢！”她逃之夭夭。

    清扬受人之托去找小林，她一边抱着一袋子食品，一边想青青和小林两个人，根据青青待他的与众不同来看，她对小林真是深有好感呢！不知下一步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依照世俗眼光，这两个人无疑差距甚大――一个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女，一个是事业刚刚起步的小白领；一个是大企业的掌门人，一个是小小弱电工程师；一个长袖善舞，玲珑剔透，一个却好似活在真空中，单纯稚嫩与世无争，如果以上条件，前者是男，后者是女，那还可被理解。可实际情况是，这有财有权有活动能力的，却是女方呢！

    尤其，还有一点，青青大小林几岁，而且，还是个有婚史的女人！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两年，都市不是流行姐弟恋么？

    高清扬想，唐家这两兄妹，其实骨子里都是理想主义者呢！唐蓝是从里到外，每个细胞都是“理想至上”，青青却是以现实为表，理想主义为骨的女人，做的事情虽都是脚踏实地的实业，可关键的人生转折时刻，依然是感性主宰理智的人。

    高清扬推开一间审讯室的门，虽叫审讯室，可有床有电脑，算是半个休息室，这是局里专门给小林安排的，是对他配合警方工作的一种感激和补偿。

    高清扬把食物袋子交给他：“喏，青青给你的。”

    小林接过来：“青青？她来过了？怎么没有到这儿来？”

    小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唐小姐”的称呼，改成了“青青”。

    “她说她忙着要开会呢！”高清扬在他对面坐下来。

    小林“哦！”了一声，摆弄着袋子，一副失望的神情。

    高清扬想到一个问题：“小林，你给青青说过，你到过花云起的房间是不是？还看到他窗台上有只望远镜？”

    小林抬起头：“是啊，我找小慧的时候，在他们各个房间走了一圈。”

    “花云起跟花月升房间不是在一侧么？你会不会走错了？”

    “嗯，这肯定不会，因为花月升的房间永远是锁上的。小慧说她大哥不喜欢别人不经过他同意进入他的房间。”

    “哦……”高清扬纳闷了，看来花云起又撒谎了？他可真是个爱撒谎的男人！

    不过，高清扬是亲眼所见花月升偷窥唐青青的行为，难道这个花云起也是？兄弟俩都是偷窥狂？这家人真是有够奇怪！

    如果不是此事与案子无关，高清扬真想动用手中资源，把这个“风雪夜归人”抓出来，她最是受不了那种故做神秘的，以戏弄人为乐的无聊男了！

    小林问：“高探长，我妹妹的案子有进展了么？”

    “嗯，现在还在调查取证阶段，你耐心等待几天，或者，我去跟队长说一下，反正你跟花家人圈子素无交集，也许可以安排你回到H城……”

    小林却摇摇头“不用，我H城工作早辞了，反正我现在也来去无牵挂，在这个难得能进来的地方想想自己以后打算，也不错！”他抿着嘴角，沉静地看着清扬。

    有那么一刻，清扬觉得这个清俊的大男孩的神情，真是很象他那个风华绝代的妈妈，花香是面目相像，林小广却是神似！尤其在他那么沉静、无辜、良善、清澈、温厚地望着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