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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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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9-21 07: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切忙完,我终于缓了口气,这才转过头注意起外边。雷电一直在持续,但很奇怪的只是干打雷,没有再下雨。
    
   那是我人生头二十年都未曾见过的大雷暴。天地间犹如有一把巨大的弧焊枪在工作一样,电光接连闪耀个不停,亮如白昼,映出山后厚厚的云层,像道云做的墙似的耸立在空中。同时因为闪电太密集了,虎啸狮吼般的炸雷连成一串,我从窗口望着这慑人的奇景,已经分不出哪声雷属于哪道闪电,只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战栗,一个人在大自然的震怒面前,是如此的卑微与渺小。
    
   从昨天半夜开始,这一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我觉得要把头绪好好理一理,可是无论怎么想,依旧觉得纷繁复杂,根本无从谈起。而这时,一道灼目的霹雳突然从半空落下,如同条闪亮的银蛇一般,一口咬到了矗立在湖边的的大铁笼上。我脑中同样灵光划过,顿时受到启发,清明了许多:这里打雷闪电这么厉害,从此着手去想,很多东西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我上学时化学和生物相对较好,物理只能说学的一般,但对雷电基本原理还是懂的,简单说就是带电云层的火花放电现象。这老金场地处高山,面向大湖,湖中还会爆发沼气,甲烷之类的气体又远比一般空气容易电离,也就是说,这山里的云更容易生电。
    
   任何事物多了就是过犹不及,雷击太多也就成了灾。难道山上的铁塔难道既不是什么天线,也不是什么钻塔,而是避雷塔?而那些湖边的大铁笼也并不是拿来关人或者关什么动物的,它们和这些铁板房一样,都是所谓的法拉第笼?
    
   我们初来乍到时正是暮春,打雷下雨的日子还不多,而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季,这些东西的作用才显现出来。当年的金场很可能发现这里多发雷灾,为了在夏天维持正常生产,才放置了这些防雷的设施。
    
   照这个思路,我越琢磨越觉得有理。他们在铁塔周围撒盐,是为了降低接地电阻,增强避雷效果。而法拉第笼,就是给人在打雷时临时避险用的,所以上边还要蒙铁砂网。听说将人民大会堂内部的所有钢筋是焊接在一起的,是一个防雷的法拉第笼结构。其实法拉第笼最好做成球形,这样表面形状最均匀,防雷效果也最好,但比较费工夫,金场里的大铁笼修成长宽高都相等的正方体,估计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却忍不住一阵哭笑不得,假如事实果真如此,那我们之前考虑来考虑去,也不知是想的太复杂了,还是想的太过简单,竟然完全没猜到点子上。
    
   就在我打算把这发现告诉其他人的时候,脑子又转了一个弯,突然心如锤击,不由得眩晕起来:哈熊把山上的避雷塔推倒了,阿廖莎的营地就遭了雷击,难道说那十几条人命,是我间接害死的?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9-23 09:41: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小说挺有意思的。不像大多数同类文章为了一味追求情节离奇,强加许多根本不靠谱的设定。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9-24 09:54:13 | 显示全部楼层
  避雷塔的原理并不真的避雷,而是引雷,只是把巨大的电流引入大地,消除危害。而现在避雷塔被弄倒,闪电在高处没了固定的目标,就好死不死的劈在了阿廖莎的营地里。天灾变成了人祸,虽说不是主观故意,但客观上终究有我的原因。想到十几个人全因此而死,我忍不住一个寒噤,冷流从脚底升起,只觉得双膝发软,站都有点站不住了,扶着墙慢慢坐了下来。
  
  杨要武可能看我有些不对劲,就问怎么了。我却连看都不敢看他,低头摆摆手说没事。他跟我们不熟悉,也没再追问,而我则捂着胸口,心里翻江倒海,滋味复杂的很。首先当然是负罪感,但愧疚之外,还有更多的是恐惧,倒不是怕那些惨死的鬼魂找来报仇,而是怕被阿廖莎和杨要武知道。我无法想象他们知道事实后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很清楚,假如角色换一下,我肯定杀了那人的心都会有。
  
  心里头仔细措辞了许久,我才避重就轻的把有关那些避雷设施的看法说了,主要是告诫大家再打雷时一定要要在躲在铁板房里。其他人不知道避雷塔被哈熊推到的事,听完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有武建超明白怎么回事,好在他很知趣的没提,只是无言的转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雷声依旧响个不停,电光照进来,映得屋里每人的脸都是惨白而透明。我们煮了点面疙瘩汤,凑凑合合吃完后就休息了。轮到老爷子守夜,他歪坐在门口,是不是回头看看我们。而我则直挺挺坐在墙角,心事重重,根本无法入眠。各种念头轮番敲击,脑袋又昏又沉,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无心之失,努力把更多心思放在眼前。
  
  刚才想通了那些铁笼铁塔的真正用途后,我先是一阵激动,但之后心情大起大落,这时再回过头考虑,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虽然猜到了一些“真相”,但为了发现这有限的真相,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这些发现对我们眼下的处境并没有太多帮助,甚至可以说情况还更糟了。
  
  除了那些铁笼和铁塔,这里依然有更多的事情没法解释。我们来到这个地方,感觉就像翻开一本陌生的小说,然后直接从中间一页开始读,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懂伏笔转折,只是无知的跟着剧情跌宕起伏,结果一路发展下来,损失惨重。
  
  雷声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渐渐移远,直到消失。突然安静下来,我还有些不适应,但又很快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往常该有的呼噜声。大家似乎都没真正休息。王老爷子自然不能睡,时时低声咳嗽,武建超头上有伤,根本不敢躺下,呲牙裂嘴的根本睡不着,赵胜利倒是躺着,却拱来拱去的不知在搞什么,而阿廖莎和杨要武经历巨大变故后,好像神经出了点问题,昏睡一会儿就会乍然惊醒,
  
  思前想后许久,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真正需要考虑的,并不是怎么发现老金场的“真相”,而是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这个最现实,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大哥依旧不见踪迹,我们六个也是连伤带病,狼狈不堪,我很怀疑我们这个状态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山。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9-24 09: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脑子乱哄哄的煎熬了半宿,但终归太累了,还是在天亮前睡着了一会儿。不过刚没迷糊多久,就被阿廖莎的一声惨叫惊醒了。
  
  那家伙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脑子完全清楚了,那声惊叫就是被自己身上的雷击纹吓出来的。他手还是有些抖,跟得了老年病一样,而且右半边脸似乎瘫了,面皮耷拉着,完全没表情。不过他倒是看得开,说大难不死就值得庆幸,没啥好抱怨了。相比之下,那个和他一起抬回来的小工已经在外边躺了一夜,尸首早都硬了。
  
  杨要武年纪不大,却是个激灵人,逢人都叫“老板”,对自己的老板更是殷勤,早上起来打水洗脸,端汤递饼,恭恭顺顺跟个小丫鬟似的。金老板大多作威作福,阿廖莎手下的人虽然死了,但他们一个多月淘出的金子还在,我大概能猜出杨要武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阿廖莎似乎觉得他殷勤过头了,在我们面前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神变得都有些怪。
  
  雷雨闪电之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我们已经没心情享受这些,那边还躺着十多个死人,阿廖莎他们要过去收拾残局,我内心有愧,自觉过去帮忙。武建超考虑着我们的背包丢在了山上,打算过去搜刮些必需的东西,也跟着来了。
  
  事发现场之惨,我不知该怎么描述,但那情景绝对是终身难忘。营地周遭的草木树叶,与旁边绿油油植物相比,颜色都有些枯焦发黄,而旁边的一棵大树则拦腰而断,树干让击的粉碎,一片片犹如被机器切割加工出来的一样,整齐的吓人,但用手一捏,又都化成了粉末。
  
  杨要武昨天跟我们讲过,变天后他们都躲在窝棚底下打扑克,后来打起了雷,也没多在意。结果一个闪电劈中了那棵大树,电火花又斜着蹿到了窝棚上,他当时正在远处小便,只看见窝棚下的人同时一歪倒地,接着自己就被震晕了。
  
  营地一片狼藉,武建超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啧”了一声,甩手又扔到了一边。那是杆猎枪,只不过枪管被闪电熔成了一团铁疙瘩,没了用处。
  
  昨晚事急看的不清楚,这时见了那些死去的人,更是感觉狰狞恐怖,悲惨异常。再加上四周七零八落的杂物,以及满地残枝落叶、木屑树皮,仿佛雷击那一瞬的景象重现,我心头一阵抽搐,不敢再去多想,只能埋头做事。
  
  给十几个人收尸,不是个轻松活儿,我们本来还喊了赵胜利和老爷子帮忙,但他们怕晦气,死活不肯过来,也只能算了。我们把尸体挨个摆成一排,阿廖莎却是左望右望,没瘫的那边脸上露出疑色,转头问:“我那‘情况’呢?”
  
  阿勒泰的金老板们喜欢把自己的小姘头称作“情况”,我们明白他问的是那女人,却只能摇头,说昨晚上就没见着。他对那女的还是有几分情分,这时急了起来,说那能到哪儿去?人死了也得有个尸首啊,总不能是烤化了吧?他团团乱转,求我们再帮他到处找找。
  
  几个人四处散开,在旁边的小树林里搜寻。我扒开灌丛走出了百十米,人没找到,却在林中的一个大树墩子上,看到了两具硕大的背包。几步走近,看清之后,我立时站住不再往前了,心说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我们丢在山上红松林里的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隐隐意识到了些不对,又向后退了半步。身后突然一声响动,我立马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正想喊人,却紧接着头顶一黑,我还没来及抬头,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天而降,一下子把我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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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09:55:1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时迟那时快,先是“夸嚓”一声,我听到了全身骨头变形的声音,然后整个人脸向下,被死死压在了地面上。霎时我就明白自己遇上了什么,但一口气窝在胸口,想喊已经喊不出来了。
  
  我们之前只想着哈熊已经死了,少了这么大一威胁,在林子里走动也放心了许多。却没想到一时大意,竟把那个神出鬼没的“人”给忘了。他(她?/它?)应该是躲在树上等我靠近后,突然跳了下来。我完全没防备,五脏六腑震的七荤八素,头磕在地上,竟一下背过气去,很没出息的眼前一黑,晕了。
  
  好在这一晕时间不长,气息顺了后马上醒了回来。我眼都没睁开就先大叫呼救,可声音还没完全喊出来,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上了。那手的指甲很长,抠得我脸上生疼。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杀我,而是一手捂着我嘴,一手箍住我两条胳膊,正抱着飞快的向后拖。
  刚才那几下折腾,到底弄出了点动静,武建超他们离得也不算远,似乎察觉到了问题,不知哪个人喊了声:“谁?”接着就听到了脚步靠近的声音。
  
  我看不不到对方的样子,只能嘴里“呜呜呜”的,两条腿乱踢乱弹,却仍在飞快的倒退。四周猛地一暗,我眼珠左右转动,发现身子两边黑漆漆的全变成了土壁,只剩下眼前一团远去的亮光。傻了片刻,我马上意识到这“人”竟是要把我拉进金硐里,心说这还了得,只能更加剧烈的挣扎。
  
  可对方力量出奇的大,我又被制着,无论怎么踢腾都没用。眼看硐口的光线越来越远,我深知要真是被拖进去就完了,索性两腿张开,一下用力挂住了一根支护坑道的原木护柱,牢牢夹住,想拖延时间,挨到武建超他们来救我。
  
  那“人”顿了一顿,发现了我的动作。但坑道在那一段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他没别的办法,只能不要命的往里头拉,想把我的腿扯开。那柱子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被我们这么拔河似的一弄,竟然又些许松动,硐顶扑扑簌簌掉下了几蓬土。
  
  人大腿内侧的肌肉向来很少锻炼,可夹着柱子偏偏又要用到那几块肌肉。僵持了十几秒,我感觉两条腿抽筋,腰都要被撕裂了。同时那护柱也被扯歪了许多,头顶开始成片成片的掉下土块儿,似乎随时有垮掉的危险。只是那柱子现在就是救命稻草,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只能两只脚紧紧勾在一起,死都不肯放松,两眼圆睁,盯着洞口的那片光亮,希望有人能来。
  
  硐口终于一暗,一个黑黑的剪影遮住了光,钻了进来,之后就传来了武建超的声音。他喊的什么我没听清,不过心里还是一松,心说谢天谢地总算到了。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时又听得“呼啦”一声,那护柱在我和那“人”的合力摧残下,竟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忽然整个儿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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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19: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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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21: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各位版主实在辛苦 万分感谢这么多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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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6 13: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被野人挟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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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9 16: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几天了,还没更啊?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10-11 07: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又听见了一点异响,是从身后传出来的,很小很闷,但富有节奏。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我整个人先是一颤,以为是那个黑影在作怪,无用的瞪大了眼,浑身的肌肉都绷紧戒备。可凝神又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分明起来,我认出是用工具挖土的动静,一锹锹一镐镐,轻微的 “突、突”声透过泥土传了过来。
  
  我掐了掐大腿,确认不是幻听,不禁大喜过望,明白这是武建超他们救我来了!那么刚头顶掉的土,可能并不是被我的声音震下来的,而是因为他们在打洞。
  
  苦挨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了希望,我怕他们挖歪了,就使劲拍着身边的硐壁,大声呼叫,提醒自己的方向。只是折腾了一阵,那声音还是不远不近的,恐怕他们一时半刻还挖不过来,我兴奋劲儿消了下去,只能坐下继续等。
  
  那“野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周围乱拱。不过他被绑着,洞子两头又都堵死,我倒不用担心能跑哪儿去。这家伙如果真听得懂我说话,那就不是什么野人了,等出去了肯定要好好审一审,这里很多事,估计都要着落在他身上,
  
  只是自从听见了声音,我心情没有镇定,反而更加急躁起来,主要实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地方呆了。我穿的是单衣单裤,在外边时没什么,但洞子里又阴又潮,呆久了就觉得有些冷。塌落的石头给空气留出了些空隙,不用担心窒息,可是空气很不好,胃里、肺里都很憋闷。刚喊了那么久,嗓子又干疼,我喝不到水,喉咙里的痰就多了起来。
  
  可老天爷就跟故意跟人过去不似的,我这边越是急切的想出去,他那边却越是要出问题。因为就在我听着他们越挖越近,马上就要把巷道打通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那声音竟突然停了下来。
  
  我起初还没在意,只是嘀咕说怎么没声儿了?可静等了会儿,仍是不见动静,我的心就渐渐顶到了嗓子眼,脑子里涌出了个冰冷的念头,他们该不会不挖了吧?毕竟几个人刚认识几个月,没什么理由一定要救我,挖了这么久还没挖到,放弃很正常。
  
  人到了这个地步,都变得极端敏感,我刚一冒出那想法,就急得几乎哭出来,好像事情已经变成现实了一样。而之后的情况更是急转直下,我身旁的支架又开始不安分的“咯咯吱吱”响起来,从头顶落下来的土,则呼啦啦灌了我一脖子。
  
  这一段金硐,似乎也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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