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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龙池》--奇诡长卷:一个古老酒坛的惊世之秘(悬疑冒险民俗)--金万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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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8 08: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weiyonghua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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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8 08: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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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8 12: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三《七鲛魔潭》27.佛教与酒
万长青此话一出,李狂药就纳闷了,怎么又有人说他是假的?他自己是不是真的,会不知道吗?万长青一个人偷跑出来,大家还没责难他,他反倒先怪别人。李狂药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到了丁家,这些人就老跟他过不去。即使是李狐得罪过他们,那也不能全部算在他头上吧?



可惜,李狂药没来得及争辩,高地上的鲛树就狂性大发,舞动着鲛藤,像是鞭子一样地扫向岸边。几百根鲛藤飞窜而来,大家刹那之中就被分开了,谁都顾不上谁。李狂药想游回水中,可鲛树的藤条太长了,还能顺着水洞伸到地面上。况且,水让鲛藤更生猛了,回到水里只是自取灭亡。



王欧阳倒是带了灯油和打火机,鲛树肯定怕火,但他们游过深水,身上的东西一下子不能燃烧,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做准备。鲛树不给任何机会,凭着敏感的触觉,发疯似地卷向每个人。李狂药看到其他人去哪了,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喊声,他刚爬上高高的石地上,一根鲛藤就拽住他的脚踝,将他拖行了一段距离。幸好,丁细细就在附近,她矫健地避过了鲛藤,奔过来一刀砍断束缚在李狂药脚踝上的藤条,替他解了围。



另一面,黑老三被拖到了鲛树的中心位置,他已经脸色变紫,像是已经被勒死了。奇怪的是,树干中心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被裹在鳞片之中,上半身露了一点出来,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看不出那个人是谁。



“李狂药,你看藤条上面,好像有好多刮伤的痕迹,地上也有好多蜈蚣!”丁细细救了人,立刻把人拉起来,并指着地上说。



李狂药瞥了一眼,红灰色的石子上的确有大大小小的蜈蚣在爬着,因为身体比较小,所以鲛藤拿它们没办法。想必,蜈蚣和鲛树都以此为穴,共同占据了地下河。不过,在潭水没有渗透到地下前,神墓的石阶应该还是干的,并没有积水。要不然,蜈蚣不可能涉水而来,盘踞在鲛树之下。



“江连海肯定也来过!我们身上也有那种黏液了,这都是从鲛树上刮下来的。”丁细细冷静道,“那混蛋既然有办法活着离开,我们也能!”



李狂药躲掉了几根袭来的藤条,摇头道:“不对!江连海的情况特殊,我们不能朝他身上找方法,没用的。”



实际上,李狂药说得对。江连海早就接到了李狐写的信,信中提到江家的秘密在老酒院的井下。可是,他们都误解了,那口井不是院内的井,而是院外的井。这是干旱时期取用地下水的地方,也能叫井,和新疆的坎儿井大同小异。江连海第一夜就偷偷地来过这里,那时潭水还没有完全暴涨,水渗透下来也没那么多,所以他能马上用火逼退鲛树。现在,他们几个人都游过了那道深水,除非会口吐火焰,否则不能马上对付鲛树。



可是,江家有什么秘密呢?难道就是鲛树主干的那个人?



李狂药来不及多想,很快又和丁细细分散了,大家越隔越远,连喊声都快听不到了。这时候,李狂药的手电不仅用不了了,也不知道掉在哪个鬼角落里了。鲛藤袭来时,没抓到人,也将人的皮肤抽出一条红印,疼得火辣辣的。李狂药恨不得变成太阳,将鲛树烤死,可那毕竟是妄想,救了他和别人。



眼看李狂药又要被逼退回水中,手无寸铁的他就摸了摸身上,想找点东西对付鲛树。可惜,刀都被鲛藤打掉了,没有利器可用,只有那支莫名其妙出现的金笛。恍惚之中,李狂药就有一个主意,但却不得不暴露自己了。



紧接着,李狂药连退三步,寻到一处能暂缓的地方,并拿出了怀中的金笛。那支笛子被水泡过了,可在李狂药手上却一点水珠都没有,还闪着朦胧的金光。要救命,就得靠金笛了。在此前,大家都听到有奇妙的催酒曲飘乎在四周,直到现在,李狂药才明白过来,那首催酒曲不是搞情调,而是吹给鲛树听的!



鲛树是酒树中的一种,体内有酒液,跟九虺差不多。只要催酒曲吹得恰当,这些含酒的玩意就会浑身酥软,无法反抗与袭击他人。在《醉龙神篇》,还有催生出千里醉的曲子,千里醉能醉鱼千里,要弄倒鲛树是最容易不过了。何况鲛树身上的酒液都是上等货,这无形之中也让催酒曲的影响力增强了许多。幻术能对付九虺,很大程度上也是利用了这个特性。



李狂药抓住机会,不顾是否被其他人误解,立刻吹出了美妙的音符,鲛树也跟着动作慢了下来,像是喝醉酒了一样。同时,空气中迸发出彩色的光芒,不知是金笛的曲子发出奇效,还是鲛树本身的光亮改变了。很快地,鲛树就不怎么动了,其他人听到曲子,循声望来,无一不大为诧异,像是见了鬼一样。



接着,李狂药边吹边换位置,避过还有点劲的鲛藤。转了半圈,李狂药就看见鲛树的另一面也有一个人的轮廓,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佛的轮廓。与黑老三和另一个人相背的位置上,一尊佛像半掩在鲛树里,如同被鲛树吃掉了一般。李狂药恍然大悟,佛像肯定与鲛树在数百年前就合一了,因此才被人认为是河神的化身。或者说,村民不能把佛像与鲛树分离,干脆供奉了一神一佛。



树下有许多酒罐、酒坛、动物残骸,另一边的石洞也有骨堆,那些应该都是来敬供河神的祭品。佛教之中,酒是其中的一戒,僧人不能饮酒,佛更不能喝酒吃肉。若是以前,李狂药肯定好奇,信仰佛教是不能吃肉鱼和喝酒的,为什么这里供奉的是肉与酒?



事实上,古人供的是杀生的佛,天无二主,佛有双身。世界上的佛有两个,管世间的是杀生的佛,叫白佛,管世外的是不杀生的佛,叫红佛。若供红佛,酒肉自然能端上案台。而且,佛教并不是完全禁酒的,因为佛教的特制药与酒分不开,因此佛教也有酿酒师傅,只不过因为宗教旨意的关系,酒在佛教中才讳莫如深。李狂药知道这些,都是从《醉龙神篇》里看来的,如今见到佛像前的酒罐,也没那么惊讶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狂药的催酒曲还未完成,他不敢松懈,只能继续吹着,否则鲛树还会再醒过来。这么大的树,一首曲子不能完全催醉,只要曲子停了,鲛树很可能还会再苏醒。即便如此,李狂药也感觉得出来,大家都以为万长青和黑老三说对了,他是假的,要不然怎么会吹这么神奇的曲子,笛子起先不是吹不响吗?



“你……你真的是假的?”王欧阳瞪大了眼睛,透着粗气走向李狂药。



“怎么可能?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啊!”丁细细不信,慢慢地靠近。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丁忘忧一边走,一边看着对面的万长青。



“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就是假的,他才不是李家的人!人都是他杀的!现在他不是露底了吗?”万长青蛮横地道。



李狂药最恨被别人冤枉,尤其死了那么多人,这屎盆子扣在他头上,叫他如何忍得住。于是,李狂药不再压住怒火,把笛子从嘴边挪开,忿忿地瞪向万长青,想要质问对方为什么含血喷人。可李狂药又想,《醉龙神篇》来历不明,让他解释的话,他可说不清楚。毕竟,说一个陌生人在踏白古城送他的,就在他们逃出来的那晚,这话谁会信?



丁细细很相信李狂药,站出来挡着万长青,让李狂药自己说。却听,万长青让大家快些到鲛树主干那里,一切的谜底自然会揭晓了。李狂药问心无愧,大胆地跟去,想要质问万长青和黑老三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演这场戏来骗他。等他们走到树下,黑老三已经被鲛藤松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李狂药本想确认黑老三是否活着,可马上借着鲛树的余光,看清了裹在鲛树里的人。



王欧阳更是眉头一皱,问丁忘忧:“喂!老妖怪,这个人是……”



“他果然假的!”丁忘忧冷冷一笑,说完就朝李狂药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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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8 12: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三《七鲛魔潭》28.凶手杀了凶手
李狂药一直搞不明白,别人怎么老说他是假的,害他以为自己有个双胞胎,所以老有人说自己是假的。走近鲛树一瞧,裹住树里的男人却跟他一点儿都不像,和他猜得完全不沾边。那个人皮肤青黑,双眼微闭,身上有点鳞片了,像是人鱼似的。看起来,这个人死了很久了,现在还没腐烂,只是由于鲛树分泌酒液的缘故。不过,这个人和酒尸不一样,他的身体没有肿大,五官也没有变形。



丁细细认不出这个男人,她就扭头问:“老爹,这个人是谁?他和李狂药一点儿都不像吧?”



“怎么?你以为我说真的李狂药死在这里了?”万长青笑道,“当然不是这样了!”



“那是怎样?”李狂药气道。



“别急,阿药。你可能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王欧阳把手搭在李狂药肩上,好言相劝,“不如这样。鲛树暂时软下了,我们先撤出去,免得再狼狈不堪。”



“鲛树没那么快醒过来的。”丁忘忧伸手拦住,问道,“李狂药,你就算不清楚事情的经过,总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吹那首曲子吧?我记得,神篇上卷没有催酒曲的记载,只有下卷才记载了几首曲子而已。我和万长青也是走访很老酒人才学到一丁点儿,你怎么会全套催酒曲?这应该是千里醉的曲子吧?”



对此,李狂药百口莫辩,丁细细见他说不出话,便道:“我和李狂药去过大海石,那上面有尊蓝女雕像,身上有卷古笛谱,应该是从那上面学的吧?有什么奇怪的!”



李狂药思想挣扎着,又想有信义,又想还自己清白。王欧阳看在眼里,认为新徒弟和上一个徒弟一样,人品都是没话说的,他看人向来有一套。于是,王欧阳就先把话题引到另一边,问李狂药真不认得裹在鲛树里的人吗?李狂药当真不认得,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石洞下面,要是认识树中的死尸,那才有鬼!



王欧阳偏袒徒弟,也相信自己,随即就告诉李狂药,树中的死尸是江恨天。这句话,让李狂药更是百思不解,他们不是说江恨天于1983年8月时在东海上遇难身亡了吗?按理说,江恨天的尸体早被鱼吃干净了,绝不可能跑到鲛树这边。不过,那时李狐解释船上的酒器都沉入东海了,可他们已经在踏白古城见到那些酒器了,这说明事情的真相与传言相差太大。



王欧阳也承认,对于江恨天的死,他们也曾以为真的是出了意外。到了后来,王欧阳越想越不对,江恨天水性不差,不至于被淹死,起码能找块木板撑一下。83年时,他们去大海石上把酒器拿回来还给各位酒人,当时有两艘渔船,王欧阳和丁忘忧同一艘,万长青、江恨天和李狐同一艘。因此,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应该只有万长青最清楚了。



可是,万长青发誓,他那时被风浪隔开了,根本不知道江恨天是真的出意外了,还是被李狐谋害了。他们苦无证据,只能作罢,谁都没有再追究那件事。李狐死后,另外三个人接到不同的信,以为江恨天没死,暗中整他们。虽然,活下来的三个人都一直说,是托付酒器的酒人在捣鬼,可他们都认为江恨天没死。



追查之下,他们把资料整理妥当,丁忘忧最先注意到江恨天以前来过山丹县。江家不同丁家,自古就住在甘肃,所以曾来过山丹县,这没有引起万长青与王欧阳的注意。丁忘忧没查到江恨天来此的目的,却翻到一组老照片,摄于60年代末。照片上的江恨天与丁忘忧认识的出入很大,虽然照片上的江恨天年纪尚轻,但已近成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



由此,丁忘忧就肯定,真正的江恨天应该出事了,后来出现的江恨天是假冒的。果然,丁忘忧把追查的重点放在照片上后,他就寻到了许多老照片,照片以69年为间隔,前后出现的人都是两个模样。那时因为闹文革,一家人被分散开来,这是常见的事。能不能再聚到一起,也没有人知道,只能大概地知道家人被分派到哪个地方去了。江家剩下的人不多,后来也一直没有聚在一起,江连海长大以后,也不可能记得他伯伯以前的样子,所以很难分辨出谁是假的江恨天。



李狂药听到这里,抬眼看了鲛树,它已经蠢蠢欲动了。不过,李狂药还是耐心下来,打断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话,那也和我没关系吧?假的人应该是江恨天才对。”



“既然江恨天是假的,李狐也能是假的。”丁忘忧正色道,“我们都听说,李狐特别偏心,对他两个孙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就这样,我怀疑了,托北京的老朋友一查, 李狐在天津待过一段时间,也曾拍过照片。虽然那时的照片很模仿,又都是黑白色,但我能认出来,李狐离开天津到北京经营酒铺时,人也完全变了样。”



“真假李狐?真有这种事?”李狂药纳闷起来,早在大海石上,他就有这种疑虑了。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要搞这种换身份的事?有什么好处吗?完全没意义嘛!”丁细细疑惑地问。



“这就是我们不明白的地方。”王欧阳补充道。



“要是我没猜错,李狐第一个儿子是真的,第二个儿子就是假李狐生的。李狂药的爷爷是李狐第一个儿子,所以应该是真的李家子孙,而李狂药的叔叔李光辉一家人就是假李狐的子孙了。”万长青也添油加醋地说。



李狂药觉得字字刺耳,可这么一解释,倒说得通了。原来,李狐对他一家人那么差劲,是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亲戚关系。但真李狐人在哪?是不是被杀害了?那个年代战乱不断,要是有人冒充身份,办是办得到,那太奶奶总该分辨得出来,她为什么没有站出来讲明白?是被人威胁了吗?听蓝纱女子的口气,真正的李狐应该没死才对!



“你们说李狂药是假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假李狐的假曾孙?开什么玩笑!”丁细细听完后,苦笑一声,“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真李狐,假老虎的!我跟他一起去过大海石,他完全不知情!知道了又怎么样?也不至于杀了野狼和江连海他们啊?更不会杀你们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会吹……”



万长青还想抹黑李狂药,丁细细就反说:“李狂药深藏不露,不可以吗?万伯伯,你别忘了,在大海石上,李狂药和他太奶奶一起关在地洞里很久,洞壁上有笛符。你不准人家的太奶奶传了点真功夫给他吗?”



“这……”万长青语塞。



“还有,老爹,你可别冤枉李狂药!人根本不是他杀的,起码他没有说谎!”丁细细很生气,话中带话。



“第一晚我的确没有在房间里,曾出去过西楼一段时间,可我没有杀人。”丁忘忧索性承认。



“什么?你撒谎?那你去了哪里?”王欧阳装傻充愣,也话中带话地道,“你是去道歉,又怕被其他人发现吧?所以选在半夜才去?”



“道歉?道什么歉?西楼只住了刘付狼、李狂药、骆佬和江连海,老妖怪会找他们道歉?凶手到底是谁?”万长青插话。



丁忘忧暗想,老酒鬼,你果然看明白了整件事,难怪后来都有恃无恐,原来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丁忘忧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他当时没有想到凶手是谁,当知道真相时,凶手已经杀了凶手,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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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8 12: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三《七鲛魔潭》29.海底捞月(本卷完)
凶手杀了凶手?乍一听,这话有点拗口,可真相就是这样。



丁忘忧叹了一声,只得告诉丁细细和大家,凶手是骆佬。至于骆佬为什么要杀人,这就得从头讲起。在丁忘忧离去时,骆佬一个人守在家中,可后来他在打扫院外的泥沙时,发现了院外的神墓入口。骆佬知道丁忘忧对那事感兴趣,于是马上买了车票,跑去积石山县找主人。



哪知道,骆佬一路跟去踏白古城,还是晚了一步,并知道骆娘死在古城之下了。在骆娘遇害后,丁忘忧和其他人都没有想过把骆娘的尸体带回来,这让骆佬痛不欲生。为了骆娘能有个安身之所,骆佬就连夜背起骆娘,从另一条路逃了出去,并在县城的殡仪馆做了点防腐处理,然后急忙运回山丹县。



骆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不费点力气,把骆娘从废墟里救出来?他越想越恨,多年的辛苦付出,竟换来这种回报。骆佬知道他和骆娘身份低微,这种事情拿到派出所去说,也没人会理睬。既然丁忘忧会回老酒院那边,骆佬就想了个办法,想让那些人都死在院子里,以祭骆娘的在天之灵。



骆佬是云南的普米族人,他们的丧葬风俗有“给羊子”一说,这即是请巫师为死者指点祖先的名字,交代归宗路线,并用一只白羊为死者引路。白羊的羊耳与羊角上还需要撒酒和糌粑,如果羊摇头,那代表死者欢喜,全家吉利,死者家属要跪在地上向羊磕头,请羊喝酒,再由巫师把羊杀死,用羊心祭祀,并为死者念《开路经》。



李狂药和丁细细听到这儿,同时醒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厨房里的那只白羊是为了骆娘的丧事而来。接着,丁细细又很难过,她和骆佬相处那么多年,却不曾想过骆佬是普米族,有什么丧葬风俗,也没努力把骆娘带回来,害得骆佬心中积怨,竟想将他们全杀了。



骆佬的计划的确很难知悉,若他真要下手,恐怕每个人都要遭毒手。坏就坏在刘付狼知道骆佬曾离开过山丹县,因为骆佬只是比他们先到一会儿,院里的家具积尘有点对了,刘付狼一眼就瞧出问题了。骆佬解释是风沙太大,但刘付狼一去西楼,他就发现楼梯上也有一层红色的灰尘,上面的脚印有点凌乱,而且脚印通到楼顶那里去了。



就这样,刘付狼暗中去了一趟西楼的楼顶亭台,这才发现骆娘的尸体就被藏在那里。刘付狼知道骆佬跟着丁忘忧的时间很长了,想给个机会,让他解释一下。哪知道,骆佬就把刘付天官的事讲出来,刘付狼早就知道他家的过去了,所以也没有太生气。当骆佬越说越气,一个劲地抹黑丁家时,刘付狼就被那股仇恨感染了,可他还是尽量压抑着。骆佬眼看说不过刘付狼,又怕阴谋被提前戳穿,想要跟刘付狼拼命,哪知道一下子就被拧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原来骆佬是刘付狼杀的?那他是为了保护大家?这不算坏事,大可以说出来,犯得着骗大家吗?那谁又是杀了刘付狼的凶手?”李狂药一边听,一边揣测。



丁忘忧没有按李狂药的想法来讲,只是说骆佬和他关系甚密,并知道他们曾在海南岛误杀人的事。在知道李狐是因酒中猿头而一病不起时,骆佬就依样画葫芦,带尸体回来的途中去找了一只猿猴,想用来吓唬丁忘忧,也是由于这件事,这才让先走一步的骆佬只是比丁忘忧早一会儿到家。



“这么说,酒库里的血掌印、劣质酒也是骆佬留下来,想要捉弄我们的?可第一晚有人在门外送了一筐鱼,那时我们都在院子里,这应该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办到的,莫非就是杀死野狼的凶手?”丁细细会意地想。



丁忘忧看着树中尸,又叹了一口气,对大家说骆佬的死是个假像,他一开始没识破。就是因为骆佬的房间算是一个密室,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在那个细节上了,却不想细节能决定一切,也能迷惑一切。实际上,那扇门根本没有上锁,后面的门栓也被撬坏了,之所以没有一下子能推开,是因为刘付狼关门时把尸体先靠在门后,等门只剩下手腕那么宽的空间了,刘付狼只要把手迅速抽出来,尸体就会侧着顶住门。



“骆佬的脊椎骨断了,断背,断背,原来是被你一掌击开房门,震碎了他的后背。我说骆佬的背怎么断了,敢情是你干的,可你那时也不知道,还在为那事纳闷,是吧?”王欧阳说道。



“没错。阿狼割断骆佬的脖子,一是为了顶住门,二是想让我们发现骆娘的尸体时,不会想为什么第二具尸体的头没有了。阿狼想要割断骆娘的头,不让他们认出她是谁,一定是怕我们为那事自责……可惜……唉!”丁忘忧惋惜道。



“可惜什么?你杀了刘付天官的小孙子?”万长青追问。



“怎么可能!我老爹才不会杀人,是不是?”丁细细说完了,不肯定地转向丁忘忧,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阿狼不是我杀的,我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况没那个必要。没人能杀阿狼,他是自杀的,我冲过去时,他刚下手,我来不及阻止。”丁忘忧摇头道,“阿狼的右手拇指指甲很利,和狼爪差不多,他是用指甲划开喉咙而死的,我是看到他指甲的血才确认他是自杀的。”



“我说怎么在房间里找不到凶器,没想到刘付狼那家伙是用自己的爪子自杀的,可他好歹是个汉子,自杀这种事情是不是跟他差太远了?”李狂药想到这儿,迟疑了一会儿就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自杀?总不会是因为他杀了骆佬,良心难安,所以寻短见吧?”



“当然不是!阿狼肯定是被骆佬的那番话气糊涂了,他虽然早知道刘付天官的事,但他一直没有怨过我。只不过,骆佬那晚讲的话很毒,说什么认贼作父之类的,阿狼最听不得这些,每个人都有最敏感的事,一提就会爆炸。”丁忘忧承认道,“那晚我听见他们的对话,想让他们自己解决,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想去道歉,就是跟骆佬道歉,准备承认没有尽力把骆娘带回来……”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丁细细又气又恨。



“算了!丁丫头,一切自有天意。骆佬要是没发现神墓,他就不去踏白古城,他要是没去踏白古城,也不会把骆娘背回来。他好心去把大发现告诉你老爹,算是蛮有心的了,只是好心碰上没好报,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生死分离的大事。这事不怨谁,只怨老天爷故意捉弄大家。”王欧阳开导道。



“别哭!”李狂药也拍着丁细细的肩膀,暗想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原来没外人寻仇,一切都是自己人在搞鬼。



丁细细忍不住眼泪,哽咽地问:“如果割头的事情真是这样,那……阿娘是怎么回事?骆娘跟我提过,阿娘也是这么死的……那份地阁脉络图也是阿娘的笔迹,不是吗?”



丁忘忧一愣,然后说:“你阿娘死的那晚,也涨过一次水,她在夜里悄悄出来,后来就出事了,八成是来找地阁,想让我有个惊喜。那份脉络图应该被你娘藏着,骆佬整理家中的东西,发现了脉络图,然后才找到神墓入口。这份东西在刘付狼身上被我们发现,我就开始怀疑以前的事了。我一直没想过凶手是谁,现在看到鲛树,才想到凶手就是它。你们看,黑老三的脖子和左腿……”



这时,大家才想起来,黑老三被拽到树下,已经晕厥了。借着鲛树的惨光,他们连连吃惊,黑老三的脖子已经勒出一道血痕,左小腿更是骨肉分离,他的左脚早就不见了。鲛树活了千百年,力气与酒劲急猛,能够勒断人骨,可见绝对是一种祸害,这也难怪历代古朝将各种古怪的酒树毁掉了。



王欧阳对这棵鲛树恨得牙痒痒,当下找了机会,把灯油浇在鲛树主干身上,想要一把火烧掉它。万长青怕鲛树身上的酒液浓度太高,一遇火就炸开,所以不同意马上动手毁树。接着,万长青就拿起刀,想要割开鲛树,看一看树中的死尸身上有什么东西。真的江恨天既然死在这里,肯定是他自己来的,否则要杀人换身份,随便选一处荒山都能办到。说不定,江恨天和李狐两个人搞真假互换,谜底就在死尸身上。



“让他动手吧!”丁忘忧把女儿拉回身边,并对李狂药说,“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真的江恨天死在这里,你有想过真的李狐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李狂药说完又想了想,他的确不知道,就算现在让他见到真的李狐,恐怕也认不出,毕竟他还没出生,李狐就出现了两个人,他根本没机会见过真正的李狐。



接着,万长青拿着刀,惊讶道:“这棵树有人割开过,里面的尸体被人动过了,你们看,衣服也被割开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就围上去,想要看个究竟。被割开的鲛树流出一股股浓液,混着一股香迷的酒味,叫人有种要晕倒的感觉。鲛树的确被人割开了,看那裂口,应该是不久前割下的。李狂药这时才彻底醒悟,先前有人吹催酒曲,就是想要让鲛树醉倒,好取得树中尸身上的东西。



“这下可好,我们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捞到!”万长青懊恼。



“大家先下水吧,我点了火,马上跟你们游出去。这棵树不能再留着了,怕是已经变成妖怪了,不烧不行!黑老三就让他也埋在这里吧,以后谁有机会去山东海阳了,记得给他家人留封信,叫他们别等这个博士了,说他死了,免得让他家人天天惦记。”王欧阳说完就拍着大腿,一声长吁。



过了一会儿,王欧阳准备妥当了,大家就马上潜水,着急地回到另一端的石洞中。鲛树起火后,迅速地烧了起来,火光冲起时,王欧阳在水中仰头一看,树条竟连到洞中的穹顶上了,它们能分泌酒液,井中有酒液渗出,看来就是鲛树的酒了,并没有古代留下的奇珍佳酿,都是他们想太多了。



李狂药等人从水中出来,再爬回地面,雨已经变小了,天也灰蒙蒙的。大家回到院中,想起那些尸体,不禁伤感满怀。奇怪的是,李狂药走回西楼时,摆在骆佬房间里的尸体都不见了,甚至江连海的尸体也消失了。这让大家又紧张起来,寻遍了整间院子,依旧没有下落。水潭的水势未退,要把尸体一具具带出去,那可不是简单的事。



“看来真有外人,一定是吹笛子的那个人。”万长青站在西楼下,望着天说,“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看那晚送一筐鱼来,就是想让我们找到神墓,提醒我们地下有河神之类的东西,不要老往井的方面去想,毕竟井里不可能有鱼。”



“把我们引开,他再把尸体偷走?偷尸体干嘛?又不是美女香尸,几个男人和婆娘的尸体,有什么偷的!”王欧阳不信。



“你就是想起那筐鱼,所以才出去找神墓?”丁忘忧反问万长青。



“看来车票也是骆佬买的吧,只是后来票被江连海拿去了,万伯伯肯定猜到了,但又怕我们跟你抢好东西,于是就一个人出去了,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吧。”丁细细点明道。



万长青被指出这一行径,脸上无光,之后就不好意思与其他人见面,甚至不去为难李狂药,更没问过他为什么会吹曲子的事。过了两天,水才完全退去,万长青见寻不到人了,便匆匆告辞,一个人走出红色群山中,没有搭丁忘忧的车。王欧阳也不想多待,早准备出去舒展筋骨,消去体内残留的苗毒,因此也早早辞行,只留下一封信给李狂药,叫他日后好好照顾自己,有缘自会再见。



第三天早上,李狂药没见到王欧阳,只看到一封信,不禁地舍不得。可人总有别离之际,正是这样,重聚时才显得珍贵。李狂药也明白,王欧阳游历各地,其实还是放不下第一个徒弟李小北,也许他们还有机会再见,只有要缘。天意这种东西,很奇妙,人完全预测不到。



人几乎都走光了,李狂药也想离开,可丁细细不肯,还说西楼神秘地渗血到酒库之中,她家正需要帮手修屋子,大家怎么能找借口开溜。一说这事,李狂药才想起来,他住的房间下面滴了许多血,可他房间没有死人,死人都在隔壁,血应该渗进另一间酒库才对。跟着丁忘忧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好不容易才发现地板裂开了一小部分,骆佬房间的尸体流血后,血就顺着裂缝窜到李狂药房间的地板里,继而滴进下面的酒库里。这种问题很难修补,酒院也老化了,还发生了那么多变故,丁细细索性叫她老爹别修了,以后不来这边住就是了。



“那我们今天也离开吧?我不想再留下来了。”丁细细对丁忘忧说。



“好吧,那你们去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走。”丁忘忧交代完了,接着就从西楼离开,回东楼整理自己的东西。



李狂药也想要收拾,可丁细细怕以后没有相聚的机会了,于是也跟上西楼,想要多处一点时间。李狂药也明白人家的心思,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上来,把带来的包收好。本来,李狂药想要跟丁细细坦白,他曾在踏白古城有过一番奇遇,可收拾东西时就发现房里多了一个包。



“这不是我的包,也不是我师傅的。”李狂药纳闷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包,我都不知道。”



“是不是万长青丢下的垃圾?”丁细细开玩笑道。



“应该不是吧。奇怪了。”李狂药摸了摸包,里面空空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厚厚的牛皮指档案,上面写着“海底捞月”四个字。牛皮纸档案袋让李狂药和丁细细瞬间就激动起来,直觉告诉他们,这是吹笛子的人留下的东西。也许,真假身份的秘密,以及大海石上的谜团,神秘人会好心告诉他们。



李狂药不再犹豫,立马打开档案袋,接着就掉出许多张照片来。丁细细拿起一张,放到眼前一看,不由地说:“这些都是……在海上打捞的照片!李狂药,你快看,他们捞起了什么?”





卷三  《七鲛魔潭》 完



卷四 《琼猿仙酿》 大结局之卷 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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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8 13:06: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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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0 23: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四《琼猿仙酿》01.茶王路建新(终结篇)
九年后。



李狂药一个人住在舟山的海边已经八年了,往事仍历历在目,多少个夜里都曾梦到过去的经历。一天夜里,有人租了李狂药的渔船,驶进东海神秘的水雾深处。李狂药一边开着嚓嚓作响的老渔船,一边回想当年,或许他那时不去海南昌江县的霸王岭,最令他遗憾的事就不会发生。随着浪淘的后退,李狂药的记忆也开始倒带,仿佛他又回到了以前……



九七年七月,香港已经回归了,举国欢庆之际,李狂药却心乱如麻,独自一人踏上西北的火车,回到了南方。在离开丁家老酒院前,丁细细与李狂药药约好,九月一起在海南的昌江县见面。之所以要在那里见面,不是去谈情说爱,而是他们有了一个大发现。说起大发现,这是他们从神墓里走出来后,一个神秘人留下的线索——几十张照片。



照片不算稀罕,稀罕的是照片拍摄的内容。在照片中,有一艘渔船,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摇晃着,有五个人穿着潜水服,正要从船上跳进海里。世界上的海几乎都一样,没有任何路标,很难确定那是哪片海域。不过,李狂药在照片上看见渔船有“岱山”字样,因此判断那一定是在东海海域里。



除了下水的照片,还有几张的拍摄场面是渔船的甲板上,那上面有一尊爬满海底生物的巨大物体:渎山大玉海。丁细细一看这些照片就心想,原来万长青真的没说谎,83年时那批酒器都沉入东海了。现在他们还能找到那批酒器,是因为有人又将它们打捞上来了。渎山大玉海也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在打捞上的东西之中,竟有两具黑冠长臂猿的尸体。那两具猿尸蜷缩着,浑身湿漉漉,被人上了锁链,链子已经锈掉了。



丁细细一看照片就认为很蹊跷,因为渎山大玉海和铁链都被海水腐蚀了,那程度肯定不止在海底待了一两天,没有一个月,也有半个月。再看那两具猿尸,只是毛发湿了,尸身却还未腐烂。酒尸在一般情况下,能够保持湿尸的状态,可海下会稀释酒液,即使是千里醉也会被稀释成一里醉,泡了那么多天,居然跟刚死的一样。



想来想去,丁细细都觉得她老爹隐瞒了许多事,可能这和江恨天夫妻的坟有关。如有必要,他们可以去海南一趟,整件事都与猿猴脱不开干系,只是真的去了那边,他们却不知道应该找什么。说到底,他们两个小辈手上还是没有线索。在离别之际,丁细细没有把照片的事透露给她老爹,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李狂药后,她就被丁忘忧强留在张掖市的家中。



在广东中山待了近两个月,李狂药也没闲着,除了应付叔叔李光辉的刁难,还要研究真假李狐的事。不过,过去的年代里,照相不像吃饭那样普遍,留下的照片大多都因保存不善的关系,早早就废了。李狂药想按照丁忘忧的方法,找一找李狐的老照片,确认是不是真的一个人被调换了,可却一直没有进展,直到8月底的一天,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



那天,毒日高悬,热浪滚滚。李狂药在家里帮父母做家务,顺便算帐,计划准备再开一间酒馆。多亏王欧阳倾囊相助,李家的债务还清了,但他叔叔李光辉因此一贫如洗,天天上门蹭吃蹭喝。李海洋念在兄弟的情份上,从不赶人,还热情招待,甚至想兄弟俩合伙开酒馆。李狂药正为他父亲的慈悲心肠头疼不已,琢磨着怎么打发他叔叔,这时有个男人就敲了敲他家敞开的大门,问道:“请问,李狂药住这儿吗?”



李狂药放下帐簿,吃疑地走到门口,看着年纪比他稍大一点的男人,答道:“我就是。找我干什么?不会我太爷爷也欠你钱吧?”说完,李狂药还故意瞥了李光辉一眼,暗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多么令人厌恶。



“没有,没有。我找你是有别的事。能不能到外面去谈?”陌生男人觉得人多口杂,不方便谈。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李狂药不吃那套,以为是上门收保护费的。



没想到,陌生男人竟不气不恼地开口道:“我是茶境的人。”



茶境?七皇之一?琴棋书画诗酒茶中的第七个皇家秘境?李狂药瞪大了双眼,不相信对方的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古时候的七皇怎么可能还有传人!现在的人谁会信这些!可是,七皇之地的事也是李狂药最近才听说的,能知悉此事的人少之又少,一个陌生人说自己出自茶境,并找上门来,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李狂药将信将疑,沉默地站在门口,那个陌生男子又说:“我知道你认识李小北,我也是他的朋友,他死前和我在一起。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我们最好到外面去聊。”



李小北?这都被陌生男人知道了?李狂药当下不再猜疑,跟父母找了个借口,立刻与陌生男人到街头的一家餐馆坐下,想要进一步了解对方的来意。那个男人自来熟,没有客套,坐下后就说自己刚从湖南那边赶来,一天没好好吃过了,一进门就叫老板娘快炒几个好菜。李狂药看对方潇洒自然,心里就卸下防备,问对方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七皇之地。



那男人轩然一笑:“我叫路建新,这次来是因为……”



“路建新?”李狂药一愣,心说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非常地耳熟。往下一想,李狂药才想起来,两个月前在甘肃遇到丁忘忧等人时,他们提起茶境曾在几年前显露过。李狐正是从一位老茶人的口中得知,七皇之地乃真实之事,并非虚妄之说。最直接的一个证据就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茶人去过四川邛崃山脉的茶境,那个茶人就叫路建新,后来他得到了茶境的所有典籍以及那本神秘的茶经,成为了传说中的茶王。



此时,路建新把话停住,问道:“怎么了?你以为我是骗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遇见传说中的人!我太爷爷和几位酿酒老师傅提过你,原来真有你这个人。”李狂药仍觉得意外。



“那都是他们瞎说的,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显摆那些事。”路建新认真地说,“前几天我去湖南看李小北的家人,他们相信他还没死,把他以前留下的东西都保留着。我以前从没想过要看看,这次他老婆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跟我唠叨他老公以前的事。哪知道,李小北留下了好多线索,我随便一翻就翻出非常重要的线索,比如说七皇之地的事,以前我可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只有四川的那个茶境。”



“你以前不知道?”李狂药呆道,并心想,他是不是真的路建新,还以为他比我更了解七皇,原来他以为只有茶境,没有另外六个秘境。看来对方不是来透露消息,而是问他要消息的。



“不瞒你说,两年前我发生了点事,不只李小北出意外了,连我一个喜欢的人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两年了,我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她,她一生都是谜。我想知道她的过去,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啊,也想了解七皇之地的事。说不定,我还能再遇到她,你的老朋友李小北也会再出现。”路建新若有所思地说。



“她?她是谁?”李狂药拿起桌上的酒杯,接过服务生提上的一瓶白酒,边说边倒酒。



“我不喝酒。你知道,茶和酒是仇家,混着喝容易死得快。”路建新笑道。



“噢,我把这事忘了。”李狂药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同时想起他家欠下一大笔债,也是曾因客人喝完酒又喝浓茶所致。



路建新叫服务员送一壶茶上来,看了看餐馆外的街道,然后才转头回来:“她叫木清香,是真真正正的茶境传人,我是从李小北留下的资料才知道的。原来,茶境在近百年前发生过动乱,大部分的人都死了,木清香那时还是个婴儿,她对以前的事都不清楚了。茶境的一个丫鬟幸免于难,她把木清香抚养长大,并自称小姨。但之前的事,小姨只字不提,因此木清香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茶境其实是七皇之地的其中之一。两年了,我一直没什么线索,没想到李小北会保留那么重要的东西,搞不懂他为什么不明说。”



“等等,路老哥,李小北真的死了?他怎么死的?”李狂药追问。



“他?他在茶境时,胸口被刺了一刀,然后和木清香一起掉进山中的深渊里,我在那里找了两年,一直找不到他们。”路建新叹了口气,转道,“这些事我待会儿再和你细说,你先看看李小北留下的东西,自然会知道我找你的原因了。”



这时候,路建新从他放早桌边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沓纸,还有几张照片,然后就把它们摆在饭桌上。李狂药以为那是在东海打捞酒器的照片,以及相关打捞资料,可只看了一眼就僵住了。与此同时,李狂药在心里嘀咕:李小北啊李小北,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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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醉字系列的最后一卷,路建新会成为李小北和李狂药之间的纽带,把他们的事联系起来。

丁细细、李狂药、路建新三人会前往海南霸王岭,揭开醉字系列故事的最大谜团。

有人重生,有人再死一次,有人完美谢幕!

慢慢看吧!4月30日全本!到时会把结局一次放出!

不想一天天慢慢追的朋友可以等30号20点再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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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1 11: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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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2 01: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醉龙池》卷四《琼猿仙酿》02.琼猿仙酿
在那些资料和照片中,有一张照片让李狂药觉得很眼熟,前段时间曾见到过,可不是打捞的照片,而是他本人的照片。李狂药拿起照片,慢慢回忆,很肯定这就是在大海石上看到过的照片,绝对一模一样。当时,大海石上有一具穿着黑西装的死尸,尸身上有一张李狂药要的照片,背景是在中山市的武侯祠附近。
“原来偷拍我的人是李小北?可我和他早就认识了,拍照片干嘛偷偷摸摸的,拍完了还把照片交给一个外国人?”李狂药自言自语。
“你别光看照片嘛!还有这些资料,你也看看。”路建新一面喝茶,一面提醒。
这时,餐馆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李狂药手忙脚乱地抓起那堆资料,等摆好菜了,又继续看那些资料。实际上,李狂药先看照片,后看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资料上几乎都是一些科学数据加外文,李狂药念的书不多,看古文没问题,其他的就不行了。扫了一眼,李狂药就想,李小北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跟洋鬼子搞了害人的实验,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李狂药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会儿,实在搞不懂那些资料,可又不想明说,以免丢了面子。要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传说中的人物,人家好歹有个茶王的名号,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得无知。可翻来翻去,李狂药仍旧糊里糊涂,如观天书一般,他刚想承认算了,这时就双眼发直了。
“这是……”李狂药拿起资料中的一份,看到一个名字后,嘀咕道,“张清玄?这是黑老三的资料?不是李小北弄的?”
“我只是说那是李小北留下的东西,没说资料是他研究的啊。”路建新解释道,“怎么?你认识张清玄?我听说,那个人在80年代就失踪了。”
“我前段时间见过张清玄,不过他死了,没办法问他资料里都是些什么数据。”李狂药直言,同时回想万长青之前想买下太爷爷的酒馆,然后搜一搜,其目的可能就是黑老三留下的那些资料。可惜的是,那些资料没被找到,不知是被太爷爷丢了,还是被李光辉烧了。更甚,80年代张清玄刚失踪时,公安还上门找过,据说不是为了找人,而是找连同张清玄一起失踪的资料。个如今那些资料失而复得,可谓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李小北可能料到自己会出意外,早就留了一手,我想这些资料肯定很重要,所以来之前先去找一些老专家研究过。”路建新摸着温热的茶杯,沉沉地说,“你看得懂吗?”
“我?不懂!”李狂药终于承认,然后把资料还回去。
“我也不懂,要不然就不会去找老专家帮忙了。”路建新笑着说,接着道,“其实资料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老专家说那都是世界各地的植物生长数据的记录,有葡萄、水稻、高粱、小麦等等,好像都和酿酒有关。”
“就这些?这算是机密吗?”李狂药对这种事不大在行,觉得没什么神秘的。
“我起初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不过那些老专家说这些数据特别珍贵,因为最开始的那组数据是1936年记录的,地点是法国的一个酿酒小镇,之后每年都有数据,而且蔓延到世界各地,植物种类也变多了。你想想看,要坚持记录那么多,而且时间跨度那么长,从战乱年代到和平年代,资料珍贵不珍贵,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狂药迟疑地了一会儿,疑惑道:“我还是不懂。资料珍贵是一回事,可这跟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科学家,把资料拿到手上,跟没拿到一样。”
路建新即使是茶王,见识广博,对于黑老三的资料,一样不能完全读懂。实际上,这也是李小北敢把资料留在家中,不怕有人偷走的原因。不是同道中人,那资料就是废纸。路建新拿到资料后,走访过许多位老专家,前不久在湖南长沙的一个生物学的老教授才看出那些数据的异常。
老教授的话讲得特别专业,路建新听全了,却没有全领悟。 那位老教授的原话大意是这样——宇宙空间一直在不断地向我们的地球发射各种各样的射线,这种射线叫做宇宙射线。其中有一种射线叫做中子射线。这些中子和大气中的氮原子核发生碰撞,打出质子。同时产生出一种新的核素--碳-l4,它是碳原子的放射性同位素。结果,在地球的大气中,碳-l4的含量不断地增加。
在张清玄里的资料里,各类植物的每一组数据都包含放射性碳同位素,也就是说酿酒的葡萄、小麦、高粱等物都或多或少含有碳14。可是,后来各种酿酒植物的碳14含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在19世纪40年代以后。为什么会发生巨大变化?那是因为世界逐渐开展核实验,40年代末至1963年的原子弹爆炸更是极大增加了大气里的碳14含量。正是如此,那个年代酒里的碳14含量要远远高于其他年代。但到了1963年以后,世界逐步使用矿物燃料,这稀释了空气中的碳14。这个现象使得40年代到1963年的酿造的酒十分独特,然而知道这种细微变化的人特别少,也没有引起过注意。
路建新把老教授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完之后,李狂药昏沉沉的,几乎都要睡着了。这位老教授是不是故意的,把话说得那么复杂,完全没听明白嘛。不过,李狂药还是认真地理解了一遍,推断老教授的意思是由于在40年代到1963年之间,核实验与核爆炸开展得频繁,那段时间的酒就与众不同了。可碳14又不是毒药,含得再多也不见得毒死人,这有什么严重的?
“别看这些玩意又小又少,其实专家鉴定老酒、陈茶都靠这些,官方是说没危害,但也不见得是这样。不过这还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注意看各地的数据变化,每一个地方都有大起伏,在40年代和1963年之间最明显。可有一个地方的数据从那段时间从没有起伏过,你看看那是哪里?”路建新指出来。
李狂药顺着思路,一页页地翻了翻,跳开一些外国地名,他最后发现在海南昌江县的数据没有太大的起伏,几乎是一条直线。又是海南的昌江县!90年代初,李狐和另外四仙去给江恨天扫墓,误杀了一个老道,并看见夜空有飞天古船,现在那里的植物生长数据又如此奇特,看来真的有必要去那里一趟。
“昌江县不大,也不小。不过我看了数据的记录,那里的地点是霸王岭,这就缩小了范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去一趟,你愿意吗?”路建新把资料叠整齐后,认真地问。
“你不问我,我也准备去海南了,还真是凑巧。”李狂药笑了笑,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我怀疑,酒境换了位置,跑到海南昌江县的霸王岭去了。只是碳14在大气里增加了,应该扩散到全球范围内了,不知道为什么霸王岭那边没有任何影响。看来酒境也很神奇,当时我在四川的茶境里,也见过类似的神秘现象,全世界的蜜蜂啊……”
李狂药喝着辣口的酒,吃着香爽的菜,听路建新讲着以前的传奇经历,让他身临其境,并感叹世间无奇不有,人人都有难言的秘密与苦衷。直到天暗了,李狂药才邀着路建新去他家住一晚,然后商量去海南的事。路建新也不客气,立刻应承了,好像两个人是老朋友一样。
到了家中,李狂药避过父母,把路建新带进房里,随即就把门反锁上。既然对方拿出了珍贵的资料,李狂药觉得自己也该坦然相对,于是就展出了那本《醉龙神篇·下卷》,让路建新开开眼界。路建新早年间通览了茶境里的所有茶学典籍,取其精华后,也写了一册茶学经书,他知道李狂药对茶一窍不通,可仍把那册茶经递过去,算是交换彼此的秘密。
他们俩默读了一会儿,翻了翻对方的典籍,尽管不太理解,但觉得很新鲜,还是很认真地看下去了。路建新先看了《醉龙神篇》的目录,发现有一章记载了海南的酒坊,其中有一种叫作“琼猿仙酿”的酒,出自昌江县霸王岭。这实在有点不寻常,接着路建新就翻到那章,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路建新就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李狂药,问道:“你把这册经书看完了吧?”
李狂药何止读完了,甚至能倒背,他答道:“我全看过了,怎么了?”
路建新没有回答,只是把经书递还,指着其中一段,讲道:“你看这几句话,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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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2 09:39: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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