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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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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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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手记二:鼠辈

      12月29日,三喜市郊外的云雾镇,迎来了又一个赶场天。
      天一亮,一拨拨身背竹筐背篼、手提菜蔬鸡蛋或猪鱼鸡羊的村民,就从附近各个村子涌来,再加上镇里的居民和附近矿上出来的工人,很快就挤满了这个由十八条街道组成的镇子。
      等到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场镇的街道上已经人声鼎沸,其间不时响起被拥堵的汽车和三轮摩托车抓狂的喇叭声。
      穿梭于熙攘的人群中,王福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把背篼里的三只山地鸡卖给了附近矿场上的工人,一转身,就又把卖鸡进账的三百元钱全给了镇上的供销社,换回了他婆娘念叨了半个月的毛巾香皂和一包肥料。
      当然,还有一瓶用来犒劳自己的二锅头。
      卖了钱又花了钱,王福心满意足地提了酒,背着空背篼迈上了一条通往镇外的小道。
      这条小道是以前镇里矿场兴盛时铺就的水泥路。如今虽然已经老旧斑驳,却依旧是当地人来往场镇的必经之路。
      沿着小道,王福很快就钻出了滚滚人潮,来到了松柏河畔。
      顺小道再花上三四十分钟,王福就可以穿过河谷到家了。
      而在途中,他还会经过河谷里的一座小水电站。
      水电站站长刘长松和他的三个手下,都是经常和王福混在一起的酒友。
      想到水电站,提着酒的王福就觉得心里一阵爽。
      “好久没找松子喝酒了,等会到水电站找他们煮两条胡子鲶,再喝上两口。”王福心里琢磨着,脚步不禁又快了些。
      在河谷里哼哧哼哧赶了十分钟路,王福面前平坦的河谷上,陡然升起了一个台地。
      台地一侧,水泥铸就的大坝把细长的松柏河合抱起来,汇成了一个面积百亩的水库。
      以前,王福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水库完全无视。


      而这回,他经过水库时却禁不住瞥了两眼——面前,水库里原本淡蓝透亮的河水,今天竟然成了淡红色。
      “这帮孙子,怎么把化肥给倒水里了?”王福倒也不是很在意,念叨着来到了台地另一侧。
      台地另一侧,二大一小三间长方形屋子立在茂密的灌木丛前。
      第一间比较大的屋子是机房,也就是水电站摆放发电机和控制开关闸的所在。机房后的一间屋子,是站长刘长松和电站职工们的宿舍——对于王福来说,这间屋子就是他们的酒吧。再往后是一间比较小的平房,是电站工人们的厨房。
      王福经常跑来找电站职工蹭吃蹭喝,对这里自然轻车熟路。
      来到水坝前,他两三步就迈上台阶,站到了机房门口。
      机房大门洞开,屋子里的水力发电机正轰隆隆地运转,却没看到一个人。
      “咦?今天机房怎么没关门——松子不是说,机房里一天到晚都要有人看着么?”王福愣了一愣,旋即又往宿舍转悠过去。
      宿舍也没人,其他一切如常。
      “这四个浑小子,莫不是又从上面老李家的鱼塘里偷了鱼,跑到厨房里偷腥去了?妈的,有这好事,这帮孙子也不叫上老哥我。”王福自问自答道,旋即快步来到厨房前。
      厨房门没关。王福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向厨房里瞧了两眼。
      就见厨房里黑黢黢的,没开灯。
      凭着门外照进来的光,他看到一个男人宽大的身影正背对大门,坐在灶台旁,双手抱着什么东西在“咔吧咔吧”地嚼着。
      而在这个男人身旁,胡乱倒卧着另外两个男人,彷佛都已经喝高了睡得正酣。
      经常跑来找电站职工蹭吃蹭喝的王福,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男人——背对自己这个就是站长刘长松,倒地的是另外两个电站职工。
      而在刘长松面前,还躺着第三个电站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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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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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福一见,心里就暗骂:“孙子们,你们还真窝在这里偷腥啦!”
      “松子,偷吃什么啦!你们还真不厚道,躲在这里好吃好喝也不叫老哥我一声……”他大声嚷嚷着,顺手一把推开没关紧的大门,抬脚就想往厨房迈步。
      这时,刘长松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回过头来。
      王福就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瞧着刘长松的脸,正准备打招呼。
      这一瞧,就把他吓得三魂飞了俩。
      和刘长松目光相接的一瞬间,王福就觉得迎面射来了两道寒光。
      他定睛一看,就见刘长松的双眼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放射出阴冷的光芒。
      在这一瞬间,王福就觉得浑身一抖——因为这目光根本不是人的,更像是正在狩猎的野兽。而且更蹊跷的是……刘长松的眼睛好像没有黑眼仁,全是白白花花一片。
      “妈的,真是老了,一口酒没喝就眼花了。”王福自嘲道,揉了揉眼睛,将目光向下移动时。
      就见刘长松的整张脸都沾满了粘稠的番茄酱一样的粘液,整张脸随着嘴巴的咀嚼一起一伏。
      而他的嘴巴,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一根大葱般的东西。
      “咔吧”“咔吧”“咔吧”……刘长松唇齿相合间,却发出阵阵如咀嚼胡豆一般的脆响。
      “大葱?”王福又向前迈了两步,仔细瞥了一眼——
      就在这个瞬间,惊恐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他见到,刘长松正在咀嚼的葱一样的东西,明明就是一根人的手指。
      而他正用双手捧着的,是一条已经被啃得白骨凸显的男人的膀子。
      “啊——啊——啊——”王福发出一阵尖叫,登时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这时,刘长松沾满血迹的脸上,竟浮出阴冷的笑容。
      他慢慢回过身,手脚着地地向王福快速爬了过来。
      说是爬,动作却比跑还快。
      眼看着刘长松就要冲到面前,王福吓得手脚一阵乱抓乱挠。
      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右手握住了一个像棒球棒一样的东西。
      情急之下,王福顺手就操起这东西,像用大棒一样朝着已经逼近到眼前的刘长松挥了过去。
      “咚——”因为肾上腺素大量催生,王福这计挥击力量强劲,就看到刘长松身子一歪,整个人的动作旋即也跟着慢了片刻。
      而这时,王福也才看见自己手里这根“大棒”的真身——竟然是一条男人的大腿!
      “啊——啊——啊——救命啊——”王福又发出一阵颤抖的尖叫,旋即急急回转身,手脚共同地向门外一阵狂奔。
      在他身后,不断传来一阵阵野兽般的嚎叫声。


      一个月后,三喜市杂志社三楼。
      整整一天,全省著名调查记者付夫都趴在办公桌面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脑屏幕。
      一面磨皮擦痒,付夫还一面很不满地念叨:“妈的,这工作越干越操蛋了,惹毛了老子就写小说去!”
      前些天,杂志社开了一次大会。会上,社领导当着全社员工的面将付夫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说原因,竟然是因为付夫经常像打了鸡血一样熬夜加班赶稿子,让一些懒庸之辈心生怨怒,于是就给领导反映说“这小子经常加班挣表现”。
      而更让付夫郁闷的是,领导还真相信了。
      趴在桌面上,付夫越想越来气,伸手掏出烟正想点燃,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吆喝:“付夫,电话!”
      一回头,办公室一角里的新闻热线电话旁,一个身材粗大的胖妹正横眉冷对。
      付夫冷冷地站起身,正欲从她手里接过电话。
      那胖妹却将电话往桌上“啪”地一放,很不爽地跑开了。
      和付夫擦肩而过之际,付夫听到了胖妹口中的念叨:“一天到晚全是你的电话——你要把新闻线索全包了,让人家都喝西北风?”
      付夫“呵呵”一笑,说了声“正是”,伸手提起了电话:“ 喂,我是付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付老师,你好,我……我是紫云矿场宣传科的谭……谭原野……你还记得我不?我想请付老师你来我们这里采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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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谭原野?”付夫闻言,迅速将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两轮,好不容易才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谭原野,是一个身材瘦弱、蓄着一头油腻腻的“偏分头”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说话速度很慢,而且声音还细若蚊鸣。
      两年前,付夫应邀参加了省新闻中心组织的一场“基层新闻通讯员培训会”。会上,付夫给来自全省各行业的基层新闻通讯员讲了一堂名为“如何走进采访对象内心”的讲座。
      那天下课后,这个谭原野就找到付夫,缠着他问了一大堆很菜鸟的问题,比如“新闻消息篇幅是不是必须在三百字以内”“新闻照片能不能摆拍”“新闻稿件和公文材料到底有什么不同”,等等。面对这些入门级的问题,付夫倒也很有耐心,帮他一一进行了解答。
      当天二人交谈结束后,谭原野想要付夫手机号。付夫生怕他又来“请教”,于是推脱道:“记我办公室电话就行——我一天24小时,基本上有18个小时在办公室。”
      闻言,谭原野很满足地点了头。
      那次见面后,付夫很快就把谭原野这茬给忘了。
      却不想,这个头发油腻腻的男人却找到了他。
      “他是想让我宣传宣传他们矿领导的先进事迹?”握着电话愣了一秒,付夫对着听筒轻声道:“哦——谭原野,我想起来了。好久不见,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细若蚊鸣的男音再次响起:“付老师,我们……我们矿场发生了一件奇闻。”
      听到“奇闻”二字,付夫心里就是一抖。
      “奇闻?我就喜欢采访奇闻。”他心里兀自念叨道,嘴巴里却依旧保持着很平静的语气,继续问道:“哦?什么奇闻?”
      听到付夫冷淡的口气,谭原野彷佛有些挫败,原本就极小的声音更加细如蚊鸣:“付老师,这真的是一件奇闻!因为这件事太玄乎,本来我们矿领导不准外传,但是我不忍心看到镇上的老百姓受苦,才特意想请你这样的名记者来帮我们查明原因!”
      谭原野巧妙的巴结,让付夫心里很是受用。


      于是,他轻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付夫有兴趣,谭原野立即接着往下说:“我们矿场位于云雾镇,一面依山,三面环水。镇外这条河叫松柏河——约莫一个月前,原本很清亮的松柏河水,忽然全变成了淡红色……镇上的老人说,河水变红,是镇子末日即将到来的征兆。”
      “哦。”闻言,付夫旋即兴趣大减,心说,“水变红?百分之九十九是受了污染,有啥好稀奇的。”
      听到付夫更加冷淡的声音,谭原野彷佛有些急了,说话竟然也开始结巴:“付老师,还……还……还有!”
      “还有什么?”付夫问道。
      电话那头,谭原野彷佛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又继续说道:“河水变红两三天后,红潮就自己退了。可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矿上和云雾镇里就开始闹鼠潮。”
      付夫闻言,双眉一皱:“鼠潮?什么东西?”
      “就是鼠患!自从松柏河成了红河,一到晚上,镇上就经常能见到大耗子满街跑。这些耗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个个都大得吓人,最大的能有八九十厘米长。而白天一到,它们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转眼就又不见了。”谭原野说道。
      “哟,又来劲了。”付夫闻言,不觉心里一振,提着电话继续倾听。
      “这些大耗子性子很烈,力量也大,不仅不怕猫狗,甚至还经常成群结队地跟镇上人养的猫狗打架。”谭原野越说越兴奋。
      “它们怕人吗?”付夫也有些激动,继续问道。
      电话里,谭原野愣了一愣,彷佛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才慢慢挤出两个字:“不怕。”
      说到这里,谭原野语速忽然慢了下来:“我第一次看到大耗子的时候,就觉得它们好像不怕人,而且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但是除了咬咬人之外,却也没有什么更严重的袭击行为。一直到一个礼拜前…它们……”
      “它们什么?”付夫的兴致已被挑了起来,急急问道。
      听到付夫热切的语气,谭原野彷佛也有了信心。
      他在电话里咳了两声,继续说道:“约莫一个礼拜前,这些只在夜里出现的老鼠开始到处咬人——不仅仅是咬,它们还会吃。”
      “吃?你是说吃人?”付夫心里的激动更甚。
      付夫的话一出口,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又有声音传来:“对,就是吃人——前些天,矿里已经有一个人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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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上午九点,付夫坐上了前往云雾镇的大巴车。
      云雾镇距省城直线距离仅十九公里。从省城出发,出城后经国道到镇上仅需二三十分钟。
      对这个位于市郊的城镇,付夫以前就早有耳闻。
      在三喜市工业界,曾素有“紫云金,云雾富”的说法——因为坐拥盛产稀有矿石“紫云”的矿场,云雾镇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兴盛一时。当地居民不仅大量进入矿场打工,同时矿场吸引的巨大过境人流车流也激活了大量商机,在当地催生了一大批餐饮老板和零售店家。
      然而,这样的牛逼如今已退化成了二逼——近些年,随着紫云矿藏日益枯竭,原本财大气粗的矿场收入不断下滑,十年前甚至开始裁员。云雾镇的经济于是也开始跟着一起滑坡,如今已沦落成一个经济萎缩、环境脏乱的偏僻小镇。
      对这个日益衰败的工业镇,付夫最新的印象是在一个月前——当时,他从官方渠道听到消息,说是镇子上一个水电站发生了杀人案。行凶者是水电站站长,因为长期隐居鸟不拉屎的偏远河谷,导致精神崩溃,将同住的三名同事残忍杀害,并残忍地生吃了受害人尸体,目前杀人者在逃,云云。
      对这个消息,付夫当时就觉得官方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于是将它归为“常规新闻线索”,并没有在意。
      而如今,云雾镇却如这里的地名一样,让付夫心头升腾起层层疑云。


      昨天,听到谭原野对云雾镇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神秘事件的讲述,付夫就开始觉得有些稀奇。
      坐在向前奔驰的大巴车上,付夫掏出采访笔记本,一面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面将脑子全速运转起来——
      “按照谭原野所说,就在‘红河’出现后,大量巨型老鼠开始趁夜色潜入镇上,形成了所谓的‘鼠潮’——这二者一前一后发生,是否有因果上的关联?”
      “他还说,这些巨鼠不仅不害怕人,甚至还开始攻击人类,而且已经有一个人被吃掉。却因为矿领封锁消息,这件事并不为外人所知。”
      “这里刚刚发生了杀人案,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镇子也真是够背的。”
      …………
      左右琢磨间,大巴车已经驶入了云雾镇。
      汽车窗户外,密集而凌乱的房屋开始出现。苏联式的老旧楼房和新建的平房相互拥挤着,其间不时还能看到用板条搭建成的棚屋。临街的两排房屋虽然全都是店铺,然而开门营业的却没有两家——除了一些兜售着生活用品和五金器件的小店,就只剩下两三家老旧旅馆还开着门。
      汽车一路驶来,付夫就觉得眼前的镇子就一个颜色——黑。
      镇上的建筑和街道上,全都沾了一层薄薄的黑灰,就连房屋街巷间树木的叶片上,也像被人用炭笔画过。
      很快,大巴车驶进了镇中心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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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汽车停稳,付夫提起帆布登山包,抬脚就下了车。
      双脚一沾地,他就看到不远处奔来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
      “付老师。”那男人跑到付夫近前,笑着打了声招呼,伸手就要接付夫的包。
      付夫却伸出了手,笑着道:“谭宣传,你好。”
      谭原野也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油腻腻的头发,又握住了付夫的手:“付老师,这回我总算有机会跟着你好好学习一下了——来,先到矿上将东西放下。”
      付夫挤出一个笑容,说了声“好”,就跟着谭原野一起迈向车站大门。
      从车站大门抬头一望,就见远方30米处,一座高大而老土的黑铁拱门在密集的平房中鹤立鸡群。
      拱门上,镶了四个已经油漆斑驳的大字:“紫云矿场”。
      “矿场原来跟车站这么近?”付夫一乐。
      “镇上的这个车站,基本上也就是为了满足矿场需要才修建的。想当年,我们矿场门口从来都是车水马龙。我就记得,自己小时候天天都能在矿场门口看到一辆辆‘擎天柱’进进出出——哦,‘擎天柱’就是加长型的大卡车。”谭原野说道,脸上飘过了一阵自豪,旋即又黯然下来,“现在矿场经营不动了,这镇子也就这么萧条了下来。”
      付夫“哦”了一声,又接口道:“刚才你说你小时候就在矿上——莫非你是矿工子弟?”
      谭原野笑着点点头,道:“付老师误会了。在这个镇子里,像我这个年纪的,谁不是从小仰望着矿场长大的?等到我成了年,也跟其他不少同乡一样,到矿场里上了班。”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穿过了大拱门,钻进了矿场场区。
      这时,时针指向了上午十一点——矿场还没有下班,场区内空荡荡的,却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外面转悠。
      进了场门,谭原野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


      他凑近付夫,小声说道:“付老师,先到我的宿舍歇歇吧——我也好给你详细介绍一下鼠潮的情况。”
      付夫点点头。
      沿着场里细长的水泥路,谭原野领着付夫直奔矿工集体宿舍。
      其间,不时有满面黑灰的工人和穿皮鞋的矿场行政人员和二人擦肩而过。
      看到付夫,和谭原野相熟的人就会吆喝着问道:“小谭,你又找了记者来采访?”
      这时,谭原野会猛烈地摇头,有些紧张地说:“这位不是记者,是我的一个朋友,就是来矿里找我玩的。”
      因为昨天谭原野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付夫,他们矿领导并不愿意让外界知道当地发生鼠潮的事,因此付夫对被谭原野遮掩自己的身份也并不在意。
      很快,三栋计划经济风格的老旧楼房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就是宿舍——条件简陋,请付老师不要介意。”谭原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没事没事,和能采访到好稿子比较起来,住总统套房算个屁。”付夫回道。
      “付老师果真是名记者,真是敬业到家了,佩服佩服。”谭原野又开始巴结。
      付夫也讪笑了一下,跟着谭原野就进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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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迈进宿舍门的一瞬间,付夫就觉得眼前连绵的黑灰色调忽然一亮——一抬头,就见三条大红横幅高悬门前:“齐心协力会战300天,助推矿场再牛100年”“发展矿产旅游服务综合产业,实现百年矿场立体华丽转型”“向户外旅游产业进军,让‘黑矿’生出‘金矿’”……
      对这样情绪激昂的标语,付夫早就习以为常。但是标语里蕴含的信息,却让他眼前一亮。
      “你们矿场正在搞旅游?”付夫转头向谭原野问道。
      “对。”谭原野笑着说道,“我们矿经过百年开采,形成了庞大的地下矿洞体系。而且因为当地岩层坚固,这些矿洞具有比较高的安全系数,经过专家实地考察,确认可以发展户外探险类的旅游项目,再加上云雾镇虽然距城市比较近,但是在镇子背后就是连绵的大山,也可以作为野营基地。因此,矿领导就和镇政府合计,要一起开发户外旅游项目,开辟一条转型突围的门路。”
      盯着谭原野激动得有些放光的双眼,付夫轻轻“哦”了一声,抬腿迈进了旷工宿舍。


      片刻后,二人来到了矿工宿舍三楼。
      站在楼道口的一个房间前,谭原野伸手掏出一串钥匙,“咔嗒”一声开了门。
      “这就是我的宿舍——条件简陋,付老师见笑了。”谭原野笑着,一手推开了油漆斑驳的房门。
      迈进房间,付夫抬头瞥了一眼,就见这屋子约莫七八平方米,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基本上就占满了整个屋子。房间一个角落里,放了一张旧电脑桌,上面摆了一台方脑壳的老式电脑。
      而在房间另一角,放着一个沾满黑灰的矿工安全帽,一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旧头灯,以及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看到付夫迟迟不落座,谭原野的表情有些尴尬,连忙从床底下拧出一个圆凳,很讨好地说道:“付老师……坐这里吧。”
      “这房间真叫小巧玲珑。”付夫怕伤了谭原野自尊,立即坐下,又做出一副很不介意的表情笑着说。
      闻言,谭原野抿着嘴笑了笑,看来很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矿上的文职人员,才能住这么个单间,这算得上是矿领导照顾了——矿上的工人都住旁边这栋楼,里面全是大屋子,一间要住二三十号人。”


      付夫“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伸手掏出一包烟:“原野,抽烟不?”
      听到付夫改口称自己叫“原野”,谭原野立感受宠若惊,旋即弯腰讪笑着说道:“不不不,我不抽烟——付老师请随意。”
      付夫笑了一下,收回手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跟我摆一摆矿上闹耗子的事。”
      听到付夫的问题,谭原野表情瞬间紧张起来。
      这一紧张,他又开始结巴:“我、我……我想想……”
      付夫又是“呵呵”一笑,心说“这小子倒也嫩得可以,跟那些菜鸟记者一样,一紧张竟然连话都抖不顺当”。
      他做出一副很有耐心的表情,一言不发地等着。
      少顷,谭原野彷佛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平抚住了情绪,开始结结巴巴地回忆起来:“我、我、我……一共和鼠潮近距离接触过两、两次。付老师,且听我、我、我一一道来……”
      接下来一个小时,谭原野开始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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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来天前,也就是20号左右,谭原野第一次见到了大老鼠。
      这天,谭原野因为接到矿领导要他“完善矿洞户外生存旅游项目方案”的命令,被迫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
      等到他完成任务时,已经是第二天一点过了。
      这天等他歪歪倒倒站起身时,忽然就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旋即就听到自己肚子里一阵“咕咕咕”的嚎叫。
      话说这谭原野生得皮包骨头,却是一个饭量极大的主。这肚子一叫唤,他就觉得浑身乏力,双脚都迈不动步子。
      于是,谭原野急急出了办公室,奔向矿区大门“找地儿吃饭”。
      听到这里,付夫忽然插了一句话:“你找吃食怎么不到矿区食堂,跑到矿区外整咋子?”
      闻言,谭原野很尴尬地挠挠头,笑道:“付老师你不晓得,我们矿上食堂每天只管两餐——工人下井前的早饭和升井后的晚饭。我想在半夜三更找吃食,就只能到镇上网吧旁边的馆子去。因为网吧天天都通宵营业,它斜对门的馆子也就会一直开到四五点。”
      付夫“哦”了一声,挥挥手让谭原野继续。
      狭小的房间里,结结巴巴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天,谭原野沿着进出场区的水泥大道,快步往大门一路奔去。
      在距大门还有两百米时,他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影子一闪,从道路右侧的黑暗里急急奔出,转眼之间就跑进了左侧的灌木丛。
      因为当时黑灯瞎火,加上矿场路灯亮度有限,谭原野全当是碰到了镇里窜进来的野猫野狗,完全没有在意。
      于是他继续往大门进发。
      忽然,前方约十米处的一丛灌木里,刚才那个影子又冲了出来——这次,它和谭原野的距离近了不少。
      黑影冲到水泥大道中央,随即立在道上盯着谭原野。
      “什么东西?”谭原野也是一惊,不仅定睛观察起来。
      就见昏黄路灯光下,这黑影浑身长满粗毛,一张长脸上生着一个黑豆般的鼻子,鼻翼两侧七八根细长胡须油亮有光。
      这不正是一只耗子吗!
      看清黑影原型,谭原野却登时觉得寒意扑面——因为这耗子的个头,竟然比普通的猫还大!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面前这巨鼠的双眼完全不见黑眼仁,就只见两个全白的眸子,在黑夜里赫然如老式港片里的楚人美。
      当时,谭原野就觉得心惊胆战,却也没有屁滚尿流——毕竟,眼前这货也就是一只耗子。再怎么吓人的耗子,它也就是只耗子,对吧?
      于是,他一跺脚,对着耗子一声大喝:“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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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却见那耗子一转头,迅速跑进了路旁灌木丛。
      看到耗子跑开,谭原野心里一阵得意,于是继续向矿区外迈步。
      少顷,他就来到了场区大门口。
      “今天宵夜整点什么好?重庆江湖菜?太贵。重庆小面?不过瘾。火锅?人家不是说,一个人吃火锅是傻逼……妈的,被刚才那耗子一吓,老子都不敢吃肉了。”他就这么一面琢磨着,一面跨出了大铁门。
      大门外的街道上,两三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斜对面的一排平房里,除了两间还隐约亮着灯,基本上算是全黑。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颇受年轻矿工和镇上古惑少年青睐的网吧。另一间,就是颇受谭原野青睐的饭馆。
      谭原野抬起脚,正欲奔向饭馆,忽然就听到网吧传来一阵嚎叫:“快打快打,好大的耗子啊——”
      ……
      说到这里时,谭原野声音一抖,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当时,我、我……就看到、到、到……网、网吧里……”
      闻言,付夫心里有些恼,心说“跟这小子说个话真累”,却依旧微笑着劝慰:“莫慌,慢慢说。”
      谭原野点点头,站起身从大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到付夫身旁。
      “付老师,不好意思哟——我继续说。”谭原野笑了笑,又继续回忆了起来——

      却见那耗子一转头,迅速跑进了路旁灌木丛。
      看到耗子跑开,谭原野心里一阵得意,于是继续向矿区外迈步。
      少顷,他就来到了场区大门口。
      “今天宵夜整点什么好?重庆江湖菜?太贵。重庆小面?不过瘾。火锅?人家不是说,一个人吃火锅是傻逼……妈的,被刚才那耗子一吓,老子都不敢吃肉了。”他就这么一面琢磨着,一面跨出了大铁门。
      大门外的街道上,两三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斜对面的一排平房里,除了两间还隐约亮着灯,基本上算是全黑。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颇受年轻矿工和镇上古惑少年青睐的网吧。另一间,就是颇受谭原野青睐的饭馆。
      谭原野抬起脚,正欲奔向饭馆,忽然就听到网吧传来一阵嚎叫:“快打快打,好大的耗子啊——”
      ……
      说到这里时,谭原野声音一抖,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当时,我、我……就看到、到、到……网、网吧里……”
      闻言,付夫心里有些恼,心说“跟这小子说个话真累”,却依旧微笑着劝慰:“莫慌,慢慢说。”
      谭原野点点头,站起身从大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到付夫身旁。
      “付老师,不好意思哟——我继续说。”谭原野笑了笑,又继续回忆了起来——

      却见那耗子一转头,迅速跑进了路旁灌木丛。
      看到耗子跑开,谭原野心里一阵得意,于是继续向矿区外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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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宵夜整点什么好?重庆江湖菜?太贵。重庆小面?不过瘾。火锅?人家不是说,一个人吃火锅是傻逼……妈的,被刚才那耗子一吓,老子都不敢吃肉了。”他就这么一面琢磨着,一面跨出了大铁门。
      大门外的街道上,两三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斜对面的一排平房里,除了两间还隐约亮着灯,基本上算是全黑。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颇受年轻矿工和镇上古惑少年青睐的网吧。另一间,就是颇受谭原野青睐的饭馆。
      谭原野抬起脚,正欲奔向饭馆,忽然就听到网吧传来一阵嚎叫:“快打快打,好大的耗子啊——”
      ……
      说到这里时,谭原野声音一抖,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当时,我、我……就看到、到、到……网、网吧里……”
      闻言,付夫心里有些恼,心说“跟这小子说个话真累”,却依旧微笑着劝慰:“莫慌,慢慢说。”
      谭原野点点头,站起身从大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到付夫身旁。
      “付老师,不好意思哟——我继续说。”谭原野笑了笑,又继续回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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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6 11: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却见那耗子一转头,迅速跑进了路旁灌木丛。
      看到耗子跑开,谭原野心里一阵得意,于是继续向矿区外迈步。
      少顷,他就来到了场区大门口。
      “今天宵夜整点什么好?重庆江湖菜?太贵。重庆小面?不过瘾。火锅?人家不是说,一个人吃火锅是傻逼……妈的,被刚才那耗子一吓,老子都不敢吃肉了。”他就这么一面琢磨着,一面跨出了大铁门。
      大门外的街道上,两三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斜对面的一排平房里,除了两间还隐约亮着灯,基本上算是全黑。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颇受年轻矿工和镇上古惑少年青睐的网吧。另一间,就是颇受谭原野青睐的饭馆。
      谭原野抬起脚,正欲奔向饭馆,忽然就听到网吧传来一阵嚎叫:“快打快打,好大的耗子啊——”
      ……
      说到这里时,谭原野声音一抖,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当时,我、我……就看到、到、到……网、网吧里……”
      闻言,付夫心里有些恼,心说“跟这小子说个话真累”,却依旧微笑着劝慰:“莫慌,慢慢说。”
      谭原野点点头,站起身从大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到付夫身旁。
      “付老师,不好意思哟——我继续说。”谭原野笑了笑,又继续回忆了起来——


      却见那耗子一转头,迅速跑进了路旁灌木丛。
      看到耗子跑开,谭原野心里一阵得意,于是继续向矿区外迈步。
      少顷,他就来到了场区大门口。
      “今天宵夜整点什么好?重庆江湖菜?太贵。重庆小面?不过瘾。火锅?人家不是说,一个人吃火锅是傻逼……妈的,被刚才那耗子一吓,老子都不敢吃肉了。”他就这么一面琢磨着,一面跨出了大铁门。
      大门外的街道上,两三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斜对面的一排平房里,除了两间还隐约亮着灯,基本上算是全黑。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颇受年轻矿工和镇上古惑少年青睐的网吧。另一间,就是颇受谭原野青睐的饭馆。
      谭原野抬起脚,正欲奔向饭馆,忽然就听到网吧传来一阵嚎叫:“快打快打,好大的耗子啊——”
      ……
      说到这里时,谭原野声音一抖,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当时,我、我……就看到、到、到……网、网吧里……”
      闻言,付夫心里有些恼,心说“跟这小子说个话真累”,却依旧微笑着劝慰:“莫慌,慢慢说。”
      谭原野点点头,站起身从大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到付夫身旁。
      “付老师,不好意思哟——我继续说。”谭原野笑了笑,又继续回忆了起来——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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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9 10: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网吧里传出嚎叫声后,谭原野心里就是一紧,双眼急急向网吧挪去。
      这时,他就看见网吧原本紧闭的大门“咚”地一声被踢开,一群如猫狗大小的黑影飞一样冲了出来。
      谭原野定睛一看,发现这群黑影浑身长满粗毛,都生了一张长脸,还有一个黑豆般的鼻子以及鼻子两侧细长油亮的胡须——这不正是自己才碰见过的大耗子?
      “莫让它们跑了!”这时,谭原野听到一声大喝,就见网吧里冲出十来个手握拖把和板凳的年轻男人,紧随着耗子群一阵穷追猛打。
      奈何人就算跑得再快,却也不如耗子腿脚利索——人群方才冲到门外,鼠群就已经作鸟兽散,向各个方面狂奔而去,旋即隐没进了茫茫黑夜。
      眼巴巴瞧着鼠群跑远,人群开始骂骂咧咧。其间为首一个大汉,正捂着手臂冲着耗子跑远的方向大吼:“妈的,哪里来的大耗子,竟敢咬老子!”
      这汉子谭原野倒也认识。他叫张大伟,生得满脸横肉、膀大腰圆,而且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生了一副风火脾气,是镇上出名的一霸。虽说脾气不怎么好,张大伟却不敢招惹矿上的人——和人烟渐少的镇上不同,矿场再怎么萧条,里面也还是有二三百号大老爷们,不好惹。
      谭原野立即跑到近前,朝张大伟吆喝道:“伟哥,你们半夜三更提着扫帚拖把做什么,搞卫生?”
      看到谭原野,张大伟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怒道:“谭宣传,你又跑出来吃宵夜?你不知道,刚才老子在网吧打《热血江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个大耗子,吓得老板娘一阵嚷嚷。你知道,我也算是侠义心肠的人,于是就伸手要捉那耗子,却不想它跳将起来,在我膀子上咬了一口。”
      谭原野“哦”了一声,定睛一瞧——就见张大伟圆盘般大小的右掌五指紧闭,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臂。阵阵血泉,正从他左手指缝间泊泊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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